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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叫天     借天改明txt下载     借天改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京师风暴

    崇祯皇帝微笑地看着钟进卫,点头道:“钟师傅说得好,是朕想错了。以后,还得钟师傅多给朕讲解讲解,让朕能不再局限以前的格局,增长朕的见识。”

    钟进卫连忙摆手:“陛下,臣不敢当,咱们一起探讨,臣也从陛下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哦,你从朕身上学到了什么?”崇祯皇帝一听,有点好奇,很想知道钟进卫学了什么过去。

    钟进卫无语,跟崇祯皇帝客气客气,结果他还当真了。不过转眼一想,还真有,就回道:“陛下,您一心为民,胸怀宽阔,不耻下问,都给臣以深刻的印象。”

    崇祯皇帝呵呵的笑了几下,然后对钟进卫道:“钟师傅,你也学滑了,会奉承朕了。”

    “哪里,哪里,臣可是有依据的。”

    “那你说给朕听听。”

    钟进卫伸出左手的一个指头道:“一,陛下一心为民,这点从刚才一直为与民争利而担忧就可以看出来了。而且,陛下登基之后,还降低了辽饷,也是为民考虑,不愿简单屠杀灾民成贼的那些人,也是吧。”

    崇祯皇帝只是微笑,看钟进卫能说出多少来。

    “二,陛下能听进臣的各种奇谈怪论,能容许徐侍郎和洋人合作,译书,改历法,不搞文字狱,容得下异论,这需要旷阔的胸襟吧。不比那康麻子,最多自己学学,不许别人做。”钟进卫伸出第二个手指。

    “康麻子?”崇祯皇帝没听过此人。

    “就是满清的一个皇帝,满脸的麻子,俗称康麻子。”钟进卫解释道。

    “这康,康麻子如何做的?”崇祯皇帝称呼别人侮辱xìng的外号,还是有点犹豫,但一想,是大明,特别是朱家的仇敌,就不再犹豫,学着钟进卫,直呼了出来。

    “他啊,号称圣祖,其实也就自吹自擂而已,禁止与西洋人的交往,不许国人学洋技,兴文字狱,说错一个字就要杀头。”

    崇祯皇帝心想:这么一比,朕还真是胸怀宽阔了。崇祯皇帝心里一美,不过马上就没感觉了,朕怎么去跟蛮夷比了呢。

    钟进卫伸出第三个手指:“第三点的不耻下问就不用说了吧,是吧,陛下。”

    君臣两个互相看看,哈哈大笑起来,两人都很开心。

    说完了又开吃,幸亏食盘底下是热水,保持菜肴不冷,还能吃。

    就这么吃吃说说,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内侍都收拾完毕退出主敬殿之后,崇祯皇帝对钟进卫说道:“钟师傅,这几天,是东厂收网的非常时期,你要多加小心。为了防止意外,最好是前去陶瓷厂为好,那边的东厂番役和锦衣卫足以护住你了。而且,也可以专心于水泥,监督新式窑的进度。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崇祯皇帝还是念念不忘一条龙计划,不过也有为钟进卫的安危因素考虑在内。

    “好,臣明白。”钟进卫点点头。

    这几天肯定在朝堂上会掀起一场大风波,虽然自己有崇祯皇帝护着,但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真要斗,就去跟西洋人斗,这内斗就算了,国内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就让崇祯皇帝和温体仁去做好了。

    他自己却没想,早上分分钟,就挤兑走了大明首辅,也算是大明朝兴风作浪的一个妖孽了。而且,因为他,大明下一个首辅也马上有麻烦了。

    暂时崇祯皇帝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了,钟进卫就告辞回伯爵府。

    钟进卫回到伯爵府之后,把监视侯府的人都撤了回来,包括两个番役,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然后他吩咐于海宁小心待在伯爵府,不要外出后,就带着六名番役去了陶瓷厂。

    到了陶瓷厂之后,两个监视的番役就去休息了。

    钟进卫也没什么事情,就带着安贵义这个尾巴,跑去看吴胜大他们建新式窑。

    钟进卫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不停地问东问西。吴胜大奇怪钟进卫那强大的好奇心之余,还是认真的回答他的每个问题。

    安贵义看钟进卫这个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不顾自己高贵的身份,和工匠们混在一起。也不敢摆谱,跟着钟进卫,学着钟进卫的一言一行。他知道,自己以后的富贵,应该是着落在钟进卫身上的。

    第二天,朝堂上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想到,几个御史同时向崇祯皇帝弹劾目前风头正劲的中兴伯。

    理由有三,一是目无法纪,在京师横行无忌,以伯犯侯,大闹侯府,殴打保定侯独生子;二是国难当头,却前往教坊司寻欢作乐;三是目无尊卑,在朝堂要地言行粗鲁,侮辱重臣,为人不耻。

    崇祯皇帝只是看着他们表演,并不发表任何意见,连表情都是始终如一,让人无法琢磨他的想法。

    一群人闹腾完了发现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就静下来等崇祯皇帝表态。

    崇祯皇帝看看底下的这群臣子,忽然问成基命道:“朕想听听首辅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成基命本来就想上去加一把火,把钟进卫烧掉。钟进卫自从立于朝堂之上后,每每破坏自己的好事,早已看不顺眼了。

    现在正是机会,这么多人一起弹劾,自己跟着弹劾不但还有额外一大笔好处,而且把握更大。就算你中兴伯在皇上面前再怎么红,皇上也终归要考虑这么多大臣的意见吧。

    想到这里,成基命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中兴伯总归是海外归来之人,不懂天朝礼仪也是可以谅解的。现做出如此众多出格之事,臣建议,可勒令其在府中不得外出,由礼部派出人员专门教导他礼仪,直至其言行符合天朝礼仪为止。”

    只要崇祯皇帝答应了这个要求,再辅以后续手段,还怕这个中兴伯再出来兴风作浪不成。

    温体仁知道钟进卫在朝堂上并无援手,与其交好的几个人都不在此,或有要事在练兵,或官职不够不足站在朝堂之上。而且钟进卫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不在朝堂上,损失最大的就是自己。另外,他也知道钟进卫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于是,他稍微思量了下,就出班准备奏事。

    那知这个时候,崇祯皇帝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直接转回后殿去了。一旁随侍的中官忙喊:“退朝。”

    大殿中的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崇祯皇帝演的是哪一出。

    崇祯皇帝转进后殿,东厂提督王承恩和锦衣卫指挥使骆养xìng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崇祯皇帝对他俩说道:“动手吧。”

    两人领命退出,分别行动。多久没有这么名正言顺地出去办事了,这下要好好表现。

    王承恩带领东厂番役前去收网,以谋逆罪名抓捕京营提督李凤翔和保定侯梁世勋。

    骆养xìng带领锦衣卫前往刑部,出示旨意和保定侯府管家供词要求刑部给事中在驾帖上盖章,以贪污受贿罪逮捕几名御史。

    刑部给事中看看给他的这些证据,又畏惧锦衣卫以后找他麻烦,因为他的屁股也不干净,就乖乖地盖了章。

    骆养xìng拿着盖了章的驾帖,心里暗暗佩服东厂的手段,能看准时机抓捕关键行贿之人,又迅速得到其口供,看来事前做的事情不少。

    这一天,厂卫纷纷出动,前往各处抓人。一时之间,京师中的官吏为之惊恐,不知出了何事。

    几处势力的代表纷纷相约前往内阁找首辅,咨询求主意。

    没想成基命不在内阁,而是突发疾病回家养病了。

    事态紧急,只好又去首辅家里拜访,却吃了闭门羹,谁也不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得意建虏

    其实成基命身体无碍,只是被崇祯皇帝jǐng告了。把几个御史找他商量弹劾中兴伯的证据给了他看,幸好他没收御史转送的保定侯银两,否则也是被抓的命。

    成基命是个老资格的官吏,是东林党首脑之一,从崇祯元年东林党cāo纵廷推,成为内阁名单中排名第一人就可以看出来。那几个御史就是他的门下,保定侯追加了银两,他们就找了成基命。

    成基命也不是高风亮节而不收银两,而是他有个习惯,办成了事才会去收钱。

    见不到成基命,大臣们都没了主意。次辅温体仁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和他们不对付,找了也是白找。没办法,未明事情之前,又不敢直接找崇祯皇帝,一众人只好等待事情的进展。

    一时之间,山雨yù来风满楼,谁也不信厂卫的动作就只有这么多。

    京师中的文臣勋贵过了几年没有厂卫的rì子,又没有阉党作对,想干啥就干啥,现在舒服的rì子一下被厂卫的动作打断,心里有鬼的人惶惶开始不可终rì。

    而在京畿之地的建虏,从明国京师退下来后,没有遇到对手,横扫一切所能看到的村镇县城,抢钱,抢人,无所不抢,无所顾忌,rì子过的真舒服。

    但这样的rì子也被打断了,虽没有京师文官勋贵的惶恐,可也很堵心,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

    事情的原因还得从头说起,皇太极领着自己的小弟和一帮蒙古的跟屁虫,晃荡的很舒心,没有遇到拂逆的事情。

    大年三十这天,就在明国的土地上,开起了篝火晚会,反正抢来的物资够丰富,这气氛就热闹非凡。

    皇太极在汗帐中接受群臣恭贺,喝得高兴,聊起这些年来对明国的战争,那真是战无不胜,指那打那,当然坚城难下的话题谁也没有提。

    三贝勒莽古尔泰喝得满脸通红,举着酒杯,正以大欺小地强迫皇太极儿子豪格再喝一杯。

    忽然,他转身对着坐在汗位的皇太极道:“大汗,咱们不走了吧,这大明的花花江山,比沈阳强多了。”

    皇太极带着他们取得了从未有过的大捷,莽古尔泰不自觉地用上了大汗的尊称。

    莽古尔泰的嗓门很大,这话一传到大帐内众人耳朵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纷纷站起来,看向皇太极,出口附和莽古尔泰的提议。

    这京畿之地的繁华和财富远远不是东北那贫瘠之地能比的,就是皇太极再圣明,他也还是从乡下来的。又被一系列的胜利给围绕着,而且据细作回报,明国因为财力问题,无力供养庞大的勤王军,还裁掉了一大半,更是难以对大金造成威胁。

    这几个因素一综合起来,皇太极也颇为意动,问大帐内的众小弟:“朕也有此意,但以何处为根基尚在考虑中,诸位可有推荐?”

    莽古尔泰一听皇太极这么一说,自己的首倡好像变成是附和他了,心里就有点不痛快,直接喊道:“还需要考虑什么,见啥占啥不就得了。”

    皇太极没理他,眼睛扫向大帐中的其他人。

    这些建虏鞑子和蒙古鞑子都是首次来关内,那知道什么地方合适,因此都面面相觑。

    “主子,奴才觉得有一处地方适合大金驻军。”一个山西腔的声音从皇太极边上响起。

    大帐中的人一看,原来是山西商人范永斗。因这次入关,其出力甚大,被皇太极拉在身边庆功。

    皇太极看着他,果然是汉人熟悉汉地,要不是他们,进关都是两眼一抹黑。他点头示意范永斗说话。

    “主子,奴才以为永平为宜。”范永斗因为在皇太极边上,不敢直视,就哈着腰说出了他的看法,然后静待皇太极问原因,再显示他的见识。

    “你这奴才,说话不要藏藏掖掖的,就汉狗一个德xìng。再不说,信不信爷抽你?”莽古尔泰心情正不痛快着,加上又喝了好多酒,看范永斗说话不一口气说完,在吊人胃口,马上就出口教训了。

    范永斗一把年纪了,平时也是前呼后拥的主。被莽古尔泰这么一骂,脸一下涨的通红,可又不敢生气,安慰自己,这些人都是金主,犯不着跟钱生气,脸sè就马上平静下来了。

    皇太极对莽古尔泰喝道:“三哥休得胡言。”然后转向范永斗道:“你继续说吧,不要理他。”

    范永斗连忙一躬身,把腰弯的更低了,更是不敢再看皇太极,回答道:“谢主子。奴才以为,永平为永平府州府衙门所在地,必定城坚物博,且地处山海关通往明国京师之官道,可扼制山海关的后勤。另外,永平南可控泺州、乐亭,东可威胁抚宁、昌黎,西北通迁安、遵化,北靠蒙古,与科尔沁部不过三百余里。进可蚕食,退可自守。”

    范永斗不敢再卖弄关子,一口气说完。

    皇太极听了,没有说话,强忍着酒意,思考起来。如果占了迁安,则西起遵化,东到山海关附近,都将是大金的领地,以永平为根基,俯视明国京师周围,确实大有可图。万一守不住,这么长一条后背线,不管哪个地方都能出关。

    皇太极想清楚了其中细节,正待开口,底下已经闹开了,纷纷喊着要马上去攻打永平。

    皇太极一拍案几,然后扫视帐内正嚣张的一群小弟,一直到大帐内静了下来,他才问范永斗道:“永平如此重要之地,必有重兵把守,且刚才已言城坚物博,怕是难以攻下吧?”

    帐中群虏攻打数rì明国京师,加上关外锦州,宁远坚城的印象,一听永平也是这么一座城池,不由有点气馁。

    “主子不必忧心,奴才在永平城里开有一处客栈,前些rì子已调当rì遵化内应前往潜伏。只待大金的大军一到,必会响应。”

    “哈哈哈,好奴才,不错,我赏你一杯。”莽古尔泰一听,也没考虑上面坐着的皇太极,直接走过去把手中的碗递过去。

    皇太极见莽古尔泰如此行为,却没有生气,反而暗暗高兴,这种xìng格好,等回去收拾他就容易。

    范永斗看着递过来的酒碗中,还有莽古尔泰说话时喷出来的吐沫星子,感到一阵恶心。可他也怕莽古尔泰那暴躁的脾气,只好强忍着,接过碗,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莽古尔泰看他一口气喝完,就拿那大手掌一拍范永斗的肩膀,然后碗也不要,自个回座位去了。

    皇太极听范永斗说有内应,略一思量,就不再犹豫,一拍桌子喊道:“济尔哈朗,阿齐格可在?”

    济尔哈朗和阿齐格一听,知道有活干了,不敢拖延,马上从座位站起,走到帐中待命。

    “你两人明rì一早带兵五千,即rì攻克迁安,不得有误。”

    两人领命,迁安只是一座县城,打下没有问题。

    “岳托,豪格。”皇太极又下令道。

    两人也兴奋地来到帐中间站立待命。

    “你两人率兵两万前往永平,如不能顺利攻克就围而不攻,等朕和三大贝勒随后率大军到达后再相机行事。”

    两人领命,就等明rì一早就动身。

    如同事先预计,迁安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建虏给占了。岳托和豪格原本还想凭自己的能力攻占永平,可一见永平高大的城墙,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四面围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永平

    对于建虏会来攻打永平,驻永平的大明官员都心里有数。

    一是建虏就在京畿之地游荡,不小心就能过来;二是统领京畿之地勤王军的孙承宗孙阁老,已派快马到各处进行过jǐng告。

    老百姓不管贫穷还是富裕,都纷纷往坚城里拥,期望着能有个依靠,逃过这一劫。所以永平把守的人力财力并不缺。

    驻永平最高军事长官是永平兵备道郑国昌,这rì,他收到一个好消息,正在衙门和永平府知府张凤奇,户部员外郎陈此心,左参议白养粹验收建虏首级,一共有五十个之多。

    虽然最终发现这些首级不是正宗的建虏首级,而是蒙古鞑子的首级,但在这明军普遍大败之余,有这么一个胜利,郑国昌很是高兴。

    他给送首级来的刘武说道:“你回去告诉刘参将,让他放心,他的功劳一定会如实禀告给皇上的。至于赏赐,眼下不是时候,等建虏退出关外,皇上自会论功行赏的。”

    刘武本来也就没想能从永平拿到奖赏,只是奉了自家参将之命,前来报功而已。

    现在完成了任务,就告辞郑国昌准备赶回去。

    白养粹想着万一建虏前来攻打永平,城内没有勇将可用,而刘参将却能杀掉如此之多的鞑子,是个依仗。

    想到这里,他把刘武给喊住了,问他道:“刘参将现在在哪,可否让他前来协助防守永平城?”

    陈此心一听,正合心意,连忙附和。

    “回参政的话,将军本在太平寨一带协防建虏,因建虏已转向山海关而来,奉孙本兵之命正回防山海关,小的与将军在建昌营一带分手,此时将军怕是到刘家口了。”刘武一抱拳躬身回答道。

    白养粹和陈此心一听,很是失望,但又不敢让刘参将违背孙承宗的命令,只好作罢。

    刘武于是告别几位大人去追赶自家主将,没想刚出城门就望见黑压压的建虏蜂拥而来,无奈只好退回城里,不得出。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和遵化一样,同样是坚城,同样是重兵把守之地,同样是深夜汉jiān内应开城,接应建虏攻占了永平城。

    兵备道郑国昌,永平府知府张凤奇战死,户部员外郎陈此心,左参议白养粹投降建虏。

    和遵化不一样的是,建虏没有展开屠城,因为皇太极事先有严令。

    也不是皇太极忽然大发慈悲,而是他准备把永平作为关内的一颗钉子使用,变为自己的城池,所以没有实施三光政策。还令降官陈此心和白养粹在第二rì一早组织全城百姓迎接自己,展示大金大汗的威严和亲民,收买人心。

    白养粹和陈此心商量好工作安排后,白养粹还建议剃发相迎,以讨好奴酋皇太极。陈此心犹豫了片刻,后来一想身在刀板上,不想死的话,就只有答应了。

    陈此心深夜忙完后,回住处,被躲藏着的刘武制住。刘武恨他投敌,yù杀之。

    陈此心为活命投敌,但不甘心剃发。现在要被刘武当汉jiān杀,连忙求饶,告知刘武说只是权宜之计,正想法子逃出永平城。

    陈此心终究是大明高官,刘武一个小小参将亲兵还是没下得了手,又听说明rì一早要组织全城百姓迎接奴酋。于是心生一计,对陈此心道:“大人,小的懂虏语,明rì一早咱们装扮成鞑子逃出城外,或许可行。”

    陈此心一听大喜,只要有活路,他真心不想给建虏做事。可一想,又发愁道:“可咱们没有建虏衣服,这可如何是好?”

    刘武已放开陈此心,见他发愁这个,倒不在意,对陈此心一抱拳道:“大人休慌,小的对建虏知之甚深,虽有令不得屠城,但必有鞑子会出来祸害百姓。待我去去就来。”

    陈此心有点不放心,但刘武已潜出门去,只好作罢,回房收拾金银珠宝。

    他知道扮成建虏逃走,肯定是带不走家属。幸亏鞑子不屠城,就吩咐家人等他走之后混进百姓家以图安全,等自己带明军杀回来后再救他们。

    再说刘武,本身是闯过刀山,下过火海的汉子,又和建虏生活过多年,对建虏的习xìng了如指掌。很快找到几个落单地在祸害百姓的建虏,杀了剥衣走人。

    此时,天sè已微明,刘武赶紧回去让陈此心换装。

    陈此心于是硬起心肠,和家人道别,换上鞑子衣服,拿了一包金银准备跟随刘武出门。

    刘武一见,就劝道:“大人,我们乔装逃命,带着如此多的金银怕是不方便。鞑子的缴获都要归旗主所有,再进行分配,若被发现带了如此多的金银,怕会被发现而盘查,到时候可能就不是金银有没有的问题了。”

    陈此心听刘武说得有理,只好作罢,把包裹放下了。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又返回去,把里面的金锭拿了,统统揣在怀里,才跟上刘武,前往最近的城门。

    刘武大摇大摆的当先走在街上,如遇盘查,都用虏语一一应付过去。只苦了跟在刘武身后的陈此心,战战兢兢的,出了一身的汗。

    等到了城门处的时候,天已放亮。城门是开着的,但门洞两边守着两队彪悍的建虏鞑子。

    陈此心看得两脚发软,不敢再前。刘武无奈,只好暂时隐藏在城门附近,等待皇太极进城后的混乱时机再行出城。

    建虏也是天刚亮就去找陈此心和白养粹,让他们带着投降的大小官员去安排全城百姓迎接皇太极。结果找不到陈此心,空无一人,连家属都没有一个。

    皇太极进城时间已是定了的,没时间再找,白养粹只好自己带头催促全城百姓去官道两边排列等候。

    对于迎接上官的手段,白养粹自是熟练无比,为了讨好皇太极。他下令所有百姓必须穿旧衣,拿各种吃食,带笑容,一定要表现出盼望奴隶头子已久,渴望当奴隶的愿望和热烈的现场气氛。

    老百姓虽心有不愿,但除了心里暗骂之外,别无办法。

    永平城慢慢地热闹,嘈杂起来,城里的声音最响亮的不是建虏,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投靠建虏的前大明官吏。他们都已主动剔头,卖力地在教训百姓。

    “咱大金军马上要进城了,还不快站好。”

    “主子大汗来了后,一定要高喊万岁,不要哭丧着脸,懂么?”

    “大金勇士走过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像看到祖宗一样看待,让大金勇士高兴高兴,否则惹怒了大金的勇士,就死啦死啦地!”

    “......”

    皇太极在城外大营已是盛装等待,等时辰一到,就带手底下的小弟一起入城,接受大明百姓,不是,现在是大金百姓的欢呼。

    新进的奴才果然不错,还没等定好的时间到,就来汇报说城里已安排妥当。

    三声炮响,志得意满的皇太极在大明土地上带着一群辽东来的小弟开始进城。

    白养粹带着所有投降的官吏在城门处迎接,一看到皇太极的仪仗,马上匍匐在地。

    皇太极此举就是要收买人心,民心,把永平变为自己的城池,所以也表现出礼贤下士的做派,两方人马就在城门口表演开了。

    躲在城门附近的刘武看得一清二楚,把他给恶心的连吐吐沫。

    皇太极表演完了之后,就骑着御马,当先入场,接受两边大金子民的欢呼。

    人cháo汹涌,箪食壶浆,迎接王师,只看得皇太极心花怒放。不过,他也是人jīng,能看出这热闹背后隐藏着的一丝悲哀。但这又怎么样,谁还会去计较这个呢,史书上只会写大明百姓是如何的受苦,盼望大金来解救他们的一幕。

    谁知道,没走出多远,忽然一块砖头从人从中飞出,直砸向皇太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潜行失败

    走在昨天还是大明百姓的中间,危险xìng自然是可以预见的,但皇太极为争取民意,也为炫耀战威,执意要走秀。

    因此,皇太极的亲兵护卫都打着十二份的jīng神jǐng惕着。

    砖头飞起来时,已被亲卫发现,护卫到皇太极身边,用盾牌挡了下来。

    另外一批亲兵护卫马上锁定投砖头的大概地方,挡路的老百姓也好,为虎作伥的衙役也罢,全部被砸向两边,快速包抄了过去。

    一时之间,场面乱成一团,好好的一个入场欢迎仪式就这么被破坏了。

    皇太极yīn沉着脸,看到落在脚下的砖头并不大,就把护卫在身边的亲兵喝开,想看看到底谁如此大胆。

    当他从亲兵群中露出身影的时候,已看不到他的死人脸了,好不容易搞大排场出来亲民,不能功亏一篑。

    在建虏和前大明官吏的威胁恐吓下,场面得到控制,老百姓都沉默地看着出事的那块区域。

    大概有三十来人被鞑子围了起来,分不清谁是扔砖头的人。

    豪格驱马走近,盯着那些人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一挥手。

    边上的建虏一看豪格的信号,也不说话,更不用说审问了,直接开砍。

    被围着百姓中间有一名高个瘦子,脸sè颇为疲惫,眼睛中还有明显的血丝。一看建虏如此无人xìng,把他们当猪狗一样直接开屠,连忙举起了手,高喊道:“住手,狗鞑子住手,是我扔的砖头,不要伤及无辜。”

    声音响亮,远远地传了出去。但眼前的建虏就像没听到,还在屠杀,就像杀鸡杀狗一样。

    高个瘦子见自首没有用,仰头“啊”的吼叫了一声,把身边的百姓护到身后,赤着双手,往前面的鞑子冲了过去。

    很可惜地,他不是久经战阵的鞑子对手,鞑子的毛都没伤到,就被踹到在地,反剪了双手,跟在豪格身后,押去皇太极面前。

    在他们身后,被屠杀百姓的惨叫声慢慢地停了下来,全部身首异处,不管男女老少。

    整个永平城都仿佛静止了,像是在为死难的同胞默哀,也像是被鞑子的禽兽行为吓住,只留下高个瘦子的怒骂声。

    皇太极看着这个押到面前的刺客,衣着华丽,也应该算是一个富贵的人,怎么就这么有勇气扔出那块砖头。贪生怕死的汉人他见多了,不屈的穷人也能见到一些,这平时享富贵的非官吏,还真没见过几个。

    “你为何要行刺本汗?只要有冤情,可据实说来,本汗为你做主。”皇太极用和蔼的语气问道。

    押送高个瘦子的建虏见大汗问贼人话,就把手稍微放松,让他能答话。

    高个瘦子努力抬起头,怨毒地大喊:“你们这群没人xìng的鞑子,杀我阿母,辱我阿妹,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皇太极并不为意,笑了下道:“蝼蚁尚且偷生,朕看你也是富贵之人,只要你为我大金效命,荣华富贵指rì可待。”

    皇太极这么耐心,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买一幅马骨。

    “我呸,狗鞑子,休想,死则死了,此生不能杀鞑子,下辈子投胎专杀鞑子,血债血偿...”

    皇太极见此人死硬到底,就不再多言,一转马头,继续前行。

    押着高个瘦子的建虏一见,直接一刀把他的头砍了下来。脑袋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停住,还能见到那满脸的愤概和不甘。

    一个游荡在队伍两边的汉jiān头子,看着那个地上的脑袋,忽然不敢再看。抬头看天,却又发现天上的云朵化为一老一少两妇人在看着他。忙甩甩头,远离了此地。

    此人就是为虎作伥地范永斗手下头号干将于海静,刚才瘦高个的一言一语深深地印到了他心中,刺激了他,让他想起了逝去的亲人。

    再说刘武见这边乱起来,当机立断,拉着陈此心溜到城门口,然后面无惧sè的带头走了过去。

    门口的建虏小头目拦住询问,刘武用纯正的虏语解释说奉命去向城外的济尔哈朗报告城里的情况。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刘武昨天看到济尔哈朗的旗子,但又没看到他随着皇太极进城,就知道留在城外大营了。

    建虏头子也没想到有如此jīng通虏语的人会冒充建虏混出城,当下,也没怀疑,就放他们过去。

    没想,刚走过城门洞,陈此心因为太紧张,身子微抖,原本就没放好的金锭,就从怀里掉了金锭出来。

    建虏头子一见,一挥手,又让虏兵围住了他俩,问金锭是怎么回事。

    陈此心本已紧张,掉了金锭后又吓到了,加上听不懂虏话,满头的汗就像泉水一样流下来。

    刘武一见不妙,返身扇了陈此心一个耳光,然后捡起金锭塞到建虏头子手里,一边低声解释众所周知的原因。

    建虏小头目自己也不会傻到全部缴获都归公,现在拿了好处,就算了。

    没想这时,从城外来了一群人,领头的看到城门堵着,就过来看情况。

    刘武一见来人,心道要糟,忙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陈此心也和刘武一般本事,由他出面应对,说不定还能混过去。但现在他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哪里还能指望得上。

    来人就是和硕贝勒济尔哈朗,他正进城找皇太极汇报情况,遇到了这个事情。

    守门的建虏小头目就向济尔哈朗禀明了他俩出城的原因,于是,济尔哈朗说道:“本贝勒事忙,城里的情况简要说了就可以。”

    刘武不清楚济尔哈朗到底记不记得他,不敢抬头答话。而陈此心此时已吓得两腿发抖,站不住了。

    济尔哈朗在建虏中也算是一个智将,看出不对,正要盘问,刘武见事已不可为,只好拼命,抽刀砍向济尔哈朗,能拉一个垫背就拉一个了。

    可惜济尔哈朗已有防备,自身的功夫也不错,没有让刘武得逞。

    两人被拿住后,陈此心再也坚持不住,稍微一吓,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济尔哈朗就带着这两人去见皇太极。

    皇太极正重新检阅大明百姓欢迎大金的场面,济尔哈朗追上禀明了情况,并把刘武和陈此心押到皇太极跟前,让其处置。

    皇太极一听大明的户部员外郎投降后又逃走被抓,心知此人可以当他的马骨,让全城的百姓看看,他皇太极是如何礼遇汉人官吏的。

    于是,和蔼悦sè的又表演起来。

    陈此心一见,连忙求饶,只说身有隐疾,想为大金效力,却无能为力,未免拖累大金,就想归隐。

    皇太极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也不戳破,当场同意,他要的就是一个向他服软的态度,特别是经历过刚才那刺客的事件。还特意允许陈此心带走自己的家眷,并赏两匹马,四头驴,二十两银子。

    济尔哈朗见皇太极这么处置,就把两人放了。他隐约觉得刘武好像有点脸熟,但实在记不起来,又想在大明怎么可能有认识的人,就不再去想。

    陈此心千恩万谢,和刘武一道,准备让人解开绑着的手腕,然后走人的时候,又出了岔子。

    原来跟随皇太极身后的白养粹眼红陈此心有此待遇,能得以逃出生天。就跳出来告状:“大汗,不能放他们走。”

    “哦?”皇太极斜着眼睛看着他,嫉妒了?

    “大汗,陈此心身边那人杀了好多大金勇士,足足五十多人啊,千万不能放走了。”白养粹捶胸顿足地哭诉道,就像死得是他老子一样。

第一百四十章 死不瞑目

    边上皇太极的亲兵原本已让出一条路,一听之下,又呼啦一下围住了刘武和陈此心。

    刘武一见,心里暗暗叫苦。刚才一直低着头不做声,装作陈此心奴仆的样子,以为能过关。没想那狗汉jiān横插一杠,这下自己要变成焦点了,再不能躲藏。

    济尔哈朗在一边喝道:“真有此事?”

    刘武知道躲不过,把头一仰,大声说道:“就是爷爷干的,杀得真痛快!”

    皇太极脸一沉:“你是何人?如何害我大金勇士的?”

    刘武还没回答,那边的白养粹谄媚地给皇太极打小报告:“大汗,此人是刘兴祚的亲卫头目,来永平报功的。”

    “什么,再说一次。”皇太极忽然直起上身,怒目盯着白养粹。

    白养粹被皇太极这么一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皇太极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好像没说不该说的内容啊。

    济尔哈朗在一边向皇太极说道:“大汗,我想起来了,此人就是刘兴祚的亲兵头目,之前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来。”

    皇太极转头看向刘武,双腿一夹马腹,走近刘武,一字一句地问刘武:“刘兴祚在哪里?说出来饶你不死!”

    刘武轻蔑地看了皇太极一眼,根本不说话,又抬头看天。自己快要看不到这美丽的天空了,多看一眼,也好过看鞑子。

    皇太极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刷的一鞭抽向刘武,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刘兴祚在哪里?”

    白养粹在一边看傻了眼,这大汗和刘兴祚是有啥仇,让刚才还一幅圣君模样的皇太极如此气急败坏,难不成王妃之类的被睡了?

    跟随皇太极入城的其他几个贝勒,哪怕看到皇太极被扔砖头的时候,都无动于衷,一幅看热闹的样子。但现在一听到刘兴祚的名字,马上就围了过来,纷纷盯着刘武,恨不得从他身上看到刘兴祚的踪迹。

    两边的老百姓和为虎作伥的前大明官吏,还有汉jiān们都纷纷看向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如此之大的动静。

    刘武看看气急败坏地皇太极,又看看周围一个个要生吞自己的鞑子头目,心里忽然很为自家参将感到自豪:能让建虏头目一个个都如此气恨,大明万万人里面,也就自家参将一人而已。

    “朕对天发誓,只要你说出刘兴祚在哪里,朕放你走,绝不悔诺。”皇太极带着恨意,单手抚胸,发誓给刘武看。

    刘武看着皇太极,忽然一笑,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一丝坚决:“白rì做梦!男子汉大丈夫,一死而已,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皇太极直觉一股气堵在胸口,出,出不来,下,下不去。忽然,一声怒喝,扬起马鞭,劈头劈脑地打将下去。

    刘武一声不哼,硬顶着,很快,鲜血淋漓。

    看到如此惨状的老百姓纷纷低下了头,不忍再看,心里想着,大明要都是这样的汉子就好了。

    也有例外的,尽会吃里扒外,刚才被皇太极吓到的白养粹又出来犯贱了:“大汗,我知道刘兴祚在哪里。”

    话音刚落,皇太极和周围鞑子的目光“刷”地一下盯向他。刘武也是一怔,看向他,心知坏了,自己昨rì把参将的行踪告诉过他们。

    他现在只是双手被绑着,脚是没事。刘武看准白养粹的方向,就把头一低,猛得撞过去,只希望能撞死这个汉jiān。

    刘武的去势甚急,但也没快过在一边监视他的皇太极亲兵。以为他是要撞皇太极,情急之下,一刀劈过去,把刘武的左胳膊给卸了下来。

    刘武倒地,左肩膀处血如涌出,加上头脸已被皇太极抽的鲜血淋淋,形状极为可怖。

    此时,他也没有去管伤口,两眼盯着白养粹,努力地想站起来重新冲向白养粹,可以无能为力。就举起右手,指向白养粹。

    白养粹那见过这种场景,又因为他是迎面面对刘武决死的冲击,虽没碰到,但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是吓得他连连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看到血肉模糊的刘武,右手挂着被斩下来的左手,指着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刘武最终还是没有如愿,流血过多,两眼直直地盯着白养粹,不甘地走了。

    皇太极冷冷地看着惊魂未定的白养粹:“快说,刘兴祚在哪?”

    白养粹不敢看死在面前的刘武,慌忙爬起来,稍微站的离刘武远了点,才回答皇太极道:“下官听此人说刘兴祚昨rì大概在刘家口一带,正往山海关而去。”

    “蠢货,刘家口在什么地方?”皇太极根本就忘了之前还想演戏这茬,礼遇汉官的表演早就被抛在脑后,此时一心想把刘兴祚找出来,碎尸万段。

    “刘家口,刘家口在山海关到遵化的官道旁,永平北部位置。”白养粹承受不住皇太极那吃人的眼睛,低着头,把位置给报了出来。

    “多少人?”皇太极的声音依旧很冷。

    “大,大概是五百人左右,都是步卒。”白养粹怕极了皇太极的盘问,自觉补充上了刘兴祚所带的兵种。

    皇太极一听,不再管白养粹,转头喊道:“济尔哈朗,阿巴泰。”

    “在。”济尔哈朗和阿巴泰赶紧站到皇太极面前来。

    “朕命你们带五百巴牙喇兵,前去追杀刘兴祚。此次要被他跑了,你们就不用再来见朕。”皇太极咬牙切齿地命令。

    “是,大汗。”两人领命。

    “四弟,我也去吧。”正红旗旗主代善上前向皇太极请命。

    现在发现了刘兴祚的踪迹,代善想着能亲自去追杀刘兴祚,以便将功赎罪。

    皇太极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看得代善发毛,叫了声:“大汗。”

    “让大金蒙羞,还好意思再出来露丑。”皇太极说话毫不留情,挖苦道。

    代善看看四周的兄弟部属,个个都对皇太极的话以为然,不敢反驳,只好讪讪退下。

    “还不快去,想再次让他跑了么?”皇太极见济尔哈朗和阿巴泰还站那没动,就又把气撒到他俩身上去了。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点齐五百巴牙喇兵直往永平北方而去。

    皇太极再是jiān雄,再能演戏,经过如此一阵折腾,也没心情再演亲民戏了。把马头一转,领头出城回大营,等待济尔哈朗和阿巴泰的结果。

    于海静看着又一人死义,心情复杂。看到一个大明参将让一群鞑子首领如此失态,又颇感好奇,就去找人问这刘兴祚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物。

    再说济尔哈朗和阿巴泰快马加鞭,疾驰刘家口,由原先当猎户的巴牙喇兵辨认,确有大队人马往山海关而去。于是,他俩带着巴牙喇兵往山海关方向急追。

    一路上,遇到不少大明百姓,拖家带口,还有很多家当。他们也不管,直追山海关。

    终于,在离山海关不是很远的燕河城与台头城之间的官道上,发现了前面有一支打着“刘”字旗的明军步卒。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一商量,为防刘兴祚逃脱,兵分两路,济尔哈朗领两百五十名巴牙喇兵绕道前面去堵截,阿巴泰在后面驱赶,一定不能放过刘兴祚。

    很快,他们这支jīng锐骑兵就围住了明军步卒,开始收网。

    明军步军也发现了他们,退往官道附近的一座山坳,准备据此而守。

    可惜这官道边的山其实是个小丘陵,又是冬季,没有树木草林,无法掩藏踪迹。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看了这支明军黔驴技穷,只是冷笑,下令巴牙喇兵各分两百下马攻击。其余一百巴牙喇兵就在马上不下来,巡视战场。这次,看刘兴祚还能逃出生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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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帝分赃

    一边是行军已久的步卒,仓促之下应对。另外一边是建虏的jīng锐巴牙喇兵,有备而来。因此,这场战斗的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胜负就显而易见了。

    很快的,明军步卒全军覆没,为首的刘姓主将战死。建虏只是伤了几个人而已,一场大胜。

    但建虏领头的济尔哈朗和阿巴泰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这个刘姓主将不是他们特意来抓的刘兴祚,而是刘兴祚的弟弟刘兴贤。

    经过审问被抓的俘虏,济尔哈朗和阿巴泰了解到了具体的情况。

    白养粹也没说错,这支队伍就是刘兴祚的队伍。只是因为钟进卫的蝴蝶效应,刘兴祚在昨rì已快马加鞭赶往京师,向孙承宗报到去了。步卒就交给了刘兴贤,前往山海关协防。

    在历史上,刘兴祚被追上而战死,之后尸体被皇太极剁成肉酱泄恨,而他弟刘兴贤被活捉,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很无奈,刘兴祚骑马而去,从哪条路走也不清楚,无从谈起再去追杀。

    两人把刘兴贤的尸体带了,毕竟刘兴贤当年也是出逃人之一,又是主谋刘兴祚的弟弟,给皇太极总有一个交代。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是垂头丧气而回,在明国京师,也有一人,与他们有一样的心情。这人,就是大明首辅成基命。

    成基命想着自己也是宦海浮沉之人,凭多年的官场交往,拉拢了各方势力,成为他们的首脑之一,最终也如愿当上了首辅。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忘记了厂卫已经出来行动了。都是这几年的好rì子过的舒服,忘记了厂卫的厉害。

    更关键的是,自己的事情,还有可能跟刺杀中兴伯的事扯上关系。虽然皇上没有抓自己,可对自己不喜的意愿已经表露无疑。

    成基命在自己的书房坐立不安,索xìng站起来,走到院子里,让寒冷的北风吹着自己,清醒头脑。

    刺杀中兴伯的保定侯和李凤翔已定为谋逆,有东厂负责此案,关在锦衣卫诏狱。那几个御史暂时还只是以贪污之罪关在刑部,由此看来,皇上还不想把这事扩大。

    幸亏自己的习惯好,没有事先收银子,这几个御史就是想咬自己都可以抵赖掉。

    成基命被寒风一刺激,脑子不再像之前一样乱成一团,慢慢地理出了头绪。

    他一边无意识地看着天空一边想,自己已经惹皇上生厌,以后在皇上面前,如果对皇上的事再有顶撞,触犯皇上能容忍的底线,只怕一有犯错就会被皇上抓住不放,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就危险了。

    成基命想着想着,注意力又回到了现实中,发现冬rì已到西边,马上就快落了。

    忽然成基命心中一动,自己年纪也一大把了,何必再在皇上面前晃悠。虽然首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的xìng命重要。

    成基命决心一下,顿觉全身轻松了不少,迎着寒风,展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仿佛是要拥抱这大自然一样。然后,他走回书房,写自己的辞呈去了。

    紫禁城午门,黑压压地站满了宫女和宦官。在他们中间空着一小块地方,站着六个锦衣卫大汉将军,手执刑杖,四人压着地上的那人,两人持杖而立。

    王承恩就站在他们边上,正尖着嗓子喊着:“谁要是向王宣这奴婢一样,嘴巴不严,敢向宫外递消息的,就是一个下场。你们看仔细了,也要记住,咱家可不希望再来监刑。”

    虽然在午门站满了人,可没有一丝杂音,只有地上王宣的求饶声。

    王承恩扫视了一遍低着头的宦官宫女,不满地喊道:“低着头瞧什么,都抬起头来看着,长长记xìng,对你们有好处。”

    喊完之后,王承恩对着锦衣卫大汉将军下令:“行刑。”

    王宣的求饶声马上转为了哭嚎惨叫,声音一声高似一声,直叫得在午门的宦官宫女胆战心惊。

    惨叫声慢慢地由高转低,最终不再耳闻,但“噗,噗”的刑杖击打声还在传向四周。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王承恩喊停,然后让宦官宫女排着队,绕着地上的两截尸体一周,才回宫做事。

    午门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王承恩直接回文华殿向崇祯皇帝交了。崇祯皇帝听了,想了一会,对王承恩道:“温卿提的保密制度,宫中也要有一份,你回去针对宫中的事情,和司礼监的奴婢一起,拟一份给朕看看。”

    “是,陛下。”王承恩也认同,事情不分大小,全部禁绝,反而容易全部都不能禁绝。

    “你去把户部尚书毕自严给朕传来。这些抄家得来的财物该处理下了。”

    “是,陛下。”王承恩躬身而出,虽然已为东厂提督,但仍还是皇上的奴婢,跑腿的事儿也得做。

    户部尚书毕自严听说有银子领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见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看着行礼完毕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毕自严,不由感到有点好笑,就对他说道:“毕卿,这里是查抄原保定侯和京营提督的财物清单。你知道有多少么?财物折合竟有一百三十五万银两之多。”

    崇祯皇帝说完后感叹了下,两家的财产,就有国库一年赋税的三分之一。

    毕自严看着崇祯皇帝就只是在感慨,没见下一步动静,急了,催着道:“陛下,陛下。”

    “放心,朕把你叫来,就是准备把这些财物拨给你们户部,充作勤王军的军饷和京师难民的赈灾银之用。”

    “谢陛下,这下臣的头发可以少白几根了。”毕自严的心情特好,敢和崇祯皇帝说起玩笑话了。

    崇祯皇帝看着毕自严帽檐下露出来的头发,基本都已花白,不由叹道:“毕卿的辛劳,朕是知道的。”

    毕自严感激地看着崇祯皇帝,不怕苦,就怕上级不理解啊。

    “毕卿,你说要是朕多抓些贪官,抄家多些,你的头发会不会变回乌发啊?”崇祯皇帝忽然也开起毕自严的玩笑。

    “啊,陛下,千万不可。此路非正途,恐百官惶恐,朝政瘫痪,非大明之福啊。”毕自严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劝谏。

    他是知道情况的,真要让崇祯皇帝这么做,恐怕朝堂上就站不了几个人了。国家多事之秋,这种猛药灌下去,会出现难以想象的**。

    崇祯皇帝其实也知道不能这么做,只是吐露下心中那诱人的心愿而已。低头看着御桌上的那份抄家清单,忽然抬头严肃地对毕自严说道:“这笔钱你要用好了,用到实处,朕会让督察院和厂卫盯着,别让朕失望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盯着这笔钱,不会让人伸手过来的。”毕自严保证道。

    崇祯皇帝点点头,拿起御桌上的一张纸,站起来,走到毕自严的面前,看着他道:“那朕就把钱给你了,你回头去向东厂领银子即可,朕已经向王承恩交代过了。”

    “是,陛下。”毕自严郑重答应一声,然后伸手去接。没想崇祯皇帝不放手,就稍微用力扯了扯,还是扯不过来,只好抬头提醒道:“陛下。”

    崇祯皇帝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再三叮嘱道:“要用到实处啊,毕卿。”

    “放心好了,陛下。”毕自严一边保证一边去看手头的纸。忽然发现不对,不是说有一百三十五万两白银么,于是,他抬起头来,对崇祯皇帝道:“陛下,怎么只有一百万两?”

    毕自严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想:不会你皇上先来漂白一手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恶有恶报

    “哦,还有三十五万两银子,朕准备留着给中兴伯生钱用的。”崇祯皇帝听了解释道,然后转身回御座上去。

    “难道中兴伯把那什么水泥给造出来了?”毕自严一听,惊喜地问道。

    “还没有。”崇祯皇帝坐回御座,然后看着毕自严摇摇头。

    “那...”毕自严有点失望,就想开口要那三十五万,却又不好张嘴。

    “总不能让中兴伯把东西造出来了,朕却没有银两给他烧制吧?而且中兴伯只要烧制出了水泥,还会有其他赚钱的东西跟着出来,然后再成立国营企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朕只是考虑你的难处,才只给中兴伯准备了三十五万两而已。”崇祯皇帝解释道。

    毕自严一听,这倒是个理,但崇祯皇帝话里还有其他内容,之前好像不知道的,于是,他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东西会造出来,国营企业又是何物?”

    “呵呵,这个,等中兴伯造出来再说。”崇祯皇帝决定暂时先不公布,因为钟进卫没跟他打包票。

    毕自严很是好奇,还想再问问,这个时候,温体仁来求见了。

    内阁首辅在家休息,次辅就是内阁老大,百官之首了。

    温体仁行礼完毕,就奏道:“陛下,首辅身体不适,向内阁递了辞呈,请求告老还乡。”

    崇祯皇帝其实是知道成基命不干净,但要动大明首辅,也是要考虑影响的。在刺杀中兴伯之事上面,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成基命为帮凶,所以崇祯皇帝只是jǐng告了成基命而已。

    成基命在内阁的表现,一直不为崇祯皇帝所喜。现在他自觉提出告老还乡,正好省了自己功夫。崇祯皇帝想完,就把辞呈留中不批。

    温体仁和毕自严都知道留中不发是什么意思,成基命当然也知道,于是,又上辞呈,再次提出致仕。

    崇祯三年大年初六,大明首辅任期最短的成基命告老还乡,温体仁成为新一任大明首辅,户部尚书毕自严,加东阁大学士,补进内阁。

    崇祯三年大年初七,原保定侯梁世勋和原京营提督李凤翔,因谋逆满门抄斩,押送菜市口行刑,同时被行刑的还有参与刺杀一案的京营将领校尉。

    刺杀中兴伯一案执行的如此快速,远非之前的魏逆案可比。崇祯皇帝就是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拖下去的话会引起人心动荡,不利于京畿之地的稳定和对建虏的战事。另外也有展示自己的决心,震慑潜在类似宵小的用意。

    京营全部待在营地不得外出,由御马监的武宦进行监视。维持行刑秩序的是五城兵马指挥司和部分城外的勤王军。

    京师里的文官勋贵,此事上全部失声。原因有几个,一是梁李被判谋逆,这个就没人敢上去碰,太严重了;二是梁李勾结马贼,这种行为让他们都很不耻;三是梁李敢向同僚动手,难保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也会向自己动手,你可以上本参中兴伯置他死地,却不能私下去杀人,过界了。至于梁李两人喝京营的血,却不是他们不救的原因。

    全城百姓看着囚车中哭天喊地的原保定侯府男众,议论纷纷。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神仙都敢杀,这下报应了吧。”

    “是啊,还敢勾结城外的马贼,几百人杀一个都没杀掉,不自量力。”

    “听人说啊,当时中兴伯胸口中了一箭,都穿透后背了,硬是没事,把箭拔出来,谈笑间就把马贼给干掉了。”

    “你听错了,当时中兴伯的胸口连中了十八箭,箭箭穿心。这可是我家邻居赖二的二叔的小舅子在东厂当差,传出来的消息。”

    “那肯定了,玉皇大帝派来辅佐皇上的神仙,也不能是三脚猫的神仙吧,肯定是有大神通的。”

    “......”

    此时的钟进卫,并不知道京师百姓对自己发表的奇言怪谈,他正沉浸在兴奋之中,新式窑今天提前完工。

    钟进卫对前来汇报的吴胜大连连夸奖,然后带着安贵义准备去参观。

    这时,一个锦衣卫校尉前来禀告东厂提督王承恩并礼部左侍郎徐光启前来求见。

    钟进卫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是狂喜,大牛人来了啊,连忙迎出门去。安贵义听说干爹来了,也不落后于钟进卫,一起过去迎接。

    本来王承恩是可以直接进来的,毕竟他是这些守卫的大领导。但他尊重钟进卫,就让人先去通报了。

    这事让徐光启颇为诧异,这东厂厂公都如此小心对待中兴伯。看来皇上把自己派到他手下来做事,不是说看轻自己,而是中兴伯的份量很重。

    徐光启临来之前,崇祯皇帝已经跟他说明过派他过来的用意,徐光启很是感激。但另外一方面,让他一个六十八岁的老人去到一个年轻小伙手下做技术活,承受恩惠,还是比较嗝意的。

    徐光启站在陶瓷厂门口,面对守卫在门两边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役,带着一种矛盾的心情,等待着见大明突然冒起的新星。

    钟进卫快步走到前院的时候,通过敞开的大门,看到门口的王承恩,连忙拱手迎过去,笑着道:“王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钟进卫在明朝待了这么长时间,又经历了刺杀事件,对于人情往来已经比以前重视了不少。王承恩是大明特务机构的一把手,自己又多蒙他手下人的护卫,因此,钟进卫并不吝啬他的热情。

    王承恩看钟进卫如此热情,心中也是高兴,拱手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此时,钟进卫已走到门口,迎住了他们。然后拿眼看着站在王承恩边上的年老官员,穿孔雀绯袍,中等个子,脸瘦无肉,估摸着是个劳碌命。

    王承恩见钟进卫的样子就介绍道:“中兴伯,此位就是您向皇上极力推荐的徐光启徐侍郎。”

    “徐侍郎,这位就是年轻有为的中兴伯。”王承恩又转向徐光启,介绍钟进卫给他。

    果然是徐光启,钟进卫连忙拱手作礼:“久仰徐大人大名,今rì一见,果然风采非凡。”学自电视剧中的马屁就送了过去。

    怎么中兴伯对自己如此尊敬,徐光启有点疑惑,本以为年轻总有浮躁,又施恩自己,多少有点倨傲吧。没想到如此礼贤下士。

    想归想,徐光启行动上并不慢,赶紧还礼:“下官不敢当,多谢中兴伯举荐之情。”

    王承恩看他们两人客气上了,就笑着打断道:“外面寒风凛冽,去屋里说吧。”

    钟进卫不好意思笑笑,连忙引他们去陶瓷厂大堂上坐了。

    钟进卫坐在上首,王承恩和徐光启左右分别坐了。安贵义没有说话的份,一直站在一边打酱油,钟进卫让他上茶待客。

    王承恩自然也没空理他,对钟进卫道:“中兴伯,咱家今天是奉皇上之命过来的,有两件事情。”

    “请说。”

    “一是皇上很重视这边的情况,特意让咱家陪徐侍郎过来,你们要多探讨探讨,争取早rì完成水泥研制。”

    钟进卫点点头:“这是一定的,我还要向徐大人多多请教。”

    王承恩笑笑,心想如此是最好,然后继续说道:“二是皇上让咱家跟中兴伯说一声,梁世勋和李凤翔定了满门抄斩,今rì行刑。既是朝廷法度,也算是给中兴伯一个交代。”

    安贵义此时已端茶过来,殷勤地先给王承恩上了一杯,其次才是钟进卫,然后是徐光启。

    钟进卫听了王承恩转达的信息,并没有一种报仇之后的痛快,沉吟了一下,只是点点头道:“知道了,多谢皇上为臣做主。”

    王承恩见钟进卫没有那种大喜过望的神情,微微有点失望。现在把话传到了,就不再逗留,对钟进卫道:“咱家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中兴伯了。”

    钟进卫连忙起身相送,让王承恩转告崇祯皇帝,自己一定不负皇上所托。送到堂下后,王承恩就让他留步不用再送。钟进卫就让安贵义替自己送王承恩出门,这正合了安贵义的心思,连声答应。

    送完王承恩后,大堂上,就只留下钟进卫和徐光启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甘薯疏》

    钟进卫和徐光启都是技术xìng的人物,干实事多过说空话。两人年龄相差老大,又是初次见面,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相对哑口。

    钟进卫作为主人,又是领导,不好让这种尴尬情况继续,就主动说道:“徐大人,新式窑刚建好,要不,我们一起去参观下?”

    徐光启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茶也没喝一口,对钟进卫道:“下官遵命。”

    钟进卫总觉得两人之间太客气,不过暂时也没法子,就前面领路,带着徐光启去参观刚建好的新式窑。

    吴胜大带着全部工匠,在新式窑这边等候多时了。看到钟进卫和一个穿绯袍的大官过来,连忙行礼。

    钟进卫让他们不用多礼,介绍了下跟随过来的徐光启之后,就在吴胜大的带领下参观起来。

    新式窑并不大,只是属于实验xìng质的,所以才能在六天内完成。模样也很丑,远看就是一坨米共田上面插着一根草。

    和旧式窑不同的地方是,鼓风箱不是直接把空气吹进燃烧室中,而是通过一个双层管道进去。

    换句话说,就是出气管道包裹进气管道,由出炉高温废气对新鲜空气进行加热。最后,废气管道,也就是远看的那根草,把没有价值的废气排到空中。

    这管道有点长,新鲜空气越靠近燃烧室方向,受到废气的加热程度就越高,基本就不会降低燃烧室的温度,又补充了新鲜空气燃烧。

    加薪室离燃烧室有一定距离,两者之间的通道有分层,在靠近燃烧室一段是一个斜坡,添加火炭的人进入加薪室,打开闸门后,用工具把火炭推进去,上下两层看情况推。保证燃烧室的火炭不堆叠,增加燃烧面积。

    燃烧室中间是一个深井,用于排放煤渣用。

    徐光启听着介绍,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提高温度这么简单。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徐光启对这个冷热气交换热量的管道提出了改进方法,建议改为折叠型的,来回多绕几道,而不是现在这样直直的通道。

    那不就是增加接触面积么,钟进卫想着,对徐光启的反应速度也是暗暗佩服。不过这座新式炉就先不改,先用了再说,如果温度不够,再试着改进。

    钟进卫在这边想着的时候,徐光启好像忘记了自己正三品的身份,已经在那边跟吴胜大沟通上了。

    钟进卫回过神来后,也适时地插话发表自己的看法。于是,钟进卫,徐光启和吴胜大三人开始互相讨论起来。总得来说,是徐光启和钟进卫的讨论,遇到事情,问吴胜大的时候,他才说话。

    在新式窑里转了一圈出来,钟进卫和徐光启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吴胜大跟着一起出来,对钟进卫说道:“中兴伯,这窑炉现在开始小火各处烧至明早,如果未见损坏的话,就可以正式烧制那水泥了。

    钟进卫也很是期待那一刻,叮嘱吴胜大好好照顾这新式窑。然后就和徐光启回到大堂。

    此时,天已近傍晚,光线暗了下来。送完王承恩回来的安贵义主动去点亮了烛光。

    徐光启坐定身子后,双手抱拳对钟进卫一拱,真心实意地道:“下官对中兴伯的见识之广博,实在佩服,难怪当初皇上会让中兴伯前去宫内授课。”

    “哪里,哪里,咱们大明朝,要论学识渊博的话,徐大人是当仁不让的。”钟进卫也真心实意的捧徐光启。

    徐光启听了当然不会不高兴,他知道钟进卫是要让自己在这水泥制造上分一份功劳。但他一把年纪了,要不出一点力,白白得一份功劳总是心里过不去,就向钟进卫详细问起水泥制造的流程。

    这几天,钟进卫都泡在陶瓷厂,向吴胜大了解到不少烧制陶瓷方面的知识。现在听徐光启问起,他就结合自己和吴胜大那边了解的知识,给徐光启讲解起水泥的烧制过程及关键所在,所说话语显得很专业。

    徐光启不自觉地捋着自己的额下长须,认真地听着。

    待钟进卫讲解完毕后,他皱着眉头对钟进卫说道:“中兴伯,下官觉得如果按此法烧制出水泥的话,产量太低,而且颇费人力,恐水泥本钱太贵而不能大用。”

    钟进卫一想也是,不过产量的事情还不急,现在是要先把水泥烧出来再说。

    钟进卫还没有说话,徐光启已经在那边建议开了:“如若此窑烧制水泥可行,下官觉得一些地方可以用水力或者风力来进行。如原料的细磨与混合,鼓风也可以由人力改为水力持续不断的进行。”

    钟进卫一听,徐光启这么上道,已经有主意来改进一些细节。当下大喜,不负责任地道:“好,那这些事情就托付给你了,等水泥烧制出来后,要你帮忙改进下流程,尽量提高产量。”

    徐光启当仁不让的接下了任务,然后,他喝了口刚换上的热茶,有点犹豫地问钟进卫道:“中兴伯,下官想求证一事,不知可否否?”

    “请说。”钟进卫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东西,竟然还带着一丝犹豫。

    “皇上向下官索要《农政全书》,说是听中兴伯所言下官著有此书。下官想问的是,中兴伯从何得知下官有此书?”徐光启盯着钟进卫,想看他是怎么解答这事。

    “啊,这个,我猜的。”钟进卫耍无赖了,看徐光启这神情,好像这本书还没有出来。

    徐光启无语,心道,你猜的,就告诉皇上,这可是欺君啊!这事你也敢做,真够大胆的。

    “难道你没有么?”钟进卫试探着问徐光启。

    “下官唯实没有这本书。”徐光启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一共写过那些书或者文章之类的。”钟进卫估摸着徐光启应该是没有整理出书稿。

    其实徐光启到死都没有出过一本叫《农政全书》的书,这本书是他的门生陈子龙整理了徐光启留下的书稿后,在徐光启死后六年才出版的。

    徐光启捋着长须,想了一会,然后才回答钟进卫道:“下官写过或译过一些东西,按照次序给中兴伯说说吧。”

    “好,好。”钟进卫连忙答应。

    “万历三十一年,出《毛诗六贴讲义》四卷,万历三十五年,译《几何原本》六卷及《测量发义》一本,万历三十六年,有《测量异同》、《甘薯疏》...”

    “等等,刚才你说什么?”钟进卫一听,好像有个敏感词,连忙打断了徐光启。

    徐光启被打断,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按照中兴伯的要求再说了一次:“有《测量异同》、《甘薯疏》”

    “对,就是这个《甘薯疏》,你说的这个甘薯,是不是就是长在土壤里面,大块根茎可食,土上面的是藤状枝叶生长,也可食。”钟进卫说着激动起来了,自己记得后世的红薯,也叫蕃薯,甘薯的名字。这东西可是粮荒必备之物啊。

    “中兴伯也知道此物?”徐光启见钟进卫准备地描述出甘薯在地里的情况,不由问道。

    钟进卫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走近徐光启,惊喜地问道:“这甘薯在那里可以拿到?”

    徐光启有点诧异钟进卫的表现,想了下对钟进卫说道:“下官好吃这蕃薯,来京师赴任的时候带了一些,早已吃完了。”

    钟进卫一听,有点失望,怎么能吃完呢。

    “听闻中兴伯自海外归来,这甘薯也是传自海外,难不成中兴伯也和下官一样好吃这甘薯不成?”徐光启自动脑补钟进卫刚才激动的原因。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推荐甘薯

    “不是想吃,是想向皇上推荐这种甘薯。”钟进卫无奈解释道。

    “哦,中兴伯以为这甘薯可以推广到大江南北?”徐光启一听,心里一动,连忙询问。

    “岂止大江南北,大明全国各地都可以种。不但可以种,而且还是耐旱高产作物,是百姓粮食补充必不可少之物。对了,你不是写过这《甘薯疏》么,你不知道?那你的《甘薯疏》都写了什么?”钟进卫有点疑惑。

    徐光启有点惭愧,老脸微红,对钟进卫道出了《甘薯疏》的前后来历以及为什么最终没有向皇上推荐的原因。

    原来,这甘薯,原是海外吕宋之物。当地西洋官府严禁甘薯出口,万历二十一年闽人陈振龙密携薯藤,避过出境检查,带回福州试种。

    是年,闽中大旱,五谷少收,其子陈经纶上书福建巡抚金学曾,申报吕宋甘薯可以救荒。金允试种,俟收成后呈验。当年,试种成功,金闻讯大喜,于次年传令遍植,解决闽人缺粮问题。

    万历三十六年,长江以南发大水,稻麦都没有收获。徐光启的门客莆田徐生多次给他送了甘薯种子。徐光启试种成功,遂写《甘薯疏》意yù推广。

    《晏子chūn秋》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这观念在明人中根深蒂固,徐光启在甘薯疏序中对这种观念提出了质疑,以甘薯为例,倡导不同地区的作物不一定就不能互相引种。

    老百姓没文化,看不到徐光启的《甘薯疏》。士大夫不愁吃喝,加上长江以南地区,次年麦稻丰收,基本不愁吃,所以没几个人cāo心甘薯是否能在当地引种,甘薯的引种就极为缓慢。

    徐光启后来又忙于科学研究,中外交流和宦海生涯,也就没有向淮河以北极力推广,更是没有向朝廷推荐,怕万一有问题被政治对手弹劾。

    甘薯这种产量极高的农作物,就以极缓慢地速度在民间传播着,一直到清初才推广到全国。

    钟进卫听完不禁哑口无言,要是明朝就有专门的农业研究院研究农作物产量的话,甘薯早就会被推荐到研究院进行全国范围的试种推广,这样的好处是有用则推荐人有功,无用也没关系,多了研究院一道缓冲。

    甘薯推广到大明全境的话,就能缓解明末的农民起义,说不定满清也入主不了中原,后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真是可惜。

    今rì天sè已晚,钟进卫和徐光启当场商定,明rì一早,徐光启带《甘薯疏》与钟进卫一起,联名向皇上推荐甘薯,务必全国推广试种。

    当晚,徐光启回到自己府邸,找出自己当年写的《甘薯疏》,又看了一遍,唏嘘不已,要不是中兴伯的极力推荐,自己当初写这篇文章的用意就被埋没了。

    次rì,天刚亮,徐光启就早早来到陶瓷厂,汇合钟进卫,前去觐见崇祯皇帝。

    此时,崇祯皇帝已经在文华殿处理政务了,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昨rì下午,刑部接到他的指示,又有东厂听审,加上证据确凿,二个御史全部被判抄家流放。

    从这几个御史家里抄出了六十多万两白银,其中历次贪污受贿所得就有四十万两之多。御史以清廉自居,承担朝廷监察百官之职责,自己却已有如此严重之贪污,可见其他官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吏治烂到何种程度,崇祯皇帝不敢去想像,因此心情沉重。

    他听到中兴伯并礼部左侍郎徐光启求见,以为水泥已经试验出来了,心中一喜,冲掉了刚才的郁闷,连忙召见。

    钟进卫一进文华殿,也顾不上向崇祯皇帝行礼,就先开口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喜啊!”

    钟进卫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像喜得贵子的贺语。

    跟他身后的徐光启一听,心中不禁有点无语,这万一甘薯在北方推广有问题,你中兴伯这么嚷嚷不怕皇上降罪?

    崇祯皇帝一听钟进卫的恭喜,连忙从御座上站起来,总算有好消息了:“可是水泥烧制出来了?”

    “啊,没有。”钟进卫一听崇祯皇帝会错意了,连忙否认。

    崇祯皇帝一听,失望地坐回御座,埋怨钟进卫道:“钟师傅待在陶瓷厂,水泥没有烧制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值得朕大喜。”

    钟进卫冲崇祯皇帝笑笑,也不说话,侧过身子,向徐光启努努嘴。

    徐光启走上一步,站钟进卫左侧后方一点,向崇祯皇帝行礼:“臣,礼部左侍郎徐光启参见陛下。”

    崇祯皇帝看钟进卫那样子,难道真有喜事,和徐侍郎有关?于是,连忙问道:“徐卿不用多礼,有事快说。”

    “陛下,臣有本上奏。”徐光启看了下钟进卫,然后向崇祯皇帝说道。

    崇祯皇帝点点头,让徐光启说。

    “臣在万历三十六年,写过一份《甘薯疏》。臣惭愧未及时向朝廷上书。中兴伯昨rì听闻之后,极力愿与臣一道联名推荐甘薯。”

    崇祯皇帝一听,难道钟师傅说的大喜就是这个甘薯。钟师傅如此重视,一定不是凡物。不由生了兴趣,也不让内侍转递徐光启拿出来的《甘薯疏》,自己走了下来,接过之后当场看了起来。

    崇祯皇帝先是看了序,从中隐约看到了徐光启以前没有给朝廷推荐的原因,然后又看了内容,是这种甘薯的好处和种法。其中还进行了产量对比,一目了然。

    北方夏麦秋粟合起来亩产约为两石,江南亩产稻谷四石左右,而这甘薯,据徐光启在上海试种,亩产能达到六石左右。崇祯皇帝看到这里,眼睛都亮起来了。

    《甘薯疏》的内容不多,他很快看完,然后抬头问钟进卫道:“徐侍郎所说甘薯的产量如此之高,可是事实?”

    崇祯皇帝心中有着一种期待,虽然钟进卫刚才说了大喜,但他还是想亲耳再听一次。

    钟进卫知道崇祯皇帝的意思,他问的是,后世是不是能证明此种甘薯的益处。

    钟进卫点点头,然后向崇祯皇帝道:“是的,并且甘薯在全国各地都能成活,据说,吃了对人体还有不少好处。”

    徐光启一听,在一边证明:“神医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中,有说甘薯有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yīn之功效。”

    “能解西北灾情?”崇祯皇帝马上联想到西北的灾情,期待着钟进卫的肯定答案。

    “应该能缓解吧,全面解决恐怕不行。”钟进卫想着要甘薯能彻底解决饥荒,后世就不会有饿死的人了。

    虽然崇祯皇帝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但甘薯如此之高的产量,还耐旱,刚好能解决大明现在越来越严重的旱情。

    不过甘薯毕竟是一个新生事物,如果贸然推广所有田地都播种此类作物,万一有个意外,怕是后悔莫及。但现在西北的灾情又特别严重,缓慢试验则有可能延误灾情,西北地区已有多处地方出现饥民造反,延绥巡抚洪承畴为此已经连上几道奏疏催赈灾粮。

    崇祯皇帝就在钟进卫和徐光启面前,来回踱步了几圈,然后站定,问钟进卫道:“钟师傅,你说朕先试种一下,然后再下令所有田地播种甘薯,是否会更好?”

    钟进卫晕倒,看来崇祯皇帝果然是没有出过门,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咨询。

    于是,他点点头,对崇祯皇帝道:“臣有两个建议,供陛下参考。”

    “钟师傅,快说。”

    “一,陛下当调集闽浙一带的甘薯种子,尽快往灾区推广。甘薯的一个好处是,可以不占有原先的田地,直接在贫瘠荒山种植,都没问题,今年能种出多少是多少。”

    崇祯皇帝点点头:“其二呢?”

    “二,成立研究院,研究甘薯品种,培植出高产甘薯。据臣所知,甘薯的亩产绝不止六石,在臣的家乡,再翻一翻都嫌少。”

    钟进卫来大明已有一段时间,单位换算差不多知道,此时的一石约为一百八十斤,后世甘薯最少都是2000-3000斤,因此他能夸这个口。

    徐光启在一边听得一怔,中兴伯当真能有如此把握,甘薯亩产在大明能有如此之高?中兴伯在海外的经验怕不一定能适合大明吧,这大话说出去,恐非中兴伯之福。

    他却不知道,钟进卫所说的地方,就是大明的地方,只是时间上有差异而已。当然,崇祯皇帝是知道这点的。

    所以,崇祯皇帝的注意点不和徐光启一样,而是在钟进卫说的研究院这个名词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农业研究院

    “钟师傅,你说经过这个什么研究院研究之后,能提升如此之高的甘薯亩产?”崇祯皇帝带着一丝不相信,问钟进卫。一亩十二石,这在古代还真是不能想象。

    “是的,陛下。”钟进卫肯定地点点头。

    然后他自然地就想起了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心里一动,就又开始诱惑崇祯皇帝:“陛下,臣家乡的研究院,还研究出了杂交水稻,和这个甘薯一样有很多优点,耐活,亩产也大。这几样东西研究出来之后,您知道我家乡养活了多少人么?”

    “多少人?”崇祯皇帝很关心这个话题,见钟进卫的神态,好像能养活不少人,他心里暗暗地估计了下,如果不是连年低温干旱,大明的粮食产量养活现在的人口绰绰有余,江浙一带甚至都改稻为桑,种经济作物,也没见有多少饥荒。这么算起来,后世有两倍大明人口就差不多了吧。毕竟人口可以翻倍容易,耕地和产量要翻倍是很难的。

    “大明现在有多少人口?”钟进卫没有直接揭开谜底,而是关心起现在的人口数目来了。

    “大约为一亿五千万人左右。”崇祯皇帝带着点自豪回答钟进卫。历朝历代,当以大明人数为最。

    “那臣现在可以告诉陛下,臣家乡,有十三亿人还多,从没出现过饥荒。甚至有地方的田地都已荒芜不种,也无事。”钟进卫说出这话,心里带着点恶趣味,想看看有没有人被吓傻。

    “钟师傅,当,当真?”崇祯皇帝盯着钟进卫的眼睛,有点不可思议。

    徐光启更是想不通了,下巴掉到了地上。他是大明了解海外最多的人,但据他所知,好像海外的国家都很小,有的甚至没有大明一个行省大,哪怕最大的国家,人口也不如大明。中兴伯的家乡到底在哪里,有十三亿人之多,那是多大的国家,徐光启不能想象。

    “陛下,臣怎么可能欺君。不知道陛下是否记得,臣住的那房屋有多高,一个房子可以住多少人应该可以猜得到吧。”钟进卫提醒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想起在钟进卫手机上看到的那一座座高楼大厦,想想那么多人住在一起,那该是多大的一个城市啊。想着想着不禁神往起来。

    徐光启听钟进卫和崇祯皇帝的对话,很是摸不着头脑。据他所知,皇上应该没有出过京师,他怎么可能知道中兴伯海外的房屋高度。如果要是从画中所知,那徐光启是不会信的。要是中兴伯把房屋爱画多高就画多高,根本没有实际参考价值。

    没想,他看到崇祯皇帝回过神来后,点点头,肯定了中兴伯的说法。徐光启不由大奇,难道是真的?

    崇祯皇帝现在压根就忘了徐光启还站在一侧,他两眼放光地对钟进卫说道:“朕记得,还真是有那么多人。钟师傅,你快跟朕说说,这研究院有什么法力,竟然能变出养活如此多人的东西。”

    钟进卫就是要勾引崇祯皇帝问出这个问题来,现在果然如愿,就回答道:“陛下,这个研究院,其实没什么法力,一点也不稀奇。就是集合一些有经验的人,研究作物的习xìng,专门搞各种实验,培养出高产,耐活作物。”

    “好,朕马上下旨给两京十三省,让各地把经验丰富的老农挑选一些送到京师来搞研究。”崇祯皇帝一听,马上就准备行动了,原来解决饥荒是如此简单,亏了朕以前殚jīng竭虑了这么久时间。

    “陛下,等等。”钟进卫连忙打断崇祯皇帝的意yín,真要这么简单的,估计大明自己早已搞出来了,而不需要自己来提点。

    崇祯皇帝疑惑地看向钟进卫,咋,还有什么事?

    “陛下,这研究院,说简单,就那么简单,但说难,也是很难的,这是一个系统工程来的。”钟进卫苦笑着向崇祯皇帝解释。

    崇祯皇帝心里听得“咯噔”一下,看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正相面对钟进卫,请教道:“朕觉得也不会那么容易,刚才是朕激动了。钟师傅,如何搞这个研究院,还请详细说说。”

    “陛下,这个研究院,不是随便找几个老农就可以的。如果陛下只是想在现在的基础上,提高一点点产量,那只需让有经验的老农去各地互相交流传授经验,说不定就可以,而无需这个所谓的研究院。但如果陛下想让粮食作物的产量有大幅度的提高,那就必须要研究院,花大jīng力去投入才行。”

    钟进卫注意到崇祯皇帝和徐光启都在认真听,就接着讲道:“首先,研究院的人必须会写字,能记录各种遇到的问题;其次,他们必须对各类农作物都很熟悉,比如,对于农作物的成长过程,气候影响,病虫害影响都有了解,对农作物为什么长得好,为什么长不好的原因都知道;第三,研究院的人还必须会进行数据分析,统计。总之,涉及到很多学科和基础设施。”

    钟进卫一口气把自己理解的内容都说了出来,后世的研究院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钟进卫不负责任的想到。

    崇祯皇帝听着有点迷糊,就直接对钟进卫说道:“钟师傅,朕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总体感觉这个研究院的人需要懂很多东西,是不是?”

    钟进卫点点头:“是的,陛下。我家乡研究院的研究人员,都是相当于进士出身,或者就是所在行业的顶尖者才可以。”

    崇祯皇帝记得,钟进卫曾经说过,他差不多是举人出身。这么一衡量,对建立研究院的信心一下遭到了打击。

    他沉吟了片刻,基于对钟进卫的信任,请教道:“钟师傅,朕想搞这个研究院,该怎么一步一步的做,哪怕朕搞不出来,朕的儿子就接着搞,也一定要搞出来,让大明子民不再有挨饿的事发生。”

    钟进卫用力点点头,对崇祯皇帝道:“陛下不用气馁,臣家乡的研究院是经过那么多年发展,属于顶级的了。现在大明当然不能和臣家乡去比,但只要一步一步的做,臣相信会很快有一些收获的。”

    “好,钟师傅,你说。”

    “陛下,现在应急的做法是召集全国经验丰富的老农,在大明两京十三省分别成立研究小组,进行农作物经验的互相交流,并推荐各自地区好的农作物进行试种。如果成功,则推广全省。而后两京十三省的老农代表带着各自省份的优势作物,汇合到京师进行全国范围交流,试种,推广。臣以为,这么做,在几年内必有所获。”

    这种应急的做法花不了朝廷多少jīng力和经费,做起来简单,应该没有问题。崇祯皇帝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他关心地问道:“有应急,那么长远的做法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数理化

    “长远的做法虽然麻烦,但是最稳定,综合起来就是一句话,知识传承,而后创新。”

    钟进卫先给崇祯皇帝一个总结,然后开始细说:“第一,开展全民教育,首先都要会读书识字。这是基础。只有这样,经验才容易累积,才容易传承。”

    全民教育这个事情,之前已经提过一回,而且崇祯皇帝已经答应从国企利润中拨出教育经费。所以,这个没有问题。

    但在徐光启听来,却是一个天大的消息。他想插话,却见钟进卫在滔滔不绝,只好先忍住不说。

    “第二,在全民进行基础教育后,再进行细类教育,农民就专注学习农业类的知识;商人就学算账,记账;木匠就学木匠的知识;铁匠就学习铁匠的知识等等。”

    钟进卫知道这里要强调下,就说道:“陛下,这些学习不是言传身教,那样知道的太少,万一师傅有个好歹,很可能就来不及传给徒弟。陛下可以想一下,如果上古以来,没有发明文字。只靠言传身教的,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由此可知知识通过文字来传承的重要xìng。”

    崇祯皇帝听得点点头,按照这个说法,能显而易见地知道各类手艺通过文字传承的必要xìng。

    钟进卫并没有停下来让崇祯皇帝发表意见,继续说道:“另外,臣所指的是,这些学习是系统的学习,不但要传授怎么做好,而且还要知道为什么这么做。这些就必须去学堂才能学到,毕竟一个老农不可能懂那么多。”

    强调完这个内容后,钟进卫就接回刚才的思路:“这个细类教育分阶段,从基础到复杂,每一个阶段之后,就进行选拔,把里面的佼佼者选取出来进行深造,学习更深奥的知识。如此反复,最顶尖的那批人进入研究院进行研究,就事半功倍了。”

    崇祯皇帝根据钟进卫的描述想象起来,大明一亿五千万人中层层选拔出各行各业最顶尖的一部分人,然后出来做事,那会做出什么样的成就呢,真的很期待。

    “好,等国营企业成立后,朕一定会抓全民教育。”崇祯皇帝答应钟进卫。

    “陛下,臣有一事。”徐光启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崇祯皇帝和钟进卫的对话。

    崇祯皇帝这才想起边上还站了个礼部左侍郎,转向他,笑着问他:“徐卿,你有何事?”

    “陛下,如果在大明进行全民教育,臣恳请陛下加入数学这课。”徐光启满脸庄重,诚恳地请求道。

    没想徐光启也会来凑热闹,崇祯皇帝很有兴趣,问他道:“全民都学数学,徐卿的理由是什么,说给朕听听。”

    徐光启在去年上《条议历法修正岁差疏》的时候就想说了,但因为刚好遇到崇祯皇帝遇刺,就没写上,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是,陛下。”

    接着,徐光启就向崇祯皇帝分析起数学和其他科学的关系,数学在生产实践中的作用。

    “利用数学,可以计算rì月无星的运行,从而推测晴雨水旱,此其一。”

    “第二,jīng于度数,能造作机器,力小任重,制作各种机械,以供民用,以利民生。”

    崇祯皇帝听徐光启说了两点,觉得很有道理,就认真的听了起来。

    “第三,天下舆地,其南北东西,纵横相距,纡直广袤,山海原野,高深广远,都可以用数学方法测绘,道里尺寸,悉无谬误。”

    徐光启看崇祯皇帝在认真听着,就说得更起劲了:“第四,数学可以用于兵家营阵器械及筑治城台等,jīng于其法,有裨边计。”

    钟进卫见徐光启就一个数学就说了这么多好处,比自己说的头头是道,暗道惭愧,也在一边认真听着。

    “第五,营建屋宇桥梁等,明于度数者力省功倍,且经度坚固,千万年不圮不坏。”

    “第六,数学对官司计会,颇有用处,理财之臣,尤所急需。”

    “第七,用数学,度数既明,可以测量水地。一切疏浚河渠,筑治堤岸,灌溉田亩,动无失策,有益民事。”

    “第八,使用数学,因而药石针砭,不至误差,大为生民利益。”

    “第九,明于度数,即能考正音律,制造乐器。”

    “第十,造作钟漏,以知时刻分秒,使人人能更分更漏,以率作兴事,屡省考成。”

    徐光启一口气说了数学十个用处,然后静静地看着崇祯皇帝,等待他的评价。

    崇祯皇帝没有马上说话,一直在回味徐光启刚才说的这些,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数学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钟进卫一边听徐光启讲述,一边在暗暗的归纳。发现徐光启竟然总结了数学是天文学,气象学的基础,是机械工程学的基础,是测绘学的基础,是军事学的基础,是建筑学的基础,是财政、会计学的基础,是水利学的基础,是医药学的基础,是音律学的基础,是计时的基础。

    崇祯皇帝转身看向钟进卫,用眼神咨询他。

    钟进卫已经对徐光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说的这么清晰全面,不是对数学有深刻了解的人,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亏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都还不如四百年前的古人。

    他见崇祯皇帝看着自己,连忙表态道:“陛下,臣的家乡有一句话,学会数理化,走遍全天下。意思是学会了数学,物理,化学,天下之事,基本都懂了。这数学在三门学科中,就排在第一,可见徐大人所言非虚。”

    崇祯皇帝一听钟进卫又牵扯出了物理,化学,而且说的也是如此重要。不由问道:“物理,化学又有何用处?”

    钟进卫听得挠挠后脑勺,有徐光启对数学的解释在前,自己怎么解释物理和化学这两门基础学科呢。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起如何像徐光启一样头头是道的说,只好换个方式解释:“陛下,物理告诉世人为什么鸟能在空中飞,而人不能的原因。传说中仙人是腾云驾雾才能飞,那么物理能告诉世人怎么腾云驾雾。而化学就是告诉世人,这个云和雾用什么原料来做才可以飞。”

    能像鸟一样飞翔,一直是人类的梦想。明朝万历年间,一个叫万户的人甚至用生命去实践了自己的梦想。

    崇祯皇帝一听物理和化学的用处如此之大,不禁问道:“钟师傅可懂得物理,化学?”

    钟进卫笑着对崇祯皇帝道:“陛下,臣只记得一点皮毛。其实现在的人应该也都听说过的。物理,在于如何制造各类器物;化学,在于认识物体的构成,并进行各类物质的转换。对了,水泥烧制,其实就用到了化学知识,由一种物质变为另外一种物质。”

    钟进卫的话语要放到明朝以前,可能会被当疯子。要被其他人听到,可能会认为他胡言乱语。可现在,一个是知道他底细的崇祯皇帝,另外一个是这时期的大科学家,对天文,数学,农学都有深刻造诣的人。两人都被钟进卫的话深深震惊到了,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另类的世界。

    钟进卫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对面前两个听众的影响有多大,还在下结论道:“物理,化学是了解万物的本质,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而数学,是学物理,化学必备的基础知识。所以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钟进卫说完后,等了半响,才听到崇祯皇帝反应过来道:“好,好,好,朕一定要让大明子民全部都去学这数理化,再择其佼佼者为国效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教育部

    “陛下英明。”钟进卫连忙送上马屁,他其实不知道,历史上,徐光启上书说明数学的用途后,崇祯皇帝下旨批示“度数旁通,有关庶绩,一并分曹料理”。但是不幸的是当时明朝只过了十几年就灭亡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既有关外建虏的侵袭,又有农民起义的折腾,徐光启的设想是无法在全国上下全面展开,真得是非常遗憾。

    徐光启一方面惊叹于中兴伯的博学,另外一方面又为自己拥有一个肯纳谏,一心为民的君主而自豪。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光启一激动,真心祝愿崇祯皇帝万岁了。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两个真心干实事的臣子,真诚地道:“朕替大明百姓多谢你们。”

    钟进卫和徐光启连忙谦让,让皇上来谢,不敢承受。

    崇祯皇帝慢慢地走回御座上,一路走,一路回想,等坐到御座上,他对底下的两个臣子说道:“全民教育之事,眼下是有越来越多的内容。朕想着,是不是也像道路衙门一样,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进行管理?”

    “当然,成立个教育部专管得了。”钟进卫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

    “教育部,教化万民,不错,朕看可以,徐卿,你看怎么样?”崇祯皇帝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再问徐光启。

    你领导都先做了肯定,还让我怎么说。徐光启心里暗想,他更多的是偏向技术,对这些虚的内容不是很看重,也没什么意见。

    崇祯皇帝的一只手抚在御桌上,用手指敲着桌面,想了一会,道:“朕决定把教育这块内容从礼部脱离出来,和现有六部并立,以示朕重视之意。”

    “陛下英明,教育为各部基础,脱离礼部成为第七部,并不过份。”钟进卫觉得崇祯皇帝这想法不错,就附和道。

    崇祯皇帝点点头,正想再进一步议论的时候,内侍前来禀告首辅温体仁求见。

    不知道温体仁有什么事情,崇祯皇帝现在心情不错,就传诏接见。

    温体仁进了文华殿,发现中兴伯和礼部左侍郎都在,看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怔:“难道是中兴伯那水泥烧制成功了?”

    他很想问下,但手中的事情也重要,就先向崇祯皇帝行礼,然后禀告:“陛下,工部尚书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内阁递了辞呈,请陛下定夺。”

    崇祯皇帝听了一愣,才短短一天时间,又一个重臣递了辞呈。不过他也不在乎,工部尚书张凤翔,在上次城墙**案中就想把他拿下,只不过被那些人联名作保后妥协了。

    这次,崇祯皇帝也没有跟工部尚书客气,直接在辞呈上批了,然后发还给温体仁。

    温体仁见崇祯皇帝这么快就批了,连客气一下都没有。心里有点惊讶,不过他对于张凤翔在工部尚书任上的表现也不满,所以并不规劝崇祯皇帝,只是提醒道:“陛下,张凤翔去职,那何人接替工部尚书?”

    崇祯皇帝心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心目中的人选,发现没一个合适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钟进卫见崇祯皇帝久久不语,看看温体仁,又看看徐光启,想了下,向崇祯皇帝建议道:“陛下,臣有个建议。”

    “哦,钟师傅,你有什么建议?”崇祯皇帝望向钟进卫,看到站在钟进卫身边的徐光启,忽然心中一动。

    “陛下,臣举荐徐大人出任工部尚书。原因有二,第一,徐大人推荐甘薯,能活人无数,是一份大功绩;第二,徐大人对数学造诣颇深,工部所做之事都离不开数学,正是徐大人所擅长的,所以,就算没水泥的功劳,也足以担任工部尚书一职。”

    徐光启知道钟进卫想推荐自己升官,不惜分出水泥功劳。但没想现在亲耳听到了钟进卫举荐自己,不由一阵感动。

    崇祯皇帝听了点点头道:“朕知道徐卿的功劳,一直以来都在做实事,确实比一般官员更适合,但朕还想着让徐卿出任教育部尚书。毕竟这块内容在以前是礼部所管,由礼部左侍郎来接任更理所应当。不过听钟师傅说的也有道理,但要是徐卿接任了工部尚书,那谁来担任教育部尚书一职呢?”

    温体仁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什么甘薯,什么教育部尚书,见崇祯皇帝说完了话,就忍不住问了。

    崇祯皇帝知道这些事情的办理,是离不开他的。而且,对他也是信任有加,就让钟进卫给大明首辅讲了事情的经过。

    温体仁一边听一边想:皇上准备组建的新衙门是历朝历代未有之事,而且只要执行下去了,按照中兴伯的描述,以后的朝局,大明以后的发展都将会是天翻地覆的,可以和隋唐新出科举之事有的一比,甚至意义更是重大。这第一任教育部尚书,只要干好了,必定名垂青史。

    温体仁想到这里,就向崇祯皇帝奏道:“陛下,臣为礼部尚书,教育万民之事,原本就为臣的份内之事。今陛下如此重视教化,臣附议之,愿为陛下分忧。再则,臣为大明首辅,兼任教育部尚书,可体现陛下重视之程度,令天下百官不敢不为之用命。”

    崇祯皇帝想想,温体仁说的有道理,看向钟进卫,问道:“钟师傅,觉得怎么样?”不知不觉之间,崇祯皇帝在用人方面已经依赖钟进卫了。

    钟进卫觉得也挺好的,大明首辅来担任新组建部门的头,可以显示朝廷的重视,让底下的官员办事能用心点,于是,钟进卫点点头,同意道:“臣附议。”

    崇祯皇帝见钟进卫没意见,就对温体仁说道:“温阁老,教育部组建之后,还望你能用心办好这件差事,朕期望甚高。”

    温体仁心中一喜:“是,陛下。”

    崇祯皇帝见这事也有个着落,心里高兴,站起来对温体仁说道:“准许原工部尚书告病还乡,由内阁提名礼部左侍郎接任工部尚书一职。这事,你去cāo办吧。”

    “是,陛下。”温体仁领命,心中暗自高兴,过来报个事情,就把一个可能名垂千古的机会捞到手里了。

    接着崇祯皇帝转向徐光启道:“甘薯一事,由徐卿拟个奏章,列明诸项事宜,传旨东南各省,提供各类甘薯种子,今年开展全国范围试种,务必言明第一年试种不得占用原有田地。”

    “是,陛下。”徐光启领命,心中也是高兴,不但当初写《甘薯疏》的目的今rì如愿,而且还连升两级,成为正二品的工部尚书。更重要的是,自己推广数学的心愿被如此重视,将在全国推行。

    崇祯皇帝说完后又转向钟进卫道:“钟师傅,件件桩桩,都有你参与的功劳,朕现在先不赏,等你水泥烧制出来后,封侯酬之,可好?”

    钟进卫对做什么官,整天埋在文书堆里,和各种同僚打交道很不感冒。现在升升等级,然后有什么想法了向皇上建议建议;以后没事了去全国各地玩玩,那多美呢。所以对崇祯皇帝的安排没有一点意见。

    崇祯皇帝见钟进卫一如既往地没有一点权力之心,心里很是高兴,就又说道:“朕知你府内人丁新增,各项用度拮据,就给你一间铺子,每rì多点银钱补贴府内开销吧。”

    钟进卫也不客气,一下都没推辞,直接谢了。běi jīng城的商铺,那可是比普通住房还贵的资产,怎能不要。

    文华殿内的几个人都有所获,当然,收获最大的就是老板,崇祯皇帝了。他抬头看看殿外,发现已是将近午时,议起事情来,时间过得真快。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惶恐不安

    崇祯皇帝看回殿内,叮嘱温体仁道:“温阁老,教育部之事还待保密,但具体事宜,包括,各级学堂的设立,老师的来源,各级学堂所学课业的内容等等内容,你都要事先拟出具体条例。可以与中兴伯,工部尚书商议此事。”

    “是,陛下。”温体仁知道新组建部门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对于崇祯皇帝所说的各项事宜都已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慌乱,镇定地答应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很满意温体仁做事不慌不忙,时时胸有成竹的样子。听完温体仁的答复后,就对三个臣子道:“该用午膳了,三位爱卿,就陪朕一起用膳吧。”

    自从钟进卫醒来后,崇祯皇帝让臣子陪他吃饭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钟进卫听崇祯皇帝这么一说,才发现已经中午了。想起今天陶瓷厂要烧制水泥,就站不住了,当下,向崇祯皇帝道:“陛下,今rì烧制水泥,臣想马上回陶瓷厂,盯着此事。”

    徐光启听了,他也要跟着去。

    崇祯皇帝一听,心里有点紧张,他太在意这个水泥以及新式窑的高温法子是否成功,这关系到国企的成立和后面的一系列安排。因此,他连忙答应钟进卫的要求,让他这个当事人快点回去盯着。

    于是,钟进卫和徐光启向崇祯皇帝告辞直奔陶瓷厂。温体仁一个人就不好意思蹭饭吃,也向崇祯皇帝告辞回去处理工部尚书的辞旧迎新一事。

    工部尚书府邸内堂,暖壁给室内提供热烘烘地温度,使得张凤翔在这大冬天,并不需要在室内穿棉衣,捧手炉取暖。

    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丫鬟随侍。坐在八仙桌边的扶手椅上,喝着酒。桌子上面还有一个热酒壶,喝完了手中酒,就自己倒上一杯。

    看似悠闲,却见张凤翔不时,发出长叹一声,像是心中郁闷难解。

    忽然,内堂的门一下被人推开,一阵冷风跑了进来。张凤翔抬头看过去,自己不是吩咐过,不要有人过来打扰么,门口的管事难道都不听自己了?

    没等张凤翔看清来人,就先听到一阵抱怨声:“老爷,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啊?”

    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正妻张刘氏,张凤翔于是吩咐了句:“把门关上。”然后就又低头喝起了酒。

    张刘氏并没有让跟随自己过来的丫鬟进来,自己动手回身把门掩上,然后解开身上套着的貂皮大衣,挂到门后的挂钩上,走到八仙桌的另外一边坐了。

    坐定之后,她把身子半扑到桌子上,探向张凤翔道:“老爷,万一皇上要真准了你的辞呈。不是弄巧成拙了?”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老夫身为工部尚书,皇上就是要真准我的辞呈,也不是这么快的,总得有个两三回,才会准的。”张凤翔说完,又去拿热酒壶倒酒到杯里。

    “就怕皇上真的准了,那岂不是没这尚书当了。”张刘氏嘟囔着。

    张凤翔一听,直接把刚拿起的热酒壶用力地放回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当当当,你是要这个尚书还是要老夫这条命啊?”

    张刘氏愣了下,没想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然后脾气也上来了:“至于这么严重么,把你吓得,还没查到你头上来,就赶着上辞呈了。”

    张凤翔也有点怕这个悍妻,见张刘氏和自己顶上了,就换了个和缓的口气:“昨rì那两个御史,不就被皇上抄家流放了么。”

    张刘氏不以为然,道:“那是他们没脑子,收钱又不仔细,竟然还敢去弹劾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张凤翔看看自己的夫人,有点无奈,解释道:“谁能知道东厂早就盯上他们了呢。”说完,他叹了口气:“谁又知道东厂是不是盯上了老夫呢,毕竟老夫因为上次的城墙案差点陷进去。”

    张刘氏听了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对张凤翔说道:“老爷,你不要吓我,东厂会找上咱们?”

    “刺杀中兴伯一案被定为谋逆,其实是有点冤的。保定侯和京营提督只不过也是想发财而已,只是采取的手段太激烈,又被东厂抓到了证据。皇上行如此手段,怕也有敲山震虎,整顿吏治的意思在里面。”张凤翔给张刘氏细细分析起来。

    “那皇上会查旧账么,现在的官场上,谁不收几个钱,那不都是傻子么,这要是真查起来,还有几个人能站在朝堂之上?”张刘氏有点想不通,皇上真会这么干么。

    “以前的时候,皇上就只能靠我们这些文臣做事。想整顿吏治,搞贪腐,不也没下文么,你还记得老夫跟你说过的那个户部给事中韩一良么?”张凤翔问张刘氏道。

    “记得,真是好笑,有反腐的心却没有得罪同僚的胆,老爷,是这样吧?”张刘氏想起前两年发生的这事,当时在官场和京师都传为笑谈。

    张凤翔点点头,不过他现在却没有一点和当年一样嗤笑的心:“可现在不同了。你看看,刺杀中兴伯一案才过多久,就被破获了;两御史当rì收钱,第二rì就被抓。”

    张刘氏听到这里,紧张地看看关着的房门,然后轻声问张凤翔道:“东厂和锦衣卫的缘故?”

    张凤翔点点头,叹道:“所以,我们的rì子难过了啊。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算旧账。如果皇上要算旧账的话,让厂卫去查,就又有一批人会倒霉。”

    “这倒是。”张刘氏赞同地点点头,厂卫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老夫在皇上那,是挂了号的,算起旧账来的话,老夫怕是会第一个被查。你说,与其被皇上惦记,还不如辞官归去。这么多年的积攒,就算子孙无能,也够他们吃喝几辈子了。”

    张凤翔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有不甘。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

    商人风餐露宿,千辛万苦才能赚到钱。但官老爷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有人能送来钱,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以权谋私更容易。也难怪当官的看不起其他职业。

    张刘氏心底涌起一阵惧意,要是像昨rì那两个御史一样,被查抄家,这些年的辛苦不都白费了!

    “那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张刘氏有点不知所措了。

    “什么怎么办,老夫不是已经上了辞呈了么。如果皇上不想追究以前的事,就会挽留。如果皇上不想再查以前的事但又介意,那就会挽留几次后让老夫归去。”张凤翔给张刘氏分析。

    “那要是皇上根本不挽留,直接准了呢?”女人的敏感,让张刘氏直接问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应该不会吧,老夫也算朝廷重臣,应该会留点脸面。除非,除非皇上想算旧账,但又没有证据,见老夫识相主动致仕,才有可能是这个结果。”张凤翔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现在听张刘氏提起,就皱着眉头分析。

    说完后静了下,又对张刘氏道:“最险的情况,就是皇上已经掌握了一些以前事情的证据,就会先稳住老夫。所以就算皇上这次不准老夫的辞呈,老夫也要再上几次辞呈。唉,真不知道皇上是稳住老夫还是真不计较以前的事了,这rì子过得真是提心吊胆。”

    张刘氏一下就理解了老爷为什么一个人躲在内堂喝酒的行为了,起身过去掂起热酒壶给张凤翔满上,相对发愁。

第一百五十章 各方涌动

    再说钟进卫和徐光启快马赶回陶瓷厂,远远望见新式窑的烟囱在冒着烟,水泥应该是还在烧制中。

    两人到达陶瓷厂门口的时候,钟进卫发现老相识在门口等着自己。

    顾百川和王鹏一早就来陶瓷厂,扑了个空,他俩就在门房这等着钟进卫。钟进卫一行骑马动静大,守卫看到后首先报告给他俩,顾百川和王鹏就连忙到门口迎接钟进卫。

    当钟进卫骑马走到近前的时候,顾百川和王鹏连忙向前单膝拜见。

    钟进卫熟练地翻身下马,扶起顾百川和王鹏说道:“大功臣啊,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了。先是舍命护我,现在又帮我报仇。这,这...”

    钟进卫口拙,一下不知道如何说是好了。顾百川和王鹏连忙说道:“中兴伯太客气了,都是属下本份,尽职而已。”

    钟进卫看着他俩,用力握了握他们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马上又想起顾百川的伤势,关切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顾百川笑笑,动动手臂示意了下,然后回道:“只要不用力过猛,就如同平常一样,没事。”

    “好,那就好。”钟进卫听了很是高兴,忽然想起,顾百川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那自己大舅子的伤势,是不是也差不多要好了。

    “中兴伯,我俩这次有功,厂公特命我俩过来,统领中兴伯的护卫,以防不测。”顾百川向钟进卫说明来意。

    这其实是崇祯皇帝的意思,毕竟让东厂增加人力去保护勋贵,光王承恩是做不了主的。

    钟进卫礼貌的道了谢,然后带领他们进去陶瓷厂。

    徐光启始终在一边不声不响地注视着,心里想着,东厂派人保护,却又可以当作是监视。中兴伯却一点不介意,丝毫不推托,真是胸怀坦荡真君子。想到这里,他对中兴伯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钟进卫和徐光启熟门熟路地转到新式炉这里,发现所有工匠都聚集在新式窑的广场上,簇拥着安贵义,等待着烧制结果。

    他们发现钟进卫过来,撇下安贵义,纷纷过来见礼,个个笑容满面。

    吴胜大高兴地对钟进卫道:“中兴伯,新式窑的温度果然比以前高出甚多,水泥有望能烧制出来。”

    钟进卫一听,吴胜大这个老工匠如此说,当是有把握才说于自己,心里很是高兴。就在吴胜大的带领下,过去观察新式窑的炉火。

    其实他压根就区分不出来什么样的炉火是代表多少温度,但吴胜大知道,结合以前的火焰颜sè,细细解释给钟进卫听。

    听完后,钟进卫问道:“烧了多久了?”

    “大概有三个时辰了,一大早就开烧了。”

    “不用再烧了,熄火开窑吧。”钟进卫想着只要化学反应条件达到,应该很快就会完成烧制过程,现在差不多六个小时,应该够了,就给吴胜大下令。

    安贵义已经在广场棚子里安排了桌椅热茶,把钟进卫和徐光启让进去等待结果。宦官强势的时候,见官大三级;遇到对象强势的时候,什么都不是,还得做回奴婢的本份。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五份样品搬到广场上,让钟进卫细细地进行检查。

    钟进卫一份一份的检查过去,徐光启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也凑着热闹看着长桌上的样品。

    样品都有变化,只是之前的石灰和粘土颗粒都比较大,不是钟进卫在后世看到过的粉末状。

    钟进卫就让人都磨细,再加水进行实验,发现石灰和粘土为五比一比例的最像后世的水泥,换句话说,水泥应该是烧制出来了。

    其实不用钟进卫宣布,当工匠们看到实验效果后,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钟进卫虽然兴奋,但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叫过吴胜大,吩咐他再进行比例调配,原料细磨,增加接触面积,再试一炉。

    徐光启来了陶瓷厂后,像个路人一样,打着酱油。现在听到钟进卫对吴胜大的吩咐,终于插了一句嘴:“不若把这个原料浸湿,混成小团,更能增加这接触面积。”

    徐光启一把年纪了,见识多广,从他写得《农政全书》上可以看出,凑巧间提出了一个后世水泥的标准步骤。

    钟进卫一想也是,赶紧吩咐吴胜大照做。

    吴胜大带着工匠们,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这次,干得格外用劲,知道有结果,就是不一样的感觉。

    钟进卫又开始等待的时候,才想起没吃中饭,看看徐光启,六十多岁的老人,也忘记了进食。不禁有点自责,这万一要是累垮了徐光启的身体,损失就大了。

    于是,钟进卫一边向徐光启自责,一边给顾百川交代,以后到吃饭的点一定要提醒。

    徐光启却不以为意,只要能干出成绩,晚吃点饭算什么,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做的。不过,在他心底,还是感激钟进卫的关心。

    在建新式窑的这些天,水泥原料已有配备,又经过第一次烧制,这第二次的cāo作就熟练多了。但经管如此,还是忙到天黑,才确认了水泥最佳配方比。

    钟进卫大喜,让安贵义给工匠们加菜,上好菜。不过,遗憾的是,刚才烧制出来的水泥被实验完了。

    钟进卫让工匠们吃完晚饭后连夜再烧制一窑,明天一早就向皇上报捷。

    陶瓷厂这边是一片祥和,每个人,不管是工匠,还是守卫,都喜气洋洋,发自内心的高兴;而在京师中的文臣勋贵府邸,却是一片愁云。

    崇祯皇帝压根没给原工部尚书张凤翔留脸面,直接准了他的辞呈一事,已迅速在有心人中传开了。

    心里有鬼的人想法就多,而且心里素质不好的人就往往朝坏的一方面去想。

    各种想法,各种猜测,开始在京师发酵。

    有一些比较果断的官员,连夜开始写辞呈,想学原工部尚书张凤翔的做法,趁崇祯皇帝没有掌握证据,自觉辞职,以保全富贵。但更多的人,还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力,处在观望之中。

    崇祯三年大年初九,钟进卫拉着徐光启,带着一车磨成粉的水泥样品,一脸轻松地前去向崇祯皇帝报喜。说实话,水泥能否烧制出来,在钟进卫心中,一直存在一份担心,毕竟他只是从穿越小说看过水泥烧制,而没有实际做过,现在就放心了。

    与此同时,在西川和陕西交界处的一处官道,有一支军队正井然有序地急速前进,看得出来很有纪律xìng。兵丁个个身穿轻便藤甲,肩扛白sè长竿枪。

    在官道一边,一群将官簇拥着一位年约五十余岁的女将,身后一杆大旗,上书一个“秦”字。女将正是西川总兵官秦良玉,在和一群文官中为首的绯袍文官告别。

    “中丞无须再送,此次勤王,必败建虏。”秦良玉抱拳向绯袍文官道。

    “好,那本中丞就送到这里了。有秦总兵在,是四川之福,也是大明之福。预祝秦总兵旗开得胜,解京师之围。拜托了!”西川巡抚张论也拱手一礼,拜托秦良玉。

    “中丞无须多言,勤王乃我之本份。蒙皇上去年召见,多有赏赐。君恩浩荡,老身舍了这条命,也要保得皇上无恙。告辞!”秦良玉军旅生涯惯了,不是一个罗嗦的人,看在张论给了七千五兵丁物资的份上,算是多说了几句。最后一拱手,翻身上马,带着她侄子秦翼明一起,追赶部队去了。

    张伦道了声:“保重。”然后目送秦良玉远去。

    张伦身边的布政使副使见秦良玉有点倨傲无礼,就替张伦愤愤不平道:“岂有此理,秦良玉敢在中丞面前无礼,中丞对她太宽容了。”

    张伦转过身子,看向他,冷着脸训斥:“要是你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能百战百胜,此次更是破家为国,散尽家财千里勤王,本中丞也一样准你倨傲无礼。”

    西川布政使副使讨了无趣,讪讪地退下了。

    西川总兵秦良玉,带着朝廷供给粮草的七千五兵丁和散尽家财供给粮草的两千兵丁,共九千五白杆兵,战马一千余匹,星夜兼程,前去京师勤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期盼

    文华殿内,在城外统领勤王军的孙承宗正向崇祯皇帝汇报情况:“陛下,综合这几次看来,驻有重兵的城池被建虏攻陷,如遵化、永平,都是有内jiān趁深夜之际,在城内接应建虏所致。因此,臣以派快马通知京畿之地其他城池严加防范内jiān。”

    “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投靠建虏,祖宗都不要了!”崇祯皇帝气愤地说道,要不是这些汉jiān,战事那会如此之糟。

    孙承宗也是有同感,其实在辽东的时候,建虏攻城的一个最主要的手段就是事先派人进城潜伏,然后内外夹攻,导致城池陷落。后来辽东各城学jīng了,对内严加防范,建虏才屡攻锦州,宁远不下。

    只是没想到,建虏绕道侵袭关内,竟然也会采取这招,让人意想不到。现在京畿之地的城池都已有防备,就凭建虏那蹩脚的攻城手段,想攻陷重兵把守的城池,怕是只能做做白rì梦了。

    崇祯皇帝发泄一下愤怒之后,带着一丝期许,问孙承宗道:“孙师傅,大概还有多久能反攻建虏,把建虏赶出去或者就地消灭?”

    孙承宗有点惭愧:“陛下,建虏有十万之多,是倾其所有之兵而来。城外勤王大军虽经过汰兵之后,留下jīng卒,人数也较建虏为多。但...”孙承宗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如何,孙师傅快说。”崇祯皇帝一听,急了,赶紧催道。

    “但各部总兵心怀私心,总想让别人先上,自己捡便宜,谁也不肯和建虏正面硬碰硬。因此,这些部队,打顺风仗可以,要是战事艰险僵持,怕是会拖累友军。陛下,现在就缺一支能在野战的时候,和建虏硬碰硬的军队。”孙承宗微微摇头叹息,没有隐瞒崇祯皇帝,把勤王军中最大的问题说了出来。

    崇祯皇帝一听,刚压抑下去的愤怒又爆发了出来:“军队是朕的军队,是大明的军队,不是这些总兵的军队。据军队为己物,贪生怕死,个个都该砍头!”

    孙承宗何尝不知道呢,但现在不是一个总兵这样,而是,所有总兵差不多都是这个德xìng,没法下手,法不责众。

    崇祯皇帝见孙承宗并没有接自己的话,和自己一起同仇敌忾,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自己这么生气,对国事没有一点帮助。

    崇祯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下情绪,然后问孙承宗道:“孙师傅,眼下该怎么做为好?”

    “陛下,大明敢和建虏野战面对面硬拼,并且能拼得建虏胆寒的,曾经有两支部队。”孙承宗心中已有计较,见崇祯皇帝问了,就给他分析道。

    “孙师傅快说给朕知道。”崇祯皇帝一听,身子前倾到御桌上,等待孙承宗的解答。

    “天启元年,浑河血战,就曾经野战杀的建虏头破血流,胆战心惊。”

    孙承宗这么一说,崇祯皇帝就想起来了,孙师傅不就是说西川白杆兵和戚继光遗留的浙兵嘛。

    崇祯皇帝重新坐回身子,叹息道:“可惜浙兵已全军覆没了,否则海船直达天津,现在就能用上了。”

    崇祯皇帝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下,又自己给自己分析另外一支军队:“勤王诏应该已经到达西川了,不知道白杆军是否已出发。嗯,肯定出发了。”

    崇祯皇帝抬头对孙承宗说道:“对了,孙师傅,朕去年见过白杆军总兵秦良玉,那是个女中豪杰,朕相信她一定不会罔顾勤王诏,或拖拉不至。”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换了一种语气,带着一丝商量,问孙承宗:“朕马上派出信使,前往四川,一则看白杆军到哪里了,二则也可协调各省,方便白杆军,孙师傅,你看这样可好?”

    孙承宗心里微微一笑,皇上说到底还是年轻人啊,刚才说得信誓旦旦,现在又暴露出了他心底的一丝不自信。于是,孙承宗鼓励崇祯皇帝道:“陛下,此策甚善,臣观西川路远,集结部队也是需要时间。如有天使协调各省给予方便,该能快速赶来京师。”

    崇祯皇帝点点头:“孙师傅与朕所见略同,朕马上派出信使。”

    就在这里,内阁首辅温体仁前来求见。崇祯皇帝一听,传旨接见。

    温体仁进得文华殿,见孙承宗也在,就点点头示意下,然后向崇祯皇帝禀告道:“陛下,内阁今rì又收到两份辞呈,一份是御史高捷,另一份为吏部右侍郎刘鹏。请陛下定夺。”

    崇祯皇帝有点奇怪,两份辞呈,加上张凤翔那一份,就是三份了。成基命那份是崇祯皇帝自己暗示的,所以他没算在内。

    “都是身体不适?”崇祯皇帝知道高捷和刘鹏还没老到退休的年龄,就猜测另外一个最有可能的理由。

    温体仁看了下孙承宗,然后回答道:“是,陛下。不过,内阁还收到三份由各部堂官递上来的七品以下官员的辞呈。”

    “七品以下的就由内阁批示,转司礼监披红吧,这两份身体不适的,温阁老怎么看?”崇祯皇帝的注意力显然集中在御史高捷和吏部右侍郎刘鹏身上。

    崇祯朝的司礼监相对天启朝来说,简直成了打酱油的,都怪崇祯皇帝太勤勉了。现在,司礼监只在鸡皮蒜毛的事情上面批个红而已。

    “臣未见过此两人,故不敢断言。”温体仁回答崇祯皇帝,话里带着一丝暗示。

    “这两人的辞呈先留中,内阁派人前去探望下,如果身体实在不能再为朝廷效命的,就再批不迟。”崇祯皇帝听了温体仁的话后就吩咐他。

    “是,陛下。”温体仁领命,然后他又关心的问道:“陛下,可是前方战事有变?”

    内阁前两天只收到永平失陷的战报,但温体仁见孙承宗亲自面圣,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

    崇祯皇帝看看孙承宗,然后对温体仁说道:“孙师傅,是来给朕提要求的,否则难言击败建虏。”

    “哦,军需粮草又不足了?不是刚拨下了百万两银两么?”温体仁有点奇怪。

    崇祯皇帝苦笑,让孙承宗给温体仁解释下。

    温体仁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原因。内阁现在正有非议,有阁臣提出为什么城外勤王军还不去找建虏决战,原来原因是这。

    温体仁正待说什么,内侍又报中兴伯钟进卫和礼部左侍郎徐光启求见。

    崇祯皇帝一听,敏锐地感觉到,是水泥烧制有了结果。心里不禁有点患得患失,竟忘了说话。

    水泥要是烧制成功,说明提升温度之法可用。按照钟师傅的说法,西洋之玻璃,军民急需之钢铁都将有飞跃,紧接着成立国企,大明的一潭死水就能盘活了。

    内侍等了会,不见动静,有点诧异的抬头看了下崇祯皇帝,到底是传还是不传?

    孙承宗倒不知道钟进卫在搞什么,不过主动来见肯定是有要事。看崇祯皇帝发呆,就提醒他道:“陛下,中兴伯求见。”

    孙承宗虽然没有刻意提高声音,但那天生的大嗓门威力还是可以的,直接把崇祯皇帝从患得患失之中唤醒过来。

    崇祯皇帝连忙道:“快传。”

    温体仁看着内侍转身出殿去传中兴伯,心里明白是什么事情。于是,向崇祯皇帝一躬身道:“恭喜陛下。”

    崇祯皇帝一听,呵呵笑了下,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殿外,想从中兴伯过来的脚步声或者走动的姿势中了解到,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孙承宗看崇祯皇帝这样子,有点纳闷,这中兴伯到底是干啥了,让皇上如此期盼?自己在城外待了也没多久,难道中兴伯又搞出啥动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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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穿越到崇祯皇帝面前,借助逆天的穿越,一起改我大明国运,让中华民族不再有遗憾!借天改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借天改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借天改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