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鲜卑慕容氏
奴隶贸易丰厚的利润让南匈奴人如同见了血的饿狼一样,开始疯狂地对鲜卑的零散部落进行掠夺,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禹王,左右渐将王这些南匈奴的显贵们纷纷都是带兵大肆捕奴。
并州,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段看着从雒阳下达的一系列诏令,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和皇甫规还有杨赐等人没什么交情,可是对于他们的德行品格,他还是佩服的,不过这一次枢密院和内阁省一起制定的计划,怎么看都称得上阴险毒辣,和他们平素的为人完全不符。
“将军,为政无私德,尤其是军国大事,先考虑得只有国之利益而已。”荀攸对于段手里整份计划的内容并不陌生,因为那本就是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根据所学不断修正的一份计划,本来应该是在彻底击垮鲜卑人以后用于草原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被提前使用了,里面通过贸易经济控制,文化侵蚀渗透,在草原制造民族纠纷以及各种看不到的软刀子手段若是放在以前,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不过在细柳营里,这种方式得到了推崇,明明有更高效率的方法而不使用,而要让无数士兵流血去赢取胜利,不仅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更是对帝国的犯罪。
“为政无私德。”段放下手里的计划,朝荀攸道,“说实话,能让皇甫规和杨赐,桥玄他们同意这个计划,应该不是件容易事吧?”
“将军错了。”荀攸摇起了头,接着想起天子曾经说过的话后道,“皇甫大人他们虽然是德高望重的君子。可是那只是他们作为个人的私德品行而已,在军国大事上,他们其实和将军一样,只是各自的政见不同而已,但是最终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和将军一样。都是为了大汉。”
“都是为了大汉吗?”段自语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和皇甫规还有张奂的仇怨毫无意义,不过虽然是如此,可他还是讨厌两人地做派。
“这件事,就全部交给你了。”段将案几上的计划书扔给了荀攸,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去干这种事,战场才是他的所长。
看着离开的段。荀攸拿着手里的计划书。觉得段这位帝国名将并不像原先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至少这位帝国名将除了有时脾气暴躁了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就在荀攸和手下地参谋队伍,开始对羽林第十二军团进行参谋制度建立的时候,在幽州羽林第十三军团的驻地,戏志才和陈宫也在做相同的事情,只不过两人里,担任副手的陈宫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事情,戏志才这个名义上的羽林第十三军团地参谋长根本不管具体事务。每天只是喝酒,对着沙盘研究地形,空闲时和卢植这位军事主官下棋谈天。日子倒是过得很是逍遥舒坦,唯一苦地就是陈宫这个副官。
对于羽林第十二军团和第十三军团来说,雒阳派来的名为参谋的青年军官们并没有受到士兵们的抵制,这些参谋军官对于军纪抓得极严,而且无论对谁都一视同仁,这一点让他们颇为敬佩。至少这些参谋军官来了以后。原先脾气暴躁的上司们都是收敛了不少,至少不会随意打骂他们。
夜晚。士兵们的营地里,来自细柳营的青年军官们则开始教导普通士兵们识字念书,这是他们担负的使命,他们要教会士兵们为何而战,尽管直接驱动士兵们作战是丰厚地军饷待遇,但是荣誉感依然是士兵们应该具备的品质。
对于羽林第十二,十三军团的士兵们来说,识字念书是他们这辈子压根没想过地事情,他们大多数都是孝桓皇帝时期入的行伍,在凉州跟羌人打仗也只是为了活命,建宁元年以后,凉州羌人叛乱停歇,他们几乎都是在训练,可是军饷却从来都是按时放,让他们的家人得以过上比普通人好过得多的日子,对这些士兵们来说,天子和朝廷给他们这样的待遇足以让他们为之死战。
“大汉!”指着漆成黑色的木板上写出的两个字,陈宫教着底下的一群队率级以上地军官根据上面注出地训读音符,拼读出这两个字来。转载自
“大汉!”羽林第十三军团的军官们拼读出了这两个字,原本按照规矩,他们应该和自己麾下地下级军官还有士兵一起接受所在队伍的参谋课程,不过这些中高级军官们不想在部下面前丢脸,于是直接找到了陈宫这位军团副参谋长。
虽然戏志才曾对陈宫表示他可以帮忙分担一下这个重任,不过陈宫一想到戏志才随身不离左右的酒壶,就直接推辞了这位好友兼上司的自荐,认为他还是和卢植这位主将喝酒下棋,没事时研究沙盘比较好。
整个帝**队的文盲率高达九成以上,这是陈宫和其他细柳营出身的参谋们早就清楚的现实,可是当他们来到羽林第十二,十三军团以后,才知道不光是士兵,基本上原边境部队出身的两支军团里,各级军官里能识字念书的也少得可怜,能看懂地图和复杂一些作战图表几乎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面对这样的现实,陈宫和细柳营出身的参谋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些调往郡国兵部队,现在改为折冲府的同僚们给他们写的信里那种流露出的痛苦是多么的准确。
当羽林第十二军,第十三军团在接受着参谋制度带来的改变时,草原上已经是剑拔弩张,风雨欲来,在南匈奴人近乎疯狂的捕奴下,生活在靠近南匈奴以及长城附近的鲜卑部落像野草一样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檀石槐原本打算拉拢南匈奴人一起劫掠汉国边境。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汉人居然用奴隶贸易那么卑鄙的办法直接彻底把南匈奴绑上了其战车,现在鲜卑的处境又差不多回到了以前,现在汉国地边境线上,羌人被打得无力再起,南匈奴和南乌丸彻底倒向汉国,汉人已经成功分化瓦解了整个草原。
弹汗山。高柳王庭,鲜卑各部的大人们都到齐了,他们知道檀石槐在宇文莫槐死后召集他们是为了什么,最近南匈奴在汉人的支持下,实在是太过猖狂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有近百个部落遭了殃。虽说只是些附冀他们鲜卑人的中小部落。可是南匈奴人这么干,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南匈奴如今已经成了汉国地一条恶犬。”檀石槐看着在座的各部大人道,汉国和南匈奴的贸易条约让他们明白拉拢南匈奴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草原各部族一起抢掠汉国,本来就是为了生存,现在汉国沿长城一线加强了军备,对于如今处在草原处于颓势的南匈奴来说,和他们一起去抢掠汉国,根本没有多少好处。反倒是现在汉国提出的奴隶贸易让他们可以轻松地得到各种奢侈品和物资。
“岂止是南匈奴人,乌丸人也一样。”在坐的各部大人中,和南乌丸接壤地素利也是冷声道。他一旁地弥加、阙机也是露出了一脸恨色,现在的南乌丸投靠汉国比南匈奴还彻底,而最可恨的还是汉国,这些以前一贯看不起他们草原人的汉国居然大方地接纳了南乌丸人。
“汉国如今的天子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坐在檀石槐下的慕容平沉声道,他是整个鲜卑唯一可以威胁檀石槐地位的人,就算是檀石槐也对他高看一眼,认为若没有自己,鲜卑大王必是此人。
“哦。何以见得?”檀石槐看着帐内各部大人看向慕容平。眼眯了起来。
“不瞒大王,我前日抓了几个乌丸细作。从他们口里问到不少东西。”慕容平答道,“如今南乌丸已经内附汉国,被汉国分为十三部,十三部大人各自被封爵,并且编写了族谱,而其所属的部众也都编入了汉国地户籍,如今乌丸人已经都是汉人了。”
“那些乌丸人怎么肯自称汉人?”其他鲜卑大人们都是皱紧了眉头,更有几个失声道。
“汉国的天子在幽州给乌丸人划定了牧场,又严令官吏不得歧视乌丸人,而十三部大人封爵以后,更是赐下钱财无数,他们的子侄也都被接去雒阳上学。”说到这里,慕容平不由叹道,“如今汉国天子已经放了话,不跟咱们鲜卑人通商贸,却独独跟南匈奴,乌丸大肆贸易,分明是在孤立我们。”
“可恶,汉国天子欺人太甚。”在座地鲜卑各部大人都是脸色阴沉了下来,汉国完全断绝跟他们的贸易,根本就是在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都别吵了。”看着各部大人,檀石槐开了口,“汉国是铁了心要灭我鲜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一次我们要彻底击垮南匈奴,先断汉国一臂。”
听着檀石槐的话,各部大人都是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南匈奴又像以前汉国势大时,当起了为汉国守边的看门狗,他们要劫掠汉国,就要先把南匈奴和乌丸给消灭掉。
“慕容平,南匈奴人就交给你了。”檀石槐看向了慕容平,对他来说,南匈奴虽然衰败,可是实力犹存,正好用来削弱慕容平,鲜卑要获取和汉国对抗的本钱,就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
“是,大王。”慕容平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毕竟这次南匈奴人是在挑战整个鲜卑,如果他推辞,无疑会让自己地声望大跌。
各部大人离开后,檀石槐看向了自己身后穿着侍卫服地韩遂问道,“韩先生,你觉得汉国究竟会不会看着我们消灭南匈奴?”
“这个臣也猜不到。”自从凉州逃出,韩遂就投靠了檀石槐,而失去了席谋士的檀石槐在和韩遂这个逃亡一番交谈后,将智计出众地韩遂作为了自己新的席谋士,但凡军国大事都让他参与。
“不过如今在并州驻扎的是段所部,以此人习性。若是慕容大人与南匈奴交战,恐怕他会伺机而动。”韩遂在凉州长大,对于段自然了解不过,当年段为了伏击羌人,甚至干过矫诏的事情,这个人一遇到打仗地事情。完全不会顾及到其他事情。
“段之名,本王也有所耳闻!”檀石槐的目光一沉,段在凉州杀得羌人血流成河,有杀神之称,是和张奂齐名的汉国名将,“你认为他和慕容平对阵,谁会赢?”
“大王。慕容大人虽强。可是和段相比,除非慕容大人的兵力是他的三倍以上,否则绝不是段对手。”韩遂对于段的强悍最为清楚不过,当年凉州作乱地羌人部落只要被他盯上,没有一个能逃脱。
“跟你打个赌如何?”檀石槐笑了起来,段的确算得上是名将,不过草原不是凉州,他们鲜卑人也不是羌人,“本王赌慕容平至少能用他的本部兵马和段战个平手。”
“大王。臣可没什么赌本。”韩遂笑了起来,说起来檀石槐身上的确有着王气度,因此现在他倒也是一门心思地为檀石槐出谋划策。
“那就算了。”檀石槐也笑了起来。“不过本王还是那句话,慕容平不比段差。”
慕容平很快就召集了本部的兵马,整个慕容部十万多人,真正算得上的能战之兵,不过一万三千人,其中慕容本家子弟三千人便是他能对抗檀石槐的本钱,拿来对付南匈奴人倒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得到慕容平出兵地消息后,檀石槐笑了起来。这个慕容平不愧是个人才。居然那么快就出兵,看起来他是要借着这一战提升自己地名望。不过汉国可是不会坐视你那么轻易地灭了南匈奴的,汉国的凉州名将段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三天后,慕容平带着慕容部一万三千大军出现在了和南匈奴接壤的草原上,南匈奴真正的战兵绝不过五万,如今他们分散四处劫掠,正给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距离慕容平二十里处的地方,左贤王呼征带着他的五千士兵驱赶着两千名抓来地鲜卑奴隶往回赶着,虽然他不喜欢父亲对汉国谦恭的样子,可是汉国的各种奢侈物是他所喜欢地,尤其是烈酒。
南匈奴的士兵们嬉笑着,完全没有半点警戒,一路上不时有人拖着抢来的女人按倒在草地上干起来,反正这些女人到最后都是要拿去换酒的,还不如现在玩个痛快,对于如今大多数的南匈奴士兵来说,烈酒的魅力更甚于女人。
缓慢前行的南匈奴军队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前方,鲜卑人已经布下了伏击圈,正安静地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几个穿着南匈奴服饰地慕容家斥候,甚至大胆地在距离南匈奴军队不远处地地方晃悠,以确认这支南匈奴军队的人数。
得到斥候报告地慕容平在知道自己等到的这支南匈奴军队居然是左贤王所部,不由喜出望外,左贤王在南匈奴地位仅次于单于,若是能活捉的话,对南匈奴人是个巨大的士气打击。
骑在高大的骏马背上,呼征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仍旧不紧不慢地带着部队前进,这段日子的抢掠,让他沉侵在部下吹嘘的胜利中,仿佛自己成了能够振兴南匈奴的英雄。
就在呼征的几个部下说着讨好的话时,呼征忽然勒住了马缰,天上低飞掠过的苍鹰引起了他的注意,“全军戒备!”呼征高喊了起来,虽然呼征傲慢易怒,而且性子桀骜不逊,不过他能成为左贤王也不是没有本事。
隐藏在远处的慕容平看着忽然停下队伍,而显得混乱的南匈奴队伍,果断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随着中军射出的鸣镝声,呈扇形埋伏的慕容家骑兵策马冲向了南匈奴人。
先是稀疏,接着猛然变得密集的马蹄声在南匈奴军队四周响起,慕容家的骑兵们训练有素地开始包围面前这支南匈奴左贤王的部队。
“敌袭!”的喊声在南匈奴军队里此起彼伏,骤然遭到袭击的南匈奴士兵们慌乱不已,从四周冲出来的骑兵数目起码过万,兵力在他们的一倍以上。
“慌什么,让士兵们下马,把那些俘虏推到外面去做肉墙。”呼征一鞭子抽在了身旁一个慌乱的部下脸上,大喝道,此时他若是下令全军朝一个方向突围,虽说有点损失,但是不至于全军覆没,可是他舍不得那些抢掠来的奴隶和牛羊马匹,再加上他自恃右贤王等人的部队离他不远,只要他坚守住,等援兵过来,倒霉的就是这些来偷袭的鲜卑人。
看到南匈奴人没有逃跑,而是将抢来的奴隶驱赶到外围,结成圆阵,慕容平笑了起来,这个左贤王真是自寻死路,他以为他会顾及这些所谓的同族吗?
由于呼征放弃了突围,使得慕容家的骑兵顺利地包围住了他们,接着这些精于箭术的鲜卑骑兵开始策马绕着他们跑圈射箭,丝毫不管那些被驱赶到外面做肉墙的鲜卑人。
圆阵中央,看着鲜卑人箭如雨下,呼征的眼皮跳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些鲜卑人居然那么狠,毫不留情地射杀被推做肉墙的同族。
哭喊声里,三千鲜卑奴隶不断倒在泥土里,慕容家的骑兵们忠实地履行着慕容平的命令,将这些被南匈奴抓走的人全部射杀。
对慕容平来说,他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救人的,这些人既然阻碍到他,就只有送他们去死了,只是短短片刻间,南匈奴军队布置在外围的三千鲜卑奴隶就死伤殆尽,此时的他们只能靠手里的盾牌抵挡着鲜卑人几乎没有停歇的箭雨。
随着慕容平的指挥,慕容家的骑兵队一直都压制着南匈奴军队结成的圆阵,同时不断派出骑兵队从不同的方向冲击南匈奴人的阵势,只要冲开一个缺口,这些南匈奴人就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而已。
圆阵中央,呼征喘着粗气,一双眼睛通红,他此时才觉自己布下的圆阵,根本难以应对鲜卑人从四面八方动的进攻。他不该选择固守防御,让这些鲜卑人可以骑着马轻松地对他们进行抛射,在射程上压制住他们。
“该死!”呼征解下随身的酒囊,灌了一大口烈酒后,朝身旁跑过来请示的部下大吼了起来,“让士兵们给我顶住,右贤王的军队离我们不远,只要等右贤王过来,我们就可以把那些卑鄙的鲜卑人全部杀掉。”
呼征说得并没有错,只要他能坚守到其他右贤王羌渠的部队过来,那么不愿意硬拼的慕容平就只有撤退,不过照眼下的局势展,似乎在右贤王羌渠的部队过来之前,慕容平就能撕破他的阵势,将他们歼灭。
呼征大口大口地灌起了烈酒,现在他完全处于了劣势,整支部队动弹不得,如果这个时候他下令全军突围,恐怕全军阵势立刻就会崩溃,会被已经跑起来的鲜卑骑兵轻易地击溃歼灭,如今他只有这样耗着,等羌渠的援兵过来。
一百零七.檀石槐的死穴
慕容平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南匈奴人现在只是靠着一股血气之勇苦苦支撑着,用不了多久了!低笑间,慕容平抬头看向了天空,一点黑影猛地下坠,朝他直落下来,那是一头顾盼生姿的苍鹰,在他伸出手臂时猛地展开双翼,一阵劲风扑面而起,稳稳地落了下来。
从腰囊里拿出一条新鲜地,带着血丝的牛肉,慕容平喂着自己驯养的苍鹰,接着在一阵鹰唳声中,看向了被包围的南匈奴人身后远处,右手摸着苍鹰的鹰羽,朝身边一直静立的一名骑士道,“野王,给你一千人。”
“是,大人。”被慕容平点到的那名骑士沉声应道,接着一拨马匹,带着身后的一队骑士狂奔而去,很快一阵如潮水般的马蹄声在慕容平前方侧翼响起,接着消失在了远方。
“从一开始就打算等援军吗?”慕容平看着前方已经岌岌可危的南匈奴人结成的圆阵,收起了原先眼神中的不屑。
呼征看着圆阵外,策马射箭的鲜卑骑兵,心里虽然不甘,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鲜卑骑兵才是草原上的骑兵翘楚,南匈奴的骑兵不是他们的对手。
啸叫声里,策马绕着南匈奴士兵结成的圆阵奔跑的慕容家骑兵,向着南匈奴士兵不停抛射箭矢,并且不时有善射的精锐猛地前冲,开弓射箭,透过盾阵的缝隙射杀其后地士兵。
马蹄声里。十几名慕容家骑兵,一手操缰绳,一手挥舞着带着铁钩的套绳。策马**地逼近了南匈奴士兵结成的圆阵,接着靠着惊人地臂力甩出了手里粗重的钩绳,勾住了数名持盾的南匈奴士兵手里的盾牌后,猛地调转马匹回奔,在巨大的力量下,那些被勾住的南匈奴士兵刹那间就被拖离了圆阵,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原本严密的圆阵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虽然很快有人补上,可是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慕容家的骑兵射上三轮箭矢。
在慕容家骑兵配合精湛地攻击下,结成圆阵的南匈奴士兵不断处于损失中,他们就像被狼群盯上的猎物一样,不断在狼爪下被撕裂出伤口,血流不止,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时,慕容家的骑兵才会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
“大王,不能再守下去了!”呼征身旁。几个千夫长红着眼睛喊道,他们不是汉军,没有车阵,没有大盾长枪,就靠着只有圆盾的士兵结成的步军阵势,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鲜卑骑兵的狼群战术。
“羌渠为什么还不来!”呼征吼叫了起来,他之所以让士兵持盾结阵,就是为了等这个身为右贤王的叔叔。
“大王,刚才鲜卑人派兵从左侧绕过去了,恐怕是冲着右贤王他们去的。”一名千夫长看着眼睛通红地呼征。苦笑着答道。
“可恶!”呼征狠狠地将空掉的酒囊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猛地拔出了刀,翻身上马,朝身旁的人喊道。“突围!”
“大王,前面的兄弟怎么办?”圆阵内是呼征的一千亲兵,他们并没有参战,从一开始呼征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他们了。”呼征咬着牙道,他也算是杀伐果决,见到情势不妙,立刻就舍弃了那苦苦抵抗的四千部下。
远处,慕容平看着起了异动的南匈奴阵势。眉头一紧。虽然料到南匈奴的左贤王最后一定会带兵突围,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很果断的决定!”慕容平自语间,肩膀一动,手臂上的苍鹰振翼而起,飞向了天空。
从衣襟里掏出一枚鹰笛,慕容平吹出了一连串急促地鹰唳声,天空中的苍鹰盘旋了一圈后,猛地飞向了逃走的呼征一千人马。
“阿头,这里交给你了。”慕容平回看向了身后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目光里露出了嗜血地光,“这一仗,我们不要俘虏!”
“是,大人!”慕容头应声道,接着舔舐着有些干裂的嘴唇,目送着慕容平远去的身影,直到那一千慕容本家子弟消失在视线中后,才看向身旁的士兵道,“传令全军,进攻!”
从呼征带着一千亲兵,从后阵逃走后,南匈奴士兵的阵势就崩溃了,他们本不该败得那么快,只是呼征这位左贤王的离开,让全军的士兵立刻跌落了谷底。
面对失去指挥,乱成一团的南匈奴士兵,慕容家地骑兵在中军地角声指挥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冲锋,百人一队地骑兵开始从四面八方冲向了忙着争夺马匹逃命的南匈奴士兵。
中军,慕容头观看着面前的一幕,眼神里透着冰冷,那些失去指挥的南匈奴士兵不过是一群可怜的羊羔,很快他们就会葬身于此地。
慕容家的骑兵队就像捕猎的狼群,在惊慌失措的南匈奴士兵群中,不停地冲杀,军心已失的南匈奴士兵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将死的猎物。
距离战场十里外,羌渠惊魂未定的看着身旁还剩下的三千士兵,脸色一片惨白,在接到呼征派来的骑兵报讯后,他立刻留出一千士兵看管战利品,亲自带着四千士兵快马加鞭赶来,哪里想到一轮急奔后,一队鲜卑骑兵横次里杀出,一下子就击溃了他们,若不是他见机得快,当机立断下令后撤,说不定连三千人都剩不下。
距离羌渠远处,慕容野王阻止了想要追击的部下,他们刚刚是杀了这些南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对方远道赶来,才占了一个大便宜。
“我们只要盯住他们就行。”作为慕容平最倚重地族子。慕容野王很了解慕容平要自己做得事情。
羌渠的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远处的鲜卑骑兵队伍,不知道鲜卑人有什么诡计,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收拢着被击溃地残兵,刚才鲜卑人那阵看似凶猛的冲杀,倒也没打掉他多少人。
慕容野王知道凭借自己手上的一千慕容家精锐,绝对可以打败面前的四千人,只是付出的损失却是他难以承担的。
呼征带着一千亲兵抛弃了苦战的四千部下后,飞快地逃向了羌渠的方向,打算和羌渠合兵后一起撤退,刚才地战斗已经让他知道来伏击自己的是鲜卑慕容氏。全草原仅次于高柳的骑兵队伍。
刚脱离战场,呼征还来不及庆幸,就看到了紧追而来的慕容家骑兵。对慕容平来说,呼征这个南匈奴的左贤王是他的猎物,他绝不会让他逃走。
呼征猛地勒住了马匹,他不愿再逃跑,身后追来的慕容家骑兵不过千人,看着那面急逼近的鹰旗,他握刀的手上青筋剧烈地跳动着,朝四周的士兵大吼起来。“慕容家地领亲自追来了,杀了他,这一仗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那些鲜卑人居然打出鹰旗,这是对我们的嘲笑和践踏,是匈奴汉子的就跟我一起杀光那些鲜卑人,让他们知道这个草原上只有我们匈奴人才配用鹰旗.”呼征煽动起了亲兵,作为南匈奴的王族,他绝不能容忍原本只是匈奴人奴隶的鲜卑人悬挂鹰旗。
看着猛地调头杀过来的南匈奴骑兵,慕容平大笑了起来,这些愚蠢的南匈奴人。你们以为这一仗是势均力敌,有取胜的机会吗?
“南匈奴的左贤王,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慕容平目光里闪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自语声中。**了马腹,**吃疼地骏马嘶鸣一声,如箭般朝前狂奔而出,随着他的加,整支队伍度也猛地提高了。
慕容平和呼征的视线中,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在身旁亲兵地护卫下,两面鹰旗很快撞击在了一起。
呼征手里的百炼刀重重地劈飞了一名慕容家的骑兵。而慕容平也同样挥刀砍下了一名南匈奴骑兵的脑袋。只是短短一个照面,就有七人被立毙当场。几乎是错身而过后,双方同时勒缰,调转马匹厮杀在了一起。
慕容平一手持刀,看着披散头的南匈奴左贤王,露出了笑容,从他踏上战场至今,以眼前这个男人的地位最为尊贵,若是砍下他的脑袋,悬挂在自己的鹰旗下,不知道会不会让檀石槐也为之嫉妒。
呼征很讨厌面前肤色白皙地男子脸上露出地表情,因为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死的人,“去死!”呼征策马,挥刀直斩,他身旁地亲兵和两名千夫长,抵挡住了一旁的慕容家骑兵,让呼征可以心无旁骛地对付慕容家的主帅。
“叮!”慕容平架住了呼征策马奔来的一刀,目光里充满了惋惜,这个南匈奴的左贤王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情势所迫,他只能战决,不能尽情一战。
呼征的刀被架住的一瞬,看到对手眼里露出的神情,心里忽然一紧,一种危险的感觉涌上,几乎是在刹那间他猛地向后躲闪,而这时他眼前只有一片雪亮的刀光闪过。
人过马分,呼征策马带刀而过,和慕容平错身而过,这时他身旁两名慕容家骑兵朝他猛扑了上去。
“他是我的!”慕容平的声音响起,拨马而过,随着他的话,那两名慕容家骑兵都是愣愣地停住了,而远处被缠住的呼征亲兵则是红了眼要杀过来。
“双手刀!”同样拨转马匹的呼征,目光盯在了慕容平左侧的腰畔,那里悬挂着一柄三尺长的马刀,而他身上左胸处的鱼鳞甲已经被破开了一道口子,里面不时有血涌出。
“汉人的盔甲救了你一命。”看着呼征身上穿着的鱼鳞甲,慕容平左手缓缓拔出了刚才给了呼征鬼神难测一击的马刀。
引以为傲地武勇在慕容平的双手刀术下被击得粉碎。呼征第一次心中生出了绝望,他不该回头和这个可怕的鲜卑人对阵地,可是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整个鲜卑。能躲过我这一刀的不过十几人。”慕容平张开了双臂,两柄马刀就如同铁翼般扬起,浑身散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南匈奴的左贤王,你的人头是我的了!”接着双脚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冲向了呼征。
呼征看着猛然冲向自己的慕容平,挥起了自己的刀,一股大力透过刀柄瞬间撕裂了他持刀地双手虎口。
慕容平右手所持的重刀带着雷霆般的力量狠狠劈在了呼征双手所握的百炼刀上。连带刀身一起斩入了呼征的左肩,接着他朝呼征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眼前一片雪亮刀光,呼征知道那是慕容平的左手刀,下一瞬间他只觉得身体一轻,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前冲的骏马带着慕容平与呼征的尸体交错而过,嵌入在呼征左肩的重刀带起一阵刺耳地挂骨声,这时呼征的头颅仰天低垂,只剩下颈间一层皮连着尸体,血泉冲天而起。洒落一地。
只是一合,呼征便已身死败亡,慕容平拨马而过,看着从马上掉落的呼征尸体,看向那些因为呼征之死,而拼命起来的呼征亲兵,朝身旁的慕容家精锐高喊起来,“让这些南匈奴的勇士下去陪伴他们的主人。”
随着慕容平的高喊,慕容家的精锐们爆出了可怕的战力,虽然呼征地亲兵靠着一腔血勇和他们杀了个旗鼓相当。可是很快他们的士气就枯竭下来,被一一斩杀。
半个时辰后,整个战场一片死寂,呼征和逃出的一千名亲兵被慕容平亲自带兵全歼。没有一个活口剩下,看着手下送上的呼征头颅,慕容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后道,“悬于旗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策马踏上了归途。
慕容头看着投降地两千南匈奴士兵,想到了慕容平离去时说的话,“这一仗,我们不要俘虏!”慕容头的目光移向前来询问自己如何处置这些俘虏的本家子弟脸上,右手做出了下劈的手势。
“杀。一个不留!”呼喊声响了起来。骑在马上的慕容家骑兵挥刀冲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千俘虏,在他们凄厉的哀嚎和诅咒声里。毫不留情地砍下了他们地头颅。
意识到自己中了鲜卑人疑兵之计地羌渠知道为时已晚,在连续几次试图突破慕容野王的骑兵队伍未果后,他果断地下令全军撤退,并且没有留给慕容野王趁势追击地机会。
夜晚,全军汇合后,听着慕容野王的回禀,慕容平并不以为意,南匈奴的右贤王虽然是头老狐狸,不过胆子小了些,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大人,我们杀了南匈奴人的左贤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火光中,慕容头朝慕容平道,南匈奴人虽然已不是当年的草原之鹰,可是若倾全族之兵也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南匈奴现在不过是汉国养的一条狗罢了,我还未放在眼里!”看着慕容头和一旁沉默不语的慕容野王,慕容平笑了起来,“檀石槐要我出手,不过是想知道汉国的实力。”
“大人?”慕容头和慕容野王不解地看向了慕容平。
“对我们鲜卑,不,是整个草原来说,汉国才是最大的敌人。”慕容平看着东方,眼里露出了几分忌惮。
“大人,汉国有什么可怕的!”慕容头撇了撇嘴,以前他们可是年年都去汉国劫掠,檀石槐这个大王更是拒绝了汉国的封
“过去不可怕,可是现在不同了。”慕容平看向慕容头,冷笑起来,“汉国只要守着长城,不跟我们贸易互市,没有布匹精铁,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打。”
“好了,不必说了。”看着还想要反驳的慕容头,慕容平挥手道,这几年汉国沿着幽州,并州的长城重新加固了不少堡垒,而且守将也不是泛泛之辈,只要汉国现在的天子不像以前的天子一样骄奢淫逸,长城的防御只会越来越强,如今草原上的冬天越来越冷,一旦贸易被封锁,又不能从汉国劫掠物资,恐怕用不了汉国动手,一场大风雪就能让他们死伤惨重。
慕容平一个人回了营帐,只要他做出消灭南匈奴的态势,汉国一定会出手,虽然被檀石槐当枪使了一回,可是他也很想知道汉国如今究竟有多强,这几年虽然他和檀石槐等各大部没有出手,可是那些前往汉国边境抢掠的部落,全都铩羽而归,就可以看得出汉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汉国了。
两天后,南匈奴单于庭,得到儿子呼征死讯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没想到鲜卑人竟然敢杀了他的儿子。羌渠也被这个消息吓呆了,他本以为鲜卑人最多是把呼征抓起来,哪里知道鲜卑人不但把呼征杀了,还把他的头颅挂在了旗帜上,这已经是**裸地宣战了。
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段和荀攸得到单于庭送来的消息时,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已经带着四万大军出四天了。
中军大帐内,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各级军官和参谋都已经到齐,谁都想不到鲜卑人对南匈奴的报复如此疯狂,不但杀了左贤王呼征这个日后的南匈奴大单于,而且将他的头颅挂在旗帜上,这等于是在羞辱整个南匈奴。
荀攸的眉头紧锁,鲜卑人明明知道这样做,就是跟南匈奴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这已经不是冲南匈奴去了,而是针对帝国。
段在宣布这个消息后,立刻下达了全军准备出的命令,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盛怒之下带兵出击,根本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
一众军官和参谋退下后,荀攸看着一脸冷色的段道,“将军,鲜卑人是在逼我们和他们打骑兵会战,这一次恐怕是个圈套。”
“檀石槐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段冷声道,“他不过是指望着我去救南匈奴人。”
荀攸看着目光里闪着不屑的段,第一次觉得这位帝国名将在军事上的确是无人可及,只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手的意图,只是他不明白段打算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将军难道不打算去救大单于。”
段看向了身后的地图道,“南匈奴人四万大军,没有五万以上的兵力,檀石槐是困不住他们的,若是再算上他要对付我,他这次起码要调动近十万的兵力,这基本上已经是鲜卑的全部兵力,你觉得他能在高柳留多少兵力防守?”
“将军,是要围魏救赵?”荀攸立刻明白了段的意图。
“围魏救赵。”段看着荀攸,摇头道,“你觉得我们奔袭到高柳,还能有多少力气,檀石槐一回军,我们就是全军覆没,到时救得了南匈奴,却救不了我们自己。”
“那将军是什么意思?”荀攸看着段,觉自己完全弄不懂他的企图。
“派一支偏师直插高柳,檀石槐必然回军救援,我们半道击之。”段看了眼荀攸,目光冷冽。
荀攸愣住了,段的这个军略,实在是高明,高柳是檀石槐的死**。
“这一次,我要檀石槐尝尝败北的滋味!”段盯着地图上高柳所在的位置,一拳重重地砸了上去,檀石槐自起兵以后,带着鲜卑人整整劫掠帝国边境十几年如入无人之境,说起来简直是整个帝**队的耻辱。
荀攸退出了中军大帐,他知道这一仗,已经全在段的掌握之中,只是这一切真地会如段所预料的那般顺利,他不能肯定。
一百零八.名存实亡的南匈奴
依水源而建立的大营内,慕容平看着下着阴雨的天空,嘴角露出了笑意,老天也在眷顾慕容家,南匈奴大军报仇心切,只是靠着一股子气势,如今这场大雨足以停滞他们三天的时间,让他们的士气消散。转载自
距离慕容平和南匈奴扎营对峙的战场百里外,檀石槐带着三万大军也被大雨困住了,“文约,你说段真会奔高柳去,而不是来救南匈奴人。”中军大帐里,檀石槐看着在火光映照里显得有些阴沉的韩遂问道。
“慕容平将左贤王的人头挂在旗上,做得太露骨,想必他早已猜到了大王的意图。”韩遂安静地答道,“以段之能,自然看得出我们在这里设了圈套等他踩进来,当年先零羌作乱,张奂领兵在云阳血战,可他硬是不救,而是直接带军直扑叛军巢**。”说到这里,韩遂停顿了一下后问道,“大王,您觉得段这次会怎么做?”
“文约,不愧是我的子房。”檀石槐拍起了手,有韩遂这个了解段的谋臣在,这一次段这个汉国名将怕是要在高柳铩羽而归。
“大王不可掉以轻心,段有杀神之名,其麾下兵士凶悍至极,高柳虽然有五万大军相侯,若是一个不小心,还是有可能被他逃脱。”韩遂看着一脸轻松的檀石槐劝道,段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
“文约。你有一颗狐狸般地心,可是没有老虎的胆魄。”檀石槐笑了起来,让一旁的侍从给韩遂倒了一杯酒道。“我鲜卑精兵可不是凉州地那些羌人可比的,段只要去了高柳,就是有去无回。”
檀石槐站了起来,目光里透着自信,这一次他不但要灭了南匈奴,削弱慕容平,还要让汉国知道鲜卑的军威。
南匈奴大营里,在连绵的阴雨下。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带了四万大军前来,并非明智之举,可是如今势成骑虎,他也只有把这一仗打下去,现在他只希望朝廷能尽快派兵,鲜卑人敢那么做,就说明檀石槐已有万全之策。
就在檀石槐,慕容平,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三方等待着大雨停歇的时候。云中郡。羽林第十二军团踏上了征途,此时从雒阳赶到的羽林第二军团,接管了南匈奴抓来的五万鲜卑奴隶。
草原的雨夜,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士兵们牵着马,抓着前方同伴马匹的马尾,尾相连地朝弹汗山的方向进。
等到黎明,天放亮的时候,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士兵们才翻身上马。啃着冷硬的干粮,就着凉水,继续朝前进。
荀攸骑在马上,和身旁的参谋军官校队着方向。昨天的连夜行军,让他们偏离了一定距离,对拥有以新的绘图法制作的行军地图和军用司南地帝**队来说,夜晚行军虽然依然会有误差,可是问题已经不大。
“怎么样?”段策马到了荀攸身边,说起来这些参谋军团在制定计划时所展现的素质让他也感到惊讶,如果帝国的士兵素质能够跟上这些参谋的话,帝**队将是无敌的存在。
“昨夜一共行军八十里。我们的路线只是偏了一点。问题不大。”荀攸答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全军起码可以行军一百三十里,而且他们所走的是经过计算的行军路线,实际上已经远离了云中郡。
“将军,我现在担心的是这场大雨。”看着仍在下着雨地阴霾天空,荀攸一脸的忧色,虽然雨天行军,不虞被人现行踪,但是士兵们在这种天气下行军很容易得病,虽然说现在配备的军医官比以前要多,而且也带了不少药品,可这种非战斗减员对全军来说是一种无谓的损失,应该能避免就避免。
“五十里后全军休息。”段皱了皱眉,荀攸说得话不无道理,全军一万多人,经不起多少损失,这种雨天,南匈奴人和鲜卑人想打也打不起来。
雨仍在继续下着,扎下营地地羽林第十二军团,除了放哨的士兵和执行警戒的斥候以外,其他士兵都是在军官的带领下,在营帐里脱了湿掉的衣甲,擦干身子,喝着随身携带的烈酒取暖,此时已是初秋时间,连续的阴雨让天气变得极为寒凉。
中军大帐内,段听着荀攸报告的行军损失数字,松了口气,他坚持连夜冒雨行军,就是为了尽快进入大草原藏身,同时不让别人知道他地踪迹,原本他以为像昨夜那种恶劣天气下地强行军,起码要减员两百人左右,没想到最后只有五十三人掉队,不过随军的马匹倒是损失了百余匹,这次羽林第十二军团,全军一万一千二百五十人出征,携带地马匹却有一万五千匹,其中多出的马匹便是给去高柳的偏师准备的。
“现在南匈奴的四万大军和鲜卑人大概在此处对峙。”荀攸指着携带的行军地图上一处南匈奴和鲜卑的边境地区道,“这一带地势平坦,但是其后百里却是丘陵地带,很适合藏兵,如果我们估计没错的话,檀石槐亲自率领的主力应该就隐藏在这里。”
“这一次我们的作战计划,就是以一支偏师奔袭高柳,而全军主力则在鲜卑军队回师的路上埋伏。”荀攸向一众军官解说着段的军略。
听着荀攸的解说,一众军官们都是吃了一惊,原本他们以为多带的三千多马匹是用来备用的,没想到是给偏师用的。
“田晏,这次偏师就由你带领。记得靠近高柳时,多扫荡几个部落,补充马匹。”段将带领偏师地重任交给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田晏。
“喏!”田晏领命后。沉默了下来,带着三千人去高柳,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虽然说檀石槐应该带着鲜卑地主力离开了,可是以檀石槐一贯谨慎的作风,高柳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自己不能切实地威胁到高柳,那么这次的计谋也就失效了。
军事会议散去后。田晏立刻去了各营挑选精锐,他也不急着出,南匈奴四万大军也不是鲜卑人一下子就能打下的,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再替南匈奴解围才是最好的时机。
三天后,天终于放了晴,田晏带着挑选的三千余精锐,人配双马向高柳赶去,而段则指挥主力缓慢地靠向南匈奴和鲜卑的主战场。
数百里外的草原,南匈奴大军地营地里。随着一阵号角声,两万士兵整装列队,驶出了营地,对屠特若尸逐就来说,这一仗他非打不可,虽然说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若是他现在退兵,哪还有脸当什么大单于,南匈奴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慕容平眺望着南匈奴步骑相间的阵列,忽然觉得南匈奴还是从汉人那里学了些本事。至少这些南匈奴的步军阵势看上去颇为齐整。
“大人,要不要派兵迎击!”慕容头和慕容野王看着远处列好阵势的南匈奴军队,一起看向了慕容平。
“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三倍,此时又报仇心切。而且和他们硬拼,正中檀石槐下怀。”慕容平看向身后大营的方向,朝两人道,“让全军守住营寨就行了!”
“可是我军并不擅守!”慕容野王迟疑了一下后道,慕容家的骑兵在整个草原仅次于檀石槐的高柳军,同样都是擅长主动进攻,让他们下马站着挨打,可是从来没有过地事情。
“就算不擅守。也比骑着马出去和南匈奴人对刀子好!”慕容平的面色变得冷肃起来。“这三天的大雨下来,士兵们的弓弦早就松软了下来。没有强弓,你认为我们能占多大优势。”
“我知道了,大人!”慕容头和慕容野王很快就明白过来,下去传令了,不管是他们慕容骑兵还是高柳军,称雄草原,靠得就是骑射之术精于其他各部,如今强弓在连日的阴雨下疲软不堪,他们对南匈奴几乎没什么优势可言,再加上对方兵力是己方的三倍,真要硬拼起来,吃亏得也是自己。
在号角声里,南匈奴的士兵们策马挥刀冲向了鲜卑人的大营,对屠特若尸逐就来说,虽然三天的大雨让全军原本高涨的士气受挫,可是也不全然没有好处,至少现在鲜卑人地弓箭起码比平时少了一半的威力,因此他不管天刚放晴,地上泥泞不堪,调动了近一半兵力对鲜卑人起了猛攻。
看着冲击度缓慢的南匈奴骑兵,慕容野王这才明白过来,积了水的草地,战马跑起来可没有平时快,他们若是真地派骑兵和南匈奴人厮杀,到时一旦被南匈奴人缠上,想撤退可不是件容易地事。
慕容平在修建大营时,早就考虑过防守的问题,因此他也让人造了不少的鹿角拒马,此时慕容家的士兵便躲在鹿角和拒马后,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弯弓射箭,虽然弓弦没有平时强劲,可是下马步射,准头高了不少。
南匈奴骑兵面对看似射出的密集箭矢,一头迎了上去,同在草原生长,他们自然清楚三天的大雨对弓弦的削弱作用,因此只是使劲地抽打马匹,希望尽快地冲进鲜卑人地营地。
鲜卑中军,慕容平看着己方射出地箭矢疲软无力,不由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天空里升起的太阳,只要挺过今天,他就可以稳守大营。
“南匈奴地大单于,不愧是头老狐狸。”慕容平自语起来,屠特若尸逐就那么快就投入一半的兵力从清早就开始猛攻,可以说是击中了他目前的软肋。
慕容家的士兵们射出的箭矢只是给冲来的南匈奴骑兵制造了一点麻烦而已。浑然不像平时那般犀利凶猛。只不过南匈奴地骑兵们也不好过,面对着平时能够策马越过的鹿角拒马,在泥泞的地里跑起来都吃力地坐骑毫无平时的神骏。最后让他们不得不下马步战,和防守的慕容家士兵厮杀起来,希望能够冲开一条道路。
南匈奴大军的本阵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一脸愤恨,那个慕容家的小子,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把大营修建有水源的斜坡地上,怕是早就算好了一切。
“让步军弃盾。全压上去。”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向了身旁的新左贤王羌渠,大声喊道,对他来说,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就全看今天。
“全压上去!”羌渠也不犹豫,立刻策马亲自上了全线,虽说呼征地死和他没关系,可是他还是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怪罪他,因此尽管成了新的左贤王,可他依然提心吊胆。
看着南匈奴骑兵后面。原本还保持着队形的南匈奴步军猛地丢了盾牌,轻装冲了过来,慕容平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南匈奴人跟他乱战,死拼硬打。
这一仗若是输了,他在鲜卑内部自然是颜面扫地,可若是伤亡惨重地赢了,他也没有半点好处,想到这里,三天前还觉得老天在眷顾自己的慕容平不由愤恨起来。
南匈奴的步兵们迅地逼近了鲜卑人的大营。这个时候慕容平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和南匈奴人打起消耗战来。
虽然心里急噪,不过慕容平依然有自信能应对过去,南匈奴的四万大军。并不是他们大单于一个人的,只要伤亡大了,那些南匈奴贵族自然不肯再这么攻下去,这就是他地机会。
此时战场远处,带着亲兵队伍亲自来观战的檀石槐眺望着慕容平大营前那杂乱无序的混战,不由朝身旁的韩遂和随军的几部大人道,“看起来慕容平这一回并不好受啊!”说完,大笑了起来。
柯最、阙居也是一同笑了起来。他们也不太喜欢慕容平。这个草原有一个能压过他们一头的强已经够了,至于慕容平。若是死了那自然最好。
韩遂心底里暗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檀石槐是个王,可惜所谓的大鲜卑依然只是个军事联盟,若是遇到大汉出个昏聩天子,檀石槐和鲜卑能占些便宜,可是现在的大汉那位年轻天子可是个强横人物,大汉自从孝文皇帝以后,凡是天子强横的,外族可从来都没什么好日子过,现在鲜卑看似强盛,也不过是靠檀石槐支撑,若是檀石槐死了,恐怕鲜卑立刻就四分五裂了,用不着大汉派兵来打,他们自己就先杀起来了。
“韩先生,何故叹气?”看到韩遂叹气,檀石槐眉头一皱,不由开口问道。
“我是叹慕容平不懂结营之术,才落得这般田地。”韩遂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檀石槐倒也不以为意,草原军队本来就不像汉军那般纪律森严,而且扎营也极随意,像慕容平这样在大营四周设鹿角,拒马已经算是知兵了。
柯最和阙居倒是趁势问起韩遂结营之法来,他们以前劫掠的汉人里,虽然也有读过书地谋士,可是懂得兵法的不多,更遑论知道汉军结营和队列军阵之道。
被柯最和阙居问道,韩遂心里叫苦,他在凉州只是地方豪强,虽然也看了些兵书,可也只是些皮毛,哪里知道大汉正规军结营和队列军阵之道,只能就着自己知道的东西胡诌瞎编,好在两人也不懂,再加上檀石槐不愿两人知道太多,才让韩遂避过去。
厮杀越趋惨烈,慕容骑兵不愧是草原上仅次于高柳军的强兵,在南匈奴士兵地猛攻下顽强地坚持了下来,而这时南匈奴的贵族,如左右逐日王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都是不满屠特若尸逐就疯般的命令,把自己的部队给撤了下来。
看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左右日逐王等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眼神灰败了下来,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一幕,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羌渠看着那些不顾军令,带兵撤下来地贵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今他是左贤王,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了,他就是大单于,可是现在这大单于当了还有什么意思,国内各部只是名义上听从大单于地号令,没有朝廷压着,恐怕这大单于也给那些贵族给废了。
屠特若尸逐就没有生气,面对拥兵自重地各部贵族来说,他没有多大的约束力,最后只能无奈地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眺望着如潮水般退走的南匈奴士兵,檀石槐皱紧了眉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命令让他看不懂,明明只要再加把力,就能攻破慕容家的前营,可是却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放弃了。
“大王,南匈奴人心不齐,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又没有您这样的威信。”韩遂摇着头在一旁道,这原本是削弱慕容家最好的时机,若是慕容家实力大减,以檀石槐的心机手段,未必不能收服慕容平,到时有慕容家相助,檀石槐想真正一统鲜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一仗,南匈奴损兵三千,而慕容平也折损了一千人,让他大为心疼,不过让他庆幸的是,南匈奴人果然人心不齐,那些贵族不愿自己的部队受损而撤离战场,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不得不收兵。
“大人?”看到慕容平脸上并没有喜色,反倒是眺望着南匈奴的大营,眼神凝重,一脸血污的慕容野王不由开口问道。
“南匈奴的大单于是头成精的老狐狸,我怕他已经有了退意。”慕容平缓缓开口道,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该头疼的也是檀石槐,和他没关系,阵斩南匈奴左贤王,又打退三倍于己的南匈奴大军,这足以让他的名望直追檀石槐。
檀石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南匈奴的存在始终都是对他和鲜卑的威胁,只要除去南匈奴,他就可以随时带着鲜卑的骑兵威胁汉人边境,就算不能像以前那些劫掠,可是也能给汉国放血,让汉国的边境永无宁日。
战场就是这样,永远都瞬息万变,无论是慕容平,檀石槐和段,就算他们是名将,可是依然算尽所有的变化,屠特若尸逐就的一个决定就可能牵动整个战局。
夜晚,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召集了各部贵族,“我决定撤兵。”看着在座的贵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静静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各部贵族们骚动了起来,他们多少猜到也许是白天的事情让这位大单于恼火,才做出了这种决定,可现在他们若是撤兵,恐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你们觉得就凭我们现在的样子,能打赢鲜卑人吗?”屠特若尸逐就冷冷开了口,看着那些此时倒装起英雄好汉的各部贵族道,“到明天,地就晒干了,恐怕那些鲜卑人的弓弦也好了,到时你们谁愿意当先锋。”
听着屠特若尸逐就的问话,各部贵族都是闭口不言,而单于庭直属的几个大将也是没有开口,他们知道单于庭的直属兵力也就一万多人,要是他们拼掉了,恐怕大单于就更加没有说话分量了。
“都下去吧!明天就撤兵!”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挥了挥手道,他知道那些各部贵族一开始都以为能轻松打胜这一仗,才跟他来的,但是现在踢到的却是一块铁板,自然都存了保存实力的心思,如今的南匈奴已经名存实亡了。
一百零九.狼与虎
天明时分,雾气还未消散,南匈奴大军营地内,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骑在马上,看着从后营撤离的军队,沉声叹了口气,气势汹涌的出征,可最后却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离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也许他还有勇气和鲜卑人拼命,但是现在整个部族的命运都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日头升起的时候,慕容家的骑兵现南匈奴人撤兵时,整个大营里只剩下三千士兵还没有离开,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屠特若尸逐就单于。
接到部下回禀的慕容平急忙策马出了大营,虽然判断出南匈奴人会撤退,可是撤得如此快,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大人,要不要追击?”慕容野王在一旁问道,南匈奴人走了没多久。
“看到他们大营里的王旗了吗?”慕容平笑了起来,南匈奴的大单于真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在这个时候居然亲自断后。
“不过,大单于死了可以再立。”慕容平自语着,看向了身旁的慕容野王和慕容头道,“集合全军,我们去杀了南匈奴的大单于。”
随着吹响的号角声,慕容家的骑兵策马包围向了远处的南匈奴大营,那里有南匈奴最后的三千勇士和他们的大单于在等着他们。
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前锋斥候。在距离南匈奴大营四十里的地方,遇到了撤退的大军,他们并没有现身。而是悄悄地返回了本阵,这四天里,羽林第十二军团都在南匈奴大营百里处地地方徘徊,观望着局势的变化。
南匈奴大营前,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指挥三千士兵和号称草原之鹰的慕容家骑兵交战了,即使他决定保存南匈奴军队的主力,可是他并不愿意南匈奴就此沉沦,至少他要让草原知道。没有人可以轻视南匈奴人。
面对着包围过来的慕容家骑兵,处于劣势的三千南匈奴骑兵在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指挥下,以冲锋阵型杀向了慕容家骑兵的中军,兵锋直指慕容平地鹰旗所在。
三千南匈奴骑兵从留下那一刻起,就已经无视生死,他们要跟随大单于让鲜卑人知道究竟谁才是这个草原最强的骑兵队,鲜卑人永远都只是他们的家奴。
看着以锥形阵席卷而来,根本无视前方和侧翼袭来箭雨的南匈奴骑兵,慕容平皱起了眉头,这些南匈奴骑兵不只是为了断后。他们是留下来和自己拼命的。
慕容平不愿意和存了死志的南匈奴骑兵硬拼,直接命令中军后撤,两翼骑兵部队和南匈奴骑兵保持着强弓射程内的距离,像耐心的狼群一样跟着猎物,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时才和他们交战。
从天空俯瞰,三千名南匈奴骑兵组成的骑兵冲锋队列凶猛地追击着前方逃窜的慕容平,而他们地两翼则是若即若离的慕容家骑兵。
段接到斥候的消息时,简直难以相信南匈奴四万大军只是和鲜卑人接战了一天就全军撤退的事实,他所有的布置谋划都打了水漂。
荀攸皱紧了眉头,战场情势瞬息万变。又有谁能计算到全部的变化,更何况这一次南匈奴大军根本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
“大人,当务之急,是把偏师召回来。”荀攸走到了段身边。说出了他的建议,他们的计划原本的前提是建立在于南匈奴和鲜卑战况惨烈地情况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出现,田晏的偏师已经失去了意义。
“立刻派斥候。”段控制着心里的情绪,听从了荀攸的意见,派出了斥候部队,一人五马,星夜去追田晏地偏师。让他们立刻回撤。
“全军出。”在派出了斥候以后。段立刻拔营,做出了急行军的姿态。去和南匈奴人汇合,既然情况展成这样,就只能卖个人情给南匈奴人,至少让他们知道朝廷对他们还是很重视的。
半个时辰后,羽林第十二军团出现在了撤退的南匈奴人视野中,原本士气低落的南匈奴大军看到他们后,竟然欢呼起来。
羌渠策马到了段跟前,成为左贤王的他此时是整支南匈奴大军名义上的主帅,看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不在,段和荀攸都是都是脸色一变,“大单于呢!”
段和荀攸同时问道,若是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了,那这次事情算是闹大了,不管怎么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都是大汉所封,他若是死在鲜卑人手里,不但是南匈奴,就连帝国也将面上无光,甚至会对整个北疆依附帝国的属国都将产恶劣地影响。
看到段和荀攸阴沉地脸色,羌渠愣了愣,最后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坚持断后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他当时也多少猜得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心思。
段看了眼脸上露出愧色的羌渠,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命令部队加**度,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在鲜卑人的手上,这几年檀石槐也好,鲜卑也好,在帝国各种手段的打击下,威信在草原摇摇欲坠,若是这一次让他们得逞,恐怕这几年帝国付出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荀攸看着当先策马而去的段,到了羌渠身边道,“左贤王还是先带兵回单于庭,大单于就交给我等去救好了。”对荀攸来说,南匈奴军队一同跟去只是累赘而已。
羌渠闻言,原本想说的话给硬生生地堵回去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早点坐上大单于地位子,因此只是犹豫了一下,他便带着大军继续撤退了。
看着离去的羌渠。荀攸摇了摇头,然后策马赶上了前行的队伍,对他来说,想要救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并不是件轻松地事,好在全军都是骑兵,总算多些把握。
骑兵之间的追逐战极其考验骑兵的能力,尽管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身边的三千士兵是整个南匈奴的精锐,可是在长达半个时辰的追击里。有近五百人掉队,被两翼紧跟的慕容家骑兵无情地剿杀。
慕容平此时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没想到身后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那么难缠,现在他们这一追一逃,大家都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虽然他占了兵力上的优势,可是在两翼完成合围前,他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兵力差不多持平,最多稍微占些优势,可是那些根本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南匈奴骑兵却不是以前所遇到的对手。就算自己最后能获胜,可身边的慕容家精锐会死多少却是一个让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檀石槐也得到了派出的斥候传回的消息,也不禁愕然于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魄力,亲自断后不说,还带兵直冲慕容平本阵,居然像撵兔子一样赶着慕容平逃窜
“柯最,你们带大军去追南匈奴人的主力,至少要给我留住他们一半人。”檀石槐下达了命令,这一次不管如何,就算不能让南匈奴从草原除名。至少也要让他们在二十年里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大王是打算去和慕容平抢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人头?”见檀石槐身边只留五千精锐,韩遂在柯最等人离开后,开口问道。
“慕容平这一仗打得不错,左贤王的人头已经足够他的功绩了。”檀石槐笑了起来。对崇拜强的草原来说,若是让慕容平连续斩杀南匈奴的左贤王和大单于,足以将他的声望推到与自己比肩的地步,他不想看到那一幕,因为鲜卑不需要两个强。
檀石槐亲自带着五千高柳精锐追向了慕容平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交战地地方,尽管他被鲜卑各部推为大王,自年轻时就以勇武冠绝各部,可是像南匈奴大单于这样地位显赫的人。也从未斩杀过。
在一众武士的护卫下。屠特若尸逐就始终在向慕容平的鹰旗所在逼近,他要亲手杀了这个将自己儿子头颅挂在旗上炫耀武功地鲜卑人。以抚慰儿子死去的鬼魂。
看着最后还是形成混战的局势,慕容平的神色狰狞,亲手训练的本家子弟不断地倒下,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酷,面对慕容头的劝说,他没有听从,而是带着身边的亲兵迎向了杀来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只要杀了这个老疯子,一切都会结束。
终于两面鹰旗对上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着面前堪称英俊地鲜卑主帅,浑浊的眼睛里露出地杀意让慕容平也不由为之心中一寒。
这个老人,是头狮子!慕容平左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在战场上,两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双方主帅对战很少出现,而他平时也只会在完全处于绝对的优势时,才会亲自出手斩杀敌方主将,这是他第一次被逼到主动在战局未分胜负的时候现身。
没有丝毫的废话,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手里的长柄马刀带着呼啸的气流斩向了慕容平,虽然年近五旬,可是他的双臂依然强壮无比,这劈出的一刀无论角度还是力量和度都足以让人为之恐惧。
左手刀出鞘,慕容平第一次用双刀进行招架,因为他面前的老人虽然看上去像头老迈的狮子,可是他的獠牙依然锋利,只要一个不慎,被咬死的就是他。
远处的丘陵上,骑在一匹高大骏马上的檀石槐居高临下俯视着混乱的战场,露出了意外的笑容,他没有想到屠特若尸逐就居然能把慕容平逼到这种窘困的境地。
“打出我的王旗,我们进攻!”檀石槐回头朝身旁始终相随的武士厉头,大声喝道,此时慕容家的骑兵已经对南匈奴人完成了合围。他不会让慕容家得到这无双地勇名的。
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和慕容平同时都是心中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号角声传来地方向。
一刹那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眼神变得更加凶利,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必将葬身于此,本来他或许还能靠着斩杀眼前的慕容平来争取一线生机,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慕容平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看着檀石槐在此时出现抢夺自己功劳,他依然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看着面前一脸可怖的南匈奴大单于。他的脸也狰狞起来,浑然忘了眼前的对手有着杀死自己地能力,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在檀石槐到来前,斩下这头老狮子的头颅。
嘶吼声里,两人的刀锋硬碰硬地撞击在了一起,血红的眼睛彼此对视,瞳孔里映出的是对方扭曲的脸,而这时拼死血战的三千南匈奴骑兵只剩下了一半,可他们却更加疯狂,此时位于中心的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腥味浓重得让人闻之欲呕。
檀石槐带着五千高柳军精锐**战场,让慕容家的骑兵们感到愤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原本混乱地战场变得更加混乱。
远处,透过望远镜观察战场的段脸上露出了让一旁荀攸感到一股寒意的笑容,羽林第十二军团只比檀石槐和他的五千精锐晚到达战场半刻而已,靠着手中被帝国方士们取名为千里镜的望远镜,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前锋斥候现了檀石槐和他的五千高柳军,从而让段选择了观望。
“说实话,那些方士取名不怎么样?”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段扔给一旁的荀攸道,“檀石槐和慕容平果然不和。”
荀攸没有答话,只是接过望远镜,观察起了战场。的确慕容家地骑兵不敢阻挡檀石槐和他的高柳精锐,但是却迟滞着他们的度。
“将军,我们还不出击吗,我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支持不了多久。”荀攸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看向了一旁仍没有进攻意思地段道。
“再等等!”段闭着双眼道,此时的战场上因为慕容家骑兵的暗中阻滞,檀石槐带着的五千高柳精锐不能直接杀入战场中央,和慕容平争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人头。反倒是因此而混乱起来。
荀攸知道段是在等整个战场更加混乱的时刻才打算出击。可是他却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等不到那一刻,就在他强自压下心中焦躁的时候。段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檀石槐杀进阵中了没有?”
“进了,不过大部队仍在外围!”荀攸连忙答道,说出了他看到地景象,慕容家地骑兵们把大部分高柳军精锐挡在了外面。
“全军进攻!”段猛地睁开了眼,大喝声中,已经策马而出,在他的命令声里,他身旁地士兵吹响了军号,自从军制改革以后,这种新的乐器便作为了骑兵进攻时的传令声。
嘹亮的军号声响起,一直在观战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士兵们翻身上马,以一火五十人为单位跟着所属的军官对前方混乱的战场动了冲锋。
远处的战场里,听到那突兀响起的军号声,慕容家的骑兵和高柳军的精锐们同时都是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就在他们错愕地看向声音出的方向时,震颤的大地让他们立刻醒悟过来,过来的是大股的骑兵队伍,只是他们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战场中央,被屠特若尸逐就死死缠住的慕容平此时都快疯了,他面前的老狮子根本就是想和他同归于尽,而他身边的三百南匈奴武士也是浑然没有在意自己的性命,居然死死压制着他一手训练的本家子弟。
檀石槐此时虽已能看见慕容平,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远处席卷而来的骑兵队伍,即使他再孤陋寡闻也认得那已经悬挂于汉国边境数月的鲜红军旗。
“你不是说段一定回去高柳吗?”檀石槐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看着身旁的韩遂,目光像刀锋一样刺着他。
“我也不知道。”韩遂此时心里一阵冰凉,他怎么也没想到段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现在高柳军精锐和慕容家的骑兵都在外围,可是没有檀石槐和慕容平的亲自指挥,恐怕战力要大打折扣。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屠特若尸逐就,檀石槐果断地离开这仍在激斗中的战场中央,他要挡住段和汉军,不管如何,屠特若尸逐就这个南匈奴的大单于必须死在这里,他要让高句丽,扶余,肃慎他们知道在草原,鲜卑才是真正的霸主,汉国再强大也保不住他们,想要活命,就只有投靠鲜卑。
因为此前高柳军和慕容骑兵之间的混乱,段得到了最好的进攻时机,本就在凉州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帝国士兵们在经过近六年的训练之后,不论武技还是纪律都几乎是帝国历代以来骑兵中最强的,除了远在雒阳集合整个帝**队精锐的羽林第一军团,羽林第十二军团是目前帝**团中当之无愧的强兵。
十里的距离对于高冲锋的骑兵而言,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当檀石槐撤离原本的战场中心,试图聚拢五千高柳军时,羽林第十二军团已经杀入了战场,原本对三千南匈奴骑兵形成合围的慕容家骑兵面对突然杀出的羽林第十二军团,虽然在经验老道的百夫长的带领下立刻做出了防御,可是却已经晚了。
羽林第十二军团就像一把锋利的马刀刺入了形成圆形态势的慕容家骑兵群中,狠狠地切入进去,段手里的斩马剑在相隔六年之后,再次饱饮人血。
慕容平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猜得出绝不是什么好事,不然的话檀石槐也不会那样退走,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只觉得肩头一痛,当他回过神时才赫然现自己竟然被面前的老人一刀砍中了肩部,若不是一旁的一名亲兵及时横刀架了一下,恐怕这一刀就能砍下他整条右臂。
血流如注中,慕容平第一次在战场上退避了,他不愿意和面前的老狮子再打下去,被一直缠着的他失去对全军的控制太久了。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没有追击,这时他也已经快耗尽了力气,身边剩下的士兵也已不多,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死志了,杀入的羽林第十二军团高呼的汉军威武!的口号让他知道是朝廷的军队到了,看到生机的他决定带着剩下的人杀回去。
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冲击力让檀石槐感到可怕,虽然对手选择了因为他和高柳军的出现而导致整个战场混乱的最佳进攻时机,可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攻穿了慕容家骑兵的防御,直突阵中也着实让人忌惮。
檀石槐还来不及感叹多久,现他所在的段就带着亲兵直接杀向了他,对段来说,这是杀死檀石槐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绝不愿意放过。
“段!”檀石槐自语间,带兵迎了上去,他和慕容平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绝不逃避对手的直接进攻,就如同刚才慕容平一开始面对屠特若尸逐就那搏命的进攻一样,换了他不会选择和慕容平一样的轻骑狼群战术,而是会选择正面击溃那三千南匈奴士兵,如果说慕容平是一头狼,那么他就是一头猛虎,现在于他而言,段是最好的猎物。
一百十.被动局面
高柳军,从檀石槐青年时代在无数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军队,也是自北匈奴覆灭后草原崛起的最强骑兵队伍。醉-露-网羽林第十二军团,前身为段在凉州的平叛军,靠着近十万羌人的血肉成就其勇猛之名的大汉铁骑。当这样两支军队在战场上相遇时,各自所爆出的力量让各自的统帅都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檀石槐对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冲击力感到震惊,而段也为高柳军的凶悍所撼动,两支势均力敌的骑兵很快展开了肉搏战。
荀攸在身边士兵的护卫下,和突围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汇合了,当他看到那些还活着的南匈奴士兵时,也不由吓了一跳,这些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没有一个完整的,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更是凄惨,浑身上下的刀口不下十处,让荀攸都不知道这位半百老人刚才是怎么挺下来的。
“大单于!”荀攸开口道,接着连忙让身后的部队抵挡住了跟着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而来的慕容家骑兵。
“收拢部队!”慕容平脱离战场后,立刻下达了军令,现在整个战场因为高柳军和汉国骑兵部队的加入而一片混乱,尤其是他的部队几乎被分割成了几块。
“呜!”号角声响起,慕容家的骑兵立刻撤离战场,在草原上能够做到令行禁止的部队也就他们和檀石槐的高柳军。
“乱而不溃,慕容家骑兵不愧是草原上有数的强兵。”荀攸护着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退入中军本阵时,看到慕容家的骑兵不顾撤离时被羽林第十二军团缠住的同伴,不由自语道。
战场的西侧,慕容平看着被汉国骑兵部队缠住的近五千部下,并没有下令救援,而是将剩余地一万骑兵聚拢到了自己旗下。
和高柳军正面对上的段看着撤离战场的慕容家骑兵。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慕容平地魄力这么大,宁可牺牲那一千部下。也不肯陷入不利于他们的肉搏混战中,这个人果然不愧是草原上仅次于檀石槐的骑兵将领。
被段付以指挥中军的荀攸和夏育没有派兵对慕容家骑兵进行追击,现在从兵力上来说,他们并不占优,维持混战的局势虽然初期有利。但是时间长了则对他们不利。趁着慕容家骑兵撤离战场地时候,段这个全军主帅亲自带领三千骑兵和檀石槐的五千高柳军杀在了一起。而荀攸和夏育则是领着剩下地大军盯住了离开战场的慕容家骑兵,防止他们袭击段带领的三千骑兵部队背后。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上?”慕容家中军本阵,慕容头看着被缠住的近千慕容家骑兵部队因为各自为战,而被汉国骑兵部队不断歼灭,充血的眼睛看上去可怕得吓人。
慕容平没有回答。现在他心里正在剧烈地挣扎着,这一次出征,他已经损失了三千多骑兵,而这三千人不是那些随时可以抽调的普通控弦骑兵,而是他训练了很久地精锐骑兵,尤其是阵亡的近八百名本家子弟,他们都是慕容家的精英,可是被南匈奴那三千根本就是来送死的骑兵拼掉了近三分之一,让他心里愤恨。
“大人!”慕容头看着脸色阴晴难定的慕容平。不由加大了声音,已经杀红眼的他现在只想去杀了那些突然出现的汉国骑兵部队。
“住口。$$”慕容平看着慕容头吼道,接着看向了身边错愕的一众部下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出兵。”慕容平打定了主意,在这支冒出地汉国骑兵部队和檀石槐的高柳军拼到两败俱伤时,绝不出手。
透过望远镜,荀攸看到了远处慕容家骑兵中军里出现的骚动。虽然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猜得到,慕容平肯定是希望借他们之手削弱檀石槐的高柳军。因此压制住了部下,而做壁上观。
“慕容家骑兵擅长骑射,若是对上普通骑兵,其冲锋倒也称得上犀利,不过面对我军,他们的近战还不够看。”荀攸身旁,夏育说道,比起装备来,目前整个草原,恐怕也只有檀石槐的高柳军精锐勉强能和他们相比。
“局势变复杂了。”荀攸答了一句后,皱起了眉头,现在全军主力的一半正和檀石槐以及高柳军厮杀,如果没有慕容家骑兵的存在,他们就能倾尽全力去杀死檀石槐,可是现在他们只能随时做好准备撤退地准备。
段也明白眼前地局势,尽管他靠着凌厉的进攻暂时占据了上风,可是慕容家地骑兵在旁,让他不得不多有顾虑,如果可以杀死檀石槐,那么羽林第十二军团即使全军覆没,对段来说,也是值得的,因为檀石槐一死,鲜卑人的军事联盟内部的势力平衡会立刻打破,到时草原将回到以前的混乱局势,但眼下他没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杀死檀石槐,也不能肯定慕容平会不会一直袖手旁观。
对于慕容平指挥部队撤退,在一旁观望,檀石槐虽然感到不满,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指挥部队和攻势凶猛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相持,他看得出对手的犹豫,不过现在的这种局势也是他无法掌控的,慕容平素来有雄心壮志,放眼整个草原,目前也只有自己才能压得住他,很难说现在他会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
“撤退!”看着已然在不远处的狼旗,段最后放弃了在此将檀石槐斩杀的打算,而是选择了保住目前的战果。
“不愧是汉国名将。”看到羽林第十二军团突然往后退却,檀石槐不由叹道,段只是靠着刚才他闯入战场带起的混乱而得到了最佳的进攻时机,才占据了上风,可是慕容家骑兵的撤离战场,让他不能用全部兵力和自己战斗,反而要提防慕容家骑兵。可是要在这个最恰当的时机做出撤退的命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全军追击!”檀石槐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因此在羽林第十二军团开始撤退地时候,就指挥全军压上了。他不怕慕容平敢在他背后搞鬼,因为若是不能一击杀了他,那么等待慕容家的将是毁灭,檀石槐确信以慕容平那谨慎的性格,是不敢冒险一赌地。
慕容家骑兵中军。慕容平看着攻守逆转,变成汉国骑兵部队且战且退的战场。他的脸阴沉了起来,汉国的那位名将段也是头老狐狸,看起来他不愿让自己占他的便宜,居然就那么撤退了。
“追!”慕容平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字,不管如何,他都打算从这支坏了自己好事地汉国骑兵部队身上讨回点利息。
荀攸的三千多预备队和残存地一千不到的南匈奴士兵跟着段一起后撤。对于成功撤离战场,荀攸并不担心,此时再有一个时辰,就会入夜,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就可以借助军用司南,连夜撤退。
对于羽林第十二军团缓慢但却充满秩序的后退阵型,檀石槐和慕容平都觉得相当头疼,尤其是慕容平。他麾下骑兵所配备的强弓除非靠近到羽林第十二军团近五十步的距离内,才能给装备的盔甲防御过高柳军地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士兵造成损伤,不过在这个距离内,面对羽林第十二军团随身携带的骑兵弩,慕容家骑兵受到的损失反而要更大,几拨试探性的攻击后,面对稳健撤退的羽林第十二军团,慕容平再也不愿让自己的实力受损。于是只是远远地跟着后撤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看着高柳军的前锋和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后卫部队进行交战。
若是慕容家骑兵肯配合自己的话,檀石槐有把握留住后撤的羽林第十二军团。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慕容平按他说的那样做的话,他那剩下的一万骑兵最后完好的不会过半数,他是绝不会答应地。
虽然对于突然冒出来地段和羽林第十二军团感到恼火,可是檀石槐还是压下了心里对韩遂的愤怒,不管怎么说,柯最他们至少应该能轻松地击溃南匈奴地主力部队,就算屠特若尸逐就不死,南匈奴也会变成没牙的老虎,再也威胁不了鲜卑人在草原的霸主地位。
“段比你说得高明多了!”檀石槐看了眼身旁一直不一言的韩遂,冷声道。
“大王,这一次是我失算了。”韩遂看到檀石槐脸上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阴霾之色,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鲜卑雄主总算还有点容人之量。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檀石槐沉声道,再次看向了前方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眼前这支汉国骑兵部队所表现出来的纪律性让他感到惊讶,“像那样的骑兵部队,汉国有多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此精锐的骑兵部队,我想不会太多。”韩遂不敢再像以前说的那么肯定,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而檀石槐倒是没有对他这种说辞感到生气,毕竟在他心里,能和他一万高柳军精锐相当的骑兵部队,汉国能有眼前那么一支就该差不多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单纯论骑兵部队的数量,在刘宏治理下的帝国可能没有他那么多,但是刘宏一直走得都是精兵和参谋军官路线,目前整个帝国的五支骑兵部队里,能和段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相提并论的就有三支,而作为重骑兵军团的羽林第一军团更是绝对凌驾于他的高柳军之上的战力,当然真正让帝国部队能够胜过草原军队的还是,新的参谋军官制度的引入,虽然像荀攸,曹操这样的细柳营出身的参谋军官只是刚刚进入部队,可是他们带来的纪律性和对士兵战斗意志提升的作用不是过去的传统军官所能相比的。
作为参谋军官,除了像荀攸这样少数的太学生出身,绝大多数的参谋军官都是受过最严格的武技训练,而且他们每个都是最坚定的军人,在以军官带动士气的冷兵器时代,这样的一支参谋军官团体,对士兵地激励作用难以想象。
羽林第十二军团眼下在参谋军官带动下的战术动作和高昂的斗志就让檀石槐感到了一种隐隐地不安,目前两军的伤亡虽然都不大。可是对手居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就让檀石槐不得不皱起了眉头,时隔数年。再次面对的汉国部队让他感到了陌生,和以前遇到的汉国部队相比,现在的这支汉军简直就像是传说中横扫匈奴地那支羽林军团。
檀石槐开始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弃追击,因为在他看来。即使继续这样追击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比起汉国那庞大得近乎无限的国力,这种一比一地伤亡比他消耗不起,在草原生出一个孩子,汉国就有一百个孩子出生,如果遇到汉国出个无能而且昏聩的天子,他们或许可以占到上风。可是从目前看来,和汉国进行消耗战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最后檀石槐下了决心,停止了追击,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战力,让他对自己原本制定的战略感到了怀疑,面对一个脱胎换骨般的汉国,再使用武力进行对抗或许是种愚蠢地行为,想到这几年汉国边境生的巨大变化,檀石槐皱紧了眉头。他现自己对现在的汉国缺乏足够的了解。
“停止追击!”檀石槐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然后派出了斥候前去联络追击南匈奴主力的柯最等人,他决定在查明汉国的虚实之后,重新制定计划。
对于檀石槐突兀地停止了追击,段不由感到了奇怪,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眼下带兵安全地撤退到长城防线才是当务之急。
慕容平也停止了近乎于跟随的追击,因为檀石槐派出了信使。约他晚上见面。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犹豫了很久。他才朝前来的使节道,“替我回禀大王,就说我晚上一定到。”
“檀石槐这算是什么意思?”看着身后停止追击地鲜卑军队,段朝身边的荀攸问道,虽然这个参谋年纪不大,不过段承认他在政治上的见识却比自己高了不少。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荀攸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到檀石槐的用意,“也许是不愿做徒劳的损失。”最后荀攸说道,他认为檀石槐也许是舍不得麾下精锐受到损伤,算起来草原骑兵过去对付帝国部队最有利的武器说来说去还是其广阔的战略纵深,往往是引诱帝国部队深入草原,拉长后勤线,等到帝国部队补给不继的时候才动进攻,至少以往数次帝国对鲜卑地征讨都是那样失利地。
段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次的仗严格算起来是场遭遇战,一切都脱离了他地控制,打得让他很是郁闷,原本计算好的军略最后居然就那么失算了,着实让他的心情好不起来。
段和荀攸都是各自想着心事,忽略了南匈奴人的主力部队,而这个时候,羌渠带领的三万多南匈奴主力部队已经在柯最带领的两万五千鲜卑骑兵的追击下崩溃了,和段以及羽林第十二军团的相遇,让他们失去了警戒心,结果被追上的鲜卑骑兵轻易地就给咬住了。
乱军之中,羌渠看着混乱的战场,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南匈奴这回算是完了,那些见机不妙的贵族早就带着自己的部队逃离了战场,而那些鲜卑人则是死死地盯着单于庭的部队穷追不舍。
羌渠本身并不是以勇武著称,最后他也只是在抵抗了一阵以后,带着亲兵队伍撤离了战场,而他这个名义上全军统帅的离开起到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还在奋战的一万多南匈奴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溃散了,四散夺路奔逃,再也形不成有效的抵抗。
最后,鲜卑骑兵整整抓到了近八千来不及逃走的俘虏,而自己的损伤不到两千,可谓是打了一场极大的胜仗。
三天后,当段和羽林第十二军团护送着受了重伤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回到单于庭时,面对的是一片愁云惨淡,三万五千多的主力部队,逃回来的只有两万多人,而属于单于庭的部队只有区区的三千人。
本就伤得不轻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得到这个噩耗,更是吐血不止,若不是羽林第十二军团随军的军医,恐怕直接就给气死了。
田晏的偏师部队安全地回来后,段和荀攸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们就被田晏带回来的消息震惊了,田晏是在距离高柳一百二十里的地方被他们派出的斥候给截住,不过这个时候田晏提前派出的斥候队伍已经深入到了高柳五十里的范围内侦查,结果带了望远镜的斥候们现高柳并不像原来所想的那般空虚,反倒是有重兵埋伏,惊得田晏当时就带军狂奔赶回。
夜晚,军帐里,段的眉头深锁,这一次他感到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檀石槐在高柳留了重兵,简直就像是看穿了他一样。
“将军,恐怕敌军中有了解将军的人。”荀攸看着沉默的段,虽然他曾经考虑过泄密的可能,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段提出的计划一直都处于保密状态,直到全军进入草原才公布,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鲜卑有人很了解段,很可能是从凉州逃脱的几个地方豪强,荀攸很快就想到了被帝国通缉的凉州在逃叛军之,韩遂。
“的确。”段缓缓开了口,他不认为对自己所知甚少的檀石槐能完全猜到自己的意图,否则的话,这个鲜卑大王也委实可怕了些。
“眼下,南匈奴可以算是被废了,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怪罪于你我?”段苦笑一声,至少在他看来,原本可以用来对抗鲜卑的南匈奴就这样一蹶不振全是他的失误,如果他一开始就带领全军火和南匈奴大军汇合,南匈奴绝不会受到这种损失。
“现在的局势也未必是最坏。”荀攸倒不像段那样悲观,在他看来虽然帝国失去了南匈奴对鲜卑的牵制,可是以帝国目前的长城防线要抵挡住鲜卑人并不是件难事,只是势必会影响到国内天子对政事的规划,不过南匈奴彻底衰弱,则让帝国以后吞并南匈奴的难度和阻力都减低了。
段看了一眼荀攸,最后认为这个年轻的参谋只是在安慰自己,摇了摇头后,便开始写起了自请罪责的奏章。
荀攸离开段的军帐后,回到自己的营地后,和随军的几个高级参谋一起写起了这次整个战局的情况,单独往枢密院,供天子过目,然后交给细柳营进行总结讨论。
“陛下会怎么做呢?”想到目前屠特若尸逐就负伤在床,南匈奴人心惶惶,鲜卑大军压境的情况,执笔的荀攸看着跳跃的烛火,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现在鲜卑人无疑在整个局面上占了上风,若是他们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进攻单于庭,想到这里,荀攸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南匈奴现在还不能覆灭,到时候即使他们不愿意,也只有在雒阳的命令下达前,保住南匈奴。
一百十一.阴谋
帝国北疆,长城防线,从建宁三年6续整编的戍卒部队总计十一余万人,全部进入了战时状态,而幽州,并州,凉州三地的边郡也开始动员百姓撤入这五年来在各处要地修建的堡垒中,不管是段,卢植还是李膺,在天子和枢密院的命令下达前,他们选择了谨慎。转载自
雒阳,建章宫被命名为白虎节堂的偏殿内,枢密院的一众参谋将官都是神色肃穆地等待着天子。抬头看了眼帝座两侧的十四席位,曹操和袁绍还有孙坚等一批人都是心里明白,内阁省的七位宰相也将列席参与会议。
“陛下驾到!”随着宦官尖利的嗓音,跪坐的曹操等人都是一起站立起来,朝走进来的天子行了军礼,“参见陛下!”
“诸卿免礼!”刘宏还了一礼后,坐在了帝座上,内阁省的七名宰相坐在了他的右侧,而皇甫规,张奂,臧等几人则坐在了左侧。
“曹操!”刘宏看向了座下的亲卫参军营,羽林第十二军团回来的报告早已经向枢密院和近卫军团下,而曹操等人更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今日他让内阁省七相列席白虎节堂,主要便是为了借这个机会让杨赐这些帝国的老一代官僚明白目前帝国需要的是霸权主义,而不是保守主义。
曹操应声而起,让人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向内阁省七名宰相做起了详细解说,“自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帝国曾经三次夺取河中霸权。第一次为汉元二七五年至二七六年,奉车都尉窦固率同乌丸。鲜卑和羌胡辅助军分四道出师伐北匈奴,帝**队在各线俱取得胜利,其中窦固所指挥的一军,向西北深入,直达天山。击北匈奴呼衍王,追至蒲类海,不久虽退至天山以南。但仍置宜禾都尉之职,驻兵于伊吾,是自王莽篡逆后帝国重新在西域取得的据点,不过孝明皇帝之后,孝章皇帝采取了和平保守地政策,不但废西域都护,并罢驻兵车师,又罢屯田伊吾。并命令留驻于西域的班归国,将西域再次放弃给北匈奴。”
看着一身戎装地曹操指着庞大的地图上进行讲述,七名不通武事的内阁省宰相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不明白天子让这个年轻的参谋给他们说这些战史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虽然心中疑惑,可还是听了下去。
“汉元二九一年至二九三年,车骑将军窦宪合兵南匈奴,出塞三千里,大破北匈奴。于燕然山勒石刻功,记汉威德而回。次年,窦宪兵出镇凉州,掩击北匈奴之守伊吾,复取其地,并经营西域,此时帝国本可以招降北匈奴,不过却因为南匈奴的破坏而作罢。之后窦宪再次派兵出击北匈奴。斩获甚众,出塞五千里而还。当时南匈奴曾渴望重新并有北匈奴故地。被窦宪所阻,最后帝国地北方形成了南匈奴,北匈奴,鲜卑三足鼎立的态势。班死后,帝国再次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权,而北匈奴亦再度卷土重来,直到班之子班勇重新经营西域,于汉元三二一年至三二九年,帝国才再次击败北匈奴,迫使其西遁,不复出现。这三次大战,帝国每次都取得了胜利,可是却都不能长久。”
曹操说完以后,恭敬地退下了,而这时杨赐,桥玄,陈球等人都是皱紧了眉头,他们已经听出了话里地深意,西域对帝国非常重要,帝国三次取得西域,又三次失去西域,其后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今鲜卑占据北匈奴故地,自孝桓皇帝年间,便屡屡侵略边境,荼毒百姓。”刘宏终于开了口,冷漠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惊。
“当年破胡壮侯陈汤曾有明犯强汉,虽远必诛!之语,难道到了本朝,诸卿都忘了吗?”刘宏知道,对于杨赐等人来说,更加倾向于坚守长城,扶植南匈奴和乌丸对付鲜卑,可是这种政策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当年为了对付北匈奴,帝国扶植了鲜卑,结果是鲜卑取北匈奴而代之,其凶残甚至过了北匈奴,而且现在的南匈奴根本没有扶植的价值。转载自
听着天子冷而含威的话语,在座的枢密院将官参谋都是起身高呼原提师荡平草原,灭鲜卑以彰汉威,让在座地杨赐,桥玄等人都是暗自惊心,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天子在逼他们表态,虽然天子是整个帝国的独裁,即使绕过他们同样可以对鲜卑动战争,不过天子显然不愿意违反自己定下的规矩,枢密院虽掌兵事,可是想要兵,依然需要得到内阁省的同意,刘宏不能肯定自己的后代会否如自己一般出色,所以他必须做出榜样,至少他不能破坏自己定出的制度。
杨赐等人并没有犹豫多久,立刻便奏请天子下达对鲜卑讨伐的诏书,他们明白天子真实意图是将西域并入帝国的版图,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得而复失,鲜卑只是附带的一个借口,以帝国目前地态势,最多十年就能把鲜卑逼死。
内阁省通过了开战的诏令以后,接下来便是枢密院的事情,杨赐等人退出了白虎节堂,具体的作战事宜,即使以他们宰相之尊也是不能干涉的。
七位宰相离开后,殿内所有的宦官宫人都被斥退,整个白虎节堂内,只剩下皇甫规,曹操等人,大殿正中,巨大的沙盘旁,刘宏指着云中郡附近道,“朕本欲借南匈奴削弱鲜卑,却没想到南匈奴如此不济。”说话间,刘宏向众人透露出,他打算趁此机会彻底灭亡南匈奴的打算,“如今南匈奴人丁不过四十万。贵族贪残懦弱,实乃天赐良机。”
自南匈奴归附后。虽时有反叛,但是帝国过去一直都是对其抚恤有加,即使如孝武皇帝,当时有大臣劝其趁南匈奴投顺时灭其族以绝后患,也是断然拒绝。反施以怀柔,而刘宏和以前历代地天子不同,他根本不重视在这一方面地名誉。而细柳营自少年时代起便在封闭环境下受到熏陶的曹操等人也是秉持了相同地信念,只要于国家有利,个人荣辱当置之度外。
虽然皇甫规,张奂,臧这样的老一代将领虽然有些觉得趁此时吞并南匈奴,从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天子说得不错,放任南匈奴独立。始终都是祸患,南匈奴自归附后,也不过是帝国强势时附翼服从,帝国衰弱时则侵扰边境,帝国现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刘宏最痛恨的莫过于帝国宽容敌人的传统,无论是南匈奴,还是北匈奴,过去只需要一次血腥残忍的背信弃义,就可以彻底铲除后患。可是除了少数人,其他人却都是讲究起仁恕来,就连孝武皇帝也一样。不过这种传统对刘宏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帝国过去累积地良好口碑足以让他可以成功地欺骗南匈奴人。
十天后,刘宏通过枢密院下达的密诏到达了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而曹操也带着一批参谋官作为天子亲命使节前往并州处理南匈奴事宜。
夜晚。段军帐内。荀攸看着枢密院下达地诏书,皱眉不语。天子并没有怪罪他们,只是让他们配合之后赶来的曹操,这让他很是奇怪,不知道天子和枢密院这次究竟打算怎么处置眼下的局势,此时已是秋季,檀石槐集结起了六万军队,压在和南匈奴的边境线上,一直按兵不动,而单于庭的局势则在恶化,由于幽,并,凉三州都进入了战时状态,而没有朝廷的命令,长城一线的帝**队都是拒绝了南匈奴的一些部落进入长城地要求,因此导致了一些南匈奴部落转而投靠鲜卑,现在南匈奴内部也有了投靠鲜卑的声音。
若是不能尽快实施对策,荀攸恐怕南匈奴会彻底倒向鲜卑,在草原上,实力代表一切,所谓的深仇大恨,至死方休只是一个笑话,南匈奴不过是在帝国重新强盛后,不甘屈从于鲜卑才投靠帝国,根本谈不上什么真心,现在檀石槐亲引大军,又放话说只要南匈奴愿意臣服于他,便既往不咎,以南匈奴现在的状况,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段倒是没有荀攸想得那么多,虽然和檀石槐碰上的那一场遭遇战打得颇为郁闷,可是也让他算出了檀石槐和鲜卑的实力,檀石槐号称拥兵十万,可真正拿得出手的骑兵部队绝不过六万,能和帝国骑兵部队抗衡的也就他的高柳军和慕容家地骑兵,只要帝国出动三万以上的骑兵部队,凭借新的骑兵装备,一场会战就能击溃檀石槐。
五天后,曹操带着一帮参谋官赶到了并州,而他们带给驻扎在并州的两支羽林军团的命令是,严密封锁长城防线。
羽林第二军团原本是派往并州接管五万鲜卑奴隶,而现在五万奴隶中近两万的女子已经被分派给迁入并州的独身男子为妻,剩下的三万精壮则被分批带入了内地作为奴工挖掘运河,修建驰道。现在帝国在并州屯驻地兵力可以说是除了雒阳以外最雄厚地地方。
九月二十七,曹操在段派兵护送下到达了南匈奴单于庭,此时南匈奴早已是人心惶惶,虽然单于庭再次聚集起了五万大军,可是就曹操所见,这里面能作战的士兵连一半都不到,而且最重要地是,南匈奴的高层对于战争的态度并不坚决,檀石槐作为自匈奴冒顿单于之后最杰出的人物,其政治眼光比起草原大多数部落的领要强得多,现在他就是要靠兵势逼迫南匈奴倒向他,从而瓦解帝国孤立鲜卑的政策。
骑在马上,曹操看着北面檀石槐屯兵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帝国今后需要地劳工不少,这些鲜卑人便是最好的奴隶。当然南匈奴人也不错,作为一个彻头彻尾地法家信徒,曹操一向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有多余而且无谓的感情。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对于曹操的到来抱有一定的期望,和慕容平的一战,几乎耗尽了他地精力。若不是当时朝廷军队里的医官,恐怕他早已死了。
曹操是在病榻上见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当然此时他所扮演地角色是带给南匈奴希望的朝廷使节。“大单于请宽心。天子已经决定让贵部进入长城,并在并州划出了地方供贵部放牧。”曹操笑道,长期和袁绍在一起的他一旦做起伪来,看上去也是像极了一个谦谦君子。
“如此就太好了,请替我转达向天子的谢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强撑着起身朝曹操道,檀石槐和他的鲜卑大军一直压在边境线上着实让他心里难安,如今朝廷肯接纳他们迁入并州,实在是让他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天子对我南匈奴可有何要求?”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不是冒失的青年。在被身旁的近侍扶着靠上背靠后,他看向了面前年轻的朝廷使节问道,他相信朝廷是不可能没有一点条件地。
“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希望贵部迁入并州后,能接受朝廷的治理。”曹操轻描淡写地说道,接着说出了几条条款,当然南匈奴大单于的位置仍然保存,只是依然要向朝廷称臣,此外最重要的便是希望削减南匈奴的贵族数目。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听着那条朝廷想削减贵族数目的条件。皱紧了眉头,支撑起南匈奴的便是这些贵族,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贵族对南匈奴造成的危害更大,这一次他兵败如此之惨,说起来便是因为这些贵族。
看着沉默不语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曹操虽然依旧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心底里已经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归入了死人名单,帝国不需要太过有主见的单于。帝国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不过曹操并不担心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拒绝自己。因为在帝国和鲜卑之间,无疑帝国对南匈奴人更具吸引力。投靠鲜卑的话,先不说南匈奴人心理上不能接受,更重要的是鲜卑不能给南匈奴人实质上的好处。
“大单于慢慢静养,不必忙着答复。”曹操最后离开了单于的王帐,对他来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并不重要,真正值得接触地人是现在地左贤王羌渠,这位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后的继承,从密谍司地情报来看,这位左贤王大人无疑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最让曹操欣赏的一点是,这位左贤王是个亲汉人士,他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雒阳太学接受教导。
吞并南匈奴,确切地说是肢解南匈奴无疑需要南匈奴高层贵族的配合,而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则是最有效的办法,只是选择的对象必须慎重,这是曹操离开南匈奴前,从天子那里得到的指示,就目前整个南匈奴的情况来看,左贤王羌渠是最好的选择,第一他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第二他在此前和鲜卑人的战争里表现的很差,换言之他在南匈奴各大贵族眼中威望还不如屠特若尸逐就,这样的一个人最适合拉拢。
当属下通禀朝廷派来的使节求见时,羌渠亲自出帐迎接了,和他的兄长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亲自带兵三千断后跟慕容家骑兵以及高柳军血战而重新博得各部的敬重不同,带领大军后撤却被鲜卑人击溃的他现在声望大跌,若不是眼下他手里的军队最多,恐怕他的左贤王位置也已经不保了。对羌渠来说,现在能保住他地位的就只有朝廷和天子。
看到羌渠,曹操知道这位左贤王是个聪明人,当即便露出了笑脸,和羌渠有说有笑的进了帐篷,对于羌渠的试探,他直接说出了只有单于才应该知道的事情,包括帝国不愿意南匈奴保留太多的贵族。
“左贤王大人,您应该知道,一旦贵部迁入并州,天子肯定要对各部贵族进行赏赐,这可是笔不小的负担,而且贵部的一些贵族对于帝国并不是太友好。”曹操和羌渠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接着他翻起了旧账,建宁元年以前,曾经侵扰过帝国边境的南匈奴几个大部都被曹操点了名,事实上要在南匈奴里找出一支从未抢掠过帝国边境村庄的部落是不可能的。
羌渠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他也明白朝廷其实是不愿那些大部落在迁入并州后继续存在,不过他倒是没有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那般犹豫,直接擂着胸膛说这些人早就该给灭了,对羌渠而言,以他目前在南匈奴的威望势力,即使他当上了大单于,这些大部落的贵族也未必会对他有多少敬意,说起来现在的南匈奴不过是名义上单于统治,实际上威权大不如昔。
曹操有心,羌渠有意,两人一拍即合,对曹操来说,羌渠是帝国在南匈奴问题上最好的代理人,而对羌渠来说,有朝廷的支持,单于的位子非他莫数。很快两人便谈下了密约,当然这一切都是要在南匈奴迁入并州后才管用,不过两人并不担心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拒绝迁入并州的建议。
在考虑再三之后,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决定内迁并州,和投靠鲜卑相比,归顺朝廷对南匈奴更为有利,至少朝廷有能力养活四十万族人,而鲜卑人则做不到这一点。至于朝廷要除去的那些贵族,他也只有牺牲他们了,而且在他心里,这些贵族对南匈奴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当然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也向曹操提出了他的要求,他希望朝廷能支持他立自己的孙子做左贤王,他不打算让羌渠这个兄弟接任单于位,曹操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不过转口就告诉了羌渠,使得羌渠也更加坚定了对付自己兄长的念头。
既然南匈奴同意内迁,那么接下来曹操所要面对的问题便是压在南匈奴边境线上的六万鲜卑大军,并州的驻军只有一支军团可以抽调出来,加上南匈奴的五万大军倒也和鲜卑人势均力敌,不过曹操知道若是檀石槐全力进攻的话,至少能让南匈奴在退入长城时损失十万人,对于已经把南匈奴看做帝国财产的曹操来说,他绝不允许遭受到这样的损失,因此他劝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他。
面对曹操的说辞,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犹豫了一会之后,便将目前单于庭五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曹操,实际上他也无法信任单于庭内的将领有谁能跟檀石槐对抗,眼下他只有相信曹操和朝廷军队能够挡住鲜卑人,让族人可以安全地撤入长城。
夜晚,曹操的大帐内,易装而来的羌渠将他写好的军队名单交给了曹操,对于某些亲自带兵的大贵族,在战场上除去他们是最好的办法。
“左贤王大人,我保证您会得到您应有的地位。”对于羌渠,曹操并不吝惜自己的好话和安抚,这位左贤王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至少他手里的这份军队里的贵族名单省了他很多事情,虽然不排除羌渠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不过他不在乎,若不是条件所限,他更希望能一举铲除南匈奴所有的贵族。
一百十二.屠特若尸逐就之死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曹操统帅的五万南匈奴大军在边境线上在随行参谋的指挥下,修建了坚固的营垒,和鲜卑人的大军对峙。对于士气低落的南匈奴士兵们来说,这种曾被他们视为胆怯的防御变得理所当然,他们已经失去了和鲜卑人一战的勇气。
曹操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鲜卑大营,眼里露出了几分惋惜,如果此时他手上有五支装备完全的羽林军团,完全可以正面击溃鲜卑人。
“走吧!”曹操带着部下们离开了前线,对于配备了望远镜的他们来说,鲜卑人难以在白天对他们动突袭,让目前的南匈奴人得以顺利地迁入并州。
鲜卑大营里,檀石槐虽然看上去一脸平静,可是四周的各部大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绝不会有多好,这十天里他们对南匈奴大营动的进攻每次都被南匈奴人提前知道,在他们进攻的地方安排了重兵,一点好都讨不到。
“大王,还是去长城吧?”试探的进攻全部作废,对于合兵来此的鲜卑各部大人来说,继续在这里跟南匈奴人对峙,只是徒然消耗粮草,倒不如进攻长城,他们六万大军,总能撕开道口子,闯入汉国边郡进行抢掠,何苦跟已经日薄西山的南匈奴纠缠。
“长城。”檀石槐看着说话的弥加,冷哼了一声,“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以前。”
看着怒的檀石槐,弥加和其他各部大人都是不再言语,他们也知道汉国在长城加强了戒备,尤其是用那种叫水泥的东西在内外两道长城间造了不少的堡垒,据查探的探子回禀,那些汉国人居然还在一些比较大的兵堡的城墙里面混入了钢铁,就算他们突破了云中外围地的长城。也要面对这些让人头疼的堡垒,若是不去理会这些堡垒,到时他们闯到雁门一线的长城时,这些堡垒里藏着的兵力足以切断他们地后勤,可若是分兵的话。他们的兵力根本不足以突破雁门关。
国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檀石槐感到心烦意乱,虽然汉国的骑兵部队不过在三到四万的规模,可是配合他们驻守长城的庞大部队,汉国在云中到雁门这两道长城防线之间,拥有绝对优势,而且这段时间对南匈奴大营的进攻每每被提前识破,也让他确信汉国一定有什么办法知道他们的动向。
就在檀石槐举棋不定的时候,南匈奴则在曹操和羽林第十二军团地护送下,分部落进入了长城。迁入了雁门关以外到云中,五原一带的草原上。处于羽林第二军团地看管下。
就在曹操等着檀石槐和鲜卑人动的进攻时,檀石槐带着六万大军撤离了,让曹操颇有一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檀石槐的离开并不意味安全,对于段和卢植两人来说,六万鲜卑大军都足以在外围长城防线撕破一道口子,进入帝国的疆域。不过两人也早已做好了对策,现在帝国雁门至上谷的长城防线至外长城地中间地带上,各处交通要道上都修建了兵堡和烽火台,鲜卑人的动向瞒不过他们,再加上这一带的百姓也已经撤离完毕,若是鲜卑人要打的话,他们倒也不怕。
檀石槐的确没有打算就这样无功而返。而是离开了重兵云集的并州,指挥大军移动到了幽州一带,幽州地广人稀,尤其是右北平一带的防御并不强,当然那里居住地汉人也少,对鲜卑人来说。抢掠这一代基本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要进入右北平,先要通过乌丸的地盘。aa不过对檀石槐来说,已经打消了拉拢乌丸人打算的他,直接带着六万大军横扫了乌丸各部,根本没有想到檀石槐会突下杀手的乌丸各部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就被六万大军给杀得溃不成军。
檀石槐横扫乌丸的消息很快便通过溃逃地乌丸残兵传到了右北平郡,此时地右北平由于内迁的乌丸人补充,人口倒也有二十万之众,执掌幽州防务地卢植立刻就从内迁的乌丸各部征兵,拉起了一支两万人的部队,同时让内迁的乌丸平民退往渔阳檀石槐选择幽州做主战场,一来是为了教训乌丸,彰显鲜卑军威,同时也是因为幽州以北,汉国修建的兵堡不多,他可以挥骑兵的优势,不过虽然横扫了尚未内迁的乌丸各部,可是檀石槐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一进入幽州,就现自己的大军总是能被汉军提前查探到,使得内迁的乌丸各部得以提前躲避,让他们斩获甚少。
由于数次被提前现,几次担任前锋队伍的鲜卑各部大人都是和檀石槐同样现了不妥的地方,因为一路上他们根本没有遇到过汉军的斥候,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现我们的。
“难道那些汉人也驯养了苍鹰。”大帐里,柯最皱着眉道,可是很快其他人就否定了,苍鹰在天上最多知道哪一块地方有部队存在,一旦过千人以上的规模,苍鹰就分不清楚了,他们兵时曾经派出了不少疑兵部队,可是每次汉军都能提前知道他们的主力部队,这绝不是苍鹰能办到的。
“不弄清楚,我寝食难安。”檀石槐沉声说道,自己大军的行踪被对手摸得一清二楚,可是自己却对敌人一无所知,绝对是犯了兵家大忌。
柯最,慕容平等人也是一脸的深以为然,和汉军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尤其是慕容平,当日檀石槐找到他,与他一番长谈,也让他觉得汉国才是鲜卑的大敌,如果他们二人继续勾心斗角,鲜卑日后绝对会覆灭在汉国手里,因此他接受了檀石槐的建议,拥立檀石槐为鲜卑之主,学汉人建立国家,而作为回报,他将成为鲜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
“可是如今汉国边境封锁得极严,而且我们的人,汉人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打听些普通的事不打紧,可是那些重要的机密。根本没有办法触及到。”慕容平看向了檀石槐,他知道檀石槐在汉国的边郡留有探子,可是说句实话,那些探子在汉国不过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地角色,能打听的消息极其有限。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从高柳挑选几个汉人来刺探消息。”檀石槐摆手道,草原各族长相与汉人迥异,一眼便可分辨出来,虽然现在汉国接纳南匈奴和乌丸,可是也只能把他们留在两道长城之间。一旦进入内长城以南,他们这些在内地汉人眼中和禽兽无异的夷狄下场绝对不会比落在他们手中的汉人好过。
“那些汉奴能信任吗?”其他各部大人都是露出了怀疑之色。他们都知道檀石槐重用汉人,可是他们怎么也无法完全相信那些汉人一旦回到了故国,还会为他们办事。
“他们的家人都留在高柳,量他们也不敢向汉国投诚。”檀石槐沉声道,一想起高柳地汉人,他不由恨起已经被他下令暗中处死的儿子。若不是他的胡来,又怎会让高柳的汉人不复往昔那般对他尽心尽力。
听檀石槐这样说,各部大人方才放心了些,那些汉人极其重视家庭,只要他们的至亲留在高柳,他们就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大王,这仗咱们还打吗?”柯最看向了檀石槐。按照眼下这个情形,他们继续在右北平游荡,已经毫无意义。
“继续打。”檀石槐眼里闪过了一抹凶光,“汉国玩坚壁清野,咱们就把他们留下的东西全都毁了,抢光能抢的一
听着檀石槐的话。各部大人也都是狞笑了起来。那些汉人和乌丸人虽然逃了,可是他们留下的房舍而在。还有那些开垦好的田地,他们就全都毁了,而且各处总还有些来不及走脱地人可以供他们劫掠。
在檀石槐的命令里,鲜卑大军开始了在右北平一带刮起了地皮,凡是看到地空房子全都推到,或付之一炬,而那些空出来的农田更是花力气纵马践踏毁坏,而当地百姓幸苦修建起来的水利设施也全部毁坏。虽然右北平的百姓大部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他们的生产基础却被鲜卑人彻底破坏。对于鲜卑人地举动,卢植虽然愤恨,可是也没有办法,眼下他最要的是保住右北平的二十万百姓,在二万乌丸骑兵和他抽调的三千羽林第十三军团士兵的护卫下,檀石槐不愿冒风险和扎下坚固营垒,同时有兵堡护卫的他们对战,因此避免了一场大战。
就在鲜卑人在幽州右北平一带疯狂破坏的时候,三十多万地南匈奴人迁入了并州,按照曹操和羌渠的密约,那些被列在清洗名单上的部落被安排在了靠近两支羽林军团的驻地附近。
幽州的消息传来后,曹操立刻找到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希望能带领五万南匈奴士兵去幽州解围,当然帝国也不会让南匈奴士兵白白打这一仗,每个参战的士兵都能拿到军饷,若是能有鲜卑人地级,也可以拿来换钱。
“这个?”面对曹操地要求,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再次犹豫了,他很清楚现在南匈奴的情况,让他们赶到幽州和鲜卑人打仗,恐怕只会吃败仗,徒然增加损失。
“既然大单于不愿意,那就算了!”曹操并没有将不满表达出来,只是笑着说道,接着离开了单于帐,只不过心里把屠特若尸逐就从将死之人定为了死人,他不能让这个靠着和檀石槐,慕容平拼死一战而重新在南匈奴声望大震地单于继续活下去,否则的话他迟早是帝国的祸害。想到这里,曹操眼里闪过一抹阴冷,既然这么不识时务,就只有送你去死了。
屠特若尸逐就受的伤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在羽林军团随军的医官照顾下,恐怕早就好了,不过年老体衰的他在和慕容平的一战中消耗了太多精力,因此虽然被救了回来,不过伤势一直都没有起色,甚至有几次差点死了。都是随行的医官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曹操现在既然打算要屠特若尸逐就的性命,自然将主意放在了给屠特若尸逐就看病的医官身上,虽然他不太懂医术,可是也知道,那些医官只需要在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药里稍微动些手脚。就能要了他的命。
夜晚,曹操找到了留驻于单于庭的帝**医官,此时南匈奴的五万大军还未拔营进入长城,因此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依然留了下来。
“我只问你,可有把握让他在三天之内死去。”看着替屠特若尸逐就主诊的医官,曹操地目光锐利,看得面前的医官背上被不停冒出的冷汗打得一片湿透。
“下官有九成把握。”医官不敢把话说得不满,只是说了九成,对他来说,只要在南匈奴单于的药里加几味大补之药。就能让年老体衰的南匈奴单于虚不受补,一命呜呼。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得千万不能让旁人看出马脚,等这件事完了,调你回雒阳,升官财少不了你。”曹操起身,拍着医官的肩膀道。
“多谢大人。”看到曹操神情缓和下来。医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如释重负般说道。
“记住,我从没找过你,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是病而亡的。”曹操离开时,盯着那医官冷声道,接着离开了。
等到曹操离开后。医官几乎瘫坐在地上,他不是蠢人,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分量,不过他没有选择,只有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连续两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都喝下了动了手脚地药。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医官严格控制了两天里加入的药量。他要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上去尽量像是伤口迸裂而死。
曹操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在办妥了医官一边地事后,便找到了如今在南匈奴并不被人看好的左贤王羌渠,和他商量起如何铲除那些需要清洗的带兵贵族。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活不过明天了。”见到羌渠后,曹操在再无他人的帐篷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自从羌渠给他写了那份南匈奴贵族名单,又写了向帝国效忠的血书后,他便不怕羌渠敢反悔,现在羌渠只有一条道走到底,否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快?”对于屠特若尸逐就这个兄长,羌渠自从知道他有意废掉自己左贤王的地位后便没有了半分感情,只不过曹操那么快就要除去他,让他有些疑惑。
“我原本是想等你们地人撤得差不多时,再借鲜卑人之手除去那些人,只是想不到檀石槐居然会突然去了幽州。”想到撤走的鲜卑大军,曹操不由有些恼火,接着说出了自己不愿意留下屠特若尸逐就的理由,当然只是说了一半。
听着曹操所说,羌渠才明白是自己的兄长拒绝了让五万大军去幽州才惹得曹操动了杀机,不由心里冷笑起来,这老东西也不看看眼下的情形,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不成,朝廷开出了军饷和人头赏金,条件已经够优厚的了,这事情询问你是给你面子,不然的话,只需要跟各部贵族一说,那些贪婪地蠢货也会答应下来。
“总之,单于死后,你不要急着出来,一切都配合我,等除了那些人,单于便是你的位子,没人能抢走。”曹操心里已有全盘计划,只是眼下他不愿先告诉羌渠,先通声气足够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配合。”羌渠虽然没什么雄才大略,可是人却极圆滑,他知道自己只有靠着朝廷,才能登上单于之位,因此连忙表示自己到时一定配合。
“好,那我就告辞了。”曹操也不多作停留,若不是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当日带着三千武士和慕容平一场血战,剩下的心腹不多,难以看管整个单于庭,他也不能那么顺利地和羌渠接触,不过他仍旧很小心,在大局抵定前,他片刻不敢马虎。
夜半时分,单于的王帐内突然***通明了起来,呼号声不绝如屡,左贤王帐内,羌渠听到那嘈杂的喊声,想到就在几个时辰前曹操跟自己说的话,不由心里一惊,暗想朝廷果然厉害,说不让那老东西活过明天就活不过明天,对朝廷越敬畏起来,同时心里也欢喜起来,老东西死了,他就是大单于,到时他非把那些嘲笑自己地贵族全都杀了,出口恶气。一边想着,羌渠飞快地穿起了衣服,做出了慌张地样子,带着几个随从赶往了王帐。
等到羌渠赶到时,才现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这些显贵都已经赶到了,自己进帐时,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不善,羌渠心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都在觊觎单于之位,他自然也不会给这些人什么好脸色,只是理所当然地走到了最里面,找那个一脸慌张地侍卫领问起情形来。
“单于他的伤口裂了,秦医官正在里面。”被羌渠揪住领子,在一群贵族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那被新任命的侍卫领结巴地答道。
“伤口裂了。”一众贵族都是眉头皱紧了,以前单于的伤口就开裂过几回,不过都给救了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得救,想到这里,几个有能力争夺单于之位的显贵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羌渠,算起来他们也是虚连提一脉,和羌渠也算是兄弟叔侄的关系,不过在权力面前,谁都不会讲什么亲友之情。
一时间气氛沉默得可怕,其他的贵族此时也俱是心中盘算起来,若是单于死了,自己该站在哪边,羌渠虽然是左贤王,可是他在鲜卑人手里连吃败仗,窝囊至极,而且现在他手里的五千兵力虽然是各部里最雄厚的,不过左右谷蠡王他们也不会比他差太多。
就在一众贵族想着单于死后,如何争权夺利的时候,曹操终于到了,他刻意来晚了一些,现在南匈奴内迁并州,再加上南匈奴此时的情势,在大单于之位上,帝国才是最有说话分量的。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他一进帐,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目光里藏着渴望。
曹操只是和羌渠还有几个显贵打了声招呼,接着便露出了一副沉痛的姿态道,“没想到我刚刚和大单于谈好出兵的事情,大单于便?”说到这里,曹操叹息了起来。
“出兵?”一众贵族都是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们并不愿打仗,不过当曹操顺势说出他曾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提出的出兵条件时,那些贵族都是立刻目光炙热了起来,一个士兵三千钱军饷,每杀一个鲜卑士兵,就是一千钱,这让他们都是被这丰厚的条件给震惊了,对于将士兵当作私人财产的他们来说,这最后的得益都是归属于他们,想到这里,他们贪婪的内心都是蠢蠢欲动了起来。
“大单于归天了。”这时,从内帐里走出的几个大单于的心腹和医官一脸惨淡的神情,顿时整个帐内都混乱了起来,不管是否真地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死感到哀伤,至少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哀戚之色。
“诸位,我以为当务之急是重立大单于,兵讨伐鲜卑,为老单于报仇。”贵族中,有人开口道。曹操看着那人,知道他是羌渠的死党,果然那人随后就以羌渠是左贤王,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人,要求所有人立刻拥立羌渠,同时请曹操帮他们上奏朝廷,确立羌渠的单于之位。
一百十三.曹操的坏心眼
看着嘈杂如闹市的王帐,曹操安静地站到了一角,就连羌渠向他投来的目光,他也故做不见,由着他们互相争吵。
见曹操不言不语,羌渠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就连和其他人相争时底气也弱了不少,不过他总是左贤王,是单于之位名正言顺的接掌,因此最后双方都是争执不下,一齐看向了沉默的曹操,谁都知道这位天子身边的近侍才是决定单于之位归属的关键。
“诸位,大单于说起来也是死于鲜卑贼子之手,不如诸位随我一起兴兵讨贼,哪一位功劳最大,哪一位便是贵族之主如何?”曹操在众人的目光下,静静说道,“当然朝廷为贵族士兵开出的军饷和人头赏依然算数。”
听着曹操的话,帐中有能力争夺单于之位的南匈奴贵族都是露出了贪婪之色,此时没有一个人在意鲜卑骑兵有多么凶悍,檀石槐又有多么狡猾,现在他们所想得便是讨伐鲜卑所得到的实利,先不说朝廷拨下的赏赐,光是单于之位就足以让他们拼命了。
羌渠一脸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曹操会提出这样的提议,还未等他说话,势力不弱于他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都是抢先答应了下来,几人看着羌渠的面色都是心里冷笑,对他们来说羌渠这个左贤王不过是靠着和大单于的兄弟关系才当上的,真要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个无用的懦夫,除了逃命什么都不会。
对于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眼中流露出的藐视和鄙夷,羌渠的脸变得很难看,可是他只能忍下这口恶气,“既然曹大人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异议!”
曹操又提出了几条要求。无非是要各部出兵的贵族听从他的号令和指挥,而那些有意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都是明白所谓地功劳最大多半还是要看曹操的意思,都是拍着胸膛表示一定唯曹操马是瞻。
半个时辰后,谈妥这次出征事宜后。各部贵族都是退出了王帐,回去整顿部队,等着跟鲜卑人大干一场,对于那些没有实力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来说,多杀些鲜卑人换钱也是好的。
众人散去后,曹操看着留下地羌渠,笑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道,“左贤王。你何必跟那些将死之人计较,反正最后单于之位都是你的。”
看着曹操朝左右谷蠡王等人离开的帐口露出的讥讽笑意,羌渠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们恐怕不会活着回来,当即笑了起来,原本沮丧的心情也变好起来。
和曹操一起走出王帐时。羌渠瞥见远处几个非自己派系的贵族看向自己和曹操,连忙大声道,“大人若是喜欢那两个婢女的话,我马上便派人送来。“那就多谢左贤王大人了。”曹操也看到了那几个贵族,连忙顺着羌渠的话说了下去。
第二日,就在整个单于庭地大军都在准备出征的事情时,曹操帐子里多出了近十位侍女,虽然匈奴的女子总体不如汉人女子,可是各部总还是能挑出美女地,曹操心知肚明。昨天那几个贵族肯定将话传了出去,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才送了人来,不愿落于羌渠之后,看着面前的十四位女子,曹操还算满意,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洁身自好,清高好名的名士君子。因此也就不做推辞。留下了这些女子。
就在曹操坐享艳福时,那些心思活络地贵族也给随军的帝国参谋送去了女子。结果全给送了回来,算起来曹操也算是细柳营的异类,至少和其他刻板严谨的同僚比起来,他几乎算得上是个浪子了。
“大人,您这样做不觉得有辱国体吗?”夜晚,曹操的副官董昭找到了正在和几位匈奴侍女调笑的主官,一脸的义正言辞。
“公仁。”看着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副官,曹操挥退了帐内的侍女,笑道,“我这是为国捐躯,若不接纳这些女子,如何取信于那些匈奴人。”
听着曹操的解释,董昭地目光犹疑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平素就以风流著称的上司,不过曹操说得也不无道理,最后也只能说了几句请大人重视帝**人之名誉!的话就离开了。
看着董昭的背影消失在帐口,曹操摇了摇头,说起来细柳营出来的同僚里,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这幅样子,虽然自律是件好事,可是像这个样子,又有何乐趣。
“来,陪我喝酒!”曹操又唤进了那些侍女,继续喝酒作乐,只不过心里有些怀念袁绍这个好友,若是那个假正经也在的话,自己倒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
单于庭的五万南匈奴大军在各自将领的鼓动下,士气高涨了起来,虽然为大单于报仇是一个因素,可是对这些南匈奴士兵来说,朝廷给予地军饷才是主因,虽然朝廷答应给他们每人三千钱地军饷在贵族的克扣下成了一千钱,杀一个鲜卑人三百钱,可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少地钱财了。
十天后,五万大军按照曹操的意思,其中三万人编成了十支队伍,作为主力,另外两万人则作为辅兵出征,负责大军的后勤和扎营等杂役。
当檀石槐带着六万大军在幽州北部进行破坏的时候,曹操带着南匈奴五万大军出征了,名义上打着报仇旗号的南匈奴大军看上去个个双眼通红,其实心里都是算着鲜卑人的人头功,一个人头三百钱,斩杀数过五人,只要愿意加入朝廷军队,就能带父母妻儿迁入内地,到时军饷更加丰厚,这对那些底层的南匈奴士兵来说,更加具有吸引力。
十天后,五万南匈奴大军便出现在了鲜卑大军的身后,直到距离大约百里时,檀石槐才得到斥候送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
“被人摸近百里之内,才有消息送回来,留你们何用?”看着来回禀的斥候,檀石槐大怒道。他带兵打了二十多年仗,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摸到身后这么近的地方。
“大王,冤枉啊!”那名斥候叫了起来,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们这些负责大营安全地斥候都是将查探范围扩展到三天的路程,只是那些南匈奴人总是能提前现他们的人,安排在外围的斥候连消息都送不回来就给灭了,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听着那名斥候地话,檀石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这仗不好打了,那些南匈奴人能把他们的动向摸清楚,说明这一次他们的队伍里一定有汉军同行。想到汉军那能查探他们行动的神秘方法,檀石槐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南匈奴大军的突然出现,让檀石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中。虽然幽州的汉军一直都在保护那些撤走地百姓,可是难保他们不会配合南匈奴人一起夹攻他们,本来他还可以佯做撤退或进攻的假象以迷惑对手,但是现在在汉军明显能探明他们的举动,这让他很是踯躅,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王,不如退兵吧!”看着檀石槐皱着眉头,难以做出决定,慕容平开口劝道,这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把右北平给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抓了五百不到地人口,其中还有近半是乌丸人,是这二十年来出征汉国最寒碜的一次,可以说是入不敷出,赔了老本,虽然说汉国受到的损失绝对在他们之上,可是和汉国地国力相比,他们根本耗不起。
“退兵!”檀石槐看向了慕容平。他也知道眼下退兵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现在南匈奴人把他们后路给堵了,想要撤兵他们就要把南匈奴人给解决。否则就算撤兵也撤不安全。
“你们谁留下牵制汉国部队?”檀石槐看向了帐中诸将,卢植的军队可也有三万之众,若是他们伺机而动,和南匈奴大军配合,那就情势不妙了。
“大王,我留下吧!”慕容平请命道,他这一出让在座的各部大人都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桀骜的鲜卑之鹰变得这么忠肝义胆了。
檀石槐只是错愕了一下,便答应了慕容平的所请,一时间他也猜不太透这个鲜卑人中仅次于自己的豪杰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南匈奴大营里,对于曹操下令不得擅自出战,南匈奴的贵族们虽然遵守了下来,可是却颇有微词,在他们看来若是直接对鲜卑人直接动进攻,一定能杀檀石槐一个措手不及。
对曹操来说,南匈奴大军败得太早或是胜得太快,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要的是一场消耗战,而且眼下他也有很好地借口约束住那些南匈奴贵族,毕竟过去几年里他们和鲜卑人还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
南匈奴大军的按兵不动,让檀石槐感到了压力,他最怕的就是南匈奴人掐着他的退路,却又不主动出战,而是死死拖着他们。
有慕容平主动请缨留下牵制幽州的汉军,檀石槐虽然不愿意去攻打南匈奴修建的坚固营垒,可是也只有硬顶着上了。
战斗在三天后爆,鲜卑人对南匈奴大营动了全线进攻,希望能够一鼓作气地击溃南匈奴人,不过在曹操和随行的帝国参谋地指挥下,南匈奴人一改他们以往地急躁,在鲜卑人的挑衅下,死死地守着营垒,当起了缩头乌龟。
中军地高台上,曹操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战场,在帝国参谋的指挥下,南匈奴的士兵还算听从命令,依托着建造的营垒和鲜卑人厮杀。
檀石槐同样观察着战场,不过他可不像曹操那样惬意,而是在马背上不停地听着前方队伍的回禀,甚至要亲临前线,获取有用的信息。
檀石槐并不知道,自从袁绍从高柳活着回到汉国后,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袁绍把他的样貌给画了出来,现在整个汉**队,几乎没人不知道他位鲜卑大王长什么样,因此当他出现在战场前线时,躲在工事后指挥部队的帝国参谋们在看到他以后。先是愣了愣,接着就都狂喜起来,若是杀了这个鲜卑大王,鲜卑光是内部分裂就能让帝国省掉很多事情。
曹操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檀石槐。他的目光顿时炙热起来,猛地从帅椅里站了起来,看向了坐在两侧的南匈奴贵族道,“诸位,前营战场三里外,檀石槐现身了。”
听着曹操的话,南匈奴地贵族们都是腾地跳了起来,对于曹操的话,他们并不怀疑。至少这些日子他们看到那些朝廷派来的叫参谋的军官们人手一架能看到极远地神镜,让他们一路上提前干掉了鲜卑人的斥候,才能顺利地摸近鲜卑人百里处扎营。
这些南匈奴贵族当然也有曹操带来的檀石槐的画像。自然认得出檀石槐,几乎不用曹操开口,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还有什么比檀石槐的人头更大的功劳。
“传令全军,杀一个鲜卑人,多赏三百钱!”看着那些带着本部精锐冲向前营的一众贵族,曹操让身旁的南匈奴士兵向全军下达了军令。
檀石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不打旗帜,悄悄地在阵前观战,也能被人现,因此当南匈奴前营大门打开,冲出骑兵队伍的时候,还以为南匈奴人终于忍不住出营了,正打算调动本阵骑兵歼灭这些冲出来地南匈奴骑兵队。哪里料到这些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根本不管前营的战斗,只是朝自己地方向冲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那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离他距离不过里许,饶是他一向沉稳,也不由心里狂跳起来,立刻拨马掉头就跑。
“杀了檀石槐!”那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都是南匈奴各大部贵族地直属的精锐人马。这一下子近五千的精锐骑兵死死地咬上了檀石槐。在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的嘶吼声里像现猎物的恶狼一样。红了眼睛。
透过望远镜,曹操看着狼狈逃走的檀石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让那些大贵族去追这位鲜卑大王吧,想必他的高柳军很快就会来救他,到时精锐对精锐,这伤亡越大越好。
檀石槐像被撵兔子一样给赶着走了,顿时整个鲜卑军阵就乱套了,一直未出动的五千高柳精锐,一下子闯出了中军前去救援自己的主子,而失去了檀石槐地统一指挥,全线进攻的鲜卑士兵立刻混乱了起来,而这时南匈奴营内,那些没资格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在曹操提高了人头功的赏金后,也带着部下杀了出去,趁着这个机会打算大大地笔横财,至于原本在各处防御的普通南匈奴士兵也都被重赏激得红了眼,嚎叫着跳出了营垒,反攻起来。
整个战场在檀石槐被现行踪陷入窘境后,原本的攻守之势被逆转了,曹操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让鲜卑大军陷入了困境。
面对着红着眼睛,在战场上一边厮杀,一边争抢级的南匈奴士兵,鲜卑士兵感到了陌生和恐惧,最后原本维持攻势地战线很快就崩溃了。
“再厉害也只是些乌合之众。”曹操看着在南匈奴士兵亢奋地进攻下溃逃的鲜卑士兵,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屑之色,草原士兵就是这幅德性,若是能看到胜利地希望,则会拼死力战,可是一旦他们觉得没有赢得机会,或是气势上被压住了,也从不以逃跑为耻,虽然让人不齿,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种打不过就跑的作风让人很头疼,至少现在就是如此,看上去他这边攻势猛得很,可是却对鲜卑人造成不了太大的损失。
“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看着南匈奴人有追击到鲜卑人大营的趋向,曹操不由低声自语,这些南匈奴人真是太没脑子了,今天进攻的鲜卑人不过两万人左右,而且是全线进攻,摆明是一次试探,当然若是南匈奴人是软柿子,试探也会变成杀着,现在鲜卑人大营里还有两万左右的骑兵,真要一头杀过去,恐怕会碰得个头破血流。
曹操没有打算去提醒那些南匈奴人的打算,而且就算他说了,他们也未必听得进,还是等恰当的时候再说吧!两军大营相隔的战场上,现在呈现出了一面倒的局势,一向都是被鲜卑人压制的南匈奴人居然杀得鲜卑人抱头乱窜,当然最凄惨的莫过于檀石槐,被一群像是了情公马一样的南匈奴贵族领着精骑没命地逃窜,本以为大营的高柳军过来,就能一下子击溃身后穷追不舍的南匈奴人,哪里知道对方根本一点不怕,直接狠狠地杀了上来,和他的高柳军厮杀起来,而他自己仍旧是被死死地缠在了战场中央。
羌渠并没有带兵去追檀石槐,有曹操保证的他很放心,就让那些蠢货去和檀石槐的高柳军硬拼好了,他们的直属亲军精锐死得越多,他以后的地位就越稳固,因此便大方地带着手下五千士兵去财了,对他来说,自己手下的五千士兵才是根本。
一面倒的局势保持了半个时辰后,才在鲜卑大营里出击的骑兵队伍下逐渐逆转过来,而这个时候曹操也终于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至少现在南匈奴人在盘面上占据一定的优势,见好就收还能保住旺盛的士气。
南匈奴的士兵在各自的贵族和将领带领下撤退了,他们还犹自有些不服气,不过那些贵族和将领里不少人都是清楚得很,若是继续打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因此都是识趣地带着部队回撤了,而那些不明白状况的人在看到大部队撤离,也只有愤恨地撤退了。
最倒霉的要数追杀檀石槐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他们就差一点点就能杀了檀石槐,可惜到最后关头给高柳军给破坏了,本来若是他们直接放弃的话,倒也没什么事,可是偏偏他们不肯放弃,都是打算拼着一口气把檀石槐给杀了,因此一开始倒也势头极猛和高柳军杀了个旗鼓相当,再加上当时本阵大军杀出大营,追着鲜卑人打,为他们分担了不少压力,不过现在本阵大军回撤,他们一下子就要面对腾出手来的高柳军全部实力,自然吃不住,最后从意气风的追击成了抱头鼠窜的溃兵,若不是檀石槐看到他们的本阵大军已经撤回大营,重新建立了防线,恐怕给高柳军一路追杀,损失会更大。
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他们灰头土脸的回了大营,先胜后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曹操还要他们卖命,自然是不吝惜那些称颂他们武勇的话,最后败逃的他们成了和高柳军打成平分秋色,奉军令返回,让他们心里好过了不少。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他们觉得自己比起带着部下去抢普通士兵的人头功的羌渠,要高尚得多,也勇敢得多,在他们眼中,这位无能的左贤王恐怕已经放弃了争夺单于之位。却根本不知道在曹操心里,带着麾下士兵去抢普通士兵人头功的羌渠已经是彻底内定的南匈奴单于,帝国不需要一个爱民如子,勇敢善战的南匈奴单于,羌渠越混帐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帝国对南匈奴人的仁政,所以尽管表面上曹操为着羌渠带兵抢夺普通士兵人头功一事斥责了他,可是私底下却是再次给羌渠以肯定的保证,帝国将毫无保留地支持他成为单于。
一百十四.撤退
幽州,渔阳境内,羽林第十三军团驻地内,卢植已经知道了曹操带着南匈奴大军堵住了檀石槐和鲜卑人的退路,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反击机会,只是慕容平带着本部骑兵和另外六千人仍旧威胁着他。醉-露-网转载自
“将军,咱们有三万人,不如先歼灭慕容平的部队。”羽林第十三军团的中军帅帐内,几个将领都是跃跃欲试地说道,说起来羽林第十三军团成军以来,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而卢植虽然坐镇幽州六年,被北地百姓称为名将,不过真正的野战到没有指挥过几场。
戏志才和陈宫都没有说话,虽然说他们只是辅佐卢植这个主将,但是实际上他们这些参谋的权力不在各级军事主官下,而且对于部队的掌控比起幽州本地出身的军官也不差多少。
卢植本人对于权力没有太多的**,在整个帝国能够做到不贪权的将领也只有他和在凉州羽林第十一军团的李膺,因此对于天子派来的参谋军官,他一直都是暗中帮忙。
如今帝国在边境的三支以原地方部队为主的羽林军团,都已经成功地被枢密院派下的参谋军官所接管,三支羽林军团的主将,他和李膺都是那种正统的士大夫,洁身自好,刚正清廉,一心捍卫皇权,没有别的心思,而段知道自己日后必定入主枢密院,因此也是放任荀攸等人迅掌握羽林第十二军团,至于他那些老部下,若是放以前,他们或许在帝国能算得上是不错的将领,不过现在在细柳营出身的参谋军官面前,他们最多只是中人之姿。他就算是想提携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慕容平素来以统帅骑兵灵活机动闻名,想要全歼他的部队可不是那么简单?”看着不开口的戏志才和陈宫,卢植朝底下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打上一场的将领说道。若是没有从右北平撤下来地二十万百姓,他倒是不介意和慕容平打场骑兵会战,不过现在他这里虽然号称有三万大军,可是其中两万人是从内附的乌丸人里临时拉起的军队,虽然有些战斗力,可是面对鲜卑人的正规军,还远远不够。
见卢植开口,戏志才和陈宫也开口附议,卢植坐镇幽州六年。目前地羽林第十三军团可以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目前全军改用新的帝**队操典不到半年时间,根本没有形成统一的战力,他们依旧带着过去卢植带给他们的作战方式,作为一支依托城池要塞反击的防御性部队他们非常优秀,可是论起打骑兵的运动战,他们不是慕容家骑兵的对手。
主将和参谋长的意见统一。底下好战地将领们也只有悻悻地放弃了大战一场的想法,只是继续守在渔阳和右北平的结合部,和慕容平的一万六千余骑兵对峙,虽然他们不能出战,可是同样也牵制住了慕容平和他麾下的骑兵。
卢植不愿意主动出击。主要是为了那从右北平撤出的二十万百姓,幽州本就是苦寒之地,人口虽有两百余万,可是大多都集中在涿郡一带,出了渔阳,到右北平一带广袤的地方,人口极其稀少,这几年天子行仁政,才让右北平人口增多,因此他绝不希望看到这些百姓受到损失。只要人还在,就能重建右北平。
戏志才和陈宫地理由则和卢植不同,在他们看来与其冒着风险出击,策应南匈奴人,还不如让他们和鲜卑人互相消耗,这样对帝国日后消化内迁的南匈奴各部也省些事情。====
可怜南匈奴人自以为能像以前从帝国得到全方位的援助,度过难关,却根本不知道在刘宏治理下的帝国已经悄然生了改变。这一次他们注定要被肢解吞并。就像被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翻不起半点动静。
对于渔阳地汉国部队继续按兵不动。慕容平也感到了头疼,他本来以为幽州的卢植会策应南匈奴人,带兵跟他打野战,这样他就有把握打自己最擅长的运动战,消灭幽州的汉军。但是哪里想得到,卢植在局面占优的情况下,仍旧死守着渔阳,一步也不动。三天后,卢植收到了慕容平派人送来的战书,不过涵养极好的他对于那张试图激怒他的羊皮战书根本没有当回事,只是把前来的使节给赶了回去。
见不能激怒卢植出战,慕容平索性派出了军中会说汉话的士兵去汉军大营前骂阵,若是换了以前,说不定那些幽州出身,脾气火爆地军官会不遵军令,带兵出营和鲜卑人厮杀,不过现在有身边的参谋给死死地劝住,最后也只能愤懑地回营生闷气。
“好了,大家别生气,就当他们是在放屁好了。”参谋们开导着士兵,在细柳营的时候,他们曾经受过训练,比那些鲜卑人骂得难听百倍的话都听过,现在这些鲜卑人不过是小孩子的水平罢了,想要激怒他们,还远未够班。
大营前,陈宫和戏志才看着那些光着膀子,在那里嘶声力竭叫骂的鲜卑士兵,都是摇起了头,“翻来覆去,便是懦夫,胆小鬼,这些鲜卑人究竟会不会骂人?”戏志才掏出酒壶,喝了一小口后,叹气道。
陈宫脸上也是露出了同样的神情,说起来他们也曾被曹操和袁绍他们带到细柳营见识过那些从大牢里调出的罪犯那些精彩地骂话,说起来对细柳营出来地参谋们来说,这种程度的挑衅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宫从来都不是气量宽宏广大地人,尤其是面对敌人时,很快他便去了乌丸军的大营,不过从户籍上来说,这些乌丸人已经是汉人了,对于那些汉语说得很溜的贵族来说,理解帝国那博大精深的骂辞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
日正当午,骂了一上午的鲜卑士兵已经没有了力气。而且汉军大营像死水一样没有半点动静,让他们很是气馁,就在带队地鲜卑百夫长打算带部下们回去的时候,汉军大营的营门打了开来。走出了一溜人,虽然穿着汉军以前守边部队穿的土黄色军服,不过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是乌丸人,个个手里拿着一样黑乎乎地怪东西,就在他们疑惑不定的时候,那些乌丸人将那怪东西凑到了嘴边,接着一阵无比响亮而且的难听的脏话响了起来。
乌丸和鲜卑毗邻,以前也算是难兄难弟,都是匈奴人的家奴。只不过自从孝武皇帝时候开始,卫青和霍去病把匈奴人打得分裂成南北两部以后,帝国一直保持着对匈奴的优势,最后两家也渐渐摆脱了主子北匈奴的控制,从原本的匈奴家奴成了帝国的附庸,跟着帝国一起打北匈奴,最后鲜卑人崛起以后。便欺负起乌丸人来,于是两家翻脸成仇,现在迁入右北平地乌丸人自以为成了天朝子民,自然看不起鲜卑人,这一次鲜卑人闯入右北平。毁了他们的新家园,早就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气,若不是卢植的威望够高,那拉起的两万乌丸部队早就跟鲜卑人拼命了。
陈宫挑选的那些乌丸士兵拿着铁皮做的喇叭,将帝国参谋们告诉他们地骂人脏话用鲜卑话使劲地骂了起来,而且越骂越起劲。
听到乌丸人那些难听至极的脏话,鲜卑人先是愣住了,可是很快便眼红脖子粗起来,他们平时骂人,最多也就是胆小。懦夫之类的话,哪里想得到骂人的脏话居然可以这般无耻。
百来号人,拿着铁皮喇叭一字排开大骂,这声音是何等之大,整个鲜卑大营都能隐约听到那些半句不离他们女性亲人的脏话,简直气得肺都炸了。就连慕容平在听到那些无能地乌丸人说到他母亲时,也不由愤怒了起来,几乎忍不住要带兵硬冲汉军坚固的营垒。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这口恶气。闷得他直想吐血,本来是想激怒汉军出营的。可是现在却成了汉军激怒他们去攻打坚固的营垒。
就在慕容平死死克制自己的时候,手底下的斥候却是传来了坏消息,和他一起留下的燕荔阳带着本部六千人马去攻打汉军大营了。
“他要去送死,让他自己去。”慕容平不耐烦地道,燕荔阳这个莽夫,他以为就凭他们的人马能冲破汉军大营吗,要是那些汉军不从那处乌龟壳里出来,他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羽林第十三军团驻地中军,卢植在知道陈宫派了乌丸人去营前朝鲜卑人骂阵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段日子的相处,让他知道这个副参谋长虽然办事认真,可也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人,不过当下属回禀鲜卑大营有骑兵来攻营时,他错愕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鲜卑人主动来进攻他求之不得。
在鲜卑骑兵靠近大营前,羽林第十三军团地士兵便在军官和参谋的指挥下,进入了战斗岗位,本就精于防御的他们最擅长这种战斗。
指挥着弩阵的陈宫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片过来的骑兵部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近五千人的弩阵,他一定要给那些鲜卑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燕荔阳在鲜卑各部大人素以豪猛著称,因此他地脾气很暴躁,慕容平可以忍住怒气,可是他办不到,再加上他本就看不惯慕容平地畏畏尾,因此当那些乌丸人骂到他头上时,这位脾气暴躁的鲜卑将军立刻带着部下杀了出去,决定给那些无耻地汉军厉害尝尝。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汉军大营没有像以前那样有弩箭飞出,跟着燕荔阳的鲜卑骑兵们都是心中奇怪,不过他们仍旧按照习惯抽出了自己的强弓,朝汉军大营抛射起箭矢,掩护己方持盾的骑兵冲近汉军大营。
弩阵中,陈宫看着鲜卑人射出的箭雨,不得不承认,这些鲜卑的正规骑兵一起攒射时,还有些威力,不过可惜的是在他们那种距离抛射的箭矢还不足以伤害到拥有强盾的帝国士兵,计算着鲜卑人与大营的距离,陈宫指挥着近五千人地弩阵对冲来的鲜卑骑兵进行了扇面射击。几乎是同一时间里,五千多把弩弓同时出了清脆的机括扣动声,羽林第十三军团这一次携带的都是蹶张弩这种重型弩,而且加上帝国太学院地改造。这种蹶张弩可以单,也可以三同射,而陈宫为了给鲜卑人一个下马威,这第一轮的齐射,全都装了三枚弩箭。
就在鲜卑骑兵还在惊讶汉军大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眼前就出现了恐怖的一幕,黑压压的弩箭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一样遮蔽了天空,出着尖利的呼啸声朝他们落下。
先前还意气风的燕荔阳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那么密集地弩箭,这得多少强弩才能射出来,就在他失神的一刹那,弩箭覆盖下的一片地带彻底化作了死域。
几乎连哀嚎声都不出,那些被笼罩的鲜卑骑兵便连人带马给弩箭穿透,密密麻麻地身中几十箭,倒在了血泊中。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燕荔阳那前冲的队伍里,猛地空出了一片,也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以前他们侵略汉国边郡时,也领教过汉人强弩的厉害。可是那时候最多是面对上百把强弩,哪像现在五千多张射程在四百步可以一次射出三枚箭矢的蹶张弩一同齐射,那些被弩箭覆盖地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一轮齐射,一万六千多枚箭矢一下子夺去了五百名鲜卑骑兵的性命,包括他们的座椅,一下子随着燕荔阳出击的鲜卑骑兵给吓住了,都是勒住了马匹,不敢再朝前冲,而燕荔阳也是面色白,原本的骄狂全不见了影子。
陈宫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样就吓住了那些鲜卑人,说起来这一轮齐射一下子能射死那么多人,可以说是那些鲜卑人自己队形凑齐在找死。
中军地卢植看着鲜卑骑兵出现了停顿的势头,连忙下令两翼的乌丸骑兵出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乌丸骑兵喊叫着杀了出来,从左右包抄向冲锋势头停顿下来的鲜卑骑兵。
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汉军大营前两翼扬起的烟尘。就知道事情不妙。燕荔阳这次怕是损失大了,他根本没有前去救援的意思。从汉军大营两翼奔出的骑兵最多六千人,汉军依然在大营里留足了足够的主力部队,这派出地骑兵队伍不过是趁乱捡便宜的。
两翼冲出的乌丸骑兵让燕荔阳回过了神,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他并非无能之辈,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带着全军杀向了左翼,打算先击溃一侧的部队,再回过头对付另一边人马。
“应对还算不错!”戏志才看着鲜卑骑兵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全军杀向了一侧的乌丸骑兵,不由自语道,鲜卑骑兵的素质不低,不过还不是帝国骑兵的对手,戏志才很快做出了判断。
戏志才看了眼中军地卢植后,目光便落在了前方弩阵地陈宫身上,自从孝武皇帝靠骑兵击败匈奴以后,原本的弩兵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得到重视,步军地地位也一直在降低,可是实际上在这种正面的交战里,集中使用的弩兵绝对可怕,尤其是目前帝国正在强劲上升的国力让强弩大幅度配备军队变成了并不困难的事情,再加上新的帝**制训练的士兵和不断改进中的弓弩武器,足以让弩兵的杀伤力变得更加恐怖。
至于眼前的战斗,戏志才已经不关心,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战国时期秦国和赵国的长平之战,当时秦军就是用弩封住了四十万赵军,让他们难以突围,如果有足够的箭支支持,他们应该也能够封锁在鲜卑大军的主力。
可惜若是早知道檀石槐会来右北平,就应该调集整个帝国的主力部队,将他围歼在此地。戏志才心里感叹着,不过他也知道这不太现实,要彻底封锁住檀石槐的六万大军,帝国起码得出动二十万的精锐,而且还要有足够的箭矢,现在的帝国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乌丸骑兵的士气的确高涨,不过只是从普通牧民里临时征召的他们和燕荔阳手下的鲜卑正规骑兵相比,根本不是对手,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左翼的乌丸骑兵就被击溃了,虽然燕荔阳也受到了损失,不过并不大,本来他可以趁势追击,不过想到汉军大营里那可怕的弩箭,他就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回过头击溃身后的乌丸骑兵后,便撤回了鲜卑大营。
看着退走的鲜卑骑兵,卢植倒没有多少不忿,这种结局多少在他的预料中,让乌丸骑兵出击,为的就是让他们清醒一下,当然若是他们能打胜就更好。
看着乌丸骑兵灰头土脸地回来,羽林第十三军团那些主战的将领们也都是没了声音,如今渔阳这边就全靠他们这一万多人马保着,那两万征召起来的乌丸军队最多也就是干些辅兵的活,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燕荔阳退回大营后,也是少有地没有脾气,他知道汉军大营是根本攻不破的,只要那些可怕的强弩在,他们就寸步难进,除非那些汉军主动出营和他们野战,不过看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慕容平和燕荔阳在渔阳一筹莫展的时候,右北平,檀石槐率领的鲜卑主力和南匈奴大军却是拼得极为惨烈,实力大损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这些南匈奴贵族们彻底听从了曹操的指挥,死死地看住了鲜卑大军的退路,逼得檀石槐和他们硬拼,而曹操和他手下的参谋们则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本来他们可以让南匈奴不至于蒙受太大的损伤,可是为了削弱南匈奴这最后的五万大军,他们在指挥的时候故意藏了一手。
半个月下来,檀石槐折损了近万的士兵,而南匈奴也差不多,最后檀石槐不愿意再打这种消耗战,居然壮士断腕,舍弃了全军的辎重,只带了数日的干粮,轻装强行撤离,让曹操毫无办法,他手上的南匈奴大军追上去也只会给善于轻骑机动战术的鲜卑骑兵玩死,不过他也没中檀石槐的计策,依旧守着大营。
在等待了三天后,不见南匈奴大军拔营去夹击慕容平,檀石槐只能无奈地带兵撤退,至于慕容平,他是无暇顾及了。
在收到檀石槐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慕容平倒是没有生气,南匈奴人死守住后撤的要道,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战,檀石槐就没办法连后勤辎重一块带走,只能轻装撤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他一开始也就没指望檀石槐能救自己,他能在撤兵时,派人来送这个信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慕容平没有再等下去,因为只要南匈奴人确定檀石槐真地撤退以后,就一定会拔营过来,到时在他们和幽州汉军的夹击下,自己绝没有生路,因此在接到檀石槐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慕容平就和燕荔阳一起撤了,不过他们没有走檀石槐那条路,而是往辽西郡方向去了,打算从高句丽那里回鲜卑,顺道捞回点损失。
一百十五.人民需要娱乐
幽州战役,最后以鲜卑人的无功而返告终,这是自檀石槐组成鲜卑军事联盟以来,第一次失败,六万鲜卑大军不但没有从幽州,并州抢掠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反而折损了近一万五千士兵,而帝国付出的则是右北平一带的基础设施全部被毁,二十多万人流离失所。
雒阳,属于刘宏名下的两家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刊登鲜卑人的暴行,此次鲜卑人入侵幽州,总计有两千人没有及时从右北平撤离到渔阳,被鲜卑人俘虏,最后由于羽林第十三军团和南匈奴大军的压力,在退走时处死了所有人。
帝国内地的人们,一直认为战争距离他们很遥远,对大多数人来说,鲜卑人入侵边境只是朝廷的事情,而以前更多时候朝廷则是隐瞒这些有损帝国颜面的事情。
血淋淋的文字记载,将鲜卑人在边境的暴行完全展现在了帝国内地的人们面前,刘宏对此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天子颜面,这一次鲜卑人损失了一万五千士兵,实力已经大减,而帝国的基本主力军团已经成型,接下来就是遏制鲜卑人,让鲜卑人安分下来。
建章宫,刘宏躺在宽大的榻上,看着段送来的奏章,和鲜卑在幽州打了一场后,南匈奴的五万大军,剩下的不过三万多人,而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的直属军队更是伤亡惨重,他们已经着手在布置最后的善后事宜。
放下奏章,刘宏看向了一旁同样躺在大榻上的司马防和杨彪道,“建公。文先,运河修得怎么样了?”大运河地事情可以说是接下来帝国的头等大事,刘宏一直都盯得很紧。
“从魏郡到涿郡的运河段已经修了两成多,若是接下来五年内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能按时竣工。”司马防坐直了身体答道,虽然天子准许他和杨彪同榻理政,可是他不能得意忘形。
“江南段也很顺利。分到田地的流民进度很快。”杨彪也同样坐直了身体道,和北方地运河段全以以工代赈不同。迁入南方的中原流民,朝廷给他们分田的条件是,五口之家出劳工一名,修建运河五年,其间朝廷保证他们地吃穿用度,至于家里则免人头税三年,因此那些分到田地的流民干活非常卖力。
“让工部盯紧一点,验收时给朕把好关!”刘宏点了点头。大运河已经修了两年,再修个五到八年,基本就能开通,这样地话,就可以着手开扬州和荆州,在他心里还是属意将南方作为帝国的粮仓,而北方则半耕半牧,着力展畜牧业,以避免对草原输入马匹的依赖。
“桥梁司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各地。”司马防应道,帝国的六部下各设六到十个司。以分门别类处理各种问题,现在帝国的选官虽然还是以察举为主,可是取得资格以后在太学的培训则更加严格,从原本的两年学习时间变成了四年学习加一年半下放到乡里一级的地方官吏,通过审核后才能被正式任命官职。
“陛下,御史台送来地。”担任刘宏身边幕僚团龙渊阁学士的张昭进入内殿,将一份奏章送到了他面前。
“出什么事了?”接过奏章,刘宏皱起了眉头。自从帝国新的权力层稳定下来以后。一直天下太平,御史台除了纠察地方的有些事情以外。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是桥宰相的侄子犯了事,刑部有徇私枉法之嫌。”张昭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桥玄的一个侄子在司隶当地方官,贪墨钱财,被人给告到了刑部,结果刑部只是草草调查了事,这事情不知道怎么给御史台知道了,由于事情牵涉到桥玄这个宰相,因此把奏章送到了建章宫,请求天子处置。
一边听张昭说,刘宏一边看着奏章,脸色虽然平静,不过一旁的司马防和杨彪都知道天子最讨厌的便是贪官污吏,不过桥玄是宰相,这事情也很难办。
“贪污十万钱,按律够得上斩刑了。”放下奏章,刘宏冷声自语,自从改元昭武以后,他给各级官吏又加了俸禄,就是希望高薪养廉,不过看起来有些人始终是贪念不改,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张让,去传桥玄来见朕。”不管怎么说,刘宏都要跟桥玄打声招呼,他心里是希望桥玄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片刻之后,桥玄便到了,由于刘宏对宫里管得极严,再加上他平时给张让他们这些宦官宫人赏赐不少,因此桥玄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不过一路上他从张让的表情上看得出,天子这次召见估计不是好事。
“坐!”刘宏对桥玄这个行事清正地宰相还算客气,赐座以后,让人奉上茶后,才把那本御史台的奏章给了桥玄。
看到天子递来的奏章,桥玄心里立刻便咯噔了一下,帝国如今的奏章凡是政务一类皆以黄封,军务则为赤封,而事关弹劾刑名则以黑封,而天子给他的正是御史台和刑部才能用的黑封奏章,接过以后,桥玄立刻翻开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贪墨入库官粮值十万钱,按照天子让人新制的法度,直接便可以判死罪了。
看着桥玄骤然变得苍白地脸色,刘宏缓缓开了口,“朕相信桥相不知道这件事,因此请桥相过来,想问问桥相地意思?”刘宏话说得很是客气,不过他身边没一个人认为他是打算把这件事淡化处置。“国家自有国家的法度,还请陛下按律处置。”桥玄坐直了身体,朝刘宏说道,接着摘下了自己官帽,伏身叩头道。“臣管束族中子弟不严,还请陛下免去臣地官职。”犯事的人是桥玄地族侄,那官位也是桥玄举荐的,而自从刘宏改了察举制度以后。凡是受到举荐的官吏在三年内犯了法,当初的推荐人也要受到处罚,而桥玄地这个侄子恰好差一个月就满三年了。
“那就只有委屈桥相了。”刘宏点了点头。沉声道,虽然他知道桥玄是被这个族侄牵连。可是当初那条凡受荐举官吏三年内犯事,举荐也当追究其责是他亲自定的,他自然不能朝令夕改,而且他也认为追究举荐的责任有助于国家地吏治,因此毫不犹豫地准许了桥玄的辞官。
司马防和杨彪还有张昭站在天子身后,看着谢恩后离开宫殿地桥玄,心里都是一凛,天子也许是历代帝国皇帝里最公私分明的一位。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姑息任何人。
在刘宏的亲自介入下,按照贪污万钱以下贬官去职,万钱以上收押坐牢,十万钱以上处死罪,桥玄的族侄很快被定罪,判了绞刑,这也是刘宏命人修改的刑罚,虽然斩刑死得比较痛快,不过对讲究入土为安的帝国传统来说,能够保留全尸下葬。更人道一些。
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一个地方官地死并不值得关心,不过当桥玄这位宰相因此而辞官后,所有的官僚都震惊了,天子要整顿吏治不是开玩笑的,因此在桥玄离开内阁省后,每一个曾举荐过人的官僚们都是紧张起来,纷纷写信警告这些人。$$
当然对于帝国成形的权力高层来说。桥玄的离去并没有给桥氏家族造成多大的损害。至少其他任职的桥家子弟都没有收到牵连,不过如杨赐。陈球等人都是更加约束家族子弟,以避免他们触犯国法,天子自改元昭武以后,对于吏治便开始严格起来,以前可以说是为了国家政务的平稳而对某些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现在彻底掌握了军队,同时通过太学积累了不小的人才储备地天子,绝对有实力对吏治进行开刀。
在过去,帝国是豪族政治,尤其是外戚集团几乎可以干预国政,不过自从孝桓皇帝时代宠信宦官集团,将外戚和豪族打压下去以后,原本通过累世家传学问而崛起的士族走上了帝国的政治舞台,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处于无序状态的帝国最后在战乱中失去了对士族的约束力,而导致了部分大士族取代原本的豪族,不过现在在刘宏的引导和压制下,原本地大士族失去了变为豪族地机会,而越来越多的中小地主转为士族,扩大了士族地范围,因此刘宏根本不怕杨家,袁家这样累世的大家族,所谓的大士族不过是靠门生故吏撑起来的,可是现在选官权在他手上,这些大士族又没有形成跨地域的联系,也就不足为患了。
桥玄辞去宰相之位,也被作为典型开始宣传,此时帝国的德治和法治之间的争论在刘宏暗中支持的情况下分出了胜负,至少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法治优于德治,不过两是互补的,对于帝国来说,最重要的是法治必须贯彻始终,要做到公平。
当然这些争论暂时对普通百姓没有什么用处,他们依然敬畏权贵,不过那些读书人,却是让各地的官吏颇为头疼,因为他们识文断字,而且胆子也比普通老百姓大,在通过报纸知道桥玄这个宰相因为律法而被迫辞去相位以后,都是欢欣鼓舞,倒是有不少人跑去官府状告那些在地方上横行不法的豪强。
地方上负责刑名的官吏对于这些诉讼,只有对那些地方豪强进行处置,要不然那些读书人跑去雒阳直接找御史台,到时倒霉的就是他们,这样一来那些平素行为不端的豪强地主就倒了霉,只能老实地接受处罚。
对于各地生的这些事情,刘宏倒是颇为意外,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是有些风骨的,这也是帝国一贯以来的传统,他并不介意民间形成一股监督地方的势力,中央集权,地方分权,才是帝国的长治久安之道。
为了适应这股风潮,刘宏正式批准帝国各地的读书人可以到郡一级的官府申请行各种报刊,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找开办在郡治地印刷坊出钱开印,销售报纸。
雒阳城,帝国礼部刊行司,袁绍和孙坚等待着审核结果。自从天子下达了私人可以办报纸的政令以后,他们便决定建立一份名为大风的内部刊物,以供细柳营的人员阅读。而内容主要以各种兵学讨论为主,此时细柳营也开始向正规地军事学院转变。除了日常的训练,进入细柳营的人可以选择战史,地理,情报,武器各种科目进行学习,而大风将成为大家交流心得地载体,同时也可以利用稿酬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除了袁绍,孙坚他们。太学也申办了内部地刊物,以作为学术交流之用,总之在刘宏的一道命令下,帝国的文化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雒阳,由于人口众多,而且多为富庶之家,因此申请办理刊物,报纸的人特别多,而且种类也五花八门。让刘宏倒是有些意外。
夜晚,刘宏在寝宫里,看着专门吩咐礼部送来的审核报告,笑了起来,果然如同他所预料那样,不少士族和豪强富户也都掺和进来了,那些普通的读书人怎么付得起审核费用和后期的排版印刷费用,正所谓树要皮。人要脸。攀比之风什么时候都不缺,刘宏下令开办报的政令。其实还是为了敛财,现在整个帝国地印刷业都控制在他手里,这些兴办的报纸刊物,都是要找他的刘氏工坊印刷,而现阶段买得起报纸和刊物的依然是有钱人,他不介意从他们身上再赚一票,至于让普通人卖得起报纸刊物,目前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帝国识字的人口还是太低。
“陛下,妾身能不能办份刊物?”就在刘宏看着那些某家报的审核报告,心里暗笑的时候,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宋玉容忽然低声说道。
“皇后想办刊物?”刘宏看向了身旁低着头的妻子,略微有些讶异。
“其实也不是妾身想办。”宋玉容看着刘宏,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自从刘宏让那些大臣地女眷进宫陪她和太后,慢慢地也就形成了一个女眷***,对于这些平时无所事事的贵妇小姐来说,看书读报也是她们最主要的消遣活动,听说普通人也可以办刊物和报纸,她们也都是想办一份属于***内的刊物,但是怕可能审核不过,所以才找她来问刘宏。
听着妻子的话,刘宏也不由一愣,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个以帝国官僚的女眷为主的***也是一个有着相当强财力的团体,如果她们要办刊物,恐怕会风靡整个雒阳地富户大族地女眷***,这绝对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根本没有不同意地理由。
“这很好,只要内容不诋毁朝廷和泄露重要机密,就可以审核通过。”刘宏自然答应了下来,反正他自己名下如今也办了五份报纸,也不在乎妻子搞份刊物,更何况这也算是补贴家用。
“这样如何,朕做你们的主编如何?”刘宏朝妻子打趣道,这两年来,他也试着改变自己,至少他不想在至亲的人面前也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当然这是以不违背他的原则和底线为前提。
“陛下,你不是在说笑吧!”宋玉容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丈夫,她可是知道丈夫的本事,现在风靡雒阳,以小说连载为主的报纸千古就是丈夫的手笔。
“当然不是说笑!”刘宏答道,他现在手底下养了一批的文人,千古上连载的杨家将,也是他说了个大致的提纲和构思,让那些文士自己琢磨,丰满故事,润色写出来的,只是他不愿在剽窃之后,再填上自己的名字,因此除了少数人,没人知道这件事。
“那太好了!”宋玉容像个小女孩叫了起来,没有了平时的雍容仪态,不过她这种样子却是刘宏最喜欢的。
看着高兴的妻子,刘宏也不由觉得高兴起来,说起来帝国过去的娱乐方式太少,他认为那些弘扬正气忠义的通俗故事是种很不错的文化手段,当然从目前来看,也是很棒的敛财方式,对于那些生活空虚的富户豪强来说,根本就不吝惜花钱买书看,而且在他控制下的帝国学术主流也不排斥这种新体裁的文化方式,尤其是蔡邕这个对音乐和文艺非常喜欢的学术大师,同时兼任着他名下千古的主编,而白话文也开始借着这种新文体开始流行起来。
除了在报纸上连载故事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娱乐方式则堪称目前帝国最顶级的,那就是蔡邕在女儿蔡琰启下想出来的戏剧,由于刘宏本人的趣味,这种提前了数百年产生的艺术,从一开始就向着揉合了后世西方歌剧,话剧,以及戏剧本身的方向展,变得宏大而又细腻,由于目前这种戏剧只限于皇宫内部,因此布景服装场地都极为宏大,而说到细腻,则是由于蔡邕这位文艺大家在,不论是台词还是唱词都堪称精雕细琢。
现在整个雒阳的官僚都以受到天子邀请入宫观看戏剧为荣,而看过的人也都是极为震撼,像郑玄等一批太学的顶尖学则是每次出演必到。
以刘宏的性格,自然不会让这种极具敛财潜力的项目只成为自己一人的玩物,更何况每演一出新戏,那些服装也是笔不小的花销,虽然对掌握了帝国近两成商业的他来说,这些钱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刘宏还是认为该省的地方就该省,能赚的钱就一定要赚,这也是他前世作为财阀掌门人的信条。
而刘宏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急着建立专门的剧院,便是要借着那些受邀的官僚,学为戏剧造势,打响名头,到时光是收门票钱,就能把修建剧院的投入给赚回来。
第二日,在关照礼部刊行司通过了一份名为风华的刊物后,刘宏便直接到了内阁省,和七名宰相商量在雒阳修建帝国剧院一事,虽然他可以完全自己出资修建,然后盈利,不过把国库和内库分离后,刘宏就打算让内阁从国库里拿笔钱来修建一些可以用来赚钱的大型建筑,也算是为国家开辟财源。
听着天子的打算,杨赐,陈球等几个宰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起来以前历代天子,哪个不是用国库的钱大兴土木,营造宫殿供自己享受,也只有现在的天子根本不避讳商贾之事,修建宫殿也不忘赚钱,不过这个帝国剧院,在看过皇宫戏剧的宰相们眼中,绝对是能够赚大钱的,再加上兴建剧院,并非强征劳力,而是采用雇工制,绝不会给帝国造成负担。只是商量了一下,几位宰相便拒绝了天子提出的若是国库没钱,可以参照大运河的模式,找雒阳的豪强融资,出卖一定年限收益权的做法,对杨赐他们来说,大运河一事上已经给那些豪强占了朝廷天大的便宜,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吃亏了,这几年国库里积累下的钱虽然说不多,可是修建那么一座剧院却是绰绰有余,在刘宏的影响下,杨赐,陈球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帝国官僚也开始变得市侩起来,不过他们自己倒是不觉得,谁若是坐在他们这个位子上,确切了解整个帝国的情况,再加上刘宏这个天子的引导,他们若是不变得精明市侩才怪。
对刘宏来说,修建剧院只是表象,实际上他只是希望帝国改变过去的理财观念,国库里并不是钱粮藏得越多越好,在这个储存条件有限的年代里,粮食藏久了会变坏,而铜钱也会生锈,钱粮只有充分地使用才能让国家的经济流通起来,在目前的时代里,只有国家掌握经济大权,才能让帝国走向强盛。
一百十六.帝国的‘普世价值’
并州,长城以外,三万多南匈奴大军就地驻扎以后,很快就得到了羽林第十二军团押送的军饷,由于各部领为了从麾下士兵身上捞到足够多的好处,一般都对士兵宣称这次他们出征只能拿到一千钱至一千五百钱,因此当羽林第十二军团大张旗鼓地宣布每人饷三千钱时,很快便引起了普通士兵对自己领的不满
这场饷风波最后在左右日逐王,左右谷蠡王等大贵族联手下给压了下去,参战的士兵每个人最后到手只有一千五百钱,在这种不满情绪的推动下,羽林第十二军团在三万大军里招募人员时,那些有人头功的南匈奴士兵大多都毫不犹豫地投靠了帝国,最后这三万多南匈奴大军里,一下子就有近四千名各部的勇士脱离了原本的部落,虽然那些部落领对此颇有微词,可是看在朝廷为这些士兵出了赎身钱,再加上羽林第十二军团的武力威胁,也就只有接受这种安排。
秋末,四千被征入帝国羽林第十四军团的南匈奴士兵进入了长城,在带队的帝**官和参谋带领下,去各自的部落取了家眷,送往雁门关内的并州内地,为帝国蓄养牲畜。这样一来,大约两万多南匈奴人被打乱了原本的社会秩序,按照帝国的制度重新编了村落,以牧场的方式在并州内6安家落户。
仅仅是四千南匈奴精锐进入雁门关的三天后,曹操和段便展开了收编南匈奴最后一步重要的计划,铲除所有他们认为有威胁地南匈奴贵族。一直以来,对于帝国来说,对付草原民族最大的难题便是他们分布于各处,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若是不能打成歼灭战。击溃战是毫无意义的,孝武皇帝时期,卫霍何等强横,可到最后,那一代的英豪故去,北匈奴便东山再起,重新侵略帝国边境。
不过现在,曹操和段不需要为此而担心。现在南匈奴四十万的人口都集中在两道长城防线之间,其主力军队在进入长城后便被遣散了,再加上有羌渠这个熟知南匈奴情势地左贤王在,他们根本不怕南匈奴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四十一万人丁,男子只有十七万。”曹操看着南匈奴人进入长城时,戍卒部队做出地统计,自语间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按照并州目前两百余万的人口,想要做到万无一失,这十七万男丁。起码要去掉一半。
看着曹操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冷酷笑容,段忽然觉得曹操很适合接替自己的职务,这个年轻人,做事雷厉风行,最重要的是心狠手辣,从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在战场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统帅。
对于南匈奴各部的贵族来说,最重要地事情莫过于大单于的确立,按照规矩应该由左贤王接任,不过羌渠这位在鲜卑人手里屡屡吃败仗的左贤王在各部贵族中没有多少威信。因此大单于之位最后还是要看朝廷的意思。
三天后,南匈奴各部贵族们聚集在了王帐内,几乎整个南匈奴有点实力的人物都到齐了,而曹操则带着部下也赫然在座,本来这次大会就是他以天子之命召开的。
羌渠坐在曹操下,看着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面色阴沉。心里想着等会该如何处死他们。不过落在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等人眼中便成了他自知坐不上大单于之位而心情恶劣,因此看向羌渠时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嘲讽之色。
“诸位。天子已经下达了旨意,确立了贵族的单于。”曹操看着到齐的各部贵族,站了起来,朗声道,接着从一旁部下的手中接过了早就准备好的诏书。
“接诏吧!”看着露出了贪婪目光地左右谷蠡王等人,曹操眼中露出了几分戏谑之意,展开了明皇色的诏书,顿时满帐的南匈奴贵族都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贤王羌渠忠公体国…”曹操只是念出羌渠的名字,跪在地上的南匈奴贵族们在一刹那间都是变了脸色,心里震愕。
诏书并不长,曹操又念得极快,几乎是那些南匈奴贵族还未回过神来,羌渠便已叩谢接旨了,拿着明皇色的诏书,羌渠看向了还规则地上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一脸的志得意满。
“我不服!”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看着朝他们阴恻恻地笑着的羌渠吼道,他们怎么想得到胆小如鼠的羌渠到最后会成了大单于,更何况他们以前没少奚落过这个没用地左贤王。转载自
“此乃天子之命,你们凭什么不服。”看着瞪着眼睛的左右谷蠡王等人,曹操原本还笑着的脸色一下子变冷了下来,细长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曹操,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们不是傻子,眼前这一出分明是早就安排好的,朝廷从一开始就打算扶羌渠上位。
见左右谷蠡王他们脸色一变,突然变得没有生息,曹操也不由心里冷笑,这几个人倒还不是太蠢,知道情势不妙,便打算脱身回去再做打算,不过可惜的是他不会放过他们。
看着强行忍耐,承认羌渠单于之位的左右谷蠡王他们,曹操看向了身旁地羌渠,“大单于,我想接下来您是不是该清理一下贵族地叛徒。”
“那是自然。”羌渠听着曹操的话,看向左右谷蠡王他们道,他本就不以武勇著称,相反是南匈奴各部里少有地具备政治眼光的人,他当然知道若是现在放过左右谷蠡王他们必然后患无穷,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和曹操合作,等于是断送了南匈奴的半独立地位。不过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地荣华富贵和家族的前程,因此他毫无犹豫地选择投靠帝国,更何况他的两个儿子还在雒阳,若是自己不识时务的话。死的就会是他。在见识过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死亡后,他地心里就跟明镜一样。
“羌渠,你!”看着羌渠阴恻的神情,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都是心里一紧,知道今日恐怕是鸿门宴,因此都是按上了腰间的刀柄,他们并不敢先动手,可若是羌渠想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会束手就擒。
大帐里,南匈奴各部贵族看着帐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是明白过来,羌渠今日怕是要和左右谷蠡王他们撕破脸了,很快大帐内贵族们隐隐分成了两派,那些羌渠一党的人自然是站到了这位新晋的大单于一边,而那些小部落的贵族在掂量了一下曹操所代表地朝廷力量后,也是大多都站到了羌渠一边,至于其他贵族,只有少数人到了羌渠一边。
看着很快就泾渭分明的南匈奴贵族。曹操看向了羌渠,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南匈奴这么不得人心,那些中大贵族里几乎没多少人愿意跟着他,虽然说现在底线还没亮出,可也是在死不像样子了些,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帝国以后省不少力气。====
檀石槐领着鲜卑大军在南匈奴边境时,曾派人要南匈奴投靠于他,一起劫掠帝国边境,虽然说南匈奴最后拒绝了他。可是当时还是有不少人动过心思,现在羌渠要对付左右谷蠡王他们的借口也很简单,那就是鲜卑大军压境时,他们曾和檀石槐暗中接触过,打算出卖南匈奴,由于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曹操和一群参谋的帮忙,一切人证物证。说辞都编得合情合理。由不得人们不信。
“羌渠,你这个卑鄙小人!”左右谷蠡王他们叫骂了起来。接着便鼓动起了手下和身边的贵族,他们不是蠢人,现在羌渠是摆明要给他们扣上一顶叛国的帽子,要至他们于死地,如今只有和他拼了。
看着连辩解都不辩解的左右谷蠡王等人直接动手,曹操也不由佩服他们的胆子和魄力,不过他也不急,就在他们刚刚拔刀,打算杀过来时,大帐四周的帐布被撕裂,一排排的帝国士兵端着连弩围住了所有地人。
看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朝廷士兵,左右谷蠡王他们知道自己中了一个可怕的圈套,不过这时候他们才醒悟已经晚了,因为曹操已经冷酷地下令将他们全部射杀。
“叛国,死!”对曹操来说,南匈奴已经是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左右谷蠡王他们的罪名就是最重的叛国罪,根本不需要废话,直接杀了便是。
帝国特有的连弩出了可怕的啸声,左右谷蠡王他们只是挥刀格挡了几下,便被射得如同刺猬一样,倒在了血泊里,他们到死也想不到曹操和朝廷居然这般狠,敢直接杀了他们这些南匈奴大部落的贵族,不怕会激起叛乱。
此时先前站在羌渠一边的贵族们看着左右谷蠡王这些平素呼风唤雨地大人物只是片刻间便成了地上冰冷的尸体,一时间都是不由心惊胆颤,看着脸上犹自挂着笑意的曹操都是双腿有点软,他们可还是记得这位年青的大人前一段时间还和左右谷蠡王他们交情不错,收了他们不少的美女财物,哪想得他居然是个翻脸杀人的狠角色。
“各位,不必害怕,我只是帮大单于除掉贵族的叛徒而已。”看着那些羌渠边上的贵族们都是战战兢兢地害怕样子,曹操脸上地笑意更浓,可是那些还活着的贵族心里只是愈加冷,都是唯唯诺诺地点头,形势比人强,被那些持着连弩地朝廷士兵对着,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要掂量一下。
“如今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这些叛逆死了,自然要重新任命,不过这是贵族的内部事务,我就不插手了。”曹操手一挥,那些持弩的士兵一下子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而他自己则是和羌渠一礼后,也离开了大帐。
看着曹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那些剩下的南匈奴贵族都是松了口气,不过当他们看到大帐里堆积地尸体,都是心里一紧,接着看向了羌渠这位有着朝廷支持的大单于,现在他们都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安享富贵。就全在他身上了。
看着那些露出敬畏目光的贵族,羌渠心里一阵舒坦,虽然他知道他们其实是畏惧朝廷的武力,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一日效忠朝廷,这些人就要怕他,敬他。
“曹大人的话,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这些位子,现在全空出来了。”羌渠慢条斯理地说道,剩下地贵族里,除了本来就是他一党地,其他都是些聪明人,至少分得清情势,他相信他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
就如羌渠所预料的那样,那些贵族都是目光炙热了起来,谁都明白。朝廷恐怕是要将左右谷蠡王他们的家族连根拔除,用其他人取而代之,至于那些其他人自然是他们中的某些人。
“我愿效忠大单于,铲除那些叛逆!”剩下的贵族中很快有人开口喊了起来,左右谷蠡王他们虽然死了,可是他们的部落还在,这就是朝廷给他们的机会。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都是立刻附和起来,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地选择,只有按照朝廷的意思做。他们才能得享荣华富贵。
“各位果然都是忠勇之士,朝廷有令,这些叛逆部落的男女青壮都是一千钱一人,至于牛羊马匹则是赏赐给各位的。到时论功行赏,再决定各位的功勋。”羌渠说出了帝国给他开出的条件,依然是出钱购买奴隶,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听着羌渠的话,几个聪明的贵族已经明白。朝廷虽然除去左右谷蠡王他们。可是也不愿意由他们吞并他们的部落人口而壮大,不过他们虽然明白。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牛羊马匹,财物归他们,再加上每个奴隶一千钱地赏赐,他们也总算不是太吃亏,心底里盘算一下后,都是连声应好。
大帐外,曹操看着夜空里的星辰,想到南匈奴被吞并以后,帝国就可以着手经略西域,切断鲜卑人最后的贸易通道,把他们困死在草原,不由笑了起来,等彻底平定草原,帝国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展,提升国力,最后挥师西进。
“大人,所有的人已经清理完毕。”就在曹操想着万里之外的贵霜和安息时,奉命剿灭左右谷蠡王等人随行卫队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军官来复命了,羌渠虽然是个没什么声望的左贤王,可是想要安排一千帝国士兵进来潜伏却还是办得到的,左右谷蠡王这次败就败在了他们没有猜到帝国早有除去他们之心,而且下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
曹操点了点头,左右谷蠡王他们带来的护卫虽然是些精锐,可也全是些酒鬼,再加上警戒不足,就算不用帝国士兵出手,那些下了毒药地酒就能要他们的命。
片刻之后,羌渠领着一帮商量好的贵族出了大帐,让他们安心在王庭过夜,派心腹回去集结军队,配合朝廷一起铲除叛逆。
在入冬前,左右谷蠡王等人所属的部落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到了羌渠带领的军队突袭,由于有羽林第十二军团配合,因此那些分散的大部几乎连还手之力就给铲平了,最后有近二十万人被牵连进了所谓的叛逆案中,而这些人口中除去三万老幼,其余十七万都是男女青壮,成了帝国地奴隶。
在这次动乱里,除了左右谷蠡王他们地直系家族被杀,其他人死得不多,那三万老幼被分到了各部,至于十七万男女奴隶,其中的近八万男子被拆分后送往各州郡作为修筑道路和水利工程地苦力,至于剩下的女子,则送往幽州和并州内6给那些中原迁进来的光棍做老婆。
帝国目前的人口结构并不正常,虽然有着近六千万人口,可是由于过去政治黑暗,再加上人为造成的饥荒,导致流民中活下来的以身强力健的男子居多,再加上豪强富户们三妻四妾,因此帝国目前起码有着数百万的适龄青年没有婚配的女子,刘宏就把脑筋动到了周边民族的头上,凡是曾经和帝国为敌的,男的抓来做苦力,女的给帝国男子当老婆,进行民族大融合,反正自从华夏崛起以后,从黄河流域扩张到现在的帝国,老祖宗们一路都是这样干下来的,这无关什么道德仁义,人都有族群国家之分,换通俗点讲,那就是我们可以对别人这么干,但别人不能对我们这么干,听上去很霸道很血腥很没有道理,但却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因为你不这么干,别人就会这么干。
当并州的奏章在入冬前送到雒阳,刘宏看到以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次南匈奴的事情算是他给曹操一个考验,现在看起来他干得不错,当然帝国在并州做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地道,狠狠阴了一把南匈奴,因此也招来了一些非议,不过刘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些曲解儒家仁义的腐儒,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所谓的仁义只是对本族人而言,孔子最佩服的管仲,便是辅佐齐桓公和夷狄打了二十多年仗,杀了无数夷狄的狠角色,孔子的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本就是**裸的暴力征服以后,再进行教化,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
在刘宏的授意下,雒阳的报纸很快便将南匈奴的事情渲染成了原左右谷蠡王等人狼子野心,意图背叛帝国,在帝**人的浴血奋战下,才平定了这次叛乱,帝国本着仁义宽大的精神,赦免了那些背叛南匈奴人的死罪,只是罚他们作苦力赎罪,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在铺天盖地的报纸宣传下,那些质疑帝国做法的声音连个水泡都没冒起就给淹没了,刘宏可没功夫去培养什么普世价值,人道主义精神,现在是公元二世纪,是血腥的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就是一种病毒,他们只会破坏先进的文明,除了杀戮和破坏,其他什么都不会,在原本历史的轨迹中,汉文明便是在游牧民族的破坏里,文明倒退,重建,恢复,再被破坏,缓慢地进行技术累积,到了清朝,对铜金属的加工处理还不如汉朝,就连军事地图也不如汉朝,对研究历史的刘宏来说,如果非要在这个时代给他指明敌人的话,那么无疑,欧亚草原上所有的游牧民族都是他的敌人,或说他们是汉文明的敌人,如果说帝国是农田,那么游牧民族就是蝗虫,这就是刘宏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在进入工业时代前,野蛮的游牧民族对文明的农耕民族有着先天上的军事优势,不过他会亲自粉碎这一
刘宏始终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些非议帝国在并州做法的腐儒从头到尾都没有可怜过那些被贬为奴隶的南匈奴人,对他们来说,他们的死活并不值得他们关心,其实这些人就像是刘宏记忆里的那个级大国里的街头民主分子,他们只是嘴巴上喊叫,更多的是出于表现自己的目的,至于那些受苦的人,他们漠不关心。当刘宏想到这一点时,忽然现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半点用处,这些人便是用来对外族进行教化的最好人选,就像他记忆里的那些人,作为一个中国人,却信奉级大国输出的普世价值,如果帝国能培养一批人,输出帝国的普世价值,那将是儒学的最大贡献,想想看,那些帝国以外的国家中,有人大喊为了大同之世,我们要接受帝国的统治,反省自己,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一百十七.奉先,留他们全尸
笔记本出了点问题,对不住大家,晚了!)
落下的小雪中,一行车驾缓缓驶出了雒阳,穿着常服随行的护卫中,吕布,高顺,孙坚等人骑在马上,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的原野,不知道天子想去什么地方。[醉][露][网]
车厢内,刘宏看着一旁恭敬坐着的张角和张鲁,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现在太平道基本上已经成了朝廷下属的一个机构,在经历过新的调整以后,他取消了原来的大贤良师这个在太平道的教宗职位,而是按照帝国十三个州的监察区制度每个州各设一座总观,设立天师一名,朝廷派遣的副官两名,而且和帝国官僚一样,这些天师之职并非世袭,而是要通过朝廷的考试,至于雒阳的太平总观,则作为监察各地道观的机构存在,同样由朝廷派人掌管。
对于天子改太平道为道教,又设立了诸多规矩限制,张角和张鲁并不在意,作为一个狂信,把天子视为神明的张角根本不在乎世俗的权力,现在的他每天沉侵在自我构筑的精神世界里,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而细柳营出身的张鲁,一直都在处理俗务,与其说是他是天师,倒不如说他是官僚更恰当一些。
“张角,你对浮屠教怎么看?”刘宏看向了张角,这一次他出宫,主要还是为了宗教上的事情,自从孝武皇帝时期张骞通西域之后,浮屠教这起源于印度的宗教便通过丝绸之路传了进来,而百年前的孝和皇帝则在雒阳城外修建了白马寺,还专门派人去贵霜请了几个高僧过来传教。
对于研究历史的刘宏来说,东汉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一个时代。在东汉以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更多是形式上地,帝国官方从未迫害其余学说,最多是那些儒生篡改典籍,以道德经为例,被儒生篡改后的道德经的要义变得消极。从有为变成了无为。而到了光武中兴以后。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儒学渐渐成了显学,不过和以后的朝代比起来,儒学和帝国官方地力量相比,依然不足道,这也是刘宏得以扭转帝国学术风气地原因,而后世改称佛教的浮屠教此时更是没有多少力量,这也是促成刘宏决定彻底灭佛的主因。
“浮屠教。乃弱民祸国之邪教。”听到天子的问话,张角抬起头。沉声答道。浮屠教讲究人有轮回,今世受苦,下世享福,只会教人不思进取,对此张角一直都是深恶痛绝,而且浮屠教好辩论,说穿了便是喜好空谈大言,因此在那些尚清议的名士中颇为流行,却是抢了道教的信徒。
“说得不错。朕也不喜欢浮屠教。”刘宏点了点头。对他来说,浮屠教或确切地说佛教在历史上对中国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后果。先不说那消极的教义,光是佛教在五胡乱华和南北朝时代所做地事情,就足以让他对这个宗教没有半点好感。
看着天子冷冽的表情,张角忽然明白了此行地目地地,那就是孝和皇帝时所建的白马寺,如今浮屠教信徒聚集的地方。
“浮屠教源自天竺,非我中土教派,朕当灭之。”刘宏朝张角一笑道,其实这一次他打算消灭浮屠教可以说是他个人的好恶,因为从以前开始他就不喜欢佛教这个教派
“陛下如欲灭浮屠教,直接派兵铲除其寺便可,何必屈尊降贵去那白马寺。”张角不明白天子为何要微服出巡白马寺,以天子如今的声势,只需一道诏令便能将浮屠教连根拔起。
“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算要灭浮屠教,也得有个借口。”刘宏毫不避讳地在张角面前说道,他并不怕张角会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对于狂信来说,对任何其他教派都不会保持什么好感,不折手段地进行打击才是他们想要的。
“更何况,白马寺里有个人,朕很感兴趣。”刘宏来白马寺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日后在中亚以及西亚的布局而来,对刘宏而言,吞并西域并进行有效地统治将是帝国往西地扩张极限,和帝国其他方向不同,不论是贵霜王朝还是安息帝国,都是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的国家,绝不是草原上地游牧民族和东南那些未开化的土著可以相比的,帝国在夺取西域后,就将直接和这两个大国打交道,贸易和文化的冲突都将引战争,而刘宏向来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如果他要去做一件事,就会提前准备好他能做到的一切事情,更何况是牵扯到以后的谋国之战,那可不是靠战场上的一两场胜利和奇谋诡计可以解决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让陛下如此在意?”张角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很少见到天子,因此从未看到过天子脸上露出那种对某事很在意的表情。
“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姓安,名清,字世高,本是安息国的太子,却因为受了浮屠教经义的蛊惑,舍弃了王位后来了大汉,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一直都在白马寺内翻译浮屠教的典籍。”刘宏朝张角说道,本来他是不知道此人的,不过自从他准许民间可以行报纸刊物后,那些浮屠教的僧人便也打算行一份报纸,来宣传教义,同时招收信徒,由于在士人中也颇有些人信奉浮屠教,再加上白马寺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因此也有钱来办这份报纸,只不过被礼部刊行司回绝了数回,最后找了几位任职的官员讨说法,才闹到了他这里,才让他知道原来浮屠教在一些士人中还是有市场的,不过后来仔细想想,浮屠教那些来传教的僧人本身就是学,因此能吸引那些士大夫也并不稀奇。
“朕此次来,主要便是为了此人。至于浮屠教,到时便交给你们处置。”刘宏朝张角和张鲁同时道,张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朝廷在道教的代表,如果说张角是从宗教方面本身去打击浮屠教,那么张鲁无疑可以调动政治力量去铲除浮屠教,因为他先是一个官僚和知识分子,其次才是一个道教徒。
刘宏从来都不怕有他支持的道教最终会威胁到自己。因为中国地文化内核注定宗教只是皇权的附庸。而且道教现在的教义更倾向于儒学的道德伦理方面,从本质上来说他只是披着宗教外衣来控制人们思想的一个职能机构,刘宏虽然在太学里提倡各家学说,但是实际上他所掀起的学术风潮全是有关技术研究和经济制度方面的,至于文化层面,他依旧是让儒学作为主流思想,一个帝国不需要思想上地百家争鸣,因为那会造成不可避免地混乱。儒学是最适合大一统的帝国的学说,虽然其自身有着在用方面的缺陷。但是只要对其进行补完就可以避免日后的错误。而且就刘宏而言,儒学从汉朝以后开始就遭到了大幅度的修改,而且这种修改只是单纯地出于政治需要和为便于特权阶级进行统治而进行的修改不但没有丝毫进步之处,反而是断章取义,最后和法家学说一起被一再阉割,最后导致了治乱分合的历史循环圈,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地悲哀。
就在刘宏心里感慨的时候,车驾停了下来,兴建已有百年地白马寺在落下地大雪中显得有几分古朴肃穆。走下车驾后。刘宏便带着张角,吕布等人踏入了白马寺。此时山门前的僧人已经有人来迎接了,由于刘宏取消寺庙道观可以免税的传统,而且对劝人出家遗世的浮屠教尤其严厉,因此白马寺这几年的日子便不再像过去那般好过,在寺内僧人的心目中,刘宏这位天子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皇帝那样慷慨大方,不但不赐予赏赐,反倒派了官吏到寺庙驻下,不但收人头税,田产税,就连香油钱也照样收税。
看到刘宏一行人有上百之众,山门前来迎接的僧人一脸的笑意,对他们这些僧人来说,要生活也是需要钱地,现在道教在朝廷地支持下展迅猛,他们这浮屠教在中土的祖庭日子也不好过起来,眼下刘宏他们在白马寺僧人眼中便成了能捐大笔香油钱地豪客,自然要好生款待。
看着前来相迎的两名僧人,刘宏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便开口道,“我是来找安清先生的。”说话间毫无平时那些僧人见到的那些居士那般客气。
“施主要见安清大师,请随我来!”虽然心里不忿于面前白衣公子那种颇不客气的语气神情,可是那两名僧人还是忍了下去,这段日子寺里的香火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也就离遣散僧众,封闭寺院不久了。
刘宏可不管那带路的两名僧人怎么想,只是看着一路上所见到的寺庙装饰,接着眉头便皱紧了,白马寺是孝和皇帝下令所建,之后各代都有赏赐,因此寺内颇为奢侈,那些佛像全是以金铸为主,各种器皿也极是华贵,让他不由大为恼火,暗道以前的那些皇帝果然都是昏聩,修建这种寺庙不但劳民伤财,还只会吸取民脂民膏,到头来对朝廷则毫无益处。
张鲁跟在天子身后,也不由对这白马寺起了恶感,如今道教已成国教,可在雒阳总观内供奉的太一也只是一副巨大的壁画神像,至于其他的女娲,伏羲,西王母则不过是泥塑木雕,哪像这白马寺供奉的全是金铸像,简直就是奢侈无度。
吕布和孙坚他们看着那些在打扫院落的僧人,也是皱紧了眉头,他们对于那些剃了光头的僧人有种莫名的嫌恶感,身体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慢,这些人简直就是不孝至极,再加上他们先前从张角处听到的浮屠教规矩,也都是心底里把这个从番邦传来的教派当成了邪教,若不是天子没有命令,他们几乎都想直接拆了那些满头是包的怪异神像。
片刻之后,刘宏被带到了安清的居所,白马寺作为浮屠教的祖庭,寺庙里面也是有着一些颇有本事的学。而安清这位原安息国地太子便是其中的佼佼,天生聪慧的安清在语言上有着齐高无比的天分,他自孝桓皇帝初年来到帝国,只是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便学会了汉语,他所翻译的浮屠教典籍不但文辞优美,而且透彻明了,在信奉浮屠教的士大夫里颇有名望。这一次礼部刊行司不准白马寺办浮屠教经义地报纸。后来便是这些士大夫闹到了刘宏那里,才让他注意到白马寺里有着这么一位身份尊贵地原安息国王。
安清人如其名,长相清秀俊雅,皮肤白皙,手里正捧着一卷经典,自从纸张问世以后,他便孜孜不倦地翻译典籍,颇得寺内僧众敬佩。此时他见人引了陌生人进来,不由叹了口气。自从当今天子登基后。白马寺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原本可以心无旁骛地翻译典籍的他如今也不得不和那些慕名而来的香客打交道,只为了让他们多捐些香油钱,想到这里,安清不由摇了摇头。“大胆!”看到安清这个白肤胡人在见到天子后先是叹气再是摇头,张角等人都是大怒,王越这个侍卫统领更是直接大喝,把那同行的两个僧人给吓坏了,今时不比往日。白马寺如今不像过去有皇帝的照拂。这些看上去来头不小的客人若是闹起事来,他们也没有办法。
“王越。退下!”刘宏挥手阻止住了王越,他面前这位中年僧人,原来可是安息帝国的君主,虽然只是当了没有多长时间便舍弃王位来了帝国,可是无疑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就在刘宏喝止王越地时候,安清身后大殿内的角落处,已经有两名身形强健地护卫到了他身后,他们曾是安息帝国最负盛名地武士,为了保护安清而跟随安清从安息到了汉国,对他们来说,自己的使命便是保护安清这位他们心中永远的国王。
看到安清身旁两名穿着黑衣的胡人腰里居然挂着刀,王越的脸色变了,他看向了就在身旁的天子道,“公子?”目光里有征询之意,作为侍卫统领他是绝不容许有陌生人在天子近前执刀兵在侧。
“想不到安清先生身边的武士身手不错。”刘宏一眼就看出安清身旁那两名护卫绝非普通角色,当即笑了起来,接着朝安清道,“我和人相处,不习惯有陌生人在我面前佩戴兵刃。”
安清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从小便是安息帝国的王太子,之后又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国王,自然眼力非同寻常,一眼就看得出面前说话的青年绝对是大人物,那种神态气势即使是他也只曾经在自己地父亲身上见到过。
“安隆,安庆,你们退下!”安清是个天性平和淡泊地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舍弃王位,万里迢迢地来中土出家,翻译浮屠教地典籍。
“主人,他们很危险。”被称为安隆和安庆的两名波斯武士一脸紧张地说道,他们用的是波斯话,因此刘宏他们并未听懂,不过王越,吕布他们光是从两人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他绝不会说什么好话。
“对不起,我的护卫们很固执。”对于宁死也不肯离开自己半步的两名忠实护卫,安清看向了刘宏,声音里有些歉意。
“奉先,带他们出去,记得不要伤了他们。”刘宏看到一旁吕布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由开口道,从一开始他就和安清处在不对等的位置上,他是这个帝国的主人,所以安清就必须遵守他的规矩。
“是,公子!”吕布大步走了出去,朝那两名波斯武士道,“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话虽然这样说,可是那语气却是挑衅意味十足。
“公子,这样不太好吧!”看着面前的青年居然直接让手下赶自己的护卫离开,安清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性情平和,可是刘宏那种霸道的做法也让他心里有些怒意,“我的两个护卫不是普通人,恐怕会伤到您的人。”
“无妨,若是他们真能做到,我不会怪罪他们,反而会重赏他们。”看着面前的原安息国王并不是没有半点火气,刘宏不由笑了起来,随意地说道,若是帝国日后的第一猛将会给两个波斯武士撂倒,那帝国也不必再谈什么霸业了。
听到刘宏的话,吕布看向那两个波斯武士时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感受到他那恐怖的气势,那两名波斯武士都是神情一凛,自从来到中土后,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高手了,在他们的记忆里,整个安息能够有如此恐怖气势的高手也就只有几个领兵的大将。
见那两名波斯武士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却不出手,吕布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去,他的步子一动,立刻便激起了那两名波斯武士的反应,两人同时出手攻向了吕布,若是放他们年青时,他们或许还有自信能单人和这个恐怖的汉人青年一战,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老了,力气度都不如以前。
看着一左一右上前的两名波斯武士,吕布倒也直接,挺身直进,拳头如闪电般击出,一拳便破了左边波斯武士的防御,直接擂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打翻在地,若非他最后收了七分力,光这一拳就能打到他内伤。
左手格挡住右边波斯武士的攻击,收回右拳的吕布变拳为爪,一把扣住那名波斯武士的右臂,将他摔倒在了地上,只是兔起鹘落的功夫,两名波斯武士便在空手格斗里被他一个照面就收拾掉了。
刘宏看着一脸轻松的吕布,脸上的笑意更浓,果然吕布身上还有潜力可挖,他刚来雒阳时只是精于马战和箭术,现在在童渊和王越的教导下,他的步战和徒手格斗也已经是强悍至极,在他目前所挖掘的武将里,恐怕只有黄忠和孙坚能跟他一战,至于其他人,就只有还是少年的赵云在日后也许能有一战之力,当然还未被他招入军中的典韦和许褚或许也可以,不过现在这两个波斯武士实在不够资格。
安清看着落败的两名护卫,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虽然说他的两名护卫精通的是波斯弯刀术,可是输得这么快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这时倒在地上回过气的两名波斯武士做出了让安清震惊的举动,他们居然拔刀指向了吕布,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袭击吕布,可是对王越等人来说,在天子面前居然敢兵刃出鞘,这两个番邦人已经是死人了。
“安清先生,你的护卫太不懂事了,我只是不想被别人打扰我们的谈话而已。”刘宏叹息着说道,现在的他是大汉天子,身份尊贵不可冒犯,就算他不想计较,可是王越他们这些武人却绝不会允许那两个波斯武士在他面前拔刀的举动,而他要统御这些骄傲强悍的武将,就必须保持自己的皇威严。
“奉先,留他们全尸。”刘宏淡淡地开口说道,那两个波斯武士从他们拔刀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一百十八.原安息国王,当种马吧!
吕布拔出了随身佩带的的帝**刀,看着那两个波斯武士,就像是对着两具尸体一样。[醉][露][网]那种近乎藐视一切的神情顿时激怒了两名波斯武士,对视一眼后,两人一左一右,两柄弯刀在殿堂内带起两道凌厉的半月状刀芒罩向吕布,一刀攻上,一刀取下,无论是角度还是时机都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
刘宏的目光里隐隐透出了几分惊讶,因为这两个波斯武士所用的合击刀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精妙,不过他并不担心,只是这样的程度还是不足以威胁到吕布的。
面对转瞬即逝的两道刀芒,吕布挥动了刀锋,他原本并不擅长步战,可是自从进了细柳营以后,在王越的调教下,一手刀术也是精进若斯,细柳营里也只有孙坚能在刀术上隐隐压过他一线。
“叮!叮!”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吕布竟是后先至,刀锋荡开那两名波斯武士的弯刀后,后撤一步后,拉出出刀的距离后,手臂挥动间,刀锋撕破空气时出了嘶嘶的恐怖声音,那闪电般的斩击劈向了两名波斯武士。
一连串的闷响声连环响起,原本抢先进攻的两名波斯武士此时居然反被吕布给逼得不断后退,只能用弯刀格挡那一刀比一刀快的斩击,两人都看得出吕布的刀术并不是走精妙的招式,而是纯粹以力量和度压制人的霸道刀术,两人自问若是年轻二十岁,必然能联手让这个狂妄的青年败北,可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近乎暴烈的刀术是他们的克星。
一连二十七刀,吕布连进十三步,他天生神力惊人,而且身高臂长,一旦被他先手攻出,对手若是力量不及他,便连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只有饮恨当场。
看着取胜只在刹那间的吕布,刘宏看向王越时,露出了几分赞赏之意。吕布用的刀术是王越专门为帝国士兵所创。刀招化繁为简,却偏偏威力惊人,最适合沙场搏杀,那两名波斯武士虽然不俗。可是他们遇到了吕布这个近乎怪物般的存在,也只能算他们命犯煞星。
“哐当!”“哐当!”在吕布连绵不绝的劈斩下,两名波斯武士终于再也禁受不住弯刀上传来的可怕力量,弯刀脱手飞出掉在地上,虎口处鲜血淋漓。
吕布没有顺势砍下两人的脑袋。而是还刀入鞘。空手拧断了两人地脖子,按照刘宏的命令留了他们全尸。
安清没有想到吕布居然真地杀了自己的两名侍卫,他看向一脸平静地刘宏,语气里是掩饰不住地慌乱,“你不怕王法吗?”安清在大汉居住了二十多年,虽然平时一直在白马寺内翻译典籍,不履世事,可是也知道当今天子最重法度,因此自建宁以后便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犯法。
见安清在天子面前说王法。王越等人都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那两个死掉的波斯武士居然敢在他们面前向天子拔刀,本身已经是罪大恶极。没有株连到他,已经是天子的恩典了。
随行地两名僧人,没想到刘宏一行人到了安清大师的译经居所,不是来请教学问,反而是杀了安清大师的护卫,都是吓得脸色煞白。
“安清先生,我想现在我们可以不受打扰地好好地谈一下了。”刘宏没有回答安清的问题,只是随意地开口道,接着让王越他们把两具尸体抬了出去。
“施主!”看到刘宏要和安清大师独处,两名随行的僧人刚想开口阻止,就被杀了两名波斯武士地吕布一瞪,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阖上地两扇殿门,安清恢复了冷静,只是淡然地朝自己面前的刘宏一请,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见安清那么快就像什么事也没生的样子,刘宏笑了起来,坐下后道,“安清先生不愧曾是安息国的大王,只是我不明白安清先生为何要舍弃王位。”刘宏并不相信安清是真地甘于平淡,一个能漠视跟随自己二十多年忠诚部下性命的人,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感受着面前青年公子那突然间冷冽如刀的目光,安清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除了死去的父王和大祭祀外,这是第三个看穿他本心的人,想到这里他放在桌案下地手背上青筋剧烈地跳动起来。
“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压抑住心里地不安和躁动,安清没有回答刘宏的提问,只是沉声问道。
“看起来安清先生果然不是如传言中那样甘愿让出王位地。”看到安清眼中一闪而过的烈芒,刘宏摇头道,他本来来见这个来大汉的原安息国王,便是因为安清的身份可以利用,不过现在看来,安清并不是甘于受到利用的人,让他不得不修改原来的计划。
看着面色一变的安清,刘宏站了起来,俯视着有些诧异的安清道,“我要杀你,就如踩死一只蚂蚁,所以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面前的背景,安清的后背被冷汗打得湿透,抓着衣襟的手抖得厉害,他刚才的确对这位青年公子起了杀机,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如果自己出手的话,死的那个人绝对是自己。
随着大殿的门打开,刘宏回头朝面色有些白的安清道,“对了,不要再翻译那些浮屠教的典籍,我很不喜欢浮屠教。”
“公子?”看着走出的天子,王越等人迎了上去,他们没想到天子那么快就出来了。
“何人敢在寺内行凶!”就在这时,安清所在居所的院落外,传来了人声,刘宏抬头看去,原来是几个来寺内找僧人谈论浮屠教经义的名士。
等走到院落里时,看着王越等一群穿着武士常服的大汉,那几个被僧人带来的名士一下子没了声音,他们一眼就看得出眼前这群人绝不是什么善主,尤其是他们腰里佩戴的虎头黑鞘长刀,是军中才有的。这一下子就让他们打起了退堂鼓。
刘宏不屑和这些人计较,只是看向王越道,“召童渊他们过来。给朕封了白马寺。”
就在刘宏吩咐王越的时候。那几个名士里有人认出了张角这个原太平道的大贤良师,以为是他来找白马寺和浮屠教的晦气,不由都是议论起来。
得到天子之命地王越,从腰间解下了太研院里帝国方士精炼的传讯烟花后点燃。随着一声啸响,天空里出现了苍龙图形,醒目至极。
白马寺外五里处的雪地里,驻停地羽林第一军团第一旅地士兵们立刻翻身上马,打着鲜艳如血的帝**旗。驰向了远处的白马寺。刘宏虽然不喜欢出行时像以前的天子那样大张旗鼓。铺张浪费,可是随行地护卫兵力却是必带的,只不过不是直接跟着自己,而是藏在暗处不远的地方,以骑兵的度,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空中突现地苍龙图形,让白马寺内地僧人和来上香的香客们都是惊愕莫名,不少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磕起头来。
所有人中最为震撼的便是那几个名士。他们是听说有人在安清大师的译经居所杀人。才急忙地赶来,可是哪里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幕神异的景象。
随着传讯烟花放出。王越等人都是扯去了身上的武士袍服,露出了清一色的黑色军服,肩章上的三爪龙徽看得那些名士直接傻了眼,他们不懂烟花是什么东西,可是这些肩章上的三爪龙徽他们却非常明白意味着什么。
安清也走出了居所,他看着面前穿着黑色军服地王越等人,不由看向了刘宏,这时王越已经朝他和那些名士大喝了起来,“大胆!”
听到面前地白衣青年竟然是天子,安清和那些名士都是脸色变得苍白一片,连忙跪倒在地上,叩头参拜。
“都起来吧!”刘宏挥手道,他表露身份,便是打算直接对安清来硬的,不管如何安息王室地血统是他必须取得的。
安清站了起来,看着面前不过弱冠的刘宏,此时才明白那句“我要杀你,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点都不假,自己的护卫居然敢在大汉天子面前拔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想到这里,安清心里复杂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位大汉天子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只是片刻间,赶到的羽林第一军团第一旅已经闯进山门,控制住了白马寺,这时那些寺庙里的香客才知道天子就在寺内,联想到刚才天上那条伴随雷声出现的苍龙,都是连忙跪在地上,神情诚惶诚恐。
白马寺的主持匆匆忙忙地赶来,可是还未等他靠近院落,就被帝国士兵们拦住了,对于院落外的骚动,刘宏并不在意,那些贵霜的浮屠教学带来的不过是建筑风格以及文艺,真正实用性的东西几乎没有,因此他毫不在意现在就毁掉这个没有丝毫价值可以榨取的教派。
“张角,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刘宏朝一直在旁侧立的张角吩咐道,这将是张角最后一次在雒阳处理宗教事务,很快这位有些偏执狂的狂信徒将被他派往西域传教,在帝**队完成彻底征服西域的准备前,经济文化宗教方面要先展开攻势。
“安清,跟朕走吧!”刘宏看了眼在边上默然不语的安清,开口说道,接着在王越等人的护卫下,离开了白马寺。
原本来白马寺的香客们以为天子驾临是件好事情,可是当张角向他们宣布浮屠教为邪教,天子下令封闭白马寺时,这些本就信仰不怎么坚定的香客们立刻和浮屠教脱离了干系,至于那些僧人和名士,在张角冠冕堂皇的说辞下,也都是哑口无言,至少浮屠教的教义的确是有悖千百年来的传统,且不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剃了头是大不孝,更重要的是浮屠教叫人出家,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光这一条做些文章,就能让浮屠教在大汉彻底完蛋。以前白马寺和浮屠教能存在是因为当年的孝和皇帝信佛。可是现在新天子摆明是要灭浮屠教,以他们那点可怜的根基根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认命。
浮屠教被禁之后,白马寺很快就改头换面成了道教的道观。倒也省了重建地麻烦,至于那些佛像则被融化,重新铸成了官钱,帝国新添的有关道教的律法里明确规定神像不得使用金银等贵金属铸造,至于其他外国教派则休想在帝国生存。进入大汉地外国人。只能相信帝国地道教,对刘宏来说,他不反对和外国进行经贸和技术上的交流,但是宗教是绝不能容许的,在眼下的这种时代,宗教比什么武器都可怕,至少在原本地历史轨迹里,外来的宗教给中国带来了不少麻烦,西北边疆的不稳定很大程度上和宗教有关。宗教本身就代表着文化。而当这种文化和主体民族的文化格格不入时,必然会造成各种问题。
浮屠教的被禁。在帝国地舆论界倒也掀起了一场争辩,不过为浮屠教辩护地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先不说浮屠教的教义本身有悖于帝国人们的传统,光是当年孝和皇帝劳民伤财建白马寺就让不少士大夫对浮屠教没有好感,再加上现在整个帝国的报纸刊物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几乎帝国百姓能看到的报纸上都是一面倒地对浮屠教进行口诛笔伐,对于帝国高层的官僚精英们来说,帝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根本不需要外来的文化掺和,若是传入一些实用的技术倒还有些价值,那些外国地宗教文化不适合帝国,只会让帝国陷入混乱。
在刘宏心目中,一个强大地帝国必然是保守的,中国便是因为在五胡乱华以后没有守住中华道统,儒家里地一些消极思想和佛教结合,再加上唐朝愚蠢的开放政策,原本受到打压的胡人在唐朝的资助下崛起,直接导致了中国之后的灾难,而唐朝,也仅仅只是在高宗后期到武则天称帝的前期,国势达到鼎盛,至于天可汗李世民,也只是靠篡改史书而名垂千古,唐朝那只是昙花一现般的强盛和强汉根本没法相比。被勒令居住于皇宫的安清根本不知道大汉天子究竟打什么主意,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位大汉天子似乎没有恶意,不但没有为难他,反倒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而且而给他安排了数名美貌的女子,饶是他禁欲多年,最后也失陷在了温柔乡里。
安清每日的起居都在刘宏派出的密探监视下,尤其是他和那十余名宫女的房事更是被完整地记录下来,同时还有他每日的饮食等等。
建章宫里,刘宏看着坐在一侧的华佗道,“你的药方到底管不管用?”刘宏之所以把安清带回皇宫,在他的食物里放催情和壮阳的药物,为的就是让他能早日有子嗣出生。
“陛下不必急,臣能保证那方药剂绝对有效。”华佗并不知道天子让他开的那药的具体用途,还以为是天子自己所用,因此说话时颇为小声。
看到华佗那样子,刘宏不由皱了皱眉道,“别想歪了,朕还不需要用你那药。”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失态了。
“是,陛下龙精虎猛,自然是不需要臣的药的。”华佗看到天子似乎有些恼怒,连忙道。
看着一脸惶恐的华佗,刘宏最后只能无奈地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喏!”听到天子让自己离开,华佗赶忙行礼后离开了。“文和,出来吧!”等华佗离去后,刘宏朝一旁的殿柱后的阴影说道。
“安清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自从知道安清这个原安息王的身份后,刘宏就让贾诩去调查有关安清的一切,毕竟要夺取整个西域,就要和安息生交集,手上多一张牌也是好的。
“从传言看,安清在安息的名望极高,从小聪慧,宅心仁厚,不喜欢政事,后来当了安息国王后,把王位让给了自己的叔叔,才来到大汉。”自从天子让自己去查安清的底细,贾诩就知道天子是在下一盘大棋,而安清便是一枚上等的棋子。
“传言可信吗?”看着贾诩,刘宏冷笑着道,那个安清不过一直都是在伪装罢了。
“传言当然不可信,陛下。”贾诩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了手下汇总的有关安清的报告,里面他剔除了那些无用的信息。
接过报告,刘宏仔细看了起来,很快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原安息国王不是自愿让出王位的,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国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背井离乡,跑到万里迢迢的异国当个僧人,从安清的父亲开始,他的叔叔就已经掌握了安息的军政大权,到了他登上王位时,更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沉迷浮屠教,让出王位,一切都只是他做出的假象而已,在这个世界,罗马是安息的敌对国家,而贵霜又和安息离得太近,只有大汉才是他可以躲过追杀的安身立命之所。
放下贾诩分析后得出的报告,刘宏朝他道,“朕每年给密谍司拨的巨款总算没有白费,这些情报想必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的确是花了不少功夫!”贾诩点了点头,安清来到帝国已近二十年,他调动密谍司近半的人手找遍了雒阳城里的每一个安息人,再加上密谍司在凉州和西域多方打听,才在三个月里得出了眼前这份报告。
“这个安清很能隐忍,日后留他不得。”刘宏将安清归入了不可信任的名单里,当然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他还需要这位原安息国王好好地活着。
“文和,朕有一个计划要交给你去做。”刘宏看着贾诩道,“朕给安清安排了十几个宫女,为的便是要让她们生下具备安息王室血统的男孩,等安清死后,他们便是朕用来对付安息的棋子,但是这些棋子要有用,就必须让他们的身份被安息人得承认,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贾诩点了点头,“臣会想办法让安息国内的百姓知道安清受了国王的迫害,而逃到大汉娶妻生子的消息,不过光臣和密谍司去做这件事,恐怕还不够。”“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足够了,其他事情,朕会想办法。”刘宏看了眼贾诩,开口说道,只要那些宫女产下安清的子嗣,他就会将安清放到台前,同时通过官方渠道将安清的消息传到安息帝国,当然至于安息民间那些抹黑现任国王,和为安清造势的消息就要靠贾诩和密谍司去办了。
“那么陛下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臣就先告退了。”贾诩在了解了天子的意图后,心里兴奋了起来,天子要下的这盘棋果然够大,那些棋子能起到作用起码也要十几二十年后,这段时间里足够帝国做更多的准备,安息帝国,远在万里之外,难以征服其土地,那么将他分裂成数个小国,而帝国在其中扮演势力平衡的角色便是最高明的做法,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提前那么多年就在布局了,想到这里,贾诩忽然觉得也许二十年后才是帝国最辉煌的开始。
一百十九.边境死一个汉人,朕就要十个鲜卑人来抵命
汉元三七六年,草原迎来了十年难得一见的严冬,无数的牛羊在暴风雪中被冻死,一些没有过冬牧场的小部落更是直接消失在迁徙的路途上。醉-露-网
高柳,檀石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带着大军从汉国空手而回,而且还损失了一万五千的士兵,鲜卑实际上已经遭到了重创,最可恶的是汉国加固了长城防线不说,而且封闭了原有的贸易市集。
若是在以前,檀石槐可以带兵侵略汉国边郡,迫使汉国重开边市,可是现在他根本无力逼迫汉国向自己低头,檀石槐心里一阵苦涩,国力上的巨大差异让鲜卑难以和汉国对抗,虽然自己可以带兵入侵长城防线,但是他能经受住几次损失,整个鲜卑真正可以作战的只有十万士兵,和汉国拼消耗,他拼不起。
韩遂坐在檀石槐的下,脸上神情也不怎么好,秋季那一仗,他误判了段的应对,害得檀石槐差点丧命,再加上鲜卑人如今处境艰难,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檀石槐还顾着点他,说不定他早就被其他鲜卑大人给杀了,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文约,我想让你去汉地一趟。”檀石槐看向了韩遂,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对武力对抗汉国不报太大的期望,以汉国如今在长城防线投入的兵力,只要连续封锁五到十年。恐怕就能让各部一半地人口冻死在草原上,不需要汉国动手,就能让他们鲜卑人消亡。
“去汉地。”韩遂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檀石槐,现在的他毫无拒绝的资本,如果他不答应。恐怕檀石槐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不知道大王要我去汉地做什么?”
“你去告诉汉国天子,就说我檀石槐愿意做他的臣子,不再侵扰边郡,只要能够互市贸易就行。”檀石槐说出了他要韩遂做地事情。虽然说对汉国低头让他很不情愿,可是眼下汉国这种防御策略却正中他的软肋,草原本身不产铁,各种手工制品全靠从汉国输入,而他们的牛羊马匹也需要卖给汉国来换取一定的粮食过冬。这些年来草原的冬天越来越冷,每年都会冻死不少牲畜。
“大王之托,我一定办到。”韩遂知道檀石槐地用意,互市贸易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和汉国商人进行贸易的地点,到时即使汉国禁止铁器输入草原,可是总有大胆的商人会来做这种买卖,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檀石槐选韩遂为鲜卑使节。也是有他的考虑。一来韩遂是从汉国逃出的叛贼,他地家族死于汉国天子之手,倒不怕他会背叛自己,二来就是韩遂是汉人出身,对汉国知根知底,另外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汉国仍旧抱着轻视的态度,现在鲜卑各部的贵族还是像以前那样觉得汉人懦弱可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况的改变,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在不放心让其他鲜卑人去出使汉国。
韩遂离开了王帐。此时他对檀石槐的佩服又多了一重,这个青年时代起就纵横草原。曾经压着大汉打了二十多年的鲜卑雄主居然说低头就低头,这份隐忍和气度怕是没有多少人能比,不过当韩遂想到毁了凉州地方豪强势力地天子,心头却有些畏惧,这位在传言中英明无比地天子比起檀石槐也许要更加可怕,韩遂忽然觉得自己这次以鲜卑使节出使大汉或许不是件好事情,不过他已经没有选择。
冬末,韩遂带着檀石槐下令贡献给大汉天子的五十匹宝马和鲜卑的使团,在转小的暴风雪中向着并州进了,对于目前的鲜卑来说,恢复和汉国的互市贸易是当务之急。
就在韩遂冒着风雪赶往并州之时,凉州边境的东羌各部却在商量着结盟的事情,自从七年前段大破逢义山后,大汉便收编了白马氐和月氏胡,用白马侯和月宁侯的爵位引得氐人和月氏人年年对他们用兵,让他们根本难以休养生息,这六年地仗打下来,各部地青壮死了两万多,最可恨的便是大汉了一道狩奴令,用茶酒布匹钱财等物来换取他们羌人做奴隶,因为这道命令,这六年里他们66续续损失了近五万地人口,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就离灭族不远了。
烧着火的大帐里,东羌五大部的领,各不相让,虽然谁都知道要对付大汉咄咄逼人的攻势,大伙就要联合起来,可是谁做头领却是互相不肯相让。
“不谈了。”先零羌的领先轸大叫了起来,朝参狼羌的领怒目而瞪,五大部里,能和他先零羌争夺大头领之位的就是参狼羌,既然大家都不肯退步,这会盟也就没意思了。
“不谈就不谈。”参狼羌的头领连衡也是冷声道,他本就不看好这次会盟,五大部虽然以前一起合兵反叛大汉,共同抢掠汉人,可是私底下也一直明争暗斗,这些年里其他三部势力衰弱,只有先零羌能和他参狼羌一较长短,若是真要一统东羌,那么他参狼羌和先零羌里只能剩下一个,否则东羌各部仍是一盘散沙。
看到先零羌和参狼羌这两个大部领闹翻,其他三大部领不由暗暗叫苦,这六年里,那些白马氐和月氏胡还有凉州投靠大汉的羌人狡猾异常,先是劫掠那些小部,然后跟大汉换取各种物资,接着又用从大汉得来的兵器物资武装自己后,慢慢向东羌各部扩散,这三年来,已是完全在针对他们三部进行攻击,对于先零羌和参狼羌倒是秋毫无犯,这一次他们三部提出会盟。先零羌和参狼羌本就不怎么热心,不过是怕声望受损才来赴这会盟,他们两部没有切肤之痛,自然是不在意。
先轸和连衡对于前来相劝地三大部领根本毫不理会,只是怒视一眼后各自离开了,他们现在还不怕自己受到损失。反正他们前面还有三大部顶着,因此两人都是存了把对手干掉以后一统东羌各部的心思,到时就算因此而让东羌实力减弱他们也不在乎,只要能够一统东羌各部,他们的实力便是羌人中最强大的部族。最多退往高原三五年,吞并一些野人羌就能恢复实力,那个时候再下高原也不迟,他们不相信那些氐人,月氏人和汉军还敢追到高原上的深处不成。
先轸和连衡各自的主意打得确实不错。不过他们始终没想到地一点就是,如今东羌各部里到处都有密谍司安排的羌人眼线,当年逢义山一战被帝国收编的七万羌人奴隶在服完筑路的苦役后,大半去了凉州各地划好的牧场放牧,剩下地要么加入了帝国凉州的戍边军,要么就是成了密谍司展的探子,专门去东羌各部潜伏下来。收集打探消息。因此若是两人真地带着先零羌和参狼羌厮杀起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帝国所知,到时候两人恐怕是悔之不及。
见先轸和连衡离开,剩下的三大部虽然表面上结了盟,可是暗地里也各自起了心思,他们也如檀石槐一样,打算向大汉低头,总之他们若是再被氐人,月氏人和加入汉籍的羌人联合讨伐。恐怕用不了几年就挺不住了。而他们也实在不愿意退回高原那种苦寒之地。
汉元三七七年,几乎是冬天刚过。担任凉州防务地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主将李膺就接待了三大部的使节,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来献礼投诚的,虽然说三大部各自人马的损伤还不算太大,可是他们也实在是受不了年年开战的损失,更何况自从建宁元年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能从凉州抢掠物资和通过贸易获取生活必需品,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用打他们也都废了。
对于三大部的使节要求开边市贸易地请求,李膺没有答应,而是派兵送他们去雒阳,一切都交给天子决断,这些年在凉州待下来,李膺对东羌各部是最没有好感地,这些东羌人,光武皇帝中兴以前,不过是高原上的野人,后来光武皇帝仁慈,看他们可怜才准许他们内附帝国,才他们得以展壮大,可就是这些人忘恩负义,最后数次背叛帝国,让帝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因此这一次三大部派使节过来,李膺内心是不愿意接受他们乞降的,按照目前的情形看,只要再继续打上十年,帝国就能把东羌给彻底灭了,若是换了以前,李膺或许还担心朝廷会出昏招,答应三大部所请,不过现在吗,他相信天子是绝不会允许这些东羌人所请的,所以他才大方地派人把他们送往雒阳,做出了似乎友好的假象,可是实际上却是和已经自称汉人的白马氐和月氏胡联系,让他们继续侵略东羌各部,能抓多少奴隶,帝国就要多少。
和三大部一起上雒的,还有西域各国地使节,尤其是靠近敦煌郡地几国更是派出了国中王子,对于素来以墙头草著称的西域各国来说,重新强大地大汉帝国无疑要比鲜卑人可怕得多,至少自从孝武皇帝派军远征西域以后,大汉帝国便一直是西域的主人,虽然有时大汉帝国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去对西域的控制,但是到最后大汉帝国总是会重新获得控制权,而现在他们认为鲜卑人显然不会是重新强大起来的大汉帝国对手,换句话说很快大汉帝国将再次成为西域的主人,而现在的大汉天子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至少去年入冬前这位大汉天子向他们下达的诏书就让他们惴惴不安,那是一道措辞严厉的诏书,而责备他们的理由是他们和鲜卑人进行贸易,卖给鲜卑人铁器,严重威胁到了大汉帝国的安全,如果他们再敢和鲜卑人进行交易,那么他,大汉帝国的天子将派出大军,对他们进行军事打击,那道充满威胁意味的诏书让西域各国不寒而栗,自从孝武皇帝以来。他们还从未看到过大汉天子对他们下达如此充满**裸武力威胁地诏书,除了陈汤那个疯子以外。
外邦遣使来朝,在帝国的传统里无疑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对皇帝本人来说也是一种功绩,不过刘宏和以往的皇帝并不相同,他并不好大喜功。对他来说帝国过于慷慨的传统需要得到改变,对于这些迫于帝国武力,心怀鬼胎的朝贡使节,不需要给他们太过优厚地待遇,于是礼部和鸿胪寺在他的命令下。降低了过去招待外国使节的规格,西域各国使节只能住在普通的驿站里,吃着普通的饭菜,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得到上等招待,而至于东羌三大部派出地使团。更是连入住驿站的资格都没有,对刘宏来说,东羌各部只是帝国的叛乱分子,没有直接杀了这些所谓的使节已经算不错了,最后这些一心欢喜上雒的东羌三大部地使节在雒阳只是待了一天不到,就被强制遣送回凉州,交给李膺处置。同时一起的还有一道枢密院下达的指示诏书。对于东羌各部,帝国只有一个态度,就是赶尽杀绝,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西域各国的使节们被安排在驿站里,不安地住了下来,大汉帝国的天子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对他们的到来赶到那般热切,这让他们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以前王莽乱政地时代里,大汉帝国因为内乱而失去了对西域地控制权。当时北匈奴取代了大汉帝国的势力对西域进行统治。横征暴敛最后引起了各国的不满,都是希望能够重新受到大汉帝国的保护。不过那个时候大汉帝国的光武皇帝因为国力不足而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可是现在大汉帝国的国力绝对强大,按照道理来讲,大汉帝国的现任天子不应该拒绝他们,但却偏偏对他们不冷不淡的,这让他们都是心里疑惑,而且加重了不安地感觉。
刘宏之所以不愿意尽快接见那些西域各国地使节,便是不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地位很重要,算起来西域各国没一个是对帝国忠诚地,说他们是墙头草,还算是往好了的说,西域各国动的叛乱次数加起来,绝不会比帝国北方边境那些游牧民族时降时叛来得少,现在帝国强大,他们自然是赶着来巴结,可若是帝国实力衰弱,第一个起来反咬一口的便是这些小国,对刘宏来说,西域各国国家分散,人口又不多,对他们进行安抚还不如镇之以威,以前帝国威慑西域,可从来都不是靠什么仁政,而是血淋淋的屠城之举,每一次屠城都能让这些小国安分上一段时间,而他也不介意那么做,当然要这样做先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些西域国家先对帝国不敬,这样他才有借口让帝**队进入西域。
就在西域各国使节在驿站里忐忑不安等候的时候,进入并州的韩遂和鲜卑使团却遇到了麻烦,因为留在并州的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主,而段这个羽林第十二军团的主将更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对于韩遂带来的檀石槐降表和请求互市贸易的要求,两人都是抱着否定的态度,帝国花了极大的力气巩固长城防线,同时经略西域,为的就是彻底封死鲜卑人,让他们冻死在草原上,又怎么会答应这种近乎是纵敌的政策,若不是荀攸在一旁劝阻,曹操更是打算直接杀了韩遂一行人。
最后韩遂等人被扣押在了并州,曹操和段向雒阳去了报告,请求天子对这些人做出处置,由于两人并没有加急驿件,这一道报告文书,一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到了刘宏手上。
对于檀石槐的请求,刘宏自然不会答应,和草原进行贸易,以削弱其战争潜力,若是放在草原没有一个强大领袖的时候,自然可行,但是以目前这种情况,恐怕还未等经济战起作用的时候,从贸易中得到好处的鲜卑人就会给他和帝国造成大麻烦,所以在檀石槐和鲜卑人被彻底打败前,他是不会和草原进行任何贸易的,他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小冰河时期,利用天时困死鲜卑人,只要他不答应檀石槐的贸易请求,就算檀石槐不愿和他打消耗战,也只能带着鲜卑骑兵往长城防线上撞,这可是对付鲜卑人最好的办法,他们留在草原不动就是等死,唯一的机会就是杀入长城,靠劫掠物资度过越来越严寒的冬天。
“文先,下令让段就地斩杀鲜卑的使节,悬挂人头于长城,朕要让鲜卑人知道,他们以前杀了朕多少子民,朕就要他们十倍偿还之。”放下手里的报告,刘宏朝一旁的杨彪吩咐道,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主义,只是他极其护短,对于现在身为大汉帝国天子的他来说,他就是大汉帝国六千万子民的君父,鲜卑人在边境杀死的那些汉人都是他的子民,这个仇他一定要替那些死去的百姓报掉,否则的话,他还有何面目当这个天子,他又凭什么让帝国的子民以做一个汉人为荣。
“喏!”杨彪点头低声应道,跟在天子身边久了,他也对天子的脾气有所了解,基本上天子对内宽容,对外狠辣,不过只要那些外族对帝国失去威胁,能够化入帝国中时,天子也会放弃那种狠辣,像幽州的乌丸,并州的南匈奴,凉州的白马氐,月氏胡以及投诚的羌人,天子也把他们当成了帝国的子民,当成了汉人,一视同仁,至于鲜卑人和东羌,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是帝国的敌人,而且以前对帝国犯下过罄竹难书的罪行,既然他们曾经那样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接受天子和帝国的报复。
杨彪起草的诏书很快便往了并州,韩遂直到临死前,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大汉历代皇帝,从没有像现在的天子一样残暴,不讲规矩,按照过去的传统,他和那些鲜卑人都是外邦使节,是不该被处死的,所以直到韩遂被斩的那一刻,他依然在喊叫着,从凉州得以逃脱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窝囊地死去,当他的头颅被挂在外长城的城墙上时,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前方的草原,似乎在怪着让他来送死的檀石槐一样。
刘宏下令斩杀韩遂等人的举动,再一次引起了争议,对于那些传统的士大夫来说,即使不接受鲜卑人的乞降,也不该杀了他们的使节,认为这有失堂堂天朝上国的气度,对此刘宏却并不以为意,儒家思想里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些虚名,尤其是对敌人讲这种虚名更是被他认为愚蠢至极。当然刘宏也不会去和这些传统士大夫们去争辩什么,他只是让手下的报纸大幅刊登过去二十年里鲜卑对帝国边境百姓所犯下的暴行,然后公然在代表朝廷的报纸帝国上宣称,他作为大汉帝国的天子,作为六千万百姓的君父,要对鲜卑人施以最严厉的报复,只要边境死一个汉人,他就要十个鲜卑人来抵命。这种**裸的血腥宣言,顿时让整个帝国都陷入了更大的争论中,对此并州,幽州边地曾饱受鲜卑人蹂躏的百姓们欢欣鼓舞,而帝国的军人们则是磨刀霍霍,准备杀入草原,对鲜卑人进行报复,只有那些传统的儒生感到忧心忡忡,他们认为天子这样做会让边境永无宁日。
一百二十.新儒学
雒阳太学前的广场上,陈琳作为文渊中的骨干分子领着以青年为主的太学生和一帮儒生彼此对峙,天子以朝廷之名下达的宣称要对鲜卑人进行报复的血腥诏书,和儒家中的修文德以使远人来服的思想生了剧烈的冲突,在过去帝国强盛时期,朝廷往往会对前来投降的部进行赏赐,免去他们的罪责,而现在天子不但下令斩杀对方前来献降表的使节团,命令边地士卒将其头颅悬挂于长城之上,更是说出了十倍杀之以行报复的暴虐之语,足以让那些传统的普通文人感到很不舒服。[醉][露][网]
儒学在帝国的思想体系中,很长时间都处在一种尴尬的地位,在孝武皇帝时代,名著天下的大儒董仲舒为了能使儒学走上政治舞台,而引入了法家的观点,利用大一统和君权天授迎合孝武皇帝,而有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局面,但是实际上孝武皇帝只是借用尊儒的外衣使法家走上了帝国的政坛,因为高祖皇帝正是打倒了以法家思想一统六国的秦朝才建立了大汉,对于孝武皇帝而言,让法家名正言顺地取代原本治国的黄老思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整个贵族阶层支持的,于是才有了儒皮法骨的政治格局,董仲舒终其一生也未得到重用,不过儒家因此也扩大了影响力,至少在表面上,儒家关于道德伦理方面的思想成了帝国的主流思想。慢慢地对帝国各个阶层施加着影响。
光武皇帝中兴以后,由于光武皇帝本人和中兴功臣大半都是儒家出身,儒家才真正得到了实质上的展。而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帝国地政治也渐渐走向了伦理道德政治,在皇权强盛的前期,这种政治模式对安定社会起到了一定作用,可当皇帝孱弱,以后族为代表的豪强集团逐渐把持朝政时,这种伦理道德政治就变成了帝国政治中地病变体,孝桓皇帝时代开始越演越烈的名士风潮和门生故吏集团便是其引的后果,伦理道德政治对于人的道德提出过高的要求。最后只会导致虚伪矫饰,人情关系也取代了正常的官僚秩序,而且由于过分重视伦理道德的作用而忽视了律法,于是法纪对帝国官僚的约束降低。直接造成了法律对犯罪的区别对待,官僚和权贵失去约束,普通百姓则苦于酷法,帝国在建宁以前地各种问题,从表象上看是豪强把持皇权和贪官污吏横行,但实质上却是伦理道德政治在制度上的天生缺陷,因为伦理道德政治要求皇帝本人作为道德楷模去统御臣下,若是遇到皇帝贤明而且拥有高明的治国手腕,那么伦理道德政治无疑能挥它的作用,但可惜地是由于皇帝本人站在整个帝国的至高点上。很容易自我失陷在中。伦理道德政治更多时候都是处于失效状态,而那个时候用以维系帝国运转的便是官僚制度和一些正直官僚,如果没有强而有力的皇帝或政治家出现,那么很快帝国就会轰然倒塌,死于内部的农民起义,即使伦理道德政治和儒家学说再利用安抚百姓,但是民众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当失去制约的官僚和权贵侵害到他们的底线时,原本看似温顺。受到传统观念和儒家学说忠孝服从思想熏陶的底层百姓会像火山一样爆。将帝国拖入毁灭地深渊。
一直以来,刘宏都在淡化帝国地伦理道德政治。而降其纳入到社会秩序中去,政治应该是高效而讲究实利的,更是血腥和冷酷的,伦理道德政治注定只能碌碌无为,沦为一块遮羞布,在他看来中国历史上之所以每个王朝都是初期强大,而后每况愈下,便是因为儒家的伦理道德政治模式会渐渐取代原本高效的法家模式,每一个王朝之初,除去开国皇帝和功臣本身的才能,都会强调法纪的作用,但是随着后继在能力上的缺失,王朝之初对法纪的重视会慢慢被侵蚀,无论是法家还是儒家,其本质都是迎合皇权,因此不管是法家地法治还是儒家地民贵君轻,到最后都只是一句空话,当贤明强干的开国君主逝去,之后地王朝皇帝们会破坏先人所定下的规矩,因为个人的好恶而进行赏罚,帝国的基础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被破坏,贪污**的情况一旦开了个头,就很难得到遏制,最终使整个国家像病变演化,逐渐衰弱以至于死亡,而这个时候伦理道德政治往往会被那些利益攫取当作一块遮羞布来使用,他们既没有儒家所提倡的道德修养,也没有确切的才能,他们所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的本事,靠着开国君主和功臣们制定的制度使王朝苟延残喘。转载自
历史上所有的中兴之主,几乎都是恢复王朝初始的法纪,约束失去控制的利益集团,才得以重新振兴王朝,就像现在的帝国,在光武皇帝中兴之初,依靠豪强起家的光武皇帝甚至不能对犯罪的大豪强施以制裁,但是随着皇权的巩固以及独裁制度,光武皇帝晚年时豪强势力便得到了抑制,而他的继任孝明皇帝延续了他的政策,在这一段时期内,豪强势力被皇权全面压制,只可惜孝明皇帝之后,孝章皇帝开始对外戚纵容使得豪强势力反弹,最终在孝和皇帝以后危及了帝国,若不是刘宏上台以后利用光武皇帝制定的独裁制度,再次独揽了皇权,恐怕整个帝国将如原先的历史轨迹一样,被农民起义摧毁最后的统治根基,陷入军阀混战中,以最暴力的方式宣泄帝国累积的各种问题。
太学,作为刘宏改造帝国政治的大本营,从建宁以后,由他借鉴后世各种政治思想所提出的新儒学便在太学悄然崛起。而这个时候儒家学说的包容性就体现了出来,因为无论是大国沙文主义,还是帝国主义。刘宏都可以将它们披上儒家地外衣,孔子本身作为一个坚持周礼的贵族,尊王攘夷,贵中华,贱夷狄的思想始终贯彻整个儒学,在他死后,儒家一度有过八个学派,在战国时代,儒家也并非一直都碌碌无为。只是其所坚持地伦理道德思想和对君主过于苛求的道德使得他们没有太大作为,但是即使如此,秦朝在一统六国以后,始皇帝依然使用了儒家学说。只不过因为在郡县制一事上儒家和始皇帝硬顶,才导致了儒家被弃用,至于所谓的焚书坑儒,也不过是帝国建立以后,出于政治宣传的目的而炮制出来,当时始皇帝焚烧的是六国史书,坑杀的也只是那些方士,至于儒生根本未受到打击,最多是在政治上全面遭受挫折和失利,若说秦末的典籍遭到损坏。应该说是项羽在咸阳的一把大火。才是真正地罪魁祸。
学说是为政治服务而产生的,这几乎可以说是百家学说的成因,而这一条也是贯彻整个中国历代王朝的一条准则,当家天下地制度形成以后,所有不适应皇权统治的学说都被摒弃了,而剩下的法家由于在秦帝国的失败而注定只能隐藏在儒家的外衣之下,但即使如此法家在之后的历代王朝里照样被阉割,至于儒家更是直接被进行肢解和完全为政治而进行解读,这也是儒家学说自战国时代以后。不但没有进步。而且甚至倒退的主因,刘宏并不认为自己能依靠先于整个时代千余年的积累而另外开创什么学派。因为历史早已经证明,即使出于政治目的被进行解读和修改,儒家学说的核心伦理道德依然是最适合帝国地,他所要做地只是修正它的缺陷并使其为自己服务就可以了,刘宏并不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冷酷或自私的评语更适合他,因此他依然会为自己的后代打算,作为从秦末统一至今的帝国,皇权的神圣性已经深入人心,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三国混战之后,魏篡汉,晋篡魏,使得皇权失去了原本的神圣性,才导致了士族门阀制度地形成,自那以后,再也没出过过四百年地皇朝帝国,刘宏的私心让他决定利用新儒学将皇权和整个国家连为一体,让普通百姓和帝国地精英阶层将皇权和国家看得高于家族利益。
七年的努力,让刘宏在太学里培养了一批忠于自己的年青太学生,而他们也是他麾下舆论的主要实力,尽管他们的名望还比不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士大夫,但是青年所具备的冲劲让他们比起那些士大夫更加狂热和充满干劲,在太学里正是靠着陈琳这些青年太学生,刘宏掌握了帝国的未来,但是眼下新旧思潮的对立依然严重,至少那些传统的儒生和文人并不喜欢刘宏带给太学的变化。
在帝国的知识分子阶层中,严格意义上来说,无论是高门望族还是寒门庶族,都属于地主阶级,两之间的区别不过是前在帝国的豪族政治趋向瓦解时依靠时运取得了先机,从而阻挡了后的仕进之路,利用攫取的政治地位试图为将取得的特权延续下去,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席卷整个帝国的内战最终确立了这种比之豪族政治更为落后的门阀制度,导致了自秦汉大一统之后集权帝国的中央衰弱,最后酿成了五胡乱华的恶果,但是现在,由于刘宏的出现,在一切都只是处于转变初期时,逆转了这种变化,一方面压制高门望族,一方面扶植寒门庶族,使得整个帝国在原本的豪族社会走向崩溃时建立起了一个更加健康的士族社会,虽然这种转变还未完成,也远未定型,可是两的差距已经被缩小,足以形成一个撑起整个帝国的精英阶层。
在太学里,来自地主阶级的太学生占据了大多数的位置,但是这不代表太学里便是以他们为主,一个帝国若是底层的百姓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那么它也就离灭亡不远了,即使以帝国的社会结构,一部分底层出身的人依然有机会出头,只是这机会相当的渺茫,而太学便是机会之一。虽然太学里年轻地贫寒太学生几乎一边倒地站在了刘宏这一边,但是仍有相当一部分人非常固执于以前学的经义,而这一部分人便可以算作一个典型。他们代表了帝国目前知识分子阶层里最底层但同时也是最坚定的一批人,他们并不喜欢刘宏那种违背传统地做法,在几乎没有参与过政治的他们心目中,理想的君主应当是仁慈而非残暴的,刘宏对鲜卑人那种**裸的血腥报复的诏书宣言,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先兆,刘宏会因此而变成暴君,迟早会将这种残暴带给本国百姓。
历史上,在一个王朝后期。撑起国家的只是少数正直的精英,而朝堂上多的是无能而且卑鄙地同僚,至于民间则更多是思想僵化的知识分子,而这并不能归咎于这些人本身。因为这本就是统治天生对统治下的百姓的防范,以帝国为例,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大肆推广儒学教育,并且使用儒家典籍作为选官地标准,但是实际上官僚依旧以豪族或崛起的高门世家为主,而这些人往往并不使用儒家的手段治国,但是表面上他们都是儒家徒,而民间得到教育的普通人更多的是受到教条式的儒家思想教育,他们看似得到了出头的机会。但是最后真正能够成功的只有极少数人。而这极少数人也会立刻成为前一样的人,脱离原有的阶级。
僵化地教条式儒家信徒,这就是整个帝国里刘宏所要面对地一群麻烦,但是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这些僵化的教条式儒家信徒虽然大多仍旧属于社会底层和知识分子阶层里最低的一群人,但他们中有不少可以算是真正的儒着,至少他们在德操方面比那些伪君子之流要好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刘宏对他们保有一份敬意。而不愿意对他们使用非常手段。只是在舆论上一如既往地压制,在太学里内部的争斗里则放任不管。掌握了青年一代的他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实在没有必要去迫害这些难以对他造成损害的儒生,文字狱这种事情有百害而无一利,利用暴力去消灭舆论是最愚蠢的做法。
车驾内,刘宏看着太学前广场上彼此对峙地两群人,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守旧地儒生最终将被时代所抛弃,现在的儒家势力并不强大,皇帝个人地喜好就能影响一家学说的兴衰,儒家真正的独大是在科举大兴,唯儒学思想取才以后才实现的,一代又一代的儒家出身的官僚才彻底让被皇权改造后的阉割儒学凌驾于了一切之上,皇权,儒学,官僚三位一体的统治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时的儒学已经成了一种僵化的制度,无论皇朝更迭,官僚变化,家族兴衰,始终不变的便是儒学带给人们的思想观念,周而复始的王朝让中国有了让西方人赞叹的长久历史和稳定繁荣,可是中国却在一治一乱的循环里原地踏步,直到明末出现了儒学自汉朝以后的第一次前进时,却被天灾和农民起义以及野蛮游牧民族的入侵而彻底断送,接着便是儒学史上最黑暗的三百年时期,原本只是被阉割篡改的儒学彻底给扭曲了,连带在治乱循环里得以保留的中华道统也几乎被断绝,直到刘宏生前的那个时代,中国依旧在承受着那三百年黑暗时期所余留的恶果。
刘宏曾是历史系的学,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观点也许有些偏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儒学和中国的关系实在太过深厚,深厚到没有人可以去割裂,他能做的只是修正儒学固有的缺陷,并且通过一切手段使儒学向前展,而这一切都被他寄托在新儒学之上,尽管里面掺杂了很多后世外国的东西,但是他不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儒学的本质精神是学习,儒家学说始于孔子,却绝不是孔子建立,由他的弟子所开创的八个学派,在春秋战国时代学习别派学说,才渐渐形成了儒家,而历史也应证了这一点,中国人始终是最善于学习的民族。
广场之上,由陈琳带头的新儒学的青年太学生们和那些守旧的儒生辩论激烈,事实上这种辩论并无意义,因为旧儒学注定是要消散的,很多时候实力代表着一切,尤其是在旧儒学的基础上诞生的新儒学更加易于取代它。行政,教育,选官资源上对新儒学的倾向性让这一切都成了时间问题而已,但是刘宏依然让这种辩论进行了,这是他向那些旧儒学传统下知识分子表达的最后敬意。
在刘宏看来,后世外国所谓的各种政治思想中国在战国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都有过,无论是秦的军国主义体制,汉初的自由经济政策,又或是道家的无政府主义和法家的绝对集权主义以及儒家的民主都有着相当的造诣基础,他所提倡的新儒家,是以儒家的伦理道德观作为社会核心准则,法家作为治政思想,同时辅以军国主义体制,在他的理想中,帝国的臣民应当如同战国时代的秦人一样,勇于公仇,怯于私斗,整个国家保持着旺盛的侵略意志,他要让帝国变得如同秦国一样,但是又没有秦国的缺陷。
而从目前的状态看,刘宏的理想正在稳步地前进着,太学里年青太学生正在朝他所希望的方向蜕变着,而这一切转变的基础则是他不遗余力的财力投入,不过对他来说,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青年本就是血性的,只需要对他们加以引导他们就是帝国日后的脊梁,现在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刘宏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就似乎他站在世界之巅,俯视着脚下的一切,总有一天他会达成自己的野心。
广场上,对峙的气氛已经变得激烈起来,对于深信自己是正确的辩论而言,对方任何的说辞都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而所谓的辩才能够压倒对方,有时候更多是气势上的,而现在新儒学的青年太学生们无疑占据了优势,他们占领了大半个广场,个个目光犀利,身体健壮,在太学里他们可以得到天子的补助和各种工作机会,足以让他们吃饱,有充足的精力锻炼身体,欲文明其精神,必先野蛮其体魄,这句出自天子的圣训被他们铭记在心,年青的他们相信帝国和野蛮的游牧民族之间,只有战胜他们,才能让他们接受秩序和文明,国家与国家之间,强权就是真理,在孝武皇帝时代,是卫青,霍去病,羽林军打败了北匈奴,而不是现在他们面前那些儒生口里所说的仁义。
要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安分守己,就要为他们树立一个榜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帝国的威严,而那不是鲜卑人入侵帝国边境,杀害帝国子民,随后上一道降表就可以什么事也没生,而是血腥的杀戮和报复,只有这样,那些游牧民族才会牢记什么是秩序,才会接受帝国的文明,在将来的日子里才不会生战争,用一个鲜卑民族换取日后草原的世代安宁,才是真正的仁义,年青的太学生们坚信他们才是真理的一方,杀一人,救千万人才是真正的大仁义,他们现在面前的只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