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射人先射马
玉门关外,莽莽的雪原中,慕容平带着还剩下的四万大军赶着牛羊向着敦煌的方向进,至于高昌壁外只剩下了两万多的车师人继续围困。
席卷了一冬的的风雪已经停歇下来,天也开始放晴,原本半人厚的积雪也开始融化,对于行军的鲜卑骑兵来说,这种解冻时的天气最是寒冷不过,同时也不利于行军,不过在慕容平,日律推演,置落罗三人的军令下,拼命地向着敦煌城进。
六月出征时,慕容平除了率领本部的一万五千骑兵以外,还带了整个部落近半数的牛羊,和日律推演,置落罗合兵以后,又从西域各国得了不少的牛羊马匹才可以用大军整整围攻了高昌壁长达半年的时间。和一百余年前的那场匈奴人对西域的战争不同,汉军要强大得多,他们难以重现当年匈奴人用两万骑兵部队消灭汉国西域都护府的战绩。
天空下,慕容平伸出了手臂,他驯养的苍鹰稳稳地停在了上面,自从高昌壁里的细作传出汉国天子就在敦煌的消息后,他的心就不可抑制地躁动了起来,最后他终于决定带着剩下的大军去敦煌,因为这是他唯一取胜的机会。
慕容平平时喜欢听帐下的汉人谋士说书,也曾经听到过汉初,汉国的高祖皇帝亲自带大军进攻匈奴,可最后却反被围困在白登的故事。
尽管知道这一次的战争绝不会是白登之围的重演,可是慕容平却依然觉得自己有机会能逼汉国天子签订城下之盟,有的时候野心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就在两个多月前,他还在为在高昌壁的城墙下损兵折将而感到心灰意冷,可是现在在看到胜利的一线曙光时。他却又狂妄得让人难以置信。
玉门关对汉军来说。虽然是一座重要地关隘,可是还不足以封锁游牧民族地军队对敦煌的骚扰,它更多起的是一种传讯和示警。
慕容平没有进攻驻守玉门关的汉军,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双方都不适合作战,而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敦煌地汉国天子得到消息前赶到敦煌。将这位尊贵的天子围困住,成为他慕容平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战绩。
慕容平并不知道玉门关的汉军早已换成了汉国的第二羽林军团,一支对他们称得上算是重骑兵地精锐轻骑部队,他们并不像以前驻守的汉军那样对骑兵没有追击能力,同时精通野战。===拥有完全切断他们撤退后路地作战能力。
玉门关的城墙上,孙坚看着赶着牛羊的鲜卑骑兵。目光里充满不屑,这些鲜卑人以为他们真地是天子的对手吗,敦煌只是为他们准备的陷阱而已,在第一军团的重骑兵铁蹄下,这些只是穿着一袭皮甲的鲜卑人不过是即将被碾为泥土的血肉而已。
就在慕容平通过玉门关时,围困轮台的三万余鲜卑军队也撤离了西域,向着敦煌而来,慕容平在离开前,向轮台派遣了信使。不过轮台地弥加、阙机、素利并不是单纯出于抢功的目的而撤兵,因为袁绍的缘故,轮台的汉军兵力是高昌壁的两倍,而他们的兵力则比慕容平还要少些,这半年围攻下来他们的损失更加惨重。
若是算上祁连山的燕荔阳,鲜卑地军队里除了高柳军以外,几乎各部地主力都云集到了敦煌,刘宏就像一块最新鲜的血肉吸引着这些草原上饥饿地狼群一样。
敦煌城内,刘宏在天子行辕内过着简单而枯燥的生活。每天除了和典韦还有吕布等人对练以外。将一干军务都交给了其他人,现在剩下的只是等待鲜卑人而已。而军队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在冬季的风雪中从金城郡感到敦煌,即使是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也都疲惫不堪,甚至有不少人冻伤。
至于贾诩提出的这个计划,则没有多少人知道,刘宏得保护自己这位部下,此时的贾诩并不是原来历史上那个经历过岁月的洗礼而擅长明哲保身的毒士,他的计谋如同一柄妖刀一样犀利,只不过敢用的人不多,而他恰恰就是其中一个这一次的计划,当刘宏向李膺和段还有一众将领说出时,几乎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因为他是这个帝国的天子,六千多万臣民的皇帝,如果他出事,那么这个国家将陷入动荡之中,因为他并没有子嗣,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以单纯地信仰他,但是他们不同,作为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他们绝不希望看到自己冒一点险。尽管段和李膺最后认可了这个计划,可他们还是觉得天子应该离开敦煌,这里有他们就够了,最后还是刘宏动用了身为皇帝的威严,才压下了他们的建议。
刘宏并不觉得自己在进行军事冒险,虽然敦煌城里只有近三万的主力军团部队,可他们却是整个帝队中的精锐,不说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一直在凉州的十一军团前身就是他登基以前帝国最善战的凉州军,从来都是一支以凶悍著称的军队。更何况现在他手上还有着吕布,典韦,赵云,关羽,许褚,张飞,这些日后赫赫有名的将星,虽然他们还没到独当一面的地步,可是在战场上有这么多斩将冲阵的猛将,他想不出鲜卑人有多少将领能面对这些凶人,将是兵之胆,一旦将被斩杀,也就意味着士气崩溃。
对于吕布和侍从军官团来说,他们并不认为天子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们会保护天子,将来犯的鲜卑人全部杀光,至于那些中下级的军官更是相信有天子在,他们是战无不胜的。
在贾诩全灭了城中的鲜卑探子网以后,刘宏就让军官和参谋对士兵下达了备战的命令,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计划,当然只是在说法上有些两样,在李膺和段眼中的冒险计划被宣传成了一场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地战争。只要那些鲜卑人来到敦煌。那么迎接他们地就只有死亡,而没有别的。
天气在一天接着一天回暖,而敦煌城里的帝国士兵也从先前的长途跋涉中恢复了精力,和那些在野外行军的鲜卑人相比,在城中呆了半个多月的他们无疑是在以逸待劳,虽然说双方地兵力差距达到一比三。可是他们并不在乎,当年的破胡壮侯便说过一汉当五胡的豪言,便是再多来几万鲜卑人,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畏惧,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战功少。
慕容平带着四万鲜卑大军在一月中旬到了敦煌城外。此时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也不适合攻城。更重要要的是他还要亲眼确认汉国天子地存在。
对于敦煌城的百姓来说,城外忽然出现了鲜卑人地大军,无疑让他们感到了害怕,不过这害怕很快便烟消云散,因为天子在城中。\燕荔阳没有想到自己刚到敦煌城下没几天,慕容平便从高昌壁赶了过来,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话,敦煌城并不是他的两万人马能打得下的,更何况他的两万人还有近六千人是从自己的部落里刚拉出来的。和慕容平手底下那四万精锐完全没得比。
敦煌城外,一名鲜卑骑士策马到了城墙下,朝城上高喊到,“我家慕容将军求见大汉天子陛下。”对于一路上已被慕容平调动起士气的鲜卑骑兵来说,敦煌城内的汉国天子关系到着他们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看着城墙外黑压压地鲜卑骑兵,段冷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些鲜卑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们是想要确认天子在城中而已,所谓的求见不过是个幌子。
鲜卑人的要求自然很快禀报到了刘宏那里。而刘宏自然不会让慕容平他们失望。就在五天前,轮台的鲜卑军队也到了。现在城外鲜卑人的大军达到了十万之众,其中算得上正规军的部队起码有七万,占了整个鲜卑近八成的兵力,只要消灭他们,檀石槐和鲜卑人就只有在草原上等死的份了。
“随朕去看看那些鲜卑人。”天子行辕内,得到禀报的刘宏正在和赵云比剑,回剑入鞘后,他带着一众侍从军官团直接往城墙而去。
一路上,那些城内地老百姓远远地看着天子地金龙旗帜,都是猜测着天子会不会立刻就和那些鲜卑人开战,这几年来敦煌一直太平得很,羽林第十一军团也是不时和来犯的鲜卑人爆战斗,不过规模从没过千人以上,这一次可以算是天子登基以后本朝对外地第一次大战,对那些城中的士人来说,这将是彪炳史册的一战,能够亲眼见证这一战,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主将李膺,在刘宏登基前就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在他来到敦煌以后,有不少士人也是跟着来了敦煌。这些从小受着忠君爱国思想长大的士人虽然不能上阵杀敌,可是却并不能阻止他们从另外方面的挥,对于还在路途上的孔融和陈琳来说,这一次大战将注定是敦煌士人的挥舞台,拜刘宏所赐,像敦煌,云中,蓟县这些边境城市也都开有印刷坊,以便雒阳各大报社通过驿站送达的报纸可以就地印刷,卖给当地的士绅,对于边境地区,刘宏一向认为应该加强他们对中央的向心力,而宣传恰恰是最有效的一种手段,所以尽管敦煌城比起中原内6要晚上一个月才能得到雒阳报社的报纸,可是却从没拉下过
在侍从军官团的护卫下,刘宏登上了城墙,那一排排的金色龙旗刹那间席卷了整个城墙,而城墙上十一军团的士兵也都是狂热地高喊起了万岁,这是天子第一次踏上他们所防御的城墙,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城墙下,鲜卑骑兵阵中的慕容平看着那些金色的龙旗,目光落在了被人簇拥的汉国天子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个一身黄金铠甲的人就是汉国天子。
随着刘宏的振臂,城墙上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只有万岁的余声仍在风中回荡,而这一幕也看得城墙下的慕容平一愣。汉军地纪律严明得可怕。而汉国地天子在军队中的威望也着实让人忌惮,不过这并不足以吓阻慕容平,在他看来汉军虽强,可要是他们出城打骑兵战,未必能赢他们。
“典韦,去告诉那些鲜卑人。三日后朕亲临战场,若是他们有种,便与我大汉军队决一死战。”刘宏自不会亲自去和那些鲜卑人说什么话,现在地上积雪已经全化掉了,三天后差不多地也就干了。正适合骑兵交战,这一次他要让鲜卑人引以为傲的骑兵在大汉铁骑面前彻底成为过去。
领命后。典韦大步到了城墙前,也不等那城墙下来喊话的鲜卑骑士开口,便高声道,“陛下吩咐了,我大汉军队三日后出城,你们若是有种,便前来决一死战,若是没种,就趁早滚回去。”典韦的声音便如巨钟一般。刹那间便在城外的原野上回荡了起来,那些鲜卑骑兵虽然听不懂典韦地话,可是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因为他们中那些会说汉话的将领都是勃然变色,一脸怒容。
听到汉军三日后出城的消息,慕容平不由狂喜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个阴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个骄傲的汉国天子头脑昏而已。从小没经历过战争的人又岂会懂什么叫打仗。不过他忘了一点,即使汉国天子不会打仗。可他身边却有无数地人才,这些人足以覆灭他的军队。
“奉先,替朕取了那名敢来城前地那人性命。”离开前,刘宏朝身旁的吕布吩咐道,三日后决战,今日便先提升一下士气,“我大汉的疆土岂是这些蛮夷轻易能踏足的,今日且先杀一个,三日后定将他们斩尽杀绝。”
听着刘宏的吩咐,吕布为着这杀气腾腾的命令而兴奋起来,而刘宏身边的一众军官也都是眼里露出了嗜血的神情,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这样的天子才配做他们地主人,现在他们只是一群渴望血肉的鹰犬而已。
“喏!”大声领命间,吕布接过了一旁士兵奉上的强弓,黄忠不在,他便是眼下敦煌城内最强的帝国箭手,赵云虽然准头不输给他,可是在力量上却差了些。
在历史上曾经辕门射戟的温侯吕布在他本不该踏足的敦煌城墙上,射出了拉开他一生戎马生涯的第一箭。弯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只此十个字便足以概括吕布这一箭。
尖利的啸声间,锐利的箭矢一箭贯穿了城墙下那名正欲开口说话地鲜卑骑士地咽喉,将他直挺挺地从马上射落,只剩下失去主人的受惊马匹孤零零地逃回了鲜卑人地阵中。
敦煌城的城墙上,很快便响起了一阵叫好声,鲜卑人号称善射,如今天子名人做出此举,便是大大地杀了他们的威风,实在是叫人心头痛快。
鲜卑阵中,慕容平根本就没有想到,汉军如此霸道,单方面下了战书以后,直接杀了他们的使,实在是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吕布这一箭,直接惹恼了慕容平身旁脾气暴躁的燕荔阳,这个鲜卑西部三豪之一的大人,直接拉出了自己的大弓,策马而出,在马上弯弓射箭,一箭射向了被众人簇拥的刘宏,他知道自己这一箭绝对伤不到汉国的天子,可是自己一方被那些汉军挑衅,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虽然三天后才正式决战,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让那些汉军知道他们鲜卑人的利害。
燕荔阳的弓术与吕布相去无几,不过他的弓却差了太多,射出的箭虽准,直奔着刘宏而去,可是不过刚上了城墙便已没了多少力道,正是所谓的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已经没了多少实质性的杀伤力,最多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威胁而已。
燕荔阳的箭根本未到刘宏面前,就已被站在前面的典韦一把抓了下来,而这时城墙上所有的人都已是勃然色变,敢当着他们的面向天子弯弓射箭,等于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若不是军纪使然,恐怕他们早就冲出城去,将这个狂妄的鲜卑人碎尸万段了。
“典韦。把箭拿来!”对于鲜卑人的挑衅。刘宏那股强悍爆了出来,他从不惧怕任何人的挑衅,更何况现在他是堂堂地一国之尊,若是被人这么挑衅,而无所反应,不仅会被那些鲜卑人所笑。他自己又凭什么去统御吕布他们这雄兵猛将。
听到刘宏地吩咐,典韦立刻将手中的箭奉了上去,而这时其他人也都是看向了他,目光里有疑惑,也有期待。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其实刘宏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个鲜卑人既然敢射他,他就要还他一箭。
接过吕布送上的弓,刘宏亲自走到了城墙前,此时整个城墙上已经寂静一片,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虽然知道自己这一箭有些意气之举,可是刘宏知道要在这些士兵心中确立军神一样的地位。就必须这样做。
城墙下,燕荔阳愣住了,他没想到汉国天子居然亲自到了城墙前,弯弓射箭,而且对准地赫然是他,那缓慢的开弓分明就是一种蔑视,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掉头逃跑,二是原地不动。等汉国天子这一箭射空。
鲜卑阵中。慕容平看到燕荔阳策马奔出,箭射汉国天子时。心里倒还盼着燕荔阳此举能激怒汉国天子和汉军,可是没想到这个汉国天子再一次做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举动,居然亲自开弓对准了燕荔阳。
慕容平当然知道燕荔阳退不得,若他此时退却,就算汉国天子射出的箭落空,可终究是他们鲜卑人怕了汉国地天子,对士气是一个打击,可是燕荔阳不退,万一要是中箭,对士气同样是个打击,汉国天子敢这样做,想必箭术应该不错,慕容平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就算被射死,也好过不战而逃,别忘了,汉国天子自称是天神之子,是世界之主,这一箭若是射空,对汉军的士气打击更大。”慕容平身旁,和燕荔阳同为鲜卑西部三豪之一地日律推演开了口,他的一席话让慕容平坦然了下来。
看着城墙下的鲜卑人巍然不动,刘宏冷笑了起来,这个鲜卑人看起来打算是充一回好汉了,他虽没把握一箭射死他,可是要他出丑却还是办得到的,他这一箭和吕布先前那一箭不同,吕布那一箭近乎偷袭,不过能精准地射中一百五十步外的目标,也已经是箭术高了。而他则不同,那鲜卑人虽然不动,看似硬抗他这一箭,其实却已经有了准备,只要躲开他这一箭,便是大涨士气之举,端的是打的好算盘。
思量间,刘宏已是拉满了弓弦,且不说他这一箭准头如何,对那些城墙上的普通士兵来说,天子能拉开这等强弓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振奋,过去的历代天子里,怕是除了光武皇帝,没人能开得如此强弓。
箭矢破空地声音响起,刘宏已是射出了箭矢,他几乎是看也不看就将弓递给了一旁的吕布,接着朝典韦朗声道,“典韦,去告诉那个鲜卑人,朕今日留他狗命,三日后定斩他的狗头。”刘宏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城墙上大半士兵的耳中,而这时城墙下已是响起了一阵马嘶声。
射人先射马,是战场上的古训,因为射马比射人容易,刘宏虽无把握要了燕荔阳的命,可是射他**的战马却还办得到,更何况燕荔阳从始至终就提防着这箭能不能伤到自己,根本没有管坐骑,于是他在两军阵前被中箭的坐骑掀了下来,一脚扣着马镫,给倒拖着跑回了本阵,样子狼狈不堪。
此时城墙上典韦已是大声讲刘宏吩咐地话说了出来,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刘宏只是故意要羞辱鲜卑人而已,根本没有想过刘宏其实是因为没把握射人才选择射马,不过刘宏这样做的效果却比射人好得多,帝队地士气被彻底提升了起来,而鲜卑人,看着主将之一的燕荔阳被战马拖着跑的狼狈模样,自然是无从谈什么士气。
一百五十二.帝国的军阵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对敦煌城内的帝**人来说,这三天时间就像三年一样漫长,似乎耗尽了他们这一生的耐心,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士兵除了半天的日常训练时间以外,在剩下的休息时间里,都是在反复擦拭保养着自己的武器,即使是那些孝桓皇帝时期的老兵也一样,他们被唤起了一种渴望战争的英雄情绪,而这正是一个帝国处于强盛期内的军人才会具备的品质,他们不像其他时期的士兵以战争为苦,在他们看来战争不仅意味着功勋财富,同时更是一种荣耀。
对于敦煌城的百姓,那日城墙上生的一切早就通过城内的文人之口而闹得满城皆知,而刘宏和吕布的两箭也被夸大了数倍,成了各大酒肆茶楼的说书先生们这几日的热门话题,至于各大报社设在敦煌的访员则是卯足了劲,只等着三日后的大战能让自己写出不朽的名篇,传诸后世。
天子行辕内,刘宏并没有太在意城里生的事情,他现在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即将展开的战争上,在帝国战争的历史上,除了高祖皇帝开国初年时曾经用四十万大军进攻匈奴以外,此后帝国再也没有过这一数字的战争规模。
在冷兵器时代,大兵团的战役规模的战争并不多见,而在刘宏所知道的历代名将中,能够指挥过四十万人以上级别的将领也只有白起,王翦而已,至于之后的历代名将,就再也无人能够做到他们这个地步,当然这并非之后的名将就不如这两人,而是比较于先秦和秦汉时代。军队的组成已经生了巨大的改变,秦汉以后,虽然战争地规模越来越大,参加的军队数目动辄几十上百万,可是那些军队的素质根本难以和秦汉时代比较,从平均值来说差了整整一大截,所以后世鲜有能指挥冷兵器大兵团的名将,多的都是以少胜多的战例。
对刘宏来说,大兵团规模的战役在先秦结束以后,就不会再在中国大地上出现。因为孕育这种需要高战争指挥艺术的独特环境不会再现,战国七雄的军队,是从春秋末期开始互相厮杀了数百年的职业军队。抛除受生产力限制地军事技术展以外,各种军事理论早已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而帝国建立以后,唯一的敌人就是草原上地游牧民族,面对全骑兵的游牧民族军队,原有的战争模式已经并不适用,高祖皇帝的白登之围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孝武皇帝反击匈奴,便是从训练骑兵开始,无论卫青还是霍去病,他们都是统率骑兵的名将,尤其是霍去病,他开创了骑兵突击战术,更是帝国在日后三百年内对付游牧民族地杀手锏。只要探明敌军主力所在,一次成功的长途奔袭就足以解决一切。
巨大的沙盘前,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十一军团的将领和参谋们都围绕在巨大的沙盘前,听着段和一众参谋讲解着和鲜卑人决战时的各项部署。
如果以前帝**队还仅仅只是属于冷兵器时代的职业军队,那么在实行参谋制度六年以后,现在地帝**队无疑是这个时代最专业的军队。
尽管整个作战计划,刘宏并没有参与太多。基本上都是第一军团的参谋和段这位随军的名将一起制定的,此时的帝**队正在向刘宏的期望进行转变,由于过于达的军事谋略,使得中国的将领往往忽视军队本身,而纵观历史上地名将,除了寥寥几人以外,都有着训练精兵的本事,可是人们往往只是注重于这些名将本人,而忽视了他们麾下的军队。而这也往往是当那些名将死后。那些不可战胜的雄师便就在短时间内烟消云散。
刘宏需要的是一支类似近代化的军队,完善的参谋和军事制度可以让军队在没有名将的时候。依然是战无不胜的无敌军队。
在段解说着战争当日地军队布置时,刘宏则是在看着城内地各种物资的数目报告,对于军事,刘宏也许有着不错地战略眼光,可是说到具体的战场层面,他也就是一名参谋的水平,不过以他的身份来说,本就不需要他去制定什么详细的作战计划,那是参谋和幕僚们的事情,就像那位千古一帝李世民一样,长期以来,一直有一种说法,认为李世民二十——岁当元帅、统兵打仗、独立指挥了西击薛举、薛仁果,北败刘武周、宋金刚,东灭王世充、窦建德等几大战役,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可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那只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战争取胜,功劳总要记在上位帐上,不独李世民,他人亦然,把僚属的正确指挥归之于挂名为帅,只是一种通例。另外神化皇权神化圣君明主,在封建社会也是一普遍现象。就好比段现在所讲的作战计划,被算在了刘宏头上,可以想象如果这一仗能够取胜,那么刘宏的声望将达到更加可怕的高度。
看完物资统计,刘宏稍微皱了皱眉,虽然说粮食兵器都没有短缺,但是喂养马匹的豆料和牧草却出现了短缺,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在一个月内仍旧可以充足供应,而按照参谋们制定的计划来看,击溃鲜卑人的大军只需要三到五天时间而已。
虽然没有去听段的作战解说,可是刘宏对于整个作战计划都已了然于胸,他甚至可以一字不差地将整份作战计划背出来。
当段停止解说以后,刘宏才看向那些中下级军官,高声道,“帝国的霸业将从这一战开始,朕亦不会吝惜赏赐,告诉士兵们,这一次凡是杀敌勇猛,朕亲自为他们佩戴勋章,授予军刀。封其爵位。”
帝国新的军制里,刘宏第一次确立了勋章,授刀封爵的仪式,尽管这一套是借鉴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制度,可是却毫无疑问能最大限度的激帝**人的荣誉。
听着刘宏地话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激动起来,此时帝国新的爵位制早已颁布,不少豪强已经成为了帝国的贵族,但是和天子亲自授刀封爵相比,那些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些靠钱财获取爵位的暴户而已。怎么能和他们相比。
刘宏对于军队的这一套军事贵族册封制度,其实质依然是为了维护皇权统治,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他有义务那么做,作为一国君主的他在帝国皇权衰微了几十年以后再次将国家脑和军队统帅集于一身,在他身上,“最高统帅”原则已经得到了完全充分的体现。
相对于敦煌城中士气几乎达到顶点的帝**民,城外地鲜卑大营里,士气虽然称不上低落。可也让名义上的统帅慕容平相当头疼,虽然手上有着近十万的骑兵,可是实际上能作战地只有七万人,而且这个时候更大的一个难题摆在了慕容平面前,他的确是鲜卑唯一能和檀石槐相提并论的名将,可是他平时最多指挥的骑兵部队绝不会过两万人,现在如此规模的部队。他丝毫没有指挥经验,更何况日律推演他们这些人未必会完全服从自己地指挥,所以在经历过最初的野心***以后,冷静下来的慕容平对于自己所占的人数优势已经不像先前那样重视了。
中军大帐里,慕容平环视着一众将领,少有地向众人征询起决战当日的布阵,通常情况下鲜卑的骑兵从来都不太重视阵势,在过去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仗着轻骑快马,利用时间差以多打少。而那个时候汉军在他们面前也往往不堪一击,最多是在汉国地高大城池下才碰壁而回,而自现在的汉国天子登基以后,汉国先是利用南匈奴和乌丸牵制他们,重整长城防线以后采取了全面封锁和军事堡垒推进的战术,让鲜卑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中,不过两军大规模的交战还没有过,至于骑兵战最多也就是千人规模,而胜负却是他们败多胜少。不过慕容平始终认为汉国的确可以训练出不输给高柳军的精锐骑兵。但是他相信这个数字不会太大。
“我相信汉国天子手上肯定有一支强悍的骑兵,不然的话他不敢那么狂妄。”慕容平看向了燕荔阳。现在大营里最让他头疼地就是这个脾气暴躁的勇将,他可以想象决战当日燕荔阳绝不会服从自己的指挥。
“你什么意思?”燕荔阳跳了起来,汉国天子给他的那一箭,成了始终在他心头盘旋,挥之不去的耻辱,慕容平的话让他觉得他是在耻笑自己,谁都知道眼下大营里,若单论悍勇,属他麾下的骑兵最强。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到时候,燕大人你可以一雪前耻,只是不知道燕大人敢不敢担任先锋一职。”慕容平看到满脸怒容和责问意思的燕荔阳,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他指挥不动燕荔阳,那么到时候就让他作为全军地第一波攻击部队,省得到时候他不服从指挥,连累了全
“我不敢。”燕荔阳地神情变得暴怒,他本就是个以勇武著称的人,在草原上,像他这样地部落领占了多数,想慕容平,檀石槐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只是少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燕荔阳接下了先锋一职,接着便离开了中军帅帐。
看着燕荔阳的离去,日律推演和置落罗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是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语,没有起身相阻,现在的鲜卑不过是一个军事联盟而已,并非一个国家,作为鲜卑西部最强的三家势力,若是燕荔阳此次元气大伤,甚至当场阵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其实若是刘宏肯采取对鲜卑人进行分化瓦解,以夷制夷的策略,也是有着极大成功的可能,毕竟在帝国的压迫下,鲜卑人未必会在听从檀石槐的命令,只不过他选择了彻底消灭鲜卑,才让鲜卑各部不得不团结在檀石槐身边,当然刘宏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事实已经证明利用以夷制夷策略的唐朝除了开国有限的时间以外,最后都是为他们这个策略吃足了苦头。无论是吐蕃,吐谷浑,契丹还是回鹘都是唐朝自己一手培养的敌人,而一开始他们只是希望扶植另一去对付另外一,可往往却是得不偿失。刘宏自然不愿意为了五十多年时间地所谓盛世,而让之后的两百多年成为蛮夷欺负的对象,说起来唐朝是历史上签订城下之盟最多,都给外族占领次数最多的王朝,只不过因为一开始阔过,所以才被人们津津乐道。*后世的时候刘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人们赞美所谓的盛唐气度,那时候他总是再想如果美国也学唐朝那样多好,将自己的先进科技打包送人。这样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所以那位好面子的天可汗李世民,刘宏不会重复一遍他的教训,游牧民族的威胁,必须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三天时间,转眼而过。敦煌城内,黎明前地一刻。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十一军团的士兵们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在军营里集结以后,汇聚成长龙般地队伍,开出了军营。
敦煌西城,早起的百姓和城中的文人名士以及富商大户们也都是起了个大早。守在了出城甬道的两侧,对于那些文人名士来说,今天是绝对值得铭记的一天,城外是十万敌军,而天子将带领三万人不到的军队出城迎战,这将是帝国历史上地第一次,天子亲率大军于边境破敌,宣扬帝**威,霸权和盛世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在情绪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的帝国文人心目中。这一战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仿佛城外的十万鲜卑大军只是纸扎的一样,当然在把天子当成神仙的老百姓心里,或许只要刘宏吹口气,就能将那些茹毛饮血,不知礼仪,如禽兽一样的蛮夷给杀死。
黎明前,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十一军团地士兵们牵着马匹。在送行的人群注视下,向着城门而去。此时缓慢打开的城门在一片寂静中出了如巨兽张嘴时出的声音。
人群中,密谍司的探子们高呼起了帝国万胜,汉军无敌!的口号,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人群中为出征的帝**队造势,很快百姓们被这些充满煽动情绪的口号引燃了心中地情绪,当刘宏出现时,帝国万胜,汉军无敌!的口号中又响起了天子万岁!的喊声,在这一刻,出征的帝**队就像是成了天子带着人马出城狩猎一样,而城外的鲜卑人只是命中注定要被杀死的猎物,卑微而渺小。
黎明前出的帝**队,显然让城外的鲜卑人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汉军居然在天边只是一片鱼肚白的时候就出城列阵了,对此毫无准备地他们在城外地斥候回消息回禀后,立刻吹响了聚兵号角,然后本就称不上齐整的巨大军营立刻变得乱糟糟地一片,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支骑兵对他们动进攻,他们绝对会损失惨重。
不过可惜的是刘宏和他身边的参谋以及军团的将领军官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就算知道了时间也来不及,更何况他们更希望在战场上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战胜这些鲜卑人,让他们知道铁骑这个称呼只属于他们。
刘宏**城的部队并不多,第一军团的五个重骑兵旅,三个精锐骑兵旅,第二军团的六个轻骑兵旅,第十一军团的五个步兵旅,总共二万三千七百五十人,而敦煌城内则剩下第十一军团的四个旅负责守备,另外第二军团的其他三个旅则早就在玉门关等候。
曙光里,出城的帝国士兵们开始布阵,第十一军团前身是凉州军的骨干和精锐,虽然这几年里6续补充了不少新兵,可是当年痛击羌人叛军的精悍老兵都还在,虽然第十一军团也是骑兵军团,不过与其称呼他们是骑兵,倒不如说他们是骑马的步兵更恰当一些。
第十一军团的五个旅士兵,按照平时的训练,有老兵作为军官,年青士兵作为主力两个旅在前沿布下了整齐的防线,他们列成了纵四列,横五排的枪阵,横向之间留出了给前方弓弩手撤退重整的通道,而另外两个旅的士兵则在防线前构建了五个弩阵,至于剩下的一个旅则作为预备队在防线之后。
步兵方阵两侧是第二军团的三个轻骑兵旅,他们护卫着步兵们的两翼,至于步兵军阵后方,则是刘宏和他的第一军团,五个重骑兵旅就在步兵方阵的后面,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将结束整场战争,至于剩下的三个精锐骑兵旅,他们是整个帝国最强悍的骑兵,也是刘宏手中的尖刀部队,他们将会被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步兵方阵后面,第一军团的各支骑兵之间都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以便部队调动,整座军阵背靠着敦煌城,阵势严整凝重,让人望而生畏。
刘宏走上了快搭建好的指挥高台,和他一起的还有段这位他特意带来的名将,这一仗名义上的指挥是他,可实际掌控这座用帝国最强的军队布置的杀阵却是段,他只是作为整个帝**人的士气源泉而在场。以赤黑两色为主的军阵后方中央,刘宏所在指挥高台上插满的金色龙旗成了异样显眼的所在,对于段而言,这样的做法并不明智,在敌军绝望之前他们会拼命地向这里进攻,不过他却无法违抗天子的命令,甚至于他心中也有隐隐的一丝亢奋,因为只要天子在这里,那些鲜卑人就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往这里进攻,然后被他指挥的军阵所绞杀,所以他的劝谏并不强烈,而他也不相信鲜卑人能够突破十一军团布下的防线。
敦煌城的城墙上,李膺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帝**阵,饶是他是天下无双的名士,也不由心底里有些紧张,这一仗是天子登基以后的第一次大战,而且天子更是亲自出现在了战场上,绝对是许胜不许败的一仗。当他知道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以后,曾经写了一封措辞强硬的奏折,希望天子打消这个念头,不过那个时候天子已经在出的路途上,而且之后天子给自己的私信也打消了他的顾虑。
随着天气的回暖和道路的通畅,驿站送信的度也大幅加快,在金城的司马防和杨彪倒是替刘宏处理了不少内阁省送来的政务,不过他们都是一一写了备案,通过驿站送往了敦煌,而一切都表明在天子离开以后,新的中央官僚机构运作正常,帝国依然在稳步前进着。当然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天子去了敦煌这个消息传到雒阳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好在刘宏早有布置,通过控制的报纸利用宣传成功地调动起了帝国内6百姓们的战争情绪。
于是当刘宏在敦煌城外,摆下了巨大的军阵和三倍于己的敌军对决时,差不多大半个帝国的人们都知道他亲自去了前线,在和那些蛮夷作战,保护整个大汉的子民,让他的声望更加崇高
一百五十三.关羽的刀
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时,鲜卑人的骑兵队伍出现了靠城结阵的帝**人的视线中,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呼啸而来,宛如遮蔽大地的奔流。
万马奔腾的气势的确惊人,至少在敦煌城墙上受邀的一干文人看着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般汹涌而来的鲜卑骑兵都是心里生出了几分惧意,不过很快他们就镇定了下来,因为天子所在的帝**阵就如同铁铸一般,面对鲜卑骑兵的奔流巍然不动。
军阵的指挥高台上,刘宏端坐在鎏金的木椅中,看着度缓慢下来的鲜卑骑兵,嘴角露出了几分冷笑,接着将手中的望远镜交给了一旁的段道,“他们的马瘦了一圈,这一仗看起来会比朕预想中更轻松些。”刘宏的语气不紧不慢,却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段举起望远镜,看向了那些奔驰而来的鲜卑骑兵**的战马,这些草原上的良驹在饿了一冬之后,不但瘦了一圈,毛色也黯淡了不少。
对于鲜卑人远道而来,战马饥瘦的情况,帝国的参谋们早有预估,虽然鲜卑人借道车师,能从西域各国得到些补给,可是一个冬天下来,草料匮乏,无论如何也是不够维持战马所用的,所以刘宏才有恃无恐,游牧民族一旦没了马,便等于没了爪牙的狼群,再无威胁。
与鲜卑人补给不济的情况相比,敦煌城内物资充裕,帝国骑兵们的马匹在一个冬天的豆料喂养和精心照顾后,全都是膘肥体壮,毛色一水地亮,浑身透着一股使不完的劲。
帝**阵两翼,第二军团的士兵们牵着马,安抚着身边亢奋的同伴。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击的时候。
鲜卑骑兵的度慢了下来,开始调整起各自地队伍来,慕容平名义上是全军主帅,可实际上他也只指挥得动自己麾下的骑兵队,最后将近十万人的巨大队伍。按照他和燕荔阳,日律推演,置落罗四人的身份,列成了四个巨大的骑兵阵,他自己独领中军。
驻马之后,慕容平和三人一起到了阵前,看着汉军背城而列地阵势,默然不语,汉军依靠敦煌城。他们的骑兵就算从两翼进攻,在敦煌城墙上的汉军弓弩射程范围内,他们闯进去也是个死字。如今剩下的唯一攻阵之法就是从正面破了汉军的阵势。
燕荔阳虽然脾气暴躁,是个莽夫,可不是个蠢人,看着眼前的阵势,知道这一次他做了前锋,必定伤亡惨重,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汉军阵中,那搭建的高台上的金色龙旗让他失去了冷静。只要能杀到那座高台,他便能取檀石槐而代之。
交战之前,双方彼此都在观察对方,对于鲜卑人来说,汉军的军阵阵势严整,可是他们不得不主动进攻,因为他们舍弃了西域而来到敦煌,若是就此撤退,那么他们原本预定地战略目标将遭到空前的挫败。更重要的是整个草原在汉国地封锁下,鲜卑在飞地衰败着,如果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汉军动手,只要持续封锁,便能将他们困死在草原。
高台上。看着鲜卑人分成左右前中四块。刘宏不由朝身后身穿盔甲地侍从军官团里地吕布。关羽等人道。“奉先。你们出阵。挫挫他们地锐气。”
古时两军交战。鲜少有阵前双方单独对战。刘宏此时吩咐吕布等人出阵。不过是他个人兴趣使然。若是鲜卑人不敢应战。自然士气大折。不过就算他们出战。也是一样地结果。
听到刘宏地命令。吕布等人都是大声应命。他们早就等不及要和鲜卑人厮杀一场。现在刘宏让他们出阵叫战。正和他们地心意。岂有不愿之理。
吕布。关羽。张飞三人同时策马出阵。至于赵云和典韦还有许褚却是仍旧留在刘宏身边。自从现许褚和典韦一样。没有领军治兵地才能。刘宏便将他调到了身边和典韦一起担任贴身侍卫。
高台下。吕布。关羽。张飞三人俱是上马沿着前方十一军团地步兵方阵中留出地甬道飞奔而去。惹得那些阵中地帝国士兵都是纷纷瞩目。三人那一身侍从军官团地鎏金兽吞口铠甲顿时让他们明白这三人恐怕是奉了天子号令出阵。
只是须臾间。吕布三人便已到了阵前。驻马停下。此时对面地鲜卑大军看到汉军阵前忽然驶出三骑。却不知汉军想要做什么。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三人中,虚年十七的张飞脾气最为暴烈,也不等吕布和关羽开口,便当先策马而出,朝着前方六百步外的鲜卑大军怒声大吼道。
张飞的声音便如铜钟一样,顿时在城外的旷野中回荡起来,他身后的弩阵中靠前地士兵被他这一吼也是吓了一跳。
敦煌城墙上,那些在李膺身后的文人名士在听清回荡的余音后,都是不约而同地叫好起来,“我大汉有此猛士,壮哉!”一些人更是直接拿出了纸笔,看向了那空旷的两军阵前。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看着没有反应的鲜卑大军,张飞恼怒起来,再次大吼起来,这一次那些听懂的鲜卑将领才明白过来,汉军居然派人出阵叫战。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张飞怒吼间,竟是策马直接去了两军阵中央,看得他身后的吕布和关羽俱是一愣。
高台上,刘宏却是笑了起来,这张飞看似莽,实则却是暗藏心计,策马到了两军中央靠前便停了下来,恰恰在鲜卑人弓箭射程之外,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他欺上门去叫阵一般。
三次叫阵,鲜卑人那边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帝**阵前方,第十一军团的士兵都已是在那些老兵地鼓噪下一起哄笑了起来。而这时军阵后方,看不到前方情景地士兵则是朝前问了起来,在知道原委后。也都是笑了起来。
汉军阵中传出的巨大笑声让鲜卑骑兵们愤怒起来,虽然他们大多都听不懂那个跑到自己阵前地汉军骑士口中喊的是什么,可是多半也猜得出不是好话,一些脾气暴躁地不等慕容平的命令,便都是策马奔出。朝张飞杀去。
看到鲜卑大军中同时奔出了六骑朝张飞而去,吕布却并未动,反而是喊住了想要上前的关羽道,“不过是些小卒而已。”听到他的话,关羽便放下了手中的马缰。
看着那先后冲向自己地六名鲜卑骑士,张飞却是纹丝不动,直到那最先冲出的一人到了自己面前十步时,方才双脚采镫,一夹马腹。连人带马朝前冲出,在那鲜卑骑士手中的马槊快到自己面门前,沉身抬手。在刹那间躲过这一刺以后,却是将手里的丈八蛇矛送入了那名鲜卑骑士的胸膛,将他捅了个对穿,接着丈八蛇矛一掼,尸体便摔落在了地上。
这短短的一合,度极快,在那些鲜卑骑兵眼中,这一幕就好象是他们的人自己往那名汉军骑士手里的矛上撞去一般。
张飞将那名鲜卑骑士刺落马下时,另外两名鲜卑骑士也是一左一右到了他身前不远处。两杆马槊从两侧凶狠地刺了过来,面对照面而来的两杆马槊,张飞却是仰天而倒,平躺在了马鞍上,堪堪躲过了这凶险至极地合击,此时远处回过神来的帝国士兵们都是叫起好来。
躲过这一击后,只是带马冲出十步的张飞一个挺身,便一手持矛,一手执缰。带着**地坐骑回马杀向了那两名冲过去的鲜卑骑士,而这时他身后不远处,另外三名鲜卑骑士也已经朝他奔来,距离不远。
若说张飞第一合击杀那名鲜卑骑士快得让人看不清,那么接下来却是让人眼花缭乱,仗着**的汗血马爆力远胜过鲜卑人的战马,张飞只是片刻间便和那两名控着马回转的鲜卑骑士照面了,而他身后三骑鲜卑骑士离他已经不远,若是被五人合围。就算他武艺高。也是要吃亏。
一震手中丈八蛇矛,张飞却是一矛扫向了前方那两名鲜卑骑士。乌黑的丈八蛇矛在风中出了低沉的啸声,那左侧的鲜卑骑士根本没想到张飞这么快就杀了个回马枪,仓猝之下,只能挥舞马槊格挡,不过在张飞这霸道的一扫下,他手中木制地马槊在接触全钢的丈八蛇矛瞬间,就被上面的巨大力量从中扫断,接着丈八蛇矛抽在了他的腰间,随着一声骨碎声,他整个人从马鞍上飞了起来,横飞了数米后掉落在地上,而这时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去势仍旧未绝,带着恐怖的啸声,斜扫在了他左侧的同伴头上。
随着一声脆响,那名鲜卑骑士的头颅直接被丈八蛇矛的全钢矛头给打得脑浆四溅,一头从马上栽倒了下来,死无全尸。
着张飞地大喝声,一人一骑却是朝前冲了起来,而这时那剩下的三名鲜卑骑士就在他这突然的加下,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只能策马跟了上去。
张飞只是策马朝前冲出数十步后,便向右绕起弯来,带着那三名鲜卑骑士呈现了弧状的追击态势,接着便趁着他们绕弯度慢下来的刹那,仗着**的汗血马,急停回马,杀入了三人阵中,在三杆马槊下,丈八蛇矛挥舞,却是走马灯般地战了五合不到,便将三人尽数刺于马下。
敦煌城的城墙上,那些文人名士看着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场面,虽然天气犹寒,可是却个个红光满面,一个个不甘人后地在纸上撰文写画,却是要将这一场打斗好生记下来。
不到十合,便将六名敌将刺落马下,虽然都是些无名之辈,可也足够帝国地士兵们欢呼了,而鲜卑大军阵中则是鸦雀无声,他们出了六个人却给汉军一人就给打败了,实在是让自诩勇武的他们感到面上无光。
慕容平看着在两军阵中再次停下地汉军骑士,不由看向了身旁的燕荔阳和其他一众将领道,“谁去杀了那汉将,为我鲜卑挽回颜面。”此时他已明白,汉军派那三人出阵。便是向他们挑战,如今他们已经输了一阵,此刻要么挥军进攻,要么就继续派人和汉军斗将,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赢上一阵。然后趁势冲锋。
“大人,我去。”未等慕容平话音落下,他们身后的一班千人将领里,便有数人叫喊起来,他们都是部落中的勇士,平时以善战著称。
“你去。”慕容平并不认得日律推演,置落罗和燕荔阳三人的部下,于是便选了身形最雄壮的一人出阵和张飞对阵,此时他已下令各军不得妄动。省得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便是赢了也显不出威风来。
看着鲜卑前军起了一阵波浪,那些骑兵纷纷让道。却是策马奔出一员浑身披挂地将领出来,张飞咧开嘴笑了起来,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虽不知道鲜卑人是怎么分上下的,不过看看来人一身披挂的铁甲,张飞知道这个绝不是刚才那六个小卒可以比的,起码是个千人级别地将军。
鲜卑阵中奔出的古赤可没有什么通名报姓的习惯,直接便是挺着马槊朝张飞刺下,他**的战马不是刚才那六人可以比的。再加上他刺出的角度刁钻,显然是员骁将。张飞不敢再像第一合时那样托大,选择了格挡。
沉闷的响声中,张飞从矛身上传来的力道一下子判断出这个鲜卑人力量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便起了好胜之心,舍了童渊教他的招式,和人硬拼起来。两人槊来矛往,都是大开大阖,看得两军阵前都是齐声叫好。那些鲜卑骑兵也是一改先前低落地情绪,下马叫喊起来。
高台上,看着张飞和人硬拼,刘宏皱了皱眉,开口朝身旁的赵云道,“子龙,去告诉奉先他们,这一阵后,让张飞回来不准再战。”
“喏!”领命声中。赵云下台策马而去。天子让吕布他们出阵是要挫鲜卑人的锐气,不是鼓舞他们地士气。张飞这样的战法怕是让天子不悦了。
四十合以后,张飞终于在一次势大力沉的撞击中,丈八蛇矛砸断了对方的马槊,将人从马上打了下来,一矛了结了他的性命。
“翼德,陛下让你回阵。”就在张飞收矛时,吕布已是策马到了他身边,沉声道,他对于张飞的举动也很是不满,他们是上阵杀敌,不是来跟人切磋武功的。
已经清醒过来的张飞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当下也没有做声,只是随着吕布朝阵中而回,而这时鲜卑阵中已是有一骑冲了出来,口中大喊着,“汉将休走。”
张飞想回身而战,可是却被一旁的吕布喊住,只能老实地回阵,看着关羽策马迎向身后追来地敌将。
鲜卑大军里,那驶出的将领是燕荔阳手下的大将,在鲜卑各部也是个响当当的勇士,古赤被张飞刺于马下,不管是慕容平还是其他人,都是不愿就此罢休,不论如何他们都要挽回一阵,以前向来都是他们向汉军挑战,何时如此被羞辱过,而这股执念却恰恰成就了关羽的武名。
在鲜卑阵中有人策马冲向回来的吕布和张飞时,关羽便同时策马冲出,他右手所持的偃月刀让第一军团的士兵都是吃了一惊,帝国过去的骑将,有用矛,用戟地,可是却从未见过有人在马上用这样的长柄大刀。
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骑将,关羽总是半阖的眼睛在双方只差三十步时,猛地睁了开来,露出了冷电般的犀利眼神,这时他的左手已经松开了马缰,改为双手执刀。
三十步的距离,对于两名同时冲锋的骑士而言,也只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那名鲜卑骑将从关羽策马迎向自己,便知道这是自己地敌人,一直都是全神贯注,可是当关羽睁眼时,那一瞬间爆出地杀气却是让他一怔,接着他便举槊要刺出,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缕夺目地刀芒,然后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过马一刀,只斩人头,关羽的偃月刀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露出了它可怕的獠牙,鲜卑军中,看着关羽这惊艳的一刀,便是慕容平也赶到一阵恐惧,如果不知道这个人底细,和他贸然对上,恐怕没几人能在这样的一刀下生还。
勒住马缰,关羽的偃月刀再次斜放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颗已经掉落在地上的人头,只是朝着前方的鲜卑大军冷笑一声,缓缓拨转了马匹,在斩杀了生平遇到的第一员敌将后,关羽此时眼中的十万鲜卑大军全成了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慕容平看着寂静的中军,也不由苦笑了起来,汉国天子敢出城摆阵与他们对战,果然有所依仗,这两员汉将可都是万人敌的人物。
再派人去,也是送死,慕容平很快便明白再派勇士出去,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汉国天子出行,肯定带了国中最厉害的勇士,他算来算去,军中能和那两个汉将较量的也就自己和燕荔阳等人,可是他们都是手掌重兵的人,要他们冒险出阵,谁都不肯。
看着慕容平看向自己的目光,燕荔阳知道他是让自己进攻,而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决定,要是在继续和汉军比拼下去,恐怕军心就要散了。
“陛下,鲜卑人要进攻了。”高台上,段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朝身旁的刘宏道,他沙场经验丰富,知道鲜卑人不会再继续和己方比下去,进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惜看不到奉先的方天画戟。”刘宏听着段的话,自语间看向了段道,“擂鼓,让弩阵准备好接敌。”
高台两侧,巨大的金鼓被擂动了起来,鼓点并不急促,但是听到这鼓声的第一军团士兵列成的弩阵里,每一个士兵都是肃容看向了前方,弓弩上弦,只等着前方敌军进入射程内。
鲜卑军中,燕荔阳命人吹响了号角,在这一次进攻上,他听从了慕容平的意见,将骑兵队伍分成松散的阵列,以消耗汉军的箭矢。
大约片刻后,第一批五千名鲜卑骑兵排好的队列朝着前方六百步开外的汉军军阵冲锋了,对于汉军的弓弩,鲜卑骑兵们并不陌生,知道汉军在野战时最远的弩可以射到四百步开外,不过真正有效的杀伤范围却是三百步内的距离,而他们的弓箭最远不过百五十步,想要射穿汉军的盔甲却起码要接近到五十步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吃了很大的亏,不过只要让他们冲进汉军的军阵里,情势就会逆转。五千名鲜卑骑兵分成五个横列队,策动战马,朝前方的汉军开始冲锋了,他们相信自己能够突破汉军的防线,很快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看着跑动起来的鲜卑骑兵,刘宏并没有太意外,面对帝国的弩阵,用分散的骑兵冲击是最好的选择,不但可以减小伤亡,同时也能消耗他们的箭矢。
“段卿,就让这些蛮夷试试帝国新的弩阵厉害吧!”刘宏朝身旁的段笑了起来,细柳营出身的参谋官们很擅长弩阵的火力集中使用,和以前帝国的弩阵相比,现在帝国的弩阵在运转时,威力要强上很多。
一百五十四.血战开始
五千名鲜卑骑兵动了冲锋,他们中只有两千人是燕荔阳麾下的军队主力,另外三千人不过是从部落里会骑马射箭的男人而已,草原上的军队从来都不需要训练,因为每个男人都是战士,唯一的区别就是年龄。
帝国的军阵前方,负责观察敌军的参谋们通过手中的望远镜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呼啸而来的鲜卑骑兵中跑在前面的全都是些皮肤干枯的老人,草原和帝国的习俗不同,对于讲究弱肉强食的游牧民族来说,老人只是部落的拖累而已,在这种大战里,他们往往被当作消耗品使用,以自己的身躯来为身后的年轻人阻挡箭矢。
只是片刻间,这些以松散的横列阵型冲锋的鲜卑骑兵就逼近了帝阵,那些年轻的帝国士兵在身旁军官的呼喝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参谋们报出的一连串射参数上,和过去弩阵依靠士兵的个人瞄准不同,现在的弩阵更趋向于一个整体,每一个持弩的士兵所要做的就是按照参谋们的报出的本队参数,负责一个区域内的敌军进行覆盖射击就可以了。
“左前方,四十七度角。”“右前方,三十五度角。”帝阵前的五个弩兵方阵按照五十人一火的规模,形成了一百二十五个小型弩阵,在各自队伍的参谋们报出的数字里,调整着自己射击的方向和角度,他们前方宽阔的旷野早已按照他们的阵型同样被划分成了纵五列,横二十五排的一百二十五块区域。
很快鲜卑骑兵们就冲入了弩阵的射程内,可是早就蓄势待的帝国弩阵却依然没有开火,只是看着那些鲜卑骑兵从三百步外继续逼近自己,直到二百五十步开外时,一百二十五位参谋官才先后一起怒吼起来,命令士兵们扣下了悬刀。
帝阵前方。一阵又一阵的箭矢如同黑色的蝗群飞向天空,朝远处奔来地鲜卑骑兵凶猛地扑去。高台上,正对着战场的刘宏,看着这些在视野中急坠落的箭矢,从身旁摆放的箭壶里拿出了一枚箭矢。那是前方帝国士兵们手中的强弩所装配地箭矢,完全沿袭自秦朝的可怕凶器:这种三棱箭矢,每个重达100克,在飞行过程中受到引力作用会形成加度,在击中目标的瞬间,棱的锋刃就会形成切割力,使箭头可以在有效射程内几乎可以穿透任何铠甲。把玩着手中箭矢,刘宏看向了那些只是穿着皮甲的鲜卑骑兵,目光里没有一点怜悯。
当天空在刹那间暗下来时。每个奔驰的鲜卑骑兵都是心头一震,他们并不知道汉军的弩阵所使用的全是一次可以射三枚箭矢的强弩,比起以前。汉军地弩阵已经变得更加可怕而致命。几乎是在同时,密如飞蝗的弩箭尖啸着,划破长空朝他们落下了,带着巨大动能的箭矢穿透撕裂了他们地身体,就宛如死亡的阴云当头落下,鲜血在一瞬间迸出来。
黑色的铁雨混合着鲜红的血雨,在帝阵前一百五十步至二百步的范围内冲刷着大地,在瞬间制造了一条巨大的真空带,在那其中。一千多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在了地上,只有中间十几处箭雨的接合部里,几十名鲜卑骑兵孤零零地突破了这一阵死亡之雨,仍旧朝前方巨大的黑色军阵奔驰而去,可是在下一刻,他们就被迎面射来的箭矢给淹没了,没有一个活下来,在他们地尸体下,那些还未死透的战马出着悲鸣的嘶声。
第一波齐射过后。弩阵里的帝国士兵们在各自队伍的参谋指挥下,开始了轮流射击,虽然没有第一波万箭齐的密集声势,可是仿佛无休止的箭雨却给那些鲜卑人造成了更大的心理恐惧,短短的片刻时间里,后续跟上地鲜卑骑兵依然难以突破先前形成的那道真空地带。
鲜卑大军中,吹起了收兵的号角,剩下的三千多鲜卑骑兵立刻勒住了战马,看着前方一片血红色的尸山。心有余悸地向后撤退。
高台上。对于鲜卑人的收兵,刘宏皱了皱眉。他并未意识到,帝国弩阵改变后的射击方式对鲜卑人的心理震慑,他现在所处的是公元二世纪,面对地敌人是没有多少纪律可言地游牧民族军队,不管他们过去面对衰弱的帝国边境线显得有多么英勇,可是也难以改变他们地本质,一旦伤亡过大,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段并没有太意外。事实上当前方地弩阵稳稳地将鲜卑骑兵压制在一百五十步地地方之外。他就知道鲜卑人会选择暂时性地撤退。因为这一次地进攻本就是试探性地。当然如果刚才那些鲜卑骑兵能够突破帝国弩阵地封锁。那么鲜卑人一定会投入更大规模地兵力进攻。但是眼下他们得改变自己原来地计划。否则以那种松散地骑兵阵型冲击。只是让帝国地弩阵可以好整以暇地将之射杀。
五千人地冲锋。在短短地时间内伤亡近两千。这让慕容平感到了一种恐惧。在过去即使他们攻打汉国地城池时。也从未见到过那么多强弩同时被使用。在这一刻他再一次提醒自己所要面对地是汉国天子。在他身边地是整个汉国最强大地军队。
无论是慕容平还是日律推演。置落罗又或是燕荔阳都知道。汉军地弩阵并非难以突破。只是他们所要付出地代价将相当惨重。在汉军弩阵那种无比精准地覆盖射击下。松散地骑兵冲锋只会让对手轻松应付。要破去这弩阵。就要一鼓作气地投入一万人以上地骑兵不计伤亡地进行冲击。而他们得到也只是让骑兵部队杀到汉军地军阵前地机会而已。
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做出决定。不过很显然。在没有遭到更大地失败前。慕容平他们都还认为自己能够取得最后地胜利。只是现在唯一地问题是。在见识过汉军地弩阵厉害以后。原本应该作为全军先锋而进攻地燕荔阳不愿意在履行自己地前锋责任。
“我已经伤亡了两千人。如果要进攻地话。大家一起进攻。”能够作为鲜卑西部三豪之一地燕荔阳并不是个纯粹地莽夫。虽然大多数时候里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脾气暴躁地无谋匹夫。可是在涉及到自身利益地时候。他却绝不含糊。那些部落里地老弱死再多他也不会心疼。可是要他拿自己部落里地青壮和精锐去为其他人做嫁衣。他还没那么蠢。
慕容平。日律推演和置落罗没有多说什么。在这样地情况下。要燕荔阳一家出兵根本就是不可能地事情。换了他们也不肯。不过三人还是让燕荔阳把他带来地剩下三千老弱也拉到了进攻地先锋队列里。
“去把那些尸体搬开。”商量好四家的出兵数目后。慕容平派人去将两军中间的尸体移开,为第二波大规模地进攻做准备。看着那些在射程范围内搬动尸体的鲜卑人,帝国的士兵们克制着扣动悬刀地念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打扫战场,刚才只是大战前的一次试探而已,可想而知接下来鲜卑人才是真正的进攻。
敦煌的城墙上,孔融和陈琳都是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等着接下来的战斗,两个人在整个冬天一直都在不停地赶路,才总算在半个月前来到了敦煌,这一次能够目睹整场大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幸运,他们都想用自己的笔把这一战记录下来。呈现给世人。
和刘宏后世所处的那些喜欢无病呻吟的文人相比,帝国地文人里的确有不少混蛋,不过从总体来说,这些文人可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他们身上佩带的长剑也不是什么装饰物,如同孔融和陈琳这样的文人,或许他们不能和一个久经沙场的帝国士兵相比,可要是让现在还年轻的他们去城外的战场,他们照样能拔剑杀人。所以对于刚才从望远镜里看到的血腥一幕,他们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应,反而是觉得热血***,不擅长作画地两人甚至和一旁的本地文人一起,将刚才看到的一幕画在了携带的纸张上。
高台上,刘宏看着那些将受伤的人带回去的鲜卑士兵,脸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他记得孝武皇帝时代,被帝国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匈奴人为了阻止帝国的进攻。进行了历史上第一次生化战。他们在各处水源扔下了死牛羊,污染水源。最后引了当时席卷整个北方地大规模瘟疫,而远征草原地帝国士兵也没有多少能活下来,与此相对,这些游牧民族在箭上抹毒就显得微不足道。
信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刘宏,除了向草原和鲜卑人输入毒盐和毒茶以外,还下令让每个帝国士兵在出城前,将携带地箭矢在马粪里沾过,这样的箭矢射入人体以后,会让伤患上破伤风之类的疫病,对于医术并不达的鲜卑人来说,一旦军中出现大规模的疫病,他们很难阻止病患的蔓延。
在对付草原的构想里,刘宏不是没有考虑过在草原引大规模的天花,然后利用封锁的长城防线,让整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死绝,以除后患,可是如果他要那样做,就得先给整个帝国的百姓全部接种牛痘,而华佗他们虽然研究出了种痘的方法,不过想要给整个帝国的百姓全部接种上,没有二十年的时间休想完成,所以在考虑再三以后,刘宏放弃了这个恐怖的念头,但是在箭头上抹马粪的毒汁他却让军队照办了,因为这本就是游牧民族的手段,没理由不用。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横亘在两军中央的一千多具尸体被清理干净,至于受伤的几百人则被送入了鲜卑大军背后的军营,至于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高台上,看着再次列队的鲜卑人,刘宏的眼神凝重了起来,因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在身旁段的解说里,他知道鲜卑人这一次恐怕列队冲锋的骑兵将高达一万五千人,他们打算不计伤亡地冲破帝国的弩阵,利用人数。一鼓作气地打赢这场仗,而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而已,这并非是说鲜卑人无能,而是在这个时代,士气对于军队的影响实在巨大。尤其是对并不以逃跑为耻地游牧民族军队而言,一旦在野战里作战的主力军队折损过两成,并且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他们就会溃败逃跑,没有丝毫的战斗意志可言,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就是一群强盗,欺软怕硬,一旦中原王朝比他们强大,他们就会卑躬屈膝请求和平。然后等待中原王朝虚弱的时候,露出自己地獠牙。
段在刘宏的示意下,开始了对弩阵的指挥。这一次弩阵将不再进行两百步内的覆盖射击,而是将射程延伸到了最远,依然是一百二十五块各自负责的区域,只是这一次每个区域的范围被放大了近一倍。
马蹄声再次响了起来,一万五千名鲜卑骑兵动了冲锋,除了前方三千名燕荔阳麾下的老弱外,其余一万两千名骑兵都是慕容平他们四人手下的主力部队。
鲜卑人这一次的冲锋有着截然不同于上一次地气势,被驱赶在最前方的三千名老弱将生死置之于度外,因为即使他们回头也只会被身后的年轻人杀死。这就是草原地规矩,他们从不尊敬老人,只尊敬强,和帝国尊老的习俗截然不同,所以他们被帝国的百姓称为蛮夷,因为他们没有礼仪,依然使用着野蛮的习俗,并且以杀戮欺凌为乐,他们没有律法的观念。唯一的规矩就是强为尊。
帝国的弩阵再一次开始运转,这一次每一个五十人弩阵里的帝国参谋不需要进行太过精准的计算,因为他们地视野中只有铺天盖地的骑兵队列,这些野蛮的鲜卑人口中呼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挥舞着弯刀,朝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一波接着一波的箭矢快地从弩阵中射出,这个时候帝国的参谋们要求士兵做到的只是最快度的射击和不间断的覆盖。
黑色地铁雨一刻不停地落在鲜卑人的头上,可是和整个一万五千名汹涌冲锋的骑兵队列而言,这样的密度依然不够。比起以前的匈奴人。鲜卑人要更加凶悍和野蛮,至少在他们被打垮之前是这样。
高台上。刘宏看着快逼近的匈奴人,不由叹了口气,弩阵虽然强悍,可是终究不能和火枪比,只要对手肯不计伤亡地硬冲,他们可以用血肉冲出一条接近胜利的道路出来,不过始终也只是接近而已。
段面沉如水地看着已经将锋线压到弩阵前三百步的鲜卑骑兵队列,开始下达了弩兵撤退的命令,在刚才不间断地覆盖式射击里,鲜卑人地伤亡数字起码过三千以上,而且以他们这种前仆后继地疯狂架势来看,那些被射落马的伤兵不会有一个活下来,就直接被后面跟上地骑兵给踩踏成肉泥。
高台两侧,金色的巨鼓被擂动了起来,随着前方弩兵的后撤,一直不动的步兵枪阵开始朝前移动了,随着弩阵的火力渐弱,冲锋的鲜卑骑兵仿佛受到了鼓舞一样,他们的度更加快,都是使劲地抽打着**的战马,希望能在汉军的弩兵后撤前杀入,这样他们可以搅乱汉军的阵势,不过可惜的是,训练了数年的汉军士兵们并没有因为逼近的他们而显得有半点慌乱,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军阵的移动,就像平时训练的那样。
通常来说,人们认为骑兵强于步兵,可是事实在正面的战场上,只要步兵能够始终维持自己的阵形,那么骑兵是无法攻破他们的防御的,而现在鲜卑人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背城列阵的汉军步兵方阵根本没有后方可供他们进行迂回,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是从正面进攻。
“都给我稳住。”枪阵里,带队的军官们大吼着,他们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面对骑兵时,最重要的就是士兵们的勇敢,一般人在看到无数骑着马的骑兵如同庞然**一般冲向自己时,早就吓得两腿软,失去了作战的信心,这样的话只是会成为被屠杀的一方,只有藐视那些冲过来的骑兵,他们才能成为屠杀的一方。
帝国枪阵的人员配置和鲜卑人相反,在最前方的是十一军团这五年里6续加入的年轻新兵,他们的年纪不过三十岁,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可是却有着一股血勇,在那些军官的带动下他们丝毫不惧怕任何人,在这些年轻士兵后面,是年纪在三十开外,经验丰富的老兵,而最后才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里,高台两侧,巨大的金鼓被擂响了,刹那间,声动十里的鼓声压过了鲜卑骑兵如海潮般涌来的马蹄声,在敦煌城外的旷野里轰鸣着巨响起来。
在这如同雷神咆哮一般的鼓声里,羽林第十一军团的年轻士兵们刹那间忘记了一切,脑子里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闻鼓而进。
一手举盾,一手执枪,穿着盔甲的帝国士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以严密的阵型开始向前缓慢移动,他们就像两座黑色的钢铁堡垒一样,和汹涌而来的骑兵潮撞击在了一起。
鲜卑骑兵们**的战马在距离钢铁般荆棘森林前,出于生物的本能停下了前冲的脚步,几乎是在刹那间,帝国的士兵们刺出了手中的长枪,锋利的钢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穿了前方的血肉之躯。
这时候,鲜卑的骑兵们开始下马,提着弯刀,马槊,弓箭试图撕开帝国士兵组成枪阵的口子,面对严整的钢铁枪林,战马是不会傻傻地冲上去的。
血战终于开始,迈着沉重的步伐,帝国的士兵们不断地刺出手中的长枪,接着收回再刺出,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高台上,指挥整个步兵军阵的段也不由为这高效的杀戮机器而感到震惊,第十一军团的前身是他统帅的凉州军,在孝桓皇帝时代,就是他一手训练了这支军队,可是现在当他看着这支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就仿佛在看着一支陌生的军队一样,比起过去的凉州军,现在的十一军团有着钢铁般的纪律,他们呼应着鼓声,相互配合天衣无缝。
两个旅的枪阵,就稳稳挡住了鲜卑人的骑兵进攻,使得弩兵部队可以从容后撤的结果,这对于敦煌城墙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震撼无比的,李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尽管他是第十一军团的主将,可是第十一军团的训练计划却是雒阳制定的,他只是负责执行这个训练计划,而这个枪阵的威力乎他的想象。
高台上,刘宏对于眼前的景象并未赶到太吃惊,步兵枪阵本来就是用来克制骑兵的,虽然受到地形的限制很大,对于士兵的素质要求也极高,不过在眼下这种平原地形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一战,帝国的军阵是处于守势,原本以机动和灵活作为优点的鲜卑骑兵却成了进攻方,因为他在这里,那些鲜卑人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前,是不会放弃俘虏他的念头的,而这恰恰是为他们设下的死亡陷阱。
一百五十五.可怕的重骑兵
呼喊的嘶吼声响彻天空,随着下马的鲜卑人越来越多,帝**的士兵们组成的枪阵不再像开始那样游刃有余,虽然在他们正面的鲜卑人依然不堪一击,但可怕的是远处那些射冷箭的鲜卑骑兵,他们中的神射手可以透过盾牌间的缝隙,精准地射入他们露出的面颊中,尽管造成的伤亡数字并不大,可是每随着一个士兵的倒地,原本完美无缺的枪阵便会出现短时间的破绽,直到其他士兵补上位置。
刘宏以为自己可以到死都心如铁石,可是看着前方的枪阵里不断有人倒下,他还是皱紧了眉头让身旁的段下令先前回撤的五个旅尽快重新投入战场,浑然忘记了自己答应过段不插手战场指挥的事情。
段并没有犹豫,立刻下达了军令,天子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鲜卑人这一次的进攻实在太疯狂,枪阵只是压制了片刻就被他们用不计伤亡的死伤给僵持住了。
帝**的阵线前,鲜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着,那些前仆后继冲击着枪阵的鲜卑人往往在上一刻还凶悍至极,口中嘶吼着挥舞刀锋,试图在钢铁的荆棘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只是转眼间,他们就成了帝**士兵手中的刺出的长枪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枪阵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那些最前排的年轻士兵们重复着机械地动作。可是他们的精神却处于亢奋的状态,这让他们忘却了畏惧,脑中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把面前面目可憎的鲜卑人全部赶尽杀绝。
鲜卑人射出的冷箭不断地呼啸着,帝**枪阵前方百步内不断有鲜卑骑兵开弓射箭,虽然大多数箭支都被帝**士兵左手所举的大盾抵挡,可是依然有不少冷箭透过极小的缝隙,射穿了帝**士兵地关节和头颅。
一蓬血花飞起,赵明只觉得眼前一热。刹那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当他再次看清时,身旁的袍泽已被一枚冷箭射入左眼,贯穿了头颅,无力地倒了下去。就在这时,一名鲜卑人挥舞着弯刀杀入了死去袍泽所露出的空档,朝他砍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赵明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作为一名重装枪盾兵。*当他们结阵以后,面对杀到自己身侧的敌人毫无办法,只能相信自己身后的袍泽。
噗。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闪着钢蓝色的枪头刺入了那名扑到赵明身侧的鲜卑人胸膛接着贯穿了他身后跟上地两名同伴,然后一名帝**士兵补上了先前他袍泽的位置,而他们结成的枪阵再次完美无缺。
“杀!”如暴雷般地整齐吼声在赵明耳畔响起,让他回到了血腥的战场之上,在军阵后方传来的鼓点声里,他忘记了一切,只是和身旁的袍泽一起缓慢而坚定的踏步前进,送出手中的枪锋,“杀!”
随着换上长枪的五个旅的步兵重新投入战场。帝**的军阵开始缓慢前移,就像一座黑色地钢铁山峰碾压着面前的一切。
鲜卑中军,看着汉军移动的如林枪阵,慕容平握着马鞭的手没有半点血色,汉军的枪阵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觉,那些穿着黑色盔甲,举着黑色大盾,挺着黑色长枪的汉军士兵就像黑色的魔鬼一样,他们不惧怕死亡。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慕容平不知道汉国天子是怎么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地。
战况呈现出了胶着的状态,鲜卑人往往死去五六人甚至更多,才能换来一名汉军士兵的阵亡,可是这样的伤亡比却依然不能吓到鲜卑人,尽管慕容平他们为着汉军士兵表现出来的强悍而感到恐怖,但他们坚信只要这样的伤亡比持续下去,汉军士兵结成的枪阵迟早会崩溃。
“我不相信他们真地都不怕死!”慕容平的脸扭曲着,说话时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怯懦地疯狂。他身旁地日律推演。置落罗和燕荔阳也是一样的神情,汉军士兵所表现出来地钢铁一般的纪律和意志让他们感到了害怕。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慕容平提前动了决战,他一次性将剩下的军队全都投入了战场,他要消灭这些结阵前行的汉军士兵。
鲜卑中军,慕容平身边的每一个士兵都吹响了手中的号角,刹那间雄浑的角声在整个鲜卑大军上空响了起来,抵挡住了汉军阵里始终传来的低沉鼓点声。
剩下的六万鲜卑骑兵在号角声中,都是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或是拔刀,或是挺着马槊,高声吼叫起来,接着缓缓策动了战马,然后冲向了战场。
注意到鲜卑大军动向的段,走到了高台前,掷出了令牌,高声道,“两翼骑兵,出阵杀敌。”此时已经有七个旅组成的枪阵已经压出了原本的阵线,从守转攻了,随着他们的前出,两翼自然露出了空档,鲜卑人想必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断然全军进攻,想要一举击溃枪阵,夺取胜机。
接令的士兵朝左右飞奔而去,看着两翼排列的第二军团的帝国骑兵,一直端坐在椅中的刘宏站了起来,决战终于开始了,比他预想得更快,他没想到鲜卑人那么快就投入了全部的兵力,看起来他们真地很想把他留在这里。
“陛下。”看着忽然起身的天子,段心里一紧,生怕天子要亲自参战,虽然这一仗帝国投入的是举全国之力打造的精锐,可也比不上天子一人的安危。
“朕亲自擂鼓,为帝国将士助威。”看着段紧张地神情。刘宏一笑,他是不会如此轻易地拿自己的性命去战场证明什么的。
“有陛下的鼓声助威,我军必胜。”见天子不是要上战场,段放下了悬着的心,接着让士兵们将一面最大的金鼓抬上架了起来,此战的关键便是第十一军团和第二军团要在五倍于己的敌军进攻下,耗尽鲜卑人地锐气,如今鲜卑人全军大举进攻。正是气势最盛之时,有天子亲自擂鼓,以壮声威,自然能让帝**压住鲜卑人的气势。
帝**本阵两侧,得到进攻命令的第二军团骑兵们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翻身上马,七千多柄军刀同时出鞘,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冷芒,每一个骑兵一手执刀,一手执着马缰。控制着战马,目光同时看向了中军,等待着进攻的鼓声响起。而此时前方铺天盖地的鲜卑骑兵已经距离他们只有四百步而已。***.***
高台之上,最大的一面金鼓架了起来,红色的鼓身上是以金漆汇出地巨龙,张牙舞爪地盘踞于鼓身上,从赵云手中接过鼓槌,刘宏登上了鼓台前,此时典韦和许褚也都是去了高台两侧的金鼓前,执着巨大的鼓槌,等待着他擂响第一鼓。
帝**两侧。当第二军团地士兵们看到天子所在的高台上架起的赤金大鼓时都是一愣,接着当他们看到那穿着金色盔甲的身影亲自走到大鼓前,都是心里狂跳了起来,天子要亲自擂动他们出击的鼓声,每个人都是面色在刹那间变得如血一般殷红。
高台两侧,擂鼓手们一直敲着低沉的鼓点,策应着帝**的枪阵,在整个军阵回荡,可是突然间。一记石破天惊般的巨大鼓声刹那间压过了低沉的鼓点声,宛如雷神地咆哮骤然炸响,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杀!”在鼓声响起的同时,每个亲自目睹天子亲自擂鼓一幕的第二军团的骑兵同时爆出了压抑在胸膛许久的喊声,接着策马冲出迎向了前方席卷而来的鲜卑骑兵。
随着刘宏擂响第一鼓,高台两侧的典韦和许褚也都是擂动了鼓槌,于是一股冲天的鼓声炸响,在四野里急地传播开来,接着出了巨大地回荡余波。声震山川。十里俱动。
敦煌城墙上的孔融,陈琳等一般文人在看到天子登台擂鼓时。早已经呆了,他们本以为天子会始终端坐中军,不如如山,可哪里想到天子不动则已,一动则风云色变,动人心魄。
冲锋的第二军团的帝国骑兵们在声后传来的巨大鼓声里,以风驰电掣般的度如同两柄黑色的巨大刀锋从两翼斩入前方的鲜卑骑兵潮里。
听到突然而响的震天鼓声时,前压地枪阵中,每一个士兵地胸膛都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枪阵中处于后方的军官们看到了身后高台上擂鼓地金色身影后,都是面色潮红地朝前吼叫了起来,将这个消息传给前方的袍泽。
“陛下在为我们擂鼓。”随着一个又一个士兵的吼叫,在巨大的鼓声里,每一个第十一军团的士兵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士气也再一次高涨起来,紧接着万岁的呼声席卷战场。
在鼓声和人声的浪潮里,赵明和身旁的袍泽一样,狂热地高呼着万岁踏步前进,那些倒在他们长枪下的鲜卑人在他们的军靴踩踏下成了模糊的血肉。
在高亢入云的喊声中,第二军团的帝国骑兵在枪阵的两翼和冲来的鲜卑骑兵们绞杀在了一起,他们的气势凶悍压过了挟六万众而来的鲜卑骑兵。
打仗不是靠人多就行的,敦煌城墙上,每一个文人都是响起了当鲜卑全军进攻时李膺说地话,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到了晚动的帝国骑兵以闪电般的度率先杀入了冲来的鲜卑骑兵里,当帝**和鲜卑人完全交锋的刹那,他们眼中如同潮水一样的鲜卑骑兵就像一头撞上了黑色的礁石,被拍得粉碎。
城墙上,每一个文人像癫狂了一样,拼命地挥着手中的笔,想要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无论是士气如虹的帝**,还是擂鼓的天子,他们都想要永远铭记在心中。
尽管耳里塞了棉花。可是刘宏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鼓声中震动,尽管不能亲自踏上正在惨烈厮杀地战场,只能在这里为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擂鼓,但刘宏觉得自己在和他们在一起战斗,无分彼此。
高台一侧,段看着战场上正在生的一切,目光里充满震撼,他没有想到天子亲自擂鼓竟然能将士气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虽然帝**的士兵们盔甲,兵器,训练都强于鲜卑人,可是用一万五千人对八万人,居然能够全线推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一直押在全军最后的慕容平看着代表汉军士兵的黑色不断吞噬着战场,挤压着他们进攻的八万大军后退,整张脸上地表情变得狰狞而阴沉,在他眼里那些汉军士兵实在太过可怕。尤其是自始至终一直顶在最前方的汉军枪阵,他们简直就是一群不会死不知道疲倦的怪物一样,摧枯拉朽般地摧毁面前遇到的一切事物。\
慕容平忽然现。即使整个战场在向他预设的情况变化,可他反而觉得胜利在向自己远去,汉军的阵形已经被拉出来了,正在远离他们身后的敦煌城,但是在两翼的军队绕过汉军的骑兵杀向汉军地后方前,恐怕自己这一边已经先行溃败了。
战场的中央,被第二军团的骑兵护住两翼地第十一军团士兵租成的枪阵,横扫着面前的鲜卑骑兵,这种重装步兵枪阵本来应当在数百年后出现。用来克制重装骑兵,但是刘宏让这一切都提前出现了,现在的帝**所拥有的装备,已经是整个冷兵器时代巅峰的存在,所欠缺的只是实战而已。
慕容平必须做出抉择,他不能将胜利寄托在他并不信任的己方大军能够一直抵挡住汉军反客为主的猛攻,直到他们被拖垮阵形,看着以勇猛著称地燕荔阳和他的部众在左翼被汉军的骑兵杀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慕容平握刀的手第一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趁全军的士气还没被汉军击溃前,下令撤退,引诱汉军追击,二来就是他亲自带领骑兵从汉军一侧,直扑汉国天子所在。
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无疑最稳妥,不过如果汉军并不上当的话,那么他们将再无力动对敦煌的进攻。只能接受损失近万主力军队的后果。黯然退回草原坐等被汉国困死的结局,第二个选择则要冒极大地风险。汉国天子身边的部队很可能是比战场上的汉军更加强悍的部队,慕容家的骑兵将损失惨重。
一向行事果断的慕容平第一次在战场上犹豫难决,握着刀柄的手终于停止了颤抖,慕容平看着已经出现了不稳迹象的战场,终于做出了决定,如果今天他在这里退却,那么他就不再是纵横草原的雄鹰,更何况即使退却了,慕容家依然会在汉国对草原地封锁下而败亡,而且会连一搏地机会也不会有。
慕容平拔出了自己的刀,他没有向身旁地部下和子侄说任何话,只是扬鞭挥刀,策马冲向了战场,在他身后,一万名慕容家的青壮骑兵和精锐子弟随之一起冲向了战场。
高台之上,被托付以指挥全军调动的段看着终于出动的慕容家骑兵,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在震天的鼓声中看向了高台前的羽林第一军团,帝国最强的王牌军。
刘宏早已停止了擂鼓,即使是他也难以连续擂动半个时辰的鼓槌,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整个战场,鲜卑人虽然投入了全部的军队,可是慕容家的骑兵却始终押在最后没有参战,只有等他们也动了,才是投入重骑兵的时候。
“是要出动重骑兵了吗?”听着身后传来的询问声,段回过头,看到了走到身旁的天子,接着回答道,“陛下,慕容家的骑兵朝左翼而去,臣已经让重骑兵做好了出击准备。”对段而言,重骑兵出动已经是箭在弦上,他唯一要等的就是最好的出动时机,而这就要看慕容家骑兵的意图,他们究竟是想击溃帝**的右翼还是直接进攻这里。
“他们来了。”看着绕过战场右翼,朝自己扑来的一万慕容家骑兵,刘宏自语间,笑了起来,慕容平,这个被称为鲜卑之鹰的男人终究难以遏制他自己的野心。
段也笑了起来,如果慕容家骑兵选择战场右翼做突破口,那么战场的局势变化无疑会更复杂一些,可是现在他们直接选择面对第一军团的重骑兵碾压。
高台前,五个旅的重骑兵们踩着马镫上马了,他们身上的甲胄连同骑枪一共重达八十斤,也只有他们**用纯种汗血马和山丹军马培育出来的改良汗血马才能负担起他们的重量,并且可以动强劲的冲刺。
第一军团的五个重骑兵旅并不像第二军团的轻骑那样队列严整,一字排开的阵形形成了五排,彼此间隔距离在二十步开外,他们就像一把黑色的铁梳子一样横亘在大地上。
当慕容家的骑兵绕过战场,**到战场和汉军中军之间的空地时,他们看到了前方黑色的一线骑兵队列,慕容平没有想太多,此时他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杀到那座高台之下,让汉国天子成为自己的阶下囚。
“慕容骑兵,仅次于高柳军的草原强兵。”看着奔驰而来的鲜卑骑兵,刘宏摇了摇头,从今天以后,慕容骑兵将从草原上除名。
“让重骑兵直接杀去战场,不用管剩下的人。”刘宏第一次向段下达了明确的命令。
看了眼守卫在高台两侧的第一军团最精锐的三个旅,段没有反对,在五个旅的重骑兵的冲击下,只有一万人的慕容家骑兵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人。
第一列的帝国重骑兵策马跑动了起来,他们**的汗血马迈着小步,度越来越快,当它们跑出一百步外时,已经跑出了冲刺的度。
慕容家的骑兵从未见过这世上还有如此可怖的骑兵,马上的骑士浑身穿着黑色的盔甲,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连**的战马也披着马铠,而且这些骑士所骑乘的战马居然比他们**的草原良驹还要高出一头,和他们相比,这些冲锋而来的汉军骑兵就像庞然**一样可怕。
敦煌城的城墙上,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作为草原上的第二强兵,慕容家的骑兵是一支擅长骑射的军队,在高的奔驰中,他们依然能够开弓射箭,可是当他们射出的箭矢却难以对连人带马都笼罩在盔甲下的重骑兵造成伤害,城墙上人们看到的只是如同钢铁巨兽一般肆虐的重骑兵轻易地撕裂了慕容家骑兵的阵形,呼啸着碾压而过。
黑色的长枪在汗血马的高奔跑下带起的可怕力量轻易地就将他们面前的血肉之躯贯穿,而他们的敌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即使是那些慕容家的精锐子弟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马槊在距离这些浑身包裹在钢铁下的汉军骑兵身前数尺处停下,再也不能前进半分,而自己则被那巨大的黑色铁枪刺穿身躯死亡。
第一列的重骑兵就像一把黑色的梳子从慕容家骑兵中一路梳理过去,没有丝毫停滞,仅仅是一次进攻,就让慕容家的骑兵损失了近千人,可是对于慕容家的骑兵而言,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那些和第一列重骑兵侧身而过,侥幸活下来的人很快就遇上了第二列重骑兵,直到第五列重骑兵为止,原本的两千先锋部队直接在这五段式的重骑兵冲锋里近乎全军覆没,而他们身后的八千本军也是阵形被冲得七零八落,近乎崩溃。
一百五十六.大战落幕
慕容平直接被第一军团的五列重骑兵冲锋打懵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重骑兵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波斯安息王朝的铁骑兵虽然被罗马人称为重骑兵,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穿着胸甲的骑兵而已,和人马都披重甲,骑乘汗血马的帝国重骑兵相比,他们只是一群轻骑兵而已。
一无所知的慕容平在交战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冷兵器时代的6战之王,除了结成密集阵形的步兵枪阵能在阵势严整的情况下正面对抗这种可怕的铁骑兵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在战场上面对他们,面对冲锋的重骑兵,像他们这样的轻骑兵只有逃跑的份,可是就在刚才,他却带着一万部下正面迎向了这些可以横扫战场的重骑兵。
高台上,看着被五个重骑兵旅一次攻击,直接碾压得溃不成军的慕容家骑兵,刘宏觉得对帝国的重骑兵而言,各方面都已经快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唯一欠缺的就是更优良的战马,只有更强壮度更快耐力更强的战马才能让帝国的重骑兵真正成为无坚不摧的铁骑,不过目前在整个帝国势力范围之内,他们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草原上没有骑兵是重骑兵的对手,想到这里刘宏决定这一次大战结束以后,让曹操和皇甫嵩在北方对鲜卑动全面进攻。
剩下的六千多慕容家骑兵在距离高台前五百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惊恐地看着身后重新列队的汉军骑兵,这些人马都在盔甲保护下的骑兵简直就像是铁铸的猛兽一样,刚才那一轮冲击,让他们的士气已经完全崩溃了。
侥幸活下来的慕容平终于知道为什么汉国天子敢带着三万人出城和他们十万大军对阵,拥有如此可怕的骑兵,在汉国天子眼里,他们只是蝼蚁一样地存在罢了,重骑兵那恐怖绝伦的冲击力让他忽略了羽林第二军团轻骑那强悍的战力,同时也忘记了羽林第十一军团地步兵枪阵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主宰。
和拥有多兵种配合的帝打正面战。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失败,草原游牧民族的军队除了历史上的蒙古军队真正算得上拥有强大的正面作战能力,其他时候不过是依靠骑兵地机动力来战胜中原王朝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即使是在人们印象中孱弱的宋朝,在对外战争的胜率也过了六成,在王朝的老衰期以前。宋军所打的败仗也几乎都是先胜后败,因为他们没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可以追击被击溃的敌军,打不成歼灭战,相反会被以骑兵为主的敌军给拖垮。
不过刘宏所掌握地帝国,是历代骑兵最强的朝代之一,大汉王朝从孝武皇帝北击匈奴以后,便通过战争训练了强大的骑兵部队,从西域夺取了汗血马改良了中原马种。得到了山丹军马这种优良地军马,而刘宏在登基以后,则利用宫廷马厩里的纯种汗血马继续对已被称为凉州马的山丹军马进行血统改良。先使帝国目前的骑兵部队可以拥有更好些的战马,至于远景目标则是让帝国所有的骑兵都能够拥有一匹纯种汗血马,当然如果以后能用阿拉伯马和其他良马培育出更好的战马,那就更好不过。
看着前方不知所措的慕容家骑兵,刘宏知道这支被称为草原第二强兵的骑兵部队其实已经垮了,在他之前地孝桓皇帝时代,帝国因为各种王朝老衰期的问题而显得军力孱弱,才让这些游牧民族的军队得以肆虐帝国的边境,同时让他们形成了自己很强的错觉。可是当他们面对帝国真正的精锐部队时,他们就被打回了原形。
原本活捉汉国天子的念头已经彻底被慕容平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是看着那些犹如黑色恶魔般的汉军骑兵在自己身后重新列队,只要他们再向自己动一次冲锋,那么慕容家的骑兵将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一次慕容平有了逃跑地念头,鲜卑之鹰的骄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轻举妄动,身后那些恐怖的汉军骑兵所骑乘的战马度太快了,再加上前方汉国天子身边始终未动的数千骑兵。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妄动,四散的奔逃只会让他们成为汉军追逐的猎物。
让慕容平松了口气的是,他们身后地汉军骑兵在重整队列以后,投入了他们身后地战场,不过虽然他们暂时安全了,可是他却知道这一次战争已经结束了,已经有不稳迹象的己方大军在这些铁猛兽地进攻下,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慕容平很快收拾了自己挫败地心情。他看向了就在不远处地高台。他现在可以选择从左侧逃离战场。往祁连山地方向逃遁。可是看到汉国天子身边只有大约五千人地军队。他还是想搏一下。
“全军整队。汉国地皇帝就在前面。只要抓了他。就有数之不尽地财富和漂亮地女人。”慕容平疯狂地撕扯着喉咙朝身边垂头丧气地慕容家骑兵喊叫了起来。随着他地话语声。所有地慕容家骑兵都是随之呼喊起来。他们虽然被汉军地那些铁猛兽打懵。几乎失去斗志。可是现在地情势让他们重新点燃了对胜利地希望。
听着慕容平那在风中嘶吼地喊声。刘宏看向了身旁地段问道。“他说了什么?”看到段地面色在听到慕容平地话后变了变。他有些感兴趣。
“陛下。此獠语言冒犯天威。”段愣了愣。生怕那些话会惹得天子不快。打算就此遮掩过去。不过慕容平是非死不可地。就他刚才说地话。就该把他五马分尸。
“说吧。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朕又会和他一般见识吗?”刘宏还是让段说了出来。当他听完段地翻译后。不由笑了起来。虽然他地确是把自己当成了吸引鲜卑人地诱饵。可是这个慕容平也委实太狂妄了。他以为凭借他这区区地六千人就能到他面前吗?
轻笑间。刘宏唤过了吕布等一众侍从军官。解下了自己地腰间佩刀。朝正在重组队形地慕容家骑兵道。“刚才那里地蛮酋说要活捉朕。你们说朕该拿他怎样?”
“敢犯陛下天威,杀无赦!”刘备第一个高喊了起来,紧接着其他人也是一同高呼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天子的威严无可冒犯,那个叫慕容平的蛮酋这是在侮辱他们这些守卫天子地军官。
“你们和龙骧卫一起出阵,谁能活捉那蛮酋到朕面前,朕就将这把刀赐给他。”刘宏看着一个个高亢的侍从军官,拿起了自己的佩刀在地上一顿道。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生擒此獠。”包括吕布在内的一干日后的猛将都是***了起来,天子的佩刀不光是神兵利器,更是一种身份地象征,没有人愿意将这份荣耀让给别人。几乎是行礼之后,他们就全都涌下了高台,去了龙骧卫中。“典韦。你们也去吧?”看着仍然守在自己身边的赵云三人,刘宏笑道,他们虽是自己的护卫,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证明了他们的武力有多强,即使不适合统领大军,可是这种冲阵斩将的事情却是最适合不过。
“喏!”赵云,典韦,许褚三人都是喜出望外。虽然他们都把护卫天子当成自己的天职,可是他们还是渴望去战场上厮杀一番的。
看着下台的三人背影,刘宏笑着看向了一旁的段道,“朕地这道赏赐令对龙骧卫也是一样的,段将军去告诉他们吧!”
段离开了高台,此时大局已定,他就算不在天子身边也无所谓了,更何况他也明白这是天子给他上战场的机会,作为枢密院地副长。这次大战以后,段知道自己恐怕不会再有踏上战场的机会了。
作为第一军团的三支轻骑旅,才是真正护卫刘宏的亲兵队伍,他们才是帝国最强大的骑兵,是最锋利的尖刀部队,因此他们才有龙骧卫的称呼。
当刘宏那道谁活捉慕容平,就亲自赐予佩刀的命令下达后,准备出击的龙骧卫个个都***了起来,虽然说那些军官将领立功地机会更大些。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几乎是同时间。龙骧卫和慕容家的骑兵一起出击了,而刘宏身边也只剩下一个旅的龙骧卫在身边保护自己而已。
看着龙骧卫从两翼呈斜线包抄六千人的慕容家骑兵。刘宏大笑了起来,这种战术还真是裸地对这支草原第二强兵的蔑视,不过采取这种战术倒是很适合眼下这种情况,虽然只是轻骑部队,可是比起那些慕容家的骑兵而言,内穿琐子甲,外罩犀牛皮甲的龙骧卫也算是重骑兵,至少慕容家的骑兵引以为傲的弓箭伤不到他们。
情势就如刘宏所预读地那样,慕容家的骑兵依然用出了他们的骑射,可是在五十步外他们射出的弓箭根本难以传统龙骧卫穿的盔甲,而五十步以内,对于高跑动的骑兵而言,只是短短的几下呼吸而已,他们最多射出一枚箭矢,甚至还要失去拔刀的先机。于是慕容家的骑兵引以为傲地骑射在这种短兵相接地骑兵战里彻底成了摆设。
龙骧卫的骑兵虽然也有大枪这种马上长兵,可是他们更喜欢用军刀砍下敌人头颅地感觉,所以他们出阵时,几乎全是拔刀作战,打算突入鲜卑骑兵以后,利用自己兵刃和格斗技巧上的优势形成混战。
慕容平并没有管那些居然从两翼包抄而来的汉军骑兵,他所想的只是尽快杀到高台下,生擒汉国天子,所以他没有做任何的应对之策,只是打算靠着人多势众一口气冲过去,不过他并不知道,从两翼而来的汉军骑兵里有着吕布,赵云,关羽,典韦,张飞,许褚这些日后赫赫有名的凶人。
几乎就像是最锋利的刀锋划过最薄的纸张一样,龙骧卫从两翼轻松地杀进了慕容家骑兵的阵形,五十人一火的骑兵队伍在从两翼切入以后,形成了锥形阵,像一颗颗最尖锐的锥子在慕容家骑兵的队形里肆无忌惮地凿穿,尤其是吕布这几个人所在的队伍,更是凶悍得一塌糊涂,没有任何人能在吕布这些凶人手下撑过三合,往往只是一个照面间就被杀落马下。
真是太痛快了!满脸是血的张飞忍不住仰天长嗥。他和典韦还有许褚三人在一起冲阵,形成了一个最锐利地三角形骑兵阵,而他就是正三角最锐利的前锋,而典韦和许褚则是在他身旁将一旁过来的骑兵全都撕碎,让他可以始终都往前方不停地突破。
跟在张飞他们三人身后的龙骧卫也不由惊叹于三人组合的恐怖杀伤力,在他们看来除非是重骑兵和枪阵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这三人地突破,于是原本心里还稍微有点的不服顿时烟消云散,跟着三人朝着慕容家骑兵的中军杀去,跟着这三个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凶神后面,他们能够活捉那个蛮酋的机会可比其他人大得多。
“果然是凶悍无匹。”看着张飞,典韦,许褚三人如入无人之境的冲阵,高台上的刘宏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一个猛将就可以改变战场。那么一群猛将出现在战场上的话,那么与之敌对地人就连一点活路都不会有。
段虽然也在杀敌,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就在八年以前,他还在凉州和羌人打仗,有着杀神的称呼,能止小儿夜啼,可是现在环顾战场,那些天子身边的年轻侍从军官杀起人来比他年轻时还要厉害三分,尤其是被天子所看重地几人,似乎更配得上杀神的称呼。
刘宏已经不是在观战,他只是在看一场比试。看吕布,赵云,典韦他们谁能更快地杀到慕容家骑兵的中军,将慕容平捉到自己面前来。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最有希望的就是典韦他们人和吕布,赵云的组合,刘宏一直都在关注着他所看重的几个人的表现,虽然关羽的偃月刀几乎是刀刀毙命,可是始终都只是一个人而已。自然比不上典韦,吕布他们。
不过在看了一下这几个以武力著称地日后猛将之后,刘宏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而无疑带人在正前方拦截慕容家骑兵的高顺和带兵绕到其侧后的刘备更让他在意,高顺可以说是个真正完美的军人,他进入细柳营以后,虽然不如吕布他们这么耀眼,可是他却无疑是学习训练最踏实努力的一个,大风对他的观察报告足以让每一个自诩勤奋的成员感到羞愧。
但最让刘宏看重的却是高顺对纪律的执着。他是个天生地军人。对于军纪有着旁人眼中近乎苛刻的自律要求,而与此相对他身边要好的同伴虽不多。可是聚集的人每一个都是刘宏心目中最好的将领,他不需要那种惊才绝艳的天才将领,毕竟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虽然他熟知历史走向,可是现在历史已经被他一手改变了,谁知道建宁元年以后出生的名将谋臣是否依然存在,又或有着和历史上相同的天赋,而且刘宏定下地扩张方略是蚕食,是建立在稳固地基地之后进行的扩张,他更需要地是能够让士兵恪守军纪,脚踏实地的忠诚将领。
相对于高顺,刘宏对于刘备所展现出的军事才能更加意外一些,他从来也没有小看过这个在历史上白手起家,最终三分天下的蜀汉开国君主,相对于演义里那位仁义近乎虚伪的刘使君,刘宏更欣赏三国志里的枭雄刘备,不过现在的刘备因为幼年环境的改变而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大风对刘备的观察报告里,刘宏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宗室远支子弟有着和曹操一样的野心,或更正确的说是远大的志向,他渴望建功立业,同时又极力捍卫皇权,平时言行间表露出来的忠诚心和一个普通的军官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强烈一些,而他最大的理想则是振兴自己的家族。
带着部队绕到慕容家骑兵后方的刘备想法很简单,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争不过吕布,典韦他们的,毕竟他们的武力可以让他们以最快的度一路突破,直冲那个蛮酋的所在,而刘备恰恰是个懂得取舍的人,在他看来与其去追寻无法得到的功勋,倒不如将实在的功劳拿到手,所以当龙骧卫动进攻以后,他就成功地说服了自己所在的队伍,去封锁敌军的后方,他相信天子是不愿意这支敌军在眼皮底下有人逃走的。
慕容平根本没有想到只是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他原本冲锋的队伍就被那些汉军骑兵彻底割裂了开来,分散成一块一块各自为战,而最让他心惊胆颤的是,前锋被死死地阻挡住,不能寸进,而他的四面八方则有汉军的骑兵队伍朝他杀过来,而且每一路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一样的人物。
看着惊慌失措的慕容家骑兵,刘宏失去了兴趣,这支所谓的草原第二强兵根本没有一支军队应当具备的韧性和处变不惊,不过他却从未想过,在这个时代除了被他一手导入近代军队理念的帝以外,除了罗马人的军团以外,还有哪个国家和民族的军队会具备这种品质。慕容家的骑兵在帝面前只是一支彻头彻尾的水货军队而已,他们的本质仍然只是一群强盗,只不过比起其他强盗要组织得更好一些。
敦煌城墙上,李膺打开了城门,派出了城里的两个旅的骑兵,帮助龙骧卫围歼慕容家的骑兵,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这是帝在改制以后,一直强调的观念,作为被称为名将的李膺,自然很赞同这一点,更何况慕容家一旦主力被灭,很可能会引草原内部鲜卑人的争斗。
此时战场上的厮杀已经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敦煌城墙上的文人们也都是个个大汗淋漓地记录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当看到重骑兵投入主战场横扫一切的情形时,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支无敌的铁骑。
主战场上,鲜卑人的大军在重骑兵霸道的冲击下,很快就开始崩溃了,实际上重骑兵对他们造成的杀伤并不如枪阵,可是重骑兵那种恐怖绝伦的冲击力却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斗志丧失的鲜卑骑兵根本没有半点与这些铁猛兽作战的意志,当士气消失时,兵败如山倒的一幕便出现了。
看着比自己估计得更快崩溃的鲜卑大军,刘宏在段不在的情况下,只有亲自接过了全局的指挥,他让战场左右两翼的第二军团进行追击,同时让枪阵回撤围歼慕容家的骑兵,至于肆虐战场的重骑兵则派三个旅,卸去盔甲后,轻装和第二军团一起追击溃散的敌军主力。
慕容平彻底绝望了,现在的他处于了汉军的包围中,外缘部下传来的消息让他知道主战场己方大军已经崩溃,这一仗鲜卑输得一败涂地,而他慕容家从此将从草原除名,虽然他距离汉国天子所在的高台只有三百步之遥,可是却是咫尺天涯,他的野心断送了他和整个慕容部。
“死战到底吧!”看着身旁的部下,慕容平嘶哑着声音道,“汉国天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四周一片寂静。
一百五十七.这个时代最幸福的战俘营
慕容平是个自认为是英雄的男人,在草原上他也有着鲜卑之鹰的称号,可是面对绝境时,他所求的也只是一死而已,不过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最后没有倒在那些汉军的手里,而是被自己身边的小兵砍下了脑袋,献给了那些汉军。
当浑身是血的吕布和赵云截住慕容平所在的中军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群跪倒的俘虏,他们高高地捧着慕容平和其他几个人的头颅。
抹去脸上的血渍,吕布环视着那些跪在地上的鲜卑人,目光里充满鄙夷,“子龙,这里交给你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了这些投降的人。
虽然和吕布同样厌恶这些背叛,可是赵云也没有将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只是平静地指挥着身边的士兵们接受那些投降的鲜卑人。
此时整个战场已经寂静了下来,被帝**包围的慕容家骑兵在伤亡过半以后,残存下来的人都选择了投降。对于参战的侍从军官团的众人来说,最遗憾的便是他们无法得到天子亲赐佩刀的荣耀。
敦煌城外的大战已经落幕,可是战争却还没有完全结束,对于刘宏来说,接下来就看帝**能不能在溃逃的鲜卑大军逃入祁连山前,将他们全部俘虏。
敦煌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了,那些一直在城墙上观战的文人都是随着李膺他们一起前往胜利而归的天子,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是他们以最直观的方式目睹了帝**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敌军的场面,足以让他们写出被人传颂的名篇,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一种因为强大而产生的强烈的归属感。
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从战略到战术地层面而言,刘宏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可是所有的功劳也全都被算在了他身上,对于感受到建宁元年以来帝国变化的人们来说,如果没有他的领导。帝国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盛的国力,而军队更可以说是他一手重建,无论是贾诩,段还是执行这一切地帝国将领都认为这是他带来的胜利,而且认为理所当然。
夜幕降临的时候,取消宵禁的敦煌城。***通明,全城的百姓都在欢庆着胜利,而刘宏也在郡守府接待了城中的文人,名士,豪强,商人和各级的官僚以及将领。
郡守府里,能够参与庆功宴的人们都是红光满面,帝国打了如此大的一个胜仗,而他们却成为了见证。他们可以比雒阳地达官贵人们更早和天子一起同堂庆贺这胜利,让他们觉得极为光彩,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虽然是庆功宴。可是吕布等人却没有在场,他们在押送俘虏进城稍事休整以后,就再次随军出征,追击溃散的鲜卑大军主力。
就在郡守府里歌舞欢庆时。帝**地两万士兵正在黑夜中急行军。赶在溃散地鲜卑大军之前封住祁连山地各条要道。防止他们逃回草原。
宴会上。无论是陈琳还是孔融都是盛赞了这场酣畅淋漓地大胜。毕竟帝**只是用了两个多时辰。便以三万人彻底击溃了鲜卑人十万地大军。这等显赫地武功帝国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就连李膺这位有着军职地无双名士也是同样吟诗作赋。
尽管刘宏并不喜欢这种宴会场面。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激励人心必要地手段。当然更重要地是他需要让敦煌城上下所有地官僚。豪强和商人地忠诚心。鲜卑人这次大败以后。将彻底一蹶不振。解决草原问题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相对而言接下来他大部分地精力都将投入到对西域事务上。在很长地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再动大规模地战争。
原本历史轨迹上。唐朝占领西域却最后失去地教训让刘宏决定要在十年以内彻底将西域变成帝国地领土。大规模地移民势在必行。那么敦煌作为征服西域地大后方就显得尤为重要。
整个晚上。郡守府都在一种其乐融融地气氛下。刘宏虽然依旧是一贯地不苟言笑地样子。只是偶尔会点头微笑。可是他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与会地人们感受到威严。在这个时代。君王治人靠地是手段和威严。尤其是帝王地威严。听上去像是虚无缥缈。可是对于皇权代表地皇帝而言。一旦失去人君之仪。那么国家也就离动乱不远了。所以刘宏从来都是注意保持着自己地威严和仪态。与所有地臣僚部属保持着距离。
宴会结束以后。当所有人都离开郡守府以后。刘宏直接带着段和李膺去了后院地静室。虽然白天帝**取得了大胜。但是仗还没打完。而且俘虏地处置也需要商议。
烧着檀香的室内,段沉默不语,他更倾向于将所有地俘虏处死,因为这一次参加战争的鲜卑人都是鲜卑的青壮和精锐,一旦失去这十万人,鲜卑人将彻底坠入深渊,同时也能震慑所有帝国周边的小国和民族,尤其是对于西域,可以起到更大的恐吓作用。
对于段的想法,李膺也是一贯都知道的,当年凉州羌人叛乱,段在三大名将里便是力主屠杀和高压政策而不为人喜,可是最后事实却证明段的屠杀和高压政策原比当时皇甫规和张奂的安抚要来得管用的多。
看了眼皱眉不语的天子,李膺却觉自己猜不透天子的心思,从建宁元年以后,天子对凉州羌人的政策可以看得出,天子的对外族政策是采取折中态度的,只要愿意服从帝国的统治,便将其视做大汉子民而和汉人一视同仁,不过对于那些不服王化的就绝对不会给予半点仁慈,可是就是这样的政策却让凉州生了惊人的变化。不过这一次,李膺却不太敢肯定天子会对这些鲜卑俘虏给予和当初那些羌人俘虏一样的优待条件。
思考了良久,刘宏还是决定不采用屠杀手段,他相信那些溃散的鲜卑人是逃不回草原的,他们从西域跋涉而来,经过一个冬天的粮草消耗,马匹早已瘦弱不堪,今天白天战场上他们那么快崩溃。也和这一点有关系,所以面对养精蓄锐和士气高涨的帝**的追击,他们是没有机会成功地。
杀了这些鲜卑俘虏,固然可以一下子震慑帝国周边的所有小国,可是却未必能有多少实际的好处,刘宏想到这里。看向了段和李膺道,“朕一直都打算修一条贯穿西域的驰道,又不想滥用民力,这些鲜卑俘虏是上好的苦力和劳工,所以朕就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条生路。”
看着开口的天子,内心里还是觉得斩尽杀绝比较好地段也只有按下了自己的意见,毕竟天子考虑得比他更长远,不过他还是提到了对于俘虏的看押问题。
“朕会在敦煌再待几个月。这段时间里,先让那些鲜卑俘虏把金城郡到敦煌的道路好好修缮一番,同时在战俘营里加强对他们的管理。”刘宏看着段。说出了他具体的计划,帝国目前的道路系统,除了南方偏远的州郡以外,基本上都可以将驿站的最高通讯级别地传递度控制在一个月里,而凉州和三辅地区作为先前重点的投入地区,利用羌人战俘和后续从高原上抓来的俘虏已经修建得比较完善,不过从金城郡到敦煌地道路却只是修了一半,而改造这些鲜卑俘虏也需要时间,正好让他们来修这段道路。同时在帝国境内,也方便监管。
事实上,刘宏并不需要向李膺和段解释那么多,只不过两人都是帝国的名将,再加上李膺这个士人的精神领袖,刘宏还是希望能得到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
“陛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段和李膺并没有说违心之言,对他们而言,刘宏对俘虏的处理比较周到。而且最大限度地压榨了他们的价值,毕竟修路是个苦活,而且那么多鲜卑的青壮俘虏一下子让他们在西域修路,有着非常高的风险。
第二天,城外战场上,一千多第十一军团的士兵仍在打扫着战场,昨天地一场大战,鲜卑大军伤亡近三万,其中一万七千直接阵亡。剩下的一万三千人中。那些受了重伤或是肢体残损的四千人则被补刀,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而剩下那些轻伤和可以救治的,则被送入了在城外搭建起的战俘营。
战俘营内,那些被抬回的受伤鲜卑人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虽然他们吃得是敦煌城内粮仓里那些霉的粮食,不过却没人抱怨什么,更何况他们还得到了救治。所以这些原本忐忑不安的鲜卑人很快就安心当起了俘虏,不过刘宏也没打算就那么简单放过他们中的某些人,那些俘虏中原本各部地头领,贵族和勇士都是必须被清除的对象,因为他们有声望,有能力,只要他们在就有可能煽动那些俘虏,而这个可能性即使再小,刘宏也不会容许其存在。
第十一军团中,懂得鲜卑话的士兵不少,那些来的时间长的参谋官也懂得鲜卑话,于是在安置俘虏的同时,一场俘虏中的大规模审问和调查开始了。
俘虏营每一个百人营区内,就有一座独立的营帐,第十一军团的参谋和军官便会带着士兵一一审问每个俘虏,当然他们审问地方式并不粗暴,只不过是些吃剩下地酒肉,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说出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比如他们中地贵族,头领,勇士,以及原本的队伍军官。
在短短的七天之内,近九千人的鲜卑俘虏的情况被查得清清楚楚,除了近五百名原部落领,贵族和勇士以外,一些在调查中并不合作,被十一军团的参谋和军官们认为是不安定分子的两百人也被挑选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被直接处死,只是在俘虏们并不察觉的情况下,被悄悄集中在了一个营地,至于其他人则被打乱了原本的部落关系,重新编成了战俘营,当然还有另一部分的贵族,领之类的人则被放过了,而这些人却多是些在原来所在部落里被人诅咒的人渣。
贾诩被刘宏授命处理战俘的事情,而他很清楚刘宏的意思,对他来说。天子需要这些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人死掉,不过必须做得冠冕堂皇,在道义上不能受到任何指责,同时也不能让其他俘虏感到不安。
战俘营的一处营帐内,贾诩看完了所有送来地报告后,看着十一军团里的参谋长李儒。和他策划起了如何解决那些麻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儒并不完全适合当一个参谋,他在十一军团的角色更加倾向于一位处理各种杂事的文官,而他本人和贾诩有着相同的阴谋爱好,而这一次的合作便让李儒萌生了加入密谍司地念头。
贾诩和李儒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要解决那些麻烦并不复杂,只要给做出他们试图袭击看押的士兵进行暴乱的假象,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们杀掉。对于那些正因为帝国给他们的待遇而感恩戴德的其他俘虏来说,不会有多少人会去同情这些人,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一切细节做得最好。
就这样。仅仅是三天之后,战俘营靠西的边缘营地里,生了暴乱事件,最后那七百多名动暴乱的俘虏自然被全数镇压,没有一个活下来。
鲜卑俘虏们惊恐地从战俘营里被凶神恶煞一样地帝国士兵们驱赶了出来,事实上营地西面升腾起的火光和喊杀声早就让他们隐约意识到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你们地同伴,杀死了我们近五十名士兵,这让我感到非常不愉快。”李儒看着集中起来的战俘,站在高台上用一种阴森的语调大声说道。“你们只是一群该死的蛮夷,是天子的仁慈,赐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所以我们给你们吃的,喝的,还给你们中那些受伤的人诊治,可是换来地却是你们的背叛。我,作为天子委派管理你们的人,要给你们以惩罚。”
李儒的鲜卑话说得虽不是太好。可是大半的鲜卑俘虏都是听明白了,当他们看到自己四周出现的全副武装的帝国重骑兵,都是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没有人生出反抗的念头,当日战场上横扫一切的黑色铁猛兽已经成了他们这辈子挥之不去地噩梦。
在台后听着李儒宣布处死全部鲜卑俘虏的时候,贾诩看着那些跪倒在地上,一脸绝望,却没有丝毫抵抗之举,只是在等死的鲜卑俘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要把狼变成狗,就要让他们去除狼性。而这些鲜卑人已经在心理上被彻底击垮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驯服。
在屠杀即将开始的最后关头,贾诩指派的密谍司人员及时出现,而他带来的则是天子免除这些鲜卑俘虏死亡的圣旨,让所有处于绝望地鲜卑俘虏都是自内心去称颂天子地仁慈,至少在得救的这一刻,他们是诚心诚意地。
战俘营生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敦煌城内,自然也是得到了文人们的一致赞扬和讴歌,屠杀俘虏这种事情,对于大多数的帝国百姓而言,都不会去称赞,而这也以儒家伦理道德构建的帝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刘宏自然无意去挑战这种价值观,所以他选择使用一些小手段,而不是利用天子的权威去做这些事情,虽然这听上去很卑鄙,不过治理国家本就是如此,既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只不过黑暗必须隐藏在光明下。
敦煌城,天子行辕,刘宏摈去了左右,单独接见了贾诩,战俘营的事情,贾诩做得很完美,不但处理掉了那些麻烦,同时也让他的声望再次高涨,尤其是在那些鲜卑俘虏,此时他们已经全部相信了此前草原上传播极广的传言,认为他是草原所有部落信奉的天神之子,而道教的传道士在他们中的传道也极其顺利。
“你想让李儒进密谍司?”听到贾诩提出的要求,刘宏稍微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答应了下来,他相信贾诩的眼光和能力,同时这一次贾诩提供的报告里也充分说明李儒是个很适合在密谍司任职的人选。
“朕答应你的要求,不过要等朕回雒阳以后,才能正式把李儒调离十一军团。”
“多谢陛下。”对贾诩来说,李儒的到来,将为他分担不少事情,有时候他实在是分身乏术,而手下又没有他放心的人,只能将一些计划搁浅。
半个月后,6续有大批俘虏被押送了回来,那些溃散的鲜卑大军根本没有想到,帝**可以在夜间行军,从而堵住了他们从祁连山离开的逃亡通道,在祁连山前被帝**再次击溃以后,剩下的鲜卑大军一路仓惶逃向了玉门关,可最后却在孙坚的伏击下,丧失了最后的辎重,只能选择投降,没有后勤补给,他们就算逃出玉门关,也会死在戈壁大漠中。
和第一批俘虏不同,这些被6续押送至敦煌的俘虏,在被打乱原有的部落关系以后,那些领,贵族,勇士又或是硬骨头之类的麻烦人物,全在押送路途上被秘密处决掉,至于那些人渣贵族,领则是被留下了性命,最后敦煌城外的战俘营一共收容了近七万俘虏。
随着鲜卑十万大军被全歼于敦煌的消息传到西域以后,围困高昌壁的两万车师军就像是兔子一样惶急地逃回了车师国,然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车师王的脑袋就被送到了高昌壁,与之一起的还有一支请降的使团,他们把所有的错则全都推到了死掉的车师王身上,而袁绍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车师贵族派来的使团所说的话,只是把这些人扣了,直接派人送信到敦煌,一切都交由圣裁。
对于请降的车师人,刘宏自然知道那些贵族和王室的心态,帝**的强大足以让他们每天生活在噩梦之中,自己一天不表态,他们就寝食难安,虽然很想直接兵灭了车师国,可是刘宏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他也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所以他还是准许了车师请降使团来敦煌。
战俘营里,从凉州边境各郡县调来的传道士成了最忙碌的一群人,他们要忙着把那些鲜卑俘虏变成最顺从的奴隶,而他们的传教则非常顺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本就容易接受宗教信仰,更何况现在他们这种战俘营环境极其适合传道士给他们灌输各种观念。
随着天气的转暖,战俘营开始被驱赶着去修建敦煌城外的道路,而伴随着传道士的传教,与之实施的则是在凉州用了七年的战俘奖惩制度,努力干活,学习汉话和虔诚的信徒能够得到更好更多的食物,而懈怠则将受到惩罚,在这些鲜卑人的心里,战俘营的生活比起原来在草原的生活还要高出一大截,不需要担心吃穿,只要努力干活,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监工的士兵也不会随意打骂他们,到了晚上,那些传道士则会跟他们说做人的道理,还有那些让他们着迷的故事,如果不是和亲人分离,他们愿意一辈子呆在战俘营里。
对于鲜卑俘虏们的状况,刘宏很满意,在这个时代,他可以说没有一个帝国的君主会比他对待这些蛮夷更加仁慈和优待,不过他得到的回报也不错,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些俘虏全都成了道教的信徒,开始接受包裹在道教之名下的儒家教义,同时还在那些传道士的洗脑下,相信自己是有罪的,只有努力地修路,当苦工才能赎罪。
战俘改造的度惊人,两个月之后,刘宏就让传道士们配合帝国的军官和参谋在战俘营让那些普通的鲜卑俘虏去揭特意留下的那批人渣部落领,贵族过去的罪行,让他们亲手处决掉了这些人,并让他们坚信自己的亲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应当配合帝**去解放他们,将那些平素表现优良的俘虏释放为平民,并且让他们去了长城防线的曹操还有皇甫嵩那里当向导。
一百五十八.车师
亲自坐镇敦煌的刘宏虽然没有插手武威,张掖,酒泉等地的政务,不过河西走廊四郡的大小官吏却像身后有人拿着鞭子一样,办事的效率比平时还高出了不少。
帝在敦煌大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雒阳,于是从凉州开始一路向东,各地都陷入了一片欢腾喜庆中,拜刘宏从建宁元年建立规范的地方仓储系统之功,这一次的战争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在当地强征物资,当然与之相对的则是七年下来储存的物资消耗过了六成,至少在五年之内没有能力大规模向西域投送兵力进行远征,不过刘宏也暂时没有在西域继续用兵的打算,战略上的目标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用外交手段对西域进行控制。
三月二十七日,被袁绍扣了一个月的车师使团到达了敦煌城,刘宏并没有在郡守府召见他们,而是选择了驻扎军队的行营,对于西域各国的政治结构,他早就通过历任西域都护府的奏章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些国家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集权政治,当然这也和西域的地理环境有关,而作为一国之君的国王,其统治的基础是那些贵族,而国内的军队多半被那些贵族所掌握,国王能够直接掌握的部队也就是王宫的军队而已,这一次帝全歼鲜卑人的消息传到西域以后,列国震动,毕竟帝国过去的余威犹在,曾经西域被帝国屠城灭族的小国也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帝所表现出来的强悍,足以让西域各国心惊胆颤。
走进行辕的时候,车师使团上下都是显战战兢兢,他们身旁带路的张飞和典韦一路上始终都是用一种凶恶地眼神盯着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这两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大汉将军给杀了。
一路上,他们所看到地都是杀气腾腾地的大汉士兵。张飞还狠狠地恐吓了他们一下,在一边旁若无人地自语着应该在他们来的路上派人把他们全杀了,这样的话天子就会继续让他们打仗,把车师国上下杀光,鸡犬不留。
张飞的话语让同行的车师人都是吓得口干舌燥,以前的陈汤,傅介子,班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凶人,哪个没有在西域屠过城,杀过无数人。****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车师使团踏入了大汉天子接见他们的营帐。几乎一进营帐,使团为地贵族就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连呼有罪,接着让身后地人将带来的盛着车师王头颅的木盒和礼单奉上。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大汉天子不会追究这件事情。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车师人,刘宏没有让他们起来。只是让他们跪在那里,说起来他在敦煌也有一个方便,就是不像雒阳,接见降使,要召集所有地官僚那么麻烦。在刘宏的心里,西域各国还够不上这个分量。
赵云奉上了那个装着车师王头颅地木盒,刘宏只是翻开看了一眼后,便传令悬于城门前示众,语气淡漠得让跪着的车师人心惊胆颤。
看完礼单以后,刘宏笑了起来。这些为求自保的车师贵族倒也算慷慨。车师王宫里的珍宝给他送了一半过来,不过他可不是这点区区之物就能打的。
“你们的名字太麻烦。朕记不住,以后都改用汉名吧?”刘宏看着一众车师人道,他的话自然没有一个人敢违抗,而且西域各国的贵族本就有给自己取汉名的习惯,就像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
“车师王虽然死了,可是不代表朕会就宽恕车师国。”看着跪在地上,自报汉名地一干车师人,刘宏一句话就让他们如坠冰窖,不过很快他就看着那些脸色死灰地车师人一笑道,“不过只要你们答应朕三个条件,朕就免去你们的罪责。”
“陛下请吩咐,我等无不遵从。”一听事情有转机,那个自称汉名为车贵地使团大臣连忙应声道,大汉如今军威赫赫,车师的两万军队不过是螳臂挡车。
“第一,朕要在车师驻军,当然人数不会太多,一万人而已,粮草由你们供应,不过你们也受到大汉的保护,第二,则是取消对大汉商人的征税,不得阻挠大汉的传道士传道,第三朕要车师王室,车师国里谁对大汉最忠诚,朕就封他做车师
听着这三个条件,一干车师人都是脸色骤变,对他们来说第一,二条并不是问题,大汉以前就在车师国驻过军,只是人数没这次那么多而已,供应粮草也不算什么,而第二条里取消对大汉商人的征税,虽然会让财政受损,可是现在在西域做生意的主要还是那些外国商人,损失也不会太大,至于传道士的问题,如今大汉军威赫赫,谁敢自寻死路,可是这第三条,要把整个王室给灭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便是受已死的车师王叔叔的命令,带着车师王的人头来请降的,这一次他们除了请求大汉的宽宥以外,最重要的便是为车师王的叔叔求取大汉天子的正式册封。^^^^
看着一干车师人为难的脸色,刘宏直接开口道,“朕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考虑,明天之前朕得不到满意的答复的话,你们自己把脑袋砍了吧?”说完,便挥退了一帮车师人。
当车师人被带走以后,军帐后,贾诩缓步走了出来,朝刘宏道,“陛下似乎逼他们逼得有些急了。”贾诩说话的时候,注意着刘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逼得急了吗?”刘宏自语间笑了起来,然后朝贾诩道,“他们会答应的,只要他们还怕死,还想享用美酒佳人,就一定会答应这条件。”
“贾诩,你去和那些车师人谈谈心吧!”刘宏看着若有所思的贾诩,让他去和那些车师人去交涉了。他要把车师彻底变成大汉的一部分,而不是过去那种朝贡体系下的属国。当然名义上他仍会暂时保留车师王。
离开营帐以后,贾诩先去找了李儒,有些事情他要和这个实际上已经是他副手的十一军团地参谋长商量一下,毕竟车师的事情牵扯到帝国对西域地蚕食计划。
很快,贾诩便见到了李儒,李儒此时正在他的帐内研究着车师国的位置,算起来车师国的位置更靠北一些,一旦帝国在车师驻军,就可以彻底杜绝草原游牧民族对西域的窥伺,在帝国内部的扩张战略里。^^^^向西的扩张以吞并西域。和贵霜王朝接壤为止。
“文和,你来了。”看到进帐的贾诩,李儒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位顶头上司来找自己有什么事,说话间却是把左右的士兵给摒退了。
“这是陛下想让车师人签的条约。”比起刘宏那简单地话语。贾诩给李儒地文书上则记载了三个条件各个详细的方面,总之一旦签了。车师人便永无翻身之地。李儒仔细看完了手中的文书以后,看向了贾诩道,“要让车师人签下,应该不难吧!”李儒觉得这份文书上记载的条约对车师人来说并不算太苛刻。
贾诩拿回记载着条约的文书以后,才和李儒说起了正题,对于那些车师贵族来说,签下这么一份条约也没什么,以前几个强横地西域都护府,如陈汤,班等人。哪个不是如此干的。只不过现在来请降地车师使团里,有那个动政变的车师王叔的心腹而已。不然的话今天白天恐怕其他人早就答应了,他来这里不过是要李儒来负责密谍司日后在车师国的事情。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听完贾诩的解说,李儒知道,自己恐怕要在车师国待上几年了,所以等会和那些车师人谈心的事情就得由他来做,不过李儒并不讨厌这个安排,虽然说是作为密谍司的一员暗中在车师国掌控一切,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夜晚,车师使团居住的营地外,李儒带着一群士兵闯入了营地,然后让看管这些车师人地守卫把他们召集到了一块,就在暗下来地天色里让人起了一张圆桌,摆上了酒菜来款待这些车师人。
可惜坐满了一桌的车师人对着面前地美酒佳肴,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反倒是脸色白地不时偷看身旁站着的大汉士兵,拿着筷子的手不停地哆嗦。
“瞧你们,都把客人吓成什么样子了?”明明是很客气的话,可是从李儒嘴里说出来,便平白地多出了五分的阴森味道,比起白天里张飞对这些车师人裸的恐吓更加让这些车师人害怕。^^^^
“都下去,都下去。”李儒支开了士兵,顿时暗下来的天色里,便只有四周插着的火把照亮了一席的人,除了李儒,一个个车师人都是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其实我来这里,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替天子看看各位有没有想好明天的答复,若是想不好的话,就帮各位一把。”喝下自己杯中的酒,李儒朝那些始终看着自己的车师人笑了起来,然后解下了腰里的佩刀道,“这是我的佩刀,专门请雒阳的高手匠人打造,拿来抹抹脖子自刎是最好用不过的,如果各位打算自己把脑袋砍下来的话,尽管拿去用,不必跟我客气。”李儒的话说得不紧不慢,可是里面的威胁意味却让每一个车师人都脸色惨白。
随着佩刀被李儒放在桌子上出砰地一声,每个车师人都是不由自主地胸膛里面一跳,朝李儒强笑道,“大人说笑了。”
“我不是在说笑。”看着四周坐着的车师人,李儒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看向了车师使团的领车贵道,“你们之所以白天没有给出答复,不过是你们中有人是让你们来的那位王叔的心腹而已,不然的话,我想你们早就答应了对吧?”
听着李儒的问话,车贵和其他人看向了桌子一角坐在一起的三人,欲言又止,现在车师国内,王叔一党控制了大半军队。
“看起来你们三人就是那个王叔的心腹了。”李儒目光扫向了那三人。戏谑的眼神看得三人如坐针毡,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你们三个真是够蠢。”看了一会儿三人。李儒摇起头来,接着在三人略带怒意,可是却又不敢作地神情里开口道,“我问你们,你们车师能否在我大汉军威下撑下来?”
“不能。”听着李儒的问话,满座地车师人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苦涩地回答道。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儒起身道,“你们车师在我大汉军威之下,不过是覆巢之卵。顷刻可灭。到时车师满国被屠,你们那位王叔也不过是我大汉士兵刀下待宰的猪狗而已,他们答应给你们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看着那些不语的车师人,李儒知道他们在想自己话里的意思。这些车师人虽然会说汉话,可是并不精通。也只能等他们把话了的意思全想明白了才能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车师人里才有人道,“大人说得有道理。”就连那车师王叔的三个心腹也是一样点头说道,此时他们的心思都已被李儒说动了。
“只要你们愿意效忠大汉,荣华富贵不仅唾手可得,而且除了大汉以外,没人能动你们。”威逼之后便是利诱,虽然出去车师国的军队对帝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能够兵不血刃地把事情解决。才是刘宏所追求地。而李儒便是执行。
“你们地王叔能控制你们,不外乎是利诱加威逼。或是挟持了你们的亲人,不过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任何事。”李儒事先考虑得很充分,虽然说杀了车师王叔的心腹,也能让其他人答应下来,可是这样一来,车师的事情便会变得有些麻烦,还不如把这些心腹变成自己可以使用地人才是上策。
李儒的话彻底让那三人动摇了,他们觉得眼前这位大人说得有道理,只要他们靠着大汉,荣华富贵可谓是唾手可得,又何苦给那个注定要死地王叔陪葬,至于自己的亲人,只要自己不死,家族便可以重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更何况这位大人也说了,他有办法帮他们救出被控制的亲人。
“来,喝酒。”看到三人答应下来,李儒立刻举杯道,此时其他车师人也全都是众口一词,愿为大汉效忠,他们本就有意答应白天刘宏提出的条件,不过是有所顾虑才迟疑,如今连这三人都背叛了王叔,他们自然是立刻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第二天,车师使团没有见到刘宏,只是得到了不少赏赐,同时让他们启程回车师国,一切都听从李儒的安排就是。
天子行辕内,刘宏看着坐在面前的贾诩,拿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昨天晚上李儒收服了那些车师人以后,贾诩便立刻来跟禀报,同时连夜和李儒策划了车师国的后续一系列计划,倒是和他原先的构想大致差不多。
“这件事,你们地把握有多大,要不要朕派几个好手陪李儒一起去。”看着执白子苦思地贾诩,刘宏开口问道,李儒说服那些车师人他并不意外,不过贾诩让李儒亲自随车师使团一起回去,借着颁旨为名,直接玩斩战术,杀了那车师王叔,另立车师王全盘接受帝国的条件就出乎他地意外,这样的事情帝国以前的豪杰有好几位都那样做过,光是光武中兴以后,就有傅介子和班干过,不过是带了区区百人不到,就敢在人家的王宫里当堂斩杀国王,另立新王,都是彪炳青史的英雄,有时候刘宏想想,为什么后世的人总是多提唐朝,而少提汉朝,不得不说是因为汉朝实在太强横了,两汉历史上,除了开国那阵子国力因为秦末的动乱而给匈奴压了一阵子以外,把周围的国家打了个遍,动不动就屠城灭国,尤其是西域,常常就是几十个人上百人就敢去砍了人家国王,而且还都成功了,让人只能感叹汉朝这个朝代实在是彪悍霸道。
“如果陛下能派人的话,那是最好不过。”贾诩没有推辞,虽然有傅介子和班的范例,不过和这两个人比起来,李儒的武力实在太差,让天子派几个高手随行,可保万无一失。
“那好,朕让关羽,张飞陪李儒走一趟。”刘宏看着犹豫再三,才放下白子的贾诩,说话间,直接一枚黑子拍了上去,接着看也不看棋局道,“文和,你输了。”
看着面前才下了九十余子的棋盘,贾诩不由叹了口气,天子善弈,他这几年和天子下棋,只是赢了寥寥几盘,估计还是天子让的,他哪里知道刘宏的围棋摆在后世也就业余六段的水准,不过放在眼下,恐怕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见贾诩苦着脸,刘宏笑了起来,此时帐里并无旁人,他却是难得自在了一回,对他来说在这个时代的兴趣也就那么几样而已,而看喜欢下棋的贾诩,荀攸,曹操这些人输给自己时的样子,则是他一种不错的消遣方式。
当车师使团和李儒以及随行的百余帝国使团在帝的护送下,向车师国而去的时候,从帝国内6赶来的豪强出现在了敦煌城中,当初刘宏在西域修路的庞大计划本就没有瞒着那些花钱成了贵族的帝国豪强,不过当时除了那些知道内幕的,多半都没有在意,不过当刘宏到了敦煌以后,接见敦煌城内的商人,将这个修路计划通过孔融和陈琳在报纸上布以后,这些新贵族才重视起来,而这个时候,内阁省七位宰相也多半向自己交好的亲友透露了点内幕,于是整个帝国的新贵族和豪强还有商人都坐不住了。
事实上,关于西域的修路计划和日后的商贸展以及开计划,刘宏只是给帝国的豪强们描绘出了一幅美好的蓝图而已,想要得到收益可以,不过要先投资再等上五年十年,如果他没找敦煌本地的商人和豪强,帝国内6的那些豪强自然不会那么急着来抢好处,而现在这样一来,那些帝国内6的豪强因为竞争意识,要么派出精干的人手,要么就是亲自来了敦煌,对他们来说,刘宏和朝廷里的那些大佬吃肉,他们喝口汤就行了。
从四月开始,到达的豪强以及代表就逐渐增多,谁都想要在西域分上一杯羹,另外先行在从武威到敦煌这一段打点一下,不少内6的大豪强都打算开始向安息和贵霜这些国家做生意,自从雒阳的报纸上不断披露那些安息,罗马,贵霜的商人来帝国购买货物以后,回国以后脱手能赚取十倍甚至更多的利益,就让他们心里不忿,用孔融和陈琳在报纸上煽动的话语来说,就是这些外国人窃取了帝国的财富,本来这些钱都应该是帝国的,当然同时也该是他们的,所以在刘宏公布西域的开计划以后,他们就都是打算把这些失去的财富给夺回来,现在来敦煌不过是来探明一下环境,同时和朝廷打好关系,至于那些实力比较强的豪强则是赶着来讨好刘宏的。
一百五十九.抱大腿当然要抱最粗的
敦煌城随着大批内6来的豪强商旅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常,原本敦煌作为东西方贸易的咽喉应该非常繁华,只不过过去帝国始终没有太过重视这处边陲之地,再加上孝桓皇帝年间羌人作乱,才导致敦煌城内虽然住着不少财力雄厚的商人,可是却并没有像内6的大城那般繁华,虽然建宁元年以后,羌乱平定,刘宏又比较重视河西四郡,不过当时整个帝国的重心都在内部的人口问题上,所以敦煌尽管这七年里得到了长足的展,但也就是这两年里展得比较快而已,不过现在随着西域直道计划的展开,整个河西四郡和凉州都将得到朝廷的政策支持,敦煌成为真正繁华的大城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此时帝国一直都在进行的大运河的开挖也已经工程过了大半,接着开挖北方段和南方段,原本中原严重的流民问题已经被彻底解决,至少按照目前土地兼并的度,就算再加上人口增长的因素,三十年内刘宏不必为此而烦恼,而这三十年时间足够他完成对帝国农业的改造,将原本的纯农耕改为农牧结合的生产方式。
在送走车师使团以后,刘宏将自己的行辕从军营搬到了郡守府,他要在三个月里为河西四郡和凉州以及整个山西地区打下展的基础,还都长安是他日后必行之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仔细考虑了一下历代王朝,除了明清以外,基本上京师所在,便是整个帝国经济最繁华的地区,居住了大量的人口,而宋朝以前,王朝定都多为长安雒阳,虽然秦汉,隋唐都使得关中地区富甲天下,可是过度的开再加上安史之乱以后胡人对关中以及河东的破坏使得这些地区再也没有恢复元气。成了贫困之地,现在因为他的出现,整个历史走向已经生了改变,可是他还是要为整个帝国的长远展而考虑,虽然历史因他而改变,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气候。
刘宏之所以不想太快还都雒阳,除了政治因素以外,其实他最大的考虑是黄河问题,还都长安,必然会使光武中兴以后帝国东移的经济重心重新回到关中,而伴随一起地必然是人口的大量增加,即使他已经在帝国推行农牧轮作的大庄园经济模式,可是还是会导致黄河沿岸的水土流失,帝国在光武中兴前后就曾数度出现过大问题。后来因为羌人的叛乱,导致整个关中地区人口锐减,才让黄河重新水清。他登基以后,虽然在平定羌人的叛乱以后,迁入了不少流民和原本关中逃逸地士绅,但关中的人口一直都只是维持在正常的水准,而对羌人实行同化和平等的民族政策,也是因为羌人放牧而不耕种土地,有益于关中地区的水土保持。郡守府内,从金城郡赶来的司马防,杨彪。荀等一干龙渊阁的幕僚此时都是看着桌子上巨大的地理沙盘,思索着天子提出的整个计划,和军用地沙盘不同,他们眼前的沙盘是这七年来行走在帝国各地的太学生,各地方郡县地士人以及各折冲府的参谋们搜集的各种山川地形的资料汇总以后制作的沙盘,刘宏从雒阳出时,让人带了制作沙盘的副本地图,敦煌城里的工匠和征募的士人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重新复制出来地。
虽然这个沙盘对于司马防等人来说已经是非常精致了,不过在刘宏眼中却还远远未达到他的要求。南方地区都是大片的空白,不过好在中原,北方以及西部地区已经非常准确,并不妨碍到他的使用。
“大运河再有三年时间,就可以全线开通,当然有的河段还需要近一步开挖,不过帝国南北的交通将变得更为快捷。”刘宏用一根刻着龙纹的鎏金指挥棍朝沙盘上从南到北,横贯大半个帝国的大运河一比后道,这是他即位以后帝国最大的一项全国性工程。如今很快就要完成。让他不禁有种很充实地满足感,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帝国将在黄巾起义后陷入长达六百年的混乱,最辉煌的古典时代被终结,直到隋唐,这条影响中国千余年的大运河才会被修建,可是现在他却提前诞生了,整个唐朝的峰值人口只有四千五百余万,而且安史之乱后就陷入了藩镇割据的局面,直到宋朝以后,才让这条大运河挥了它最大的效用,不过在他手里,这条大运河将提前八百年挥它重要的作用。书
看着庞大地大运河,司马防等人都是知道这条关系着帝国国运之一地运河地位有多么重要,只有南北的交通变得更为快捷便利,帝国才能放心地开整个南方,同时也能更好地沟通南北地经济。
“陛下,大运河开通在即,您是否又有新地规划。”看到天子的目光落在整个西部地区,出身山西的杨彪接口问道,这一次天子御驾亲征本就被很多人认为是迁都的前兆,毕竟帝国今后的经略重点是西北,雒阳并不适合这个国策,而如今敦煌城内云集的各地豪强里,山西的豪强士族便占了近半,他们中未必个个都是看好西域直道计划而来,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想来试探天子对还都长安的态度。
司马防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还都长安是日后必行之举,不过作为关东士人的一员,他心里始终都不是那么情愿,算起来帝国东西士人的矛盾虽然在天子的手段下趋于平衡,可始终都是山东压出山西一头,可一旦还都长安,靠着地理上的优势,山西很快便会拉平这种差距,对不少山东的门阀世家来说,这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几年开挖大运河,除了那些安置的流民以外,朕记得也培养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工程队伍吧?”司马防和杨彪的表情都一丝不差地落在了刘宏的眼里,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山西士族和山东士族的矛盾本就是他刻意平衡,从而扶植了中小地主出身的士族参与到帝国的政治中来,同时也是他的制衡之道。
司马防很快想了起来,当初一开始修建大运河地时候,朝廷以五十年的河道收益,从大运河经过的地方豪强手里筹集了很大一批钱粮。用来安置以工代赈的流民,虽然这些流民后来大部分都安置到了南北两端的幽州,扬州等地,可还是有不少没有家室的人没有参加朝廷地迁移计划,而是一直领着工钱修建大运河,各河段加起来林林总总也有近二十万人。而且全都是些青壮,他本来正准备向天子提出这件事,毕竟大运河开通后如何安置这些人也是个问题,不过眼下看起来天子似乎是早有主意。
“陛下是打算让这些人保留下来吗?”站在刘宏身边地荀开了口。作为心中日后帝国地第一宰相头号人选。刘宏一直都对他大力培养。现在他地眼界已经越了大多数人。
“不错。大运河虽然开通。可是朕还有两个大地工程是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地。”看着身旁地荀。刘宏朝众人道。“一个自然是包括西域直道在内地帝国道路系统。还有一个则是帝国地水利系统。而黄河和淮河便是重中之重。”虽然黄河和淮河此时地问题并不算太严重。可是水灾还是时有生。尤其是关中地区人口稠密以后。黄河必然会生问题。在刘宏地所知里。西汉末年。黄河便已经时常为祸。后来王莽篡汉。帝国内战。人口大幅减少。再加上光武皇帝迁都雒阳。黄河水患才消失。不过当光武中兴以后。关中地区再次人口增多。水患就再次生了。直到后来羌人为祸越烈。导致关中人口锐减。才使得黄河水患没有生。建宁元年以来。尽管黄河没有生过水灾。可是刘宏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不但在黄河上游沿岸没有开垦地土地限制汉人开荒。同时也对放牧地入籍羌人划定了游牧区域。
听到刘宏忽然把问题引向了水利。司马防他们都是有些跟不住他地思维。不过他们都是帝国地精英人物。再加上几年前刘宏就曾经请太学里地学为他们做过一次详细地解说。分析了地理。气候对帝国经济方面地影响。而且史记里太史公也曾表过同样地意见。当时他们以为只要在黄河上游推进牧场制。保持水土就可以了。
看着明白过来地司马防等人。刘宏将手里地指挥棒点向了黄河和整个凉州一带道。“朕打算在黄河边上开挖河道。对黄河进行分流。从这里开始。引黄入晋。延长城经过并凉幽三州。最后入海。这样地话不但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以后黄河水患地问题。还可以改变凉州东北部。并州中部。河北以北地区缺水地状况。而且经过河水滋润。流经地地方土地也会变得肥沃。最重要地是他可以改变整个北方地气候环境。”刘宏所说地计划是他当年在大学时研究黄河对中国历史地影响时。查阅资料所看到一份论文。由于上面治理黄河地观点新颖。引起了他地好奇心。最后拿着这份论文去请教了一下专门学水利地几位学和教授。而这个论文里提到治理黄淮地计划虽然得到了肯定。不过在当时却是不可能实施地。因为涉及到黄河改道地区地人口太多。由于对这份论文印象比较深刻。所以刘宏在重生以后。就将这份治理黄淮地论文和自己记得其他资料一起抄录了下来。等他登基以后。就将这份论文摘取了大体地纲要以后就交给了太学里地几个水利学。因为时间跨越了千余年。他不能肯定这份论文所提出地治理方法一定适合。所以才交给太学里地学去研究。并且出了不少经费让他们亲自去实地考察。他也是在御驾亲征前得到肯定地答复。这个对黄淮流域地改造计划地确可行。不过细节部分却和他那份具体地记录里相差了不少。因此在大运河即将开通。西域地计划也有条不紊地开展地时间。刘宏决定将治理黄淮地工程推上日程。毕竟黄淮水系早一日改造好。就对帝国有莫大地好处。
“至于淮河。其河床并不高。只不过因为河道过窄才导致水灾。所以朕打算。将淮河流经地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练成一片。同时拓宽高邮湖通往长江地河道。这样一来。淮河地问题也就解决了。”在司马防等人惊讶地目光中。刘宏说出了关于淮河地治理。其实在得知那个治理黄淮地后世方案是可行地以后。他就将这个黄淮地提前治理计划和大运河联系在了一起。只要完成这三个大工程。基本就可以杜绝后世地水患问题。
“陛下。这两个工程恐怕哪一个都不下于大运河地规模。”杨彪第一个开了口。虽然他只是略懂水利。也知道天子所说地两个水利计划都和大运河一样。功在千秋。只不过一旦进行黄河地改道分流工程。起码在这工程完工之前。天子是不可能还都长安地。
“虽然规模大了些,不过并不是办不到。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十年到十五年内帝国不能再起刀兵。”司马防很快就参照大运河的工程量,做出了估算。
“鲜卑只是强弩之末,西域也不是问题,朕这接下来二十年,也只是希望能为帝国打下坚实的基础。”刘宏对司马防的估算做出了回应,他还年轻,再过二十年也正是壮年,对他来说这两个工程要在十年内完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他不像秦始皇,隋炀帝一样那么急噪,就不会对帝国造成半点影响,想想看隋炀帝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挖通了大运河,而大运河开通的时候,正是隋朝处于国力鼎盛的时期,之后三征高丽失败才是隋朝灭亡地主因,而和秦始皇相比,隋炀帝又算不了什么。秦始皇在统一之后的不到二十年时间里,几乎干了后代皇帝要几代才能干完的事情,北击匈奴,修筑长城,南征百越,开挖灵渠,修建全国驰道,修骊山墓,建阿房宫。有时候他都不敢想象秦始皇在世地时候是怎么驱使民力完成这些工程的。和他相比,只是修建大运河的隋炀帝根本没法和他比。而他更是不值一提。
听着刘宏的话,一众龙渊的幕僚也都是知道他的主意已定,也就是说帝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内政建设上去,而黄淮的改造计划便是重点。
“朕要你们留在凉州,关门管黄河改道分流的事情。”看着司马防等人,刘宏说出了他地打算,黄河的改道分流计划最为优先,而这也是他给司马防他们最好的磨练,这个工程涉及到了各个方面,他们可以从中学到不少经验,等黄淮的事情完了以后,就是他们摆脱幕僚身份,正式踏入帝国政坛的开始,刘宏希望能将司马防他们培养成精通政务的技术型官僚,可以是水利方面,也可以是经济方面,总之他们必须得学会些具体的东西。
司马防等人听着天子话语里对他们委以重任的意思,都是振奋起来,虽然他们平时帮忙处理政务,算得上位卑权重,那么现在天子让他们独当一面,无疑就是对他们的承认。
黄淮地计划庞大而惊人,绝不能草率行动,所以在大运河开通的三年时间里,被刘宏当做了给司马防他们进行实地考察和进行规划的时间,当然陪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太学里的学和专门的水利以及土木方面的太学生,只要他们的计划成熟,他就会下放权限给司马防他们,来进行这个大工程。
司马防他们离去以后,刘宏一个人坐在了椅子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的运气非常好,附身地原汉孝灵帝时代是整个帝国地转折点,同时也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经历了数百年豪族政治地中华帝国处在了社会变革的关键点上,而他正是凭借着这一系列关键点上的动作扭转了帝国的国运,而这个时代,帝国周边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外敌,只要把才刚兴盛的鲜卑消灭,他就可以安心地在帝国展内政,只要实力到了,以后的势力扩张自然水到渠成,想到别的皇帝登基以后大多都是忙着给自己修建陵寝,营建宫室,刘宏就不由感叹不已,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活着很累,如果不是他知道以后的历史,没有那么沉重的枷锁,说不定他会过得更轻松惬意,不过这样的想法对刘宏来说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他是个喜欢挑战的人,看着自己理想中的宏伟帝国按照自己的意志正在一步一步地实现,他就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足以让他忘了所有的辛苦。
“陛下。”就在刘宏闭目养神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赵云的声音,睁开眼,刘宏深吸了一口气后道,“进来吧?有什么事。”
“陛下,是几家商会前来参拜。”赵云看向天子,沉声答道,作为刘宏身边的贴身侍卫,他负责着天子的日常事务行程。
“唔,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刘宏点了点头,赵云虽然算不上名将,可却是难得一见的拥有极好的政治眼光,而且他的性格够沉稳,正适合在他身边担任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侍从官职务。
只是片刻之后,糜竺,甄逸他们这些帝国各州的商会会长就鱼贯而入,毕恭毕敬地向刘宏行了参拜之礼,现在他们都属于刘宏的利益集团之内,如今各州的大商会的会长全都是清一色的帝国子爵,而商会里,刘宏名下的刘氏财阀更名为帝国商会以后,在各州商会都占据了三成到五成的份额,当然糜竺他们也都在帝国商会里有一定量的股份,虽然数目极小,可是帝国商会庞大的利润带给他们的回报却是巨大的,现在帝国商会和各州的大商会已经牢牢地控制了帝国的经济。从财权,军权,人事权刘宏都已经做到了独裁的地步,可以说官僚系统只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并不能对他造成威胁,而这也是他能放心地御驾亲征的基础,在细柳营,太学,军队,他是军人和学生眼中如神一般的存在,那些世家什么的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至于帝国商会,更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驾驭的组织,而且商会的成员里很多都是世家大族眼里并不待见的暴户和靠钱买爵位的土包子,魏晋时期的门阀士族在现在的帝国大半都只是些小户小姓而已,靠着乱世才展起来,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些人会和那些世家大族有什么交集。
糜竺他们这次赶到敦煌来,主要还是为了讨好刘宏,作为帝国商会的一员,他们当然清楚这个天子是幕后主人的商会其势力有多么庞大,和天子相比,那些世家大族算什,这抱大腿当然要抱最粗的,所以听说西域的直道计划以后,他们便一直在筹集资金,一来继续讨好天子,二来了解内情的他们自然要好好分一杯羹,作为商人中的翘楚他们在这一方面的眼光,可比那些世家大族强了不少。
一百六十.车师三国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护送李儒的帝在灼热的夏风里前行,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千人不到,敦煌城外的一场大战,虽然帝取得了大胜,可是阵亡和伤残的士兵也过了三千,所以几个军团的主力旅都有人员缺编,毕竟无论是第一军团,第二军团还是第十一军团全都是帝的精锐军团,对补充的士兵要求极高。
骑在马上,张飞看着四周枯燥的荒原景色,嘴里低声咒骂着,他讨厌这里的天气,就像他讨厌那些车师人一样,要不是关羽在边上,他早就脱了身上的盔甲。
听着张飞那不时传来的低声咒骂,关羽只是面无表情地策马督促队伍前行,由于刘宏本人的影响,在帝中,基本上十个军官里有九个都是这样面目冷峻,就像他们身上黑色军服一样给人以凝重肃然的感觉,因此帝的军官被一些人称为制服党。
而细柳营作为刘宏直接影响的地方,除了寥寥几人外,几乎可以称为帝制服党的大本营,关羽虽然在细柳营待的时间不长,不过他的性格本来就比较高傲,所以很快也成了制服党的一员。
经过敦煌城外的一战以后,张飞已经认可了关羽的实力,而关羽原本的高傲也只是被他当成了他是天生的制服党,一路上也逐渐熟悉了起来。在帝护卫下的车师使团比起他们来时,要轻松了不少,已经选择向帝国效忠的他们没有再把自己当成一个车师人,算起来西域各国的民族意识并不强烈,无论是车师,大宛,乌孙,精绝,且末,楼兰。都只是帝国对他们的称呼,而实际上西域各国也是经常易主,也许某天原本的国王就被国内的贵族赶下台,成了刀下之鬼,而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谁做国王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面对西域如此的情势。李儒自然觉得事情大有可为,天子说的彻底征服和吞并西域,唯一的重点不过是解决各国那些贵族,而车师国只是一个开始。
高昌壁是帝国在西域地两个重要据点之一,而这处由孝武皇帝时代2师将军李广利修筑的城池正处于车师国境内,不过经历了孝武皇帝时代的五次战争,车师国便分裂成了前后两国,而这一次背叛的是车师后国,正是他们带领鲜卑人逼迫车师前国分裂出去的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一起围困了高昌壁。
作为西域的要道上地枢纽之地,车师一直都是帝国在控制西域时必须掌握的要地,这一次帝国击溃鲜卑人十万大军。震动整个西域,正是最好的吞并车师国的良机,而最难得的是车师人自己前来请降,而且他们国内还生了政变,那位杀死原国王的王叔迫切地希望得到帝国对他的正式册封,虽然帝国对西域的控制时断时续,可是自从北匈奴被彻底击垮以后,帝国一直都是当之无愧的东方霸主,对周边处于朝贡体系地小国君主拥有着名正言顺的册封权。如果得不到帝国的正式册封,这位王叔就是自封为王,也是不会被其他国家承认地。
李儒可以肯定,如果天子不是要铲除车师后国的王室,就条约里的前两项,那位车师后国王叔绝对会接受,不过可惜的是他和整个车师后国的王室必须斩草除根。
三天之后,李儒他们到达了高昌壁,在这里他们将汇合黄忠的人马。处理完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的事情再行出。
当鲜卑人的大军撤离高昌壁前往敦煌时,只剩下了车师三国的军队继续围困,由于时值冬季再加上黄忠当时得到地军令只是协助袁绍坚守高昌壁,才没有出城和他们交战,而这些不明白状况的车师人就一直围城,直到鲜卑人十万大军尽数折于敦煌城下时他们才吓得连忙撤军,各自回了自己的都城死守。
而车师三国撤军以后。车师后国很快国内便生政变。原国王被杀。头颅被送去敦煌请降。而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则是被得到军令地黄忠和袁绍派兵开到两国城下。威胁两国交出各自地国王。否则城破之后满城屠尽。鸡犬不留。
若是单论野战。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便是倾国之兵也不够袁绍和黄忠打地。可他们若是选择坚守城池地话。以两国王都交河和后城地城防规模。帝国不出动五万以上地军队是绝难在短时间攻下地。不过敦煌城外一战。帝横扫鲜卑人地战绩早已让车师人吓破了胆。再加上有车师后国地例子在。只是几千人地帝在交河和后城外摆下阵势。不到十天地时间。两国地国王就被绑着送出了城。西域各国地王政不彰。兵权也多半分散在贵族手中。所以袁绍和黄忠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收复了两国。
李儒这次除了出使车师后国。另外也是来处理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这两国国王。这一次西域各国背叛帝国。车师后国是主谋。至于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可以算胁迫。当然这里面也不乏些其他地原因。不过很显然天子并不想追究两国。想到自己手里对处理两国国王地四道诏命。李儒就不由不佩服天子地手段。
高昌壁作为帝国在西域地据点。也曾经在和匈奴争夺西域地拉锯战里屡次失去过。不过自从窦宪勒石燕然。北匈奴彻底被击垮以后。高昌壁就一直掌握在帝国手里。只是刘宏之前地孝桓皇帝时代。帝国国势衰弱。高昌壁也连带败落。但是这八年多以来。随着袁绍地十六军团进驻。倒也慢慢恢复了繁荣。城里也有近万人居住。
李儒和张飞关羽他们进城地时候。倒很是受了一番欢迎。虽然城里住地大半都是车师人。可是在帝于敦煌城大破了鲜卑人。加强了对高昌壁地控制以后。这些车师人多数都把自己当成了帝国一边治下地百姓。反倒是对自己出身地车师都尉国没有了忠诚心。
入城时。听着那些夹道欢迎地车师人喊着腔调各异地汉话。张飞忽然觉得这里地车师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有地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类对于强大有着天生地向往。尤其是对于国家和民族而言。而对于车师人来说。他们本身并没有自己是一个车师人地概念。他们有自己地家族和部落。对他们来说自己原来只是处于某位国王地统治下而已。而现在他们居住在高昌壁。受到帝国地统治。生活比起在国王地统治下还好一些。自然很容易把自己划到强大地一方去。
不独车师人,整个西域都是这样的状况,就连帝国在刘宏以前也是这个样子,老百姓们只是把自己当成刘汉王朝统治下的一人而已。也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概念,只不过这几年刘宏明确了这些东西以后,帝国的百姓才开始接受这一切。虽然刘宏利用宣传这些概念将自己和国家绑在了一起,可是越来越多的士人开始接受国家和民族这两个概念,尤其在帝中尤甚,每个士兵都会在军旗下宣誓效忠大汉,效忠帝国,效忠天子,而这个顺序恰恰是民族,国家,领袖。虽然这看上去乎体现不出什么来,可是这种潜移默化的排序自有其作用,只不过现在的刘宏用自己地能力征服了所有人而已,在他之后的继任若是不能比他出色,是不可能达到他这样的高度地。
热闹的入城式后,在安置了车师后国的使团后,李儒便找到了高昌壁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袁绍,这一次战争以后,帝国已经确定要将高昌壁正式作为直接管辖的行政区域。很快就会有文官到任,到时候袁绍只是作为军事统帅驻留高昌壁。
军帐内,看完李儒带来的密令以后,袁绍直接销毁以后,就派人带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这两国的国王前来。而李儒则是趁着这段时间,看起手里关于这两位国王的资料来,他所关心的只是两人被关押以后地表现,天子给他的命令是,如果这两人属于那种贪生怕死。没有多少能力类型的国王。就宣读赦免他们,并且继续支持他们做国王的两道诏令。而如果他认为两人有威胁的话则宣读处死两人的诏令,总而言之,这两人的命运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快李儒就看完了资料,这两个国王也基本上都算是没有什么能力的类型,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给国中地贵族绑着送出城,至于贪生怕死,两人被关押以后,仿佛是认命一样,从资料上看不出他们具体的品性,只有等他亲自观察了。
李儒刚放下手边的资料不久,两国国王就被人带来了,两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倒是没有充什么好汉,只是安分地跪下准备行礼,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还没有跪下就被帐中穿着大汉文官服饰的陌生男子阻止了,他们只是站着行礼之后,甚至得到了座席。
李儒对于自己的相人之术还算有些把握,像他和贾诩这样的人都是靠揣摩人心的谋士,只不过贾诩比他更强一些,但是对于面前地两人,李儒自问还是自己可以一眼看穿地人,这两人不是不贪生怕死,只不过是知道必死,不想多受皮肉之苦而已。
车台和乌贵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自从被国内的贵族给出卖以后,两人便已经认命,所以被带到高昌壁以后,一直都很平静,而袁绍地性格也比较宽厚,没有为难两人,虽然是被关押起来,可过的还不算太差。
“两位国王不必太紧张,天子明察秋毫,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其实两位国主只是受了国内浮屠教僧人的蛊惑和鲜卑人的胁迫,两位大可放心。”李儒的话一出口,立刻让车台和乌贵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听着李儒的解说,车台和乌贵欣喜若狂,他们不必死了,而且还有机会重新回国当国王,人生大悲大喜,莫过于此。也许是被手底下的贵族出卖,在高昌壁开窍的缘故,两人在听完李儒的解说以后,都是跪在地上,朝着东面叩头不止。口中拜谢着天子恩德,他们心里明白,自己是被那些贵族出卖的,若是想回去做国王,便只有借助帝国的力量,才能铲除这些叛徒。否则的话,即使他们回去了,也活不长久,所以两人都是决定投靠帝国,抱紧大汉天子的粗腿,经历过死亡阴影地他们太珍惜这次机会了。
“两位对陛下的忠诚,我一定会派人向天子禀明,到时必然送两位回国铲除那些和浮屠教妖僧勾结的叛逆,重登王位。”李儒看着两个在地上不停朝东叩头的国王。等他们磕了一阵后,才下去扶起了两人,他怎么也得给两人表表忠心的机会不是。
一直在旁的袁绍看着李儒扶起两人。心里却是回味着李儒地话,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不过这实在是太绝了,车台和乌贵被国中的贵族绑了出城以后,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是被留在了交河和后城,当时他和黄忠还疑惑只带走两人的军令,可是现在一想这全都是设计好的,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的贵族既然连国王都给出卖了,又怎么会放过他们的家人。更何况当初是帝国兵临城下,逼他们交人,他们绝想不到帝国还会送两人回去当国王,到时候这两人回去以后,又岂会放过那些贵族,到时占据了道义的帝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两人除去那些贵族,彻底控制两国,这一环连着一环地计算可算得上是天衣无缝,想到这里。袁绍不由暗自钦佩。
扶起两人以后,李儒倒也继续用言语安抚着两人,对于傀儡,多说几句好话让他们心甘情愿,有什么不好。
夜晚,原本还是阶下之囚的车台和乌贵立刻换上了丝绸华服,身边也多了几位汉人侍女,不过两人都是不敢怠慢这些名义上的侍女,两人虽然无能。可是却并不蠢。他们知道自己地妻子儿女恐怕早就在自己被那些贵族绑了送出城以后,就遭了毒手。这几位帝国使节大人送的侍女等自己回国以后,便是他们的王后和妃子,不过两人也已经想通了,反正妻子儿女也已经死光了,若是下半辈子要享受荣华富贵,就只有紧紧靠着帝国。
在高昌壁逗留了几日之后,李儒便再次上路了,至于车台和乌贵仍旧待在袁绍的军营里不能露面,等他从车师后国回来,才会正式将帝国对两人的优渥诏命公告天下,临行出前,李儒按照天子的吩咐在作出决定后毁掉另两道诏命。
从高昌壁以后,李儒他们一路经过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两国自然都是对他们招待殷勤,尤其是那两个自立为王的原贵族更是下了血本交好李儒,自从车师后国的使团在帝护送回国以后,打听到消息的两人都是立刻派遣使带了国中地珍宝前去敦煌献礼,希望能够和车师后国的王叔一样得到帝国的正式册封。
交河城,在车师还没有分裂成三个国家以前,一直都是车师的王都,不过现在却是车师都尉国的王都,距离高昌壁的距离也不是太远。作为西域有数的几座大城,交河建立在一片绿洲之上,水源充沛,因此人口众多,也是车师三国里最繁华的城市,当年孝武皇帝时代为了征服此城,帝国出动了五万大军,围攻数月才攻陷此城,而车师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分裂成前后两国,彻底衰败的。
交河城地王宫内,李儒受到了暂代王位的原国相的招待,而张飞和关羽则分列于他身旁的两席,三人看着王宫大殿内起舞的舞娘,心思却并不在上面,只是虚与委蛇地应付着。
夜晚,王宫旁的驿站内,李儒倒是很不客气地收了目前这位代国王所送的宝物和两名舞娘,反正他不收也是浪费,至于张飞和关羽则是拒绝了送来的舞娘,直接回了军营宿寝,不过对代国王来说,只要李儒这个使节大人收下礼物就行了。
一阵喘息声后,李儒看着两个赤身的舞娘,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子还是处子之身,不由暗道那位代国王倒舍得下本钱。
“来,跟我说说你们原来那位国王地事情?”李儒搂着两个舞娘道,“说好了,我收你们做个侍妾。”
“多谢大人。”由于长期处于帝国地霸权影响下,虽然西域各国都有自己的语言,可是在贵族间最盛行地还是汉话,就连那些浮屠教的僧人也都是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话,本来这些贵霜来的浮屠教僧人最大的目的便是向帝国传教,而李儒身边的两个舞娘则是现在的代国王特意为讨好李儒,从王宫的乐伎里挑选出来的,两人原来的是城中的大户出身,只不过家道中落才沦为王宫里的乐伎,对于两人来说,能够依附上李儒这位大汉的使节大人,本来以为自己最多也只是沦为玩物,却没想到有能够成为侍妾的机会,都是连忙答应下来。
听着身边两个舞娘的解说,李儒对车师都尉国内目前的情势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的代国王本就是国中的大贵族,而原国王车台的王后便是他的姐姐,他正是以外戚的身份才掌握了车师都尉国的军队,这一次车师都尉国随车师后国和鲜卑人围困高昌壁,表面上看是迫于鲜卑人的威胁,再加上车台受了浮屠教僧人的蛊惑,可实际上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他这个外戚,在李儒看来这个人是必须加以铲除的,所有有能力有野心的西域本地人都是帝国要铲除的对象,因为他们的存在会给帝国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交河城停留了数日,将所有的情形都确认了以后,李儒才继续上路,他不得不承认车师都尉国的代国王是个人物,居然把原国王的妻子儿女杀了个干干净净,包括自己的姐姐和两个外甥,可谓是心狠手辣。
半个月后,李儒在车师后城长国也受到了差不多的待遇,身边再次多了两名侍妾和不少财物,收获颇丰,当然车师后城长国现在的代国王也不是什么善角,虽然没有车师都尉国那么狠,可是却胜在城府够深,光是冲着他处理原国王乌贵的几个子女就可见一班,他没有直接杀了那几人,相反倒是在把乌贵出卖以后,在王宫里大哭一场,说自己是为了车师后城长国三万百姓才不得以那样做,之后为表清白更是上演了一出自刎的忠臣戏码,当然这位忠臣自然是死不了的,在扶着乌贵的幼子登上王位以后,这位忠臣很快便将当时一起出卖乌贵的两家贵族给铲除了,而罪名恰恰是刺杀国王和王室成员,最后乌贵的七个子女,只剩下一个个女儿,其余四个儿子和有家室的女儿全死在了那两家叛逆手上,然后他自然娶了那位剩下的公主,暂代国王之位,手腕比起车师都尉国那一位不知手段高明了多少。
两国之行,让李儒也不由提高了警惕,谁知道车师后国的那位暂代国王之位的王叔军盖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也许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也说不定。所以一路上他开始向随行的车师后国使团不断询问起这位王叔的事情来,说起来这一次同行去的还有原车师后国王卑君,被军盖所杀的原国王阿罗多原先在孝桓皇帝的时候背叛过帝国,当时帝国派兵攻打阿罗多,把他赶去了北匈奴,立卑君为国王,不过后来阿罗多又重新归降,帝国复立其为国王,却是把卑君带回了敦煌,在敦煌住了十几年时间,除了外貌,基本上已和汉人无异,而这一次李儒便是要重立他为车师国王。
一百六十一.民族
本章是我对主角所处时代如何处理民族问题的一些看法,以后不会再做详述。)
帝护送的车队末尾的马车内,卑君穿着汉服,手里捧着一卷书,在敦煌住了十六年的他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一个车师人,倒像是位饱学的大儒,只有他的肤色和眼瞳依稀能看出些端倪来,除了李儒,随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车师后国使团的人都不知道的存在,其实就算他现在出现在那些故国的人面前,也没有人能把他认出来,儒学的熏陶已经把他从当年那个曾被帝国立为国王的蛮勇青年变成了如今温文儒雅的中年文士。
和卑君同乘一车的是位照顾他的十一军团的年青参谋,出身细柳营,与卑君相处倒也愉快,尤其是两人都颇好帝国如今正蓬勃展的新儒学,自从建宁三年开始以后,帝国原本的儒学就开始出现新旧两派,旧派自然不用说是过去已经展到瓶颈的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若是没有刘宏的介入,古文经学会在郑玄这个一代宗师手里扬光大,从而取代今文经学,成为儒学今后的展方向,不过现在郑玄和一批这个时代顶尖的学则被刘宏笼络,加入了新儒学的研究中去。
儒学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孔子开创,孔子一生述而不作,而当时所谓的儒也只是负责丧事礼仪的术士,地位卑下,孔子一生所追求的便是摆脱这种小人儒的地位,成为他所向往的君子儒,虽然从表面上看,孔子始终是在维护守旧的礼乐制度,可实际上他所提倡的礼治以及在鲁国的官僚生涯,却充满了改革的意味,也正是因为他的私学,原本贵族和庶人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开始被打破。
而儒家学派实际上是在孔子死后,由他地弟子所开创。当时一共产生了八个学派,最后更是分裂出了墨家和法家这两家学派,至少在先秦时代,儒学始终都在展着,即使是始皇帝在一统六国以后,也曾经有过使用儒家治国的念头。不过可惜的是当时儒家向始皇帝提出了恢复分封的主张,才被始皇帝所摒弃。
从后人的角度来看,当时儒家提出的分封主张无疑是倒退地,可是从当时的实际情况而言,在边远地区分封宗室子弟作为诸侯经营地方,而对中央的繁华地区实行郡县制才更加稳妥,秦朝的二世而亡其中并不乏这个原因,至于始皇帝的焚书坑儒和儒家更是没有多少关系,所焚的书籍以六国的史书为主。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书籍也并非全部销毁,全都在当时的咸阳皇宫藏有副本。而坑杀的也几乎全是些方士。先秦文化地散佚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项羽在咸阳的一把大火,把当时整个秦朝所藏的书籍都付之一炬,再加上连年地兵祸才使得当时的文化和科技几乎倒退了百年,帝国建立以后,花了极长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而刘宏在回到了这个时代以后,在他登基以前,除了记录他在后世的学识以外,为了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学习当时的儒学。所以刘宏对儒学印象并不坏,至少儒学有很强的包容性和世俗性,所以才会被世人所接受,但实际上儒学在帝国始终都只是一层外衣,有名而无实。
刘宏在后世的时候,曾经有无数人咬牙切齿地痛恨董仲舒,认为他阉割了儒学,可实际上董仲舒为了迎合孝武皇帝,而使儒家学派走向帝国政治舞台所提出的大一统等思想。却是被敌对的学派法家地核心思想,而最后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是孝武皇帝为了让法家上台而已,董仲舒一生终未得到重用。
因为历代战乱和清朝大规模禁毁书籍,刘宏在后世大学的时候,也只能通过一些掘的史料进行研究,当他亲自学习了这个时代的儒学,并且在登基以后,可以从皇宫的藏书里看到各种保存下来的珍贵资料以后。才让自己结合原本的历史走向对儒学形成了客观的看法。刘宏依然坚持他地理念,儒学不能运用到治国的具体层面。因为儒学是用来治人的,它有其天生的缺陷,可是却可以用来补足其缺点。
用两千年后的眼光去批判帝国的儒学,刘宏认为对当时的学并不公平,后世的人对历史进行批判是用来汲取教训经验,是用来自我改善的,而不是以讥讽地心态去埋怨前人,就如同董仲舒在孝武皇帝地策论文章,刘宏在看了起原文以后,始终认为那是当时顶尖的政治主张,除了儒学对科技一贯地轻视以外,其他都算得上无懈可击,没有人可以开创沿用千年,万年的学说,尤其是当他们受限于身处的时代和生产力限制,儒学最大的功能便是在生产力并不达的时代和法家一起为统治提供一个相对高效的统治模式,自帝国建立以后的儒皮法骨的模式一直沿用了两千年,如果没有西方文明的崛起,或许这种模式和王朝兴灭的稳定循环仍将持续下去。
在刘宏眼中,儒学和法家是被皇权所阉割的,儒家所坚持的民本,法家所坚持的反对贵族世袭,都是被皇权所阉割的,所谓儒学阉割民族血性毋宁说是统治在阉割被统治的血性,而儒学则是最合适的工具,只不过当这个工具被皇权异化以后,压过了皇权而已,或说和皇权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不过尽管如此。刘宏还是认为儒学至少在历史上对中国有着促进作用。撇开实际并不使用儒学地汉唐不论。宋明时期正是因为儒学地展才使得当时地王朝有了长足地展。人人都说宋朝理学不堪。可实际上理学所培养出来地儒生极为刚烈。金国入侵南宋。岳麓书院地由理学所培养地儒生个个弃笔从戎。壮烈殉国过九成。而朱熹本人更是坚定地主战派。最后也因为主战而被贬。南宋士人最后自杀投海殉国地过十万人。也许有人认为这些人连拿起武器反抗都不敢。所谓地殉国也不过是懦弱而已。可是刘宏从来都认为自己曾经所处地那个时代那些夸夸其谈地人或许连自杀殉国地勇气都没有。他们所能做地就只是以自卑地心态去批判古人。他们生活在物质最好地时代。可是精神却处于最空虚地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从不曾真正去了解自己所批判地东西。而只是为了批判而批判。在刘宏看来。真正毁灭了儒学传承地是清朝。大规模地禁毁书籍。剃易服。彻底湮灭了汉人所有地光荣。他们用了三百年时间让汉人变成了奴隶。终清一朝。除了晚期因为西方带起地工业革命进入后地生产力。在它所谓地盛世时期甚至远远不如明朝末期。在清朝。儒学彻底被阉割。被掐死。最后使得中国竟然需要用外国地理论来建立国家。有着数千年文明传承地中国就这样被击倒。
儒学。是刘宏建立一个真正世界帝国地基石。而融汇了刘宏在后世全部知识作为大纲地新儒学则是他所要做地最重要地一件事情。儒学最大地缺点便是它本身是构建伦理道德。从而建立一个稳定和谐地以家庭为单位地社会结构。注定它只能提倡忠义仁孝悌。而国家之间地政治则是肮脏和阴暗地。儒家在普通人中所提倡地美德丝毫不适用于国家之间。因此儒家是用来治人而非治国。这是儒家在政治上最大地缺陷。此外儒家对于具体治国手段地缺失更是让儒学最后只是成为统治阶层手里地一样工具而已。从汉唐以后。所谓地儒学出生地官僚有几个真正配称儒生。几乎大半都背叛了儒学所强调地美德。而这恰恰是人性中所无法规避地弱点。就如同刘宏所在地后世。你让官员再进党校。再学马列。他还是会贪。就算是那些民主国家也是一样。
但尽管如此。儒学始终有其积极地一面。那就是治人。刘宏将儒家教义包上道教地外衣作为国教。最真实地目地便是为了影响社会风气。而新儒学则是用来影响知识分子和统治阶层。至少在汉朝。在皇权依旧具备神圣性。儒家地先贤只是圣哲而非圣人地时代。他可以做到这一
帝国地新儒学利用了儒学本就具有地包容性。而将诸子百家都纳入其中。刘宏有时候觉得中国文字言简意赅。博大精深。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就像记述孔子言行地论语。如何解释全看个人怎么想和老师怎么教。而所带来地结果必然是被利用。所以刘宏在创建新儒学地时候。不带使用了标点符号。还借着报纸推广白话文。同时利用自己所掌握地印刷和纸张优势。让新儒学在传播上彻底占据了压倒性地优势。
卑君所在地马车内。所带地书籍清一色地全都是由新儒学所引申开来地一系列书籍。里面多以阐述政治和经济为主。尽管刘宏放开了纸张地限制。现在整个帝国能够制作新纸张地商会不少。可是印刷术却自始至终都保持在刘宏手里。他要利用这种技术优势完成对整个汉民族在精神上地改造。
卑君一路上和同行地军官相谈甚欢。因为两人都是新儒学地信奉。在敦煌地生活让卑君已经彻底认同自己是一个汉人。他娶了汉人女子为正妻。在敦煌他地七个子女也从小受到儒学教育。如果不是因为帝国需要。他并不愿意回到车师后国当什么国
因为卑君在心理上对帝国的认同,使得同行的军官也没有半点歧视之心,在细柳营的信仰灌输里,虽然是以大汉至上,帝国至上为原则进行教导,可是除了极少数的狂热分子外,大多数人都不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而刘宏也更多的强调文化认同感,因为过分的强调种族,会让帝国同化周边民族上陷入很大的麻烦。
对于细柳营培训出来的年青军官而言,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是一条原则,但是这条原则必须服从于夷狄之有君不如中国之无也,他们会接纳认同自己是汉人的外族,而且并不排斥和他们一起共事,在帝中就有不少入了汉籍的南匈奴和乌丸军官以及士兵。
在和卑君同行的军官眼中,尊崇天子,认同自己是汉人的卑君无疑是自己人,所以在很多问题上他并不避讳自己对车师人的厌恶。
听着同行军官的话,卑君并没有恼怒。尽管对方说的是在种族上和他一致的人,可是他却并没有什么认同感,甚至他认为同行军官说得很正确,车师人地确是朝秦暮楚,没什么忠诚可言的民族,所以才需要帝国进行统治。对他们进行教化,有时候不得不说文化的入侵才是最高效的东西,至少在敦煌完全汉化的卑君在考虑问题时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汉人,而车师人则是他眼中的外族。
军事征服和文化同化一直都是帝研究地话题,即使是像曹操那种嗜杀的人在并州时,也始终和当地的官员一起维持着刘宏的命令,平等地对待当地的南匈奴人和汉人,他们不会纵容汉人去欺压南匈奴人,同时也不会容忍南匈奴人对汉人的冒犯。当初投诚帝国的羌渠在把两个儿子送去雒阳,享受着优越的物质生活的同时,对于剩下地十几万南匈奴人正在飞汉化的现实则视若罔闻。就连那些剩下的贵族在被带着上了一圈雒阳,见识到了真正地贵族生活以后,也全都是有了加入汉籍的打算,若不是刘宏希望慢慢消化南匈奴,恐怕南匈奴早就除名,而并州将多出十几万新汉人。
当高等文明在面对低等文明时,愿意用一种克制和平等的方式去同化外族时,其效率无疑是惊人的,而凉州。并州,幽州等地的游牧民族正在以一种平和的方式融入帝国的进程让不少士人都是成了这种方式的拥护,当然实际上这种兵不血刃的融合方式有着其另一面,高等文明看似平等而且温和地方式往往是彻底湮灭一个民族的开始。
要消灭一个民族,有两种方式,一种自然是直接而暴力的消灭其每一个个体,从上彻底抹杀,而另一种就是从精神上消灭,甚至将其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刘宏之所以愿意执行平等的同化政策。是因为帝国有着庞大的人口优势,只要帝国愿意主动同化周边的外族,那么五十年里面,通过通婚他就可以让那些外族融进汉人之中,而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民族融合,至于五胡乱华时期那时候,他是不承认生过什么民族大融合的,汉人女子摔头胎地习俗就是那时候开始的,之后的元清时代也是一样。不然的话后世联合国做的汉人基因检测没道理南北汉族的父系基因相同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后世叫嚣的民族融合论不过是出于为政治服务的目的,而某些人所谓汉族是杂种地论调更是无稽之谈。至少从基因分析来看,这世界上没有比汉人更纯血地民族了,当然拿炎黄时期说事就更可笑,汉族本来就是秦汉大一统以后才形成的一个统一民族,炎黄子孙和华夏后裔只是一种文化渊源上地说法,就好比那些五胡乱华时的外族,拼了命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往汉族源的老祖宗那边认亲,如果真要按这种做法,那么全世界的民族都很纯洁,因为大家都是猴子进化来的。
在新儒学中,对外的政治观点很鲜明,帝国有义务教化周边的外族,使其脱离野蛮愚昧,纳入帝国的统治中来,至少非常受到帝国内的那些外族血统的汉人欢迎,以雒阳为例,虽然西域各国背叛,可是原来所派遣的那些侍子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帝国对自己的母国进行讨伐,甚至不认同自己是个西域人,他们认为自己脱离了夷狄,接受了儒学教化,那么他们就是一个汉人,而他们也都顺利地取得了汉族的户籍,全都娶了汉女为妻,不少人更是担任了一些下层官吏的职务,而对此帝国的普通人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最多只是一开始以新奇的目光看待,会让那些新汉人有些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所以像卑君这样的人在帝国有很多,当然换一种说法是帝国也在刻意的培养这些人,像并州和幽州,入汉籍的南匈奴人和乌丸人所聚居的地方就有相当比例的本族中下级官吏,不过这些人已经不认同自己曾经的游牧民族身份,这些原本是贵族的新汉人更渴望成为真正的汉人贵族,所以在并州和幽州地区,入籍的原南匈奴和乌丸人在帝国改贵族封爵以后,能够得到正式承认的贵族基本上都会彻底和原先的一切残留的游牧民族习俗彻底分离,他们疯狂地追逐汉人的生活方式,同时也会千方百计地迎娶一位有身份的汉族女子做正妻,虽然并州和幽州的世家大户没多少会把嫡系的女子嫁给他们,可是那些旁支或是破落的分家女子则并不介意,至于那些新汉人中的女子则是做梦都想找一个汉人男子做丈夫,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状况下,人口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新汉人后代很快会成为真正的汉人,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种因为文化上的高等意识形态侵蚀可以持续五十年时间以上,并且不会被打断。
而西域也是一样的处理方法,而且西域各国中,靠近帝国的几个重要国家人口都不多,刘宏有信心他可以在十年之内就让汉人的移民数目过当地的人口,更何况他的平等同化政策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而是有选择的同化,不然话,凉州,并州,幽州也不会有大批的南匈奴,乌丸,羌人奴隶做为劳工在修筑道路,和做各种苦工。
在良好的讨论氛围中,卑君在半个月后到达了他离开了十六年的故国,不过曾经让他失去王位的阿罗约已经死了,死在了同样是他叔叔的军盖手里,当他透过车帘看着那熟悉的低矮城墙时,没有半点激动的心情,和车师都尉国以及车师后城长国相比,车师后国更倾向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而三国虽然都有车师之名,可实际上却不是一个民族,尽管从血缘上讲他们都是印欧人种,但是普通人多以族群分类,这也可以解释西域国家改朝换代的度为何极其频繁的缘故。
进城以后,卑君仍旧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混在一群帝国派遣使团的西域出身的官吏中,前来迎接的人没有人注意他,当然即使注意了他们也认不出来。
一路上的打听和刺探,李儒对自己的对手军盖已经很了解,作为习俗更偏向于草原游牧民族的车师后国来说,他们虽然是车师三国里实力最强的一家,可相对的也是最贫穷的一家,至少从三国的王都上就可以看出巨大的区别,而军盖能斩杀前国王,并非他掌握了车师后国的全部军权,只不过他实力最强,而车师后国那种游牧民族的习气又让他们信奉强为尊,所以当军盖斩杀了前国王,剩下的贵族就都奉他为王了。
看着亲自来迎接自己的军盖,李儒只是打量了一眼,便确认了那些车师后国使臣告诉他的情报没有假,这的确是个传统的草原领袖人物,强壮有力,有野心魄力,当然也很聪明,不过这种聪明并不值一提。
很快李儒他们就进了城,宣读正式册封的诏书马虎不得,当然李儒也是为了拖时间来进行准备,所以最好宣读诏书的吉日选在了七天之后,足够他暗中联络一批心怀叵测的贵族了,对于车师后国这种情形来说,只要成功斩杀军盖,便可以说大事抵定。
一百六十二.车师后国的政变
车师后国,王都驿馆,一处静室内,听完李儒的计划,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后,都是沉默着没有说话,从敦煌出时,两人就隐约猜到此行并不简单,因为他们是被天子一起召见,亲自吩咐他们要绝对服从李儒的命令。
“军盖此人在车师后国素以勇力著称,两位不可掉以轻心。”把军盖情形打听清楚的李儒再一次嘱咐了一遍,此次前来的一千帝,只有三百不到的人获准进城,而五天后在王宫宣读诏书,他能带进王宫的人手不过聊聊几十人而已,若是不能一击即中,他们便会陷入死地,极难活着逃离生天。
“我等知道了。”关羽和张飞同时答道,两人虽然一个性格高傲,一个性格暴躁,可却都是知道轻重,而且这两年从军以后,也都内敛了不少。
“如此我就不多说了。”李儒不愿在两人房中逗留太久,毕竟现在是住在驿馆内,比不得来时路上全是自己人。
“你杀军盖,我替你挡住其他人。”李儒离开后,张飞看向关羽道,虽然两人现在武艺相当,不过他还是得承认两人都是步战用随身佩带的帝刀的话,他不如关羽。
羽没有多说,只是低声应道,而张飞也是不再说话,两人只是不约而同地拔出自己的军刀,擦拭起刀锋来,五天之后便是他们在异域建功立业的时候。
离开驿馆,李儒乘车前往参加那些邀请自己的贵族府邸上举办的宴会,现在他可以算是车师后国的贵族眼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尤其是那些暗中对军盖不满的人。
李儒对于此去宴会的主人身份并不在意,因为主人只不过是个幌子,到场的人才是重点,当李儒到达皇宫不远处的府邸后,才现府邸前早已停满了马车,虽然车师后国近于游牧地草原民族,王都的外城也修得简陋。不过内里供那些贵族居住的府邸却是建得不差。
穷奢极欲,这是李儒对车师后国贵族的唯一印象,事实上西域各国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作为连接东西方贸易的地区,仅仅是靠着对来往商旅所抽地税赋就足够这些小国国王挥霍了,而车师三国作为西域的交通枢纽之地。自然也比较富裕,只不过作为偏北的车师后国在三国中比较贫困罢了,不过国中的贵族生活倒是和其他两国无异。
“欢迎天使大人驾临寒舍。”府邸的主人,一名在车师后国算得上是名实力派的贵族穿着丝绸织就的华服朝下车的李儒作揖行礼,礼节上倒是学了十足的帝国名士派头。
李儒一笑,也还了一礼,这些小国贵族最喜欢附庸风雅,虽然西域民间普通人大多都是穿长袍,不过凡是有些身份地都会购买丝绸汉服和帝国的各种手工艺品。如今唯一能在西域和帝国比文化上的影响力地话,也就是从贵霜境内流传过来的浮屠教。
跟在主人身后相待地一干车师后国地贵族见礼之后。李儒便随着众人一起走进府邸。走进去以后他方才看明白。这仿着帝国内6民居建造地府邸居然只不过是徒有其表。外面看上去倒是似模似样。可里面却是西域本地地建筑。丝毫没有帝国建筑地凝重古朴。
看着询问自己地主人。李儒自然笑而不语。只是眼角带着一抹嘲讽。不过那主人却是半点没有看出来。倒是一副高兴地样子。
很快一行人便在正厅落座。虽然说是按着帝国地世界宴会地规矩来。不过在李儒眼中却是错漏百出。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座下来地那些车师后国地几个贵族也是心不在焉。几人只是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李儒身上。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意那在厅堂中跳舞地歌伎。只是想着怎么和李儒私下谈话。
这一次地宴会。军盖这个如今名义上地国王虽然没有来。而是在皇宫里戒沐浴。等待五日后正式被册封为王。领取大汉赐下地金印。可他还是派了人来参加宴会。正是因为这些人才让那几名急于相见李儒地贵族不敢轻举妄动。
车师后国。举国之兵也只有万人。而军盖手里就掌着三千兵马。是如今王都实力最强之人。这也是原国王死后。其他几个觊觎王位地贵族不敢公开反对军盖地缘故。强为尊在西域是和在草原一样通行地道理。
酒过三巡。就在几个贵族按钮不住的时候。却突然现那名军盖派来的心腹居然喝得酩酊大醉,拉着身旁添酒的歌伎调戏起来。都是心里一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儒所在的座位。当李儒起身时,几个贵族里最靠外的一人连忙起身,也跟着出了正厅。
看到被人抢了先机,其他几人也只有强自坐了下来,毕竟若是一起出去的话,也太招人怀疑了,虽然军盖派来地心腹已经喝得糊涂了,可是难保不会被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一出厅堂,那出去地贵族便看到李儒正在廊道一角处看着他,不由心里一惊,连忙上前行礼道,“在下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
“不知是何紧要的事情。”李儒来到车师后国以后,并未和这些对军盖心怀不满地贵族主动联系,不过他知道他们会主动找他,所以才前来赴这宴会,当然和他一起回来的车师后国使团里那些人并不算在内。
“大人,军盖狼子野心,您不得不防啊?”那名贵族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便长话短说,他相信这句话足以打动李儒。
看着面前的贵族,李儒皱了皱眉后道,“你明日想法来驿馆一趟,跟本使说说那军盖到底如何狼子野心了?”说完,便不再多言径自回了正厅。
看着李儒回去,那名贵族心里却是忐忑起来,他实在拿捏不准李儒是不是早算到他们要去找他,所以才出了正厅等他,又或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和城里其他几个大贵族最大的敌人就是军盖,若是军盖真地成了国王,他们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半个时辰之后,宴会散去,李儒便像什么事也没生那样回了驿馆,路上那些和他同谋的车师使团里的人在车师后国都不是什么大贵族。大多依附军盖或是其他人,当初军盖伙同其他人一起杀了自己的侄子,出于对各自的戒备才派了那么一支使团上敦煌,不过这也让李儒有机会把这些人都给笼络下来,成了效忠帝国的人。
第二日,那名贵族如约而来,虽然驿馆周围有军盖的人,可他还是见到了李儒,李儒对此也并不在意。如果这些人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死在军盖手里了。
那名贵族离开以后,李儒重新整合了一下自己所掌握地情报。基本上军盖在车师后国的贵族里并不得人心,因为他的势力并不根深蒂固,而且他名义上是王叔,可实际上出身卑贱的他原来一向被其他贵族所耻笑,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李儒可以断定,今天来找自己的那名贵族所代表地四家势力,除了权利上和军盖冲突以外,恐怕也是怕成为国王的军盖会报复他们过去的轻蔑。
一个人跪坐着,李儒沉思起来。军盖虽然在贵族里不得人心,不过出身卑微的他在车师后国的军队里却有些威望,这也是他如今能够掌握三千兵马的原因。
过了良久,李儒站了起来,现在他想再多也无用,反正计划已经定了,四天之后便可见分晓,军盖虽有三千兵马,可那四家贵族合兵再加上城外的一千帝。便是来硬的也能拿下他,最多以后费些事罢了。
四天时间,转瞬即逝,对于城中的普通人来说,谁当国王对他们来说都一样,照样要交税,不见得换个国王日子就能好过些,而那些贵族则不同,他们要考虑到自己地利益在军盖成为国王以后。会不会受到影响。
坐在马车内。李儒只是带着随行的关羽和张飞还有三十名精挑细选的军中好手进了王宫,军盖是个小心地人。他知道自己并不受那些贵族的待见,他相信的只是手上的武力而已,整个车师后国一万兵马,他就掌握了三千,虽然只有三千,可是他自问能用这三千人打败其余七千人,所以也没打算去讨好那些贵族,对他来说只要得到帝国的正式册封,就能把那些曾经嘲笑过自己的贵族全部干掉,不过在那之前他会很小心。
李儒一行人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只不过三十人的护卫队伍,军盖并未放在心上,虽然过去曾有过傅介子,班的例子,可是他不觉得李儒有那个能力,而他也不是那些例子里无用的国王,只不过张飞关羽他们难以带什么兵器进王宫,只有随身地佩刀而已。
王宫之内,各家贵族早已到齐,不过他们能带进宫的人手就没有李儒那么多,也就一个人带上五名护卫而已,在殿外等候。
最后李儒只是带了关羽和张飞进了正殿,那里面早已站满了贵族,而和李儒有约的四家贵族看到李儒进来时都是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今天他们便要军盖死于此处,至于国王之位可以再立,总之就是不能让军盖做国
张飞和关羽站在捧着装着诏书和金印托盘的李儒身旁,目光看向了前方大殿的王座,大殿内布置了不少车师士兵,看得出来他们要杀的军盖是个谨慎的人。
只是一眼,张飞便知道殿内四周布下的士兵不下百人,就在他和关羽都是想着如何才能用最快的度杀死军盖时,殿内响起了乐声。
“恭迎天朝使节。”刹那间,满殿地贵族都跪了下来,只有李儒三人站着,此时他们代表着帝国对西域的宗主权,同时也代表着天子。
军盖从殿内走向了李儒,按照规矩他也要跪读听宣,接受了册封诏书和金印以后,才算是车师后国的国王,不然的话,他始终也就是个代国王。
车盖在离李儒身前十步处跪了下来。只看得张飞和关羽眉头一皱,若是五步之内,关羽有把握一刀毙命,可是现在军盖在十步之外,他就没有十成的把握了。
此时片刻也耽误不得,李儒只是神色如常地扯去了托盘上的黄布。拿起诏书后,展了开来,而关羽和张飞则是目光死死地盯着就在身前十步处的军盖,等待着最好的出手机会。
当李儒宣读诏书读到兹封…的刹那,殿中地贵族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准备接诏地车盖,然后他们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却的景象。
站在李儒右侧地关羽,几乎是在军盖脸上露出喜意的同时,抽刀出鞘,一刀斩向了这个沉侵在即将成为国王之喜的车师人。
关羽地刀术。在于一个快字,他马上使偃月刀往往是敌人看到他的刀锋时,便已人头分家。横死当场了,虽然此时是步战出刀,可是十步距离他也几乎是一瞬即至,军盖只是凭借着多年厮杀的本能才险险避开这人头分家的一刀,不过也只是如此而已,他虽逃了一名,可是胸前却被关羽手中锋利的刀锋划出了一道极长的血痕,最多也只是剩下半条名。
关羽这快如闪电的一刀,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李儒刚喊出留活口时,关羽便已制住了军盖,而张飞也已到了他身侧,此时整个大殿都乱套了。
那四名贵族看到李儒果然擒住了军盖,都是露出了喜色,接着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大步走到李儒边上,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兵虽然上前围住了几人,可是无奈自己地主人在对方手里。都是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看到那四名贵族现身的刹那,车盖就已明白过来,一切都只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而已,红着眼吼叫了起来,丝毫不管胸膛正自不断地淌着血。
“别让他死了。”看着吼叫地车盖,李儒皱眉道,能够活捉车盖无疑是件好事。毕竟整个王宫都在车盖的人马掌握之下。等那四名贵族的人马杀入宫内还有段时间,只要保住车盖一命。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地拿下这三千人马。
张飞从怀里掏出了伤药,撕开了车盖的衣服替他上了药,帝中每个士兵身上都会随身携带一瓶伤药和护心丸,这些药关键的时候就能救你的命,这一次他们本来是打算直接斩杀车盖,然后据守大殿,等王宫外的人攻进来,不过现在车盖活着在他们手上,便可以少费些事情了。
掐着车盖的嘴,张飞给他灌了一颗护心丸,这种药是华佗和太学院里的一批同僚还有弟子开出来地药丸,受了重伤的人只要服下去,就能吊着一口气,争取些治疗的时间,虽然刘宏一直都在为军队完善医疗体系,毕竟以帝的训练,只要经历过战场考验,活下来就是一名真正的精锐士兵,可是只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善起来,只能让华佗他们开出些战场上能够用来救急的药品,这样也可以多挽救些本不用死去的士兵。
“让他们都退下。”看着被张飞麻利地上完药保住性命的车盖,李儒朝他冷声道,此时四周的贵族都已明白过来生了什么事,他们几乎没有多想全都站到了李儒这一边。
“杀光他们,别管我。”被张飞松开嘴地军盖仍旧不改口,他心知必死,决定拉李儒和殿内的人一起死,不过可惜的是他话才出口,就被张飞给继续掐住了,半个音也吐不出来。张飞虽然听不懂车师话,可是却从军盖的表情上看得出他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王宫外响起了喊杀声,四名贵族所掌握的军队开始进攻王宫,他们和王宫外的己方人马说过,只要一段时间他们没派人出来传讯,就进攻王宫。
王宫大殿,此时已经被宫内的车盖嫡系部队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不过有车盖在手,李儒已是丝毫不惧,只要车盖还活着,这些人就不敢擅自动手,他大可以轻松地等到王宫外进攻的人马进城。
“去劝劝他们,不要再给这个必死之人卖命了。”李儒看向了贵族中。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地车师使团地人笑道,他不相信王宫里的三千人会全都甘愿跟车盖同生共死。
被关羽和张飞制住地车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曾经投效于自己的小贵族喊着车师话劝降自己的人马,充血地眼睛里几乎都快冒出火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些人早就和汉人勾结了,看着那些包围他们的士兵在劝降声里露出了犹豫之色时,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李儒有些怜悯地看着车盖。若是换了以前,恐怕他会顺利地当上车师后国的国王,不过可惜帝国已经将西域划入了版图,是容不得半点威胁存在的,他最终的下场只有一死,在建宁以后新儒学的熏陶下,李儒也对帝国过去那种对敌酋宽容地做法感到愚蠢,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冒犯过帝国的蛮酋在低头向帝国乞降以后,帝国就轻易地放过了他们。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会再生,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他们的位子将由忠诚于帝国的人来做。
“你们还不放下兵器。难道想和车盖一起死吗?”那些劝降的贵族们用车师话大声呼喝了起来,在这个时候跟那些士兵说其他话是没用的,只有让他们感到害怕,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
李儒听着身旁几个在敦煌就相熟的贵族翻译的那些劝降话语,并没有插手地打算,如果车盖死了,跟那些士兵说这种话,无疑会得到反效果,不过现在吗。车盖在他们手里,这种情况是最打击士气的。
“你告诉那些士兵,真正和鲜卑人勾结的是车盖,现在他们脱离车盖还来得及,我可以代天子赦免他们无罪。”李儒看着那些仍旧犹豫不决地士兵,朝身旁的几名贵族道,想都不想就随便给车盖扣了个大帽子。
听着李儒的话,几个贵族醒悟过来,连忙大喊了起来。这一下那些士兵们都是变了脸色,他们当然知道勾结鲜卑人是多么严重的一个罪名,原来的国王不就是因为这个而掉了脑袋,那些贵族虽然其他本事没有,可是这嘴巴上的功夫却还是有一套,他们很快就顺着李儒的意思添了很多东西,而当初带着车师后国的军队和鲜卑人一起围困高昌壁的正是车盖,在这些贵族地巧舌如簧下,很快有士兵倒戈。毕竟人都是怕死的。更何况车盖还落在李儒他们手上,他们也是没办法。
虽然包围大殿的近千士兵了大半都倒戈。可是车盖的三百亲卫却仍旧不降,反倒是杀向了大殿里,试图救出车盖,不过此时大局已定,他们的反扑虽然凶狠,可是在那些倒戈的士兵以及张飞和关羽带来的三十名帝好手的面前,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王宫的混乱,随着城外一千帝地入城而彻底结束,那些各自为战的车师士兵根本抵挡不住帝的冲击,再加上四名贵族的人马在一旁协助,不到半个时辰,王宫便重新安静了下来。
车盖的三千人只剩下了两千多人,全都当了俘虏,而四名贵族拼凑起来的两千多人马在一番厮杀后,也只剩下了两千不到,反倒是进入的一千帝没什么损失,彻底接管了王宫。
车盖的命运没有人理会,对于在这次王宫的政变里,扮演了重要角色地四名贵族则是从盟友变成了敌人,国王地位子只有一个,可是他们却有四人,没有人甘于人下。而对于四人的心思,李儒也清楚地很,他没有直接把卑君推出来,他还需要让四人互斗,只有这四人也倒下,卑君和帝国对车师后国的统治才会稳固。
一百六十三.酝酿的变革
七月,在刘宏回转雒阳前,李儒从车师后国回的消息到了,车盖成功被诛杀,目前国内的四大贵族为了争夺王位而处于敌对状态中,他和其他贵族的接触都很顺利,只要帝的后续部队开入,就可以把卑君扶上王位。
“车师后国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贾诩你去高昌壁一趟,和袁绍一起把车师三国的事情办妥当再回雒阳。”放下手里的机密公文,刘宏看向贾诩道,现在西域各国都派来了使团乞降,不过帝国目前并没有能力完全控制整个西域,根据参谋院的意见,控制车师三国,然后蚕食吞并玉门关至龟兹之间的各国是最稳妥的策略,而刘宏也不打算穷兵黩武,所以对西域的军事行动也就以贾诩的计划为止。
于自己要继续留在西域,贾诩虽然没有异议,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情绪,在西域停留的时间太长,并不利于他在密谍司的地位,不过贾诩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看着离去的贾诩,刘宏皱了皱眉,尽管贾诩善于掩饰,不过现在的贾诩并不是原来历史上那位历仕数主,精于明哲保身的毒士。
刘宏知道贾诩对自己把他留在西域的决定并不情愿,不过现在他身边有能力在西域掌控全局的顶尖谋士只有贾诩而已,而且刘宏对于密谍司也有了拆分的想法,不管什么时候平衡才是他追求的,在形成整个帝国各个军政系统的良性结构前,他是绝不会允许出现失衡的局面,一个权力过大的机构迟早会形成庞大的利益集团,现在的贾诩虽然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人始终是会变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贾诩,刘宏都必须避免这种局面的生。
七月末,刘宏踏上了返回雒阳的路程。此时他离开帝国地政治中心已近一年,虽然通过驿站系统送来的各种报告都表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内阁省和六部对政务的处理情况还算不错。
和来时的快如闪电不同,在敦煌取得大胜的刘宏起驾回朝时,却不可避免地要接见沿途的地方官员和士绅。虽然刘宏本人并不喜欢这种事情,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是不能免俗地,而且对于远离帝国内6的山西百姓以及新加入汉籍的羌氐等百姓来说,这一次是增加他们对帝国的忠诚的大好机会。
从河西四郡开始,刘宏几乎走遍了凉州的每一个郡县,主持了十几处新加入汉籍胡人的宣誓仪式,对于仪式,刘宏看得很重,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尊重誓言。一个国家的强大虽然不是靠着仪式和誓言就能成就地,那些成为汉人的胡人也不会因为誓言就彻底忠于帝国,可是它至少能灌输给宣誓的人一种忠诚地信念。在长安城。刘宏亲自主持了一场冠礼式,国家大事,在祀在戎,身为天子的他每年要参加的仪式并不少,在他看来也并不多一场冠礼式。
皇宫前的广场前,是三辅地区通过竞争而出的五千子弟,他们中有世家子弟,也有普通的农家子弟和那些新加入汉籍的羌氐子弟,不过有一点至少是相同的。他们都是帝国年轻一代中的精英。鲜红如血地帝旗下,五千名穿着赤色采服的帝国青年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在皇宫前的广场外,是他们的父母长辈,这一次的冠礼仪式由天子亲自主持,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在礼官的唱礼声中,换上衮服的刘宏出现在了台阶下的五千青年地视线中,刚刚在敦煌城下亲自出阵大破鲜卑十万大军的他此时正是威望如日中天之时,尤其是对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来说尤其如此。
万岁的呼声如山崩海啸般响起。除了广场上的帝士兵,每个人都跪在了地上,三叩九拜,礼毕之后,冠礼才正式开始,整整五千人的集体冠礼仪式,刘宏也只能为他们中的十位代表亲自授冠赐衣,并为祝辞。
能够从五千人中脱颖而出地十人。自然除了本身所具备地才具。也有些其他因素在内。比如十人中。两人是羌氐子弟。三人是普通农家出身。其余五人虽是世家子弟。可是却代表了豪族和中小士族。基本上十人涵盖了各个阶层。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刘宏高声吟诵间。从身旁有司官员捧着地托盘里。为十人赐下了缁布冠。接着再次吟诵。“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赐下了皮牟。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随着最后地祝辞。刘宏将爵牟亲手为十人戴上后。便为十人各自取了表字。完成了各自地仪式。而台阶下地青年也是随着仪式地进行。各自换去了身上地赤色采衣。换上了黑色地华服。
原本冠礼到此便可以结束。不过因为刘宏。帝国独有地**式被赋予了另一重意义。十名得到刘宏亲自赐冠取字地青年作为代表。带着五千人一起在鲜红地帝国旗帜和刘宏地面。下了效忠国家地誓言。
对此。到场地士人并不以为意。儒家本就讲究忠孝。而孔融和陈琳和那些报社地文人则是记下了整个仪式。在过去帝国青年地冠礼只是在家族内部举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浩大地集体冠礼。对于研究新儒学颇有心得地孔融和陈琳来说。这样地集体仪式增强了人们地国家意识。虽然旧儒家强调三纲五常和忠君。可是儒家地核心观点是通过家庭构建社会。乃至国家。而忠则是孝地延伸。所以在帝国。普通人地国家意识并不重。相对于国。人们更重视家。
孔融和陈琳意识到这种集体**式或许很可能会被天子作为一种固定下来地形式推广。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他们都算得上是御用文人。自然要为此而大书一笔。更何况他们对这种集体仪式也很感兴趣。几千人一起行冠礼宣誓地场面让人沸腾。这可比他们成年行冠礼地时候热闹多了。
冠礼之后,刘宏在长安的皇宫里接见了不少山西的世家大族,自从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山西士人和山东士人就结下了仇,尤其是当年羌人肆虐凉州,执掌政权的山东士人居然喊出了弃保凉州地话来,他登基以后扶植山西士人平衡了朝堂上的势力,这让山西的世家大族都是全面支持他,原本历史上,董卓乱政,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就是汉末东西矛盾之间的爆,之后的讨董军不过是关东势力的联合而已。
帝国东西之间地矛盾基本上贯穿了三百多年的历史。高祖皇帝开国的时候,定都长安,山东的家族凭借着雄厚的经济财力和文化底蕴入仕。和山西士人形成了平衡,结果开创了孝武皇帝时代的霸业,不过到光武中兴以后,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而这种权力失衡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山西地区对帝国产生了离心力,但是在刘宏的介入下,这种离心力已经被扭转。
在长安逗留的半个月里,对于那些透露出希望自己能够还都长安地世家大族,刘宏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可是那种隐晦的态度却足以让他们欢欣鼓舞了,一向以来,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这句话在唐代关中河北地区彻底被破坏前,都是极为准确的,尤其是关西一带,作为当年战国七雄里地秦国旧地,其民风剽悍骁勇,一直都是帝国最好的兵源地区。西汉的羽林郎除了边境的良家子,就是以长安一带的关西,关中子弟为主,战斗力强劲,而山东则是六国旧地,一向以文化见长,不过纵观中国历史,文人一向都不太看得起武人,帝国的东西矛盾从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可以说是山东的士族挑起的。
不过以帝国现在的政治势力而言。虽然山东士人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强大。可是也是目前最强地一支地域性的政治势力,刘宏可以打压山东士人里的高门大姓。可是他没办法对付整个山东士人集团,还都长安是必然之举,不过刘宏不会那么快就去做,因为还都长安的条件并不成熟,他让杨彪他们这些幕僚团负责黄河治理工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拖延之策,至少对于急切希望能还都长安的山西士人来说,在黄河改道工程完成前,还都长安是不可能进行的,这就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布置一切,要还都长安,先要让整个山西地区的经济提升,同时也要让中原地区过剩的资本投入到山西地建设中去,只有成为利益联合体,才能让山东势力不会反对还都之举。
刘宏不想使用暴力来迫使山东势力对他妥协,毕竟强大的中原资本也是他一直以来比较关注的,他更希望能够用利益来联结帝国的政治势力,当然如果有谁想违反他的规矩的话,那么就要做好接受制裁的准备。
对于山西士人来说,刘宏登基以后对于他们的扶植,他们也都感激在心,再加上山西地区过去因为战乱而残破不堪,建宁元年开始复兴以后,竟然成了整个帝国吏治仅次于雒阳和司隶地区的地方,经济恢复得不错。
直到九月末,刘宏才回到雒阳,随他一起地帝在雒阳城外地官道上受到了最盛大的欢迎,虽然一路上他所经过地郡县也都为他们准备了欢迎仪式,可是却如何比得过帝都京师。
出于提高军人地位的目的,在入城时,刘宏让这一次在大战中因伤致残的士兵来做自己的亲卫军,一起接受最先入城接受欢呼的光荣。
在敦煌,刘宏为那些阵亡的帝士兵修建了方尖碑,上面记述了这一场战争和那些阵亡士兵的名字,以供后人凭吊,而原本南宫的云台则迁往太庙边上,除了悬挂光武皇帝时代的二十八将以外,刘宏打算以后将战死士兵的名字刻碑放入新的云台,每年祭祀时一起祭拜这些死于沙场的阵亡士兵。
内阁省虽然认为天子每年祭祀阵亡士兵似乎过于隆重,可是这也只是件小事而已,再加上枢密院的皇甫规等人,他们最后通过了这项决议,当刘宏还在敦煌的时候。云台就迁到了太庙边上,按照刘宏的意思没有修建得太过华美,而是古朴浩大。
虽然刘宏身边地伤残士兵或断臂,或断腿,走路之时并没有身后的同袍那样齐整,可是道路两旁的百姓却没有人嘲笑他们走路时那异样的样子。敦煌城下的那场大战还有帝在西域的坚守,通过敦煌城内地文人名士还有雒阳前往的报社文人之笔和驿站快递,早就天下皆知,尤其是作为帝国印刷中心的雒阳,城内百姓哪个不知道帝个个都是汉家的好儿郎。
一路上,大汉万岁,帝国万岁,天子万岁。的欢呼声始终不绝如缕,对于那些伤残的士兵来说。感触尤其大,他们中不少都是孝桓皇帝时期参军的老兵,本以为这一次大战后。领取抚恤金,回家能够分到田地,免去赋税已是天大的幸福,却没想到还能陪着天子上雒,参加凯旋仪式,更能够在回到家乡以后,在所在的折冲府继续担任军职,领取俸禄,直到他们老死。
入城式后。刘宏直接带着帝和前来迎接地百官去了新建成的云台,祭祀了那些阵亡的士兵,在对待军人方面,刘宏可以算得上是不惜血本,他知道自己地根基就是军队,所以一直以来他不但对军队的建设大加支持,甚至不惜营造出一个军人皇帝的形象出来。
虽然对于陪着天子去祭祀那些普通的阵亡士兵颇有微词,不过百官们并不敢把这种不满流露出来,现在整个帝国的军队都是对天子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那些细柳营培养出来的中下级军官尤其狂热,他们可不想成为那些太学生和中下级军官口诛笔伐的对象。
入城式和祭祀阵亡士兵之后,返回的羽林第一,第二军团则返回驻地修整,同时从各折冲府甄选士兵进行补充,而十一军团,十六军团被挑选上雒的军官和士兵代表则进入细柳营进修,那些伤残士兵也被安排在雒阳观光。直到授勋仪式后才回家乡地折冲付任职。
夜晚。细柳营的军官宿舍内,吕布擦拭着自己的方天画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也染上了关羽的毛病,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擦拭兵刃。
在另外几处宿舍里,在敦煌城外立下战功的其他几人,也是表现各自不同,比如刘备就很想知道自己这一次够不够授勋,虽然在围歼慕容家骑兵的时候,他带人包抄后方是份大功,可是和杀人无数的吕布,典韦他们相比,他的人头功完全比不上。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枢密院送来地授勋表,看得很仔细,虽然敦煌城外的那场大战,他亲自参与了,可是他所看到的是整个宏观的战场,那些拼杀的士兵他并没有关注太多,此时看着那些文字记录的战功,他才知道当时的战事有多么惨烈,尤其是自始至终战斗在第一线的十一军团的枪阵,这一次战争里他们地牺牲是最多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荀送上了工部制作的帝国勋章地样品,鎏金,濯银,赤铜,黑铁四种材质,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鎏金的帝国五爪龙勋,这一次能够得到这枚勋章的只有寥寥三人,全都是在高昌壁坚守战役里活下来的士兵。
第二天,刘宏亲自召开了朝会,这是他阔别雒阳一年以后,第一次召开文武百官全部参加的会议,不过这一次实际上是象征意义要大一些,毕竟这一年里帝国并没有出什么大事,有程昱和阳球在,吏治还是被抓得比较紧,整个帝国的政治依然在走向清明。
听着内阁省做的例行报告,刘宏心思并没有放在上面,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调阅过密谍司对各地大事的记录档案,基本上和内阁省报告的差不多,现在整个帝国平静得很,如果说唯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南方的徐州,荆州和扬州的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地,虽然他下令地方官吏要公平对待那些少数民族,可是南方毕竟离雒阳比较远,再加上南方以前虽有过少数民族叛乱,可是却始终没有西北那样厉害。所以那些地方官吏执行命令的时候多半打了折扣,很有可能会爆地区性的暴乱。
耐着性子听完内阁省和六部的报告,刘宏结束了这场朝会,接着直接在内阁省和杨赐等七名宰相提到了南方的事情,让他们督促吏部加强对南方地官吏约束,如果他们干不好的话。他就让御史介入。
对于御史,内阁省可以说是帝国三个平行机构里最害怕的一个,在过去御史掌弹劾百官,也可以参加对国事的讨论,可是改制以后,政事尽归于内阁省和六部,御史不再插手本来说起来应该是件好事,至少内阁省和六部不必像以前那样被那些御史拿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做一大堆文章,可以安心地管政务。但那些御史虽然不能再插手政务,也不能随便拿过去那些方法找他们麻烦,可是御史却拥有调查权。只要证据确凿,他们只要和内阁省通报一声,就可以请六部尚书以下的官员去喝茶谈心,这一年里有不少三品,四品地官员折在了御史的手里,没几个有好下场,现在听到刘宏说可能会让御史介入,杨赐等人连忙表示会督促好吏部。
对于杨赐等七名宰相,刘宏心里实际上清楚他们私底下为家族子弟谋取的利益。只不过一直以来,他们没有做得太过分,而且他们关照的那些家族子弟也算做得不错,而且都是些地方中下级官吏,就算有他们的照顾,也是要一级一级地凭本事升上来,不算太破坏帝国官僚系统的平衡性。
提及了南方对少数民族的治理政策以后,刘宏开始和七名宰相讨论起真正的话题来,他已经不打算在接下来二十年里对外进行大型的战争。就连要经营地西域也是以蚕食策略为主,所以接下来整个帝国就要转入内政建设,若是换了其他人做皇帝,或许会轻易满足,不过刘宏的野心实在太大,他是不会容许那种缓慢的自然展地,既然他已经为帝国建好了科技展的基础,那么他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点,利用技术的展来推动整个帝国的展。
制定五年计划。是刘宏给内阁省抛出的新名词。当然第一个五年计划,他早就让自己的幕僚团拟好了。毕竟内阁省基本还是以杨赐这样的旧时代官僚为主,刘宏用他们求的是稳妥,向司马防,杨彪,钟繇,董昭,张昭这些他亲自培养的青年一代精英资历还太浅,需要再磨砺几年,等第一个五年计划完成,第二个五年计划过半,他才会6续让这些人回到帝国地政治中枢。
帝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其实目标定得很宽松,先就是大运河要完成开通,另外就是开始转变帝国的农业模式,由单纯的农耕转向农牧结合,明确经略西域作为国策重点,同时要展工商业和促进经济流通,另外加强对北方边疆地区的开。基本上是先铺下展的基调,至于指标则不高,比如展工商业,不过是在目前的钢铁产量基础上翻倍,扩大棉花等新作物的种植面积,都是不难完成的指标。
过去地传统政治里,比较轻视数字的作用,而且政令也过于简洁,不过在尝试过新的公文体报告和数字报表以后,像杨赐这样的旧时代官僚也是适应了这种高效率的处理政务的模式,在笼统地看过刘宏给他们的报告以后,他们知道这是刘宏给他们青史留名的机会,只要完成这第一个五年计划,他们就将成为史书上的名臣而千古流芳,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七名宰相都是同意这份计划书,不过具体还需要花时间好好商议一下,对此刘宏自然不会在意,内阁省现在地办公效率他还是相信地。
一百六十四.宴会
通常来说,九月以后,随着冬季的到临,雒阳南宫的帝国官僚将迎来一段比较轻松的日子,因为大雪阻隔的缘故,驿站传递的度会降慢到平时的两到三倍,再加上冬季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十月到一月,雒阳的帝国官僚们基本上都很清闲。书
不过对于内阁省和六部来说,昭武二年的冬天除了皇长子的降生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喜悦之外,编订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工作量就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帝国第一个全国性的大型展计划,他们要调阅的各地资料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
除了内阁省和六部,刘宏手下新的幕僚团成员和太学专门派出的学团也加入到了计划的制定中去,至于刘宏本人,初为人父的他还沉浸在得子的幸福感中,只是每天从幕僚团那里了解一下整个五年计划具体的编订进度以外,就是陪着妻子和儿子。
因为幼年的经历,让刘宏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倾注了太多感情,他为自己的长子取名为武,可见他的期望有多么之大。
建章宫内,刘宏在闲暇时间里,几乎霸占了妻子做母亲的时间,总是亲自抱着儿子,不时逗弄着,不过尽管他对这个长子表示出了异乎寻常的喜爱,可是却始终没有像过去那样直接把这个健康的长子立为太子。
“陛下,你这样宠爱武儿可不好。”虽然同样喜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过宋玉容看着丈夫一天到晚都抱着儿子,还是在一旁劝道。
看着妻子,刘宏眼神里有些落寞,“朕也只有现在能多抱抱武儿,他是朕的长子,也许日后还会是大汉的天子啊!”刘宏说话间,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自己的长子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童年,可是他的身份却注定他要背负常人难以担负的责任。所以他只有趁现在多宠溺一下这个儿子,不管什么时候,对下一代的教育可以说是一个皇帝一生中最重要地责任。
似乎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宋玉容没有再说话,毕竟孩子还小,即使她和丈夫再宠也不要紧。想到这里,她坐到了丈夫身边,一起逗弄起才出生两个月的儿子来。
赵忠和张让领着一班宫人宦官在一旁看着天子和皇后抱着大皇子,脸上也是洋溢着一派喜意,大皇子出生以后,天子已经打赏了三回。
抱着儿子,看到边上的赵云和典韦还有许褚也看着自己怀里的长子,刘宏笑了笑,“子龙。你们也来抱一下。”说完,却是把儿子递给了赵云。
“陛下。”仓促间没有反应过来的赵云接过了大皇子,当他看着怀里那个白净红润地婴孩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他现在抱着的是帝国的大皇子,也许还会是日后的天子,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安静地躺着。
刘武似乎很喜欢抱着自己地赵云。竟是噙着嘴角笑了起来。出了含糊地声音。让一旁地典韦和许褚看得也是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想到自己地容貌凶恶。两人很快安静了下来。生怕吓到大皇子。被笑声惊醒地赵云很快把大皇子递给了典韦和许褚。他看得出这两个看上去凶恶地同僚很喜欢孩子。
看到被递到自己面前地大皇子。典韦有些迟疑。不过在刘宏鼓励地目光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大皇子。和许褚一起近距离看着怀中地大皇子。眼神里满是喜意。也许在孩子地眼中。容貌并不重要。又或是感觉到了典韦和许褚对自己地喜爱。刘武朝两人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即使当两人忍不住咧开嘴露出让大人们感到害怕地凶恶笑容时。他依然只是开心地笑着。似乎很喜欢两人。
“恶来。仲康。大皇子很喜欢你们两个呢?”刘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笑了起来。这个儿子。很会讨人喜欢。
听着刘宏地话。典韦和许褚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此时地两人和赵云一样都在心里许下了一辈子要守护大皇子地誓言。对他们来说。天子是这个世上最强地人。他们只需要听从天子地命令。只有大皇子和天子身边地皇后。才是他们要誓死保护地人。
当刘宏从许褚手里接回儿子地时候。忽然现跟了自己八年多地张让和赵忠也是看着自己手中地儿子。想到这两人八年里兢兢业业地替自己守着皇宫和皇后。不由朝两人道。“张让。赵忠你们两个也来抱下大皇子吧?”在原本地历史中。两人都是祸乱天下地奸臣。可是现在他们只是自己最忠实地家臣而已。
听到刘宏地话。张让和赵忠都是一喜。连忙过来抱过大皇子。口中连连谢恩。他们对于大皇子地喜爱是毋庸置疑地。也并没有夹杂太多地其他东西。两人都已是年近五旬地人了。等大皇子长大地时候。他们也已是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好图谋地。
虽然刘宏并没有把长子立为太子地打算,可是实际上他却已经把这个长子当成了太子,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夜晚,除了当值地典韦和许褚,赵云回到了自己在南宫外和吕布一起的住所,自从出师以后,他也习惯了和吕布住在一起,只不过小时候还比较粘着两人地吕玲琦随着年纪越长,也渐渐地开始不再和两人玩闹,像个女孩儿家一样变得文静起来。
想到白天自己抱着大皇子的那一刻,一直都对成家没什么想法的赵云忽然有了些心动,细柳营里,此时不少的人已经有了子嗣,像孙坚在前年就和家乡富春从小定下的女孩完婚,长子孙策已经一岁多了,而去了并州的曹操也在去年刚有了儿子。
“想什么呢?”看到赵云从皇宫后回来,人变得有些恍惚,吕布不由皱了皱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陛下让我抱了大皇子。”赵云随口答道,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忽然很想娶妻生子,而不是继续一个人,说起来他在真定的父母已经来信催过他好几趟。甚至还说要给他在家乡说一门好亲事,以前都被他推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许成了家也很好。
“奉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看到吕布又不在说话,赵云开口问道,自从回雒阳以后。吕布这段日子很少有那么早回来的。
“喜欢的人。”听到赵云的问话,一向神情冷酷的吕布脸上居然破天荒地有些腼腆,看着这一幕,心思敏锐的赵云立刻明白了过来,连忙追问了起来。
“是个姓严地女孩。”吕布没有隐瞒,他只是想起了凯旋而归时,在雒阳城外人群中看到的那个女孩,他说不上为什么,总之那时候看着那个女孩和人们一起欢呼时脸上露出的那种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他心里就喜欢上了看到平时对女色却冷得像座冰山一样的吕布居然有了喜欢的人,赵云不知道该说怎么好,虽然帝国地冠礼二十岁才举行。可是细柳营的同僚里,十六七岁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用他们的话来说,早点生个儿子,日后好父子兵一起上阵杀敌。
“好了,别说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玲琦定亲。”看着赵云,吕布很快就说到了他所认为的正事上,已经快十岁的玲琦已经没有了她小时候的野性子。到了雒阳以后,倒越地像个文静的大家闺秀,让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很是高兴,虽然当初他只是因为刚到雒阳地玲琦对赵云有些好感,就强自把赵云当成了自己的妹夫,可是这几年相处下来,他这种想法却更加强烈,总之他是无法容忍把玲琦嫁给除了赵云以外的其他男人,在他心里面。只有赵云是他认可地妹夫。
“定亲。”赵云看着吕布,摇了摇头道,“奉先,你应该知道,玲琦她并不是喜欢我,她只是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哥哥而已。”这两年,随着他在宫中任职,玲琦长大,两人已经不像初到雒阳时那般亲密。而赵云也知道玲琦在上学的书堂似乎有其他几个少年在追求。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玲琦的婚事,自然是我这个长兄作主。”吕布倒是一贯地霸道,至少在妹妹的婚事上,他认为一切都该听自己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其实赵云内心也是有些喜欢玲琦这个相处了很久的女孩,对于婚姻大事凭父母做主的帝国传统而言,如果赵云听从真定父母安排的婚事,恐怕只有到成亲以后才会知道自己地妻子到底长什么样,更加不会知道她的性情习惯。
“不行,你也到了可以娶亲的年龄了,要是伯父伯母给你安排婚事,那可就不好了。”不等赵云说完,吕布已经嘀咕了起来,他虽然霸道,可是也不能在赵云的父母给赵云定了亲事以后,去逼赵云娶自己的妹妹做正妻,想到这里,吕布就决定立刻找人去真定一趟,把这桩婚事定下来。
“子龙,你放心,我会找那几个缠着玲琦的小子好好谈谈。”看到赵云欲言又止的样子,吕布还以为他是为玲琦那几个少年追求心烦,连忙拍着胸脯道,“除了你,谁想娶玲琦,就得先打赢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然的话想都别想。”
五日后,在瑞雪笼罩下地建章宫正殿内,刘宏举办了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事实上自从将国库和内库分离以后,他会不是邀请太学,内阁,军队的人员来参加一些宴会,彼此讨论一些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同时也算是增强和部下之间的关系,虽然他平时都是以一种冷峻的态度处理公事上的关系,但是私下里他也会表现出点平和的气度,当然对那些官僚和军官来说,他这种私下所显露出来的温和只会被他们当成是对自己地鼓励,而无损于他地威严。
刘宏这一次举办的宴会,是宴请那些在冬季过后就要重新回返西域地十六军团和十一军团的军官和授勋的伤残士兵,不管是出于笼络,又或是他对这些普通军人的敬重,这样的宴会绝对值得他举办。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参加皇室地宴会,这些在战场杀人都不皱下眉头的帝**人们穿着黑色的军礼常服,在被那些宫人带进大殿的时候,都是显得有些紧张。
吕布,刘备他们也都在被邀请之列。尽管回雒阳以后,帝国就正式为他们这些立功的将士准备了授勋仪式,在南宫枢密院的广场前,天子也亲自为一些人亲自佩戴了勋章,不过这一次天子私人性质地宴会上为奖赏他们皇家勋章,还是让他们感到荣耀。
张飞和关羽在半个月前才刚从车师后国赶回来。此时西域的车师三国已经平定,新组建的十七军团开入车师后国的同时,也将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的两位原国王和他们新的汉女王后给送了回去,在贾诩亲自出手布置下,两国的贵族几乎都被清洗了一遍,因为要处理善后的事情,贾诩才没能赶回来。
在各自的座位落座后,相挨着地帝**人们在刘宏和宋玉容到达以后,宴会才算正式开始。由于是皇室举办的家宴,对于这些帝**人来说,自然会把此当成是刘宏将他们看成了自己人。所以在赴宴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为刚诞生地大皇子买了礼物,而这些也都被刘宏一一收下,虽然这些帝**人送来的礼物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和官僚送来的礼物值钱,不过他觉得更有意义一些。
刘宏只是做了简短的致辞,便开始为那些到场的帝**人颁他以皇室赐予的勋章,虽然他一直着重培养帝**队对他的忠诚心,可是他不希望这种忠诚心最后会走向畸形,他希望能创建一只具有国家军队的观念。而他的子孙如果想要获取这些帝**人地忠诚,那么他们就得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仗着天子和国家统一的身份,皇室和国家分列的勋章,可以说是他在这一方面某种隐晦的意义,只不过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罢了。
“关羽,张飞。”随着天子的声音,张飞和关羽在所在的席间连忙起身站立,前往接受勋章。帝国正式颁布的勋章多为龙鹰虎豹麒麟这些祥瑞猛兽的造型,不过能够其中能够得到龙勋地人寥寥无几。看着天子亲自为自己佩戴在胸前的红底黑色团龙勋章,关羽和张飞都是露出了喜意,这一次宴会上,能够得到这枚有梅花环绕的皇室龙徽的人可没有几个。
为两人佩戴完勋章以后,刘宏让一旁的侍卫捧上了一柄和关羽使用的偃月刀一样的大刀,只不过原本朴实无华的吞口变成了青龙造型,如果没有他的御准,谁地兵器上敢用龙形基本上就是谋反地大罪。出于自己的一些个人兴趣。刘宏为立下功劳地关羽准备了这把名符其实的青龙偃月刀。
敦煌城外一战,使用帝国目前兵器中最重的偃月刀的关羽。是斩人数最高的武将,刘宏觉得赐给关羽这柄刀也不算辱没这把刀在后世的名头。
“这柄青龙偃月刀今后就是你的了,不要辱没了它。”让侍卫将刀赐给关羽以后,刘宏朝他笑道,在后世因为一部三国演义,关羽被神化,可是不管怎么说,关羽始终都是三国时代最强的几位猛将之一。
“多谢陛下赐刀。”关羽跪下,神情严肃地接过了青龙偃月刀,这柄有着青龙之名的刀让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他一定会用性命来捍卫这把刀的威名。
“去为大家舞一回刀,来助助酒兴。”看着提刀起身的关羽,刘宏开口道,殿内在座的都是军人,那些宫廷歌舞他们没几个人会欣赏,相反倒是这刀剑武艺,更合他们喜欢。
关羽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新得了青龙偃月刀的他也有些显摆的念头,这当堂舞刀正合他的心意,只是片刻间,原本厅堂内起舞的宫廷歌伎们就都退了下去。
关羽的刀法此时虽然还未大成,可是敦煌城外的一战,也让他的刀法得到了磨炼,此时在大殿内施展起来,青龙偃月刀冷厉的刀光不时划过,一路刀法舞将下来,竟也有着别样的美感,让在座的帝**人们不时爆出喝彩声。
“觉得闷吗?”刘宏看向身旁的妻子问道,生怕她不喜欢自己的安排。
“一点也不闷,这位关将军舞的刀很好看。”宋玉容看着询问的丈夫答道,陪丈夫出席这种宴会,是她身为皇后的职责,后宫其余六位贵人即使想来也来不成,她又怎会嫌闷,更何况关羽舞的刀法在她眼里也确实比看惯了的宫廷舞蹈要新鲜有趣得多。
关羽一路刀法舞罢,倒是让其他人也是心痒难耐,刘备更是主动请缨,来舞剑助兴,刘宏自然准许,能够让三国的豪杰们以武助兴,恐怕也就只有他能做到了。
刘备虽然武艺在关羽,吕布等人面前只能算个二流,可是他的剑术却是学自正统的贵族四十八式剑法,既可实战,也有观赏的美感,尤其是他善使双股剑,舞将起来,便是比那些专门习练剑舞的歌伎还要高上一筹。
刘宏率先拍起了手,说起来帝国的宗室子弟里,的确是人才济济,不说和李膺,陈蕃同为三君,如今在太学院的刘淑,在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刘虞都是一时俊杰,所以他对刘备也是同样的栽培心思,因为原本能让刘备展露才能和野心的乱世已经被他毁了,现在的刘备只是一个追求功业的宗室子弟,他的野心也只是止步于封爵,和曹操孙坚一样都只是他的忠臣而已,环境的改变,让他们的野心还未萌芽就已经浇灭。
虽然不喜刘备,可是吕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剑的确舞得好看,最后也是和其他人一起拊掌称好,随着刘备的剑舞,吕布,赵云,等人也是一一上场,原本战场上被他们用来杀人的武艺此时却在这宴会上变成了华美大气,充满阳刚之神韵的舞蹈,让刘宏和宴会上的其他人都是大开眼界。
这一次的宴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场分别的宴会,至少宴会之后,就有不少人要动身离开雒阳,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履行自己的军人职责。对参与宴会的很多帝**人来说,这是他们这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在这场宴会结束后没多久,刘宏又举办了另一次宴会,只不过这一次宴会的主角成了满百日的长子,而能够参加宴会的自然是帝国的头面人物,除了南宫的官僚大员,那些在雒阳城里长驻的商会豪强和世家大族也都是以能够得到请柬为荣。
基本上,能够被刘宏请去参加长子百日宴的都是属于他帝国商会联合下的利益集团中的一员,现在的帝国商会通过各州郡的商会,已经建立一个稳固的经济集团,这其中包括了不少非豪门的世家和商人,通过扶植一些原本算是中小世家的商人豪强,刘宏让整个帝国的经济力量变得更趋合理,现在他通过手里垄断的技术,正在促使这个经济集团将他们的财力投入到他所规划的经济改变中去,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将帝国原本的纯农业经济推向农牧经济,就是要靠这些同时掌握着土地资源的地主,因为农牧轮作的集约经济最适合大的庄园来进行,而且土地资源也大多集中在这些人手上,让他们以一种合作的态度来进行可比单纯靠政策让他们来进行要效率高得多。
这一次的宴会,也只是刘宏用来向他们宣布帝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一些内幕而已,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作为拥护他统治的利益集团的成员,他自然要给他们一些好处,唯有利益才是联合这些人的基础,而忠诚只不过是他们之间关系的点缀而已,在这一点上他一向很清醒。
一百六十五.为未来做准备
建章宫,御书房内,刘宏放下了手里花了帝国的官僚以及学一整个冬季制定出来的计划书,虽然他可以只浏览一下总纲就可以,但是他还是花了五天时间,将这份厚达七百多页的计划书给看完了。书
让一旁的张让端上一盆冷水净面以后,刘宏的精神才恢复了些,他花了太多精力在审阅那份计划书上,因为他完全没有现成的经验和范例可以借鉴,可是他不得不去进行变革,六千万的人口已经快接近帝国目前能够承受的人口压力,而且很快,六千万的数字就会变成七千万,八千万甚至更多,在那之前他必须做好准备,使帝国的生产力能够承受住人口的增长。
在帝国的官僚和学制定的计划书里,以中原为基础加强工商业展的规划和刘宏心里的想法可以说是不谋而合,虽然山西的经济在恢复,可是和繁荣了百余年的中原地区相比,依然是大幅落后,尤其是中原地区人口稠密,建宁元年以后从中原地区迁徙的数百万流民只是暂时延缓了人口问题而非实质性的解决,不过却给中原地区形成了展工商业最好的条件,那就是足够的多余劳动力。
“陛下,幽州军报。”御书房外,赵云从外急奔而进,手里捧着封着火漆木盒,身上的盔甲不时有雪落下。
接过木盒,刘宏亲自启出后,放在书桌之后,便看起了卢植送来的紧急军报,只是数眼之后,刘宏就皱起了眉头,年初在敦煌大破鲜卑的十万大军后,在从俘虏中挑选了一批人送去并州和幽州后,他就给给曹操,卢植,皇甫嵩他们下达了可以凭自己判断对鲜卑人动进攻的命令。意在消耗鲜卑人剩余的实力。
不过局势却显然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鲜卑人在损失十万大军后,就会陷入分崩离析,全面转入退守防御的境地,手下高柳军主力未损的檀石槐居然趁势吞并了族中静锐尽失的慕容等部,正式建立了鲜卑国。
檀石槐的立国在刘宏意料之外。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鲜卑人和帝国地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而且这种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继续看着军报,刘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入冬后,曹操和皇甫嵩仗着全军有棉衣御寒,领着十二军团和十五军团兵出长城防线,分两路直扑鲜卑王庭,而檀石槐建鲜卑国的消息就是那时候从沿途遭遇的部落那里打听到的。
当时曹操和皇甫嵩都把这看做了檀石槐的狂妄之举。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仍旧按照出前地计划,从东西两路进攻檀石槐。不过皇甫嵩带领的十五军团遭遇了东猎的檀石槐和高柳军主力,最后双方在鲜卑王庭以东百里的地方僵持不下,曹操带领的十二军团则趁隙一举攻破了鲜卑王庭,接着放走了一部分人,试图吸引檀石槐回兵救援,给皇甫嵩以及十二军团造出进攻的机会,可是檀石槐却丝毫不管王庭十多万部众的死活,只是凭借自己的优势兵力拖住了皇甫嵩和十二军团,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对于檀石槐地决断。曹操则做出了剧烈的回应,为了搅乱高柳军的军心,他开始大规模地屠杀起鲜卑王庭内地俘虏,同时每天释放一定的幸存回去报信,短短的七天内,鲜卑王庭几成一片死域,面对冷血的曹操,檀石槐带着五万矢志复仇的高柳军回身死战,硬生生地把曹操的十二军团给打残。不过却也在衔尾追来的皇甫嵩和十五军团的进攻下,死伤惨重,最后檀石槐只得带着三万不到的残兵,和王庭剩下地五万老弱妇孺遁逃,而无力追击的曹操和皇甫嵩也只有合兵退回长城。
放下手里的军报,刘宏想起了被自己委以重任的曹操,这一次冬季攻势,他和皇甫嵩定下的策略可谓凌厉至极,若不是檀石槐带着高柳军主力冬猎。正好现了皇甫嵩和十五军团。恐怕会在两人的夹攻下,被袭杀于鲜卑王庭。之后他在攻破鲜卑王庭后。试图调动檀石槐和高柳军未果的情形下,悍然下令屠杀俘虏,逼得檀石槐只能回军血战,不惜十二军团的伤亡,和皇甫嵩一起把檀石槐给打残了,更是主宰了这场战争的进程。
十二军团伤亡过七成。完好地士兵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堪称帝**改制以来。最严重地损失。作为军团指挥官地曹操不可避免地要负上责任。不过刘宏很难找到责难他地理由。这一仗直接让檀石槐失去了统合草原地资本。虽然他还有两万多地军队。可是他地实力再也不在草原上具有压倒性地优势。很快草原就会陷入混战地局面。这可以让他不必再为北方边境地事务投入太多地精力。
将军报收好。刘宏打算暂时不做任何处置。等曹操他们正式地公文报告送到枢密院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过他心里已经是倾向于把曹操从并州调回雒阳。曹操是他目前手上最快地一柄刀。尤其是曹操在经历了和历史上不同地少年时代以后。在精神上更富于进攻性。虽然说在鲜卑王庭地屠杀是出于必要。可是那样地决定不是普通地将领可以做出地。
数千公里之外。并州。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大营。正在写着正式报告地曹操一脸地苦涩。他完全没有胜利地喜悦。他没有想到檀石槐和高柳军最后地反扑是如此疯狂。他原本以为可以用屠杀摧毁高柳军地士气。可是结果却恰恰相反。那些鲜卑人舍命忘死地进攻让他损失惨重。想到阵亡地七千帝**士兵。他地神情也不由变得黯淡起来。
走进屋内。袁术看着曹操。知道他地心情并不好。阵亡地七千士兵不是普通人。他们全都是过去凉州军中地精锐和这十年里培养地精英。用这七千人可以立刻组建五支新军团。但是现在只是一次大战。他们就全都倒在了冰冷地雪原上。
“士兵们怎么样?”看向进来地袁术。曹操开口询问道。现在全军剩下地五千人里。有两千多人再也无法踏上战场。成了残废。
“情绪还算稳定。”袁术叹了口气答道。这一次仗因为地形气候地因素。导致全军不能挥自身地优势。只能用最直接地方式和鲜卑人死拼。
“将军。这是我的报告。”袁术从怀里拿出一封公文放到了曹操面前的书桌上,作为参谋长,他的报告要和曹操地报告一起送到雒阳枢密院。
拿起袁术的报告,曹操看了一眼后,摇头道,“你这又是何必,屠杀俘虏之事始终不是什么好名声?”虽然曹操知道天子是不会真地怪罪自己在鲜卑王庭的事情,可是帝**改制以后,天子至少在表面上是不赞同进行屠杀这种事情的。而帝国的传统也是如此,他出身并不算太好,倒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可是袁术是名门之后,实在没必要和自己扛这滥杀的屠夫名声。
“我是军团的参谋长,当初将军你的决定,我也是同意的,没道理让将军你一个人承担。”在公事场合,袁术都是以将军称呼曹操,这共事地几年,让两人少年时代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成了好友。
袁术一点都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自己。反正这些年从细柳营到并州,他已经快忘了自己是名门之后,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军人,更何况家族的事情他也不想掺和,就算当了家主又怎么样,反倒更加不自由,还会失去军职。
“随你地便。”看着袁术,曹操笑了起来,接着继续写起了自己的报告。只不过他还是把下达屠杀俘虏的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幽州,和曹操一起出击檀石槐的皇甫嵩也在写着报告,他在报告里为曹操开脱屠杀俘虏导致十二军团损失惨重的责任,当时若不是曹操屠杀俘虏,逼得檀石槐带军回王庭,到时候损失惨重的就是他和十五军团,虽然他从小受到叔叔皇甫规的影响,认为军人不该屠杀俘虏,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攻破鲜卑王庭。以一个军团控制十几万俘虏地曹操不那样做的话,最后只会导致失败的后果。
草原上。随着檀石槐败走,鲜卑王庭被帝**夷平,近十万人死亡,原本以鲜卑为名的草原军事联盟瞬间崩塌,一年之内,曾经雄踞草原霸主之位的鲜卑人损失了二十万的人口,其中青壮士兵的数目过十万,可以说是彻底被击垮,原本统一于鲜卑之名下的部落纷纷独立,而鲜卑人中的几个部落也是各自打出了旗号,争夺霸主之位。
在鲜卑人势力极盛时期被压制地乌孙,丁零,扶余等族也是重新杀回草原,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但是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随着敦煌战役和冬季攻势,帝**在草原的威力达到了鼎盛,没有人再敢进犯长城三十里范围之内。
群雄并起,成了草原局势最佳的写照,不过随着大量人口的损失,却也削弱了帝国的封锁效果,大量空出的牧场足以让剩下的部落存活下来。
昭武三年,春初,帝**在昭武二年末动的冬季攻势和产生地结果通过报纸为世人所知晓,而在三月,被撤去十二军团主将职务地曹操回京述职,而在冬季攻势中阵亡的士兵名字也被刻入了云台地碑刻上,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
曹操最后被调入了枢密院,担任参谋院的总参,而接替他职务的则是吕布,于是出身并州的帝国日后第一猛将再次回到了家乡,开始以剩下的三千士兵重建十二军团,而他的副手则由袁术换成了高顺,至于袁术则去了十四军团担任主将,原本的代主将荀攸则回到了他所擅长的参谋职务上。
伴随着昭武三年的改革伊始的同时,就是帝**的军团数正式开始扩编为三十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第一,第二,第十一,十二,十五,十六等数只军团里大约差不多有两万经验丰富的军人被下放到帝国各郡县,组建羽林军团,不过这个时候三十支羽林军团大多都没有满编。人员只有三分之一到一半,开始了训练。
对于刘宏扩军的计划,内阁省并不是很理解,随着敦煌战役和冬季攻势,帝国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敢向帝国挑衅的势力,在他们看来只要保持北方和凉州西部的军事实力用以经营西域就足够了。可是刘宏用一句忘战必危。就把他们全顶回去了,军队可以说是刘宏的立身根本,他是绝不会放松对军队地建设的。
昭武三年开始的中原地区的工商业展计划,却是进行得不如刘宏想像中那样顺利,虽然帝国商会所属的各家工场并不缺乏劳工,但是那些豪强开办的工场却很难招一下子招满人,那些普通老百姓愿意到帝国商会所属地工场做工,是因为那些地方都是属于他名下的产业,他们相信自己这个天子。
不过还算好的是。由于先是在司隶地区展工商业作为试点,所以这个问题及时反映到了内阁省,而刘宏也在第一时间得知。
内阁省的官署内。刘宏听完杨赐等人的话后,皱了皱眉道,“这样吧,让司隶一带平素德行良好的贵族出面兴建工场,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只要不苛待做工的人员,时间长了,老百姓自然会愿意去做工。”
“陛下圣明。”杨赐不失时机地在一旁道,他和桥玄虽然都是名臣。可是不代表不会说好话,更何况以天子的情况,他们便是再多说好话也不过分,只不过天子自己倒是不太喜欢听奉承话。
“陛下,臣以为既然要让中原冗余的人口转入工商业,是不是该专门制定律法来保护那些做工地百姓。”七名宰相里,出身徐州的陈球忽然开口道,这专门为商人制定的律法已经颁布,正在试行。他觉得如果真要让那些百姓安心地去做工,至少这律法上得给他们做出一定地保障,现在帝国的律法执行严明,应该能让不少人打消一些顾虑。
听着陈球的话,刘宏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道,“朕居然疏忽了,幸亏有陈卿提醒。”说完看向杨赐道,“杨相。这立法一事。尽快办妥。”刘宏没有亲自去制定律法的打算,杨赐他们比自己更清楚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需求。
当了十年皇帝。刘宏算是明白为什么历代王朝总是会在和平中走向糜烂,说实话受到生产力和科技的限制,王朝的统治阶层只要让治下的老百姓有饭吃,不会饿死就行了,所以在没有外敌威胁的情况下,作为统治阶层地官僚系统实际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要按部就班地保证粮食生产就可以了,而这样一来,作为最高统治的皇帝对于那些千篇一律的奏章和报告自然会感到厌烦,时间长了也就怠慢国事,然后蔓延到整个官僚系统,于是吏治开始松弛,等到情况变得严重时,已经很难挽回,对于那些在宫廷里长大的皇位继任很少有能力可以扭转这种局面,王朝就这样逐渐走向崩溃。
作为一个工作狂,刘宏并不会出现那种怠工的消极情况,不过他同样讨厌那些千篇一律的报告,所以他总是试图给手下的官僚找事情做,而第一个五年计划便是如此,而情况看上去还不错,那些年龄在五十以下的少壮派官僚对于这个庞大地计划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不得不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建设**,尤其是看到计划中的数字在手里完成的那种成就感,会让很多人都感到兴奋,对于帝国的官僚尤其如此。
庞大而详细的工作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帝国的官僚们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在大多数时候无所事事,而刘宏也只需要做好监督的职责,可以把更多地精力放到其他地步。
昭武三年,原本地太学院正是被刘宏改为帝国大学,至于大学这个名字倒是郑玄这个太学祭酒根据礼记中的大学所取,而伴随着更名,帝国大学也正式采用了后世大学地架构,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使进行这一变革,是因为帝国大学的前身太学在刘宏登基之前,主要是以研究儒家典籍为主,根本没有其他自然学科和理工科的基础,刘宏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让太学里各种学科都有人涉及,打下了结构变革的基础,当然最重要的则是用这十年扭转了传统观念中轻视自然科学的风气。
四月,帝国大学建立的大典上,刘宏亲自主持了仪式,并且兼任了帝国大学的校长,不过也只是名义上而已,帝国大学真正的校长还是郑玄这位原祭酒,华佗等一大批的学也都按照各种学科划分,为了一步到位,刘宏几乎把自己在耶鲁大学所知道的学科都在帝国大学建立了,当然涉及到电子,信息这些起码一两百年内不可能出现的学科被舍弃了,不过像材料研究这种学科也是有的,当然这些分科里,学并不多,或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些感兴趣的爱好,但是刘宏还是设立了学科,并且提供一定的经费给他们研究。
随着帝国大学的建成,全民教育也被刘宏拉到了议事日程上,当然这也是第一个五年计划里的重点项目,另外搞教育这种事情,历史上不管哪个王朝都是大力支持的,而且舆论也是一边倒支持的,只不过皇权在里面经常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通常表现在限定学习内容,比如科举这种制度,可以说本是极好的制度,但是因为皇权限定了学习内容只能是儒家典籍,还是被阉割过的,所以才导致其效果打了不少折扣。
对于教育体系,刘宏没有想太多,六岁到十六岁设立公立学堂,参加学堂的家庭只需要一部分的费用就可以入学,学堂提供书籍和一顿中餐,不过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在相对较富庶的地区实行,至于那些偏远地区,一来帝国没有那么多的师资力量,二来那里的要任务是先能够温饱,其他事情先摆一边,刘宏不是神仙,他能做的也是利用手中的资源一步一步展帝国。
公立学堂,学到十六岁以后,可以开始参加每年的帝国大学入学考,考入帝国大学只要完成学业,就可以得到做官的机会,基本上刘宏摒弃了原本历史上的科举制度,而是引入考试制度,要做官是吗,先考入帝国大学,完成六年的学业,然后再参加考试,进行培训以后才可以做官,虽然暂时还不可能完全取代目前的选官制度,不过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三十年以后,这种方式必然会取代现行的制度。
而帝国大学,狭义上的概念自然是指雒阳的原太学,但是从广义上来讲,日后以十三个州的监察区兴建的国立大学,也属于帝国大学的范畴,只不过这些国立大学里获得做官的机会起点没帝国大学那么高而已。
大学和选官,从制度上来说,刘宏一步解决了,可是其真正起到作用,还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相对于开放和自由的公立学堂和帝国大学体系,刘宏还建立了一种军校体制,而这体制则是专门为帝国穷困的家庭准备,那些穷困的家庭可以把家里年龄低于十四岁,但是养不活的孩子送到附属各地折冲府的军校,帝国负责养活这些孩子,而相应的这些孩子将从小被作为职业军人培养,当然这种体制在开始时,名额不会太多,而是逐渐增多,刘宏打算利用二十年的时间,训练一批近乎死士一样的直属军队,同时也训练一大批术业有专攻的技术人员,为日后的海军建设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