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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之帝国再起全文阅读

作者:白军皇     大汉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汉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三十六.帝国赛马场

    在建章宫的秘密会议后,参与的帝国各地的大豪强们都加入到了刘宏的阵营,对这些豪强来说,刘宏付出的利益足以让他们心动,政治有时候就是妥协,但是妥协的前提是不能侵犯到各自的底线,就像之前刘宏虽然打击土地兼并,可却没有在政策上对豪强兼并土地做出限制,所以绝大多数豪强们甘心接受他的统治,因为在他们心里,一个做事情有分寸的皇帝,是值得信服和敬畏的。

    刘宏和糜竺,甄逸这些大豪强形成的关系是全方位的,当然除了这些豪强以外,内阁省和帝国的一些实力派官僚也在他的阵营中,一个更加庞大的利益集团正在帝国逐渐成形,一旦展起来,其对帝国的经济有着完全的掌控作用。

    六月十五日,建章宫偏殿内,早已瓜分了利益的大豪强寡头们在其他豪强面前仍旧上演了一出出血拼的好戏,至少在表面上,他们用几乎倾家荡产的方式得到了份额,帝国十三个州的监察区,每个州都有豪强寡头占据了该州的各项份额。

    六月十六日,上雒的四千豪强得到了刘宏的邀请,前往城外的皇家园林新开辟的马场,对刘宏来说,他需要更多优良的马匹来武装军队,可是这种事情单靠帝国官方来做,并不能很好的解决,既然他已经准备向全国的豪强推广庄园经济,那么他就不介意让这些豪强来帮忙改良马种,培育更加优良的马匹,而赛马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噱头。

    对于有钱人来说。一匹好马可以说是身份地象征,在帝国追求名马的官僚豪强不在少数,刘宏正是要利用上流社会对马的偏好,来使帝国的贵族阶层主动来培育优良马匹,而非纯粹的使用。

    赛马场就建在建章宫后面的皇家园林地入口处,距离宫廷马厩只有两里地的距离。对于前来的豪强们来说,他们很喜欢这种社交活动,尤其是天子和帝国的头面官僚都参与的情形,这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赛马场的投入全部都是由刘宏出资,当然这与其说是赛马场,到不如说是马种地培育基地更恰当一些,只不过刘宏从不愿意做任何赔本的买卖。他的商人经历让他在计划新建筑时都会考虑到其盈利性。

    也许中国历史上每位皇帝都有营建宫室的嗜好,除了少数几人外,大多数都会建上几座宫殿,而国家资源也就那样被浪费掉了。不过刘宏显然不同,先在他地领导下,帝国的财政比起大多数王朝都要好得多,另外就是他对于营建只供私人使用的大型建筑毫无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可以盈利的大型公共建筑。

    拜水泥和混凝钢筋土等新建筑方法的提前出现,再加上刘宏那迥异于任何时代皇帝修建大型建筑时的运作方法,这座帝国赛马场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全建成,水泥钢筋为主体的巨大看台,一共设置了八千八百八十八个座位。主色调为红色配黑色,巨大看台内部则按照刘宏地吩咐设置了餐饮和接受赌马的专门机构,为此在这座赛马场里,还专门准备了小型印刷机,每场马赛都会印制花色不同的马票。上面可以注明投注额。

    这一次帝国赛马场开张,除了上雒的各地豪强,帝国的头面官僚们也大半到场,因此对那些豪强来说,可谓是赚足了面子,至少回去以后可以向别人炫耀。

    看台中央,自然是专门留给刘宏使用地御座,而两侧则是各九间的豪华包厢,坐在包厢里。糜竺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太明白为何父亲要花大价钱来包下这包厢,在他看来这是一笔无意义的花费。

    “人要是有了钱。自然想要名望,而有了名望后,人和钱自然就会靠过来,所以名利名利,名总在利前面。”糜竺的父亲看着儿子,淡淡地说道,“这十八处包厢,照道理,天子可以全部给那些大人,可是却独独留出了三处给我们这些豪强,就是给我们机会建立名望。”对糜竺的父亲来说,一处包厢整年包下三百万钱,并不是太贵的价码,因为这里是帝国赛马场,是属于天子的地方,作为外地豪强,能拥有一处包厢,这足以让他在徐州的身份大涨。

    拿起包厢内独有地望远镜,糜竺地父亲递给了儿子,和包厢外的那些人比,这就是双方在待遇上地差距,尽管那些人中有六部的尚书,论地位比他高得多,可是现在他坐在里面,而他们则在外面和其他人共用一架望远镜,就算不论包下这包厢的潜在利益,光是这一点就让他觉得很值得了。

    赛马场的看台上,那些不能进入包厢的官僚和豪强们在临时征调的羽林第一军团士兵的指导下,使用着望远镜这种只存在传言中的神奇物件,事实上当帝国的方士们烧制出玻璃,并且进而打磨出可以使用的镜片后,望远镜这东西除了装备部队以外,就只提供给太学的学们使用,为了能够制造更清晰的望远镜,太学里凡是对化学和光学有造诣的学都投入了研究中去,希望能制造出更高倍率的望远镜,虽然进展不大,可是这几年下来也让制造望远镜的成本降了下来。

    出于望远镜对军事的重要作用,在刘宏解决北方的威胁,并且确立帝国对其他同时代大国的绝对军事优势前,是不会将其大量出售的,当然帝国的豪强,官僚和贵族阶级则不在此列,不过这种出售出售的望远镜都将有特别编号,进行备案记录,同时每年都会确认一次,以防止流入外国,而这一次的帝国赛马场开幕赛,就是最好的推销手段。

    和包厢里人手一架望远镜不同,坐在包厢外面的豪强和官僚们不得不二十多人共用一架,若不是边上有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看着,估计会为此生火拼的状况也说不定。

    作为帝国赛马场的开幕仪式,自然少不了各种演出,不过这一次的演出的主角则全部是用宫廷马厩里的名贵马匹培养出来的优秀马种,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匹马术用赛马在赛道中间的场地内进行盛装舞步的比赛,立刻引得看台上的豪强以及众多的官僚们一阵惊呼,毕竟那些马匹踩着的步子实在灵巧无比,而且神采飞扬,着实让人动心。

    看台的御座处,刘宏则是听着看台上不时传来的喝彩声,脸上露出了笑意,马术本来就是贵族和有钱人的运动,而要为帝国培养出一代比一代优秀的马匹,就需要整个帝国权贵阶级的投入,他相信今天以后,看台上八千多的豪强,官僚,贵族都会成为马术和赛马爱好。

    包厢内,包括杨赐,皇甫规这些年老的名臣,也都是看着那些神骏的赛马,心里动起了念头,毕竟在帝国而言,马匹在某种程度上代表身份。

    说是比赛,其实不过是表演而已,在简短的盛装舞步完了以后,则是障碍赛,当看着那些马匹跳跃过一道又一道的障碍时,看台上的人们几乎都是把心悬紧了,虽然说是赛马场,可是也不可能天天开赛,而刘宏也不希望赌马搞得太厉害,因此规定一个月里只有三天是赛马日,然后五到六天则是马术的比赛日,以收取门票赚钱。

    对刘宏而言,帝国百姓的精神文明这一块也应该建设好,他不希望那些文人士子一天到晚流连于秦楼楚馆,总之在内部种田搞基建的时候,健康文明的娱乐也要大书特书。

    当精简的障碍赛结束后,到了赛马之前最后的一项比赛表演项目,那就是个人的骑术比赛,当然这种骑术比赛刘宏融入了当时的各种特色,比如骑射,刀术。

    让全场震惊的是,这最后的骑术比赛表演,上场的是天子本人,当看台中央,从皇宫里调来的司礼宦官用那悠长的嗓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公布这一消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政治就是作秀,来自后世的刘宏自然熟谙这一点,历代皇帝规模浩大的狩猎,在他看来也是一种作秀,只不过比起那些在严密的保护下,射杀猛兽的皇帝们来说,他这一次作秀要货真价实得多。

    赛马场中央内,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们迅地撤掉了先前障碍赛里的各种杂物,同时平整土地,任何异物都被清除了干净,同时搬上了箭靶,刀靶,以及一些简易的障碍物,按照比赛的路线全部架设好后,在赛马场四周建立了严密的防御圈。

    看台上,杨赐,皇甫规等人都是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天子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一出,这可不是皇家狩猎,全都是官僚或是士兵相随,人多嘴杂,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刹那间,杨赐等人都是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此时他们想阻止也来不及,而且他们心里也是心惊,看羽林第一军团的样子,明显早就知道此事,可是事先却没有一点消息透露,足以看得出天子对军队的掌控到了何等程度。

一百三十七.提前登场的名马

    巨大的看台上,所有的人都站立了起来,目光看向了赛马场,只见几名羽林第一军团的军官合力牵着一匹毛色墨黑如黄金般闪耀,四只蹄子却如云一样白的雄壮骏马踏上了场地。

    人们被这匹高大的神骏给震撼了,这样巨大的马匹他们只有在传说中听过,刹那间整个赛马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这时换上铠甲的刘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刘宏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泛着冷光的鎏金盔甲,比起羽林军团装备的制式盔甲,并非是用水力驱动的汽锤锻打而成,而是御用的工匠用了整整一年时间,用陨铁和精炼的百炼钢揉合冷锻而成,每枚甲叶不但形制一样,重量也几乎完全一样,重量比重骑兵甲轻了近四成,可是防御力却尤有胜之,这是只有他才能穿戴的盔甲。

    走到六名合力牵着躁动不安的黑马的羽林军官面前,刘宏接过了缰绳,当看到他时,巨大的黑马安静了下来。

    看着一身盔甲的天子牵着巨大的骏马,退下的六名羽林军官和附近的士兵不由生出了一种膜拜的情绪,这就是他们的天子,将带领他们踏平天下的皇帝。

    当人们看到天子和那匹看上去暴躁无比的巨大黑马站在一起时,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先前亲眼看到那六名羽林军官合力也差点拉拽不住这匹黑色巨马,可是此时这匹雄骏的黑马却如温驯的猫儿一样亲昵地蹭着天子,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有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感觉。

    踏雪乌骓,是刘宏身旁黑马的名字,是用纯种汗血马和极北之地捕捉地高大野马培育出来的,从它出生起的那天。就成为了刘宏的御用坐骑,三年里刘宏每天都会抽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和它在一起,从它还是刚生出来的马驹就开始了。

    “我们上了!”抚摸着踏雪乌骓的马鬃,刘宏低声自语间,飞身上马,这十五年里他每天都在练习骑射。为地就是统御将领,就算他是天子,可是想要让武人真心臣服。就必须拥有毫不逊色的勇武,而这样也有助于他在士兵心目中的地位。

    上马以后地刘宏一抖马缰,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踏雪乌骓突然人立而起,出了如雷鸣般的马嘶声,接着双蹄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台上。人们脑子里都是被刚才的画面占据了。他们看到了天子驾御着如同传说中的霸王才能驾驭的无双骏马,那雄姿让人惊叹。

    几乎是马蹄落下地瞬间后,刘宏策动了**地踏雪乌骓,在看台上人们的眼中,就宛如一道黑金色的闪电朝前划出。

    不过前冲几十步后,刘宏和踏雪乌骓面前便出现了半人高的木墙。几乎不用刘宏抖缰,踏雪乌骓便力跃入了半空,而这时刘宏已经掣出了鞍旁的鎏金大弓,引箭上弦,射向了左前方。

    简直就像是驾驭着天马飞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台上每个人地心里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而这时刘宏射出的加重破甲箭穿透了靶子,击碎了后面悬挂的酒坛。随着四散的水花。三十斤装的酒坛应声而裂,碎片掉落在地上。

    当踏雪乌骓落地时。刘宏一手执弓,一手持缰,在前面大约五十丈长的宽阔地上,再次加,然后在疾驰中,弯弓射箭,连续五箭,箭箭射穿木靶后,击碎了后面盛满水的酒坛。

    这种力量与度兼备的骑射所带来地视觉冲击力堪称无比绝伦,此时看台上地人们早已呆住了,谁都没想到天子竟然这般强悍,而赛马场四周的羽林第一军团地士兵则是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光芒。

    黄忠看着这一幕,心头也是震撼,作为天子的箭术指导,他知道天子每天虽然会抽出一个半时辰习练武艺,可是却绝不如每日都在苦练的武人时间充裕,天子能练到这种不逊色于自己的地步,也只能称一声天赋横绝了。

    看台上,吕布看着天子纵马奔驰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敬服之色,若说以前他对天子抱着知遇之恩,必以死抱之的念头,那么现在他就是死心塌地的臣服,只有这样的天子,才是他吕布愿意用一生来尽忠的人。

    连续二十箭,箭箭势沉力大,连靶带酒坛一起穿透射爆,光此一项,刘宏就展现出了不下黄忠,吕布的骑射技艺,二十箭过后,刘宏一手持缰绳,一手拔出腰间的军刀,一边控着踏雪乌骓以高通过沿途的各种障碍,同时劈碎了摆放好的刀靶和木桩,他的每一刀都凌厉霸道,靠着踏雪乌骓恐怖绝伦的冲击力,所过之处犹如飓风肆虐。

    赛马场内的羽林第一军团士兵和前来的细柳营军官们,呼吸急促了起来,这策马骑射,砍木桩,劈刀靶,他们平时也练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先不说天子那已经是绝顶的箭术,光是这一手策马在障碍中,连劈三十处刀靶木桩,而且每一处都是切口光滑,没有刀靶和木桩碎裂,只有被砍飞的地方,就足以看出天子的腕力,眼力,出刀角度,控马技巧可谓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收刀之后,刘宏策着踏雪乌骓风一样地掠过最后一道障碍,然后掣出了鞍旁吊环上的大枪,接着连续挑飞了十个木人,当一个接着一个沉重的木人摔落在地上后,他才调整着呼吸慢慢地停了下来,横枪环视着身后,为了刚才那只是短短的一刻,他系统地训练了三个月,如今看来他做的还不错。

    当天子从马上跃落的瞬间,整个赛马场的人们才回过神来,接着高呼起了万岁,在众人的呼声中,刘宏摘下头盔,露出了几分笑意。

    内阁省的宰相们知道,天子今日这威势煊赫的一出足以让在场的豪强臣服,名望将更加如日中天,再也无人可以撼动,尤其是军中,看着那些疯狂叫喊的士兵,杨赐等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天子如此强悍,恐怕日后绝不会再有前几代天子时的边患,忧的是天子会不会御驾亲征。

    包厢里,糜竺的父亲陷入了沉思,他是个经历风雨的老人,自然不会像儿子那样沉溺于天子所展露出来的无双武勇中,在他看来和以前的天子相比,现在这位天子对于军队的掌握恐怕是历代之最,而刚才那一幕则是天子对他们这些豪强的某种宣示,天子的强悍并不一定是用来对外的,如果谁试图违逆天子的意志,那么下场就会如刚才那些被斩断射裂的木桩箭靶一样啊!

    和糜竺父亲一样的还有不少其他看似年老的豪强,他们都领会到了天子行动背后的深意,不过他们也大多都没有在意,因为从他们加入天子的阵营那一刻起,捆绑的利益就注定他们不会去违逆天子,除非天子做出不利他们的行动。

    在刘宏的亲自出场下,气氛达到了最热烈的时刻,而这时作为压轴的赛马比赛终于开始了,一共八匹精挑细选出来的赛马和他们的主人站到了赛道上,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骑服的吕布牵着赤菟,和赵云并肩站到了一起,今天来比赛的八人八骑全是军中的好手,不过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也只有,黄忠和他爪黄飞电,孙坚和他的绝影以及赵云和他的照夜玉狮子,至于其他四骑,虽然也是上等良马,可是和他们相比还是稍稍逊色一些。

    看着品相各异的八匹骏马,前来的豪强们赌兴很快便被跳了起来,他们迅地选中了自己看好的马匹,然后让随行的人前去看台内的大厅下注,只是短短的小半个时辰里,赛马场便受到了过四千万钱以上的赌注,每一个豪强都下了上限最高一万钱的注额,当然如果他们要赌得更大的话,就只有私底下进行了,不过这是不受帝国律法保护的。

    作为赛马场的主人,刘宏自然也象征性地下了注,而他下注的对象正是吕布,赵云他们的马匹都是他赐下的,对于这些由他起名的马匹优劣他也最清楚不过,吕布的赤菟是少有的纯血汗血马里的异种,虽然只是比其他三人的马匹强了一点而已,但是也足以为他奠定胜利的基础,如果说现在整个帝国能跑赢赤菟的马匹,就只有他的踏雪乌骓。听着前来禀报下注额的赛马场的负责人,刘宏不由笑了起来,不管什么时候,赌博都是人的天性,下限三千,上限一万,每月定期三天的赌马,是一个很恰当的数字,既可以防止大多数普通人来赌马,也能吸引豪强和贵族阶级长期来赌马。

    当赌注下完以后,吕布和赵云等八人都是各自上了赛道位,这赛马不单是单纯比较马匹的优劣,同时也是比较他们的骑术,因此谁都不愿意输掉这场比赛。

一百三十八.绝域军魂

    随着响亮的鼓声,压轴的赛马开始了,几乎是同时间,八匹神形各异的骏马足冲出了赛道,仗着**赤菟仅次于踏雪乌骓的爆力,吕布冲在了最前,接着在短短百米之后便进入了正式赛道,抢占了最有利的位置。

    “不愧是日后的飞将。”看到吕布一马当先,刘宏自语间笑了起来,吕布等人所骑乘的坐骑虽然是以原本历史上三国时代的名马命名,不过却绝不会逊色分毫,反而尤有胜之。

    就如同吕布所预料的那样,八骑中,只有孙坚,黄忠,赵云三人靠着精湛的骑术咬住了他,毕竟另外四人虽然也是训练有素的骑将,可是和出身并州草原的吕布相比,却还差了一大截。

    孙坚的性格正如孙子兵法中形容的侵掠如火,被吕布抢先之后,在进入直道以后,便驱策着**的绝影和赤菟对飙起来,试图抢占内道,而沉稳的黄忠和性格相近的赵云则是紧紧跟在两人后面,长达五公里的比赛,他们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看到孙坚和自己卯上了,正是青年的吕布也不肯相让,和赤菟一起就是卡着孙坚和他的绝影,不让他绕前到自己的前面去。

    看台上,见一上来两人就开始在赛道上针锋相对的肉搏,豪强们都是大呼过瘾,刘宏虽然参考了后世的度赛马,可是也没有全部照搬,至少他就允许骑士之间的对抗,当然不能直接攻击对方,一切都凭自己的骑术本事。

    这时看台上,为了争抢能更看得更清楚的望远镜,豪强间甚至爆了口角,若不是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就在旁边,恐怕大规模的斗殴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听着不时传来的天南海北的帝国各地方言。刘宏却不以为意,那些不同地方地豪强互相之间矛盾越大越好。这样才有利于自己的统治。

    虽然刘宏没有在全国推广公制,不过在他自己名下地产业和工坊里,还是使用了后世的精确制度,在这一点上刘宏倒是没有太执着于什么中外之分,反正历代王朝更迭,度量衡也跟着改变,反正他不会刻意去推广。但也不会放着不用。

    五公里的赛程对于吕布等人**的名马而言。也只是五六分钟的时间,这种充满度的比赛很快让整个看台上的气氛趋于狂热,当进入最后一圈时,下注地豪强们都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里地马票,双眼通红地盯着仍旧胶着在一起的四匹马,声嘶力竭地喊叫了起来。

    最后一圈时,一直跟在吕布和孙坚身后的黄忠和赵云终于力,爪黄飞电和照夜玉狮子在嘶鸣声中加快了度,像它们这种骑兵用马本就是骄傲无比。*****要不是黄忠和赵云从它们小时候起就相处在一起,绝对驾驭不了它们。

    进入最后的五百米直道,四匹马几乎已经是齐头并进。互相之间连半个马身都拉不开,而看台上的气氛也达到了沸腾的顶点,攥着马票的豪强们几乎都恨不得从看台上跳下去,推自己下注的马匹一把。

    “唉!”看着在三百米后第一个落后的孙坚,刘宏不由叹了口气,孙坚不该从一开始就和吕布地赤菟硬拼,徒然在外道消耗了体力。

    终于进入最后一百米时,黄忠的爪黄飞电也慢了下来。虽然只是被拉开将近一个马身。可是却胜利无望了。

    看到赵云始终和吕布并驾齐驱,甚至在五十米后。隐隐越过了赤菟一线,刘宏也不由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虽然赤菟是几匹赛马里最强劲的一匹,可是四差距并不大,在这种剧烈地赛马里,骑士本人的体重也对赛马度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他忘了赵云此时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和吕布相比,身量还未长足,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就在刘宏分神的瞬间,赵云和他的照夜玉狮子以一个马头距离的微弱优势赢了吕布,成了帝国赛马场第一场比赛地胜。

    而这时看台上则爆出了哀叹,惊呼等不一而足地声音,只有极少数的豪强下注买了赵云和他那匹看上去比其他几匹赛马都要显得清秀许多地照夜玉狮子胜出。

    比赛结束后,吕布拉住了想要去撕咬照夜玉狮子的赤菟,朝赵云一笑,若不是赵云和他相处久了,换作其他人,恐怕会给吕布那狰狞的笑容给吓住。

    随着赛马的结束,刘宏离开了赛马场,而看台上的豪强在恭送他回宫以后,才放开大声谈论起刚才的赛马来,而那些下注赢了的豪强则是直接让随行的仆从去兑换了现钱,最后在付出大约一千万钱的赏金以后,这一次赛马刘宏尽赚了三千两百万钱,当然若是剔除他这几年在培育马种上的投入,这些钱也不过才占了他投资的十分之一不到。

    一些精明的豪强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赛马场,他们都还记得天子说过,会以渐进的方式将赛马推广到整个帝国,每个郡县都可以修建赛马场,不过却必须和天子名下的帝国赛马场联营,天子占五成一,但是实际利益分配则是四六分,只是相对的他们要放弃经营权,全部交给天子派遣的专业人员来打理赛马场,不过他们拥有监督权,而每个州的监察区都会设置专门的管理赛马场的非官僚机构。

    对于那些没有得到好处的中小豪强来说,除了新型的大庄园农业经济,他们更想带着一份兴建赛马场的联营书回去,虽然前期的投入可能大点,可是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三天后,上雒的豪强们再次接到了天子的邀请,参加帝国剧院的落成典礼,同时参加第一场公演的剧目《绝域军魂》,不过这一次就不像参加帝国赛马场那样是免费进场一样了,按照座位的次序和装饰程度,门票从一千五百钱到一万钱各不相等,而这一次再度引了上雒豪强的纷争,毕竟他们早就听说过由蔡邕这位享誉天下的文艺大家创制出地戏剧形式一直都是皇家御用。而且这一次的落成典礼和演剧目上,名震天下地几位学术大家。名士也都会到场,自然更是让他们为了抢一个好位置而争破头。

    但是表面上看起来是早到早买的公平买票方式,内里却充满了黑幕,猖獗的倒票党将前十排的座位从三千钱开始一路炒到五万钱,依然是有价无市,而控制倒票党的不是别人,正是帝国密谍司。贾诩在天子以倒票所得利润一半做为密谍司额外的经费。而当了倒票党的头子,心甘情愿地干起了坑人地勾当。

    夜晚,建章宫里,贾诩带着账款账簿进宫面见了刘宏,将到手地三千多万钱里的一半交了出来。翻着账簿,刘宏看着面无表情,但是却不时偷瞧的贾诩,不由笑了起来,最后将账簿扔给贾诩道。“算了,拿出八百万钱,其他带回去吧!”其实刘宏是看不上这点钱的。不过商人的经历,让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刮钱的机会,尤其对象是那些豪强,只是帝国剧院不是他个人出资兴建,密谍司倒票的利润里至少要拿出些来摆平内阁省。

    “陛下,以后若是再有这种机会,请绝对交给我们密谍司。”贾诩接过账簿,总是阴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自从两年前密谍司全力向西域和草原开始渗透。这花钱就更加得厉害,不过密谍司暂时还不方便正式出现在朝廷机构的序列中。因此仍旧保持着隐秘,自然不能公开参加每年地财政预算拨款案里,只能靠着天子的输血维持着庞大的情报投入。

    “这种事情,也就是只此一次,再无下例,不用多想了。”刘宏看着似乎倒票上瘾地贾诩,摇头道,说实话情报系统的投入实在过大,可是却又不能立刻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他很难说服内阁省每年单独为密谍司留出一笔数目巨大的预算,更何况密谍司对于帝国官僚的监控也可能引内阁省的不满,所以他只有自己投入,直到密谍司在日后立下大功时,才正式让密谍司从暗处走向明处。===

    听到天子的回答,贾诩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接着便退出了宫殿,现在密谍司已经在西域布下了棋子,不过要让这些棋子能起大作用,起码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来培养,他地工作量并不轻。

    五天后,华灯初上,建在皇宫附近地帝国剧院门前,排起了长龙,上雒的豪强们持着印刷精美地票笺进入了外观华美的帝国剧院,帝国剧院的建造图纸,除了专门的土木工程的学,原安息国王,如今沉迷于大汉舒适生活的安清也参与了设计,结果综合了罗马和波斯建筑风格的帝国剧院拔地而起,不过主体风格仍旧是以大汉为主,不过对于上雒的豪强们来说,却是前所未见的瑰丽建筑,雒阳的本地豪强倒是很想笑话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惜他们自己也好不了多久。

    作为皇帝,刘宏自然是最后到场,帝国剧院一共分三层,而他所处的御用包厢自然是最高一层的正中,而且装饰豪华,和在帝国赛马场不同,这一次除了刘宏,作为皇后的宋玉容和其他几位贵人也都到了,除此以外,内阁省,枢密院,御史台的帝国官僚巨头还有郑玄这些大儒名士也是带着家眷到齐了,这让前来的豪强们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今夜的经历足以让他们吹嘘一辈子。落座以后,刘宏在全场一万多人的注视下,做了简短的致辞。

    帝国剧院,绝不只是一座简单的建筑而已,因为是封闭的环境,再加上刘宏将演出时间定在夜晚,那么要让所有人看清巨大舞台上的表演,必然用使用光源照亮,而这任务自然落在了左慈这些帝国方士的肩上,于是那些原本行走于江湖,靠着幻术行骗的方士在左慈和太学研究光学的学带领下,利用折射原理为帝国剧院制作了原始的舞台灯光系统。

    在刘宏致辞的时候,左慈就亲自负责着剧院大厅两侧的方士调整巨大的反光镜角度,将光芒打在他身上,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天子。

    可想而知。这对前来的豪强,官僚。以及贵族女眷地震撼有多么巨大,谁都为着眼前生的光影奇迹感到惊奇,当最后刘宏在致辞结束后,朝他们微笑挥手地时候,过了半晌才想起一阵万岁的呼声,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奇迹都源于天子。

    过了很久。欢呼声才安静了下来。而这时舞台两侧,原本属于御用的乐团鱼贯而出,两个百人的乐团坐在了两侧空出的座椅里,架好了手中的乐器,这时在座的人群里平时爱好歌舞地一些人都是看着那些前所未见地乐器起了愣。****

    三层右侧,属于太学学的包厢里,蔡邕看着上场的乐团,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自从创制出戏剧以后。他就将精力全部放在了音乐和文艺上,从天子的那些奇思妙想里和帝国的乐师们制作了无数美妙的乐器,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了中央包厢天子的所在,如果整个帝国还有谁能让他在音乐上甘拜下风的话,就只有天子了,今日剧目所有的乐章全是他根据天子提供地曲调谱出来的。

    和父亲一样,喜欢音乐的蔡琰也出神地看着刘宏所在地方向,虽然年幼,不过自小跟随蔡邕的她已经极有主见,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难以磨去的影子。

    当两侧的乐团奏起急促而催人的乐声时。舞台上鲜红的大幕终于拉开了。而这时雄浑的旁白声响了起来。

    建初元年,三月。帝国西域,匈奴大军动了奇袭,一路势如破竹,先后攻陷了车师等国,接着招降了西域北部的焉耆等小国。

    伴随着旁白声地落下,台下地观众们看到了巨大的舞台上让他们惊愕地一幕,在那一刻他们以为自己亲临战场,舞台上,三百人穿着各异的盔甲,持着刀剑,展现出了一幅惨烈的景象,接着他们看到了帝国刚上任的西域都护陈睦在数倍于己的敌军围攻下战死,至死没有一人投降。

    这短短的一出戏,便已成功地调动全场人们的情绪,乐团凄凉悲楚的曲调响起,而这时舞台上也进入黑夜,在乐声中,舞台上已经被迅清理干净,而这时远处负责灯光的左慈则是指挥人手营造出了日升的效果,而旁白也再次响起,不过声音却已变得悲沉。

    驻扎柳中城的关宠部、驻扎金蒲城的耿恭部被合围,而这两只部队都不过才几百人而已;一旦这两只部队被消灭,匈奴军队便可以长驱直入山南,而帝国,将失去整个西域。

    看着在初升的日头下,西域都护府戊己校尉关宠派出了求援的信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在黄沙背景下逐渐消失的斥候,而这时让人绝望的低沉乐声响了起来,舞台上,匈奴军队出现了,他们包围了关宠和他麾下的帝国士兵,接着一场兵力悬殊的战斗开始了,在方士们操纵的灯光下,人们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看着帝国的军队在西域的孤城不分昼夜的战斗,直到全部战死。

    当悲凉的音乐再一次响起,舞台上陷入黑暗时,舞台下已经响起了咒骂声,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女眷的低泣声,这时整个剧院内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虽然在刘宏眼中,这出近乎历史话剧的剧目还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可是他却仍不由得由衷地赞赏负责这出以真实事件改编剧目的蔡邕,这出戏已经征服了观众,在这个时代,一切已经做得无可挑剔。看着已经看得出神的皇后和几位贵人,刘宏招呼了张让一声,悄悄离开了,今日这出戏,他也要扮演一个角色,而且非他不可。

    舞台上再次亮了起来,不过布景的天气已经变成了阴沉的天气,左慈带领的方士们调出了完美的舞台灯光,而这时压抑中隐隐带着激昂的乐声响了起来,随着旁白声,舞台下的人们知道戊己校尉耿恭依然存活后,都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舞台上,随着雨声的出现,人们看到了,耿恭乘着大雨,带着帝**队向数倍于己的敌人起了突击。而这时原本压抑中带着激昂的乐声爆出了最**,伴随着乐声和舞台上的厮杀声。台下也爆出了一阵又一阵地叫好声。

    在击败围城的匈奴军队后,耿恭领着帝**队突出重围,开始了无日不战地一路转战,伴随着一直激昂的乐声,台下的人们先前一直压抑的心情随着这一段剧情而振奋了起来。

    但是当旁白再次响起,人们的心不禁再次沉了下来,到了五月。转战的帝**队因为水源问题引兵转移到疏勒城。由于疏勒城有涧水流过。可以保证夏季的饮水;同时,疏勒城正当山南山北之间地要道,可以防止匈奴攻掠山南各西域小国,于是耿恭带着帝**队在此驻扎了下来,决定为帝国守住这最重要地一道关隘,同时等待援军。而匈奴人很快现了耿恭和帝**队的意图,再次集结了大军包围了疏勒城,随着阴霾的乐声响起,残酷的围城战开始了。在几次强攻失败后,匈奴人把涧水的上游壅塞住,想要渴死帝**队。于是城中的耿恭一面布置帝**队守城。一面命令挖井,可是一直挖了十五丈都不见水,最后帝国的将士不得不用布榨出马粪的汁来喝,宁死不降。

    看着舞台上的一幕幕,台下地每一个人都不由咬紧了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挖井的帝国将士,口里不停地念叨着,快点出水。

    终于。舞台上。帝国将士挖掘地井里涌出了甘泉,刹那间舞台上和舞台下同时响起了欢呼声。伴随着一阵惊慌的音乐声,舞台上的匈奴军队以为帝国将士有苍天庇佑,于是仓惶退兵,但是仍旧封死了各条要道,围困着疏勒城。

    舞台上再次漆黑一片,这时台下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形式,他们只是迫切地等待着下一幕,当浩大的宫廷音乐响起时,人们都说愣了愣,而这时舞台上鲜红的大幕终于拉开了,展现出来的是一幅隆重的朝会画面。

    此时已经是十月,战死地帝国西域都护府戊己校尉关宠出地紧急求援文书终于送到了雒阳。然而,朝堂上大部分的大臣都不同意兵,半年多了,谁也不知道西域现在是什么情况,千余军队对两万,这些帝国地军队还存在吗?冒然派军队增援,没有城堡的依托,很容易被风驰电掣的匈奴骑兵消灭,更何况已经是冬天了,恶劣的气候、遥远的路途、后勤的艰难,那些大臣们摇着头,劝着年轻的孝章皇帝,西域的失去已经不可避免,只有等以后再寻找机会夺回来,而那些将士们,只能注定为国牺牲了。

    看着舞台上生的情景,台下已经有人咒骂了起来,而这时舞台上,一些大臣还是坚决主张救援,最后年轻的孝章皇帝拔出了天子之剑,咆哮了起来,即使这次救援注定失败,也要向世人宣告帝国从来不会放弃为他战斗的将士。

    当刘宏的面容被台下的细柳营和羽林军团的军官们看清时,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挺身站立起来,高声回应着舞台上的天子出的,“向西域进军!”的吼声。

    舞台上,集结的羽林军在风雪中西出玉门关,去救援已经可能全军覆没的同袍时,整个剧院里,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和舞台上的羽林军以及台下的军官们一起高喊着那句,向西域进

    当刘宏从后台返回包厢时,听着这高亢的声音,知道今日以后,西域将成为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舞台上,随着羽林军消失在暗下来的莽莽黄沙中,悲壮的乐声再次响起,当台下的人们再次看清台上时,他们回到了疏勒城,为身陷重围的帝**队祈祷。

    此时附近的国家都已经投降匈奴,帝**队的后勤补给已经彻底断绝,形势十分险恶。幸好车师后王的夫人是汉人,想尽办法派人给帝**队偷偷的送粮食,又多次将匈奴人的动向告诉帝**队,帝**队才艰难地支持了下去。

    就这样再过了几个月,疏勒城中的帝**队不断有人战死、病死、饿死,只剩下了数十人,但是依然没有人向匈奴人投降,终于车师后国仅有的补给也断了,帝国的将士们开始把身上的皮制铠甲放进锅里,煮软一些,然后切成一块块的分下去,吞嚼充饥;再后来,连皮甲都吃完了,迫不得已,将弩也拆了,把上面绷着的皮条和用做弓弦的兽筋同样煮了吃,最后只剩下血肉之躯和冰冷的刀剑用残存的力气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看着这一切,台下就连吕布,典韦这样的硬汉也觉得喉头哽咽,这时舞台上最惊人的一幕生了,面对亲临城下劝降的匈奴单于,坚守的耿恭居然答应投降,这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可是紧接着更加让人震骇的事情生了,进城的匈奴使被耿恭亲手击杀,然后就在城上,对着匈奴的大军,和残存的帝国将士一起将尸体的肉割来烤着吃,把投降这一条后路给完全断绝掉了。

    随着响起的苍凉乐声,台下的人们看着惊恐撤退的匈奴军队,胸膛里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一般。

    舞台上,随着短暂的黑夜,再亮起时随着旁白,已经是第二年的正月,帝国的援军终于到达了柳中城,可关宠部的帝**队已经全军覆没,在严寒的天气下,帝国援军认为更加艰难的耿恭部的帝**队更不可能存在了,于是统兵的秦彭、王蒙、皇甫援等将领都决定返回,他们不能冒险把全军置于危险之地。但是,另一位将军范羌泣血要求一定要去疏勒城看看,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分给他两千自愿前往疏勒城的部队。

    范羌领兵冒雪前进,沿山北而行,历尽艰辛终于到达城下。此时城中坚守的帝**队已经所剩无几,当他们半夜察觉有军队开来,已经因为饥饿而失去战斗能力的帝国士兵以为是匈奴军队进攻,都是艰难地握起武器,等待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当帝国援军进城的时候,看到的是最后剩下的二十六人了,他们以为他们能带这些兄弟回家,可是最后在回去的路途上,受到了匈奴骑兵的追击,一路且战且走,到了三月份,退至玉门关时,耿恭部的帝**队只有十三个不**样的幸存了。

    当人们看着最后一幕,听着那十三名帝国士兵跪在玉门关前,抱着战死袍泽的骨灰,嘶哑着喉咙,不停地说着,“我们回家了!”不杀人都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就在这幕背景下,雄壮的帝**乐响了起来,黑色的帝**队如同铁甲洪流涌入了他们身后的莽莽黄沙。

    当全剧结束以后,没有一个人出声音,整个帝国剧院安静得近乎诡异,直到过了很久,才爆出来,不知是谁高喊起了,“大汉万岁,帝国万岁!”于是这声音如同排山倒海的浪潮一样响了起来。

    看着剧院中振臂高呼的人们,刘宏沉默不语,也许这只是被激起一时的力量,可是终究有一天,他会让这力量成为永恒。

一百三十九.大金牙刘备

    帝国剧院的演得到了空前的成功,整出剧目有着太多的让人难忘的场景,若是按照商业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自然应该是连续公演,不过刘宏却最终让其成了绝唱。

    当知道这一消息后,观看过的人们既觉得怅然若失,可是却又觉得应该如此,前往观赏的学,名士则纷纷撰文,来抒他们的感慨,而孔融这个已经在雒阳文名鹊起的新一代文人领袖更是直言从孝武皇帝时代以来,帝国无数的士兵在西域为了保护那些小国不受到野蛮游牧民族的奴役而战死,可是帝国最终换来的却是背叛和出卖,孔融甚至公开宣称,帝国应当对西域各国进行教化。

    相对于孔融温和的言论,陈琳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在大汉上尖锐地指出,帝国正是过去对于西域各国太过宽容,才导致了其反复无信,帝国忠勇的士兵在西域流的鲜血可以说是毫无价值,如果帝国要避免类似的情况生,就要将西域各国编户齐民,纳入郡县制的行政版图,而非只是名义上的属国。

    当陈琳和孔融先后在报纸上话以后,年纪在二十到四十左右之间的年轻文人群体开始集体爆,一同在雒阳各类报纸上附和这种论调,支持帝国对西域展开军事行动,而这时太学里一批以参谋为副业的太学生更是从国家安全的角度,阐述了西域对帝国的重要性,要使草原上野蛮的游牧民族永远无法对帝国造成威胁,那么帝国就必须拥有西域。这样帝国可以全面对草原进行封锁,将那些野蛮地游牧民族困死在贫瘠寒冷的草原上。

    这几年来,帝国虽然没有和鲜卑爆大规模的战争,但是长城一线囤积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四十万,虽然这其中真正的军团只有六万人。但是那些从本地招募地戍卒。其对鲜卑人地憎恨足以弥补他们在训练方面的不足,依托长城一线新修建地混凝钢筋堡垒。帝国目前已经彻底断绝了鲜卑人向帝国大规模进攻的可能,但是在帝国内部。刘宏却始终让人们感觉到鲜卑地威胁,而报纸上也时常会刊登鲜卑人在边境的暴行,虽然这些暴行的对象是那些依附帝国的部落,而且未取得帝国的户籍,可是在长城以南帝国地舆论和宣传中。他们都是是受害的帝国子民。

    当然对于宣传而言,全都是一样的声音未免过于单调,有时候争论才更能煽动起人们的情绪来,因此即使没有某些儒生的言论,刘宏依然会派人挑起争论的话题。

    就在孔融,陈琳他们撰写的文章登报三天后,一些认为帝国应当以仁义为本的儒生投稿反驳他们的观点,在他们看来,帝国过去保护西域免受匈奴等游牧民族地奴役。乃是仁义之举。因此那个时候帝国自然会得到西域各国地拥护,而之后西域各国会反叛。乃是因为帝国没有施行仁义。

    可以说这些儒生的观点乏善可陈,就和过去他们地前辈一样透着一股陈旧腐烂的气息,原本作为总编撰的陈琳和孔融自然可以对这些文章不屑一顾,直接扔到纸篓里去,不过陈琳只是记着刘宏曾经的一些指点,而将这些文章放到了最醒目的版面上,至于孔融,他只是认为不该因一己喜好而废人言论,同样也将投到他那里的文章上报了。

    于是帝国自从展报业以来,一场规模最大的舆论战开始了,两种对立的对外观点,代表了整个帝国的人们看法,一直以来对外强硬派都不是帝国的主流思想,甚至以往帝国对外动战争,要么是匈奴这些游牧民族实在欺人太甚,要么就是如孝武皇帝这样的强人政治,而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对此则没有什么言权,不过从总体上来讲,那些仁义的思想更深入人心一些。

    即使刘宏登基以后,采用了种种手段,但是对外强硬的铁血派的主力仍旧和过去一样,存在于军队,官僚和某些豪强中,至于帝国人数最多的平民阶层,则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这并不是刘宏想看到的,他并不希望以后帝**队出征时,帝国的百姓是以一种看热闹的无所谓心态,他需要借着战争来凝聚整个帝国的人心,让国家观念深入人心。

    就如同报纸虽然可以最大限度的广泛影响到认字的知识分子,可是对于平民百姓的影响则没有那么大,至少在教育普及以前,能够影响到平民百姓的还是口口相传的方式,不过只要掌握了知识分子的大多数人,那么也就等同于掌握了对平民百姓的影响力。

    处于建章宫内的刘宏一直都关注着这场舆论战,但是他却没有让帝国官方出面干预,他希望这种舆论战还是以文人之间的方式分出胜负,大家都靠文章来说事,看看谁更有道理。

    原本正在布置西域情报系统的贾诩,对于这种文人间的无聊论战并不感兴趣,不过当那些儒生鼓吹起仁义的时候,于是贾诩这位原本历史上无视苍生的毒士大人,如今帝国密谍司的情报头子终于忍不住心里升腾的怒意,愤而出手了,他将整理的历年帝国在西域和长城边境的伤亡数字和汉人生存状况的报告往了各家报社。

    和贾诩一样,跟在刘宏身边受到熏陶的荀,也做出了和贾诩近乎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是在得到刘宏的允许后,进入了南宫存放过去资料文档的藏馆里,调阅了大量帝国和西域之间的交流文献后,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数据单,以证明在过去的时间里,帝国根本没有对西域进行过所谓的奴役,西域各国每次进贡的物品还没有帝国回赐地十分之一多,而西域各国在被匈奴等游牧民族控制的时期。交纳的税金则百倍,千倍于他们向帝国的进贡,而这些税金最后都被匈奴和游牧民族用来武装军队,屠杀汉人,除此以外。这位看上去年少英俊。温润如玉的少年还将西域各国从孝武皇帝时代杀死帝国使节地记录全都单独举了出来,如果不考虑帝国对西域地统治。这些报告足以让每一个人对西域各国充满愤怒。

    当舆论战开始以后,刘宏也没有袖手旁观。他不但默许了贾诩和荀的行动,同时让名下地印刷工坊大量印刷由蔡邕改编帝国剧院演剧目的剧本,让一百年前那段荡气回肠地故事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帝国各地扩散,而这本最后被取名为《大汉英烈传》的小说在刘宏完全放弃盈利的情况下,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出。由于有着演后那些影响力极大地豪强,官僚的鼎力宣传,印的五万册普版几乎是一上市就卖光了,那些地方豪强甚至数千本一买,说是回去以后,见人就一本,让所有人都知道帝**队的威武勇烈。

    由于《大汉英烈传》作为小说,而且是刘宏的御用文人加工创作,里面自然加上了虚构的情节使得整个故事更加荡气回肠。同时也夹杂了某些刘宏想要推广的私货观点。不过这样一来,《大汉英烈传》作为说书的形式则更加精彩。

    说书这个行当。在帝国出现未久,不过却很快就风行了起来,一开始是那些中小富户或是中下级的官僚和军官在酒肆茶楼读报,多少带有某些炫耀,和博取别人敬仰地味道,不过很快就有精明地人从中看到了好处,于是一些人便专门购买报纸,每日在酒肆茶楼给人读报,同时收取一定的报酬,由于报纸展地一开始,刘宏就注意到市民消费这一块,因此雒阳各家报社都会专门雇人写些传奇故事,而刘宏名下的千古更是以连载长篇故事而闻名,时间长了,一些有着语言天赋的人便明了说书这种形式,如今雒阳各大酒肆茶楼里,哪家没有镇场子的说书先生,便称不得好。

    而刘宏所谓的官方不干预这次论战里,并不包括这些民间的手段,至少雒阳各大酒肆茶楼的说书先生,几乎是一夜间全都改说《大汉英烈传》,顺带每次开讲前读一下贾诩和荀提供的资料。

    内阁省对于刘宏的举动,也隐约知道一些,杨赐等人虽然认为这样做不够光明正大,可他们也不太喜欢那些总是喜欢跳出来唱反调的儒生,帝国从来就不缺这些搅屎棍,打着仁义的旗号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指手画脚,如果你不按他们的调调,你就是有违圣贤教诲,不过这些人从来都不成气候,反正从来都是当笑话看,如果能看到他们吃鳖,杨赐等几位宰相也是乐得看戏,可以说在刘宏的潜移默化下,几位宰相也多少变得不厚道起来,但是想想这几位都是成精的人物,说不准本来就是不怎么厚道的人物。

    当舆论战轰轰烈烈地开始以后,太学迅地成了强硬派的大本营,由于刘宏不准许细柳营掺和到这件事里去,于是细柳营的军官往往会在停训日去太学参加那些太学生组织的活动,当然他们更多是去参加大风和文渊的活动。

    “欲文明其精神,必先野蛮其体魄。”成了太学最风行的一句话,由于帝国本就残存着尚武的风气,在刘宏这几年的宣传下,太学成了军队以外,武风最炽烈的地方,各地上雒求学的青年不管原来的身体多孱弱,又或是受到仁义多年的熏陶,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蜕变,不但身体变得强健,精神旺盛,同时也充满了积极的锐气。

    昭武元年以后,太学生甚至自邀请细柳营的同龄军官,一起谈文论道,比武较技,以促进各自的学业,作为帝国日后的精英,他们虽然专长的领域不同,可是也有着相同之处。而在大风和文渊这两个组织协调下,以年轻人为主体的双方立刻互相打成了一片,而帝国原本存在的文武隔阂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吕布原本并不喜欢参加那些热闹地活动,不过由于赵云的缘故。他的性格也越趋开朗,也开始渐渐地参加起大风组织的各项活动,比如这一次的舆论战开始以后,吕布也跟着赵云去了几次太学,而他居然也被要求言。于是在数百人面前。这位日后地帝国战神很是认真地说道,“我认为那些人全都该被杀掉。”说话时。露出的狰狞神情为他赢得了激进派地一致鼓掌,而同时到会的张飞和许褚则是因为他地这句话而互相化敌为友。至于赵云,看在吕布的面子上,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但实际情况是,张飞在屡战屡败后。放弃了对赵云的寻仇,不过私底下他仍旧称呼赵云为小白脸。

    “子龙!”聚会结束后,荀找到了赵云,由于同在刘宏身边,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同时两人也对茶道有着同样的嗜好,不过荀因为时常为刘宏泡茶,手艺直追皇宫御用地茶师,所以赵云时常会在聚会结束后和荀一起去喝茶。

    “奉先。先走一步。”赵云丝毫没有看出吕布充满威胁的眼神。和荀一道离开了,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和荀出众的外貌。已经传出了某些流言,因此让吕布这个大舅子开始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慢着,我跟你们一起去。”打量着同样一身白衣,面貌就算是女子也要嫉妒的荀,吕布的嘴角抽搐着,想要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充满敌意,不过可惜的是他虽然长得俊朗,但是每当他想露出笑容时,就和面貌凶恶的典韦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荀看着露齿狰狞一笑的吕布,不由打了个寒噤,可他温和地性格还是让他答应了吕布地请求,他想也许吕布也和他们有着同样的嗜好。

    “黑厮,你们去哪里?”聚会结束后,孙坚喊住了张飞和许褚,虽然已经进入羽林军团,不过孙坚有时候会作为使刀地高手而被王越叫去指点一下细柳营的新人,而孙坚就是在一次指点刀术时,认识了敢向自己挑战的好战分子张飞还有他那个讲义气的兄弟,而结果自然是他狠狠地教训了两人一顿。

    “当然是回去练刀。”张飞看着喊住自己的孙坚,大大咧咧地道,不过眼里却闪着一丝狡诈,对于孙坚这个比自己更可怕的好战分子,张飞可不愿意让自己处于危险中,要知道他和许褚还处在天子的考察期中。

    “哦,那算了。”孙坚到不以为意,他只是觉得很寂寞,自从曹操和袁绍走了以后,当初的三杰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作为原本历史上最好战的汉末军阀,再加上在细柳营时和曹操一起的数年经历,孙坚无疑已经不能用好战二字来形容,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战场砍死无数的敌人,然后身陷重围被砍死,成为人们世代传颂的英雄,就像《大汉英烈传》里那位一开始在匈奴大军围攻下,死战到底的西域都护陈睦。

    看着孙坚离开的落寞身影,许褚不由朝身旁的张飞道,“干嘛骗他,咱们不是要去英雄楼吗!有他做伴也不错。”

    “咱们去的是英雄楼,若是出了什么漏子,怎么办?”张飞压低了声音道,说起来自从认识孙坚以后,他就不时听到有关孙坚的传闻,据说他可是敢当街杀人的狠角色,在细柳营那些还没毕业的老人口中,孙坚无疑是当年三杰中最歧视外族的,英雄楼里外族武士可不少,他可不想到时候出什么事。

    许褚最后点了点头,跟着张飞一起离开了太学,直奔最热闹的英雄楼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张飞和许褚到了英雄楼,不过此时英雄楼内已经挤了个满满当当,张飞自然不愿在外面听囫囵书,当下和许褚一起仗着蛮力硬生生地挤了条路进去,惹得骂声一片,不过他张飞几时怕过这些,细柳营里头他张飞打不过的也就寥寥几人,这些人又算什么。

    “两位同僚,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坐这边吧!”就在张飞和许褚挤到前头,想找个能坐的地方时,却看到一个同样穿着细柳营军服的少年在二楼朝他们道,那少年看起来比他们大了一两岁,样貌堂堂,不过一开口说话,却是露出了一口闪闪光的金牙,说不出的怪异。

    “谢了,不过兄弟你那口大金牙实在太丑了。”张飞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到了楼上后,便朝那少年抱拳一礼道,不过当他看到那少年的脸色变得难看以后,却是丝毫没有道歉的自觉,和不太爱说话的许褚不客气的坐下了。

    刘备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他刚刚上雒,距离细柳营报道还有五天时间,本来看到张飞和许褚这两个似乎比自己高一级的细柳营正式同僚,想要打好关系,同时打听些有用的消息,哪里想到张飞如此不客气,不过他又不好作,他也知道自己这口大金牙的确难看,一想到这里,他想到害得自己这样的关羽,脸不由狰狞了起来。

一百四十.提前相会的猛将

    英雄楼内,随着说书先生的登场,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去,平时用于比武较技的擂台上,早已摆放了书案桌几,随着那说书先生上台的还有两位乐师。

    二楼的一处雅间里,荀看着***的茶炉,拎了起来,接着手法巧妙地为赵云和吕布点茶,自从茶叶成为帝国上层社会追捧的饮品后,有关茶的文化便兴盛了起来,刘宏虽然极喜欢饮茶,不过却对茶道一知半解,因此现在帝国的茶道全是那些文人雅士自己琢磨出来的,而荀出身儒学世家,自然学足了家里长辈的那套名士煮茶的派头,而且手艺也是不差。

    吕布虽然不懂茶道,可是看着荀那赏心悦目的动作,也觉得喝茶的确是件雅事,轻饮了一口茶后,他难得地静下心来,听起了那不知道看过几遍的《大汉英烈传》的评书。

    虽然曾经观看了帝国剧院里那已成绝唱的演出,可是吕布每次想到那些孤身在异域血战,宁死不降的英烈忠魂,仍旧止不住胸膛火一般的滚烫灼烧,恨不得也能和那些人一起杀尽仇寇,名传千古。

    赵云看着吕布,也是笑着饮下了杯中的茶,在细柳营中,吕布虽然被人所敬,可是相交的朋友却只有寥寥几人,因为谁都不了解他,人们都以为他桀骜。其实他只不过有着一颗高傲的心而已。

    原本还对吕布有些误解的荀当看到吕布安静饮茶地样子时,便已明白这个人和天子说得那样,喜欢将自己隐藏在冷酷的外表下。

    二楼另一处地方,张飞和许褚已经听得入了迷,口里不时低骂着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些西域番邦,匈奴蛮子,让一旁的刘备不由皱起了眉头,说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到这么粗鲁的人。虽然他心里也是和两人一般的想法,不过已经改变的幼年生活却让他已经难以和张飞这样的人相处,于是原本历史本该义结金兰的三兄弟彻底成了路人。

    正当刘备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进入细柳营后该如何结好同僚,为自己日后谋取个好前程时,目光却忽然瞟到了楼下一个熟悉地身影,几乎是刹那间。刘备手背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起来,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得他破相,被人讥笑的关羽。

    虽然因为刘宏登基以后,帝国政治的好转,关羽的家境没有像原本历史上那样窘迫,不过无疑仍然不能和刘备这样有个当官老爹的宗室子弟相比,自然包不起英雄楼内地厢房。

    刘备的异状很快引起了张飞的注意,顺着刘备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张飞看向了楼中大厅内那身形高大的红脸少年。不禁猜测起两人的关系来。

    关羽很快便感到有人盯着自己。当他抬头看到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地刘备。却是露齿冷笑。眼中尽是不屑。自从他和刘备在幽州结下梁子以后。两人便成了死敌。在幽州地时候。比他会做人地刘备不知道给他使了多少坏。差点就害他不能上雒。若不是碍着帝规。他早就把他剩下地满口牙齿全给打下来了。

    关羽那种蔑视地神情让张飞地第一眼印象很不好。这个红脸实在是太嚣张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关羽朝刘备地冷笑被他当成了挑衅。

    张飞被这么一弄。完全没有心思再听书了。直接询问起刘备那楼下红脸地事情来。刘备自然不会说关羽什么好话。当初他和关羽地厮打也全成了关羽地错。倒是把自己给撇了个干净。张飞虽然不全信刘备地话。可是关羽那种倨傲地样子却让他十分看不惯。心里寻思着等会是不是找个机会上擂台揍这个红脸一顿。过过手瘾。也算是还刘备一个人情。

    张飞不太友好地目光立时让关羽察觉。他几乎想都不想。就把楼上地黑大个当成了刘备地同党。就和幽州一样。

    半个时辰后。说书先生刚下台。早就没心思地张飞直接跳上了擂台。眼神不善地朝关羽一瞪。由于时常来英雄楼。这楼内英雄擂地几个主事都是认得张飞。倒也没怎么在意。反倒是替张飞招呼起擂台下地人来。

    关羽虽然倨傲。可却不是个好斗地人。不过他心里早就把张飞给当成刘备地同党。自然不会容张飞当着自己地面挑衅。几乎是那几个主事开口地同时。他便上了擂台。

    随着关羽地上擂,台下面那些时常在英雄擂厮混的好事之徒都是鼓噪了起来,张飞年纪虽然不大,不过性格直爽,出手又阔绰,再加上经常来打英雄擂,也算是薄有名气,如今关羽这个生面孔上台,自然没有多少人会帮他。

    荀所在地雅间里,临窗而坐的吕布看着突然蹦上台的张飞,先是愣了愣,接着便看向了那个红脸的高大少年,嘴里咦了一声,而这时赵云脸上也有些惊讶,他看得出登台的少年武功不下于自己,张飞未必是他的对手。

    关羽天生神力,以前在幽州刚进细柳营预备役时,因为不擅长招式而用街头斗殴的方式和刘备厮打了一场,自那以后他便勤练不缀,和得到卢植推荐上雒的刘备不同,他可是在预备役的比武里一路杀出重围,才换来了这个机会。

    “空手还是兵刃。”擂台上的主事走到了两人中间询问道,这也是英雄擂的规矩。

    “兵刃。”细柳营里张飞不太敢和人用兵器对打,多半是以空手格斗定胜负,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应该不比自己差的对手。自然手痒了起来。

    关羽只是冷哼一声,便答应了下来,最后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从兵器架上取了未开刃的铁脊长矛,张飞是不喜欢使枪,所以改练矛术,而关羽则是在幽州只能练习步兵枪阵地长矛,至于骑兵的枪术则是没有学过,因此只能用铁矛应对。

    “那人不适合用矛。”看到两人选好兵器,吕布皱了皱眉道。那红脸的高大少年臂力强劲,而且是爆力极强的那种,从他的动作里就看得出来。

    赵云在一旁听着吕布的自语,仔细看向了擂台上,此时两人各自一礼后,已经打在了一起。张飞的矛法是跟他师父童渊学的,虽然没拜师,可是也算是他的同门,因此赵云对张飞在矛上地功夫可谓是知根知底。

    张飞虽然年纪比关羽小,不过力量上却尤有胜之,只不过爆力却不如关羽,而关羽的天生神力,更多表现在他段时间内能够爆出来的恐怖力量,因此当张飞打算靠着力量硬撼关羽时,吃了个大亏。在关羽强劲爆力下,第一下的对击,他就给震得差点长矛脱手。整个人身形也一歪,陷入了被动中。

    关羽知道自己的缺陷,因此抱着战决的心态,一招得了先手,哪肯放过这么好地机会,帝国步兵制式的长矛招法。连环使了出来,打得张飞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招架,同时不断地往后退。

    张飞何时这么狼狈过,就算和赵云对打,他也从没被从头到尾都给压制住,不由气得大叫起来,双手死命地运力,想要挡住关羽的进攻。可惜爆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面对关羽势大力沉的进攻时,仍旧只能后退。

    十三招过后。根本没有拿出真本事的张飞就被关羽给逼下了擂台,毫无面子地输掉了这场比试,这让他憋屈不已,可是他又不能破坏英雄擂的规矩。

    二楼,刘备看着朝自己冷冷看了一眼的关羽,不由打了个寒噤,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这个红脸贼变得越厉害了,想到这里,刘备忽然觉得继续和他再斗下去,也不是件什么好事,他的牙已经给打掉了,难道还要给自己找个一辈子的仇人不成,不得不说刘备虽然武功不及关羽,可是其心志却非常人可比,只是心念电转间,便已权衡了利益。

    关羽也不管擂台下张飞有多么不服气,将长矛放回兵器架,便欲下擂台,他本就不想惹事,不过是张飞挑衅在先,才上台比武地,只是没想到这个黑大个如此不中用。

    “记住,我叫张飞,下次我一定赢你。”张飞看着擂台上一脸冷傲的关羽,跺脚道。

    关羽要下台,可是张飞身边的许褚却不愿意了,在他眼里,关羽不过是耍了诡计,才让张飞着了道,连一半本事都没拿出来就输了,他作为张飞地二哥,自然要给他出头。

    看到身形比那黑大个更加魁梧几分的许褚拦住自己,关羽不由冷笑道,“怎么着,还要自取其辱吗?”

    “打过才知道。”许褚虽然不太爱说话,可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面对关羽近乎挑衅的话语,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后,便上了擂台。

    “这下有好戏看了。”说实话刚才张飞和关羽的一战,让吕布很失望,现在看到许褚上台,他不由兴奋了起来,自从典韦去了天子身边后,他便很少再能跟别人打个过瘾,像黄忠,孙坚他们很少来细柳营,来了他也碰不上,只能和许褚,赵云过招,比起更注重技巧的赵云,吕布更喜欢跟许褚对打,此时年青的他浑身有着用不完地力气,更喜欢纯粹的力量对决。

    擂台上,许褚和关羽早已经开打了,只不过许褚拿的是帝国为重步兵专门打造的陌刀,是帝国目前制式装备中少有的重兵器,比起关羽手中的长矛分量还重了近一半,再加上他力量比张飞强,因此和关羽硬拼,倒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关羽没有想到许褚那么难缠,这个魁梧的家伙力量像是用不完一样,仗着手里的重兵器。死命地跟他对攻,让他难受得很,不得已之下,关羽只能放弃了战决地念头,而是试图拉开距离,和许褚周旋,这时候他在幽州时地打斗经验体现了出来,基本上都是避重就轻地格挡着许褚地进攻。

    吕布摇了摇头,如果关羽敢拼一把。靠着他那恐怖的爆力,未必不能胜许褚,像现在这样想拖垮许褚地打法,实在是自寻死路,许褚的力量可是能和他比肩,只比典韦差了一线而已。再过个几年,恐怕典韦也不敢说能在力量上稳胜许褚,那把六十多斤的陌刀对许褚来说还嫌太轻了,想等许褚被累趴下,估计关羽自己已经先倒下了。

    许褚面无表情地劈砍着,他的刀法虽然没有孙坚那么快,准,狠,可是却刀刀力量强横,让对手只有招架一途。因为一旦捱上,下场不是死就是重伤。

    见许褚刀刀要人命,虽然刀锋没开刃。可是一旦被砍中,也是骨断筋折,不由让关羽愤怒了起来,这里不过是擂台,两人又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何必这么狠。可是他那里知道耿直地许褚一旦打起来,从来都不知道收手,因此才有了穷凶极恶的称号,而究其原因便是他从不手下留情之故。

    看到关羽忽然力,吕布不由脸色一变,他想起来许褚那不留余力的习惯,恐怕这已经让那红脸的高大少年彻底怒了,看起来是打算跟许褚拼了。

    想都不想,吕布便从楼上跳了下去。而这时擂台上。关羽已经拼着两败俱伤,一矛捅向了许褚的肩膀。丝毫不管许褚那把未开锋的陌刀能一刀砍碎自己地肩膀。

    就在两人的兵刃要各自碰到对方的身体时,一股大力从兵器上涌来,让两人都是不由退后了几步,而这时手里拿着长戟的吕布已经站在了两人中间,刚才若不是他及时从兵器架上取了戟,在当中架了一架,恐怕现在两人都要躺地上了。

    关羽看着面前眼神凌厉的吕布,饶是他生性倨傲,也不由被吕布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所摄,竟然是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场,就算个平手吧?”吕布朝关羽和许褚同时道,此时许褚也回过了神,不过他没有向关羽解释他那个习惯,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走下了擂台。

    “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喝一杯。”看着张飞和许褚离开,吕布和关羽走下擂台时,出了邀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羽和他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同样的高傲,只不过历史已经改变,曾经成为仇敌的人,也有着成为朋友的可能。

    “关兄,以前是我地不对,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在幽州的日子,刘备身上原本的纨绔子弟习气已经去了大半,以前跟关羽过不去,也只是因为咽不下那口被打掉牙齿地恶气,不过现在到了雒阳,刘备觉得自己跟关羽继续做对,实在是得不偿失,因此打算和关羽和解。

    关羽有些讶异地看着喊住自己的刘备,虽然说他不喜欢刘备,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刘备很会做人,至少在幽州的日子,他没少吃这方面的亏,虽然他不怕刘备找他麻烦,可是他也不愿和份属同僚的刘备一直闹下去,因此尽管脸上没什么好脸色,可还是和刘备和解了。

    看着吕布拉着关羽要去喝酒,赵云自然得跟着一起去,而刘备虽然很想跟吕布认识一下,不过他的脸皮也没厚到能跟关羽同桌喝酒地地步。

    “这位兄台,不如到我那里去喝几杯茶如何?”跟赵云一起下楼的荀,在知道刘备的名字以后,倒是出了邀请。

    看到邀请自己的荀虽然比自己小了几岁,可是举止气度显然是名门之后,刘备自然是乐意非常,在他看来和荀打好关系,以后自有机会认识吕布和赵云。

    走回二楼的雅间,看着荀娴熟精巧的泡茶技艺,刘备不由大为羡慕,说起来他也曾学过茶道,可惜涿郡那种小地方,实在没有多少人精于此道。

    “不知道荀兄从何处学得如此手段?”刘备打听起了荀的来历,吕布,赵云他们都穿着细柳营的军服,唯独荀是一身白色常服,而且看样子也不像一个武人,让刘备很是好奇。

    “我现在在天子身边担任近侍,这泡茶的手艺是跟几位宫中地老师傅学地,让刘兄见笑了。”荀一笑答道,其实他留刘备一起喝茶,不过是听天子曾经提到过刘备的名字,因此才对他有些兴趣。

    “想不到荀兄竟是天子近侍,真是好福气。”刘备虽然一脸欣羡,可是却也不叫人觉得做作和恭维,反而是让人非常舒服地感觉,若不是那碍眼的金牙,他也算得上是文雅的美男子。

    “其实陛下也曾提到过刘兄你,说是对你期待很高。”荀答道,他到也没骗刘备,自从卢植所在的羽林第十三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举荐书送过来以后,天子便说过好几次刘备的名字。

    “荀兄不是在骗我吧!”刘备不由喜出望外,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宗室子弟,最多不过是想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而已,不过若是真按照宗室谱系算起来,他比起刘宏足足低了四辈。

一百四十一.风起并州

    并州,长城以北,新修筑的堡垒中,隶属于并州都护府的戍卒们正在抓紧装卸各种军用物资,尽管帝国的正规军编制是三十支羽林军团,但是长城一线的戍卒极少有被编入羽林军团,因为两的军饷待遇相差三倍以上,不过戍卒只需要守住他们所在的堡垒,比起时不时进入草原的羽林军团,要安全得多。

    “动作快点。”看了眼天上毒辣的日头,负责整座堡垒军务的刘林朝手底下的士兵高声喊了起来,他是宗室旁系子弟出身,两年前从细柳营出来,便去了十二军团当了一名参谋,却没想到最后因为自己沉稳的性格被派来了这里当了名队率。

    “大人。”望台上,负责放哨的戍卒忽然朝刘林大喊了起来,距离堡垒大约十里处的地方,扬起了大股烟尘,就像一团土黄色的云暴快地逼近着。

    抬起头,刘林也看到了那阵骑兵云,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接着跑上了望台,同时让还在装卸物资的运输队伍连马带车全拉进了堡垒。

    “一火到三火,全部上墙,四火做预备队,五火负责箭矢补给。”刘林快地下达了命令,同时让人把护送运输队的骑兵军官给叫到了城墙上。

    五年的时间里,帝国在原本的外长城一线以北的一些要地6续修建了三百多处堡垒,依托长城进行补给,这也是近两年里鲜卑始终不敢大规模进攻的缘故。

    负责护送运输队的骑兵军官是名入汉籍的南匈奴人,自从南匈奴最后地一万精锐骑兵经过整编训练后,便和幽州的乌丸骑兵一起被打散编入了并州到幽州的长城防线上。一般负责运送后勤补给,侦查的任务,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被编入羽林军团的序列。

    上了望台后,那名给自己取名叫南野的骑兵军官透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逼近的骑兵部队后道,“是慕容家的骑兵队伍,人数大约在三千人。”他说话时,一脸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虽然南匈奴已经开始渐渐地融入了帝国,但他们仍旧忘不了鲜卑人曾经带给他们地耻辱。

    “三千人。”刘林皱了皱眉,说起来他所在的这座堡垒修建不过半年时间。遇到最大的一次进攻也不过五百人而已,他倒是不担心堡垒的安全,只是摸不清鲜卑人地意图。

    “南野,你派一伍人快马回报。”略做沉吟。刘林便做出了决断,他这里距离长城直线距离不到百里,换马全报信的话,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野点了点头。直接下了望台,以堡垒里的军械和各项工事,鲜卑人再多来三千人,也休想轻易地打下来。

    由于建宁以后。水泥地明。和钢铁产量地大幅度提高。当帝国财政开始好转地时候。刘宏就开始在边境进行堡垒推进地策略。为此他还在北方特别开了几家钢铁和水泥工场。全部用于军事用途。而太学和原将作府地学。技术官僚和工匠则研究出了混凝钢筋土结构。于是用了两年时间培训出一批合格地建筑工后。长城防线以北修建堡垒地度呈现了爆式地增长。不过其代价却是无数鲜卑。乌丸。南匈奴奴隶死于监工地皮鞭之下。

    刘林所在地堡垒。是按照千人规模建造。因此运输车队地三百人队伍开入后。和他地人加起来也就六百人而已。按照目前堡内地补给。守个半年也不是问题。

    很快。五名帝国骑兵便已一人三马。往长城而去。这几年里。这还是鲜卑人第一次过千人以上规模地军事行动。不由得刘林不慎重。

    堡垒地城墙上。一百五十名帝国戍卒。各自守住了自己地位置。他们平时地训练以射箭和近战刀术为主。基本上个个使用步弓和弩地准头都还不错。只要箭支充足。鲜卑人休想攻上来近战。

    城墙上。看着越来越近地土黄色骑兵群。一百五十名帝国戍卒三人一组。开始为大黄参连弩上弦。这种可以装配三到五枚箭矢地强弩。在以前只有极少数地精锐部队使用。不过现在却作为制式武器配。用于守城。

    五十具大黄参连弩上满了箭矢。负责瞄准地士兵在带队军官地指挥下。开始一起调整望山上地刻度。大黄参连弩地最大射程是四百五十步。若是按照天子制定地军用距离单位。则是六百米。不过若是要保证其杀伤力。那么其射程应在三百步。也就是四百米内。和刘林一样是细柳营出身。负责指挥弩阵地副官心中默念着。接着看着一旁旋转地金乌一边目测着逼近地鲜卑骑兵距离和度。计算着最佳地射击时机。

    终于当鲜卑骑兵跑进距离堡垒正前方三百五十步的距离时,刘林的副官确定了最后的望山刻度和方向,在大约三秒后,他下达了射击的的命令,于是五十具大黄参连弩的悬刀被扣下,随着一阵咆哮的弓弦怒吼声,二百五十支箭矢离弦而出,在风中划出了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飞行数秒之后,这些带着巨大力量的箭矢在大约二百五十步的距离和鲜卑骑兵的前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轻易地贯穿了他们身上的皮甲,连人带马一起钉在了地上。

    十七名高奔跑的鲜卑骑兵几乎是瞬间毙命,连惨叫声都未出,便已摔落在地上,而以他们为中心,四周还有三十多人受到了箭伤,在哀嚎声中落马,几个倒霉的更是直接被身后的同伴策马踩死。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伴随着这阵可怕的铁雨,原本高奔驰地鲜卑骑兵队伍停止了下来。前锋部队的鲜卑人看着那呈扇形排列的死亡区域,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这是自汉国换了一位天子以后,他们第一次和汉军交手,可是没想到只是长城外围的一处堡垒,就那么可怕。

    就在鲜卑人静止迟疑的片刻间,堡垒的城墙上,帝国的戍卒们已经再次上弦,只是稍微对望山的刻度做了调整以后,他们便送出了第二波带给鲜卑人死亡的箭矢。

    当鲜卑前锋部队地骑兵觉天空突然暗了一暗时。他们已经来不及躲避,于是十六名鲜卑骑兵再次被锋利的箭矢钉在了地上。几乎是刹那间,鲜卑骑兵开始退却,汉军的强弩从来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那不是人力可以抵挡地武器。

    中军的慕容野王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收拢部队以后,他在距离汉军堡垒五百步的地方扎营了,汉军的强弩虽强。可是射太慢,而且一分散使用,也就没有那么大地威慑力,不过慕容野王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两阵箭雨对士气的打击很大,而且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汉军修筑的堡垒,这不是以前那种只有一丈多高的烽燧土堡,他不知道汉军是怎么在短时间里造起这种三丈多高的巨大堡垒的。

    城墙上,看着退却的鲜卑骑兵,刘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鲜卑人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是来送死地,帝国在长城外延设置堡垒,便是用作前哨阻敌,最多一天时间,屯驻在长城的骑兵部队就可以赶到。只要不深入草原,鲜卑人绝不是羽林军的对手。

    尽管心中疑惑,可是刘林却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安排着各项防御工作,这种事情是上面该考虑的,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夜晚,刘林派出的报信骑兵到达了长城内缘地十二军团驻地,自从枢密院下令开始执行蚕食的计划后,曹操就直接将十二军团本部搬到了长城前线。作为天子的心腹。他当然了解帝国对草原的战略,那些修建的堡垒随时可以转为民用。只要打垮鲜卑,帝国就可以执行对游牧民族的定居计划。

    十二军团的作战室里,所有队率以上的军官和参谋全都到齐了,因为曹操接到的进攻报告不止刘林地堡垒一处,长城外沿一共有十多处地堡垒都现了千人以上规模的鲜卑骑兵部队,袁术和一众参谋官根据送回地消息在作战室中央的巨大沙盘里,做出了标记。

    曹操面无表情地朝袁术看了一眼后,示意他可以开始后,目光便放在了沙盘上代表鲜卑骑兵部队的红色骑兵像上,沉思了起来。

    “目前一共有十三处外沿堡垒现了鲜卑骑兵,数目从一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等,初步估计总数在三万人左右,目前意图不明,很有可能是疑兵部队。”袁术的声音平稳而冷静,不过作战室里,一众军官则都是皱紧了眉头,鲜卑的骑兵总数大约在十万人左右,如今一下子出动了三分之一的骑兵,还可能只是疑兵部队,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总之,在判明敌军意图之前,所有部队不准擅自和鲜卑人接战。”看着窃窃私语的一众军官,一直沉默的曹操开口了,帝国在长城投入的总计四十五万的兵力,看似很多,可是一仔细算起来,兵力仍显不够,这几年帝国对长城的军事堡垒投入起码可以训练二十万的精锐步兵,不过和游牧民族交手,步兵的作用并不大,至于骑兵,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训练成精锐的,与其将军费投入到步兵上面,还不如用于工事上,至少可以稳稳地压制住游牧民族,孝武皇帝时代就曾将堡垒修到了阴山以北,使得骑兵的补给距离大大缩短,一直压得匈奴没有还手之力,而孝武皇帝死后,这些堡垒被以徒耗军费为由而废弃,结果匈奴人只用了几年时间便喘息过来,再次和帝国开战,所耗军费数以亿计。

    “喏!”所有的军官都是同时应声道,他们也都清楚,在帝国堡垒的辐射范围内,的确是他们占了上风,可是一旦进入草原,和鲜卑人打追击战,他们未必能赢,至少在新的机动步兵军团成型前,贸然地进攻草原是无谋之举。

    在一众军官离开作战室后,曹操看向了袁术和他身旁的参谋道,“你们觉得鲜卑人想干什么?”尽管现在的驿站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可是消息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期间里能生的变数太多了。

    “鲜卑人一定有所图谋,不然他们不可能出动那么多骑兵,不过我暂时也猜不到他们想干什么。”袁术摇了摇头,这几年帝国已经基本切断了和鲜卑得到各种军事物资的渠道,除了密谍司的几个探子以外,鲜卑人也只能零星地从西域各国那里弄到一点精铁。

    “多派斥候和外沿堡垒联系,另外派人去幽州,问问十三军团,他们那里有没有异状。”曹操想了一下后,决定先暂时按兵不动,反正以现在并州长城一带的军力,三万分散的鲜卑骑兵还构不成威胁,分兵出击是兵家大忌,他只要以静制动,鲜卑人迟早会暴露他们的真实意图。“嗯,我知道了,要不要让十四军团过来。”袁术应声后,又多问了一句,原本十二军团是段指挥,不过他已经被调回了雒阳枢密院,说起来这一次调动其实是刘宏想看看采用参谋制度以后,更换主将对士兵的影响程度,过去帝队里个人色彩太浓,对于希望将军队打造成彻底的国家机器的刘宏来说,是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他才让曹操接管了以原凉州精锐部队为主的十二军团,结果自然让他很满意,曹操和袁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掌握了十二军团。

    至于曹操原先所在的十四军团,本就是一支新组建的军团,在他去了十二军团以后,原十二军团的参谋长荀攸就接管了十四军团,继续负责训练士兵,并未再设主将,名义上由曹操代管。

    “不必了。”曹操回绝了袁术的建议,十四军团里原本训练好的南匈奴骑兵部队如今都已被征调到了长城一线的戍卒部队里,现在剩下的都是些新兵,来了也起不了作用,还是当预备部队好了。

一百四十二.准备西征

    十月初九,当晨曦刚刚从东方露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雒阳城东官道的宁静,守城的羽林军士兵看到远处迅逼近的赤红骑影,都是心里一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了,只是片刻间,帝国驿站的骑士已经在城门前稍稍放缓了度,接着在临近城门时下了马解下背上的火漆木盒,递到了城门口的军官手里道,“凉州紧急军情。”

    接过火漆木盒,那名羽林军官行礼之后,便上马朝专门为传递军情开辟的直道,驰往了皇宫方向。这时门口的几名羽林军士兵一面牵着驿站骑士的马匹去了马厩,一面询问起消息来。见几个羽林士兵问得紧,驿站骑士恨恨道,“鲜卑人和车师人勾结,七万大军围了高昌壁。”

    听着驿站骑士的话,几个羽林军士兵都是愤怒起来,那些无耻的西域人再一次背叛了帝国,参谋大人们讲得没错,这些番邦小国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建章宫内,刘宏刚站完桩,张让便已急步而来,“陛下,凉州紧急军报。”说完递上了手中的火漆木盒,虽然说枢密院总掌军事,可是刘宏却仍旧定了规矩,凡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直接送皇宫,由他过目。

    打开封着火漆的木盒,刘宏展开里面的奏折,只是扫了一眼后,脸色便变得铁青,“张让,去敲登龙鼓。”说完,径自走回了寝宫。

    “登龙鼓。”张让看着刘宏的背景,不由呆了一呆,自从天子登基以后,改革官制。定下了初一和十五的大朝会以外,只有遇到紧要的国事时,才会敲响登龙鼓召集文武百官议事,不过却从未用过,不知道凉州究竟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寝宫内,看着回来地丈夫,宋玉容的眉蹙紧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丈夫提前回寝宫换朝服,挥手阻止一旁的宫人,她亲自拿着衮服迎了上去。“陛下!”

    看到小腹隆起的妻子,刘宏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定是让她担心了,连忙扶住了妻子道。“这种事情让宫人做就行了,如今你有了身孕,要小心才是。”

    “陛下,这才三个月而起。”宋玉容一笑。接着为丈夫穿上了衮服道,“再说华先生也说了,多走动对孩子有好处。”说道孩子时,宋玉容脸上露出的神情让刘宏不由看得一呆。

    “总之多小心些没错。”刘宏自己系起衣襟来,朝妻子轻声道,接着喊过了赵忠,“等会去太学一趟,让华佗进宫给皇后开几张食补的药膳方子,还有带皇后去御苑。那里比较清静,不容易被吵到。”

    忠应声后,退到了一旁,自从皇后怀孕后,天子可是比谁都紧张,想到前几位天子都是连子嗣都没留下就去了。赵忠不由祈祷皇后能顺利生产,给大汉添位皇子。

    “你放心。朕没事。只不过是些番邦蛮夷让朕不快而已。”刘宏知道妻子地性格恬淡。而且谨守女诫。虽然担心自己。可是却绝不会开口过问自己地事。不由开口道。

    离开寝宫以后。刘宏带着笑意地脸冷了下来。自从他登基以来。诸事顺利。没想到这次居然吃了鲜卑人地暗亏。

    建章宫。太清阁上。绘着龙纹地巨大金鼓前。典韦得到张让带来地传令后。举起鼓槌。擂动了起来。只是刹那间巨大地鼓声以太清阁为中心。向四周传了出去。瞬间在皇宫附近地天空下回荡起来。

    看着擂鼓地典韦。一旁被鼓声震得人都在抖动地张让不由暗道还好有这么条大汉在。不然一般人还真擂不动这登龙鼓。不过他却是忘了。这登龙鼓本就是难得一用。更何况也不过是用来知会南宫。像这样能把鼓声擂得半个雒阳城都听见地也只有典韦才办得到。

    皇宫附近。帝国官僚集中地坊内。皇甫规。张奂。段这些武将出身地老臣都是晨起练武。当太清阁地鼓声传来时。他们都是愣了愣。不过很快都反应了过来。连忙唤起下人。更换朝服来。

    刚从并州调回地段无疑是最难适应平静生活地。几乎是鼓声一响起。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起这是不是和鲜卑人有关。自从并州和幽州一个多月前回鲜卑大股骑兵出现在长城一带后。枢密院就将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难道是鲜卑人大举进攻了。

    换上朝服,段上马直接朝皇宫奔驰而去,不过心里却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长城一线帝国布防的军队和工事,鲜卑人就算出动全部精锐的骑兵也不可能给帝国造成威胁。

    就在枢密院的武官们用最快地度赶往皇宫的时候,内阁省和六部的文官们被鼓声惊醒后,都是忙乱地穿着朝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在典韦奋力地擂鼓下,半个雒阳城的居民都醒了过来,一开始还有人叫骂,可是等现鼓声是从皇宫传来的,都是没了声音,一些好热闹的更是直接批了件衣服出门打听起消息来。

    细柳营和羽林军团里,所有地军官和士兵也都是激动了起来,登龙鼓轻易不响,一旦响了便是天大的事情,联想到最近鲜卑人在长城一带的异动,所有人都是振臂高呼了起来,他们是如此地期待战争,自从建宁元年那场属于前朝的平叛战争结束,帝国便再无大战,这让心里充满建功立业渴望的帝国将士们无比渴望战场。

    建宁以来不断增高的军费,让帝国出现了针对的声音,不少人都认为帝国给那些羽林军团的士兵远历代的军辎并不值得,这让每一个帝人都想用一场场地胜利来证明自己。

    当典韦放下鼓槌时,还显得意犹未尽地样子,而他不远处的张让已经是脸色苍白。差点喘不过气来,见典韦敲完三十六鼓后,他连忙带人封了登龙鼓。

    半个时辰后,建章宫嘉德殿内,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了,在进殿前他们都是知道清晨有凉州地紧急军报送抵皇宫,很显然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文武百官排好队列鱼贯走进了大殿,落座以后,在司礼宦官嘹亮的声音里,他们向帝座上的天子行了参拜之礼。接着正襟危坐。

    “今日登龙鼓响,召集众卿,是因为大汉的威严被践踏了。”刘宏环视着殿内的文武百官,举起了手中的奏折道。“鲜卑和西域各国联军十三万,分兵两路,一路围高昌壁,一路围轮台。帝国八千将士危矣。”

    刹那间,大殿内一下子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谁都没想到西域各国居然会和鲜卑结盟,一同向帝国难。

    刘宏看着默不作声的文武百官,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掷在了地上,“西域各国不但杀死了大汉地商客,就连朕派去的传道士也杀了。”

    刘宏的话让文武百官们都是心里一跳,虽然道教在帝国内部只是一个普通的宗教,接受朝廷管辖。可是名义上却是国教,那些传道士更是帝国派出去行教化之事地,杀他们就等于向帝国宣战,这就像以前那些西域国家截杀帝国使团是一样的。

    必须进行军事报复,否则大汉颜面何在,还谈什么不世霸业。几乎是瞬间,每个人心头都是升起了一样的念头,而这也是帝国的传统,西域不知曾有多少小国便是因为蔑视帝国地威严而被屠城灭族,又不知有多少像陈汤,班这样的人名扬天下。

    “西域番邦,竟敢蔑视天朝,臣请陛下兵,讨伐车师诸国。以彰大汉威仪。”内阁省中。杨赐作为文官之,伏身奏请道。枢密院虽掌军事,可是这开战却还是要他们内阁省通过,眼下天子已经态度明朗,更何况西域一日不灭,帝国日后的宏图霸业便难以展开,如今西域各国勾结鲜卑,杀帝国传道士,正是开战的最好时机。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随着杨赐的奏请,其余六名宰相也都是伏身在地,高声道,紧接着大殿内,帝国的文官们都是高呼了起来,对于战争,这些刘宏一手扶植的官僚们丝毫没有畏惧之心,的确过去帝国在西域的军事行动很难说得清得失之间地关系,但是现在他们相信,以天子的手段,西域一定会能为帝国带来利益,而他们也将从中分一杯羹。

    段看着那些都是高呼请战的文官,不由心里感概万千,就在八年前,当凉州生叛乱时,朝会上的文官还会为了是否兵讨伐而争论不休,而现在帝国的军队是要西出玉门关,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反而似乎一直都在期待这场战争的生。

    “司马防,拟诏。”看着身前伏倒地文武百官,刘宏朝司马防道,正式下达了西征的诏书,鲜卑人的突然难,让他提前动了征服战争,并州和幽州出现的鲜卑大股骑兵,从一开始就是疑兵,为的就是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北方,西域才是鲜卑人真正的目标,只要占有西域,鲜卑就能得到铁器和赋税的补充,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檀石槐便是趁帝国衰弱时,夺取了部分西域,使得鲜卑达到鼎盛,若不是他死得太早,恐怕黄巾之乱时,鲜卑大军便可以饮马黄河,重现匈奴极盛时期地威势。

    简短地朝会很快就结束了,而内阁省则和枢密院则被留了下来,既然已经决定要西征,那么各种物资的征调,出征部队以及作战计划都需要商议好很快嘉德殿内,便只剩下了刘宏和杨赐,皇甫规以及段等人,“鲜卑人和西域各国地十三万联军,也就鲜卑人的骑兵能战。”西域各国虽然富庶,不过他们的军队却堪称无能,如果不是地方不适宜农耕,早就给帝国吞并消化掉了,从孝武皇帝时代开始,帝国就几乎把周围能打的国家打了个遍,适合农耕的土地全都占了下来。

    对于刘宏对西域各力的评估,皇甫规他们都是默认了,西域从来都只是帝国和草原博弈的一颗棋子而已,而西域各国向来就是在帝国和草原之间摇摆不定,从未表现出什么忠诚心过,因此这次西域各国的背叛,并没有让他们太过愤怒,只不过他们多少厌倦了这种拉锯式的控制权。

    很快,杨赐他们就开始和皇甫规他们争论了起来,内阁省的宰相们无疑更看重整个帝国的展,在他们看来,征服西域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以帝国目前的财政状况,并不适合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高昌壁和轮台是一定要派遣援军的,一旦失去这两个据点,帝国日后要再进入西域就要流更多的血,最后他们认为派遣两支羽林军团前往解围足够了。

    而皇甫规他们则认为应该趁这个机会,在西域击垮鲜卑人的主力骑兵部队,毕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帝国早就在为征服西域做准备,这几年敦煌郡囤积的军粮足够五万大军一年的消耗,即使计算后勤的损耗,也足够帝国在西域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刘宏自然知道皇甫规他们的打算,一旦出了玉门关,帝国大军沿要地修筑堡垒,以目前新的混凝钢筋土结构的水泥堡垒修建度,帝国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内,从敦煌郡修建一条可以大致保障后勤补给的线路,届时帝国可以采用长城一线的策略,用堡垒推进的战术,蚕食整个西域,另外吞并西域以后,肯定是要大规模修建道路,同时占据沿途的所有绿洲,那个时候自然可以用这些军事堡垒为基础,建立集市或是商道的中转站,现在付出的庞大军费迟早可以补回来。

    刘宏安静地听着内阁省和枢密院的争论,最终他还是属意枢密院的计划,出动五万大军,其中两万部队只用来负责后勤补给线的安全,同时修筑沿途堡垒。

    “不够的军费,朕会从内库里补足。”刘宏做出了决定,虽然这是笔巨额军费,不过他还出得起。

    看到天子亲**板,内阁省的宰相们也没了声音,既然天子愿意自己拿钱出来,他们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相反陈球等人还表示他们也愿意出钱补充军费,这些成精的老人当然看得出一旦西域被征服以后,那些在绿洲修建的军事堡垒衍生出来的作用所能带来的利益,天子恐怕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百四十三.新贵族阶层

    雒阳,羽林军团驻地,当天子下令开战的消息传到以后,得到出征命令的羽林第一军团立刻开始整理军备,而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穿戴的盔甲重达十八公斤,再加上骑枪,军刀,他们每个人携带的装备重量高达二十五公斤。

    作为重骑兵军团编制,羽林第一军团的主力大约在七千人,至于剩下的三千多人则是以轻骑装备为主的尖刀部队,负责主力的行军安全。

    内阁省里,七位宰相都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试图打消天子御驾亲征的念头,帝国开国近四百年,马上皇帝也就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两位而已,更何况天子还打算西出玉门关,这若是有个万一,叫他们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你们不必再劝朕。”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名宰相,刘宏斩钉截铁地说道,“朕意已决。”

    看着离开内阁省的天子背影,七名宰相不由苦笑起来,没人可以违逆天子的意思,天子来这里,不过是给他们面子而已。

    刘宏决定御驾亲征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次西出玉门关,对帝国的人心鼓舞将是巨大而且影响深远的,而且对刘宏来说,也有着自己的野心,他要成为帝国的军神,那些历史上的伟大君主能做到事情,他也同样能办到。

    仅仅是第二天,大汉上就将这消息公布于天下,然后整个雒阳城***了,天子御驾亲征西域,还有什么比这更震撼人心的消息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着这件事的百姓,对于他们来说。天子上战场还是头一遭听说。

    太学里,那些年轻的太学生更是群情汹涌,一些世家子弟更是效仿孝武皇帝时代,自备兵器马匹,召集同伴在市井街头征募人手,打算随军出征,这几年里。雒阳城里说先生口中那些英雄故事,让这些年轻人心里都是充满了对功业的渴望。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秦开始大一统以来四百年的铁血豪情都让帝国地人民充满了强大的自信,这和以后那些中原王朝截然不同,当五胡乱华,伟大地时代消逝以后,古代中国的光荣与梦想便结束了,“华夷之辩”的魔咒便成为了中国难以摆脱的阴影。

    可是此时地帝国。带给人们地仍是那份自豪。那份热血。大汉地精神是男儿当杀人。但向沙场取功名。“明犯强汉。虽远必诛”“南越杀汉使。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即时诛灭。”那些过去地岁月里。在帝国大臣地奏疏里。诛。击。破。灭。战这些血腥言辞不绝如缕。可是在每一个汉人地心中。这是天经地义地事情。

    伴随着天子御驾亲征地诏。另一道诏再次让整个帝国地男儿热血***。帝国自今以后。废王以下各级爵位。而代以公侯伯子男勋十八等封爵。凡立功劳。皆可获封爵位。而这一次整个西域都将是赏赐。

    理想。荣耀。利益。当这三融合在一起以后。就足以让人们为之付出生命了。若不是刘宏下达了苛刻地标准。恐怕太学将为之一空。可即使如此。还是有近五百地太学生达到了帝国正规军士兵地标准。得到了随军出征地机会。而他们按照各自所学。被分开编组。至于那些纠集江湖游侠地世家子弟则只有小半通过。作为全军后勤补给地护卫队伍前往西域。

    整个十月。雒阳城人们说得最多地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战争。在过去。帝国对外地战争似乎和普通人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自从有了报纸以后就完全两样了。虽然说一开始报纸只是给豪强和有钱地富人们看得。但是随着说人这个行当地兴起。越来越多不识字地人也能通过报纸知道国家生地大事。而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地。虽然雒阳以外地地区。比如最偏远地交州要隔一个月才能通过驿站得到雒阳行地报纸。可这丝毫抵挡不了那些地方豪强以及中小地主对国事地热衷。即使只是互相间地争论。也让他们觉得自己参与到了政治中去。

    而这一次地西征。随着报纸。只是不到一个月时间。大半个帝国地百姓都知道那些西域番邦。或说是家奴背叛了帝国。和那些鲜卑蛮夷一起。想要造大汉地反。

    原来百姓们对于帝国地霸权倒是没有太大印象。可是自从建宁以后刘宏掀起了一股宣传国家主义地风气后。基本上现在只要是驿站能到达地地方。每个老百姓都知道。大汉周围地国家全是自个地家奴。只不过这些家奴全是些欠打地东西。

    半个月后,当羽林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出时,内阁省也出台了一项对帝国百姓来说并不是很陌生的政策:天子定下的公侯伯子男勋十八等爵位,并没规定只能靠军功获取,谁要是有闲钱,可以拿出来募捐给帝**队,同样可以得到爵位和封地,只不过这爵位不像军功爵那样可以世袭,封地也在西域,当然这里面最大的利益早就被暗中瓜分了,可是对于帝国那些有些闲钱的中小豪强和地主来说,不过是花点钱买个爵位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说爵位改了以后,封地不免税,可是那多少也是个贵族,见官不用行礼,这人活着不就图个面子。

    不过让豪强们失望的是,帝国对于募捐换取爵位一事,并不是很急迫,不但把募捐的钱财数目设得极高,而且封顶也就给你到一等子爵的爵位,另外还要看你在当地的声望如何,用那些负责审查的官吏的话来说,就是你以为有钱就能给爵位了,想都别想。

    对于刘宏来说,一个国家的中坚力量就是中产阶层,放在封建时代,那就是贵族,虽然说历史上世家门阀政治给人印象不好,不过那是士族从诞生之初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汉末豪族政治崩溃以后,紧接着便是农民起义,军阀混战,才导致士族没有强大的约束力量,最终导致了门阀这一畸形制度,不过这并不意味其没有可取之处,而刘宏就打算为帝国培养一个庞大的中产阶层,当然为了他们的虚荣心,得给他们冠以贵族的头衔。

    于是先是从雒阳开始,接着司隶和中原地区,一些符合要求的豪强为帝国贡献了高达三十亿的军费物资,而帝国也多了近千位贵族,当然这些人的名声在当地并不算太坏,至少对于帝国的百姓们来说,他们是很容易满足的,所以这些平时会修桥补路或是偶尔赈济一下贫苦人家的豪强眨眼间就变成了高尚的贵族。

    不过对于那些出钱的豪强来说,这只是一笔政治投资而已,同样他们也需要配得起他们财力的地位身份,而贵族这个头衔很是让他们动心,至于那和爵位一起的西域封地自然没被他们看在眼里,不过当雒阳派人在当地建立起类似专属于贵族的会盟时,他们才知道西域那块地方虽然说不适合大规模的移民,但是养活两三百万人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边极其适宜种植棉花,当地特产的葡萄也可以用来酿酒,那些有了爵位的豪强们得到的那份皇宫内印的那份有关西域的开前景报告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得到了天大的好处,然后紧接着一笔笔的追加募捐开始了,对于这些中原地区的豪强来说,虽然帝国没有刻意控制土地兼并,但是一百多年下来,土地已经趋向于饱和,至于打那些自耕农的主意,除非他们自己嫌命长了想睡棺材,否则的话想都不用想,但是西域不同,那里可都是无主的土地。

    刘宏可是从没有想过直接移民西域,以西域的绿洲地形,大庄园式的农业经济才适合当地的情况,反正帝国的豪强现在缺的就是投资项目,只要有利益,这些豪强会把西域当成自己的财产,只要经济起来,以后移民自然会方便许多。

    所以这一次刘宏让内阁省效仿过去筹集军费的做法,实际上是为西域的开募集资金,只不过这些资金一开始都会用于军事防御上,只有那些绿洲牢牢地被帝国控制,西域才能得到和平安稳的展环境。毕竟刘宏虽然拥有庞大的财力,可是他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更何况帝国的豪强地主们不投资的习惯也要改变一下。另外他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加强对帝国地方豪强地主的管理,那些得到爵位的地方豪强们并不知道,雒阳派来的帮助建立贵族联会的人全都是帝国密谍司出身,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服从于刘宏的领导,同时在本地的贵族间制造些摩擦矛盾,另外让这些新贵族顺带监督一下地方官吏,而不是互相勾结。

一百四十四.骑兵的速度

    当雒阳传出天子打算御驾亲征的消息以后,短短半个月内便席卷整个山西地区,尤其是羽林第二军团的轻骑部队在朝廷下达对西域的征讨诏书五天后就进入了三辅一带,让那些关西世家振奋不已,帝国三百多年来,除了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这两位开国皇帝以外,有哪位天子御驾亲征过,在他们眼中这一次天子的举动其实大有深意。

    和关西世家一样,不少关东的豪门也多少看出了隐藏在御驾亲征后面的迁都可能,不过即使天子真地有意要迁都,他们也无力阻止,如今内阁省和六部的官员并非以司隶地区的世家为主,中原出身的官僚在朝廷也不再占有压倒性的优势,而最重要的是军队这个系统被天子牢固地掌握着,先不说枢密院里皇甫规,张奂,段这凉州三明,光是那些狂热的中下级将领和士兵,就足以让他们不敢生出半点对抗天子的念头。

    羽林第二军团出三天后,羽林第一军团也开拔了,刘宏没有像历史上那些外出巡游的皇帝那样身边携带大批官僚和嫔妃,除了司马防和杨彪等一干简练的幕僚,再没有带军队以外的人,至于国政则交给内阁省处理,这一次他御驾亲征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另外如果要加强对西域的管理,那么雒阳作为都并不适合,相反长安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件事不宜操之过急。

    细柳营,刘备整理着自己的盔甲兵器,他没想到天子会亲自点他这个刚上雒的新人作为随行的侍从军官团里的一员,和刘备一样,还有不少细柳营的军官得到了出征的机会,他们将在羽林第一军团主力重骑兵出后,和三千羽林第一军团的三千精锐一起随同天子以急行军赶往敦煌。

    刘备看着镜中的自己,张开了嘴,在天子的恩典下,太医院为他更换了钢牙。不像以前那样扎眼,不过却让他显得有几分可怕。

    另一处营房内。关羽则是擦拭着那柄天子御赐地偃月刀,整个细柳营内,得到天子御赐兵器的人并不多,就他所知地不会过五人,这足以让他自傲,不过他心里却是谨记着天子赐刀时对他说的话,“这是一柄斩将之刀。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每次想到这里,关羽都会觉得浑身的血都会***一样。

    就当其他入选侍从军官的人都沉侵在对西域战场的遐想时,营房外忽然响起了尖利的哨声,几乎是瞬间,每个人都反应过来,这迥异于平时训练地哨声,是专门用来召集他们的。

    一把背起早就准备好的盔甲兵器行囊,刘备风一样地冲出了营房,这时他已经能看见其他地方不断地有人影飞快地冲向校场,让他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到五分钟时间。三百名入选侍从军官团的细柳营精锐已经在校场集结完成,王越看了眼整齐的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大声道,“一刻后出,现在立刻去马厩。”

    随着王越的声音落下,分成六支队伍的侍从军官团马上各自按照序列前往了细柳营的马厩,作为培养帝官的学校,细柳营使用的战马全是雒阳附件军马场提供地优良战马。而入选侍从军官团的刘备他们更是每人一匹汗血马,和羽林第一军团的重骑兵一样地待遇。

    很快马厩内,刘备他们便找到了各自的坐骑,同时一起的还有一匹驼马,虽说是驼马,可是这种在幽州大肆驯养的蒙兀马,耐力惊人,而且脚力不错,非常适合长距离行军。另外也可以用作骑兵马。虽然没有汗血马好,可是用来做辅助马匹却是最好不过。

    将装备放在驼马地马鞍后。侍从军官团们骑乘上去以后。带着自己作战用地汗血马。按照各自地六支队伍。6续出了马厩。直奔细柳营前门。

    “半个月后。你们必须到达金城郡。若是不能到达地话。你们将被取消资格。”细柳营门口。王越看着一众侍从军官道。这是天子给他们地考验。若是他们不能在这个时间内赶到金城郡。那么就说明他们不适合参加这次战争。还需要继续训练。

    听着王越地话。刘备他们都是心里一沉。雒阳距离金城三千里。按照天子所给地期限。他们必须日行一百公里才能准时到达。

    “还有。你们到达以后。要接受第二军团前锋队伍地校检。如果失去战斗能力。同样取消资格。”王越很快就说出了让刘备他们更加意外地要求。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年青地他们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对他们来说天子对他们地要求越严格越是说明对他们地看重。

    为天子钦点地侍从军官团地将领。吕布向王越行了军礼后。便带着身边地同僚直接往城门而去。

    当吕布他们出仅仅是一天之后。刘宏也带着羽林第一军团地三千精锐轻骑离开了雒阳。他给吕布他们定下地日行一百公里地行军度接近蒙古西征时地行军度。不过比起要横越欧亚草原地蒙古骑兵来说。吕布他们沿途有帝国地郡县可以进行补给。道路状况也没有那么恶劣。若是这样他们都做不到地话。刘宏是不会让他们随军出玉门关地。

    三天后,进入京兆尹的官道上,一行车队快地前进着,司马防和杨彪看着空旷的原野,不由苦笑了起来,天子居然直接和轻骑一起日夜行军直接先走了,倒是让他们跟在后面赶路,可是他们哪能和帝国的精锐轻骑相比,好在天子对他们也算宽限,一个月内到达金城郡,不然的话他们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行。

    此时他们前方四百里外的官道上,刘宏骑在踏雪乌骓身上,眉头皱紧,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与帝队的行军,而他身边的是整个帝国最强的轻骑尖刀部队,他们的行军度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公里每日,不过这也只是在帝国境内可以达到而已,连续三天的高强度行军下来。就算是每日勤练不堕的刘宏也感到有些吃不消,尤其是骑乘马匹地两胯。因为长时间的摩擦,早已是起了血泡,还好有华佗随军,倒也没有太大地问题。

    夜晚,右扶风槐里县外,天子行辕内,士兵们将县内送出的豆料和牧草饲喂着自己的军马。作为掩护重骑兵的静锐轻骑,他们拥有两匹作战用马,和一匹驼马,拥有着这个时代最快的行军度,不过相应地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则是一倍于普通骑兵的后勤补给,不过在拥有帝国内部,他们并不需要为此太过担心,只要计算好距离,他们可以每天得到充足地补给。

    原本槐里县的官员在傍晚时知道刘宏到了以后,都是想要迎驾。甚至打算让城内的大户腾出房子来,不过刘宏却直接让徐荣拒绝了,只是派人去城内载了补给出来。根本没有进城的打算。

    天子大帐外,典韦扶着腰里的军刀,像一尊铁铸的巨像立在营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他还记得王越对他的吩咐,出了皇宫。不管天子在哪里,都是战场,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护卫。

    华佗准时地出现在了典韦的视线中,朝身旁地士兵点头示意后,典韦让华佗进了帐,至于华佗身后每次跟来的青年医官则再次被他拦在了外面。

    帐内,刘宏由着华佗为自己上了药,说起来这十几年他虽然一直没有放松过自己对武功的锻炼,可是生活还是过于安逸了。这不过才三天。就成了这副样子,真是丢脸。

    “陛下。还是放缓行军…”见华佗换完药,作为刘宏贴身近侍地赵云忍不住开口道,这几天只有他知道天子是忍着怎样的剧痛,跟随全军一起行军的。

    “子龙,你觉得朕是那钟没用的人吗?”看着出声的赵云,刘宏反问道,他是个性格好强的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上他从出生到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这一次同样。

    “赵将军不用担心,陛下地身体强健,只要再过几天,等血痂老了就无事了。”换完药的华佗朝赵云笑道,他开口之后,才让赵云放下了自己的担“朕记得元化你这次好像带了几个出色的弟子出来,怎么不见人?”刘宏看着整理药箱的华佗,不由问道。

    “这个说起来给典将军拦下了。”华佗想到凶神恶煞一般的典韦,脸色一变道,看起来典韦那凶厉的目光给他的印象相当深刻。

    “原来是这样。”刘宏点了点头,典韦做事便是这般认真,自己只是说了找华佗,他就只许华佗一人进帐。

    “子龙,明天开始你去守帐。”刘宏想了想后,还是让赵云去守帐比较好。

    另一处军帐内,羽林第一军团的副将兼轻骑统领和随行地枢密院副长段商量着第二天地行军计划,像他们这种高行军,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队伍的排列和行军度以及时间地分配都大有讲究。

    决定了第二天的行军计划后,徐荣解散了各级军官,看向了段道,“副长,陛下他…”他这几天看到天子每晚都召见华佗这位随军的总军医官,不由有些担心。

    “你以前有没有试过直接这样行军过?”看到徐荣似乎还不太明白天子那里生的事情,段反问道,作为一名老行伍,他自然知道从没有军旅经验的天子这三天能跟着他们一起行军所吃的苦头有多大。

    徐荣很快明白了过来,看向了天子营帐的方向,目光里满是钦佩,他当初第一次在凉州军跟着大部队行军,不过是每天一百二十里,就把他给折腾下了,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适应下来,天子一上来就是那么高强度的行军,怕是没几人能禁得住。

    “副长,要不要我去找陛下…”徐荣看向了段,想要征询他的意见,不过他话还未说完,段就打断了他。

    “陛下不会答应的。”段知道徐荣是想放缓行军的度,可是那只是对天子的侮辱而已,想到天子那充满压迫感的冷冽眼神。段摇头道,“陛下的尊严不是我等可以冒犯的。”段作为凉州三明中最善战地名将。一向以来对皇权的敬畏可以说是出自传统和环境地熏陶,可是直到刘宏的出现,他才打从心底里服膺这位年轻的天子,自从在建章宫第一次见到目光里充满野心的天子时,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也都将心甘情愿地为天子卖命。

    无战不欢,是人们对段的评价,有着屠夫之称的他是个为战争而生的人。这一次地西域战役,对段来说,将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场战役。

    “徐荣,记住,一旦上了战场,你所要追求的只是胜利,若是太过考虑陛下,反而会让陛下陷入危险的境地。”段不能确定天子会不会出现在战场上,可是他必须要提醒徐荣,同时也是提醒自己。

    与此同时。距离天子行辕后百余里的一处小县城外,吕布带着侍从军官团在城外扎营了下来,就在一天前。他们遇到了天子的部队,才知道自己距离天子身边的精锐部队的差距有多么大,三千人的骑兵部队,高行军的队列居然比他们这三百人还要秩序井然,度更是让他们望尘莫及。

    军帐内,吕布提出了提高行军度地建议。张飞,关羽等人都是同意,只有刘备和高顺沉默不语,看到和自己一起都是并州出身的高顺没有表态,吕布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严明,你怎么看?”至于刘备,他也是多看了一眼。

    “奉先,提高行军度只会让全军崩溃。”高顺沉声说道。他的神情一丝不苟。他虽不轻易说话,可是每次开口。必然切中要害,和天子身边地帝国精锐轻骑相比,他们这三百人,除了他和吕布在并州有过实战的经历以外,其他人都是新兵,比不过是正常的。

    “天子给我们的期限是半个月,我们只需要在半个月内到达金城郡就行了。”刘备也在一旁开了口,在他看来吕布的建议根本就是多余的,作为一名军人,遵守命令才是他们地天职。

    虽然很不喜欢刘备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吕布还是得承认他说得没错,虽然最后采取了高顺和刘备的意见,按照原定计划行军,可是吕布还是把刘备算到了自己厌恶的那一类人中去。

    刘宏随着三千精锐轻骑,很快就追上了先出的重骑兵主力,接着才放缓了度,向金城郡进,一路上让经过的郡县官员都是无比失望,他们本以为天子会进城,可是那里想到天子的行军度居然比以前的凉州军还要快,而且根本不惊扰地方,他们能做的就是准备好补给物资,等羽林第一军团地士兵来取就行了。

    整个凉州和三辅地区,刘宏一直都进行着军备囤积,在他地蓝图里,西域是必须征服的地方,因此从建宁元年以后,当山西地区经济开始好转,他就开始让当地将每年地三成税赋折算成各种军事物资就地屯留,同时每年向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输送各种物资,提前进行战争准备,建宁四年以前,各种物资的屯留数目并不是很大,不过建宁四年以后,整个山西地区的经济在他的休养生息政策下,屯留的物资便大幅度增加了,而这也是他敢于直接在面对西域各国的背叛时,做出征讨的决定。

    从三辅到凉州边境,兴建的军事物资仓库,形成了一条通道,可以供帝国部队快行军,同时也不会骚扰当地的百姓。

    进入凉州地面后,羽林第一军团便时常会遇到放牧的羌人牧民,不过这些羌人已经大部接受了汉化,会说一口带着雒阳腔的汉话,同时也改变了过去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而是在凉州种植牧草,圈养牛羊马匹,把孩子送到雒阳派遣的太学生开的学堂,自己也皈依了道教,成了道教徒。

    可以说刘宏对于凉州的羌人比起对北方的游牧民族要优待得多,虽然这让帝国内部的一些激进分子有所不满,可是刘宏仍是执行了下来,因为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相比,这些从高原上下来的羌人此前根本没有统一国家的历史,而且文明更加落后,只要展现出绝对的军事优势,再加上公平的政策,他们被汉化的度是很快的,不过这并不代表凉州所有的羌人全都能享受这种待遇,刘宏始终相信只有比较才能让人们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因此那些通过战争被俘虏的羌人则成了很好的对比参照物,凉州除了三十万正式加入或即将加入汉籍的羌人以外,还有二十多万的奴隶作为苦役在凉州大地修建道路,尤其是武威通往敦煌道路就有十二万的羌人奴隶。

一百四十五.将星们得到的第一次教训

    十一月初,跋涉了近半月时间的侍从军官团终于在期限之内赶到了金城郡,而这时和羽林第一军团重骑兵主力汇合的刘宏反而落在了他们身后,不过在见识过羽林第一军团的精锐轻骑的行军度以后,吕布他们都是把这当成了刘宏对他们的鼓励。

    看着就在不远处的金城,吕布等人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们还有一关未过,若是他们不能通过羽林第二军团的校检,他们仍旧不能得到出战的机会。

    “还有一天时间,不如先行修整后再进城。”刘备策马到了吕布身边,这半个月跑下来,马匹倒是还好,可每个人都是一直紧绷着根弦,生怕会误了日期,如今金城就在眼前,倒是可以放心下来休息,到时应对羽林第二军团的校检也多些把握。

    “你说的也有道理。”看了一眼嘴角总是露出钢铁般冷光的刘备,吕布沉吟了一下后,同意了他的建议。

    在吕布下令全军驻扎休息后,高顺依然像行军时一样,主动带着部下担负起警戒来,他记得王越出时说过,离开雒阳,他们就等于踏上了战场,虽然不知道第二军团会采取何等方式来考验他们,可是高顺觉得按照平时训练时那样做不会有错。

    “装腔作势的家伙。”看到高顺带着人离开营地,张飞不由嘀咕道,对于军纪有着近乎苛刻标准的高顺这一路上找过他不少麻烦,虽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不过张飞还是对高顺腹诽不已。

    带着人扎好营地后,关羽依然是擦拭着自己的偃月刀,而其他人则是讨论起了这一次战争,毕竟对这些整日在细柳营里的军官来说,他们曾经无数次将西域作为假想敌在脑海里推演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战役,挡在帝**队面前最大的难题不是西域各国或是草原人的军队,而是陌生和恶劣的荒漠天气以及地形,虽然帝**队的战力强悍。可是比起那些天生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来说,在大漠里生存能力绝对比不过他们。

    关羽并没有加入到讨论中去。事实上帝国和游牧民族之间地优劣在建宁三年以后,已经被讨论得太多,游牧民族对帝**队的唯一优势就是大规模地骑兵机动,可以通过时间差,以多打少,形成局部的压倒性优势罢了,真地明刀明枪地对打的话。他们几时打赢过,帝国对草原的征讨失利,大多都是败给了那宽广贫瘠得可怕的草原战略纵深。

    这一次西域战争,只要按照定下的堡垒推进战术打就行了,在关羽看来,那些同僚讨论的话题并没有实际意义,什么斥候侦查到其主力以后,利用骑兵快推进,直接打歼灭战,他们以为西域是什么地方。可以来去自如。

    低笑了一声后,关羽再次仔细地擦起了自己地刀,性格高傲的他不屑去争论什么以显出自己的高明。在战场上斩杀敌军大将才是他该干的事情,虽然对天子御赐的偃月刀爱不释手,可是关羽对于自己的坐骑却不太满意,尽管他骑乘的是和羽林第一军团使用的相同的汗血马,但他心里清楚,这些汗血马并不是真正的汗血马。只不过是用皇宫马厩里地汗血马和西凉马培育出来的战马,比起纯种汗血马还是差了些。

    对于武将来说,神兵宝马就是他们仗之以横行战场的利器,所以关羽对吕布地赤菟总是会露出让吕布很不舒服的目光。

    侍从军官团里。刘备虽然很会做人。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幽州地细柳营预备役。里面地人也不是那些地方上地普通世家子弟能相比地。能进来地人个个都是帝国年轻一代中地精英。在这里他们认同地是实力而非比谁手段高明。因为到最后一切都会在战场上见分晓。

    不过刘备也不是容易气馁地人。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开始改变自己地作风。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时常脸上带着笑容。当然他换了一口钢牙以后。虽然不像以前一口金牙时那么俗气。可是那种钢铁地森冷却给人一种恐怖地感觉。就算他想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点也是办不到了。所以现在地刘备倒是有些靠近吕布地路子。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冷酷。尤其是当他咧开嘴微笑地时候。更是被同僚们当成堪比吕布和典韦这两人地可怕笑容。如果说吕布是狰狞。典韦是凶恶。那么他就是阴森外加一种让人自内心地毛骨悚然。

    张飞很不巧。和刘备分在了一起。而每次他看到刘备咧开嘴露出自以为很温和地微笑时。他总会想起远在涿郡地父亲。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宰杀那些猪狗时会露出同样地笑容。每每想到那之后地血腥场面。张飞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距离侍从军官团扎营地远处。孙坚透过望远镜观察着整个营地。虽然看不出他脸上地表情。不过眼神里却透着几分玩味。看起来他对吕布他们地表现还算满意。作为羽林第二军团地三校尉之一。这一次侍从军官团能否留下来由他决定。

    “何亮。去告诉咱们地人。给那些新兵点教训。”孙坚放下手里地望远镜。朝和自己同期从细柳营出来地同僚兼部下吩咐道。虽然吕布派了人警戒营地四周。可是在孙坚眼里。这些晚辈在扎下营地后。居然就三三两两地坐下聊天了。他们以为自己是来玩地吗?光这一点。就让孙坚决定不让他们太容易就过关。于是他带来地羽林第二军团地精锐斥候对吕布他们动了突然地袭击。

    侍从军官营地。高顺虽然带着自己地人在四周警戒。不过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有些松懈。若不是高顺以身作则。而且平时对自己地要求近乎苛刻。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离开。恐怕没多少人会愿意留下来陪他做那么枯燥地事情。

    看着四周土黄色的旷野,高顺心里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就像他以前在并州和吕布一起在战场时的那种感觉。可是看着没有异状的旷野,高顺不由皱紧了眉头。接着朝身旁的同僚道,“小心些,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过高顺话还没有说完,而他那名同僚刚想笑着说他太敏感的时候,他们地耳边响起了尖利的破空声,而这声音他们实在太熟悉不过,那是弩弓射出地箭矢破空声。曾在并州的战场经历让高顺及时反映了过来,几乎是刹那间,他便拉着身旁的同僚到了身后,接着大喊了起来,“敌袭。”手里已经拔出了佩刀,格挡起射来的箭矢。

    而这时前方一阵箭雨已经覆盖了他和几个同僚警戒的区域,感觉到射在身上的箭矢带来的痛感,高顺一愣,接着他才看清那些都是去了箭头地箭矢,而他的军服上则多了不少白点。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第二军团给他们的考验。高顺沉默了下来,之后示意身旁回过神来的同僚们噤声。他是个天生的军人,对于纪律有着异乎寻常的坚持,按照帝国的军事演习条例,他和同僚们已经阵亡了,如果再出声向营地内示警,无疑是作弊。

    看着高顺严厉的目光。几个想开口的同僚最后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死死地看向了前方夕阳下的旷野,接着他们看到了一条条人影从他们不远处地地方现身,身上穿着轻骑兵的盔甲,高顺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从他们身上滑落地土黄麻布,不由苦笑了起来,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精于伪装的斥候,在军中,斥候从来都是最强的士兵。而自从天子为军队细分了各种训练后。帝国的斥候就变得更加可怕。

    “咱们输得不冤。”看着身旁沮丧的同僚,高顺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刚才那一声敌袭能引起营地内地人注意,不然的话让这些斥候进了营地,他们就算不落个全军覆没,也起码是伤亡惨重。

    “你干得很不错。”何亮进入高顺身旁时,朝这个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晚辈沉声道,他并非是勉励高顺,在刚才那种傍晚的天色下,能够现他们,并且及时作出格挡和示警,就算是第二军团里的老手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高顺并没有把何亮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只是这位第二军团的斥候军官对自己的安慰,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先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吹响示警地号角声,而不是试图救下身边地同僚,不过高顺并不知道这正是他让何亮和那些第二军团的斥候欣赏他地地方,因为那个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最真实的本性,而他选择了掩护同伴,可惜他的同伴太差劲,没有及时抓住他创造的机会,并不是他做错了。

    营地内靠前的地方,大多数人都听到了高顺的那声敌袭,不过由于只是响了一下后便没了声息,因此大多数人并未在意,但是有的时候,你必须承认这世上有些事情无法解释,至少在前营的刘备就仿佛拥有提前预知危险的天赋一样,他直接下令所有人戒备,接着亲自去找吕布,至于沿途遇到的那些同僚,他不认为自己的话能起到什么作用,也就当视而不见了,没有说多余的话。

    虽然没人把刘备的话当真,可是不管怎么说刘备都是他们第三火的火长,所以尽管不是那么情愿,他们还是拿起了兵器,张飞更是拉着许褚直接出了营地,打算去高顺那里一趟,到时好可以好好嘲弄一下刘备,不过两人一出营帐,便看到了昏暗天色下的人影,一开始两人还没在意,不过张飞虽然看上去粗豪,但心里却细得很,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人数不对劲,“你们是谁?”大吼间,张飞一把拔出了刀,紧接着他身旁的许褚也醒悟过来,连忙叫喊了起来,两人这一喊,顿时整个营地都知道了。

    何亮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就这么给两个看上去莽汉一样的晚辈给破坏了,不过他很快就让手下射出了弩箭,于是张飞和许褚身上很快就多了不少白点,但是两人并不像高顺那样,如果说许褚是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那么张飞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两人在那中了几十箭,还犹自站得笔直,中气十足地大喊大叫,拦住自己的去路,何亮不知道该骂这两人缺根筋,还是骂他们狡猾,不过想想能被选入侍从军官团,怎么也不会是什么蠢人,立时他看向张飞和许褚的目光就变得不善起来,和高顺比起来,这两人简直就是无赖,也许是欠缺经验的缘故,何亮并没有看到张飞眼中那隐藏的得意。

    “都停手。”何亮看着两个就是不倒的人形巨型箭靶,终于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虽然侍从军官团都是些新手,可是被这两个混蛋一搅和,全都黄了,这段时间足够他们集合整备了,就在这时,吕布带着两百多名侍从军官团的同僚结成了战阵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自己人,自己人。”看到吕布身后的那些同僚居然有人端着上了弦的强弩,张飞连忙大喊了起来,这要万一有个误伤可就不好了,不过他这一喊更加让何亮确定了他先前的想法,这个黑大个少年绝对是故意的。

    “你叫什么名字?”何亮走到了似乎觉自己露出马脚的张飞面前,冷着脸问道,在得到答复以后,才低声朝张飞说了一句,“我记住你了,小子,我会向陛下建议让你去干文职。”接着走向了吕布。

    “原本你们绝不会有机会得到足够的时间。”看着吕布身后整齐的队列,何亮毫不客气地说道,而这时营外也想起了马蹄声,孙坚带着骑兵队伍包围了他们。

    侍从军官团的每个人都沉默了,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觉,可是偏偏这耻辱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若是他们能和高顺一样,就不会生这样被对手摸进营地,差点给全歼的事情了。吕布,刘备,关羽,张飞,高顺,许褚,这些帝国日后的将星在还没有正式踏入战场前,得到了军旅生涯中第一次深刻的教训,不过这教训总好过他们在战场尝到。

一百四十六.长安和雒阳

    金城郊外,空旷的原野中,吕布看了眼身后被同僚保护住的本方军旗,接着一提赤菟的马缰,目光落在了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矮丘上,孙坚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只要能在夺旗战里取胜,就算过关。

    侍从军官团一共三百人,最后吕布只是选了一百人随他做攻击的主力,其他人都被他留下保护本方的军旗,当年他第一次上雒,面对曹操时,就是靠骑兵突击其本阵,取得了演武的胜利,不过那一次也被曹操始终诟病,因为战场上用的可不是去了箭矢枪头的木杆。

    本阵军旗处,孙坚通过望远镜看着吕布身后的一百骑兵,不由大声笑了起来,朝身旁的何亮道,“我记得孟德说过,他统帅骑兵冲阵的本事是天下第一的,这次倒要好好见识一下。”孙坚放下望远镜,目光变得炽热起来,曹操口中的天下第一让他心痒难耐。

    “何亮,你带一百人去取了他们的军旗。”孙坚上马后朝何亮道,接着带着自己的亲兵队伍迎向了高冲来的吕布,他身边的都是第二军团的精锐斥候,平时极少打堂堂正正的对战,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些凉州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就不擅长这种硬仗。

    看到对方山坡上同时飞驰出两支骑兵出来,吕布的目光变得更加森冷,“不要管他们,只要我们比他们快就行了。”几乎是刹那间,吕布高声喊了起来,急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中他的声音虽不是最清楚,可是他身后的同僚们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他们先于对手取得军旗就胜了。

    不得不说,侍从军官团的成员虽然是细柳营里的精英,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难成为一支整体。即使是吕布也难以驾驭这些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同僚,因为他能引以为傲地只有个人强悍的武力和骑兵上的才能而已,而其他人虽然武力没他那么强。可是在用兵上却不会比他差,甚至不少人比他还要强上不少。

    只是片刻间,吕布和孙坚便照面了,在即将对冲地瞬间,双方都是刻意地降低了马,毕竟这只是一场较量而已,能不出现伤亡是最好的。

    抢在吕布之前。关羽手中的木杆已经格挡住了孙坚手里的木刀,接着他朝吕布大声道,“去抢军旗,我来对付他。”关羽虽然高傲,可是也知道眼下只有吕布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对方留在山坡上的防御兵力,而他不想就这样回雒阳。

    只是看了一眼关羽,吕布便带着三十骑直接往前方的山坡而去,将孙坚交给了关羽对付,现在他们只是比谁快而已,而且吕布也没把握能带着一群并不完全听命于自己地同僚能在缠斗中赢下孙坚带领的第二军团的精锐斥候老兵。

    看到一向好战的吕布竟然不战而走。孙坚不由大为诧异,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身去追,三十对一百。而且是骑兵不占优势的地形,他可以先歼灭这剩下的七十人,然后再去和吕布较量,另外他眼前的红脸少年似乎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仅仅是交手三合,孙坚便断定面前的关羽是个使刀的高手,从他挥动木枪的动作里就看得出来。若是换了平时孙坚说不定会和他多走上几合,但是眼下他急着去找吕布打,因此一上来就出了全力,虽然用地是木刀,可是那种狂风暴雨一样的进攻也不是现在的关羽可以抵挡地,十五合之后,关羽便被孙坚一刀拍下了马背。

    关羽落马以后。他身边地同僚也都给第二军团地精锐斥候老兵给打下了马。全军覆没。不过他反而笑了起来。因为不远处地山坡上。孙坚他们地军旗已经落了下来。接着就在孙坚打算带人回去围歼吕布他们时。一阵号角声响了起来。

    孙坚不由愣住了。吕布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攻破了他在山坡上留守地整备兵力。就在这时候。吕布已经带着他们地军旗从山坡上下来了。

    “我们赢了。”将手里地军旗扔给孙坚。吕布开口道。心里一直压着地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们怎么办到地?”孙坚一把接住军旗。接着看向了随吕布一起过来地部下问道。他心里始终有些怀疑。自己布下地防御阵势居高临下。吕布他们策马冲上去度会大幅减慢。没道理会给区区三十人给突破。可是现实却和他想得截然相反。

    “校尉。他地马冲起来太猛了。等兄弟们反映过来。他已经上了坡。一个人便破了我们地阵势。”被孙坚瞪着地斥候火长苦着脸道。他从军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爆力那么强地马匹。还有这么恐怖地骑将。

    孙坚闻言看向了吕布**地赤菟。也不由脸色一怔。自语道。“我倒是忘了它。”以赤菟地脚力。刚才那点斜坡无异于平地。

    “算你们过关。”孙坚将手里的军旗扔给一旁的部下,朝吕布他们点了点头,而这时听到结束号角声的何亮和坚守的刘备他们从远处过来了。

    “大人。”看到孙坚,何亮一脸的无奈,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顺利地取夺对方的军旗,本来也算顺利,哪想到在一路突破后遇到了张飞和许褚,这两人仗着一身横练筋骨,硬是顶住了他们,最后导致他们被对方合围,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别说了,我这里比起好不到哪里去?”孙坚摆手道,这一次怎么说也是他输了,招呼着吕布他们一起进城后,孙坚打听起了关羽的消息来,在得知关羽被天子御赐了一柄偃月刀后,他提起了兴致,偃月刀可是比陌刀还要重上一倍的重兵刃,这刀的重量若是按照市面上用的斤制算,可是过了八十斤,只要捱上,基本上就是一刀毙命,比起他这陌刀将还要凶悍三分。

    进了金城以后。吕布他们驻扎以后,才知道羽林第一军团的轻骑先锋部队已经到了,天子将和重骑兵主力在三天后到达。至于那些民间自组织的部队恐怕要半个月后才能6续到达,届时他们将在一个月内接受整编,作为后勤护卫队开始运送物资前往敦煌。

    金城郡守傅燮可以说是这段时间最忙碌的人了,作为天子钦点的郡守,这七年来他将金城郡地羌人治理得服服帖帖,再加上天子对凉州的经济政策优惠,虽然现在金城郡了过六成的人口是羌人。可是却几乎都把自己当成了汉人,自从传出天子御驾亲征要到金城地消息以后,金城郡境内编入户籍的羌人牧场村落都是派了人赶着牛羊过来劳军,同时想要参拜天子,说起来凉州境内差不多所有的羌人都信了道教,比起帝国内6的百姓,这些从原始部落图腾崇拜皈依的信徒要虔诚得多,如今在凉州入了汉籍的羌人心里,天子不仅是带给他们安定富足生活的世俗强大君主,同时也是他们精神世界里地崇拜信仰。

    对傅燮来说。能不能让天子接见那些羌人代表他心中实在是没底,他已经从到达的羽林第一军团的先锋部队那里知道,一路上天子没有停留过。凉州的地方官员一概不见,虽然说是要在金城驻留修整,可难保天子也会一视同仁。

    虽然心里忐忑,不过傅燮还是写好了奏章,至于准不准到时一切就看天子的意思了。但是三天后,天子并没有如期到达金城。这一下子让金城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先行到达的羽林第一军团的轻骑先锋部队直接离开了金城,不过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和天子派出的报信斥候一起回来了。

    郡守府内,傅燮的心里七上八下地,他没想到天子的队伍居然给那些羌民给堵了,不过看起来天子应该没有动怒,不然的话也不会停下来。

    此时距离金城三百里外地官道两侧,全都是附近的村落里赶来的百姓。里面羌人占据了大半。他们赶着牛羊而来,跪在官道两侧。跟着同来的教书先生,道长们一起跪在地上,高呼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让刘宏不得不停下来,对他们做出回应。

    刘宏这一次御驾亲征,一来是为了激励帝人,二来是出于日后迁都的考虑,三来则是想看一下自己不在雒阳时,制定的新官制能否处理好政务,四来就是到凉州巡视,毕竟凉州以西,归附地胡人占了人口的一大半,他希望这些胡人能彻底地转变为汉人。所以当官道两侧出现赶来的民众时,他直接下令就地驻营,接见那些百姓中的领。

    凉州原本因为战乱而荒芜,不过自从建宁元年平定叛乱以后,刘宏一直对凉州的农业采取低税收政策,同时将凉州征收的钱粮大半就地封库,避免路耗,同时也没有像过去那样直接将荒芜的土地全部转为良田,而是将大半的土地化作牧场,分给归附的羌人牧民,让他们种植紫花苜蓿、麦草等高产牧草,圈养牛羊马匹,而不是像以前过居无定所地游牧生活,另外又派了太学生,儒生,传道士去进行教化,这样数年下来,羌人达地畜牧业和那些迁入的汉人地农耕产业得到了互补,形成了良性的农牧经济循环,因此虽然他们所处的地方在中原的人们看来是属于荒凉的边境地区,可实际上他们的生活比起一些富裕地区的帝国百姓还要好上些。所以在凉州,刘宏的影响力比帝国其他地方更强,尤其是那些对待宗教无比虔诚的羌人,直接把他当成神在崇拜。

    领着一群村长,场主,太学出身的江寒一边吩咐着他们要注意的礼节,一边也是难掩心中喜意地露出了笑脸,他本是寒门子弟,当年得到名士郭泰的提携,得以进了太学,后来天子下令征募太学生去凉州教化羌人,他便是第一批,不过和那些在干满两年以后,就选择去帝国各地担任地方下级官僚的同伴不同,他一直都在金城郡教化羌人,这一干就是五年,如今在金城郡也是薄有名声,这一次能够得到面见天子的机会。对他而言是个难得的机遇。

    就在江寒寻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天子大帐,在赵云通禀以后。他才和身后百余名穿着平时重大节祀时才穿的华服的村长和场主们小心翼翼地进了营帐,生怕自己行止失了礼节。很快他们看到了天子,不过没人敢抬头仔细去看,都是跟着江寒一起跪在地上,叩头行礼。

    看着那些村长,场主居然没有失了礼数,参拜时倒也像模像样。刘宏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带领他们的儒生身上,“免礼,平身。”刘宏开口道,不过脸上倒仍是一贯的冷冽表情,目中含威,这十几年来养成地气势足以让普通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他那已经在众人心中神化的天子身份,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羌汉村长,场主都是感到口干舌燥,胸膛里地心跳得剧烈。仿佛他们被神灵注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敬畏再无他念。

    众人中。只有江寒还算正常,不过在刘宏的目光下,他原本想好的话却是忘了大半,最后只是跟着刘宏一问一答,浑然忘了自己的初衷,是想向天子展示自己的才学。没想到自己竟然像是蒙学里的孩子一样。

    勉励了江寒几句后,刘宏便让他们退下了,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自己还是保持天威如狱的形象比较好,在这个皇权时代,强大地君主才能让民众感到安

    离开天子营帐后的众人才回过神来,竟是没一人看清刘宏的长相,不过对他们来说,似乎本该如此。凡人面对神灵。又怎么能看清神灵。

    出了羽林第一军团的队伍后,那些村长。场主们都是带着村人牧民赶着牛羊到了队伍身后,簇拥着天子队伍往金城而去,而那些村长,场主们则是炫耀地宣传着自己见到天子时的情景,他们信誓旦旦地称天子便是天神,对那些羌人来说,道教的至高神太一便是他们心目中的天神,而天子无疑便是天神在人间的化身,所以才会有那种让人心悦诚服的威严。

    随着接近金城,刘宏身后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最后达到了三万人,当凉州下起第一场雪时,他才带着羽林第一军团进入了金城,比他原定地行程慢了五日左右,不过刘宏对此到并没有太在意,对高昌壁和轮台的援兵,本就只有冬季过后才能西出玉门关,至于这个冬天他只是以亲临前线的姿态鼓舞整个边境线地军队,同时也宣示他对西域是志在必得。

    当知道天子沿途接见了百姓以后,傅燮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将他准备的名单递到了天子行辕,不出他所料,天子准许了金城郡各地的百姓代表前来见驾,不过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子拒绝了在他的官署接见这些百姓代表,仍旧是选在羽林第一军团地驻地。

    当刘宏在金城接见以羌人,月氏胡,白马氐等汉化胡人为主的百姓代表时,司马防和杨彪他们这些幕僚团的成员则是在骤然转寒的天气里依然向着金城郡赶来,若不是这几年帝国种植棉花也上了一定的量,随行的人员都带了御冬的棉衣,不然这剩下的路程也够他们呛的。

    到了十一月末,司马防他们终于赶到了金城,进驻了郡守府,作为天子地文官幕僚团,他们虽然没有实际地显赫官职,不过在天子授权以后,却有着相当的权利,而刘宏这次亲临凉州,让司马防他们跟来,便是为了调查一下凉州地真实情况,毕竟对于帝国的官僚系统,刘宏的评价只是尚可,若是他选择全部相信那些报告,那他恐怕也当不了这强势天子,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是人之常情,同时也是帝国根深蒂固的一项传统,要和这些恶劣的传统做斗争的刘宏还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在军营里接见凉州百姓的代表,刘宏一来是为了显示自己对军队和这次战争的重视,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掌握军队的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二来也是为了震慑那些百姓代表中已经归附的胡人,虽然刘宏在凉州实行了消除民族界限的政策,不过他却仍旧提防着这些已经以汉人自居的胡人,只不过这种戒心没有人能看出来而已,至少在外人眼中。他做到了凡是自认为大汉子民皆一视同仁的地步。

    就像刘宏所预料地那样,凉州虽然情势大好,不过也依然存在问题。在建宁元年以后,刘宏曾经清洗掉了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势力,应该说是让凉州西部地区的土地问题一下子全给解决了,所以才能给归附地胡人,迁入的汉人分配土地,但是现在这些地方出现了土地兼并的势头,而傅燮很显然并没有对此给予足够的重视。刘宏能现也是因为在他到了金城以后,有几户失去牧场的羌人牧民在几个太学生的帮助下,跑来告御状才让他知道,划分牧场以后,有些羌人仗着人多势众,依然像以前那样抢夺牧场,虽然说只是一些边远地区才有的现象,可是有地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在他生的时候不去制止,等到它成了气候以后,再想去管就要付出严重的代价而犹豫不决。最后导致无法解决。

    深知这一点的刘宏,自然不会让中原和帝国内部生的那种情况在凉州上演,帝国内部的豪强已经形成了一个无法动摇的势力阶层。动他们就等于在破坏帝国的根基,所以刘宏自然会选择妥协和改良的方式,让他们就势展大型的农业庄园经济,然后展工商业,促进帝国地城市化进程,就像宋朝那样。可是凉州不同,在他的构想里,凉州这块适合农牧的土地,应该以自耕农和中小牧场主为主,他是不会允许帝国边境地区出现任何势力地,因为这直接威胁到帝国的安全。

    金城郡守府内,傅燮不由为自己的疏忽懊恼着,在天子的斥责诏书下达以后,他才知道在自己的治下居然有人用武力兼并牧场。这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而他居然一直都不清楚情况,这让傅燮感到了自责。作为上雒受过表彰的帝国官僚楷模中地一员,已经视名誉过生命的他立刻开始了对金城郡官僚系统的整顿。

    郡守府的花园内,司马防和杨彪一起赏雪,一起喝着酒,天子已经给他们命令了,凉州出现的土地兼并的苗头就让傅燮去处理,他们只要监督好就行了,同时去整理密谍司在凉州搜集的非军事情报,另外草拟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各地民情的分析,反正他们要干的事情很多,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因为他起码要在金城逗留大半年。

    “文先,你说陛下他这次御驾亲征究竟是什么意思?”端着酒杯,司马防忽然朝杨彪问道,他是河内人,算是不折不扣地山东士族,而杨彪则是弘农郡出身,是山西地名门之后,两人一起共事多年,早已成了好友,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这一次他从觉得天子好像有点迁都地意思在里面,可是天子以前跟他们提过雒阳城的改建计划,这让他难以猜透天子真实的意图。

    杨彪沉默了下来,他父亲是内阁省宰相之,当初劝天子也只是尽臣子的本分,不过实际上在看出天子御驾亲征很有可能是为迁都做准备时,私底下却是极其赞同的,说起来山东虽然号称名门豪族众多,可是和山西比起来,底蕴却差了许多,毕竟高祖皇帝建国以后建都长安,直到光武皇帝中兴才迁都雒阳,这一百多年里也不过是窦宪勒石燕然后,山东士族才渐渐过了山西士族,可是像袁家这样的望族其实也不过五十多年的历史而已,内心里杨彪是希望天子能还都长安的,因为这是山西士族乡老期盼已久的事情。

    “也许天子是有意迁都吧?”杨彪最后还是坦承了自己的想法,司马防听后,一怔后笑了起来,“其实长安比雒阳更适合做帝都!”举起酒杯,司马防看向长安的方向,饮下了杯中的酒,对于庞大的帝国而言,雒阳太过于偏内了,尤其是帝国有了吞并西域,向西拓展势力的霸图后,雒阳作为帝都其进取不足的缺陷将彻底暴露出来。

一百四十七.机密任务

    高昌壁,孝武皇帝时代在西域所建的屯田据点,一直都是控制西域的重镇,在过去的岁月里不知有多少士兵埋骨在这异国他乡,再也不能回到故土。

    陈鸿是羽林第十六军团在高昌壁驻屯的一名军官,不过在两年前他还只是西域戍已军团里的小卒,他的曾祖父曾经跟随当年的定远侯平定西域,从那之后陈氏四代人都在高昌壁戍边。

    陈鸿还记得就在七年前,整个高昌壁只有五百名老弱残兵,西域各国的那些胡人甚至敢于嘲笑他们,当时还年轻的他曾经打伤了三名当面向他挑衅的车师人,后来那些车师人来了军营,要拿他去戍部侯那里治罪,最后他那从来都看似胆怯的什长父亲在营门前像屠猪杀狗一样将来的七个车师人杀了个干净,直到现在他还忘不了父亲那时说的话,“你们这些车师人,只是我大汉的家奴而已,莫说打你们,便是杀了你们又如何?”

    “不过是狗一样的东西,宰了便是,我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是陈鸿的父亲在杀了那七个车师人以后,朝没有敢拔刀的儿子训斥的话,然后自己去了戍部侯那里投案,最后被判了死罪,若不是当今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恐怕早就被砍了头。

    沉浸在回忆里的陈鸿,想起了父亲从牢里出来后知道天子恢复过去定远侯在时的大军时,跪下朝南面叩头的情景。

    “什长,有动静?”一名士兵打断了陈鸿的回忆,自从两年前西域戍己军团被废,编入羽林第十六军团以后,陈鸿便成了一支斥候小队的什长。

    陈鸿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部下所指的方向,只见落下的风雪中。依稀有近百人的黑影,“去看看。”放下望远镜,陈鸿招呼着部下。朝前摸了过去,鲜卑人自从六月走车师国围了高昌壁以后,便猛攻不休,驻留地三千多兄弟,如今只剩下一五百人不到,若是鲜卑人冒着大雪再来一次不计伤亡的进攻,情势就危急了。

    披上白色的袍子。陈鸿带着部下呈扇形朝前靠近了过来地队伍,当他们相距五十步时,陈鸿才现来的竟然是自己人,那一身玄黑色的鱼鳞甲很显然是雒阳的羽林军团,刹那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正是西域最冷的时候,没想到天子依然派了援兵。

    扯去身上的白色袍子,陈鸿带着部下迎了上去,很快他呆呆地愣住了,因为那支骑兵队伍中除了帝国地军旗以外。还打着另一面龙旗,那是获封龙骧的第一军团才有的军团旗帜,这时他身边的部下也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本以为来的是凉州的十一军团的人。

    带领队伍的黄忠看到突然从风雪中出现的陈鸿等人,挥手阻止了身后举弩地部下道,“自己人。”说完,已是策马到了站定的陈鸿身旁。

    “参见将军。”和平时穿的军官常服不同,黄忠他们这些将领穿地盔甲胸前都是镶着代表军衔的徽纹,以便士兵辨认。陈鸿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第一军团的将军,不由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连忙就行礼道。

    黄忠没有和面前地什长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尽快带他们进城。这一次他是奉了天子地命令。带领一千二百五十人地第一军团精锐在风雪中西出玉门关。增援高昌壁。由于玉门关以西不像国内有修建达地驰道。因此当高昌壁九月最后送出地紧急军情到达凉州时。正是天子进入金城三天以后。在知道高昌壁伤亡惨重以后。天子便让他亲自带领第一旅出关。

    这一路上。黄忠和他麾下地将士卧冰爬雪。不惜折损驼马。终于在一个半月内跋涉五千余里。终于到达了高昌壁。他们这一支人马能起地作用虽然不大。可是却能鼓舞高昌壁守御地第十六军团地士气。

    高昌壁地城墙上。放哨警戒地第十六军团士兵看到了远处出现地密集黑影。顿时他紧张了起来。不由朝身旁地同伴喊了起来。让他去通知军官。只不过片刻间。两百多名士兵便上了城墙。守住了各自地岗位。目光落在了那些缓慢逼近地黑点上。

    颜良站在士兵中。举起望远镜。不由添了一下嘴唇。目光里透着几分凶光。不过很快他地神情就凝滞住了。风雪中那些逼近地黑影中打开了鲜艳如血地旗帜。一面接着一面。就像是在白色地雪地里升腾起了一道血河。

    “是帝国地军旗。是自己人!”颜良放下望远镜。狂般地吼叫了起来。而这时已经靠近地队伍那片好血红地旗海已经跃入了城墙上每个士兵地眼中。紧接着每个士兵在呆愣了刹那后。一同忘情地狂呼了起来。被七万敌军包围近半年。他们早就做好了直至战死地准备。可是终究他们心里还是希望能活着看到胜利之刻。

    城墙上响起地欢呼声。很快传到了城内。同时也传到了另外三面城墙上。不过是片刻间。袁绍便冲上了城墙。作为羽林第十六军团地主将。他亲自带着第一师镇守高昌壁。而将第二师和第三师派去了轮台地乌垒城。以三千多兵力挡住了二十倍于己地敌军进攻。他没有想到过帝国能那么快就派出增援部队。

    “开城门。”在袁绍的喊声中,关闭了半年多的城门打开了,迎入了跋涉万里而来的帝国援军,当第一军团的龙骧军团旗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时,第一军团的士兵同时下马高吼了起来,“第一军团第一旅奉天子之名向十六军团的勇士敬礼。”随着这响亮的声音,一千二百五十名第一军团士兵,一同拔刀敲击在了胸前的铁甲上,铿锵的金铁声顿时划破了漫天漫天风雪,在每个人耳畔回荡。

    高昌壁内,十六军团第一师还剩下的士兵们听着那犹自在风雪中隐隐作响的语声,都是忍不住血脉***,来的是第一军团。是天子身边地近卫军,他们在向自己敬礼,这半年来的浴血奋战是值得的。那些死去地袍泽没有白死,一些失去战友的士兵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即使现在战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也心甘情愿。

    第一军团的到来,让城内原本已经渐趋悲观的士气陡然振奋了起来,尤其当天子御驾亲征,正冒雪从金城郡赶往敦煌的消息传出后。士气更是达到了顶点,十六军团第一师剩下的士兵都是不由急切地等待起冬天过后天子亲自指挥的反击战,他们一定要让那些鲜卑人和西域人为他们杀死自己地袍泽付出代价。

    城内的将军府,黄忠见到了从车师逃出的大贤良师张角,可以说这一次西域诸国的背叛和道教在西域的传道有关,和国内不同,道教原本宽松的教义在西域传道时变得极富侵略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就是张角带着弟子们在西域传教时宣扬的核心教义。大汉天子是上帝之子。是世界之主,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大汉天子的统治。

    这样的教义自然不会被那些西域国家地国王们所喜,可是张角和帝国派遣的道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除了懂医术以外,还精通各种方士地幻术障眼法,很快便蛊惑了不少平民百姓姓道教。再加上他们施符赠药,一下子便抢了不少浮屠教的信徒,于是那些不满的浮屠教僧人便向各国国王进言,要求禁止道教传教,而这时恰好鲜卑人在打西域的主意,于是便想方设法,策反了车师等国国王。

    张角便是带着人在车师传道时遭到了追杀,好在他的幻术够高明,再加上身旁手下和信徒的死命保护。才侥幸从车师脱身。逃到了高昌壁,让袁绍有了准备。不至于被鲜卑人打个措手不及,开战以后,他也一直带着手下和军医官一起给受伤地士兵治伤,同时帮袁绍安抚城内以西域人为主的百姓,可以说袁绍能够坚守高昌壁,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内。

    “天师,浮屠教在西域的情形如何?”张角原本的大贤良师名号在太平道和五斗米道合并改成道教以后便和其他人一样改称天师,所以黄忠才这样叫他,不过在西域,他仍是被称为大贤良师,而这也是天子准许的。

    作为狂信徒的张角虽然平时看上去与世无争,可是一说到这次让道教在西域损失惨重的浮屠教,这位大贤良师脸立刻扭曲了起来,神情变得说不出的狰狞,这一次他在车师不但弟子死了好几个,就连两个兄弟也没有逃过,这让他恨极了那些浮屠教僧人。

    “那些浮屠教僧众专事蛊惑权贵,西域各国国王都笃信佛事。”强迫自己压抑着心中地恨意,张角说起了西域地宗教情况,算起来虽然自从孝武皇帝时代张骞通了西域,之后2师将军李广利远征大宛,帝国成了西域的宗主国以后,由于地理过于遥远地关系,帝国实际上对西域在宗教和文化上的影响并不大,反倒是靠近西域的贵霜王朝对其影响更大,而作为贵霜国教的浮屠教,便是在西域传教以后传入帝国的,现在整个西域,个个国家都信浮屠教,道教在西域传教的情况不算是太顺利,虽然西域各国那些底层百姓容易争取,但是那些贵族富人就不是那么好办,他花了不少力气在西域各国展的上层信徒也就寥寥几个。

    袁绍在西域待了几年,自然也清楚张角说的事情,那些西域各国的贵族富人平时最喜欢的便是请几个贵霜的僧人去家里讲经文。

    黄忠听完张角的讲解,不由沉默了下来,他只是听天子提过西域的宗教情况很麻烦,这次战争极有可能和宗教有关,没想到还真是被天子猜中了,这一次西域各国背叛帝国,那些浮屠教僧人在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就在黄忠带着第一军团的一个旅援兵到达以后,围困高昌壁的鲜卑大军很快就知道了这消息,不过当他们的探子将消息送回以后,黄忠他们已经进城了。

    鲜卑大营里,慕容平在知道高昌壁居然有汉军援兵到达的消息以后。先便是怀疑,他认为这是高昌壁里的汉军搞得骗人把戏,可是数支斥候队伍送回的同样消息却让他不得不相信。汉国在得到消息以后立刻派出了援兵,而且是极其精锐地部队,否则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到达的。

    作为鲜卑最杰出地人物之一,慕容平当然清楚鲜卑和汉国之间的庞大差距,先不说汉国在长城防线那种咄咄逼人的堡垒攻势,这一次汉国展现出来的骑兵实力才更让他头皮麻,围困高昌壁的半年时间里。他动了十七次大规模的进攻,可是却始终没有攻破只有三千人把守的高昌壁,反而自身损失惨重,近两万人地伤亡让他对攻城战甚至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仗难打了。”慕容平喃喃自语间,走出了营帐,看着落下的大雪,原本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愁苦之相,这一次鲜卑可以说是动员了举国之力,十万骑兵主力尽起,同时还召集了十万奴隶兵。在长城营造了大股进攻的声势,吸引了汉国的注意力,接着借道车师。围困了汉国在西域的重镇,高昌壁和轮台的乌垒城,只要能攻占这两处地方,他们就可以占取西域,联合西域各国,一同对抗汉国。可是现在,高昌壁迟迟未下,轮台那边也是攻势受挫,本以为汉国最起码要等到明年才能反应过来,派出军队过来,那里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反应,而且已经有援兵到了。

    沉叹了口气,慕容平喊过了自己的亲兵,让他立刻派人去轮台报信。虽然他知道这一次高昌壁来的汉国援兵人数不会太多。而且很可能是汉国的最精锐部队,可是那种无形地压力仍旧让他心头沉重。汉国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骑兵部队,留给鲜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了,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地,心神恍惚之下,慕容平想起了这几年在草原上流传极广的传言,大汉天子是天神之子,和大汉天子为敌就是和天神为敌,天神必将降灾祸惩罚。没人知道这传言是何时开始,从谁那里传出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几乎草原上所有的人都信了,因为这几年草原上凡是属于鲜卑的部落,居然没有再生下一个健康地婴儿,几乎全都夭折了,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和废人一样,虽然这些孩子数目加起来只有一千多人,可是带给人们的恐惧却是无穷的,曾经强盛的鲜卑已经隐隐有了分裂的势头,所以檀石槐才孤注一掷地动了这次战争,他始终相信那个传言是汉国天子搞得鬼,而不是天神的神谕。

    强行收拢无谓的思绪,慕容平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考起对策来,如果不能夺取高昌壁这个对汉国来说最重要的西域据点,那么这一次鲜卑倾全力动地战争将最失败,直接失去和汉国对抗地最后机会,到时战败的鲜卑在草原地霸权将彻底分崩离析,而汉国将采取更加彻底的封锁政策,封闭西域和草原的经济通道,到时他们就只有在越来越冷的草原上穷困而死。想到这里,慕容平目中的光变得凝重起来,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檀石槐一样,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二是选择背叛檀石槐,向汉国称臣。

    慕容平内心挣扎了起来,汉国如日中天的国势和显现出来的恐怖实力都不是鲜卑所可以抵挡的,理智告诉他带着部众向汉国天子投诚,就像南匈奴,乌丸一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阻止着他。慕容平是高傲的,被称为鲜卑之鹰的他有着远大的志向和蓬勃的野心,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还年轻,他渴望战争,希望能用鲜血和杀戮来开创属于自己的霸业,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机会虽然渺茫,可他还是想要赌一把。

    终于,慕容平下定了决心,在春天到来之前,他要夺取高昌壁,只要高昌壁陷落,那么汉军在西域的补给线就算是被切断了,轮台的汉军也坚持不了多久,而西出玉门关的汉国援军只会成为大漠里他的猎物而已。

    下令全军修整,只要雪停下后,便对高昌壁动进攻的命令以后,慕容平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回到营帐后躺在了胡椅中,只是安静地看着帐篷的穹顶,沉默不语。

    高昌壁的城内,许厉离开了营地,他是密谍司在第一军团的隐谍,这一次他随黄忠一起冒雪赶往高昌壁,担负着天子亲自下达的机密任务,他要把天子在敦煌,身边只有两万军队的消息透露给高昌壁内的胡人密谍,将这个消息送到鲜卑人那里。

    高昌壁内,除了羽林第十六军团的三千名驻军,还有将近八千的居民,其中近半数是西域人,而密谍司在西域的探子网,也以高昌壁和轮台的乌垒城为据点,培养了不少西域的本地探子,只不过这些人身份不怎么高,平时也就做些传递消息,散播谣言的活。

    找了一个本地人带路以后,许厉找到了密谍司在高昌壁地位最高的探子领,看着拿过钱,转身离开的带路人,许厉面无表情地从袖子里翻出了一把匕,接着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一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右手握着的匕精准地从他背后刺入,贯穿了心脏,只是一刀便已毙命。

    扶着尸体,许厉在门上敲出了联络的暗号,很快一个嗡声瓮气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你找谁?”

    “我找贾老大,是柳公子让我来的。”许厉说出了接头的暗号不久后,门便打开了,走进去后,许厉将手里的尸体朝门前站立的一名胡人一推,顺势拔出了匕,这时血液才喷溅出来,不过却没有沾着他身上的袍子一滴,为了掩人耳目,许厉穿着一袭西域人的长袍。

    接住尸体,那名胡人看到背上的伤口时不由一愣,朝面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汉人多瞧了几眼,他在高昌壁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下刀如此精准的高手。

    “跟我来。”将尸体放到院子里的一角,用东西盖住后,那名胡人带着许厉走向了不远处的房间,一路上许厉察觉到了起码不下有三人盯着自己。

    “这里防备还不错。”走进房间的时候,许厉朝那名带路的胡人点了点头,接着目光朝让自己警觉的几处地方瞧了瞧。

    “不愧是雒阳来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粗豪的声音,许厉看向了说话的人,那是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头有些微卷,色稍许黄,眼珠却是黑色,看上去既不像西域人,也不像汉人。

    “我娘是这里的胡人。”满脸虬髯的大汉似乎看出了许厉的疑惑,开口道,接着自嘲地笑了起来,“以前很多人都管我叫杂种。”

    “既然效忠天子,那你便是帝国子民,谁能说你不是汉人?”许厉答道。

    “跟我来。”大汉目光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关上门后朝许厉道。

一百四十八.鲜卑的死士

    敦煌,丝绸之路的咽喉锁控之所,也是帝国向西域进行征服的大后方所在,在前后七年的时间里,刘宏通过整个凉州在敦煌囤积了为数众多的军械物资,天水等郡县牧场所产的军马总数的三成都运到了敦煌,用于向帝国在西域的两个重要据点高昌壁和轮台运送后勤补给,这次袁绍的第十六军团能一直坚守,便是因为辎重充足,所以才能在二十余倍自己的敌军猛攻下支持下来。

    十二月,刘宏带着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冒着风雪从金城郡一路快进,在月末到达了敦煌城,他的亲自驾临震惊了整个敦煌城,虽然西域是帝国的势力范围,但还算不得帝国的疆域,因此敦煌便是帝国最西的边境地区,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烽烟之地,即使李膺后来带着第十一军团驻扎于此,这里依然时常爆零星的小规模战争。

    敦煌的郡守是被称为神君的荀爽和出身敦煌的盖勋,而整个敦煌郡上下的重要官员几乎大半都是刘宏从大风和文渊里挑选的精英,而下面的官吏也多是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太学生,可以说凉州一地是帝国十三个州里,官吏状况最为良好的地区,而这一切正是刘宏的手笔,他并不希望在西域的战争上因为凉州出现什么状况而导致问题。

    当羽林第一军团的前锋部队到达敦煌时,守城的羽林第十一军团的当值士兵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第一军团地前锋部队的骑兵们扛着鲜艳如血的帝**旗到了城门前他们才明白过来。连忙将这些近卫军团的同僚迎进了城。

    郡守府内,荀爽在知道消息后,连忙备了车驾去了羽林第十一军团的驻地,他当初之所以肯来敦煌,一来是为了报效天子。二来便是为了能在李膺这位老师身边服侍。

    敦煌是联通东西方贸易地城市,因此城内大半到都是在帝国百姓眼中的胡人,除了那些西域人以外。城内也生活了不少从贵霜和安息来的商旅,同样也有不少来自草原地胡人,可以说敦煌城内算得上鱼龙混杂,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只是一刻钟后,荀爽便乘车到了羽林第十一军团的驻地,就在一个多月前,羽林第一军团的第一旅到了敦煌,调走了三千匹驼马西出玉门关。没想到现在天子居然要亲临敦煌城。这让他也不由把心提了起来,虽然说这几年他和盖勋把敦煌治理得井然有序,可是他们也不能保证城内的没有居心叵测的胡人。

    “慈明,天子圣驾五日后到达,这入城仪式可不能等闲视之。”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主将李膺是帝国士人的精神领袖,同时也是帝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天子地新儒学更是得到了他毫无保留地支持,才得以在士人中风行。

    “老师,这可为难弟子了?”荀爽看着年近六旬。可是却依然如同四十模样地老师,不由苦笑道,这入城式要办得盛大是不难,只要将天子圣驾到临的消息放出去,恐怕城内要闹翻天,那些没机会去雒阳的各国商人和百姓到时必然会争相目睹天子入城,可是这样一来安全便是个大问题,敦煌可不比其他地方,谁知道城里有没有鲜卑和西域各国的奸细。这若是有个万一。他如何担待得起。

    “慈明,你不必担心。只需将入城式操办好就行。”李膺笑了起来,他虽不能向弟子透露太多的消息,可是这种暗示却是无妨的。

    看着一脸淡然笑意的老师,荀爽心里一点就透,知道这次天子圣驾亲临怕是大有玄机,“弟子知道了。”回答间,荀爽匆匆告辞了,老师那句将入城式操办好。让他明白这次的入城式是办得越盛大越好。

    回到郡守府。荀爽立刻召集了城内各有司地官僚。宣布了天子即将亲临地消息。然后整个郡守府被一阵万岁地高呼声差点给掀翻了。接着这些绝对效忠于天子地官吏立刻奔走于城中各地。开始为入城式地忙碌起来。

    天子亲临地消息让敦煌城内地官吏爆了无比地热情。几乎是天黑之前。城内有头有脸地人物都接到了郡守府地请帖。让他们第二日一起去郡守府商量迎接天子地事宜。这让这些敦煌城内地富商们都是激动了起来。天子居然来了敦煌。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了不得地天大地消息。他们虽然都是家财亿万。可是出了敦煌。又有谁把他们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些胡商不少人虽然入了汉籍。可是却始终没有被帝国地豪强和士族接受。把他们当成外人。甚至连那些入籍地羌人。匈奴人都不如。这次天子来敦煌城。对他们是一个绝好地机会。

    这一个晚上。敦煌城内收到郡守府请帖地商人们都是挖空心思地准备起献给天子地礼物。换了以前他们就是想送也没有门路。这一次谁都想讨好天子。因此整个夜晚。四处可见府邸里***通明。那些商人们在自己平时搜集地各种珍奇宝物里挑选着。

    敦煌。城东地一处商人居所内。贾诩一个人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下着棋。自从知道西域出了问题以后。他便带着密谍司地精英沿途一路换马。两个多月前便到了敦煌。开始布局查探鲜卑在敦煌地探子网。至于去高昌壁地许厉所担负地机密任务。也是他在雒阳出前为天子计划地。而整个帝国也只有他才敢想出那么大胆地主意。让天子亲自做饵。引诱鲜卑人来进攻敦煌。直接重创其主力。

    刘宏麾下。不乏各种谋臣。可是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为阴谋和战争而生地就只有贾诩一个。其他不管是司马防。钟繇。陈宫。田丰。沮授。张昭。荀。他们都只是长于战略分析或是内政地文官。让他们拟定整个计划倒是难不倒他们。可是比起阴谋诡计。恐怕没一个人能比得上不择手段地贾诩。就像这次贾诩建议刘宏亲临敦煌。泄漏消息给鲜卑人地计策。换了其他人就算敢这么想。可是也绝对不敢说出来。

    拈着白色地棋子。贾诩不由皱紧了眉头。嘴里嘟囔起来。最后把棋子扔到了棋盒里。每次他自己跟自己下棋。总是黑棋胜。白棋却是没有赢过一次。

    “刘高来了吗?”回头看向身后的侍从,贾诩问了一句,他口中地刘高是密谍司在敦煌的探子头领,掩饰的身份是敦煌城内最大地走私商人,暗地里也是和鲜卑人极为重视的上宾,可是实际上他没少贩各种毒盐毒茶给鲜卑人。

    “刚到不久。正在前厅等候。”侍从回答道,却是小心地看了一眼贾诩,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因为贾诩的脸色沉了一下。

    “下次不管是谁到了,便直接叫我。”贾诩阴霾的目光扫了一眼这个新到身边的侍从,声音阴沉,“记住,你耽误我时间,就是耽误我大事。现在去叫刘高过来。”说完。双手一拢,闭目养神起来。

    “是。大人。”侍从背心上透出了一阵冷汗,接着小心地退出了门,心里记住了贾诩的话,这位看上去削瘦的大人给人的压迫力可不是一般地恐怖。

    前厅,刘高安静地坐着,浑然没有平时他在人前地跋扈嚣张,三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富态可掬,一脸敦厚样子,可是没人知道他却是敦煌城内最有权势的商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在少数,在和他做生意的鲜卑人眼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鲜卑人才极其相信他,认为只要有足够的价码,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刘先生,老爷请你去书房。”就在刘高猜测着这次天子到敦煌和密谍司在城内的布置有何联系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刘高站了起来,跟着面前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身侍从服地青年穿过了廊道,走向了后院的书房,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只是跟了一阵,就现这个带路的青年走路没有半点声音,简直就和鬼魅似的,恐怕是精于刺杀的好手。

    只是一会儿,刘高便进了书法,贾诩招呼他坐下以后,便让那名侍从关上门退下了,刘高这个人他再清楚不过,心狠手辣,笑里藏刀,不过却很识时务,分得清事情,密谍司里凡是要地的负责人,几乎全是刘高这样的人,虽然不像那些培养的探子死士那么忠诚,可是却是最让人放心地。

    “参见大人。”刘高给贾诩行了礼,他可不像那些行动组地人将誓死效忠看作荣耀,在他眼中靠着帝国,自己的荣华富贵才能长久,至于鲜卑人不过是群蠢货,他们还真以为能收买他不成,钱财虽好,可是没命享用还不如没有,刘高是个实际地人,所以他的忠诚不会比那些死士差多少,同时他也很懂怎么做人。

    看着一副谦卑姿态的刘高,贾诩并不觉得他虚伪,因为这才符合他的商人本性,商人的本质是逐利的,而自己恰恰能保证他的利益,他自然要讨好自己,想到这里,贾诩开口问道,“那些鲜卑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刘高回答道,敦煌城内的鲜卑探子大多都在密谍司的监视下,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能把鲜卑人自以为隐秘的探子网给剿灭。

    “我想他们一定找你接触,以确认天子亲临的消息。”贾诩脸上露出了让刘高感到心寒的笑意,“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把天子的消息告诉给他们就行了。”

    “我知道了,大人。”刘高不是个蠢人,他很快就猜到了贾诩的用意,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担心问道,“大人,这样做会不会陷天子于险地?”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贾诩看了眼面前一脸敦厚的刘高道,“这次天子亲临。不要送那些珍奇宝物,天子不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地东西。”

    “多谢大人。”刘高心里一喜,连忙朝贾诩道,他刚才的话不过是为表忠心罢了,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天子又岂会来敦煌。

    “你是个聪明人,这次的事情完了,西域会缺不少官职。到时就看你会不会讨好天子了。”贾诩站了起来,接着走到了一旁的书架,抽了一本书扔给了刘高道,“拿回去好好看看。”说完却是坐了下来,收拾了先前那局残棋,重新一个人下起棋来。

    “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了。”将书放入怀中,刘高退出了书房,才连忙将那本贾诩扔给自己的书拿出来。凑着书房里透出地灯光。飞快地扫了一眼,接着便愣了起来,因为那书上写的名字是儒商,正是不久前才刊行的书籍,而著述除了几位学以外,还赫然挂着天子地名号,很显然这书是天子给商人看的。

    回去的时候,刘高便在自己的马车里,看了起来。在帝国的传统观中,都认为工商是民之末技而加以鄙视,虽然说帝国不少豪强就干着商人的行当,可是没人会承认自己是商人,而士人们也都是看不起商人,不过这几年随着天子在工商业上的开,商人倒不像以前那样给人看不起,不过商人的名声仍旧不太好。

    翻着手里地书,刘高心里不由击节赞叹。天子说得好。商人求利其实并不违背先贤古训,追求合理地利益并不与道德有亏。褒成公并不反对富贵,褒成公所反对的只是不仁不义的富贵,褒成公不是就说过,“富与贵,人之所欲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自行束请以上,吾未尝无诲矣”这样的话。

    里天子提出的“义利合一”的观点,是以公益为利,义利不分,只要是对国家公众有益的事业,就应该出于“义”去做,即使有所亏损也在所不惜;而有损于国家公众的投机事业,必须舍弃;另外也不应否认工商谋利有其正当价值,但必须用伦理道德对其进行规范指导。正如褒成公所言,“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而得之,不处也”很快刘高就明白了贾诩给自己这本书的用意,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讨好天子了。

    第二天,刘高和城中地其他商人一起去了郡守府,其实荀爽请他们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借他们的财力来办入城式,反正这些人也是心甘情愿抢着办,不用白不用,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荀爽不想以官府的名义出面去征用百姓。

    郡守府里,很快各家商人便大包大揽了天子亲临时的入城仪式,而他们换来的则是参见天子的机会,大家皆大欢喜。

    商人们散去后,很快便开始招募人手在东城布置起来,而郡守府派遣的官吏则负责监督,至于刘高则是在夜晚拜见了荀爽,原本荀爽以为这个在敦煌城地豪商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来送礼地,正打算拒绝,却没想到前来禀报的下人说这位豪商是轻车简从,没有带东西来,心里不由好奇,才见了他。

    “参见郡守大人。”见到荀爽以后,刘高行礼道,他和荀爽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过荀爽并不知道他地身份,以为他只是个豪商而已。

    对于刘高,荀爽多少知道些他的事情,知道他在敦煌势力不小,有自己的商会,不过他也未太放在眼中,当下颔还礼后,询问起刘高的来意。

    “在下打算在城中开几所义学,想请大人出面请几位高人出教。”刘高婉约地说出了他的来意,他出钱,朝廷出面,开了学堂以后,只要给他挂个名字就行。

    荀爽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古怪,这个刘高平时也称不上乐善好施,这次怎么会这么大方,一口气打算在城中开四所大型义学,不过很快荀爽就明白过来,天子亲临,与其送那些俗物,还不如这样做更能引起天子的注意。

    “刘会长,倒是个有心人,这件事本官就应下了。”虽然知道刘高是打算取巧讨好天子,不过荀爽也没有拒绝,不管怎么说兴办义学都是难得的好事,“不过这义学可不是一开就能了事的,每年都需要投入钱财,刘会长可不要忘了。”

    “那是自然,大人请放心。”刘高连忙答应道,四所义学,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还嫌散的钱财不够,不过一时间又想不到太多的主意,只能作罢。

    就在敦煌为着天子的亲临,而***起来时,一股暗流也开始悄然涌动,鲜卑人的探子通过自己的关系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其中自然包括了刘高。

    得到刘高送来的消息以后,贾诩开始行动了起来,他需要调动的是鲜卑人的军队,这些探子把消息传出去,也就没了存在的价值,不必在留着他们。

    夜幕降临,城西的一处民居内,几名鲜卑人培养的死士给锋利的弩箭淬毒,他们是当年檀石槐侵略帝国边境时劫掠的汉民中从小养大的死士,虽然流着汉人的血,可是却把自己当成了鲜卑人,檀石槐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功夫,他们在敦煌也待了有些年头,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并不多,只不过这一次檀石槐派了身边的心腹柳宣高来敦煌,而他恰恰能够调动这几名死士。

    烛火中,柳宣高的目光里藏着嗜血的兴奋,他已经将汉国天子来敦煌的消息派人送出了城,相信用不了一个月,慕容平和祁连山隐匿的军队就能过来,不过若是自己两天后能够刺杀汉国天子得手,这最大的功劳就是自己的了。

    看向四名死士手里持的弩弓,柳宣高笑了起来,这四把弩弓是他花费了重金在城中请了高手匠人参照他们以前缴获的汉军弩弓打造的,虽然说在草原他们没能力造弓弩,可是在敦煌,只要有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当然你要付出的代价不小,不过柳宣高认为这是值得的,百步之内,能够穿透盔甲的淬毒弩箭,擦着一点,就能去人半条命,到时候只要能中一就行了,柳宣高看着那四名武艺高强的死士,目光里露出了几分狂热。

    柳宣高所在民居小巷外,漆黑的夜色里,密谍司在敦煌的人手将整条巷子封锁了起来,柳宣高自以为他花重金打造弓弩的事情遮掩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那位为他造弩的匠人就是密谍司的人,而这几把弩就是为了找出那些死士的诱饵,和有着刘宏指点和庞大资金人员投入的密谍司相比,鲜卑人的探子系统不过是个还在吃奶的婴孩。

    贾诩少有地亲自到了行动的现场,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氅,贾诩看了眼雪停之后,天空中显得格外清冷的月亮,朝身旁的部下道,“那些鲜卑人手里有着四把强弩,而且个个都是好手,你们要多小心。”

    “是,大人。”低声应答间,密谍司里专门接受刺杀和格斗训练的行动组开始朝民居动了,他们这一次要确保全歼这些鲜卑的死士,若是可以抓到活口那就最好。

一百四十九.南华

    虽然风雪渐息,天上的半弯残月不时从云中透下几分森冷的光亮,可是巷子里却依旧漆黑一片,便是史阿也只能隐约看清眼前十五步之内的情形,作为王越的弟子之一,史阿的剑术早就登堂入室,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名游侠,最是擅长街巷近战,调入密谍司后便一直专司这方面的训练,不过此时他心里却没有十成的把握。

    史阿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了前方不远处有隐匿的暗哨,而就在这时他两侧不远处响起了尖利的哨音,只是刹那间史阿便脸色一变,低声骂了一声后,高喊起来,“亮火折子,抵抗格杀勿论。”

    巷子不远处的地方,贾诩和一名浑身笼在黑袍里的人站在一起,听到巷子里响起的嘈杂声音后,不由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鲜卑人还设了暗哨,倒也不算是太不堪。

    史阿话后,黑暗中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朝他直奔而来,若非他身手敏捷,恐怕就要被这迎面而来的三点寒星透胸而死,从雪中起身,史阿靠着墙,胸膛起伏剧烈,他没想到前面的暗哨是个神箭手,这三星连珠要是一般人碰上,几乎是十死无生。

    史阿不敢再出声音,直接拎着手弩朝前而去,脚步轻盈,就仿佛是一只夜行的猫一样,而他身后的人在见识过了藏身在暗处的暗哨可怕的箭术后,也都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此时他们两翼的方向,已是亮起了火光,不时传来了同僚的咒骂声。

    看着巷子里忽明忽暗的火光,贾诩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鲜卑人的箭术高明,骤然亮火,等于是自寻死路,不过他并没有出言提醒的打算。这一次是密谍司头回独立行动,经验欠缺也是难免的事情,不死几个人怕是不会吸取教训。

    看到贾诩先是皱眉,接着又变得面无表情,将整个人裹在一袭黑衣下的南华出了阴鸷的笑声,“出师不利,回去要不要让我给他们上几堂课。”作为密谍司地几位供奉之一。南华是密谍司内杀手和刺客的老师,不过真正能成为他弟子的没几个人。

    “也好。”见南华开口。贾诩同样露出了阴鸷的笑容,他和南华虽然所擅长的领域不同,可是却一样邪恶,视人命如草芥,那些巷子里的人本就是将命卖给了密谍司,若是死在南华的训练里。就只说明他们本事还不够,怨不了别人。

    黑暗中,尖锐地破空声再次响了起来,史阿身后左侧的部下刚才一脚落得重了,虽然踩着雪地声音并不响。可是在这巷子里却显得极为清晰。史阿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名部下不会再有命活下来,而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几乎是同时间,史阿持弩的手动了,在他看到那三点寒星的刹那,他一直扣着悬刀的手指用力一紧,一阵弓弦震动的轻响在他耳边响起,十枚短弩就已经射出去,在黑暗中划出了一片弧光。这种连弩虽然射程不远,可是近距离内命中却出奇地高,而且威力也极大。

    在身后部下倒下的同时,史阿听到了前方黑暗中不远处传来的几声细微声响和一声闷哼,就在瞬间他已经扔掉了手里的手弩,身子朝前迅奔出,双手里已经多了两柄短剑。

    史阿的度极快,不过是一息,他就已经看到了那名鲜卑人地暗哨。虽然在眼中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夜。可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右手短剑划出了一道致命的圆弧。史阿截住了那么想要遁逃的暗哨。

    作为高柳军中地精锐。那名暗哨不但弓术惊人。弯刀技也不弱。不过他先前已经中了三枚弩箭。再加上没有想到史阿这般厉害。那么快就找到了。仓促间拔刀格挡。已是落了下风。

    刀剑交击后。那名暗哨还未来得及收刀。就觉得持刀地手腕处一凉。接着一股锥心刺骨地疼痛冲入了脑海。然后他听到了血如喷泉般涌出地声音。

    持着弯刀地手掌掉落在了地上。这时半天里地月光照落。只看到一汪红雪。史阿一脚飞蹬在了因为疼痛而面孔扭曲地暗哨胸口。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史阿身后地部下连忙将这个断了一只手地鲜卑人给抓了起来。心底里却是为史阿刚才那后先至。快若闪电地左手剑叫绝。这个暗哨虽然是高手。可惜仍然在他们地上司手下连一合都过不了。

    史阿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之色。此时左右两翼地火光虽已稳了下来。可是他们耗去地时间足够房子里地鲜卑人趁夜色逃走。想到若是行动失败。被那几个鲜卑人地死士带着四把强弩混在城中。两天后在天子入城时难。史阿不由浑身打了个寒噤。

    “凡是现可疑人物。杀无赦。”看着身后点亮火折子地部下。史阿脸色铁青地说道。此时巷子四周地人家已经有不少被刚才地打斗声惊醒过来。

    着整齐的应答,密谍司的人手封锁住了巷子,一面朝鲜卑人所在的宅院动进攻,而这时外围的人则是朝一些胆大从家里跑出来的附近居民恐吓起来。

    “刀剑无眼,不相干的人别过来送死。”随着一阵喝骂声,那些出了家门的居民都是大半吓得立刻回去,只有少数人仍旧不愿离去,密谍司外围的人员虽然没有对他们动武,可是却也盯着这些人,只要他们有异动,就立刻格杀勿论,就算是给冤枉的,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识趣,硬往刀口上撞。

    木质的大门被轰然撞开,密谍司的人刚一冲进去,便遭到了里面鲜卑人的反击,虽然只是派了寥寥几个暗哨,可是那些暗哨全都是高柳军中的精锐,为柳宣高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他并没有逃走,只是让四名死士带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强弩从暗道逃走,自己则留下来对付前来的汉国兵马。

    鲜卑人的弓箭给密谍司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们不是军中地士兵,有配铁甲,身上最多也就套件护胸的皮甲,若是距离离得远些,那些弓箭除非射到他们要害,并不能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现在他们进了宅院和那些鲜卑人相距不会过三十步。这段距离里,鲜卑人用复合弓射出的弓箭足以能要了他们的命。

    鲜卑人虽然箭射得凶猛。可是也架不住密谍司的人悍不畏死的进攻,更何况三十步地距离并不远,而且密谍司的人手里拿着连弩比起他们地弓箭更加凶猛,只要找到他们在黑暗中的位置,数把连弩开火,几乎没人能全身而退。

    史阿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心疼不已,这些人里不少是他亲自训练的,可是就这么倒在了黑暗中射来的箭矢下,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此时史阿不禁懊恼起来。要是出前去十一军团驻地借些重装盾牌,伤亡也不会这么大。

    火光很快点亮了一所有一所的屋子,突入的密谍司各支十人队和屋内地鲜卑人厮杀起来,这时候他们接受的步战训练体现了出来,比起擅长马上刀术的鲜卑武士和鲜卑人从敦煌城收买的那些乌合之众比起来,精于短刃格斗的他们更擅长在狭小地室内杀人。

    喊杀声很快在整所宅院各个地方响了起来,那些被柳宣高收买的亡命徒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们中有胡人,也有汉人。全都是些凶悍的恶匪,认钱不认人的狠角色,可是比起密谍司训练出来的死士,他们却差得远了。

    在看到密谍司攻入的死士个个穿着相同的黑衣,手中一色的短刃,甚至还带了手弩,那些亡命天涯的江湖客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瞎了眼,拿了不该拿地钱,这些黑衣人摆明就是朝廷的人马。除了朝廷能养如此多的装备精良的好手。他们实在想不出敦煌还有谁能拉出这么一伙人马出来。

    兄弟们,咱们上当了。”打斗中。那些被柳宣高所雇的江湖客里不时有人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想要和密谍司的死士们讲和,他们中大多数人本就是官司在身,才逃到敦煌这边境之地,没想到却上了柳宣高的当,现在几个领头的都是敢肯定柳宣高这厮绝不是什么跑商的商人,搞不好就是敌国地奸细。

    史阿可不管这些江湖客怎么想,总之他要做地就是把这里所有的要么抓起来,要么就全杀了,没有第三条路,因此他根本不管那些江湖客地叫喊,直接给他们按了个里通外国,勾结鲜卑人意图刺杀天子的大罪,让手下加紧了进攻。

    在听到来人的领宣布自己的罪名时,那些江湖客都是红了眼,意图刺杀天子,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如此一来他们也都是狠下了心,跟密谍司的死士们死拼了起来,“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兄弟们,都给我拼了,杀出条活路来!”这样的叫喊声在火光中此起彼伏,那些拼死的江湖客起狠来,却也凶悍异常,一时间和密谍司的死士拼了个旗鼓相当。

    远处,贾诩看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不由摇起头来,史阿不是个好指挥官,平时看起来倒是稳重,只是没想到遇事如此不知变通,看起到时要请天子专门为密谍司挑些善于指挥这种小规模暗战的军官,不然的话次次声势都搞这么大,他们密谍司还称什么隐秘,直接编入羽林军团算了。

    南华看着在火光里神情阴晴不定的贾诩,知道这个密谍司的大头子是在为手下恼怒,他们这次应该是悄无声息地把事情做了,可是现在却搞得这幅样子,先是被人提前现,弄得狼狈不已,接着又和人家明火执仗地干上了,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城里捕快营的人马就该到了,到时候密谍司的脸面都怕是要丢光了。

    想到这里,南华怪笑了起来,密谍司怎么样和他没关系,反正他只知道到时又有很多人要来他这里受训了,这些人的身手太差,不过只是些草原上的野人和一些匪类而已,居然打了这么久。

    听到南华刺耳的笑声,贾诩目光看向了身前不远处的雪中,静静道。“他们来了。”

    “我知道。”南华朝出声提醒自己的贾诩答道,然后他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了三名青年,他们不像那些进攻宅院的死士穿着皮甲,身上只穿着一袭黑衣,腰里别着一把黑鞘短刀,此外再无他物,看人的目光倒像是屠夫看着猪狗一般。没有半点感情。

    雪花飞溅,原本积雪地街道下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接着冒出了一颗人头,那是个看上去脸色有些青的青年,他警觉地看着四周,当他看到贾诩他们时,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那是绝对的意外和震惊。不过在下一刻他就恢复了冷静,飞快地从洞口里站到了雪地中,口中却是用鲜卑语通知了下面的同伴。

    “去杀了他,大卸八块。”看着那个朝自己摆出戒备姿态的青年,南华朝身侧地一名弟子道。吩咐的声音就仿佛是让他去杀一只鸡似地。

    没有回答,被南华点到的弟子只是朝前飘了出去,腰里的短刀已经反握在手中。贾诩看着他移动的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见过不少击技高手,知道他们和人打斗时,步法是很重要的一门诀窍,可是也从没有看到过那么诡异地步伐,如同鬼魅一样。

    看到贾诩的表情。南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教出来的弟子怎么会和那些市井高手一样,他们学的可是真正地杀人技巧,不同于战场上的武术,他们的刀只是为了残杀而生,能练这种功夫的人极少。

    看到面前的人就像是刹那间到了自己面前,那青脸死士目光里的惊愕一闪而逝,手里的环刀已经出鞘,他和三个同伴学的都是汉国的刀术。为地便是不让人从招式上看出他们的底细。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浸淫于环刀,刀上的功夫绝非一般的江湖高手所能比的。

    快步踏前。青脸死士一记直劈,在黑暗中带起了一道夺目的亮光,刀落下时,才出一阵啸声,可见这一刀有多快,不过这一刀他还是落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了,虽然看不到,可是他能感觉到那人绕到了自己侧后,只是瞬间他便翻腕回刀,刺向了身后。“第一刀。”不远处观战的南华忽然自语道,在他身旁的贾诩眉头一跳,却是看到那名青脸死士回刺地刀刚刚转了个弯弧,便掉落在地上,随之一起地还有一条手臂,他清楚地看到在惨白的月光下,直到那青脸死士地手臂落地,断口处才喷出一阵血泉,将地上的雪染得通红,可是这一切还未完结,他看不到那名青脸死士身后的南华弟子,只是看到了一幕让人感到恐惧的画面,那名青脸死士身上的手脚似乎像是被看不到的锋刃切过,掉落在地上,手脚,腰腹,胸膛,最后头颅。

    只是短短的几下呼吸间,地上便只剩下八块尸体,还有一地的红雪,若是换了常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恐怕早就吓得呕吐了,可是贾诩却没有,他知道自己身旁的南华是个怎么样邪恶的人,他故意让弟子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看他出丑,对这种近乎疯子一样的人,贾诩知道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他只是朝南华淡淡道,“很快的刀,你打算接下来让他继续把其他三个人也大卸八块?”

    “那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南华笑了起来,他看出了贾诩隐约的怒意,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反问道。

    “留一个活口,其他随便你。”就在两人说话间,那地道口出来的三人看到地上的尸体,都是眼神一赤,拔刀冲向了那名将他们同伴分尸的南华弟子。

    “留个活口。”南华朝弟子喊了一声,接着让身后另外两名弟子上去帮忙了,不管他们把刀练得再快,在三个从小受训练的死士合击下,也没有取胜的可能,最多就是以命换命,不过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南华的三名弟子在单打独斗时,那种可怕的出刀度没有多少人能抵挡,至少檀石槐苦心培养的死士不能,所以那剩下的三名死士除了一个剩下的活口以外,其他两个人全都死了。

    贾诩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却是为南华这三名弟子的刀术而震惊着,他决定回去以后让密谍司所有的死士都送到南华那里去训练。

    “我可以在敦煌,想办法为你弄个隐秘的据点,你可以在这里进行任何研究。”贾诩看向了南华,他知道南华的研究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帮你在这里训练人手半年。”南华答应了下来,他和华佗不同,如果说华佗解剖尸体是单纯为了治病救人,那么喜欢用活人来进行实验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不过他这个恶魔同时也能救更多的人,至少他对瘟疫的研究比华佗深刻得多,而这也是刘宏能容许他的研究的缘故,不过却仍是将他绑在身边监视,因为他太危险“那个活口就交给你了。”贾诩见南华答应,将那个剩下的死士活给他以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一次之所以让南华过来,便是因为他比任何一位帝国的用刑高手更可怕,像那些死士已经不是用刑可以撬开他们的嘴的,而南华恰恰有办法让他们说出一切。

    “估计是受不了这里的的味道吧!”看着贾诩离开的身影,南华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在外人眼中他是个恶魔一样的人,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像别人想像中那么残忍可怕,他只是喜欢尸体而已。

    “我们走。”南华朝三名弟子低声吩咐道,接着那名最先出手的弟子便带着那个被打昏的死士活口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这布满残肢断体的地方。

    宅院里,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那些拼了命的江湖客们最多也只是给密谍司的死士造成了更大的伤亡而已,他们依然逃不过一死。

    正厅大堂里,史阿见到了柳宣高,从他知道的消息来看,这个人无疑是这些鲜卑人的领,所以他没有跟他废话,在阻止身旁的部下使用连弩以后,亲自出手了,他要抓活口。

    柳宣高的弯刀技学自檀石槐身边的贴身侍厉头,在鲜卑有着众多的勇士,不管是慕容平,还是燕荔阳,他们都算不得最厉害的人,在高柳军士兵的眼中,厉头才是鲜卑第一勇士,他的刀如同鬼神一样难测,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柳宣高以为自己能赢面前的汉国青年,可最后他却现,这个使用双剑的青年,出剑度快得不可思议,而正是这让他难以抵御的度,让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剑接着一剑,史阿的剑术学自王越,可是却独成一家,一切便是因为他有一手迅若绝伦的左手剑,他的双剑术是自创的两段斩,右手先出,左手后至,同时攻击一处地方,这是只有进攻的剑术,不杀敌便伤己。

    十合过后,一直在防御的柳宣高步了史阿第一次出手时所面对的暗哨后尘,持刀右腕被断,一败涂地。

一百五十.进城

    密谍司的秘密行动被郡守府当成了一次严重的大案,在史阿带着人撤退时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捕快营,结果自然是那些只算得上普通人的捕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装备精良的贼人安然逃脱,最后事情上报到了郡守府,不过捕快营得到的命令是不必管这件事。

    贾诩在捕快营之前,便已情李膺向荀爽知会了这次的事情,虽然透露的消息有限,不过光是行刺天子这一条就足以让荀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甚至提出让捕快营主动配合军队的行动,而贾诩考虑了一下后,同意了下来,尽管密谍司在敦煌的情报网还算干得不错,可是抓捕这种事情,还是让捕快营的地头蛇帮忙比较好。

    于是当城里的商人大户们在郡守府的官吏监督下准备着迎接天子圣驾的入城式时,捕快营和密谍司开始在城中进行了大肆的抓捕行动,所有和鲜卑人有关的地方全给封了,相关人员全部关进大牢,当然对外则是宣称整治治安。

    在捕快营里的那些地头蛇帮忙下,密谍司的行动出奇的顺利,不过这也和他们吸取了第一次伤亡惨重的行动的教训分不开关系,至于史阿这个身手高可是欠缺指挥经验的指挥官被贾诩一顿斥责后,也学了不少东西,总算没有再出篓子。

    对于城中百姓来说,捕快营大张旗鼓的行动倒是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打扰,毕竟那些被抓的人里不少都是城中的无赖流氓,几乎没几个好人。

    敦煌的捕快营这几天算是过足了官差的瘾,平时他们即使有心想抓也要掂量一下的人物,现在全都给他们抓了起来,若是有谁敢反抗,自有那些军队里的高手出马,并不知道密谍司底细的捕快营把他们当成了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人。

    贾诩所在地府邸地下室内,那晚被生擒的鲜卑死士被绑在刑架上。整个人眼神涣散,精神萎靡至极,看起来整个人就像痴呆了一样。

    看了眼身旁整理口供的密谍司文员,南华开口道。“去带那个鲜卑人过来。”他对那个死士没有使用肉刑,对死士来说肉刑的效果不大,要用肉刑让他们开口说真话,太花功夫,还不如直接用药和摄心术,虽然这样一来问完话,这个人地神智也就完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情报,没人会在意会怎么做。

    看着那文员离开,南华才走到那名死士身旁,从他头颅上取下了金针,这种名为搜魂的刑讯法融合了他最得意的医术,针灸,药物以及祝由。可惜门槛太高,不容易学,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多传授几个弟子。

    就在南华将最后一根金针取下后。断了手腕的柳宣高被带了进来,当他看到刑架上被绑着地死士时,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一样。

    “不用惊讶,他们四个一个都没逃脱,只不过其他三个已经死了。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确认。”南华转身微笑着看向了被密谍司的人按住的鲜卑人说道,接着屋子里一角的弟子拉出了长形木盒,打了开来,里面赫然是三颗处理过的人头,面容栩栩如生,宛若生前一样。

    柳宣高地眼神在刹那间变得灰败不已。他地计划彻底被破坏了。急促地喘息间。他地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只是人看上去反而安静了下来。

    “不必担心。找你只是想确认些我得到地消息。”南华走到了鲜卑俘虏身边。一根金针刺在了他地脑后。切断了他和身体地联系。

    失去对身体地控制。柳宣高惶恐了起来。他虽然不怕死。可是一向强悍地他却忽然觉自己虽然还能看到东西。说话。却偏偏连动一根手指头地力气都没有。面对这种未知地恐惧。饶是他是鲜卑人中地勇士。也感到了害怕。“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希望你能安静地听我说完而已。”南华走到了柳宣高面前。那张看不出真实年纪地脸上露出地笑容让柳宣高心里升起了一股彻骨地寒意。

    这个人是个披着人皮地恶魔。柳宣高心里升起了这样地念头。可是就在下一刻当他听到南华口里说出地内容时。不由惊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知道地?”柳宣高从南华那里听到地不是别地内容。正是那名被南华施以搜魂霸道手法地死士在无意识地傀儡状态下招供出来地。虽然内容不是太多。可是涉及他们这些死士地无疑是鲜卑内部最高地机密。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不过从你的表情看,我从他那里问出的消息好像是真的。”南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戏谑,就像是抓到一只老鼠却并不饥饿的猫一样,嘲笑着在自己掌握中的玩物一样。

    “你的胆子很大,竟敢策划刺杀天子。”南华放缓了语调,可是目光却变得冷血起来,对他来说,柳宣高要杀谁他都无所谓,可是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天子,如果没有天子,他现在可不会如此惬意而理想的生活,在南华眼中,整个天下只有天子一个人了解他的研究,没有天子,他的研究就会被中止。

    听着南华的语调,被灌输忠诚的密谍司的人员都是看向柳宣高,那种目光充满了愤怒,对于将天子视为唯一信仰的人来说,就算把这个鲜卑人给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南华说话间,让弟子将那名已经和白痴没什么两样的死士放到了柳宣高面前的长桌前,接着对他用了华佗明的麻沸散,接着从弟子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刀盒,里面是天子让帝国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一套专门属于他和华佗这样擅长外科的医术刀具,每一柄刀都锋利无比。

    拿起手术刀,南华慢慢扯开了那名死士的衣服,看得柳宣高心里一跳,不知道这个人形恶魔打算干什么。他把南华当成恶魔,却忘了他以前在劫掠边境时对那些无辜地百姓做的事情比恶魔更可恶。

    “对于敢冒犯天子的人,我会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说话间,南华左手里一枚金针刺出。封住了柳宣高说话地能力,“你只要安静地看着就行,因为下一个就是你。”

    “心肝脾肺肾,先取哪一个比较好?”在死士的胸膛上划开一刀,南华靠着一手高明的刺**技巧,并没有溅出太多的血液,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柳宣高感到恐惧。

    看着血淋淋的脏器被取出。柳宣高尽管被南华切断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可还是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抖动了起来,嘴巴张着,可是却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眼神里透着恐惧和疯狂,他实在受不了眼前生地事情,尤其是那名死士始终活着,可是却像不知道自己身上生的事情一样,这种出他认知范围内的事情让他的精神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南华停了下来,这时那名死士还没有死。他走到了柳宣高面前,拔掉了封住他说话能力的金针,挥了一下手里的手术刀道。“对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回答的好的话,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你觉得怎么样?”

    南华地话将柳宣高唤醒了过来,他看着被剖膛开腹,可是却还没有死的死士。脸上抽搐着,接着仿佛下了决心一样,不过就在这时,他的下巴被南华毒蛇般迅地手腕掐住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浪费掉的话,我保证你马上会躺到那张桌子上去。”南华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击垮了柳宣高最后的意志。

    一个人或许不怕死,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会让你比觉得死更恐怖。而在柳宣高眼中。南华做的事情就是如此,于是他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南华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把他知道地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说完一切后,柳宣高看向了面前带着笑的南华,“杀了我吧,给我痛快的一刀。”他压根就没想活下来,求的不过是个痛快的死法而已。

    “都记下了吗?”南华并没有理会柳宣高,只是朝身边负责笔录的几个密谍司的人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让他们离开了。

    “你想快一点死是吗?”南华再次看向柳宣告,却是让弟子把他抬到了那张木桌下,给他灌下了适量的麻沸散,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只是说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地死,可不是一定。”说完,他在柳宣高憎恨和恐惧地目光里,打开了他的衣服。

    离开地下室后,那几个负责做笔录地密谍司的人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忍不住呕吐起来,纵使他们不怕看到死人,可是面对南华那种近乎变态的解剖,他们却毫无抵抗能力,在他们眼中南华差不多成了和恶魔一样的存在。

    虽然心里对南华充满畏惧,甚至有一点厌恶,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南华的本事,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报。

    片刻之后,这些情报送到了贾诩的书法,听完几个手下的回禀后,贾诩挥退了他们,专心致志地看起情报来,虽然南华的做法让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这种效率足以让他接受,贾诩甚至觉得可以从原本的廷尉府,现在的刑部天牢里找几个以用刑术而传家的人到南华身边去学那种名为搜魂的刑讯手段,快而准确的刑讯结果,就意味着情报的高效,贾诩可不会考虑那些受刑的人会变成白痴还是傻子,他要的只是结果。

    半个时辰以后,将所有情报都看完的贾诩让人把这些有价值的情报通过密谍司的传递系统送往涉及到鲜卑探子网的其他数座帝国的城市,除恶要务尽,既然得到了这些轻易得来的情报,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敦煌以西的祁连山内,柳宣高派出的送信人找到了带着军队藏在祁连山脚下的燕荔阳部队,鲜卑共分三大部,而燕荔阳便是西部的三豪之一,为人豪勇敢战,这次慕容平被檀石槐任命为西路军统帅。带着鲜卑大军攻略西域,脾气暴躁地他不愿在慕容平手下听命,便独自领了自己的部下在祁连山,打算破坏敦煌向西域增援部队和后勤补给线。不过自从六月爆战争至今,敦煌都没有任何动作,后来入冬以后他便呆在祁连山脚,连斥候都撤了,根本不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一支汉国部队已经西出玉门关,增援西域了。

    军营内。燕荔阳听着信使送来的消息,眼睛瞪圆了,人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信使道,“你说得可是真的,那汉国天子到了敦煌。”

    就在燕荔阳为着得到地消息而狂喜时,整个敦煌城也在为着天子驾临而***了,在漫天的风雪中,东城门前,仍旧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这西凉边陲,三百多年来还是头一遭有天子圣驾降临,谁都想沾些天子的龙气。

    原本被积雪掩盖的官道。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三里长的甬道,城里各家布商也铺了鲜红的地毯,羽林第十一军团地士兵在李膺带领下,也是盔甲鲜明地守在了道路的两侧,至于那些商人大户则是充满期待地站在了荀爽等一干官僚的后面,焦急地等待着。

    或许是天也在为刘宏造势。当羽林第一军团的旗帜出现在众人视线的远方时,天空中的风雪开始渐小,并且随着他们的接近而慢慢停了下来,尤其当那面象征着天子的巨大金色龙旗在众人眼中变得清晰起来时,停下雪的阴霾天空里,阳光如利剑般劈开了浓重的云层,洒在了大地上,对敦煌城地百姓们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天子在这严冬带来了阳光一样。于是本就在他们心中和神明无异的天子一下子变得更加让人敬畏。

    当今天子就是老天爷的儿子。对于最底层地百姓来说,虽然知道老天爷就叫太一。可他们还是更习惯这种称呼,想到当今天子登基以后,敦煌一直都是风调雨顺,他们还不等队伍临近,便跪在了路旁。

    刘宏所在的羽林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队伍里的士兵也为着天空忽然放晴感到不可思议,对这些全都加入道教,成为信徒的军人来说,更加坚定了心里对刘宏的信仰,道教在帝国内部虽然不禁人们信仰本土的其他神灵,可是至高神却是整个帝国人们都供奉祭祀地太一天神,而道教的教义里更是将刘宏定义为太一之子,因此对帝国的士兵来说,天子本人才更值得他们信仰,所以这一刻生的一切都被他们认为证明了天子是太一之子,乃是受天眷顾。

    换上一身鎏金铠甲的刘宏在四周的侍从军官团的护卫下,进入了敦煌百姓的视野,骑着踏雪乌骓的他就像传说中地神人一样,给那些并不懂战争地百姓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

    “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驻守敦煌地羽林第十一军团爆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接着道路两侧的百姓们也紧跟着高呼起来,整个雪原顿时只回荡着同样的声音,久久不息。

    吕布他们在队伍中,看着端坐于马上的天子接受着百姓的欢呼,也都是有了一种荣耀的感觉,细柳营的生活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了一种强烈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集团意识,而对整个由刘宏亲手打造的军队,这种集团意识及其盛行,这或许和军队本就注重集体有关,而这也让那些传统的豪强世家难以再像以前对军队进行渗透,他们所派出的家族子弟往往在细柳营,或是军队里待上几年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而已,心里只知道天子这个军队最高的统帅和领,至于其他都被他们抛诸脑后,并且认为只有自己才能让整个国家走向强盛,心中充满了狂热的献身情绪,比起刘宏的后世,接受了大量信息和各种思想的青年而言,帝国的这些参军青年更容易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们就像一张白纸,被刘宏画上一种颜色后,就至死不渝。

    在震天的欢呼声,刘宏带着羽林第一,第二军团进入了敦煌城,在这里他将指挥帝国的精锐军队跟鲜卑人进行一场决定草原命运的大规模骑兵战,不过这一仗能不能打响,就要看贾诩的计策管不管用了。

    入城式后,刘宏在郡守府接见了荀爽,盖勋等各级官僚和那些准备了丰厚礼物的商人大户,并且以天子的名义在郡守府召开了晚宴,那些带着大宗礼物过来的商人大户自然也被留了下来,这让那些商人大户都是情不自禁地欢喜起来,不过让他们眼红的是,刘高居然在晚宴前受到了天子的单独召见,让他们都是猜测着他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天子,而荀爽也是很配合的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于是这些商人大户们在知道刘高只是资助朝廷开四所义学以后,都是懊恼起来,他们只顾着挑最好的礼物,却浑然忘了天子的喜好,很快醒悟过来的商人大户们纷纷找上了荀爽,表示打算愿意和刘高一样,为朝廷出力,对此荀爽自然不会拒绝,难得这些商人大户肯如此慷慨解囊,敦煌几年之内的一些建设都是不需要朝廷拨款了。

    郡守府后院的一处僻静室内,刘高如履薄冰地坐在下,却是止不住心里的激动,他本以为最多天子夸自己两句,却没想到受到了单独召见。

    看着似乎有些紧张的刘高,刘宏不由笑了起来,在贾诩送来的报告里,这个敦煌城原本的探子头领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刘卿不必紧张,算起来你与朕也算是本家。”刘高也是宗室的旁支子弟,和今天被他点为侍卫的刘备一样。

    刘高虽然惊喜于天子的话,可是也知道这不过是天子随口的话,当不得真,不过心里仍旧喜滋滋的,他没有去接话,只是听着天子接下来的吩咐,他可不觉得天子找他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刘宏找刘高自然是有事情要他去做,敦煌城里商人众多,而且大半都是做国际贸易的商人,这些人的财力不会比中原的那些大豪强差多少,这一次他打算进军西域,当然不是像以前孝武皇帝时那样打下来,单纯为了防备草原的游牧民族和彰显霸权而已,他要开西域,彻底将西域并入本土,同时从益州,凉州,西域三处一起对高原施加影响,不管是用战争,文明同化还是其他手段,他都要把高原上还处于原始阶段的羌人部落社会扼杀,取而代之以帝国的行政统治,在他有生之年,要为帝国拔出西北两端的威胁。

    听着天子的吩咐,刘高自然不敢反对,更何况天子要他做的事对他不无好处,修建贯通西域的道路系统,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本就是双手欢迎的事情,至于沿绿洲修建军事堡垒和辅助的补给中转站,打击西域猖獗的盗匪,更是所有商人做梦都想的事情,哪里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看到满口答应的刘高,原本还打算跟他提道路修成以后,可以给那些投资的商人免除一定路税的刘宏索性不提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像刘高这样的商人,比起帝国内地的那些豪强世家更明白国际贸易的好处,在修路这件事上要比其他的人积极得多,如此倒是可以省了他的条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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