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小小权贵震京城(八)
曹伟业促狭地一笑,充满恶作剧地味道,道:“你都和华夏铁道部扯上关系了,挺牛叉啊,不会是贩卖火车轮胎的大生意吧!?我这庙小,不敢请你这尊大神啊!”
山下夏树装逼未遂,尴尬地咳嗽一声,道:“曹少开玩笑了,未来通讯行业可是华夏的支柱产业啊,你们这些吃肉的,可是比谁都肥啊,给我留点残羹剩菜就不错了。”
曹伟业懒得理他,不说话,看着墙上挂着的油画,心道,尼玛,外国人画画咋都不爱穿衣服呢?
夏小洛故意挑事,道:“山下先生虽然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但是您的话透露出一种无耻的实用主义色彩!”
曹伟业一听他这么说很是受用,其实自己早就想没事的时候骂骂这个小日本了,奈何自己是大型国企的老总,要顾及风度,一不小心还被人扯到华日友好邦交的高度,那就有丢人了。夏小洛替自己损这小日本,自己真是很high很爽歪歪啊。
山下夏树则被人喷了一句,很是气愤,于是两人一起问夏小洛道:“怎么说?”
曹伟业的语气很是欣喜,那意思是继续啐他,而山下夏树则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夏小洛侃侃而谈,油腔滑调地道:“你这人不地道啊,铁道部强悍,就拜铁道部的码头,华夏通讯集团强悍、信华集团公司强悍就来拜信华公司的码头,这不是实用主义是什么?”
“商人的天职就是追逐利润,夏先生的话,有失偏颇吧?”山下夏树脸色倨傲地反问。
“这话不错,不过,你们似乎有着实用主义的传统的。有段历史,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二战结束后日本被占领期间,你们的政府为了减少美军士兵强奸日本妇女的机会,专门建立了供美军士兵消遣的妓院,以牺牲少数妇女的贞操换取大多数日本妇女的贞操,这使我很有看法。大和民族的血性都到哪里去了?在战争中你们的神风队员可以驾着飞机撞击敌方的军舰,这是何等的勇气?可是一旦战败,大和民族的血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亿多国民,五尺高的汉子伟岸得象森林一样,却要由少数妇女去承担战败的耻辱,而男人们都成了缩头乌龟,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战败了,就该听凭占领军摆布?大和民族崇尚强者,甘心情愿地在强者面前俯首贴耳,相反,对于弱者却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还很有些莫名其妙的种族优越感,俺我们华夏的土话说,就是打瞎子,骂哑巴,挖绝户头坟,敲寡妇门,就是柿子专捡软的捏。这就是典型的实用主义,我说的没错吧?”
山下夏树的脸色变得铁青,显然,夏小洛的语言伤了他民族自尊心。
夏小洛心中暗爽,大爷我本来就是要伤你的自尊心呢,继续加大火力攻击,道:“一直以来,中日的史学界都在探讨日本的来历,日本人的祖先是谁?现在就由我来道破这个天大的秘密吧!日本在历史上一直被我国称为:流球,东瀛,这点你可以知道吧?”
山下夏树道:“我当然知道,我很爱我的国家。”
夏小洛淡淡地一笑,道:“那好。下面这故事就好说了。在我国战国时代,只要有人犯罪或是不满国君的统治的,而国君又不忍心处死的就会被流放,罪越大就流放的越远,史书上说,吕不韦被秦王赢政赐死,其实不然,吕不韦并没有被赐死,而是被流放,因为赢政也知道了他是自己的生身父亲,知道了他和母亲赵姬的事,知道自己的王位是怎样得来的,所以他并没有赐死吕不韦和赵姬,而是将他俩和他们后面所生的两个弟弟一起流放到东海的一个岛上;在后来秦王统一六国后,其余六国好多不满秦王赢政的都被他流放到这个岛上,后来这个岛慢慢被称为“流囚岛’,意思就是:流放囚犯的岛屿!!因为囚字不好听,慢慢的改为‘流球’岛了.这就是日本名字最早的来历了。所以说,你们日本其实原来是我们华夏流放犯人的岛屿。”
山下夏树脸被憋得一阵青一阵紫,显然很是气愤,刚想发作。不料曹伟业心中大爽,哈哈一阵笑,心理很阴暗地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典故,有点意思。继续讲!”
一句话差点没把山下夏树噎死,心说,就这水平还能担任巨型国企的老总呢!不懂一点外交礼仪,别忘了,在你们面前站得可是一位日本人。
可是日本人实用主义的思想再次起了作用,他还想从曹伟业这里获取经济利益,不敢把关系弄得太僵,只好忍着怒意,面带微笑地听着夏小洛瞎扯淡。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听众,夏小洛状态大好,自我感觉有点后世易中天站在《百家讲坛》讲台上讲三国的感觉,很有感觉很有氛围。
他很有气势地一挥手,作大学者状,道:“而日本人就是吕不韦和那些被流放到岛上的六国之后了。吕不韦也就是日本的神武天皇了!你们一直拜啊拜的祖先其实就是我们华夏的流民而已。”
夏小洛不顾山下夏树那铁青的脸色和咬牙切齿,心说,现在有曹伟业罩着,你个小日本敢放个屁啊?还口口声声说外商待遇高,擦!资本从来都是平等的,你赚华夏人民的钱就不是钱啊?想赚我们的钱还不谦虚点,把你的翘起来的尾巴给我耷拉下来,再摇上两摇。
想到这里,他更是得意洋洋,目光扫过那个不停记着笔记的史学女教授,冲她微微一笑,只把那年方三十多的熟女笑得神魂颠倒,这才缓缓道:“因为吕不韦曾是秦国的相国,他嫌‘流球’这名字不好听,改名‘东赢’;古代有东主之说,东就是主的意思,暗意自己还是秦王赢政的父主。不管哪个是正确的总之都跟吕不韦有关!因此后来的日本人也就继承了他的做风,敢冒天下之大不韦呀!而那六国被流放的后人一心想再回到中原复国,经过了几千年的等待,终于在19世纪末带着对秦王的仇恨杀回中原!木有良心啊,冲自己的老祖宗开刀。很坑爹有木有?”
曹伟业爽朗地一笑,气象万千,大赞道:“不错不错,有时间出本书。真有意思,我没听够呢,还有么?”
夏小洛瞧了瞧山下夏树那紧握的双手不住颤抖,显然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不料夏小洛还没唠叨够呢,继续大放厥词道:“其实你们自认为很牛叉的日本文化都来自于华夏,就拿你们的空手道来说吧,你们天天还以为是自创的呢?真是井底之蛙。其实呢,空手道原来叫唐手,唐是什么,唐就是华夏!琉球国中山王察度遣使向华夏朝贡。明洪武帝派遣闽人三十六姓赴琉球。这些华夏移民在那霸港附近建立了久米村,将华夏的先进技术带到了琉球。华夏拳法也在此时被带往了琉球,结合了当地的格斗术琉球手,发展成今日空手道的原型唐手……”
夏小洛越说越快意,名族自豪感无比膨胀,道:“你再看看你们的瓷器、茶文化、书法、剑道、甚至服装,哪一样不是从我们华夏偷取的?”
夏小洛讲到快意处,索性和山下夏树勾肩搭背起来,那情景,就好像两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在聊天,他做出掏心掏肺的表情,道:“最可恶的是你们这帮人数典忘祖啊!从我们华夏学了东西吧,自己强大了就回来打友邦!不停地在悠久的中日友好交往史上留下小黑点,你让我怎么说你!打完了吧,还不承认,非要篡改历史教科书,玩弄文字游戏,以为把‘侵略‘改成了‘进入‘就可以消灭历史,这也太小儿科了,日本的青年就这么好糊弄?这点你们比人家德国差得远了,德国从来是很诚挚的道歉,其实你们老实承认了,我们华夏人民一向宽容大量,也不会问你要点什么?再说了你们一个小小岛国,弹丸之地,怎么能比得上我们华夏之地大物博?我们肯定不好意思要你们赔偿的,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是态度,是态度。哥们你就认了吧。”
一席话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都像看动物园的红屁股小猴子一样看着山下夏树。
山下夏树觉得周围都是可恶的笑脸,那情景让他想起自己小学幼儿园的时候,把屎拉在了裤子里,而周围全是这种恶毒的嘲笑的笑脸。
山下夏树握紧了拳头,青紫的嘴唇颤抖地道:“刚刚夏先生说,我们的空手道是来自于华夏,想必你对华夏武功是很擅长了,我也是个空手道爱好者,我们不妨玩一玩?”
众人目光都转到夏小洛身上,此时,大家已经非常喜欢这才华横溢而且颇有正义感面对如此高档的场合举重若轻的少年。
他们不禁有点担忧地看着夏小洛,心想,这孩子如此瘦弱,怎么会是一身强干之色的山下夏树的对手?而且还听楚秀菡说,这孩子身上仿佛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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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小小权贵震京城(九)
不料夏小洛却淡淡地道:“山下先生还是没有丢掉出日本人喜欢掩盖真实目的的特征,你就是想揍我一顿是吧,干嘛这么客气。”
接着,夏小洛一口干掉杯中红酒,豪迈地道:“山下先生任何时候提出挑战,我都会奉陪到底,敢于亮剑!知道当时我们华夏人民怎么把你们小日本赶出华夏的么?靠的就是不怕死!”
众人看他一副舍生忘死的神情,又想起他那卓尔不群的才华,无不为之动容。
曹浩暄一皱眉,担忧地道:“小洛,你身上还有伤。”
其实,夏小洛可没那么傻,毕竟有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了,要是再逞勇斗狠就显得太幼稚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现在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若是平时打架自己绝对不怕,可是这个时候,自己也有所顾虑,哧地一笑,就着曹浩暄的话顺坡下驴,道:“可是,我身上的伤刚刚好。这里能代表我们华夏武术的人太多了。唉——二狗子,过来。山下先生你就和这位小兄弟过过招。”
二狗子和屈小元二人正在自助餐区拿着一个餐盘和刀叉大口大口地吃着熟牛肉,这里的牛肉都是从内蒙古大草原运过来的,纯天然无污染,肉质很鲜美,二狗子吃得很是爽快,让他遗憾的是这里没有狗肉,让他暗暗鄙视京城人民的饮食文化不上档次。美中不足啊。
这会听夏小洛呼唤,他和屈小元两人用袖子擦了下嘴巴,然后施施然走了过来,二狗子斜着眼看了山下夏树那五短身材一眼,冲夏小洛呲牙咧嘴怪笑道:“这不是欺负二等残废嘛。”
众人一看山下夏树那胆小的身材,都捂嘴一阵轻笑。
山下夏树的气都在夏小洛身上,他和所有日本人一样,是崇尚强者的人,他觉得一个人只有真在比自己强大才能对自己说三道四。
夏小洛在这里白话了半天,可是一到动真格的,就成缩头乌龟了,这让他很鄙夷,他冷笑一声,道:“如果夏先生害怕与我交手,也不用说什么理由。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语言的巨人同时也做到行动的巨人。”
夏小洛眼睛里一道寒光闪过,冷冷地道:“山下先生,你当我是怕了你?”
山下夏树摸了一下小胡子,鄙夷地道:“华夏受儒家思想影响严重,由于三千年的农耕文化影响,身上早已经没有狼性和野性了,变成一群毫无血性的绵羊,你有这种反应,我并不意外。想我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
“不用废话!我夏小洛奉陪!”他的话还没说完,夏小洛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即使夏小洛有着成熟的心智稳重的性格,也难以忍受如此嚣张的挑衅,一个在华夏坑蒙拐骗的小日本竟然如此否定华夏名族,而且是从根子上从民族性格和民族荣誉上诋毁一个名族,恐怕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华夏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现场的所有华夏的任何一个人也都仅仅握住了拳头,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夏小洛,希望他能奋起反击,一拳干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矮子。
夏小洛心说,如此这般踩在我们头上拉屎,我再不弄死丫的,我真是妄自为人了,以后走在大街上不被人捅脊梁骨捅死,不被吐沫淹死?
曹伟业淡然一笑,眼神闪过一道狡猾地光芒,道:“今天还是算了。改天再练,今天是喝酒聊天谈艺术的,不要那么野蛮。”
他知道山下夏树的底细,这厮至少练空手道有十五年历史了,在日本也是高手,很多人都在他手下吃过亏,他很欣赏夏小洛,不愿自己这位小兄弟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吃眼前亏。
山下夏树显然被民族自尊心激发得不怎么理智了,冷冷地一笑,竟然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冲曹伟业道:“我记得曹总也是当过很多年侦察兵的,也是格斗和射击好手,我还记得三年前我们一起打靶的时候,你都是10环,水平可是不一般。为了习武,你自己甚至还弄个道馆放在自己办公楼里,也不怕劳民伤财。如果你们华夏民族能保持这种尚武精神,也许整个国民素质都会提高很多的。可是,这两年来,你已经没有动过拳脚了吧?肚子也大了起来。你那个弃之不用的道馆也成了你叶公好龙的明证。”
曹伟业脸色一凛,眉头在众人不经意间皱了一下,心说,尼玛的山下夏树太猖狂了,敢冲老子叫板。不然你吃点亏,你还真不知道华夏是卧虎藏龙之地。一道锐利的目光从夏小洛和山下夏树脸上扫过,憨憨地一笑,道:“那……就练练。”
他打定主意,如果夏小洛吃亏,自己就亲自动手,废了山下夏树这个孽畜。
曹浩然一直拿着一听可乐慢慢地喝着站在一边,很享受的样子。此时,他很没心没肺地道:“打呗,都是爷们在这里扯淡半天还不打,咋比我们学校的小男生还娘们呢?”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没戏看的样子。
夏小洛和山下夏树深深地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微笑(冷笑),那眼神恨不得把对手一口吞进肚子里,两人一起道:“走吧。”
37楼就是健身房,完全媲美一个面积超大的空手道馆,两人走在前面往大厅口走去,众人都非常兴奋,往大厅门口走去,电梯太拥挤,有的直接走楼梯上去了。
只有楚秀菡、二狗子和屈小元三人看着夏小洛那孤独而悲壮的背影,脸上显出浓重的担忧之色。
屈小元给了二狗子一脚,道:“草嫩娘!刚刚小洛让你上,你咋不上?等会小洛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劈死了你?”
二狗子犟头犟脑地道:“草,你没看明白么?那小日本是是千方百计地把小洛往套子里引,然后名正言顺地收拾一顿我们老大!我和他单练,他肯定不愿意。”
屈小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操,别管那么多规矩,等会我们老大要吃亏的话,我们上去把丫啃死!咬死!”
楚秀菡也很担心,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竟然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希望那个山下夏树是个废材,一点构不成对夏小洛的威胁,然后夏小洛痛扁他一顿,名扬京城。
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三十七楼,只见偌大一个道场上,夏小洛和山下夏树面对面站立。而周围都是男宾和女宾,万分紧张地看着场中央,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位农民企业家耐不住烟瘾,点了一根粗大的雪茄抽着,曹伟业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人忙不迭按灭了。
就连一直喋喋不休的曹浩然也禁不住没了声音,瞪着一双挺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场上两人,半天吐出一句:“我擦,这可比我们学校中学生打架斗殴紧张刺激多了。”
场上,山下夏树冲夏小洛介绍着空手道的规则,他脸上带着一丝狡猾的狞笑,道:“空手道的来历我就不说了,按夏先生的话说,空手道是明代的时候从华夏传入日本的。我现在说一说空手道的规则,空手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竞技空手道,一种是实战空手道。其实招式和练习方法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竞技空手道的时候,采用‘止寸’的方法,就是华夏所说的点到为止,不全部用力,接触到身体动作就停止,收力。而实战空手道,就是全方位接触,全部发力。”
夏小洛点点头,阴测测地一笑,道:“明白了,门道还挺多。”
山下夏树系上一款黑色的腰带,貌似不经意地道:“我一直练习的实战空手道,但是,如果你怕受伤,我们也可以用竞技空手道的方式。”
夏小洛冷笑一声,把自己的道袍系上白色的腰带,道:“笑话,要玩就玩真枪实弹。竞技空手道那不跟干硅胶娃娃一样的没有丝毫快感!”
这句如同玩笑一般的话,让周围的男宾女宾一阵微笑,旋即认识到其中利害,不禁佩服这少年奋不顾身举重若轻的态度来。
这句话正中山下夏树下怀,他嘴角闪过一丝狞笑,眯着眼睛看着夏小洛,如同看着一头等待宰割的羔羊。
蓦地,夏小洛注意到对方赫然的黑色腰带,他脸色变得冷峻严肃起来,问道:“山下先生,能否为我介绍一下空手道的段位规则么?”
山下夏树得意地笑道:“空手道中的等级象征着经验专业技术和对低级别者的资格。和许多武术一样,一般使用一种有色腰带系统来区分等,都是以有色腰带表示级,越往初段颜色越深。段位腰带是不变的黑色,一些学校使用杠来表示不同级别的黑带。白带为无级初学者,然后按顺序是橙带、黄带、蓝带、绿带、棕带、黑带。黑带选手还分段位,从一段到九段,我是黑带四段。”
夏小洛问道:“黑带四段,练得有点年头了吧?”
山下夏树有意在心理上给夏小洛施加压力,道:“对,我练习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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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小小权贵震京城(十)
夏小洛不禁心中一跳,心说,真尼玛狠啊,空手道最高的是黑带五段,你已经距离大师级的高手只有一段之差。还不是想把我废了?
山下夏树看他微微一愣,心中得意地道,小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可是,现在你要想不打,只有认输,要是不愿意认输,那就只能残废着下去了。他阴沉着语气,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夏小洛道:“夏先生,可以开始了么?”
夏小洛嘿然一笑,道:“开始吧。你先出招吧,要是我先出招,恐怕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山下夏树仰起头来,哈哈一阵狂笑,差点笑出眼泪来了,然后低下头,恶狠狠地看着夏小洛,道:“你倒挺狂妄。”
这等于宣告了比试开始,说着,他忽然身体绷直,显得爆发力十足,就往夏小洛这边冲过来。
夏小洛一摆手,制止他道:“慢着,我可提醒你,我是曹总的贵宾,你要把我打伤,你生意就做不成了。”
山下夏树连忙收住脚步,心道,坑爹啊,有这么吓唬人的么?咬牙切齿地道:“夏先生,如果能把你送进病房,我就是这单生意不做!我也愿意。”
话音未落,山下夏树一掌劈面而来,掌如同一把亮闪闪的白色刀片,夹着凌厉的风,飞速而至。
夏小洛似乎能感觉到其中的丝丝寒意,他身形未动,只能一掌相抵。
“啪”地一声,双掌相触,然后迅速分开。
这边山下夏树已经一个漂亮地转身后摆腿,左腿在空中划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优雅圆圈,向夏小洛扫去。
夏小洛身形移动,急速倒退了三步,躲了过去,低吼一声,道:“有点意思。”
山下夏树一言不发,身体正立后,几乎没有丝毫停留,蓦地飞速以小碎步的步伐向夏小洛冲去,接近夏小洛的时候,忽然整个身躯高高跃起,连环急速向夏小洛头部踢出三脚。
夏小洛“噔噔蹬蹬”连连后退四五步,这才躲了过去。可谓险象环生。
这时候,众人看他已经退到场地边缘,明显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
山下夏树看三脚落空,看他只是躲避,而且很灵敏,如同狸猫一般,心中十分烦躁,飞身一个凌厉的直拳,夏小洛转身躲过,山下夏树收拳不及,一拳把夏小洛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立着的一块木质广告版打得四分五裂。
众人不禁一阵胆战心惊,心道,此人拳力真大,赤手空拳就能粉碎木板,也能有如此力度。
只有曹伟业若有所思,面容平静。
夏小洛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以绝对自信的眼神看着山下夏树,道:“山下夏树,看到时间,一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山下夏树知道保存体力一鼓作气的道理,一言不发,继续猛攻。
夏小洛身形还未站稳,山下夏树已经攻到,一个左勾拳直奔夏小洛面门砸来。
夏小洛嘴角挂着一丝谁也察觉不到的狞笑,微笑带着几分阴狠,十分诡异。
这个表情让狂乱之中的山下夏树有一丝呆滞,可是他的拳头还是全力砸了过去。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夏小洛不仅仅不闪不避,反而将头迎了上去。
山下夏树一拳能讲厚重结实的木板砸个粉碎,何况是人的头颅。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几个胆小的女宾已经花容失色,一脸恐惧地闭上眼睛,发出一阵尖叫与惊呼。她们实在不愿意看见这才华横溢还挺有血性丝毫不逊于某些没骨气的华夏成年人大老爷们的少年遭遇不测。
“嘭”地——发出一声闷响,所有男宾女宾的心一起下沉,失望,同情,怜惜,不甘还有愤怒,一瞬间,种种复杂的情绪闪过心头。
而场上,山下夏树原本因为得手而得意的目光迅速变成了——震惊!还有,还有一丝打死他也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仿佛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千万年,在日本空手道界纵横多年的山下夏树第一次感觉到对手如冰冷的雪山一般寒冷而可怕,让他打了个寒战。
“咔嚓”,山下夏树仿佛听见了自己拳头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极度的恐惧中,他犯了武术较量中的大忌。
他竟然抬起手,愕然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左手发了呆。
夏小洛突然飞腿直奔山下夏树裆下,山下夏树笨拙地后退一步踉踉跄跄地躲过这一击。
但夏小洛右脚落地的同时身子一拧,左腿闪电般从身后甩出,一个漂亮的转身后摆腿,左脚跟狠狠地扫在山下夏树的左脸颊上,山下夏树没料到夏小洛的腿法竟如此之快,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千百个钢鞭一起抽打一般,火辣辣地疼。
一瞬间,鲜血、鼻涕、眼泪一起飞了出来,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一阵轰鸣,如同听见火车奔驰过的巨大声音。
他竭力保持平衡,身子晃了晃,总算稳住了身形。恍惚中,觉得拳头打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击,夏小洛的步法一变,身子已经到位,右拳一晃向山下夏树软肋打来,夏小洛连忙曲臂护住左肋,谁知夏小洛的右拳是虚招儿,左手一个上勾拳穿过山下夏树格挡的臂弯,正中山下夏树的右下颚。
角度刁钻无比,力度霸气纵横,速度无与伦比,精度无比准确。
夏小洛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脆响,在山下夏树的身子即将飞出去的一刹那,他恶毒地微笑了,好了,比武到此结束,这小子左手残废了下巴脱臼了,他回头看看挂钟,正好一分钟……
那些捂住眼睛不敢睁开的女士,听到场上没有了拳脚的声音,她们才睁开眼,她们在心底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少年要是受伤了,她们一定扑上去,年纪轻的女士打算以身相许,熟女和怪阿姨们打算认个弟弟或者干儿子。
在男性女性化中性化早已经丧失了血性和野性的今日,想找一个这样的纯爷们太难了,更何况是如此文质彬彬才华横溢的小帅哥?
但是,当她们睁开眼的时候,她们看到一副让他们无比震惊的场景。
那个嚣张而不可一世的小胡子日本躺在地上痛哭地呻吟,由于他的下巴脱臼,发出的声音很是yin靡,有点像日本女.优的叫.床的时候的声音;而骨头粉碎的左手不停地抽搐,如果宾客们在后世看到本山大爷的小品《功夫》,一定会觉得假扮痴呆的“大忽悠”的那个“非常六加七”的造型和此时山下夏树的造型有几分相似。
而所有的男人们都被刚刚那绝地反击的一幕震得呆若木鸡,愣愣地回味着刚刚堪比《黄飞鸿》系列电影的精彩镜头。
而那少年此刻正如同孤独的狼一样矗立在空旷的道场上,带着几分孤独,带着几分落寞,但是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霸气。
那是一种敢于以弱小身躯抗住如山崩海裂一般的巨大压力的勇敢。
那是一种为了尊严奋不顾身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
那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掺杂着积蓄悲壮的大权谋和高智商。
那是一种视强大对手为蝼蚁浮萍的大将风度。
所有人的人都沉默了,久久地沉默了。被他震撼,还是被威武的国术震撼?
曹浩然从口袋里扯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巴里,咯吱咯吱地大力咀嚼着,喃喃道:“擦!我擦!我擦擦擦各种擦!这可比我们学校那些混混打架给力多了!很有技术含量啊。我要败这个小乡巴佬为师。”
忽然,人群爆发出一阵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掌声,双手疯狂地高频率地拍着,仿佛不这样不足以表示他们的激动之情。
那些女宾们甚至由于极端的激动而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弄坏了妆容也不顾,激动地互相拥抱着。
而那些性格坚韧事业小有成就早已经在残酷的商业竞争和政治斗争中淬炼得一颗心如同石头一样坚硬从来不轻易动感情的大老爷们也禁不住红了眼圈,彼此看着对方被这脸色苍白的少年感动得酸了鼻子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而楚秀菡没有过多的激动,她只是觉得很安心,很疲惫,那颗为夏小洛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从那个被人追杀的风雪之夜,她觉得,自己的心,一直是为夏小洛跳动着。
场中,夏小洛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听不到一丝喜悦和得意,对山下夏树道:“我之所以不和你比试,是因为我怕伤了你,而不是怕你。我们华夏国对你们日本也是这样!”
【“震京城”这十多章是我写得最开心的章节。我并不是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可是在改革开放初期,确实存在大量外资坑蒙拐骗的现象。塑造山下夏树这个形象,也希望能引发大家一点对外资的思考。我写得开心是一方面,更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如果开心,就不要吝啬你们手中的红花和推荐了。红花多了,小米会更给力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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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一)
场中,夏小洛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听不到一丝喜悦和得意,对山下夏树道:“我之所以不和你比试,是因为我怕伤了你,而不是怕你。我们华夏国对你们日本也是这样!”
山下夏树嘴里呜呜几声,用那只尚能活动的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夏小洛走上前去,帮他装下巴,他手法并不娴熟,不,应该说完全没有替人装过下巴。他如此热心帮他装下巴,只是为了表示我们华夏人民一向热情好客,非常重视中日友谊。
他这样胡乱弄来,直把山下夏树疼得浑身抽搐呲牙咧嘴怪叫连连,哪还有人声?
想起刚刚他那副嚣张而步步紧逼的样子,再看他现在这副惨样,很多女宾都捂着嘴巴咯咯娇笑,看夏小洛的眼神也更加仰慕,在他们眼中,这哪是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分明是全华夏最纯的爷们啊!
二狗子跳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他的下巴装了上去(在装得过程中,二狗子依旧保持了他粗鲁的小刁民的特征,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把这位日本友人疼得不轻),装好山下夏树的下巴后。
他擂了夏小洛一拳,让夏小洛不住咳嗽了几声,惊喜地道:“小洛,你的铁头功练成了?什么时候?”
二狗子这位练功不太勤奋的少林寺俗家弟子(因为曾经在罗汉堂圣地吃狗肉,并且调戏小母狗,已经被逐出师门)对夏小洛很是敬佩,短短六个月就能达到他三年的功夫。
夏小洛还在不住咳嗽,悄悄地一摸腰间,只觉得一丝湿润滑腻,抬手一看,有斑斑血迹,看来,刚刚自己运动过于激烈的打斗,自己的伤口被撕裂了。
他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二狗子低声道道:“尼玛,别白话了,快背我回酒店,我伤口好痛。”
二狗子脸色一变,连忙背起来他,道:“走!”
这时候,缓过劲来的山下夏树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在裤裆里,道:“夏先生,我想拜为师,学习华夏功夫。”
夏小洛还真没猜错他,日本人一水儿的崇拜强者,鄙视弱者,你要能打得过他,哪怕打得满地找牙呢,他也认你是爷。
二狗子背着夏小洛抬脚就走,他却抱着二狗子的腿不放,二狗子厌恶地一脚踩翻他,道:“尼玛,要拜师不要送红包,明天拿着二十万再来!”
曹伟业此时也很有风度地走了过来,扶起匍匐在地满脸泪痕的山下夏树,道:“他身体不适,改天,改天。”
山下夏树带着小胡子的上嘴唇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道:“他不收我为徒?伟业啊……他不收我为徒!我只不过想成为一个强者,为什么他看不上我?难道我不配做他的徒弟么?”
曹伟业轻轻地抱着他,像哄小孩一样地道:“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你有机会,咱们先去看看你的手,好不好?”
曹浩然走到堂哥旁边,一脸怪笑地冲他堂哥耳语道:“哥,想不到你有同性恋的倾向。”
夏小洛在二狗子走到健身房门口的当儿,却让二狗子停住了,因为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牛人,一个牛叉的女人。
她叫胡舒文。
胡舒文这个女人被称为“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她毕业于人民大学新闻系,后在英国伦敦大学师从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著名经济学家克里斯托弗-迪萨里迪斯学习发展经济学,90年代末主持国内著名财经杂志《华夏财经》,新世纪的头两年年曾经与香港科技大学经济学家梁锐锋教授联手发表一系列研究型报告,直接揭露基金黑幕,机构投资者操纵股价,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等资本市场的黑幕。
07之后,她在美国组建“浑水”财务公司,意为“抓住浑水摸鱼”的公司,对在境外上市的华夏概念股上市企业进行独立审查,发布中立性财务公告,做空华夏概念股企业。
这些到海外上市的华夏公司大多习惯了国内松松垮垮的监管机制,也习惯了财务造假坑害股民,一旦被深谙华夏财务制度和潜规则的胡舒文盯上,立马露馅。
而浑水公司也如同小李飞刀一样,例无虚发,在净化资本市场的同时,也大发其财。
被他们选中的上市公司老总和机构投资者最终大多落马,这些人一听她的名字大多胆战心惊,所以她得了一个称号——“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
她一生获得荣誉无数,2001年当选美国《商业周刊》50位“亚洲之星”之一;2006年被《华尔街日报》评为“亚洲最值得关注的十位女性”之一;2007年获得由哈佛大学尼曼基金会颁发的“2007年度刘易斯·李仰士新闻责任与正义奖”。
这是一个传奇般的女人,是华夏经济史尤其是金融史永远不能绕开的一个女人。
此时,她和印尼富商之子黄卓正在急匆匆地往里面走着,步履如风。就要与夏小洛的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的时候,夏小洛让二狗子放自己下来。
黄卓冲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无奈,算是打过招呼,陪着胡舒文继续往里面走去,看来他对这位“华夏最危险的女人”很是上心。
夏小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久久地站住了,楚秀菡在身边拉了一下她的袖口,他也一动不动。
看来,这个晚上没有白来。本以为今天晚上遇见的都是一批没啥文化的暴发户,没想到还真遇见一个在今后会名动华夏的人物。
此时的胡舒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亭亭玉立,面容清丽,雍容华贵,脸上挂着淡定的微笑,给人一种睿智聪慧的感觉。
胡舒文远远地就喊道:“老曹,你这啥酒会啊?组织能力也太差了,我们四九城的老脸都让你丫的丢光了。”
曹伟业听见他的身影,忽然浑身抖了一下,打了一个寒战,如同大冬天在冰天雪地里撒完了一泡尿,浑身冷了一下,搞基的**荡然无存,从山下夏树那厮身上起来,苦着脸看着胡舒立。
又带着几分怨恨地看了一眼胡舒立后面的黄卓,心说,有给你大爷我找麻烦。
黄卓在胡舒文后面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逼表情。
胡舒文一指地上的山下夏树,发出爽朗的一声大笑,道:“尼玛,你个小鬼子也有今天?被啐了吧?让你丫的狂?谁打的?我要给赏给他一个香吻。”
曹伟业很邪恶地闪过一丝狡诈的微笑,一指在远处站立着的夏小洛道:“那个小子。”
胡舒文一看夏小洛,竟然是一个站在大街上会被人自动过滤掉的小男生,朝着曹伟业踢了一脚,道:“擦,你忽悠你姐我?”
曹伟业很是郁闷,好歹俺也是掌握着上亿资本的国企大佬啊,被你踢来踢去,敢情哥们在你眼里就是球是吧?可是,这个小师妹一向彪悍,比带把的纯爷们还爷们,只能很委屈地道:“孙子骗你。”
然后一脸坏笑很邪恶地道:“你去亲啊,你去亲啊!”
曹浩然这顽皮小子,也吮着棒棒糖,在一边瞎起哄道:“你去亲啊,你去亲啊,你不亲你就不是爷们。”
胡舒文作势要掐曹浩然的小脸,曹浩然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溜到某位女宾的背后,顺便摸了一把那位女宾的美臀,嘴里骂道:“女妖怪。”
胡舒文如同女皇一般仪态万方地一笑,道:“不行,人家那小孩的初吻要留给女朋友的,我怎么能夺去?”
她推了曹伟业一把,道:“靠,姐来了,你也不请我喝杯酒?在这傻站着啊?”
曹伟业心说,尼玛,小丫头片子,老子比你大五岁,你还在我面前自称大姐大,可是敢怒不敢言。
他正因为夏小洛勇挫山下夏树而高兴,高声道:“那谁谁谁?公关部的李德伟,送山下先生去医院,在场的各位哥们姐们儿咱们继续上去喝起来啊!胡姐来了,大家都高兴。”
夏小洛看着大家一群人臊眉搭眼,没一个人有高兴的样子。但是也不好不给这牛叉的胡姐的面子,只好跟着去酒会现场。
胡舒文走到夏小洛身旁,很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就像搂着一个很熟稔的小弟弟一样,低头问道道:“小弟弟,叫个啥?”
呵气如兰,夏小洛甚至能闻到她那清新的口气。
夏小洛心里没来由一阵激动,这样名震华夏甚至能在华夏经济史上留名的人物,前世的自己恐怕连远远地看一眼都没有机会吧?而今生,却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关键是胡舒文是美女哦。
夏小洛收敛心神,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微笑着,道:“我叫夏小洛。”
胡舒文忽然弯腰一笑,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愉悦,眼睛弯成了一个弯弯的好看的月牙,有几分爱怜看着夏小洛,道:“小洛,你脸红了?现在男孩子脸红太难得了,见惯了这些厚颜无耻的人,就像身后这帮臭男人,一个个那脸皮好像钛合金的,防水防晒防火防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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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二)
夏小洛为之无语。只听身后黄卓和曹伟业窃窃私语,曹伟业道:“我擦你大爷!你怎么把这女狼招来了?”
黄卓一脸郁闷,道:“你以为我想啊?我一听大堂经理说她来找我,立马就开溜,但是还是让她逮着了。”
曹伟业破罐子破摔,很泄气地道:“今个儿我们算惨了,你就等着她埋汰我们吧。”
黄卓想起这女子昔日彪悍的摸样,一脸黑线地道:“玩完了。”
恰在此时,胡舒文回过头,一双眉目仪态万方地看了他们俩一眼,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家伙立马顿住脚步,脊梁微微一弯,谄媚地一笑,恰如男宠见了女皇。
不一会,众人又重新到酒会现场,舒缓的轻音乐重新奏起,大家开始彬彬有礼的聊天喝酒。
曹伟业一上楼就想溜走,却被胡舒文一把拎了过来,道:“往哪去?见我了还没说两句话就想走,妹妹我好想你的……”
曹伟业嘴里兀自强硬,道:“我一个爷们,见了你这个小学妹干嘛要溜走呢?我是看那边的……哎呀,怎么有一只老鼠跑过?”
夏小洛、黄卓、曹浩暄看着彪悍如曹伟业者见到胡舒文顾左右而言他,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不禁莞尔。而曹浩然则表示对此很是鄙视。
胡舒文风情万种地一笑,倾国倾城,却让曹伟业一阵恶寒,只听胡舒文道:“我说老曹,你也太不中用了?小日本挑衅你,让一个小弟弟出头,你这一耳光可是挨得结结实实,以后你在四九城还咋混啊?”
曹伟业哀求道:“我说姑奶奶,你小声点行不?还怕别人听不到啊?话说哥也老了,三年前尿尿迎风三里,现在顺风砸脚,早晨老被媳妇骂尿不尽、尿滴沥,把马桶弄脏了。其实,女人们不明白,到了三十,不是我们不想尿进去马桶,而是实在是尿不进去啊。你说,就我这身体还敢和别人打架?”
胡舒文好悬没把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道:“亏你还说得出!天天和那些小脏女明星混在一起,妈的,不得病把小**割掉,算是你走运了!我可警告你啊,那个什么小茉莉你甩了没?你要是不甩,我拿大耳光子抽死那个贱女人!嫂子多好的人啊!你还在外面花。”
曹伟业尴尬地看了一眼弟弟曹浩暄和黄卓等人,发现这帮孽畜一个个温文尔雅弟弟捏着酒杯极力压抑着笑容,心说,丢脸丢尽了。脸红得像秋日里鲜艳的小红苹果,嘴里嘟囔着,弱弱地说:“好歹人家也是掌握着亿万资产的国企老总,能不能给点面子啊?”
“切——”胡舒文捏着酒杯轻蔑地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啊。你们这帮京城权贵兔崽子不就是占了双轨制的便宜?啊——拿着批文从体制内拿着便宜货,然后在以市场价在自由竞争市场上高价出,傻逼也能赚钱,何况你还长一脑袋。人为设置的差价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获取巨大的利润,如同天上掉下的馅饼。另外一条就是靠着你们在通讯设备的垄断地位,你父亲掌握的华夏通讯集团所需要的通讯设备就都向你们几家设备供应商订货,你们从市场上以极低的价格进货,然后卖给你老子,你老子再问财政部要钱。你说,你们这些鸟人为了华夏经济做了一点什么贡献啊?”
胡舒文所说情况在当时的基本属实,当权力介入到商业运作中的时候,往往产生出令人目瞪口呆的结果,做生意不一定需要本钱,譬如你从某主管部门拿到一张两万吨平价化工原料的批文,你根本用不着费那个事,将原料购入再加价卖出,你只需在每吨原料的价格上加上你希望得到的利润,直接把批文卖掉就是了,举手之间几十万元利润便从天而降,这种生意和明抢差不多。
曹伟业臊眉搭眼地低着头,如同挨训的小学生,黄卓看着这位平时自己挺敬畏的大哥吃瘪,一瞬间心理阴暗起来,幸灾乐祸地一笑,然后又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胡舒文斜眼看了他一眼,点着黄卓那张挺帅的脸的额头道:“你还好意思笑?你以为你做得多好是么?啊——你老爸千方百计地把你放到京城读书,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就是为了让你多认识几个像我们这样的牛人?懂不?你可倒好!天天弄那个什么红楼十二金钗选美。选几个服务员。你二不二啊?”
黄卓倒很是乖巧,忙不迭地点头,道:“嗯嗯嗯,说得太对了。”弄得在曹浩然不停地撇嘴表示不是男人。
看黄卓如此低眉顺眼,胡舒文很满意地一笑,黄卓却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问道:“我说,舒文,我是感觉今天的经济形势特别冷,而且舆论形式对个体私营经济很不利。《当代思潮》杂志上上说,个体私营经济如果任其发展,就会冲击社会主义经济,凡是都要问姓资姓社。《求真》杂志社也发表观点,任何时候都要问一问姓资还是姓社……报纸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连篇累牍啊。这些文章虽然都是针对私营个体经济,但是我们这些外资更是忐忑不安啊,要说和平演变社会主义,我们外资才是真正的主力啊,哪天中央要调转枪口对准外资,我们跑都没得跑啊?我们哪儿敢投资?哪敢扩张?我只能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啊……”
看来一直对模特选秀很感兴趣的黄卓也不是吃干饭的,没事的时候也是下足了功夫研究政治经济的各种资料。
胡舒文原本嬉笑怒骂的脸上出现一丝忧色,她的秀眉微微一皱,肃然道:“这个确实是现实,党内现在左倾的思想占据了主导地位,确实有点风声鹤唳的感觉。此时应该说是经济的寒冬。别说是你们拿不准,就是我那当了十年核心党报主编的老爸现在也拿不住。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党内对这种路线也存在着不同的声音,改革符合各方利益,这是大势。而且,商业本来就是风险和收益成正比的……”
夏小洛看胡舒文如此说,心中一阵激动,被这女子的智慧震撼,情不自禁地接口道:“我认为舒姐姐说得没错,其实,当所有人都看着前方是一条通途大路的时候,这已经成了狭窄的羊肠小道;当大家都觉得前方是羊肠小道,或者此路不通的时候,勇敢地走过去,或许发现前方竟然是一条通途大路。”
胡舒文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小洛,眼神闪过一丝异彩,心道,真是小人精呢,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样深刻的话。
黄卓嘴里若有所思,嘴里喃喃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是真理绝对会打败谬论,我们只有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践行真理,这样才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
夏小洛道:“从华夏上海和深圳建立了两个股票交易所这件事可以看出,党内却是也有一部门希望推行市场经济的势力,资本市场的建立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
胡舒文对夏小洛这番话更是惊异,看夏小洛的眼神,简直像看见了史前大恐龙出现在1990年代,心中感叹,真是妖孽一般的存在,竟然从股票交易所诞生推断到党内派系,但是脸上若无其事地冲曹伟业道:“这小弟弟你还没好好介绍呢?谁家的?他爸爸是不是国务院研究中心那帮老文棍里的一个?”
曹伟业感觉很是自豪,得意地一笑,道:“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让你看的那篇文章么?上面有我叔叔曹致远批文的那篇?”
胡舒文微微一愣,一双凤目睁得溜圆,纤细的手指指着夏小洛,一脸的震惊,嘴里喃喃道:“难道……难道……那篇文章是他写的?”
曹伟业很害羞地一笑,点了点头,胡舒文重重地擂了他一拳,一脸惊喜之色,道:“我擦你大爷,我就说,你这个不务正业的禽兽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有深度的文章!”
曹伟业很邪恶地低声嘟囔,道:“我替我大爷谢谢你。”自然,那声音很憋屈地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胡舒文在如此“高雅”的场合放声大笑,拳打脚踢,和周围男宾女宾们一个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装逼态度大为不同,很本真,很奔放,很洒脱,很彪悍,简直就是一朵奇芭啊,一头妖孽啊,当然,在那些要将装逼贯彻到底的闷骚小资眼里,她就是粗野和没教养的代名词。
不过,天生丽质的胡舒文在那些阅女无数的大老爷们怪蜀黍眼里,绝对是极品尤物,非常火爆啊,不要看她人来疯一般,比男人还要彪悍,如果真能搞到床上,绝对是让男人欲死欲仙的东西。只不过她过于火爆的中性性格把这一切都掩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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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三)
总之,从胡舒文一进门开始,就吸引了这些孽畜灼热的目光。
只不过刚刚胡舒文一直在训斥“很不争气”的黄卓和曹伟业,这两位一位是印尼大富豪之子,一位是垄断着通讯设备市场的国企大佬,都是跺一跺脚四九城也要抖三抖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两位爷被训斥着,你支楞着耳朵在一边听着,那不是给两位大佬找难看么?找骂呢?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会儿众人看几人相谈甚欢,那位女中豪杰也巧笑倩兮,都大着胆子过来敬酒。
刚刚两位大佬挨训的时候,这些男宾们就互相询问着这女的来历,几个消息灵通的富商知道胡舒文的底细,一说出来,那帮本来眼中放着绿油油的光芒,明显是资深色狼爱包养小明星的大佬爷们立马去了轻慢之心,暗骂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女的是将门虎女,爷爷和曹平川老爷子是战友,老爸是我党核心党报的主编,中学时代在权贵遍地走的京城二十六中就读,当时就是风云人物,大学考入人大,然获得后公费留学英国伦敦经济学院的名额,胡舒文消息灵通,号称京城政治财经界的“万事通”。
这种女人,自己只有在一边看着干着急的份儿,和自己握个手自己恐怕都得一个星期舍不得洗手。
几个大老爷们围了过来,大着胆子敬酒,很是紧张,也很兴奋,没想到胡舒文竟然给他们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弄得这几个大老爷们魂儿都飞了,就差没有跪倒在地顶礼膜拜了。
胡舒文拿出名片分发给各位在华夏国算混的不错的土财主们,仪态万方地一笑,道:“我在英国伦敦开了家投资顾问公司,大家有没有兴趣注册海外公司啊?”
一位养猪发家的土财主很憨厚地一笑,在胡舒文一双美目的注射下,有几分扭捏地道:“干嘛注册海外公司呢?”
胡舒文很想通过这场酒会打开自己新公司的业务,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很标准化很职业化地介绍了自己公司的主营业务。
耐心地道:“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公司。我们公司是一家投资顾问公司。注册地在英国伦敦。致力于为广大中小型企业提供香港及海外公司设立等商业方案的专业机构,服务范围包括本地及境外公司注册,会计报税企业顾问及商务秘书等相关服务一应俱全。我们公司拥有专业团队精神,引领行业潮流,与同类机构建立优势互补资源共享、令业务迅速膨胀形成产业链,实现企业经营管理一条龙顾问服务;咨询焦点注重站在客户角度,考虑用户所需,所想,所要,以合作既双赢为目的。你赚钱,我也赚钱。”
土财主们一脸疑惑,显然他们虽然也算是华夏第一批加入商业大潮的弄潮儿,但是对注册海外公司这种后世看来很简单的财务技巧显然一无所知。
那位养猪土财主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干嘛注册海外公司呢?”
胡舒文艰难地咳嗽一声,竭力忍住想把这位养猪出身的土财主痛扁一顿的冲动,并且绽放出一个微笑,道:“打个比方吧,注册英属开曼群岛和维京群岛的离岸公司,当地政府对这类公司没有任何税收,只收取少量的年度管理费,同时,所有的国际大银行都承认这类公司,为其设立银行帐号及财务运作提供方便。通常情况下,这类地区和国家与世界发达国家有很好的贸易关系。”
“养猪哥”一脸猪头相满脸忧思地问道:“没有税收,这些国家怎么活呢?”
胡舒文捋了一下胸口,压抑着一个背摔把他扔出三里地扔到三里屯的冲动,心说,冷静,冷静,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伦敦经济学院毕业,都和我一样聪明,大多人还是蠢得像头驴一样的,要对这些驴们礼貌,得彬彬有礼,摆出大家闺秀有教养的范儿,还得从这帮土财主口袋里赚钱呢。
再看曹伟业和黄卓这两头孽畜,一点救场的意思都没有,在一边很是幸灾乐祸,欣赏着自己在创业路上摔一大跟头并且碰得头破血流戚戚惨惨切切。恨不得一口把这两头孽畜撕碎吃了。
不料一直没有开口的夏小洛却救场了,道:“这些国家这样做是很划算的,这些群岛人口很少,虽然每年收取的管理费很少,但是全球的有远见懂经营的公司都来注册,积少成多,当地政府的财政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养猪哥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惊异这位很擅长诗词歌赋这些高雅玩意的东西竟然还懂商业。
夏小洛微微一笑,人畜无害,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很信赖的感觉,道:“而且呢,你们知道,外资企业在华在税收、土地、政商环境、金融服务是享受超国民待遇的。你们注册了离岸公司再杀回国内,你们就是外商身份了,很牛叉的哦。”
这几句话说得通俗易懂,养猪哥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利害,外商身份——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啊。
个体民营经济这两年遭遇寒冬,被冠上了“扰乱市场经济秩序,与国有企业争夺生产资料,造成通货膨胀,市场恐慌”的罪名,就差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其中的委屈滋味与恐慌心理,难与人说。
这两年不乏有担惊受怕的民营企业家把全部家当捐献给国家与集体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外资继续一路高歌猛进,各地招商(外商)引资(外资)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因为外资在某些官员眼里代表着先进的技术与管理水平。
养猪哥们也正是对未来的政治经济形势难以把握,这才费劲心机靠近曹伟业这些国企大佬们,参加酒会、舞会这些社交活动,打探打探消息啊。
听夏小洛这么一说,自己能一下子华丽变身,就几分心动。
胡舒文感激地看了夏小洛一眼,回过头对几位养猪哥之类的道:“注册的海外离岸公司,均具有高度的保密性、减免税务负担、无外汇管制三大特点,因而吸引了众多商家与投资者选择海外离岸公司的发展模式。而且几乎所有的离岸法区均明文规定:公司的股东资料,股权比例,收益状况等,享有保密权利。”
她千娇百媚地横了曹伟业一眼,然后很亲昵地挽着他的肩膀,做小鸟依人状,道:“比如,如果伟业哥哥想开个公司通过关联交易利益输送掏空你们的信华集团公司,可以注册个海外离岸公司哦,国内的司法经侦机构是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因为你的股东名字是保密的。”
曹伟业一阵暴汗,很是扭捏,只好连连干笑,心说,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竟然一下子就把自己刚刚一直在嘀咕的心事给说了出来。只得僵硬地一笑。
她又用另外一直胳膊跨住黄卓的臂弯,散发着瓷器一般光泽的美丽脸庞冲黄卓甜美地一笑。
还没开口,黄卓已经冷汗直流了,用一种小白兔看大灰狼的哀求眼神看胡舒文却依然没有挡住胡舒文那张阴狠敢言的嘴巴——“比如黄卓哥哥吧,可以注册一个离岸公司,然后虚增资本,虚增经营业绩,在华夏国骗贷,拖欠华夏供货商货款等等,然后恶意破产,钱揣腰包溜走……”
夏小洛心想,怪不得这女人十年以后获得“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这一称号,看来伦敦经济学院两年的硕士研究生不是白读的,在国人尚在国内市场摸索的时候,此人已经具有了国际视野,而且对各种国家化的财务造假、掠夺、侵吞了如指掌。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也曾经是华夏财经界擅长掠夺和侵吞的一份子,真应了那句老话,不入地狱,哪能成佛?
而谁又能预料到,这女人在十几年后成为揭露资本黑幕,批评证券市场丑恶现象的资本守护神?甚至震动高层,促使高层痛下决心整肃证券市场的违规行为。
黄卓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苦笑着:“你们懂的,我是一个血管里流着道德血液的商人。我们黄家是很爱国的。”
他这么一说,反而起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结果,众人反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这人居心叵测,要防着点他。让黄卓心里暗暗叫苦,冷汗连连。
胡舒文巧笑倩兮,得意地看着这两个被她整得凄凄惨惨而又无可奈何的学长,心说,让你们这两头禽兽刚刚看我那么窘迫而幸灾乐祸袖手旁观!
养猪哥呵呵一笑,眼睛露出草莽农民企业家特有的精明与狡猾,一呲黄板牙,道:“说得天花乱坠,我还是不放心,俺们农民企业家赚钱可难了,把钱放到国外,让洋人看着,我总是不放心。维京群岛在哪儿?在海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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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华夏财经界最危险的女人(四)
胡舒文装作从养猪哥面前经过的样子,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踩过养猪哥的皮鞋,细细长长的高跟几乎陷入这小子的骨肉里,直把这小子踩得呲牙咧嘴。
她从侍者的托盘中接过一杯香槟冷冷地道:“竖子不与为谋!你们这些农民企业家还是在家老老实实的在家养猪吧,走国际化路线看来真的不适合你们,没有最起码的信任,这生意肯定没办法做了。”
在胡舒文暴怒之际,众位养猪哥郁闷之时。支票,一只写着可支出10万人民币的支票,递在胡舒文面前。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这支票竟然捏在一个少年的手里。
夏小洛傲然地站得笔直,冲胡舒文微微一笑,道:“我信任你。请帮我在维京群岛注册一个离岸公司。”
接着,他挠了挠脑袋,道:“就是不知道费用够不够?”
胡舒文脸上送给夏小洛一个让所有人非常消魂差点流鼻血的迷人微笑,忙不迭地接过支票,“刷”地揣进名贵的路易威登小坤包里,道:“够了,够了。注册离岸公司不用真实出资的。最适合坑蒙拐骗。”
然后一双凤目带着若有若无的鄙夷,扫过周围这帮养猪哥们。
养猪哥们接触到她目光的时候,都恨不得此时裂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这些曾经在某个领域笑傲一方的民营企业家都感觉到一阵震惊,产生了一种忽然想去厕所方便一下的**,一个还在高一读书的小小少年,刚刚勇挫嚣张小日本,以自己瘦弱带伤的身躯捍卫了民族尊严,那时候自己没有出头做缩头乌龟就已经很可耻了。
这会儿谈到生意他竟然出手就是十万人民币(考虑到通货膨胀和工资水平的因素,十万人民币在那时候可是一笔可以让人目瞪口呆的巨款),其胆色和魄力让这帮大老爷们颜面何存?
一直很抠门保持着节约俭省传统美德的养猪哥暗中一咬牙,心道,赌一把,花个十万块买个外商身份很划得来,万一被骗了,权当白养了一年猪。
谁料他刚想掏出支票,却早已经被比他更加彪悍的卖饲料起家的另一位农民企业家拥挤到了一边,众人推推攘攘把支票或者一叠叠人民币递到胡舒文面前,纷纷喊着,道:“胡小姐,帮帮我啦,十万块小意思啦~~”
而夏小洛和曹伟业、黄卓、曹浩暄以及一直把撇嘴不屑当成标准表情的小纨绔曹浩然则站在一边,看着一直很妖孽一直很彪悍的胡舒文几乎被钞票淹没,曹伟业和黄卓脸上泛起各种表情,羡慕?嫉妒?恨?
但是最明显的是一种恶毒,你这个死男人婆,今晚这帮没见识的农民企业家、官倒们非用人民币砸死你不可。
夏小洛和曹伟业、黄卓、曹浩暄三人碰了一杯,相视一笑。
夏小洛看着那群拿着人民币嗷嗷叫着往胡舒文小坤包里塞也不怕把人家的路易威登给撑破了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农民企业家们,悠然道:“看见没,这就是我刚刚说的,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中,他的个性便湮没了,群体的思想占据统冶地位,而群体的行为表现为无异议,情绪化和低智商。群体无意识和羊群效应。”
酒会闹闹腾腾地结束了,胡舒文赚了个盆满钵满,一下子就揽到了三十多名客户,其实当时注册离岸公司费用也在一万元左右,而夏小洛第一个付款付了十万,后面那批企业家不明就里,跟风给钱,都按十万给的。
这让胡舒文心花怒放,更对夏小洛很不负责地抛媚眼,就差搂着亲一口了。
晚会结束后,几个和曹伟业交好的核心成员又在38楼曹伟业小聚了片刻。
一直饱受胡舒文在**和精神上双重压迫和蹂躏的曹伟业和黄卓看着此刻胡舒文原本潇洒的风衣被扯得七零八落,甚至丝袜都扯得跑了线,也不知道在混乱中她是否被那批好色的草莽英雄趁机揩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经过此无比拉风的一晚,曹伟业、黄卓甚至眼高于顶的胡舒文都对夏小洛刮目相看,认识到这少年可谓是五百年难得一出的牛叉人物,再也不敢把他当成一个柔弱的少年,而是一个在经济、商业可以作为良师益友在文艺上可以让自己长脸装逼的妖孽一般的存在。
下楼的时候,胡舒文和夏小洛、二狗子、屈小元、楚秀菡等人一起坐电梯,胡舒文语气无限温柔,似乎可以融化这冬日里的冰雪,道:“小洛,谢谢你呢。”
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即使有着三十岁的心理年龄,面对这样优雅高贵的人物,面对她那迷人的微笑,夏小洛也禁不止脸微微一红,道:“没事。”
胡舒文道:“提醒你一个事情。半个月前,深圳证劵交易所和上海证券交易所开业了,股票在两三年内一定是包赚不赔的,这是个机会,你可以入手了。”
夏小洛没有丝毫的激动,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道:“如果股票涨幅是一个系数的话,那么投入资金可以称为基数,既然股票稳赚不赔,涨幅一定,也就是说系数是一定的,那么最终收益其实是取决于基数的,也就是投入资金。”
这一番话说得有几分晦涩难懂,但是聪慧如胡舒文者一听立马就明白了。
她双手不禁一颤,捏紧了手中的坤包,关节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发白,心说,天才!他是看准了现在的股票市场是稳赚不赔,所以他用现在的拥有的资本,以借款或者公司债的形势获取资金,提高资本负债率和财务杠杆率,以四两拨千斤。
不过,她自然明白,这里面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看着夏小洛那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大将风度使然。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了一楼大厅,那位刚刚借夏小洛美言而提升为公关部部长的李德伟远远地对夏小洛不住地点头哈腰,也不敢走近打扰。
迟疑片刻,胡舒文还是道:“注意控制风险,股市有风险,入世需谨慎。而且华夏股市先天不足,本来就是以为国有企业融资降低银行系统风险产生的,这是华夏国情,你要明白。”
夏小洛点点头,很诚恳地道:“谢谢你,胡姐。”
胡舒文难得地脸上现出认真的表情,没有了京城姑娘彪悍的痞气,道:“我三天后就要去伦敦。我的硕士论文还没有完成。你的海外公司我会迅速帮你办理好的,按规定,还需要两个股东的资料,你帮我弄两张华夏的身份证就好了。估计一个星期内,可以办结。到时候,你就是外商了。”
夏小洛和她一起走出信华集团的办公大楼,站在办公楼前高高的台阶上,夏小洛忽然产生一种俯瞰天下的感觉,这一生注定是腾飞的一生,也注定是风骚的一生。
他竭力忍住心中激动,用平静的语气道:“公司名字就叫天下集团吧。股东资料我会迅速交给你。”
胡舒文递给夏小洛自己的名片,上面电话、传真等一应俱全,又记下了夏小洛的联系方式,两人挥手告别。
夏小洛目送胡舒文坐进自己的豪华跑车,胡舒文的玉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以表示称赞,半分钟后,她的手缩进车厢,车窗滑了起来。
然后车子迅速地打了一个弯,风驰电掣地在凄迷地夜色里消失了。
夏小洛看着她远去,心里在想,我们还会见面吧,这妖孽一般的女人。跑了线的黑丝露出的那一点大腿,真是白皙滑嫩啊,女人,你是极品尤物啊,不要以为你披着彪悍的外衣就可以掩盖。
此时,天空很矫情很应景地飘起了鹅毛大雪,夏小洛回过头看着楚秀菡、二狗子和屈小元,他忽然捂着肚子,道:“打道回府。”
三人很担心地看着他,道:“你伤口撕裂了么?”
夏小洛弯着腰,摆了摆手,道:“好想拉屎,刚刚一直没有找到厕所。”一晚上没有拉屎,很痛苦。
二狗子一弯腰背起夏小洛往酒店的方向飞快奔去。
夜空里,回荡着这帮孽畜欢快的对话。
二狗子道:“操他奶奶,木有狗肉,真是白来了。”
屈小元道:“除了门口那几个当服务员姑娘好看,其他的都比狗还难看。”
“你说,咱们夏小洛今天那么牛逼,明天整个京城都会听说吧?”二狗子问道。
“球!何止一个京城?全国都会听说的。”屈小元奔跑着道。
“那我们会不会上电视?我们成名人了么?”二狗子问。
“中央电视台会过来采访的。”
而楚秀菡跟着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漫天雪花中奔跑着,听着他们欢快的对话。
昏黄的路灯在急剧的奔跑下,恍惚地晃动着,自己嘴里喷出白色的雾气,宽阔空旷的街道,巍峨而线条僵硬冷峻的京派建筑,还有清冷的空气,北风刮在脸上有一丝痛感。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真实,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存在感”——我在活着,我在爱着,我在奔跑着。
她仿佛跟随夏小洛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世界,海阔天空。
她发现自己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
【想说一句话,因为之前的章节,检查不够细致,有一部分错别字,今天回过头看了一下,很是惭愧,以后我会尽量减少,惭愧,感谢你们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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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颁奖
回到酒店后,夏小洛痛苦地倒在床上,心中问候了山下夏树那小日本全家女性家属一百遍,所幸的是酒店配备有专业医生,对他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并很温和地嘱咐他,千万不能再剧烈运动了。
蓦地,他想起秦青梅那个刁钻野蛮的小护士,遇到自己这样,她肯定心急得跳脚大骂吧。嘴角不知不觉泛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第二天,夏小洛早晨7点就起床了,吃了王府酒店提供的精致早餐,就下了楼,曹浩暄早已经开车在楼下等待了。
他彪悍的猛龙越野车在各种豪华名车中间显得很另类,很诡异,也很霸气。倘若这些人要知道这位爷是名震京城的权贵,恐怕早就绕道而行了。
夏小洛、楚秀菡和陈冬上了车,曹浩暄发动了越野车,直奔位于巨牛路的《火花》杂志社。
曹浩暄拿出军队专供的小熊猫,扔给了夏小洛一颗,又扔给陈冬一颗,曹浩暄这种纨绔根本不怕所谓抽烟的毒害,京城纨绔之间流行着这样一个段子奉劝大家及时行乐:“不抽烟不喝酒,63岁——**同志;只喝酒不抽烟,73岁——恩来同志;只抽烟不喝酒,83岁——主席同志;既抽烟又喝酒,93岁——小平同志;吃喝嫖赌样样来,103岁——张学良同志;啥坏习惯没有,每天尽做好人好事,23岁——雷锋同志。”
曹浩暄相信高强度的身体训练完全可以弥补抽烟这种小恶习对身体不利影响,比方说古巴人民的领袖卡斯特罗,人家那抽的那哪是烟?正宗的古巴雪茄,华夏的香烟和雪茄比着就像鸟枪比大炮啊。
怎么地?人卡斯特罗先生不依然长寿么?而且没事到深海地区潜潜水,捡捡贝壳啥的,活得特滋润,而且是世界上命最硬的人,受美国佬那么多次暗杀依然安然无恙。
夏小洛比较惜命,不过在曹浩暄面前,也只能抽着,一时间整个车厢内烟雾缭绕,好悬没把楚秀菡给呛死。
夏小洛问道:“到处都是出租车,你干嘛老这么兴师动众?你不上课啊?”语气有几分责怪。
恐怕在京津圈子敢用这种语气和曹浩暄说话的也就是夏小洛一个了。
曹浩暄不以为意,道:“上毛的课,今天星期天啊!我*。再说了,我也是文学爱好者,想沾你的光混进《火花》杂志社,有个叫马小跳的少女作家你认识不?帮我要个签名。”
夏小洛不禁莞尔,原来彪悍如曹浩暄这样的极品权贵也会追星啊,不过旋即理解了,就是他思想再成熟,生活再优渥,权势再滔天,毕竟少年情怀总是诗,对文艺对那些清新的小说,也还是喜欢的。
谈笑扯淡之间,越野车已经开到了《火花》杂志社门前。这里位于丰台区新华街五里,比较僻静,杂志社的主办公楼是一个四层的小楼,有点像中世纪的古堡,有装饰有繁复花纹的铁栅栏围着,上面爬满了藤蔓植物,不过,冬天的时候只能看到萧瑟的枯叶和枝干。
夏小洛站在门前,心情有几分忐忑,这里对自己这个伪文学青年来说是圣地一般的存在,却没想到今生阴差阳错之间,就成了这个杂志社的座上宾,成了一般文学大腕全力追捧的人物。苦逼啊,尼玛,其实自己一点才华没有,哪天露馅了就惨兮兮了。
三人下了车,陈超群从办公大楼大楼里一脸激动地迎了出来,旁边还跟着英国出版商bloom###urybooks出版社的社长jean-pierre,两人亲密如同搞基,看来这鬼佬最近和陈超群的版权合作事宜谈得很不错。
陈超群见到夏小洛,握住他的手一阵猛摇,夏小洛心想,不是前天刚刚见过面么?这神态怎么好像很多年没见的杀父仇人,不,救命恩人?
而陈超群见了曹浩暄自然不敢阻拦,这种极品权贵人脉滔天,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旗下的一本书大火,更何况他还帮忙拉来朔爷的新书《京城顽主》在自己杂志社发表,感谢还来不及呢。
这时候,其他得奖的中学生陆陆续续的到来,都睁大好奇而纯净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这些都可以说华夏首屈一指的才子才女,也是未来文学界的扛鼎人物,脸色都有几分傲然,也有几分矜持。
陈超群带着几分兴奋搂着夏小洛的肩膀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这次文学新星的大赛一等奖的获奖者夏小洛同学。”
不料,这帮倨傲的男孩女孩没有一个有反应,甚至还有人本来看着他的,这会偏偏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或者拨弄着花坛里的花朵。
陈超群尴尬地苦笑了一下,夏小洛则完全不以为意,小声道:“没关系,文人相轻么!”
“什么文人相轻啊,你写的就是渣么!”一个扎着两把羊角辫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夏小洛面前,仰着一张娇憨的小脸不屑地道,小嘴撅着似乎可以拴着一头牛。
夏小洛疑惑地看着她,心说,为嘛最近碰见的女人女孩所有女性都那么彪悍呢?
而楚秀菡则对这小女孩怒目而视,小女孩表现出浑然不觉的样子。
夏小洛说:“你对我的作品有什么意见么?”
小女孩玩弄着自己的辫子,来回踱步,似乎在认真地回忆情节,道:“获奖作品选登,我看了你的《幻城》。你写的那个垃圾小说嘛!那个弟弟想让哥哥自由,不被权势束缚,干嘛非要居心叵测地夺取他的王位,还要引起那么多人死?没脑子的男猪脚啊!!!”
夏小洛莞尔一笑,觉得小女孩认真思索的神情很是可爱,难得对文学这么较真的女孩子了,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因为篇幅所限,所以不能把其中缘由展开,我出长篇的时候会写清楚的。”
小女孩玩弄着辫子,一撇嘴道:“嘻——还出长篇呢。”一翻白眼道:“我这人向来直爽,有啥说啥,你也别责怪。我就是马小跳,三等奖获得者。”
夏小洛回身望着曹浩暄,他发现曹浩暄的眼神亮了很亮,说好听点那是因为爱情到来而产生的光辉,说难听点就是色狼看见美女的表情,总之,夏小洛确定,这小子发情了。
曹浩暄走了过去,道:“马小跳,我是你的崇拜者。我叫曹浩暄。”
马小跳歪着脑袋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撇嘴,不屑地道:“曹浩暄,没听说过。”不过她立马给曹浩暄一个灿烂如同桃花盛开一样的微笑,道:“不过,我一向对我的粉丝没有什么架子。而且你还挺帅的,我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让你近距离接触我。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么?比如,我喜欢什么颜色啊之类的。”
看来,马小跳很喜欢被粉丝围着的感觉。
夏小洛看着马小跳那一脸娇憨的样子,和长身玉立的曹浩暄站在一起,还真有点珠联璧合的意思。
他不知道,他已经在一瞬间改变了曹浩暄的整个人生的轨迹。
在前世,曹浩暄这种人中龙凤,无论从出身和成长环境都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良因素,之所以没有在华夏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是因为他英年早逝。
他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他一生没有遇见自己真正爱的人,然后在适婚年龄,随便找了个所谓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娶了,不料,婚后两人感情很不和,妻子难以忍受寂寞和孤独,就在外面偷人。
曹浩暄耳目众多,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把妻子和那个男人按在了偷情的宾馆床上,在这种情况下,自认为是最彪悍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屈辱,一枪毙了自己妻子和那个奸夫,不愿意给家族抹黑的他吞枪自杀,带着无限的遗憾和不甘离开了人世。
而此生,他遇见了娇憨而思虑单纯的小女孩马小跳,应该会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吧。
9点的时候,颁奖典礼在四楼大会议室准时举行,规格是相当高的,虽然杂志社办公楼楼很小,会议室也不大。
但是到场了一位文化部的司长,而他竟然没有坐在正中;坐在正中的是前文化部部长、现在的华夏文联主席、作协主席王蒙先生,那位司长倾着身子和王蒙窃窃私语着什么,而王蒙神色颇为倨傲,正襟危坐。
现场到了不少媒体,相机的闪光灯“咔咔”地不停闪烁,让这些没见过啥大世面的中学生一阵紧张。
夏小洛则很淡定的坐到自己位置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典礼安排。
这个颁奖典礼和后世和前世夏小洛在电视里看到的很多颁奖典礼很相似,首先是那位司长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讲话,讲话中夹杂着大量文化部的纲领性文件上的语言,高度赞扬了这次文学新星大赛对促进文化发展繁荣文化市场的巨大意义,听得夏小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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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再遇苏绛唇
接着是王蒙讲话,王蒙很激动,看来他对这届文学新星大赛的获奖者寄托了很大希望,希望获奖作者再接再厉,接上文学创作的接力棒。
然后是大赛组委会主任京城大学副校长宣布了几位参加大赛的应届毕业生也就是即将在1991年参加高考的几位获奖选手获得了免试进入几大高校中文系的深造的机会,这些被选中的高中生无不喜笑颜开,可以不用通过痛苦的高考复习而进入大学,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接着是颁奖典礼,从三等奖开始,接着是二等奖、一等奖放在最后上台。
当夏小洛走上主席台,从王蒙手中接过有王蒙亲笔签名的奖杯的时候,夏小洛那叫一个心虚啊。
王蒙这位文艺界的大佬,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鼓励他要努力写好作品,如果以后他准备走文学道路,老爷子愿意为他保驾护航。
而记者席上们发现一向清高倨傲的老爷子竟然有泪泫然,显然很激动,以为抓住了新闻点,那照相机的闪光灯一个劲此起彼伏的疯狂闪烁,不知道费了多少胶卷。
面对这种情况,夏小洛不愿让老爷子失望,只能装作感激的样子,说以后争取写出好作品。
颁奖典礼结束后,是获奖选手答记者问的时间,陈超群推推攘攘地想把夏小洛推倒主席台中央,夏小洛脸色一寒,轻声而坚定地道:“陈社长,我说过,我不愿意参加颁奖典礼和媒体宣传,今天我能到已经是很让我为难了。”
说着塞给陈超群和jean自己的大哥大号码,转身就走,不顾陈超群苦着脸一脸哀求地站在那里,楚秀菡也跟随他往场外走去。
媒体记者发现这个异样的情况,又是一阵狂拍,心里想着怎么来几个爆炸性的题目。
夏小洛和楚秀菡摆脱追问着他们的记者,一出办公大楼就坐上曹浩暄的越野车,却发现马小跳早已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了,一脸花痴地和曹浩选聊着什么。
折腾了一上午,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马小跳叫嚷着让夏小洛这个一等奖获得者请客吃饭。
夏小洛道:“可以。但是我只想吃一样东西——卤煮火烧。”
马小跳鄙夷地看着他,道:“真抠门。而且那卤煮多脏兮兮啊,全是猪大肠,都装过大便。”
夏小洛心道,说话真直白,很腐女很重口味啊。
楚秀菡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暗暗腹诽。
曹浩暄发动汽车,含情脉脉地勘了一眼马小跳,道:“说起卤煮火烧,老京城人一准儿会想到‘小肠陈’,殊不知这已有百余年历史、被认为只有穷人才会吃的美味却起源清宫廷中一道名为‘苏造肉’的菜肴。那么‘苏造肉’又是怎么演变成卤煮火烧的呢?‘小肠陈’的创始人陈兆恩当时就是售卖‘苏造肉’的。旧社会用五花肉煮制的‘苏造肉’价格贵,一般老百姓吃不起,于是他就用价格低廉的猪头肉代替五花肉,同时加入价格更便宜的猪下水煮制。没想到歪打正着,一发不可收拾地创出了传世美味,别看这东西不贵,但是是京城小吃的第一,比京剧还要纯粹。”
越野车在车流中缓缓地开着,他斜眼看了一眼马小跳,带着几分爱怜的鄙夷道:“亏你还说自己是正宗京城土著,八旗子弟,祖上是上三旗镶黄旗皇室成员,在古代也算是个格格,怎么连卤煮火烧的历史都不知道?”
马小跳兀自嘴硬,道:“切,俺们皇室子弟怎么会吃这种东西。俺们那时候都是用燕窝漱口,顿顿满汉全席,还得四处搜寻各种偏方来减肥。”
曹浩暄也不多言,只把车子丰台区方庄庄环岛的西南角开去,不一会就到了“小肠陈方庄分店”,距这里不远处就是中央音乐学院附中。
四人进了店,一人要了一碗卤煮。
夏小洛则饶有趣味地看着手艺娴熟的师傅把把处理好的猪小肠和猪肺切成小段投入用多种香料、调料配制的卤汤煮,八成熟的时放入生面火烧、炸豆腐片、血豆腐,待到肠、肺烂熟,火烧煮透又不脱形的时候捞出,小肠切段,肺、火烧、炸豆腐切块,浇卤汁。
最经典的是师傅用刀背挑肥肠到碗里的时候,一挑一个准儿,汤汁不飞溅,简直是一种艺术享受。
这让夏小洛很想放掉自己的三百万身家来这里做个厨子。
片刻之后,卤煮端上,四个人开始大快朵颐,马小跳还不停地得瑟,说要是在古代,这都是俺们王府里下人吃的,并对夏小洛请客一顿只花了10块钱耿耿于怀。
马小跳完美地体现了京城小人精的痞气和不惹人讨厌的贫嘴,夏小洛听她说话简直像是在听相声,但他偏偏做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让自己哥们同时也是马小跳的崇拜者和爱慕者的曹浩暄不知怎么办才好,很是尴尬,不知该帮哪边。
四个人正吃着,店子里又进来一拨人,店子里本来人很多,地方又狭小,店主就过来问问夏小洛这帮人是不是可以拼桌。
曹浩暄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知道这种情况很正常,就答应了。
夏小洛抬起头望向那批人的时候,不禁久久地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绛唇。她穿着职业套裙,脸色清丽,牵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她的小女儿钱妙莲——不,也许现在应该叫苏妙莲。
夏小洛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嘴唇颤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一句话——这曾经给过自己床第之欢的女人,曾经在校长会为保护自己而和校领导拍桌子的女人,这被人称为“武则天”,“女魔头”的女人却为他痴狂迷乱。
那些缠绵往事,那些纷纷扰扰,似乎一瞬间在他脑袋在如同过电影一般放映了一遍。让他心神激荡,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以为在她不辞而别后此生甚至难以相见,没想到在这小店里又意外重逢。
还是苏妙莲先发现了他,一牵妈妈的手,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道:“妈妈,小洛叔叔好。”
苏绛唇转过头来,惊愕地发现了那让她魂牵梦绕的少年,她竭力 牵动嘴角,绽出一个微笑,而眼睛里却瞬间蓄满了泪水。
师傅已经端着食物放到夏小洛那张桌子,她带着女儿坐了过去。
小人精马小跳戏谑地道:“哎呦——他乡遇故知啊,这是多么地催人泪下啊。”
一看苏绛唇真地红了眼圈,一吐小舌头,不敢再调侃了。
而楚秀菡则心中充满了某种疑惑,心说,苏绛唇作为前洛水一高的副校长,遇见自己曾经的学生也不用这么激动吧,莫非有什么猫腻?深深地看了夏小洛一眼,发现他还算正常。
夏小洛压抑了一下情绪,道:“苏校长,您走了也没有说一声,现在在京城过得好么?”
苏绛唇也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以平常的语气道:“什么好不好的?凑合呗。没有什么比自由自的生活状态更好是吧?”
夏小洛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现在在哪儿上班?”
苏绛唇道:“龙飞保健品集团公司。”
夏小洛心中一震,依旧脸色平静道:“不错啊,这是个大公司。你在里面做什么职务?”
苏绛唇把一次性筷子揉搓了一下,来去掉上面的毛刺,然后把食物悉心地挑进女儿口中,道:“一个小小的市场部经理。”
夏小洛很真诚地说:“很不错,这么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做到一个大公司的部门总经理很难得的。看来,你在洛水县还是屈才了的。”
又看着小妙莲开玩笑地揶揄道:“这么大了,还让妈妈喂啊……”
小妙莲撅着小嘴,一歪脑袋道:“要不让叔叔喂我吧?妈妈工作很辛苦的。”
夏小洛从苏绛唇怀里接过小妙莲,道:“我来吧,我吃完了。”接过小妙莲的时候,手臂若有若无地触到她的酥胸,让苏绛唇不禁脸色酡红一片。
苏绛唇面带一丝伤感道:“京城固然好,但是总是让我有一种漂泊无依有如浮萍的感觉;洛水虽然不好,可是那里也有让我魂牵梦绕念念不忘的人。”
夏小洛知道她所说的那让她魂牵梦绕念念不忘的人正是自己,不禁心中一荡,想起那个狂野迷乱的夜晚。
这时候曹浩暄三人已经吃完了,夏小洛让他们先在车里等着,自己和苏绛唇聊一下,三人付了帐先出去了。
三人出去后,苏绛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尽热气腾腾的汤碗里,但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流着眼泪,双肩不住剧烈地耸动,哽咽着吃饭。
小妙莲很不解地看这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妈妈这么伤心。
夏小洛心中感慨万分,他前世也曾经是苦逼打工仔,知道在外面讨生活的艰辛和无奈,更何况一个柔弱而美丽的女人。
商界是男人的战场,遵循的是残酷的丛林法则,女人无论在智力上和体力上都没有优势,一个女人要想打下一片天地,不仅仅要有自己堪比男人的智力和能力,还要防着各种虎视眈眈的色狼以及诱惑。他无法想象,苏绛唇吃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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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副省长召见
夏小洛唯有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温言安慰道:“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绛唇握紧双手,支撑在桌子上,道:“我知道,我一直都坚信,因为,这个世界有你在。”
苏绛唇吃完东西,就要去上班了,夏小洛坚持要用曹浩暄的车子送小妙莲去上课,苏绛唇推掉了,说距离很近,不用麻烦。
夏小洛给她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王府酒店的房间号,道:“有时间过来聊一下吧。”低下头,道:“我很想念你。”
苏绛唇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用温软如玉的手握了他的手一下,直到这一刻,她脸上才现出一丝欢悦。
曹浩暄先把马小跳送到家,然后把楚秀菡送到王府酒店,然后直接杀奔军区大院。
中原省副省长召见,夏小洛有着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不禁也有点紧张。
京城的土著们大多知道几十年前西郊的大院扎堆,总参、总政、部委大院等等,但真正够分量的大院集中北海公园后面几条胡同,与国家最核心权力机构仅隔一个“北海”,时代变迁,很多胡同变为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可是绿荫点缀背靠北海的几条胡同依旧保持原来风貌,唯一变化,没有上世纪那暮沉沉的残破感。
胡同由青石板铺成的路面,较之京城其它一些保留下来的胡同,宽了不少,两辆轿车并排行驶没问题,两侧院落群虽经过彻底修葺,明清砖瓦早化为历史尘埃,缺乏斑驳的古朴印痕,但韵味十足,长长胡同,寥寥二十几个院落,清幽宁静。
且不说百年前这些王爷贝勒的宅子多么辉煌令人神往,如今每一栋宅子的主人哪个不是神州大地举足轻重的政坛元老?
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一片恢弘大气的宅院面前,曹浩暄介绍道:“我们家有三个院子,这是其中一个,是爷爷的,他不爱住这里,说是住里面再插个辫子就成满清的遗老遗少了,他住在一个苏式的院子里,爱那里的建筑风格。”
下车后,夏小洛不禁打量着这栋建筑,只见门楼十分考究,上边有滚道瓦槽,琉璃兽脊,两边高起的楼壁头砖刻了山水人物,黑漆的大门上黄铜泡钉锃光瓦亮,不知道是保持得好还是后来重新装的;门墩特大,青石凿成,各浮雕一对麒麟,明显有点年头,上面青苔斑驳;旁边的砖墙上嵌着铁环,下边卧一长条紫色长石。
门口两侧站着两位警卫,一见曹浩暄下车,啪地敬了一个军礼。
曹浩暄见夏小洛看得仔细,道:“这院子原来是清代的一位王爷的,墙上的铁环是拴马的,紫色长石就是上马石,旧时大户人家骑马上街,鞍鞯上铃丁冬,马蹄声嗒嗒有致,可是比我们现在坐越野车还霸气。”
曹浩暄按了一下门铃,一个身材健硕满脸彪悍之色的男人开了门,正是曾经在洛水县勇挫董四喜一伙的警卫员雷霆,雷霆话不多,一开门,侧身站立,让夏小洛和曹浩暄进来。
夏小洛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雷霆依旧面无表情,一脸肃然。
迎面一堵照壁,青石雕刻出一个硕大的“福”字,夏小洛目测了一下那照壁,足足有两米长、一米多宽、厚度也有几十公分。
曹浩暄淡淡地道:“乾隆老儿御赐的呢。”
夏小洛深深地被华夏古典建筑的魅力所震撼,跟着他进了一个房间,只见曹致远正端坐在一把宽大的太师椅上,在拿着一份《人民日报》翻看着。
一见夏小洛来了,站起身来,很郑重地握住夏小洛的手,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听浩暄说,你昨儿还揍了一小日本,争气!”
夏小洛降低了自己的姿态,道:“曹伯伯,让您笑话了,我们年轻人爱冲动。”
曹致远眼睛一瞪,认真地道:“不,冲动不是坏事,年轻人二十岁之前没有血性不冲动,这辈子基本就完了。那个什么山下夏树,我都想揍他。浩暄不说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呢!他在我们中原省洛阳市骗了不少钱,把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拖拉机厂差点坑破产了,回头打官司还没有证据。这会儿又来京城坑蒙拐骗了。你说,不该挨揍么?”
夏小洛点头微笑,三人坐定,警卫员送上茶水,三个人慢慢地喝着。
曹致远在喝茶之际,打量着少年,发现这少年一双眼睛淡定从容,如古井无波,但是又透着一种异样的神采,熠熠生辉。
虽然身材不甚高大,但待人接物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如闲庭信步一般自信从容,心里有生出几分喜欢。
曹致远道:“你写个浩暄的那封信,我看了,你可别责备浩暄,是我抢走的。”
夏小洛淡然一笑,道:“没事,您能看到那封信,是我的荣幸,在中原省的中学生中,能让您看一眼‘真迹’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曹致远单刀直入,道:“小洛,那篇文章的思路很不错,我很好奇,你一个小小的中学生,怎么能有这么深刻的见解呢?”
夏小洛道:“说实话,那篇文章的见解,我全是剽窃的。我父亲是洛水县的县长,他县委书记何京生一直认为国企在体制机制上有种种弊端,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民营企业很有活力,应该受到公平的待遇,至少应该和外企一样。为何外企享受到超国民待遇,而我们自己国家的民营企业却享受不了最起码的国民待遇呢?”
曹致远脸色一震,久久无语,这个一直在他脑海盘旋的话题,被夏小洛如此直白而简明扼要地提出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他不得不重新思考的这个问题。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治下竟然有如此两位能人,怎么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呢?
曹致远长久的沉默,气氛沉闷无比,连早已经把涵养功夫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曹浩暄也快坐不住了。
半晌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曹致远道:“我们之所以给外资种种优惠,是因为外资代表着先进的生产方式,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管理经验。”
夏小洛很诚恳地道:“这个就是所谓的市场换技术,但是所有资本都是追逐利润的,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采用‘夷之长技’和市场换技术等策略的前提,是一厢情愿地假定跨国公司为了华夏的市场和市场潜力,会把最先进的技术带到国内来并传给民族企业。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很多跨国公司不仅不这样做,还会用知识产权这个强有力的武器来抑制华夏相关民族产业的崛起;其次,科技日新月异,由于华夏企业没有掌握核心技术以及相应的可持续开发能力,引进的技术很快就会被淘汰,而且引进的技术大多只解决一时一地一面的问题,始终走不出受制于人的困境;其三,跨国公司的‘术’根植于其‘道’,单纯移植他们的‘术’,很可能是邯郸学步。更为重要的是,被移植的‘术’可能因为失去其土壤,也就是道,而丧失再生的能力,至少是再生能力和速度都比不上‘原产地’。”
华夏以超国民待遇吸引外资,让外资赚得盆满钵满,攫取了超额利润,留给华夏的是被被污染的环境,被压榨的劳工,是被挖光采尽的不可再生资源的巨大空洞。
夏小洛想起前世看到这样的报道,耿耿于怀,今天见到这位今生自己截止目前所见到的最高官员,不禁情绪有几分激动,慷慨陈词起来。
曹致远听了夏小洛这一番话如针芒在背,夏小洛的言论在各地如火如荼吸引外资的大背景下,显得非常离经叛道,可是细细想来,又不无道理。
不同于其他官员的是,他深受列宁和毛的思想影响非常严重,列宁说过,资本主义的高级阶段就是金融资本和跨国企业。
现在国内这次左倾潮流实在让他不可理解,对内打击民营经济,对外却对外资敞开大门,总体思路很混乱,一点不清晰。
他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吸引外资,是大势,是中央定下来的国策啊。”
夏小洛道:“在国内资本贫乏的前提下,既然吸引外资不可扭转,必须进行,我也能理解。何不以市场换股份?”
这个名词对曹致远很是新鲜,他微微一愣,道:“以市场换股份。”
夏小洛索性站起身来,端着水杯侃侃而谈,道:“凭借华夏巨大市场对世界级企业的巨大诱.惑力和影响力,选择某些条件具备的行业,特别是我们掌握巨额订单的行业,根据具体情况,有选择地与部分世界大型企业联盟或并购掌握核心技术的企业,采取‘拿来主义’,以市场换‘大脑’,也就是核心技术,以市场换股权,在较短的时间内,迅速打造自己的‘镇山之宝’,也就是核心竞争力,实现跨越式的发展。股权才是最重要的,所有权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技术还是品牌,无论外资企业如何展辗转腾挪,肉总是烂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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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权贵扎堆
这段话是夏小洛前世听某位来自于长江商学院的教授讲座的时候学习到的(因为没钱买票去现场,只能从网上看视频,很坑爹啊,很苦逼啊),一直认为有几分“歪理”,所以夏小洛铭记于心。
一席话说得曹致远心神激荡,如醍醐灌顶,嘴中喃喃着夏小洛刚才的几句话,若有所思。
而曹浩暄则坐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伯父的思路,看着曹致远紧锁双眉,冥思苦想。
曹致远久久地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态。半晌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很多无奈。
夏小洛问道:“曹伯伯,您赞成我父亲他们发展民营企业以及推进国有企业改革么?”
这个问题也一直是夏小洛心中最重要的问题,在举国上下以左倾思想为潮流的时代背景下,何、夏二人在洛水县高举发展民营企业推行国企改革的大旗,是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的,可以说和中央的主导经济思想背道而驰,但是只有两年以后才能证明其路线的正确性,想必那时候何夏集团也会成为改革先锋。
夏小洛一直希望曹致远能在路线上支持何夏集团的改革,这样即使被中央察觉,出现点问题,也有他充当保护伞。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曹致远眉毛一挑,心说,这小子,问题如此直接,自己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心中犯嘀咕啊,最后果断选择了官场非常常用的“打太极”的办法,道:“县域经济发展靠得就是县与县之见形成竞争,他们拥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我一向主张不束缚他们的创造力。”
夏小洛一阵犯懵,腹诽道,你这鸟人这般说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啊,要是不支持,在省里没有人罩着的话,老爸和何京生犯了错误,失去官职就糗大了。
就是到了92年邓公南巡重启改革,证明何夏二人的路线是正确的,恐怕也难以官复原职,那时候也晚了啊。
他经过思量片刻才明白曹致远的策略,心说,你这老小子真是老狐狸一个,也不明说支持,这样无论如何都对曹致远很有利。
要是何京生和老爸这样做的话犯了错误的话,你一点责任没有;要是洛水县的做法在今后得到高层肯定,成了先进典型,洛水也在你的治下,你再大力推广,功劳迟早都有的你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不禁都仰天一阵大笑。
曹致远道:“我今晚还要回中原省,现在就去机场,让浩暄陪你多再京城玩几天。”
说着起身满脸笑容地再次和小洛握了一下手,往门外走去。
在就要跨出屋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皱眉沉思片刻,回过头对夏小洛笑道:“回去告诉你夏近东和何京生同志,要大胆实验,现在党内、省里对改革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能明确告诉你的一点是我本人是支持改革支持民营个体经济发展的,十三大的时候,鼓励个体私营经济发展已经写入了宪法,历史不允许倒退。”
夏小洛心说,最终曹致远还是讲出了他的观点,他还是倾向于推进改革。一脸欢欣,“啪”地立正敬了一个军礼,欢喜道:“是。曹伯伯,我一定转告。”
曹致远微笑着,一脸慈祥地看着他,道:“你这个军礼可不太标准哟。”
曹致远走后,曹浩暄像看着妖孽一般地看着夏小洛道:“我擦我擦我擦,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怎么来的啊?忒高明了吧,忒玄乎了吧。”
夏小洛莞尔一笑,道:“不是说了么,都是听我爸爸他们说的,还有一个我老师杨景初可是武汉大学经济学院的高材生,他可是董辅礽教授的关门弟子啊!”
曹浩暄不禁对杨景初悠然神往,心道,想不到洛水小小的县城还有如此才华横溢的人物,京城二十六中也没有如此拉风的老师啊,全都是些照本宣科没有丝毫创见的废材。
夏小洛想转移话题就道:“对了,你说过你们这有老a的高手,可否教我两招杀招?”
老a是华夏特种部队的俗称,背景神秘,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前几日曹浩暄说要让老a的教官教给他几招,夏小洛心想,这可是难得机会,所以一直记挂在心里。
曹浩暄嘴一撇,道:“算了吧,你身上带伤,改天吧。以后你来京城随便啥时候来都行,那教你不是随便的事情。”
夏小洛贼笑一下,道:“时间上好说,好说。但是我很好奇我未来的老师是哪位?”
曹浩暄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小洛一看他这般样子,着急回酒店赶稿子,潜意识里对晚上苏绛唇的到来还有点期待,就告辞说回酒店。
曹浩暄送夏小洛回酒店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几分羡慕,伯父曹致远虽然和自己是至亲,但是和自己聊天都是蜻蜓点水地聊聊读书学习,再不然就是叮嘱自己不要打架惹事早恋泡妞。哪有像和夏小洛这样谈经世济民经天纬地这样的纵横捭阖畅快淋漓啊,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夏小洛在经济方面的才华,唯有自愧不如的份儿,但是也暗暗下定决心,没事的时候多看点经济方面的书籍,没事也来忽悠忽悠大伯。
路上夏小洛毫不羞涩地提出要在王府酒店再住几天,然后一脸虚伪地问道:“会不会给黄卓造成麻烦?”
曹浩暄差点没被噎死,想起晚上夏小洛从酒会现场走后,曹伟业就和黄卓一起嘀咕,道:“这孙子对经济金融方面的见解不弱于拉风的舒文妹子啊。”
一提那妖孽一般的女子,黄卓就一阵尿急,恍惚间疑惑自己是不是和曹伟业一样尿滴沥尿不尽了,很是郁闷。
黄卓郁闷地道:“他不会像舒文妹子演讲一场一人收费好几万吧?那我们就惨了。”
“不会吧,我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很纯情的。”曹伟业很严肃地道,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表情让黄卓感觉很猥亵。
两人都很想和夏小洛深谈一番,从经济各方面来请教一下,但是很担心夏小洛像胡舒文那妖孽一样,透露一点消息、讲一节课就要收钱。
夏小洛如此一说,想在这里多留几天,正中曹浩暄下怀,当即大包大揽地道:“小意思了,只管住。”
其实最近经济形势不是太好,王府酒店也受了一定影响,入住率不是很高,这种极尽奢华的总统套房其实一般都是空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夏小洛可劲地住着,做个顺水人情。
不知不觉到了王府酒店,到了饭点了,黄卓、曹伟业已经在酒店餐厅等着。
夏小洛一到,就被大堂经理毕恭毕敬地请进一个硕大的装修豪华陈设古雅的包厢。
黄卓、曹伟业、还有其他的几个一看就知道混得不错非富即贵的中年人一起起身,夏小洛心道,这礼节可大了,连忙抱拳道:“各位大哥,不敢当,请坐请坐。”
这几位都是和曹伟业和黄卓关系不错的京津圈子的权贵和富商,早已经听说昨天晚上这位少年一举喷死自以为很有才华的袁浩干翻山下夏树还帮胡舒文那小妖精拉了三十多个客户注册离岸公司的事情,对这小子很是佩服,没想到是如此随和而彬彬有礼的一个少年,都是大为钦佩。
夏小洛坐定,这时候陈冬和楚秀菡还有二狗子屈小元也进了包厢。
曹伟业的朋友们打量着夏小洛的“随从们”,觉得二狗子和屈小元虽然面容粗野,但是有一种难得机灵和彪悍之色,并且对夏小洛毕恭毕敬。
这些大佬们都是阅人无数眼光如炬的人物,明白单从这两个野性难驯的小子能对夏小洛言听计从就可知道这夏小洛绝非一般人物,很懂得御下之术。
曹伟业冲大家介绍楚秀菡道:“这位叫楚秀菡的姑娘,就是让谭歌那老小子潸然泪下的灵巧人物啊!”
众人纷纷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楚秀菡,看她小小年纪但是长得很是秀美,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气质出众,不禁交口称赞。
楚秀菡什么时候都以夏小洛为中心,不敢掠美,道:“作曲是小洛,不是我。”
曹伟业心中以夏小洛和楚秀菡为荣,心说,现在社会上有股风气,说什么防火防盗防中原人,好像我们中原人多么可怕似地,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俺们中原才是真正的人杰地灵,能人辈出呢。看众人对这两位少年一脸仰慕,心中很是受用,仿佛这些哥们在仰慕自己。这心态很玄妙。
曹伟业又向夏小洛介绍了几位宾客,都是来头不小的人人物。其中商务部副部长的一位公子也在其中,曹浩暄接夏小洛的时候,他也去了。不禁特地向他点头致意。
夏小洛悄悄记下几个人的名字。曹伟业道:“今天来的这些人都和我是铁磁,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无权无势,剩下的也就是这些哥们了。”
不一会,菜上了,今天的菜以“谭家官府菜”为主打,厨师也是黄卓花了重金聘请而来的。
菜肴极尽精美豪奢为能事,官府菜是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宴请宾客的佳肴。其用料多为鱼翅、鲍鱼、裙边、鹿筋、鱼肚、燕窝等高档原料,烹饪技法独特,讲究原汁原味。
而菜形都雕刻精美,每道菜用的器皿也都很精致美观,夏小洛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心道,这哪里菜?简直是艺术品。
“杨家将的枪,谭家菜的汤”,可见谭家菜以汤见长。浓汤鱼肚这道菜,用7只3年老母鸡和两只鸭经12小时大火熬汤,富含骨胶原,再以干贝、火腿吊鲜,配合鱼肚,鲜香幼滑。浓汤浓而不腻,稀稠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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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私募基金
酒,自然是茅台。红酒,自然是王朝干红。
夏小洛心道,前世咱是一个苦逼打工仔,哪过过如此奢侈的日子。
曹伟业酒量甚豪,兴致很高,冲着夏小洛不住敬酒,夏小洛害怕醉酒失态,只喝红酒。
众人都是场面上混过的人物,一看就知道今天宴请的中心是夏小洛,都纷纷过来敬酒,自然是各种吹捧和好话,让夏小洛很是受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伟业开始切入正题,他问道:“小洛,现在党内左倾思想很严重,天天治理整顿,搞得我们现在缩手缩脚。你怎么看?”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都睁大眼睛看着夏小洛如何说。这些人里面官职最低的也是司局级干部,若作为国企老总,掌握的资产至少在以千万计,这会却一脸谦虚乃至谦卑地等夏小洛开口,一群三十来岁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个态度,恐怕让外人看见一定会以为见了鬼。
夏小洛自然不会有丝毫忐忑,心若止水一般,毕竟中原省副省长曹致远同志都和他来过“高端对话”,这帮年轻人还差点火候。
所以,夏小洛不慌不忙地吃掉一调羹燕窝,慢斯条理地咀嚼着,咽下肚子后,才开口对一脸期待的曹伟业道:“曹哥,你搞国企的,关心这些干嘛?”
曹伟业嘿然一笑,道:“我自己也搞点民营投资啊,再说,这是大势,会对我们各自的工作和个人投资产生巨大的影响啊……”
夏小洛点点头,用散发着淡雅香味的一次性湿毛巾把嘴巴擦了一下,众人看他准备开口说话,都屏息凝视,看他如何说话。
夏小洛若有所思地道:“衡量一切工作是非得失的判断标准,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姓资姓社并不是大问题。”
这一句话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可真可谓石破天惊,在座的各位都算是在京城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有机会接触到一些颇有影响力的政经理论家,对市面上流行的理论也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如此震撼的理论还是第一次听说,实在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夏小洛,希望他解释集聚,可是他这一句话说完,就再不言语,低下头来专心致志地对付那道“浓汤鱼肚”,吞了一口,只感觉入口滑爽醇厚鲜美,妙不可言,复合的浓香在鼻腔中萦绕。吞咽,柔滑润喉,回香无穷。
这帮爷们久久地沉默着,思忖着夏小洛刚刚那句看似很简单的话,却觉得这句话虽然简短但是内涵十分丰富,似乎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含义,这句话再和他们曾经读过的政经文章相互佐证,忽然间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只是大家都在凝神思索,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打破沉静,但是这些京城大佬对夏小洛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曹伟业又想开口,夏小洛一挥手,阻挡住他,提醒道:“今天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刚刚的那一个算一个了,你还有两个问题。”
曹伟业差点没被噎死,但他知道既然是牛人自然就有几分个性的,绝对不敢发作。
众人看夏小洛竟然敢对曹伟业这等京城财经界的大佬如此“无礼”,而曹伟业也只能惟命是从,心中都暗暗发笑。
曹伟业思考片刻,伸出两个手指头,很慎重地道:“第二个问题,小洛觉得最近有什么发财的地方?”
夏小洛道:“沪深两市。”
一位在外经贸部工作的官员,道:“你的意思是股票?那玩意能赚钱么?前段时间万科公司到我们外经贸部推销股票,我们每一个愿意买的,最后还是领导摊派下去,我们才买了点。我老觉得是买了一堆废纸。”
说完以期待的眼神弱弱地看着夏小洛,希望他能指点迷津。
夏小洛微微一笑,道:“不解释。”
心说,真是废材!连股票是什么都不懂,亏你还在外经贸部工作。看来改革开放三十年,真是成效巨大,试想二十一世纪,连卖菜大妈都知道股票是何物,很擅长k线图。看来曹伟业身边这帮人良莠不齐啊,有胡舒文、黄卓这样的强人,也有各种废材**啊。
霸气外露啊——众人感叹。那位在外经贸部工作的哥们好歹也是个司局级干部,被噎得差点没把口中的红酒喷了出来,咳嗽了半天,再看对面的夏小洛,这孽畜笑得分外妖孽。
曹伟业冥思苦想,伸出三个字头一脸神秘地道:“那你觉得国企改革会怎么走?我们这种通讯企业会不会被改掉。”
夏小洛翻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多问了一个问题”。
曹伟业很哀求地一笑,谄媚道:“另外一个问题,算赠送的。”
夏小洛道:“抓大放小,在三到五年内,甚至更长的时间,小的国有企业会改。你这种垄断性国企不会改。”
在座的各位大佬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大多习惯了在体制内的生活,已经混到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正是当年,还能图谋进步,心底不希望自己被改制。
问题问完,包厢都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局面,开始互相敬酒,间或某人说出一两个风流而不下流的段子,无不引人喷饭。
饭后,楚秀菡、二狗子、屈小元、二狗子等人上楼休息了。
曹伟业斜眼看了一眼堂弟曹浩暄,道:“浩暄,你先上楼玩去。我们要谈生意了。”
看来,曹伟业办事相当稳妥,生意上的事情,非常注意保密性,就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透露。
曹浩暄本来对做生意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拍了一下夏小洛的肩膀,抬脚就走。
现在,包厢只剩下夏小洛以及以曹伟业为首的几个京城政经界的大人物,曹伟业一人扔了一支中华烟,霎时间包厢内烟雾缭绕,灯光昏暗,人影绰绰,让人产生觉得一种密谋的感觉。
曹伟业缓缓开了腔,道:“我们四野商圈已经形成了三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赢利点,也没有实施真正的投资。今天我们决定实际投资,成立那个啥?……”
黄卓补充道:“私募基金。”
曹伟业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之处,环视了众人一圈,接着道:“如果谁想退出,现在出去还不晚。”
夏小洛明白了,原来在座的各位都是当年解放战争南渡的时候四野方面的子弟。
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没有说话。最后,大家都坐着没动。
曹伟业道:“规则是这样,在座的一共十位,每个人最低的投资额度是一百万。我以我个人一千万资金作为担保,如果亏损,我赔偿。我想大家对我曹伟业的个人信誉还是有信心的吧?”
众人纷纷点头,曹伟业满意地一笑,道:“而我们的基金实际操作人就是夏小洛。夏小洛,不知道你能否答应呢?”
夏小洛浑身猛然一震,心说,没想到他们竟然想把我拉进他们的私募基金作为受托人,更讶异的是,自己在研究经济史的时候,发现私募基金在90年代中期才大兴其道,没想到其实在90年初国内的一些牛人已经开始试水了。
看来前世自己研究经济史搜集了那么多资料,还只是了解一部分真相而已。
他很讶异地道:“不是吧?我才十五岁啊,给你们弄个鸡飞蛋打,怎么玩啊?”
曹伟业脸上一寒,心说,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自己就是害怕夏小洛不接受委托啊。
他脸上显露出浓浓的笑意,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你的背景,你今年暑假的时候,白手起家,卖状元笔记,接着,你开始运营盼盼项目,我调查了京城商圈,反馈的信息是保守估计你的盈利有二十万。两个小生意却被你做得有声有色,我们相信你的能力。最重要的是。”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夏小洛道:“我们相信你的预测。”
夏小洛看着他一脸信任的表情,很是郁闷,他实在不愿意和这帮京城权贵搅合在一起,自己有自己的商业计划,而且注定是稳赚不赔的发财大计,现在他们又要横插一腿,实在是不乐意。
不过,他也深深的明白,在华夏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搞好政商关系。
在自己不挂名的那本《华夏民营企业史》上,他引用一位企业家的话这样写道:“面对国有资本和政府,民营资本只能坚持合作而不竞争、补充而不是替代、附属而不逾越的立场才能进退自如,持续发展。”
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如何有技巧地有人与越来越复杂的政商博弈之中,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这帮权贵能成事,也能坏事,看着这帮人一脸期待的样子,夏小洛明白,如果不答应,这帮小绵羊随时可能变成大尾巴狼来咬自己一口。
在他迟疑间,曹伟业痛苦地一笑,道:“这样,你可以不出资,在这个私募基金获得的收益里,你可以占百分之三十。你要出资的话,即使你没有达到51%的比例,股权也按你51%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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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合同欺诈
夏小洛明白,再不点头,自己只有被鄙视的份儿了,他也知道这已经是曹伟业最大的让步了。
没看那几位爷脸都绿了。恐怕曹伟业再让步,这帮老小子就该拍桌子了。
曹伟业是何等人物?!京城军区的极品权贵,横行京城的顽主,权贵遍地的京城二十六中都被他平趟过,后来又就读于专门为华夏培养干部的青年政治学院读书,平时和他打交道的都是黄卓这种大富豪,想找个擅长经营的人来帮他管理资产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恐怕消息放出去清华北大的的硕士博士能跑过来一堆。
其他不说,胡舒文就是一个很牛叉的人选。曹伟业单单选择夏小洛,想靠他的智商帮自己赚钱是一方面,栽培夏小洛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夏小洛缓缓地点点头,他对曹伟业这么看得起自己还是有一点感激的。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一脸的欣喜,如释重负,心说,这小子总算答应了。
这帮人并不傻,他们都是国营企业的老总或者政府官员,从双轨制等改革过程中捞了点钱,这些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只能委托给私募基金。
曹伟业在京城的信誉是绝对的可以信任的,由他担保,值得托付。而夏小洛则有着他们无法比拟的超前视野,肯定能帮他们保值增值,获利丰厚。
而夏小洛又有海外公司的操作平台,又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谓万无一失,不怕被人盯上。
夏小洛道:“我有三百万的稿费,马上到位。我把这个放入我们的私募基金里。”
曹伟业一拍桌子,满脸堆笑,忙不迭地道:“给你算51%的股份。”
夏小洛微微一笑,心说,赚大发了,本来我只占有30%的股份不到,现在可以说是白拿了20%多的股份。
而且有这帮京城权贵为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不,确切说是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愁谁敢阻挡自己的发财大计?
夏小洛微微一笑,善意地提醒,道:“要不要签个协议?”
曹伟业一挥手,道:“不用。也不能。这些钱说白了都是见不得光的钱,不能留下任何书面材料。”
夏小洛不禁莞尔,心说,曹伟业作为曹家第三代子弟的老大怎么由如此草莽英雄的气息,说话太直白了,看来一龙生九子性格各不同啊。
黄卓微笑着补充道:“私募基金靠的就是信誉,我们信任你,我们个彼此之间也相互信任。”
众人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黄卓所言非虚,一方面是这些人信任夏小洛,毕竟有曹伟业的担保;另一方面这些人都是在华夏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在夏小洛如此弱小刚刚起步的时候,随便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让他遭受灭顶之灾,丝毫不担心控制不了这个小小少年。
他微微一笑,接着补充道:“我们不仅对资金安全完全信任你,而且你对你的经营能力完全信任,我们不会干涉你的经营自由,你有完全的自主权,不过,我们每个月要看一下财务报表。”
曹伟业哈哈一笑,很亲昵地一拍夏小洛的肩膀,道:“放手干吧,小洛。”
夏小洛心中感慨,草泥马,生意还有这样做的。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啊!痛快淋漓。
他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道:“海外公司注册完毕后,我会把所有的资金注入天下公司,有钱大家一起赚,相信我们通力合作,一定会大发其财。”
众人看他如此自信,无不被他的气度所折服,心说,这哪是一个小小少年,分明是气干云天的经营奇才。众人高举酒杯,哈哈大笑,道:“天下公司这个名字起得好,天下公司,称霸天下。”
众人一饮而尽,此时他们看着夏小洛仿佛看见了财神一般,身上散发着阵阵令人眩晕的光芒。
黄卓坐下以后,微笑着看着夏小洛道:“小洛,好好干,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缺的是操作的人才,如果这一期私募基金你能操作得不错,收益好的话,我们有更多的钱追加投资,可以说,这只是第一批资金,也是一笔小钱,以后的数字将更为可观。”
夏小洛微微点头,他知道黄卓所言非虚,以他印尼黄氏家族的数十亿身家,一百两百万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
曹伟业眯着眼睛看着夏小洛道:“夏小洛,我要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的提醒,帮我挽回了至少一千万的损失。”
夏小洛一摆手,抚摸了一下肚子,道:“肚子有限,就是水我喝了这么多也撑死了。”
曹伟业一瞪小眼睛,认真地道:“那不行,必须得喝。”
夏小洛只得喝了,曹伟业哈哈一笑,道:“好,痛快!”
他环视大家一圈,道:“只得为何我非得要敬我这小兄弟一杯么?他是真帮我挽回了至少一千万的损失,也是帮我们国家挽回了一千万的损失。为啥这么说呢?”
众人都起了兴趣,睁着眼睛看他如何兜底,曹伟业握紧了拳头,眼神闪过一丝杀机,道:“三友株式会社大家想必都知道,山下夏树那小子在座的各位估计也不陌生。说起来那厮当年还是和我们一起混迹莫斯科餐厅什刹海冰场的顽主。不过这小子可是没忘记他是日本人,没少坑害我们华夏企业,这段时间天天跟着我起腻,想和我合作一把。现在华夏通讯集团公司要更换电话程控就交换机,预计采购额要达到数千万。他想揽这单生意,我一直觉得这小子不老实,就没松口。昨天晚上夏小洛提醒我,说他坑过中原省的一家拖拉机厂,经过和我叔父曹致远核实,还真有这么回事,他们订立模糊合同以高价把落后的设备卖给华夏厂商,大发不义之财啊。大家说说,如何对付这小子?
这帮权贵父辈都是军队出身,在战场上和日本人交过手,对日本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仇恨,这也是他们对夏小洛印象不错的原因,昨儿夏小洛不是把这厮打得下巴脱臼么!
大家一听曹伟业这么询问都皱眉无语,思索对策。
曹伟业看了夏小洛一眼,看这小子面如止水,道:“想必我们的智多星已经有了主意。”
夏小洛前世见这种合同欺诈见得多了,当即微微一笑,道:“只需要将计就计,我们订立合同的时候,只需要订立全权委托采购合同,但是要写清楚一条,采购要求日本现在最先进的程控交换机,但是,我只先预付20%的定金,如果对方违约,我们则拒付余下货款,以山下夏树的作风,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曹伟业狠狠地擂了夏小洛一拳头,打得夏小洛直咳嗽。
只见曹伟业哈哈大笑,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嘴角微微牵动,带着几分阴狠道:“山下夏树一定会把我们当做可以随便屠杀的肥羊,把我们当傻逼,用在日本已经落后的程控交换机以次充好,这么他们就算违约了!我们拒绝支付余下的货款,那么我们只需要用20%的货款,买到一批在华夏不算很落后程控交换机!高!实在是高!”
众人也一脸欣喜地看着夏小洛,心说,真是妖孽一般的存在,这人心机之深真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若在刚才这帮权贵中的个别人对夏小洛还有点不信任,夏小洛说出这个主意以后,则佩服得五体投地,完全信服,心说,大可将那一百万委托给夏小洛来管理。跟着夏小洛做生意,哪是做生意啊,分明是抢钱。
饭后,黄卓请大家去休闲桑拿中心享受一番,夏小洛知道这种场合这些大老爷们会玩什么,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推脱说身体不适要好好休息一下。
夏小洛回到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一千三百万,这在90年是一个惊人的数目,足可以让一个人激动得摔一大跟头。
有了以天下公司为平台的私募基金作为利益共同体把自己和这帮权贵捆在一起,肯定能顺风顺水,那些前世在福布斯富豪排行榜让自己仰视的人物,今生恐怕也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产自法国波尔多地区拉菲酒庄1975年的红酒倒进高脚杯里,缓缓地踱到窗前,从8楼往外望去,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车流如同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流,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感觉。
他轻轻摇动着酒杯,樱桃红色的液体“挂杯度”很高,从酒杯的内壁上缓缓滑落,澄清透明,很有光泽感,可见这瓶酒价值不菲。
轻轻地抿了一口,只觉得入口圆润无比,回味悠长,酒香在口腔缓缓散去,刺激着自己的味蕾,让他感觉很是愉悦。
望着窗外的白雪,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如同白色的蝴蝶一般飞舞,他不禁想,这么大的雪,苏绛唇会来么?想起苏绛唇的令人着迷的成熟身体,他不禁心中一荡。
“叮铃叮铃~~~”门铃声响起,把他从对过往的追忆中拉回现实。他心中一震,心道,绛唇来了。
他内心很是焦急,但是他还是等了半分钟,这才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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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今晚,和绛唇在一起(一)
苏绛唇穿着一件紫色的修身长款羽绒服,显得身材更加玲珑有致,妙曼修长,身上满是雪花,正站在门外,一张俏脸正对着夏小洛甜甜地微笑着。
见夏小洛打开门,她如同一只灵活的小猫一样,落地无声地闪进了房间。
夏小洛摸了一下鼻子,苦笑着心道,不知为何,我怎么想起前世在网上勾搭那些熟女姐姐闷骚小资一起去开房偷情的种种场景?但夏小洛面还是容淡定地关上门。
看着房间内豪奢的布置,让苏绛唇不住暗暗咂舌,这个少年一直给自己惊喜,一个还在读高一的男生,出入有豪华越野车接送,晚上却住在如此高档的酒店。而这一切的尊重,都靠他自己争取到的。传说中的天才,不过如此吧。
夏小洛关心地道:“苏校长,外面冷吧?辛苦你了,这么晚让你跑过来?”
苏绛唇微微一笑,横了他一眼,让夏小洛真有那种“回眸一笑百媚生”之感,嘴里带着几分揶揄道:“哎呦,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苏校长。”
夏小洛想起两人之间曾发生过的那“一夜风流”,也算赤诚相见过,此刻自己如此客套,的确显得做作,不禁哑然失笑,暗骂自己虚伪,这大晚上的把人叫过来,目的是不言自明的。
苏绛唇看他脸色尴尬,也想起那个激情四溢的夜晚,脸上不禁一片酡红,房间内空调开得很足,可谓温暖如春,想起那旖旎的男欢女爱,更加燥热,脸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只让夏小洛觉得美艳不可方物。
苏绛唇遂自我解嘲道:“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第一高中的副校长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夏小洛很熟练地拔开那瓶价值不菲的名酒的软木塞,倒出一杯红酒递给苏绛唇,调侃地道:“那……我叫你什么?绛唇姐?”
苏绛唇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装作不满的样子,撅着嘴道:“难道你还想交绛唇阿姨啊?”
就如同你看见一条小猫捉自己的尾巴打圈玩,你会觉得很可爱,如果你见一条大狗捉自己的尾巴玩,你一定想一脚踢死它。
撒娇卖萌毕竟是属于小女孩的专利,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若这个年龄段别的女人做如此小女儿态,一定非常丑恶,但是苏绛唇这样却有一种别样韵味,让夏小洛那一颗小心灵怦怦直跳。
夏小洛呵呵一笑,和苏绛唇碰了一下酒杯,含情脉脉地看着苏绛唇,道:“为我们他乡遇故知干一杯。”
苏绛唇看着他那灼热的眼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他那眼神就如此放肆而无礼,仪态万方甚至有几分威严的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那感觉让人又羞涩又有几分兴奋,让她有一种浑身战栗的冲动,真的难以言说。
夏小洛抿了一口酒,若无其事地道:“你现在在龙飞保健品公司做到了什么级别?”
“市场部副总。”苏绛唇看他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变脸如翻书,心道,看老娘一会不在床上折腾死你。
“哦——”夏小洛沉思片刻,他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身边的苏绛唇一脸认真地道:“绛唇姐,我们组建了一个公司,以保健品为核心业务,我需要你做总经理。”
他顿了顿,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似乎带点遗憾和惋惜地道:“可是,你现在在龙飞保健品公司做得很不错,我就怕你看不起我们这个小小的保健品公司?”
苏绛唇嘴角牵动,苍凉地苦笑了一下,仿佛带着几分幽怨地道:“你真是不懂我呢。”
她叹息了一下,道:“我从洛水第一高中出来之前就告诉你,我想加入你的公司,和你一起做生意,那时候,你说你的公司还很弱小。可是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么?”
她穿着黑色的美腿左右交叠地放在一起,黑色的丝袜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一种圆润的诱人的光辉,一双美目娇媚地瞟了夏小洛一眼,不待夏小洛回答,自顾自地道:“我那时候想,我其实没有丝毫经营商业的经验,如果真加入你的团队可能还会给你添麻烦。所以,我才坚定地辞职,放弃一切来到京城,目的就是学习经验,将来能在你身边称职的工作。”
夏小洛愕然了,想不到这苏绛唇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而且心思如此缜密。
他抱歉地一笑,看着苏绛唇的眼睛,诚恳地道:“难为你一片苦心了。之前我还因为你不辞而别而难过,看来,我错怪你了。”
同时心底有感觉十分高兴,可以说是喜出望外,苏绛唇在国内保健品行业首屈一指的龙飞保健品公司做到了市场部副总经理的位置,假如她真的能加入自己的天下公司,那真是如虎添翼。
而夏小洛却没有料到刚刚自己那句话给苏绛唇带来的巨大冲击,苏绛唇一阵心神激荡,心道,原来他也是牵挂我的,原来他也是牵挂我的……他是在乎我的。心中大为感动,不禁红了眼圈。
苏绛唇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感情,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想以你的魄力,不会仅仅是想趟保健品这趟浑水吧?一个产品,一个保健品品牌,恐怕不是的目标。”
夏小洛心道,苏绛唇的确是不凡人物,竟然看出自己雄心大志,索性不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带着几分傲然的自信,道:“就在刚才。我和几位京城政经界的大佬成立了国内第一个私募基金。”
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军事家在行军布阵一般,他道:“我准备以注册于开曼群岛注册资本为一千三百万人民币的离岸天下公司为平台,以外商身份和高科技跨国企业的形象杀回国内,以保健品为突破口打开市场,然后以该产品为依托,进行大额度融资,预计获得的资金将以数亿计,完成融资后,我们会将资金全部投资于沪深两市原始股和海南房产市场,以两年时间为运作期,获得高额利润。预计盈利可以达到十亿左右。”
“十亿!”苏绛唇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两年时间可以用一千三百万人民币赚十亿元,资产翻了差不多一百倍,恐怕你一定想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并且骂道:“别吹你妈的牛逼了吧!”
可是,苏绛唇却知道,夏小洛所言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夸张。
就像6月月前,夏小洛还在洛水县大街上拿着自己油印的状元笔记苦兮兮的售卖,谁又能想到在短短六个月后他就能让京城的一帮大佬被他折服,心甘情愿地拿出一千万资金让他试水,而他能掌握着一千三百万资金挥斥方遒呢?
苏绛唇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我所接触道的京城也有一部分人传言,沪深股市开市后,股票会大涨,但是,任何人也不会想到有百倍的获利空间。”
夏小洛端起酒杯,踱到窗前,他的身体站得笔直,留给苏绛唇一个孤独而坚强的背影,道:“我可没说在股市上能获利一百倍,而是我们运用财务杠杆,提高资本负债率,这样我们掌握的资金就能翻几十倍,再用这些钱投资于股市和海南房地产。关键在于融资,而不是投资于股市。”
苏绛唇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道:“向银行融资么?”
夏小洛咧嘴一笑,道:“国内银行融资会严格按照资产额度抵押,这个形势就是到二十一世纪也不会改变。所以我们的资本负债率不会超过100%,也就是说,你有多少钱,只能借多少钱,可是我们要达到目的的话至少借到资本的十倍甚至二十倍的钱。你说,用银行可能么?”
苏绛唇实在不明白他如何不通过银行贷款还能融资,很是好奇,疑惑地看着夏小洛。
夏小洛却回过头神秘地一笑,不再多言。
他走到两人沙发前的小茶几旁,拿起红酒又给苏绛唇倒了一杯,道:“我是不是可以祝贺我们从新在一起战斗了?”
苏绛唇觉得屋子里温度很高,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浑身愈加燥热,她索性脱掉羽绒服。
夏小洛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她里面穿着一件很常见的白色衬衣,但是夏小洛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种衬衣,想穿出简洁大方干练的感觉,没有三千块钱你休想。
而她那高耸的玉峰把衬衣撑起玲珑有致的感觉,胸前的那一抹带有蕾丝边的抹胸又有着无限的诱.惑,昭示着主人百般的风情。
她的下身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裙,裙摆很短,只到大腿根部,把饱满的屁股绷出一条圆润的弧线,被裙子束得紧紧的纤细的腰肢不住盈盈一握,而那浑圆的大腿上则套着黑色的丝袜,以柔和的弧度向下蜿蜒到黑色的高跟鞋。
夏小洛这个猥亵的家伙甚至感觉自己下身起了反应,鼻子有想喷血的冲动。
正在愣神的时候,只见苏绛唇用如白玉一般的纤细手指端起酒杯,走到夏小洛面前,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道:“我想,应该说是你带领着我去战斗吧。”
两个人站得很近,夏小洛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诱人的香水味道,不禁一阵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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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今晚,和绛唇在一起(二)
那凛冽的锁骨,白皙而莹润,似乎如同玉石雕琢的一般。
两人都抿了一小口,夏小洛道:“那么你什么时候到位呢?”
“我出来到商界拼搏的目的就是为了做你的左膀右臂,离开龙飞公司那是肯定的。但是,”苏绛唇一双凤目深深地看了夏小洛一眼,道:“我要做到龙飞保健品公司的市场部总经理,并且控制了所有的龙飞公司八个省份1000多个渠道商以后,我才会离开龙飞。这样,你的新公司就不用费力,就可以瞬间打开一个庞大的保健品市场。”
夏小洛不禁佩服这个女人的精明心机和强悍手腕,他也知道苏绛唇所言非虚。华夏改革开放已经十多年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在满足了基本的温饱需求以后,自然产生了更高的需求,对身体健康,对养生保健,要求越来越高。
这段时间流行了气功热,然后又流行喝红茶菌,大街小巷千家万户都是如此,这股保健养生热潮直到1997年才尘埃落定,逐渐淡去。在后世又有几次沉渣泛起。
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也是一块掘金的圣地。
他也相信以苏绛唇那灵巧和强悍的手腕,获得龙飞公司的1000多个渠道商的信任和拥护,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到了这时,夏小洛唯有低头不语暗暗赞叹的份儿了。
两个人一阵沉默,苏绛唇目光忧伤地看着窗外。
夏小洛并不觉得尴尬,他忽然想起一句,真正的朋友,并不是在一起有话说,而是在一起不说话的时候,并不觉得尴尬。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尘世生活中的哲人。
让夏小洛惊愕的是,片刻之后,待他转过头的时候,只见苏绛唇的眼框挂满泪水,接着几滴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白皙的面孔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了。
夏小洛只得递给她一只纸巾。
一个人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在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里里度过了数年,接下来的是孤身在外拼搏,你没有理由要求她笑吧?
苏绛唇用纸巾蘸了一下泪滴,小心翼翼地,没有弄破脸上的化妆,道:“小洛,你有没有觉得我老了?”
夏小洛内心对她充满同情,道:“没有老,绝对没有,绛唇姐还是那么美。”
苏绛唇苍凉地一笑道:“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刚刚毕业的时候才二十岁,还没有现在的你大,那时候,我的脸还没有一丝皱纹……”
夏小洛没有说话,他看着苏绛唇幽幽出神的眼光,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对苏绛唇认真的倾听比什么都重要。
她压抑了太久。
苏绛唇道:“今天中午我在小肠陈看到你的那一瞬间,你看到我的样子,才是我的本来面目,眼角的鱼尾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你可以看得出来吧。”
夏小洛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眼角,却没有任何发现,光洁如同少女一般,认真地道:“没有啊,绛唇姐,一点都看不出来。”
夏小洛弹出一支烟,递给苏绛唇,她接了过去,夏小洛给她把烟点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窗外的灯火和纷纷扬扬地雪花,眼光迷离,道:“可是,别的女人是有人‘陪着她慢慢变老’,而我是孤身一人慢慢老去,这……对我来说,是多么残忍。我这一辈子,只有十七岁之前是快乐的,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父母疼爱,男生追求,这些少女的绮梦,我也经历过,可是二十岁之后,我的世界倾塌了……我的人生被仇恨、阴谋填充,再没有半点快乐可言;费尽千辛万苦离婚之后,我竟然感觉到一阵空虚……”
更多的泪水从苏绛唇的眼睛汹涌而出,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睛。
苏绛唇道:“你知道,我在外面打拼时候的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你,你知道么?”她已经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我知道我不配你,我的生命千疮百孔,我的灵魂已经出卖给仇恨,我的皮肤松弛衰老……而你那么完美,你拥有着青春、光荣、爱情、友谊、财富,我应该永远活在冰冷阴暗的角落,不应该祈求光明,可是我忍不住,我希望被你拯救……”
苏绛唇解开自己的白色衬衣的衣扣,忽然拉住夏小洛手,按到自己的胸脯上,眼泪涔涔地看着夏小洛,道:“你摸一下姐姐,我是不是老了……”
夏小洛看她一脸泪水,心中涌起一种巨大的悲悯。
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个外表光鲜的人都有一座地狱藏在漆黑的内心。
看见她,就如同看见前世的时候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
自己也不是被仇恨夹裹着,内心里暗无天日,谁不渴望被拯救,被温暖。
他把她拥入怀中,她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抱着他,如同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不住地啜泣。
苏绛唇推开他,努力绽放出一个微笑,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夏小洛的头发,道:“我去洗个澡。”说着,如同一只温顺的小梅花路一般轻盈地走向房间的浴室。
夏小洛坐在床上,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台看着新闻,电视里这个省份的领导正在开会,一位主管工业经济的副省长正在讲话,“加强市场整顿,巩固来之不易的整顿成果”,听众们脸色肃然,给人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夏小洛讶然失笑,谁又能想到,在两年以后,正当“左倾”思想泛滥,人们心头充满疑云的关键时刻,88岁高龄的邓公毅然南巡,发表重要讲话,高屋建瓴,冲破姓资姓社的阴霾,推动改革开放的车辆重新启动,驶向新的天地呢?
正在思索着,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夏小洛扭过头看去,就看见苏绛唇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苏绛唇上身穿着那件小小的黑色蕾丝吊带,把那如同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衬托得愈加白皙透亮,胸前一对可爱的玉兔高高的隆起,透过那半透明的吊带,夏小洛似乎能看到两个紫色的葡萄。
而她的下身,只是围着一袭不怎么长的浴巾,充当裙子,行走之间,白皙浑圆的大腿春光乍露,景致无限。
苏绛唇如玉一般的肌肤上,还挂着点点水滴,如同早晨晶莹的露珠一般。波涛汹涌的烫发,冒着丝丝热气和阵阵诱人的芳香,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可人。
看着这幅让人心跳减速的诱.惑景致,夏小洛这外表小正太内心怪蜀黍的小正太也禁不住邪恶起来,下身那条恶龙迅速地抬起头来,让他无限羞射地在裤裆处撑起一个小帐篷。
看到夏小洛起了反应,苏绛唇一脸娇羞地笑了,悠然道:“你还小,今晚,只能一次,不然,你身体吃不消的。”
夏小洛点点头,心道,这妇人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戏谑道:“最近进补比较多,爱妃大可以索取无度。”
苏绛唇走到他面前,嗔笑着打了他一下,道:“不知道你行不行呢?小伙子。”接着,她的玉臂搭在夏小洛肩膀上,若有若无地一推,就把夏小洛推倒在那张硕大的床上。
接着,她就如同一头饥渴的野兽一样,爬到床上,趴在他的身上,扒开他的衣服,竟然不小心弄痛了他受伤的肩膀。
她怜惜地吻着他,连连道歉,她把他平躺地放在床上,说:“你不要动,我来。”言语之间,竟然有一丝羞涩。
她先脱掉自己的衣服,光洁的肩膀,凛冽锁骨,十分清瘦;而那妙不可言的乳.房形状浑圆而美好。
她全身的皮肤晶莹剔透,如同少女一般,腹部平坦,小小的肚脐,夏小洛不禁俯身上前,轻轻一吻,在他的一吻之下,苏绛唇一阵颤抖,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整个躯体暴露在夏小洛面前,她的身材并不像所谓的熟女那帮丰满,而是十分清秀和小巧。
她急不可待地扒开夏小洛的衣服,待她看到夏小洛身上的伤痕时,她惊呆了。只见他身上的伤痕如同一条条恶龙一样狰狞地怒视着人间。
她忍不住去亲吻那些伤痕,红色的唇膏留在那些伤口上,让夏小洛身上挂满了红色的“勋章”。她怜惜地抚摸着他,道:“我只知道你受伤,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严重,要是知道你这么严重,打死我也不会离开洛水的,我会好好地在你身边伺候你。”
她跨到夏小洛身上,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双峰也挺在夏小洛面前,夏小洛的双目几乎被这饱满与莹润充满了,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而她的香水味道顽皮而肆虐地冲进他的鼻孔,撩拨着他的**。
夏小洛苦笑了一下,说:“我想从后面。”不知道为何,他害怕看见她忧伤的眼神。
苏绛唇柔顺地点点头,下床走到了窗前,双手按着窗沿,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一直没拉上窗帘,透过赶紧透亮的玻璃,能看见窗外的如鹅毛一般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飘着,安静地,忧伤地,美好地飘着。
夏小洛刚刚要拉上窗帘,苏绛唇道:“小洛,不要,姐姐想看看这个世界……和你在一起,这世界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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