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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我是太子全文阅读

作者:嘻皮笑脸     穿越大秦之我是太子txt下载     穿越大秦之我是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周狼忽至

    赵小雅抬起俏脸,嘤咛一声轻轻啐了他一口,满脸娇羞的不依不饶的道:“羞不羞,谁给你生娃娃了。只是相公为了儿女私情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我等虽然女流之辈,但也看不起相公呢!”随着慢细语的娇柔自口中说出,神情居然有着说不出的刚烈与坚决。

    “相公,你想到哪里去了。”小红撅嘴道:“主要是贱妾被相公的身份吓到了。相公千万别一走了之,雅儿姐姐说的对,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弃大秦而去。这样即使平安一生,贱妾也是终生难安!”

    姊妹俩一唱一和,把刘三说的云台浓雾中,不明所以。

    要知道小红和赵小雅自幼情同姐妹,在刘三的心里是一样的重要,虽然刘三不在乎。但二女却早有打算。以前刘三死去姐妹们的排名倒无所谓了。现在既然相公复活,这个第一夫人的位置二女从言谈举止中便透漏了出来,谁也不想争这个第一了,天知道自己的相公还能纳多少个侍妾,尤其是他的太子的身份。

    论感情,二女与刘三不相上下,但与自幼和相公长大的小月就差那么一点点。虽说以前小月和相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二人的心中却认定小月非第一莫属,唯一遗憾的是,小月自从刘三死后,像是人间蒸了一般不见踪影。

    刘三哪里知道二女的道道,懵懵懂懂的看着小红和雅儿互相打着哑谜,一会儿以退为进一会儿又变得亲密无间,着实让他伤透了脑筋。

    无奈之下,刘三双手一摊,道:“那你们又不打算抛弃我,又讨厌我太子的身份。你们姐妹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小红狡黠的一笑,粉嫩的小手在刘三胸前划着圈儿,吃吃娇笑道:“相公你可知道我们举行了冥婚?业已早是夫妻。现在相公又换了赵龙的身份,你让我们姐妹如何自处呢?”

    刘三听罢大惊失色,急忙询问个中缘由。

    雅儿痴痴的望着自己的相公,把事情一一道来,又换的刘三感动的一塌糊涂。

    “相公,我倒有个主意。”赵小雅清澈的眼珠儿轻轻一转,计上心头。

    “快说说。”刘三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连一旁的小红也眼巴巴的瞅着她。

    清了清嗓子,雅儿道:“我们姐妹嫁给了相公,但是若想再改嫁赵龙太子的话,按照当地的习俗,起码得守孝三年,三年期满,相公才可以娶我们过门,这样也能堵住悠悠之口。”

    “三年?有没有搞错?”刘三拉起了苦瓜脸。

    小红听罢琢磨了一阵,点头赞同道:“这望明村中的水泥和石灰包含着相公的心血,妾身不忍舍弃,就这三年的时间我们可以用来大力展这些营生。再说雅儿姐姐的福记酒楼各处分店全部业已开张。三年,很快的,相公莫要心急啊。还是听雅儿姐姐的吧。”

    “三年!”刘三再次嘟囔着掰着自己的手指,脸色顿时沮丧万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妾身的相公是最棒的,不要让妾身失望噢~”雅儿柔柔的开导,“三年呵,虽说我们不能明着见面,但暗地里相公想要如何,妾身莫不尊从。”

    “着哇,我怎么没想到呢,”刘三哈哈一笑,脸色顿时阴转晴。

    “对了。”刘三似是想起了此事的始作俑者,“小月和纳兰小姐呢?”

    “相公,二人自搬上棋盘山躲避,我们二人在事后也找过她们,只是……只是最近上去了数十趟,却再也没见到过她们。”

    “小月!”刘三嘴里咀嚼着这俩字,脑海中顿时闪现出那倔强丫头的模样,这小月生性刚烈,但性子又极冷,知道自己死于非命,依照她的性格,非得搅个鸡犬不宁不可。刚刚放下的心儿随着小月俩字的提起,重新提心吊胆起来。

    就在这时。

    “公子~”门外一声低低的呼唤。

    刘三眼皮一跳,他听出了是关二通的声音,“什么事?”

    “周子文那奸贼来了,大约有四五十人之多,个个骑马挽弓,披刀带剑。”

    “是吗?”刘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欺负我的老婆,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冷哼一声吩咐道:“大开中门,放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周子文是不是三头六臂……”

    关二通在门外略一迟疑,朗声高喝:“二通遵命~!”

    刘三安慰的拍了拍二女,潇洒笑笑出门而去,临了扭头笑道:“娘子们屋内稍坐,看相公给你们出气……”

62:贼子嚣张

    左中郎将属于中郎将的下属军官,与右中郎将并列,品秩为“比二千石”。相当于现在的副团级干部。(由于大秦中期大量设置将军,原上级军官等级的中郎将也沦为中下级军官,左中郎将又比中郎将次之,地位可见一斑)

    大秦的军队之所以无敌于天下,在于他的机动性和极高的纪律性。当周子文率领着五十名带刀亲卫抵达庄主府邸时,人噤声马不鸣,个个神情肃穆铠甲鲜明,彷如临近阵前,哪有半点抢亲的样子,一时间尽显彪悍的本色。

    周子文高居马上,年约五十上下,面白无须,身穿一件碎叶金属铠甲,斜跨长剑,双手扶鞍。双目半阖间冷冷的瞧着关二通若无其事的大开中门。

    关二通怒视着周子文横刀立马,压下冲上去的冲动大声喊道:“我家公子有事告知周将军,既然是娶亲,得有娶亲的规矩。要是谁坏了规矩。我家公子说了,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周子文听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我为刀俎汝为鱼肉,还提出这般条件,真是荒唐之极,我看你怎么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完右手缓缓示意亲兵往前策马。

    “且慢~!”关二通大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将军若不是不信,请看!”

    话音刚刚落下,庭院里面啪啪几声,上百只火把同时点燃,浸油的布条在木棒上燃烧的啪啪作响,整齐划一的举起来,似是映红了半边天,虎狼般的架势作势要来个玉石俱焚!

    “慢着!”周子文大声制止亲兵再次进逼,看到此情此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帮贱民还真敢**,怎么说也是上百条人命,若真的被他逼急了来个集体自尽,那倒得不偿失了,娇滴滴的美娇娘得不到不说,搞不好还得被临淄郡的御史官弹劾有碍自己的仕途。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武装到牙齿的狮子,偏偏对于蜷缩成一团的刺猬无从下嘴,那股郁闷劲儿着实难受。

    周子文也并非易于之辈,心中的窝火丝毫没有在脸上显示,仰着脸淡淡的道:“本将军时间宝贵,你家那个什么公子,让他上前和本将军答话!”

    听到这里,周子文心中大喜,公子的计谋果然了得,这个周豺狼居然不敢逼人太甚。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回头和屋门口的刘三交头接耳了一阵,扭头道:“我家公子说,今夜娶亲,邀请了本郡的几位名流前来祝贺。还请周将军稍事歇息耐性等待!”

    “哼,什么公子,真是大胆妄为,我家将军驾到还不出门跪迎,畏畏尾不敢见人,真是无胆鼠辈!”一个明显是亲兵头头的壮硕大汉朝关二通怒斥着。

    “主人与主人答话,哪来的畜生插嘴!”关二通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心道左中郎将也不过如此。

    “气煞我了。哇哇哇,将军请让末将把他撕成碎片~~!”那亲兵头头气的暴跳如雷,一把拽下身上的铠甲,露出健壮的胸肌。

    “周硕你先退下,本将军自有对策。”周子文扫了那亲兵一眼,见他愤愤的不甘心退到自己身后,周子文才不屑的道:“你家公子的要求,本将军胸襟广阔,就答应你,不过以一刻钟为限。再不来人,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话语虽然朗朗出口,但心中也在合计着,难道区区一个福记的女东家,还认识临淄郡的官场之人不成?今夜注定是有来说和的?

    老奸巨猾的周子文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给自己找个台阶,以免来了相熟的同僚撇不开脸面。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大不了三媒六定,明媒正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罢,让身旁的亲兵个个下马,从四周找些枯枝败叶聚在点燃了熏熏蚊虫,顺便卸甲稍事休息一下。

    秦朝的将军铠甲大约在五十公斤左右,一般兵丁都是皮甲或者半金属半皮甲。可现在周子文带来的明显是装备极好的亲兵,个个铠甲上乘,每件绝对不低于三十公斤,难怪周子文吩咐歇息了。

    “公子,”关二通见周子文他们退出大约数十米的距离,回过头来朝内院轻声道:“那贼子都下马歇息了,咱带着大伙儿趁他们立足未稳冲杀出去吧!”

    刘三信马由缰的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笑道:“他们的坐骑个个都是上好的草原骏马,我们怎么冲?连匹马都找不到,再说他们可都是训练有素的大秦士兵,素质极其优异。我们是冲不出去的,二通你不要慌张,我自有主意!”

    “是,公子!”关二通下意识的答应着,脸上却露出决然的神色,至今康武还未来到,救兵看来是靠不住了。大不了战死当场。与公子一块踏入阴间,那也不枉来世一遭。

    刘三把一切尽收眼底,知道二通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康武未到,他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希望那个大个子不让自己失望才好。

    希聿聿~

    几声健马的嘶鸣声灌入耳内,刘三尚未询问,只听见门外刀剑出鞘声,铠甲金属哗哗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周子文的亲兵立马警惕的大声呼喝:“什么人报上名来?”

    刘三竖耳倾听,只听门外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临淄郡东城县丞韩立跃前来拜见!”

    被众人围在当中的周子文一听来了个小小的县丞,不由得松了口气,朝亲兵挥了挥手,示意放行。一个小小的县丞,自己懒得起来见礼。

63:王八之气

    关二通起初还大喜过望,待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后,不由得丧气万分。武将出身的韩立跃是代替月前窝囊死去的前县丞的,就是寥寥无几的待了四五个衙役,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外,还个个衣衫不整,狼狈万分的等候屋里的吩咐。

    虽说县丞是个芝麻大的官儿,平常关二通等人也无缘得见。但今天事急从权,火烧眉毛了,关二通是见神就拜,急忙上前几步拱手道:“这位大人,我家公子就在院内,请大人入内叙话。”一席话吓得韩立跃急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卑职叫韩立跃,还是在外面候着好了,麻烦这位小哥给里面报个名号,让里面的贵人也知道卑职来过。”

    关二通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平时这帮作威作福的家伙哪正眼瞧过他,现在和老鼠见了猫儿一样在自己面前,自己心里别提多爽了,高兴之余卯足了劲儿朝院内喊道:“东城县丞韩大人到!”

    “嗯,知道了,在外面候着吧。”院子里懒洋洋的传出刘三的声音。“明白,明白。”稍显凉意的夜里,韩立跃满脸大汗,期期艾艾的招呼着几个衙役分列大门两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这是怎么回事?”关二通瞪大了眼睛不信的望着韩立跃的样子。难道今天撞鬼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周子文也心中暗暗纳闷,虽说是个小小的县丞,但是一日当官强似千日为民,是猫就比鼠。怎么这个武将出身的韩立跃如此脓包?嗯,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周子文渐渐的打定了主意。

    呼呼~又一官儿到。“郡丞魏大人到!”关二通再次扯着嗓子大吼。心中渐渐糊涂起来,郡丞是什么官?他目不识丁还真不知道,不过看这个魏大人的架势及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比前一个韩大人穿的要华丽许多。天~!关二通瞪大了眼睛,仔细数着郡丞身后的跟随,十几个?而且个个都是会家子。公子怎么这么大的脸面?

    “门外侍候~!”

    “遵命公子~!”不等关二通传话,那个魏大人乖乖的站在县丞旁边伺候着去了。

    “又有来的,哇哇哇~~!”关二通眉飞色舞,右手打起凉棚,远远的喊道:“你们又是谁呀?报上名来!”

    “我家大人乃郡守苏大人,前来听候调遣~!”领头的府兵远远的回话。

    周子文终于坐不住了,在几个亲兵的扶持下,站起身来,失神的双眼望着这一个个的官方大员,嘴中喃喃自语:“军队自成派系,他,他,他地方上是没权利管到我的……”

    咚咚咚~~蹄声如雷~!远方出现数百个小红色的斑点,随着声音的临近,渐渐扩大。上百带刀兵甲个个精神抖擞手持火把,前弓手次弩手后枪手,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犹如一阵旋风,瞬间出现在面前。沉闷的马蹄声似是要把黑夜也踏破了……

    “末将右中郎将伊洪,前来听命~!”

    “末将中郎将左虎,听候指令~!”

    “老夫郡尉康惊云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耳旁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声响,周子文只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冒,似是突然涌来一阵无上的法力抽去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身体立马变得虚弱不堪——这祸闯大了!

    噗通~~!

    面色苍白的他再也受不了这种以势压人的煎熬,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去。

    一时间,寂静无声……

    刘三虽说贵为太子,但是面对着康惊云及苏力河等一方大佬,不能过于托大。急忙快走几步,把二位封疆大吏扶了起来,“两位乃国之柱臣,不用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两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对视一眼,拱手笑笑道:“那老臣就谢过太子殿下!”

    三人的一唱一和。顿时让四周冷场了。

    “太子~~!!”除了康惊云、苏力河及刘三本人之外,其余的众人全傻眼了。当初下达命令来望明村的时候,只说一位通天的贵人被人刁难,需要驰援。尤其是富国强民出示了团龙玉佩之后。他们都以为是某位皇亲国戚在此游览,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来巴结。没想到的是,在此的居然是太子殿下。

    而这个太子殿下照面相看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欣长的身材玉树临风齿白唇红。举手投足间彰显尊贵的本色,一看就是皇家大院里出来的,哪有半点痴呆的毛病。有心不敢相信吧,可唯一进京面见过太子殿下的郡守和郡尉大人都确认了,那当然是真的无疑。这白痴一说是怎么回事?一干大员都面面相觑片刻,都低垂眼暗暗心中揣测起来。

64:李代桃僵

    刘三看到众人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三分,知道自己表演的过火了,若是再装出流口水歪嘴巴的样子,打死他们也不信了,只得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瞥了跪在地上的周子文一眼,心中暗暗寻找着借口来搪塞一下。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身体痊愈!真乃是我大秦之福也~!”文绉绉的苏力河摇头晃脑装作恍然大悟的恭维起来。

    红脸魁梧雄壮的康惊云抚须大笑,接上话茬道:“老夫愚钝,居然没看出太子殿下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实在是可喜可贺,不知是哪位高人治就,我等为臣子者也得感激一番啊。”

    二人的耳提面命,让刘三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感激的望了他俩一眼,斟酌的道:“我在宫中时,听说此地有一位杏林妙手,所以月余前与四位宫内执事长老前来望明村救治,最近已然无恙,我心中也是欣喜不已。岂料今夜病情即将巩固之时……”微微一顿,指着周子文又道:“这位将军借口与那女神医有婚姻之约,特来强抢娶亲,生生打断了本殿下的治疗。迫不得已这才求救各位大人前来……”

    “什么,有这等事?请太子殿下下令把此寮车裂弃市!”

    “对对,此等无君无父之徒,应该千刀万剐,诛其九族~!”

    周围的几位将军一听,顿时怒气冲天,有几个暴躁的立马就挽起袖子想要上前狠揍周子文一顿表表忠心。有几个平时与周子文一向不和的同僚也幸灾乐祸的添油加醋。

    “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请听我解释~!”伏在地上的周子文听的浑身冷汗直冒,墙倒众人推,见平时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同僚都狠命的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顿时跳起来反驳。

    嘭~!“给我住嘴!此地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一把刀鞘赶巧不巧的揍在周子文恬噪的大嘴上,顿时把他争辩的话语一股脑儿让他吞咽下去,一时间周子文门牙掉了数颗,嘴上鲜血淋漓,呜呜的作声不得。

    动手的正是中郎将左虎,平时他视周子文为心腹,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对他不利。现在不抓紧时间和他撇清关系,搞不好自己还得受个管教不严之罪!

    周子文的四五十个亲兵这个时候早已被其余的士兵严加看管起来了,虽然有心上前帮忙,但是也有心无力只能干瞪眼而已。

    “把他给我绑了~!”左虎还不解气,直接下令让手下的亲兵把周子文来了个五花大绑。

    局面控制住了,刘三朝关二通示意众人散去。接着又把不依不饶的富国强民撵到院子里和一干官兵喝西北风。这才在恬噪的众人催促下,去把赵小雅请出来,让众人亲自拜谢一番。

    雅儿迷离着双眼,愣愣的望着狂热的崇拜在地的众人,一脸的茫然神色,直到刘三低低的和她咬了会儿耳朵,这才让雅儿吃吃娇笑着回应众人的膜拜。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坚决闭嘴。大小文武官员深谙其道。热闹了一阵后,武将押解着周子文回转大营,等待周子文的,估计是车裂的下场。冲撞太子,尤其是太子在治病的关键时刻,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各个职位上的文职官员也都渐渐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与此同时小红与赵小雅叮嘱望明村所有在场的仆人家丁,严禁泄露身份事宜。终于忙碌了一阵子,喧嚣热闹的望明村都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有专人派出的驿兵快马急告京师,太子病愈普天同庆,皇帝大喜之下大赦刑徒,免天下粮赋。当然这都是表面的文章罢了。深知内情的人都心照不宣。

    是夜,刘三与二女极尽缠绵,享尽床第之欢愉。翌日一早,在富国强民的护送下,洒泪而别。

    咸阳、阿房宫。

    富顺这几天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因为最近事情太不顺了。自从皇帝陛下从临淄郡归来,身体每况愈下,脾气也愈不好。偏偏就在上月那个白痴太子因在东宫嬉戏,不慎跌入湖内受染风寒,没撑到月末,就一命呜呼了。

    无论是皇帝龙体欠安还是太子身亡,这都是宫内的绝密。为了保守太子身亡的秘密,带有始皇遗传基因的赵海硬是坑杀了上千宦官宫女,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富顺,就是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须知一旦太子身亡的消息传出,那绝对是天下大乱。皇帝无子众王窥视,顷刻间大秦帝国会马上分崩离析。

    他已经不再年轻,六十岁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属于高寿之人,而越是上了年纪,富顺越是恐惧死亡的来临。一旦皇帝驾崩,诸王夺位。无论他拥护哪个王爷登基,都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一朝天子一朝臣,沉浮宦海几十年的富顺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不求明日只争朝夕。于是,久炼成精的富顺想出了一个近乎逆天的主意——李代桃僵。

    只有太子还在,大秦帝国就不会败亡,他富顺就会永葆富贵。但是有个前提,那太子需要活的,而且是不能是白痴。最主要的一点,必须是当今皇帝的骨血。于是,他把目光投在了临淄郡。

    一个瞒天过海的绝世大阴谋形成了。就是用刘三取代死去的太子赵龙。于是乎,皇帝龙颜大悦……

    深知内情的富顺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皇上,行事更加战战兢兢,以求一顺百顺。

    蹭蹭蹭……远远的一个小宦官,单手提着袍锯,一溜小跑着朝内寝宫而来,眉眼儿上的喜色掩盖不住。

    “怎么了这是,宫内疾奔,你不要命了那!”富顺拉着尖尖的嗓音,拖着官腔吆喝。

    那小宦官一听有人训斥,大惊失色,待看到是富顺后,更加的卑谦的谄笑上前,喘着粗气儿道:“大喜呀太仆(注1)大人,太子回京了。”

    “什么?”富顺细眼一挑,“是真的?”

    “真的,真的,不敢诓骗太仆大人。”那小宦官急忙的点头。

    “得了,你先在这候着,待咱去禀报皇上!”富顺喜滋滋的踮起脚尖朝内宫狂奔。早就把宫内严禁疾奔的法令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注1:太仆,本周朝官职,秦朝沿置,掌皇家车马、礼仪、出行等。

65:臣奸君昏

    起咸阳而西至雍,离宫三百,钟鼓帷帐,不移而具。又为阿房之殿,殿高数十仞,东西五里,南北千步,从车罗骑,四马骛驰,旌旗不挠,为宫室之丽至于此!谓之阿房宫。

    到了二世扶苏,该因天下初定,远方黔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若依旧皆重法绳之,恐天下不安为由,停滞了阿房宫的修建。只在咸阳近郊宫殿旧址重新扩建了帝国的都城——兴乐宫,是为大秦帝国皇帝处理政事的大型宫殿,东西南北各千步,房间上千间,修建的富丽堂皇巍峨高大。而在兴乐宫的左侧,同样也有一处巍峨金碧辉煌的宫殿,与兴乐宫互通,谓之梁山宫,乃是皇帝后宫及太子的寝宫。

    因皇帝赵海近来龙体欠佳,于是最近常住梁山宫,由宫内供奉的静虚道长负责祈福、治疗等事宜。由于赵海极其崇尚道家仙法,静虚道长在梁山宫内有极高的地位。于是乎全国各地三教九流之人皆都涌入咸阳,招摇撞骗大行其道。

    当富顺刚刚踏入内殿门口时,赵海正吐纳完一周天静虚道长教授的升仙之法。沾着茶水饮下静虚道长精心炼制的丹药,常常的吁了口气,眯上眼睛道:“富顺那,你先等等,待朕化解了仙丹的药力再说。”

    富顺哈着腰小退了半步,瞄了皇上身后的静虚道长一眼,才低低的道:“奴婢遵旨。”强自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心情静静的侍立在一旁。

    约莫盏茶功夫,赵海徐徐睁开眼道:“说吧,朕听着呢!”

    “皇上,”富顺眉眼透着喜庆儿道:“大喜事呀,太子殿下回宫了,就在距离梁山宫五十里之遥等候皇上旨意呢。”

    “嗯?”赵海眉毛一耸,脸色舒展开来,笑道:“果然是喜事儿,比那些整天在朕耳边恬噪的废物臣子们强了甚多。拟口谕。”

    “喏~”富顺急忙双手放力下垂,恭恭敬敬的跪在面前。

    “特赐太仆富顺为礼仪大夫,于梁山宫东宫教授太子宫廷礼仪事宜,钦此~!”赵海不紧不慢的布口谕。

    “遵旨,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富顺顿时心中大喜过望,礼义官儿,那可是直接面对太子啊,虽说比不上教授天文地理孔孟之道的大儒,但好歹也是帝师。急忙三叩九拜叩谢隆恩。

    待到富顺屁颠颠的带着几个小宦官去宣旨后。赵海目视着富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仙长看此人能否担当教授太子的重责?”

    身后目不斜视,一副不履尘埃的静虚道长装模作样的沉思一阵,斟酌道:“依臣看来,此人有大才,可辅佐太子成就一番不世的伟业!”

    “哦?”赵海诧异的扭头望着静虚道长,询问道:“仙长如何得知?”

    静虚道长把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扬,想起自己与富顺的同盟政策,才酌定的颔道:“依臣开通天眼观之,此人乃大富大贵之人,头顶祥云缭绕彰显瑞气,若有此人辅佐太子殿下,定能中兴我大秦,天佑我大秦,边荒宵小定能一扫而光!”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赵海击节赞叹道:“一干庸臣还劝朕远离你等二人,还真是荒谬,朕清楚的很,你二人才是真的对朕忠心耿耿~!哪像一些人,哼哼~~”

    “皇上,臣等恐慌,”静虚道长一听说众臣说自己的坏话,三魂丢了一对,急忙拜服在地颤抖着道:“臣对皇上之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鉴,请皇上明鉴!”

    “仙长快快请起,”赵海大惊,急忙转身扶起静虚道:“仙长乃凡脱俗之人,岂能行此大礼。对朕之心,朕是一清二楚!”

    “谢皇上明鉴!”静虚道长感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趴下再磕几个响头狠狠表白一番。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这个面前的皇帝给的,一旦自己失宠,后果不堪设想。

    赵海好生安慰了静虚一番,才道:“仙长啊,今天皇儿回宫,朕要和他叙叙话,仙长就先退下吧!”

    “是,皇上,正好臣给皇上炼制的长生丹药也到了紧要关头,那臣等就先退下了。”静虚道长打蛇随棍上,马上告辞。

    赵海点点头,若有所指的道:“朕父子能够团聚,富顺与仙长功不可没,朕会牢记在心。丹药一事,就有劳仙长了。”

    “不敢,臣告退!”

    古都咸阳,大气磅礴,当初始皇帝集天下三十万户富甲于咸阳,经过五十余年的展,形成了一个级达的经济政治中心。浓郁的武风,彪悍的国度。一切一切给刘三以巨大的震撼。咸阳,乃是当时正宗的万国之都,除了同时期的罗马帝国稍稍与之相比之外。观遍天下,无一与之争锋者。

    当大小文武官员来迎接自己的时候,刘三早就痴呆的无法痴呆了,什么太子卿、太子家令、太子率更令、卫率、中庶子、太子舍人、太子洗马、少庶子等等一些叫不上名来的官员仆役洋洋洒洒的来了近三千人,一路上旌旗招展好不壮观,搞的刘三既怕糊涂又新奇,各种官职的职务及管理范围,他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还不能问,怕一旦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自己确实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刘三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君父一言而决的大秦,自己就是说错了,也无人敢于嘲笑及反驳自己的,除非丫的那个家伙脑袋秀逗了,这是正宗的一言堂。否则后世也不会出现指鹿为马的成语了。

    刘三唯一记住的是一个肥头大耳,面慈心善的宦官(太监)富顺,据身边伺候的小宦官说,这个弥勒佛般的家伙,乃是父皇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另一个就是常住长寿宫给皇帝炼丹的术士静虚道长。二人在皇帝面前那是红得紫,据说连手握重权的柱国老臣遇见他们都暂避其锋芒,可见其二人权势之大。

    隐隐约约,经过富顺轻描淡写的透漏,自己这个赝品之所以能登上太子宝座,他是出了大力气的。隐隐有居功自傲的意思。

    忍!这是刘三给自己下的定义。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上没有自己的权利范围和嫡系心腹,只有曲意逢迎暂避一途,何况,父皇还给富顺按上了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礼仪大夫,名义上的师傅。

    数月后。

    长明灯冉冉,铜铸的香炉檀香渺渺,刘三安坐在东宫之内,仔细聆听着富顺不厌其烦的讲解各种宫廷礼仪知识。他深深的知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他现在已经是把权焰滔天的富顺,当做自己的假想敌了。尤其是最近父皇升了他的官儿,让富顺当上了郎中令(注1)之后,他更加小心翼翼了,看遍东宫侍从,尽是阉人之耳目。

    注1:郎中令,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事、宫廷宿卫之事。

66:虚与委蛇

    “太子殿下,我看您也累了,今天的早课就上到这里吧,”富顺笑眯眯的望着刘三,轻声慢语的道。

    “唔~”刘三点点头道:“好吧,有劳太傅了。那我先歇歇。”

    富顺微微颔,扭头对伺候的小宦官道:“钱铭,去尚食间给殿下端碗莲子羹来,让殿下垫垫肚子。”

    钱铭官居尚食令,专门负责太子饮食,年龄在十四五上下,长的眉清目秀,有股子阴柔婉约的味道,让人看着非常舒服。他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缓缓倒退着出了殿门。

    刘三呵呵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非常不舒服,有种自己命运尽在别人掌握的感觉。本来富顺这个太傅只管他的宫廷礼仪及文化学习。对于东宫的一切人员,皆没有指使命令的权力。无奈这个富顺还有另一个身份——郎中令。那可了不得,对于各种皇帝的任命,都有议事之权。在他的干涉下,东宫内几个敏感的官员任命都是他提议皇帝赞同的,那是相当于富顺自己的派系。

    无形中,富顺的地位在东宫说一不二,渐渐的让刘三捉襟见肘,一举一动都在富顺的监视之下。而且这个富顺还特别老奸巨猾,由于掌握了他的所有习惯爱好,安排起太子殿下的起居饮食面面俱到,即使刘三想火也没个理由。

    “太子殿下,莲子羹来了,您先喝点~”富顺笑眯眯的话语打断了刘三沉思。

    “嗯,好吧。”刘三伸了个懒腰,招招手,示意钱铭把粥端过来。

    富顺眉头一皱,带着稍稍责怪的语气道:“殿下,为人君者当举止有度,您这个姿势可是有违帝王之道啊。”

    “怎么了?”刘三诧异道:“伸个懒腰也有错,有研究证明,伸懒腰能促进血液快循环,增加胃肠蠕动,非常适宜呢!”

    富顺语气一滞,“请问殿下,这个‘研究’又是哪位圣人?可比的孔圣人吗?殿下把刚才奴婢教导的那些都忘了不成?”

    “研究不是个人啊,孔圣人,孔圣人也不是完人吧?他还鄙视生产劳动呢?”刘三对这个社会所谓的尊孔有些抵触。

    “殿下。”富顺老脸一拉,道:“孔圣人乃万世师表,此话以后万万不可出口。”

    刘三敷衍着哼了一声,端过稀粥慢慢的用小勺望嘴里送着,直接把心神沉浸在甜美的莲子羹里面。

    富顺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化外野人,居然连至圣孔子都不知道,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小东西脾气捉摸不透,那一帮子废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两个月了连太子的秉性都没了解透彻。看到刘三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心中挖空了心思找点乐和的东西逗逗他开心,让他慢慢的依赖起自己,也不枉自己把他从临淄搞到咸阳了。

    人着急的时候,往往脑袋特别好使,富顺懊恼的功夫,灵光一闪,想起了皇上嘱托自己的大事。笑嘻嘻的凑上前去,道:“忘了告诉殿下一件大喜事!奴婢真是该死!”

    “什么喜事呀?”刘三慢悠悠的吹着汤匙的稀粥,毫不在意的道。

    “上月奴婢有幸被皇上选中,被特赏赐婚使一职,估摸着这几天就会来给殿下报喜了!”

    “咳咳~”刘三手一哆嗦,咽下的稀粥刚刚入喉,一听此话,差点全喷出来,“什么?什么赐婚使?给谁赐婚?你讲明白!”

    “哎哟,殿下你慢点吃,”吓得一旁伺候的钱铭赶紧上前,攥起小拳头在刘三的后背上轻轻敲打着。

    “不碍事,不碍事,”刘三烦躁的把钱铭挥到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富顺,等待着他的下文。

    富顺心疼的上前给刘三顺着气,像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微微责怪道:“看殿下高兴的,其实奴婢也替殿下欢喜那,这选太子妃一事,尤其慎重。初定是左丞相杨忠义杨大人的独女杨兮若。”

    “杨兮若?”刘三失神的喃喃自语,富顺再往下说的那些秀外慧中、举止大家、琴棋书画、弓马武艺等等优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脑袋里觉得和炸膛了一样。“小红、雅儿、小月……”她们怎么办?刘三只觉得胸中刀绞般的难受,平时在戏文中看的太子潇洒自在,没想到自己入戏之后,会如此的身不由己。

    “太傅,我知道了。”刘三有气无力的打断富顺的唾液飞溅,“我想见父皇一面,你给安排安排!”

    太子的失魂落魄让富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殿下。皇上昨天刚刚闭关修炼长生诀,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打扰,我看要是见皇上,起码得再过几天。”

    闭关?修炼?

    刘三一激灵,忙问道:“政事怎么办?江山社稷那可是重中之重啊!”

    富顺呵呵一笑道:“殿下勿慌,皇上闭关之时,就命奴婢全权处理奏折事宜,这闭关个十天半月的,也没什么打紧的事情。”

    “哦?”刘三装作毫不在意的道:“那就好,我也累了,钱铭,扶我进内殿歇息!”

    “那奴婢先行告退,恭送殿下。”富顺拉长了嗓音恭敬的弯下腰去。

    钱铭头前带路,刘三失神的往前踱着步子,心道:父皇闭关,非但不让我这个太子监国,反而把政事交给富顺处理。这事情透着邪乎啊,一干大臣没有一个前来拜见我的,难道满朝都成了他富顺的人不成?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否则不是成了傀儡,也得变成另一个周天子。

67:缚手缚脚

    深邃幽暗的东宫内寝宫,就是在大白天也需要点燃火烛。三步一个侍女mm分立两行,随着刘三的缓缓往前,纷纷跪下施礼,直到走出老远,才敢畏畏缩缩的重新站立起来。

    地面上铺着来自江南巧手织就得昂贵地毯,上面绣满了各种吉祥富贵的花朵鸟儿,精美无比。踩在上面,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名贵紫檀木大床静静的放在寝宫内一角,两旁摆着一件青铜的檀香炉子和一尊用于计时的刻漏,古朴高雅,即使不懂行的人见了也惊叹于皇宫的奢华。

    侍寝的侍女把纱帐高高挑起,熏香过的锦被香气宜人。刘三上前坐在床沿上,一个宫女马上上前跪下,抬起纤纤玉手脱掉他的锦龙朝靴。

    刘三盯着她的背影沉思起来。修长的玉颈,白皙的皮肤,乌黑瀑布般的长挽成一个髻。动作轻盈优雅,仿若不食烟火的仙子。他知道,只有专门受过专门宫廷礼仪训练过的宫女才有如此规范的动作。

    “抬起头来~”刘三轻呼一声。

    “殿下!”那宫女怯怯的抬头仰视着刘三。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灵的眼睛充满灵气,粉雕玉琢的脸蛋因过度紧张而泛出一片潮红,可爱的鼻翼不住的耸动着,显示出她的内心极度不安。

    刘三呵呵一笑,道:“不要紧张,我就是闷的慌,想和你聊聊。你叫什么,多大了啊?”

    “回殿下,婢子贱名谭晓,今年十四岁。”小姑娘怯生生的道。

    “家中还有什么人啊?”刘三好奇姑娘的身世。

    “婢子是临淄郡人氏,幼年父母早亡,十岁那年被宫内永巷令(注1)钱大人买入宫内。”

    “哦?”刘三前世是淄博人,现今是穿越到临淄郡,同样也是一个地方的,乍一听说这个宫女是临淄郡人,顿时生出好感,“起来吧,别老跪着,上床来说话。”

    “是,”谭晓双手互绞,惴惴不安的站起身来,向床边蹭去。进宫前培训过那方面的礼仪,似是以为将要生那样的事情,一张俏脸愈娇艳欲滴。

    现在宫中的宫女和宦官,在白痴太子死后早已全部被赵海这个三世皇帝屠戮干净,一点渣滓也没剩下,新进的宫女宦官都是从兴乐宫派遣到梁山宫的,可谓是臣不知君君不知臣,自然少去了无谓的烦恼。

    “来来,坐。”刘三把身子往里靠了靠,热情的招呼她上床。

    “嗯~”谭晓声如蚊呐,一张略显青涩的俏丽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低垂臻羞涩的蹭上床去,双腿互盘,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不安的颤抖着,心中暗讨:都说太子殿下如噬人恶魔,今天看来分明是和蔼可亲,这人言讹传,着实不可信。

    刘三愈看这个小丫头愈是喜爱,现在宫里枯燥的要命,除了学习就是一早一晚的给太后皇上请安,连个娱乐节目都没有,找个雏儿聊聊天简直就是唯一的打法时间的方法了。瞥了四周一眼,见钱铭及几个服侍的宦官宫女静静的站立在哪儿,低声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全都下去歇了吧!”

    “殿下,皇宫大内多有不便,”钱铭为难的望了刘三一眼,低声道:“陛下吩咐奴婢不离殿下左右,奴婢不敢或忘,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奴婢!”

    刘三听到钱铭反驳,想想这几个月受的气,压抑不住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大手往床沿上一拍,怒声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我为难你又怎么了?难道我还要为难自己不成?”

    “奴婢不敢~”吓得钱铭一下拜服在地,哆嗦着身子缩成一团。

    一干宫女见到钱铭一个小小的尚食令就敢顶撞太子,顿时吓得俏脸白,一下子都跪在地上瑟瑟抖。床上的谭晓也吓得牙齿得得得互相撞击着,无法控制的浑身战栗。

    “钱铭,你告诉我,你真正怕的是不是太傅?”刘三单手食指指着钱铭道:“我是太子,早晚也是皇帝,只要你乖乖的听我话,少不了你的锦绣前程!若你惹恼了我,我马上让虎贲卫士把你碎剐了你信不信?”

    “奴婢不敢,”钱铭一听到富顺的名字,吓得浑身颤抖,竟是反驳也无从说起。

    “罢了,我知道,整个东宫全都是谭氏女这个永巷令(掌管梁山宫宦官宫女)说了算。但偏偏谭氏女却是太傅的人,哼哼,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也不怪你。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有朝一日我登基为帝后你的下场!”一席话,刘三说的软硬兼施,既有恐吓也有怀柔的拉拢,听的钱铭冷汗直冒。

    沉闷了半晌,钱铭掂量了下孰重孰轻,咬咬牙站起来躬身肃然道:“尊殿下旨意,奴婢告退!”说完,挺得脊梁绷直,挥手示意着小宦官宫女随着他远远的退了开去。

    刘三嘴角抹过一丝胜利的微笑,这个钱铭还是蛮好攻克的,十四五的小家伙,果然被自己拿捏的抗拒不得。有了一次就有下次,只要他们这个牢固的利益集团出现裂痕,他自己有把握把这个集团搅得分崩离析。

    侍候的人都被赶光了,刘三这才扭过脸去,看到小丫头谭晓的脸色有些苍白,笑笑道:“是不是有些怕我?”

    谭晓下意识的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又急忙摇摇头。

    哈哈哈~

    刘三被这个手足无措的小丫头逗笑了,“我有那么吓人吗?我只不过是自保而已,我不欺负他们,就轮着他们来欺负我。”

    谭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刘三笑笑,突然道:“谭氏女是你的亲姑姑吧?”

    注1:

    永巷令:掌后宫宦官、宫女的生活,以及宫人犯罪的惩处。

68:龙出深宫

    啊?谭晓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懵住了,下意识的点头嗯了一声。得到确认后,刘三脸色逐渐变冷,“那她作为永巷令,司职东宫为什么我回宫两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她来拜见我?”

    “这,奴婢不知!”小丫头张口结舌的被刘三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问话搞的摸不着头脑。

    “哎~”刘三摇摇头,怜悯的望着谭晓道:“你一个情窦未开的丫头,做这种间谍的工作着实也不专业了。”看到谭晓欲言又止,摆摆手示意她噤声听自己说完。“据我猜测,第一,你姑姑没把握确定我是否真的不是白痴了,所以还在犹豫是不是站到我这一边;第二,你这俩月经常在我面前晃荡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我的言谈举止来传递给你姑姑一些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富顺太强势了,强大到让作为后宫奴婢管理第一人的谭氏女不敢轻易妄动!你说,是也不是?”

    谭晓被刘三叽里呱啦的一阵话语惊得面无人色,一双玉手紧紧的抓住锦被似是要压抑住心中的恐惧,怔怔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三苦笑着望着谭晓道:“你可以去告诉你姑姑,让她放下顾虑,我保她一世富贵!”

    “真,真的?”谭晓得得得的话不成句。

    刘三微微一笑:“君无戏言!”谭晓听到此话,像是放下了极大的包袱,周身变得轻盈无比,戒备的心也放到肚子里,一欠身道:“奴婢谨记在心了。让奴婢侍奉殿下更衣!”

    “算了。”刘三舒服的把身子埋在温暖的锦被中,挥挥手含混不清的道:“你先回去吧,去给你姑姑说说,我自己先躺一会。”

    “奴婢告退~”

    想念宫外的生活啊,想念望明村,想念我的小红、雅儿还有不知所终的小月。刘三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一会儿功夫,出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在宫女宦官的服侍下,起床梳洗打扮。

    对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刘三着实太不习惯。本身他后世的思想就不惯于奴役下人,整天被和个木偶一样的摆弄来摆弄去非常不适应。

    “钱铭啊!”刘三甩着宽大的袍子朝那小宦官喊道。

    钱铭正伺候完刘三吃完早膳,刚刚收拾好了一应用物,听到太子招呼,急忙忙的跑来哈腰道:“殿下,您叫我!”

    “嗯,去问问太子舍人(掌管东宫太子文书)今天太傅还来不来?”

    “好,奴婢这就去问问,”钱铭朝刘三作了揖,一溜小跑着朝文书坊方向而去。

    “今天那叫谭晓的小宫女怎么没见哪?”刘三随口朝身边的小宫女问道。

    旁边的小宫女应道:“禀告太子,她今天被永巷令大人派到率更令大人(掌管计时、礼乐)那里做事了。估计不会再回来了。”

    “唔~原来是这样,”刘三神情带着淡淡的失落,想起了那双明亮会说话的眼睛。无聊的捡拾这旁边的葡萄朝嘴里送着。

    过了一会儿,钱铭屁颠颠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殿下,今天太傅大人和百官议事,说不会过来了,让殿下自己温习功课。”

    “哦。”他不过来更好,刘三也瞧厌了他那张笑面虎的脸色。“今天跟我去宫外转转吧钱铭?”

    钱铭一听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殿下,使不得,被太傅大人知道了,奴婢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靠,”刘三当场爆了粗口,“太傅,太傅!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东宫是我做主还是他一个宦官做主?”

    “殿下,”钱铭一激灵,瞅了瞅身边的宫女都是自己人,嘻嘻笑着朝刘三低声道:“太子若真想出去,那也好办,只不过要听奴婢安排!”

    刘三眼前一亮:“说说看。”

    钱铭附耳嘀咕一阵,刘三听的呵呵笑道:“人小鬼大,嗯。你去把值班的卫率(太子侍卫)王崇找来,就按你说的办。”

    盏茶功夫,一身锦衣短打干练的卫率王崇走过来行礼问安。

    “王崇,今天我要在文书坊温习功课,怕吵的厉害,你叫几个虎贲侍卫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王崇朗声答应。

    前门被王崇等几个虎贲侍卫守的水泄不通,文书坊是没后门的,只不过在斜檐的一侧有一个通气的老虎窗,也就一人多高。连钱铭那样的小宦官都拦不住,何况身手了得的刘三了。精明的钱铭又找了个身材与刘三比较相近的替身,遮掩着看书写字。也能瞒的一时了。

    打扮了一番,刘三换上一身长袍,手里拿着把折扇,瞧样子,当真有翩翩佳公子的潇洒模样了。

    咸阳城繁华无比,喧嚣热闹的大街上,一应事物应有尽有,贩夫走卒高官显贵人来人往,买卖人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刘三就领着这么个十四五的小宦官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猛的一瞧,还真像进京见世面的公子书童。

    “哈哈哈。钱铭啊,估计会去王崇这个卫率干不长了。倒霉是肯定的了。这倒让我过意不去。”刘三笑道。

    紧挨着太子的钱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回应道:“王崇是太傅大人的人,倒霉也活该。”

    “那倒也是,”刘三瞅见前面人山人海,兴奋的招呼钱铭道:“看看前面,这么多官家的轿子,那都是干什么的?”

    钱铭打眼一看,就看出个大概,毕竟他这个尚食令经常出外采办肉食蔬菜,对于咸阳城还是很熟悉的,“今天是万花节,难怪这么热闹!”

    “万花节?这是什么节日?”刘三没记得秦朝历史有这个节日。

    钱铭笑道:“万花,就是寓意年轻的姑娘,今天是未出阁的少女寻如意郎君的日子。”

    “真的?”刘三顿时来了精神,“走,咱去瞧瞧热闹。”

69:古都咸阳

    始皇帝“夙兴夜寐”,“朝夕不懈”,“视听不怠”,以及每天“以衡石量书”,不完成审阅一百二十斤文书的日夜定额则绝不休息的勤政,虽然是造就了空前强大的大秦帝国,但是也因为残酷的苛政而埋下灭亡的伏笔。

    幸亏二世赵扶苏即位后采取了修养政策,让利于民,免徭役赋税,经过三十五年的休养生息,大秦帝国渐渐回复了元气。到现在第三世赵海,却渐渐显露出颓废**的迹象,为上者宠信道士、巫术,信内臣而远外官,虽然现况依旧繁华,但已有了没落之兆。

    咸阳作为大秦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依然是繁花似锦一片歌舞升平。刘三因为听钱铭说了万花节的来历,禁不住好奇的朝前方而去。

    内墙为城,外墙为郭,这就是城郭的来历。高达数丈厚达六尺的夯土城墙巍峨耸立,不时的可见城墙上方来往的士卒巡视,与下方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条外郭大道集中了数千户的商贾和皇亲国戚,因而非常繁华。满大街的挂彩灯、小旗的饰物,还有卖艺的民间把式,吹拉弹唱的,说书吹牛的,特色小吃的,还有卖珍奇古玩,小巧饰物的,乱哄哄的聚集在一起,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人头涌涌的人群,属年轻的公子哥们居多,个个穿着的华丽非常,大部分也带着秀气的小书童,手摇折扇,频频朝俏丽的佳人行注目礼。

    特别显眼的地方,就是在道路两旁的槐树上挂满了各种精美的香囊,色彩斑斓隽秀美丽,随着风儿轻轻吹动,煞是扎眼。树下停着一顶顶锦绣小轿,轿子的小窗儿时不时的掀起来朝来往的行人注目。轿子的旁边,侍奉的丫鬟、几个仆役家丁束手肃立着。尤其是丫鬟的手上,拿着一根细细的带钩小枝,有木质的铜质的。皆都小心翼翼的把一个个的香囊挂在带钩上,往槐树枝子上挂着。

    刘三看着好奇,拽了拽钱铭的袖口,低声道:“她们那是挂的什么东西?”

    钱铭暧昧的笑笑道:“这个是官家及商贾小姐们用来招婿的香囊,一般里面写着题目,凡是坐在轿子里的小姐们看中了哪一个公子,就让贴身的丫鬟把手上的带钩小枝给那位公子。让他把香囊取下来。最后要是公子们答对了题目,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这么简单?”刘三觉得把婚姻当的太儿戏了吧,疑惑的问道:“一旦看中的公子若是家有贤妻坐堂,难道这些个娇滴滴的小姐们肯委屈做妾不成。”

    钱铭人小鬼大,嘿嘿笑道:“倘若是官家的小姐,会让男家休了堂妻另行婚配。若是商贾的小姐们,嘿嘿,那就看两人的缘分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多了去了,虽说商贾有钱,但是地位低下,能找到个有功名的公子也算是运气了。”

    原来是这样,刘三点点头,这倒像后世的自由恋爱,也许是现在的风气因尊崇法家的缘故,若是到了亲孔尊孔的话,还不让人耻笑掉大牙。大秦自古民风彪悍风气开放,现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钱铭看了看天色,对刘三道:“太…公子,现在商家刚刚出摊,这寻亲的小姐们也刚刚出门,公子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喝几杯香茗听个曲儿稍稍歇息一下。”

    刘三寻思一阵,点头道:“行,找个靠街的地方落落脚,这事你安排。”

    “好涞,”钱铭对这条街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也迷不了路。这条道上的酒楼、饭馆、青楼烟花场所他是熟的不能再熟。虽说他是宦官,但十四五的小孩子正是好奇的年龄,见了什么都稀奇,愣是让他逛遍了咸阳城的大街小巷。

    ‘富丽堂皇’紧挨着外郭城墙,木质结构的酒楼,四层高,每层大约在三米左右。整个酒楼呈回字形建造,是咸阳城数一数二的雅所了,经常有达官贵人进进出出,大堂上挂着当世名家的书画字帖,更彰显尊贵。

    这个时候,酒楼的生意不算是太忙,偌大的四层显得空空荡荡的。刘三挑了个临街的窗户儿坐定。唤店小二点了几样精美的素食小菜,就着低度的米酒,有滋有味的吃着。身旁侍立的钱铭指点着窗外的房子如数家珍的给刘三介绍着。什么那个是国舅的府邸,这个又是左丞相和右丞相的大宅。指点的全都是高官显贵,那些不入流的仆射卫尉直接忽略了。

    刘三一面饮着小酒,一面用心的记着钱铭的话,免得自己来了数月了还搞不清咸阳的状况。

    在宫中数月的日子,吃腻了尚食间的饭食,后世无肉不欢的刘三硬是戒掉了大鱼大肉的饭菜。

    正在这时。

    一个声若黄鹂的清脆声音自楼下传来。“姐姐,这万花节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府里和丫鬟们投壶有趣,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另一个比较清雅的声音用溺爱的口吻道:“你这丫头,就是心急,还不是你要吵着要来看热闹,现在辰时还未到,当然看着冷清了,我们现在这里吃点东西再出去逛逛,杨家妹子可是还没吃呢!”

    话音刚落下,一股犹如天籁之音传入刘三钱铭的耳朵:“也没什么,早晨刚起我一般不饿的,影儿妹妹既然喜欢,我作为东道当然得舍命陪知己了。谁让我们三姐妹如此脾气相投,妹子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嘻嘻,还是杨姐姐疼我,咱上四楼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歇歇脚吧,瞧着酒楼还挺干净的,快赶上临淄郡的福记了。”

    “哼,福记有什么好!”第二个声音不悦的哼了一声,似是非常讨厌听到‘福记’二字。

    给读者的话:

    ps:今天会视情况爆……

70:冤家聚首

    声音乍一传来,刘三端酒杯的手一哆嗦,差点捏拿不住。刘三脑子顿时炸了,第一个说话的是康影?绝对是那小丫头的声音,她怎么来咸阳了?这个乖巧的小丫头贪吃自己阳春面的情景历历在目。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直到自己搬去望明村后,二人再也没用见过面,没想到在数千里之遥的咸阳又遇到了。

    第二个冷清口音的,若自己没猜错的话,绝对是让自己气的吐血昏迷的康宁——那个高傲刁蛮的绝色美人。虽然几次把她搞的很狼狈,但刘三自己打心底对这个丫头有些怵头。还真是冤家路窄。第三个声音刘三猜不出是谁,既然能和堂堂郡尉的小姐们打成一片,估计也是高官显贵的富家小姐。

    脚踏木楼梯的声音渐渐加重,预示着三个姑娘家向四楼登来。

    刘三虽然挺喜欢小丫头康影,却实在是不愿意和康宁见面,急忙左右打量了一下,目光所到之处一片开阔,没有丝毫的藏身之所。

    钱铭看着刘三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的,疑惑的上前道:“公子,您这是?”

    “没事,没事。”刘三尴尬的笑笑,慌张的道:“只是饮了些酒有些乏了,我先伏在桌上歇会。”说完也顾不得钱铭的瞠目结舌,自顾自的甩起宽大的书生袍子把脸遮住,堪堪之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偷窥起来。

    刚刚准备完毕,康影一行三人已经在店小二的服侍下,上到了四楼。

    康影依旧青涩,扎着两条马尾辫,满头秀挂着几件精美昂贵的玉钗,随着走动叮咚作响,身上穿着一身圆领束身的粉红色袍子,白里透红的肌肤水嫩光滑,唯一的缺憾是,情窦未开的秀眉间似有淡淡的哀愁,我见犹怜。

    康宁数月不见,居然清减了几分,原先略圆的下颌稍稍消瘦了几分,愈娇艳无比,大约相当于后世一米七多的身材亭亭玉立,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倘若收起满面的生人勿近,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

    相对于康影和康宁这对姊妹花,这个陌生佳人就有一股子另类的野性美,雪肤玉颜,眉如春山,眼如秋水,便像月宫里的嫦娥下了凡尘。她此时身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胸前双峰未用布条缠住,一片波涛汹涌。浑身洋溢着着青春的气息,仿若一只蓄势待的雌豹。刘三微微眯眼贪婪的瞧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小妞,真是个极品。异样的偷窥,让刘三周身热,充满异样的刺激感。

    “宁儿姐姐快上坐,”那陌生的雌豹女郎热情的招呼着康宁落座,又一把拉过康影坐在自己身边,嘻嘻笑道:“影儿妹妹,这‘富丽堂皇’的油炸酥冰可是咸阳一绝啊,保证你们没有尝试过。”

    “油炸酥冰?最好的油炸酥冰那是在家乡呵,大哥哥的手艺岂是富丽堂皇的大厨们所能比拟的。”康影心中默默想着,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刚才还笑颜如花的俏脸顿时黯然起来。

    “怎么影儿?”一直观察着妹妹的康宁关心的问道。

    康影想起了临淄郡的日子,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计。强笑道:“没事姐姐,就是刚到咸阳。大概是水土不服吧,不碍事的。”

    那雌豹女郎柳眉一蹙,道:“改天我让父亲大人请宫里的太医令给妹子好好瞧瞧,咱们先上点小吃尝尝,等会儿街上热闹了,保管妹子什么病也没了。”

    刘三暗地里听她们谈笑风生,心中暗暗纳闷,这个雌豹女郎到底是什么来历?宫中的太医好像是专门伺候她们家似的。

    这太子的一番举动,倒是让一旁的钱铭瞧了个云里雾里,三个美女,他一个也不认识。看样子好像太子和她们很熟稔的样子。只是殿下为什么躲着她们呢?捋了捋没有头绪,干脆什么也不想,闭嘴无言的欣赏着这出无言的洗具。

    “钱铭,本公子也歇够了,咱们回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三已经站了起来,朝钱铭招呼着下楼。

    钱铭诧异的回过头去,寻思着怎么太子声音变了?一看之下哑然失笑,原来刘三右手捏着鼻子,左手用宽大的袖子把整个面部遮起来,奇声怪调的招呼着自己。从钱铭自己的方向看,能看到捏着鼻子的右手,对面背对他们的康宁等人却看不到。

    “公子,你这是?”钱铭想笑却不敢笑,上位者的尊严是不容卑贱之人任意嘲笑的。

    “嗯,没事,伤风了,鼻子不得劲儿,回去喝几副汤药就好多了。”刘三憋着嗓音阴阳怪气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

    久居深宫伺候贵人的钱铭马上明白了刘三的用意,知道肯定和一旁的三女有故事。话也不多问,朝楼下喊来了伙计扔下几块碎银子。就引着刘三往楼下走。

    “站住~!”那充满雌豹魅力的美女自椅子上站起来。

    钱铭微一愣神,朝这边望来,刘三听着可是一打哆嗦,脚步更加快了。

    “你们这两个浪荡登徒子给本姑娘站住!”那雌豹女郎恨恨的一跺脚,小蛮腰儿一扭,瞬间工夫,就挡在了刘三的面前。

    给读者的话:

    ps:第二更了哦……金砖呢?

71:狼狈而逃

    “嗯?”不透风的鼻子出异样的声音,刘三闷声闷气的对着她道:“姑娘可是说我吗?”

    “哼,”那雌豹女郎冷笑道:“刚才你这个家伙偷窥我们,看的挺爽的是吧,过足了眼瘾就想溜吗?看你人高马大的,没想到却是个无胆鼠辈!”

    一旁的钱铭不干了,刘三可是堂堂的大秦国太子,哪能让人这么冷嘲热讽的。脑袋一犯混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十四五的小p孩儿,咄咄逼人的迎上前去道:“住嘴,我家公子岂能是你们所能污蔑的,识相的赶紧闪开!”

    “啧啧~”雌豹女郎双手绞在胸前,冷笑道:“说你家公子有色心无色胆倒是没冤枉他,看你这个小家伙乳臭未干,竟也有几分胆色!”

    “你~”钱铭涨的脸色通红,攥起小拳头就想上前。

    “钱铭住手,”刘三呵呵一笑,“姑娘确实冤枉我了,目光所及乃人之自由,只不过恰巧你们在那个方向而已。既然姑娘怨怼,那小子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哼,哪有那么容易。”雌豹女郎不屑的冷冷讽嘲。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状态渐渐升级。刚才还能安之如泰的康氏姊妹也坐不下去了。康宁是看热闹的心态。而康影觉得这个姐姐有点太强势了。

    “姐姐,既然这位公子认了错,也就算了。”康影拉着雌豹女郎的手柔柔的劝说。

    雌豹女郎笑脸如花的看了康影一眼,才对刘三道:“今天我妹妹给你们求情,这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挖掉你们的眼珠子,哼!”

    康氏姊妹上前来的时候,刘三就觉得脊背开始嗖嗖的冒冷汗,现听雌豹女郎放过他们,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的打拱道:“谢谢这位姑娘宽宏大量,那在下就告辞了。”欣喜之余,居然忘记了捏着鼻子,惊慌之余急忙重新捏上,惶惶如过街老鼠顺楼而下。

    康宁毕竟是秀外慧中,要不也不会博得临淄郡第一才女的称号了。从刘三遮遮掩掩,她就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所以雌豹女郎和刘三的对话开始,她就仔细的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刹那间的鼻音消失,露出了原声真音。瞬间的灌入耳内,康宁娇躯巨震,秀眸圆睁,不可思议的望着刘三的背影失声惊呼:“刘三!”

    刘三俩字出口,雌豹女郎还懵懂不知,身边的康影却如同听到天籁之音,急忙问道:“姐姐,刘三?什么刘三?”

    “就是遮着袖子的那个!”康宁纤纤玉指指着刘三远去的方向。

    刘三!他没死!小丫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的尖叫一声,迅的把长裙下摆提在手中,非常不淑女的急急火火朝刘三消失的方向追去。

    “哎~影儿!”康宁暗叫不好,在怡红院就觉出了自己的妹子不对劲。现在这种场合,更不能让她有一丝的闪失。转脸朝雌豹女郎歉然一笑,也急忙追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雌豹女郎苦笑摇头,打定主意待二女归来后,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

    在临淄郡刘三死讯传出的时候,康影也着实伤心了一阵子,虽说彼此不含男女私情。但康影已经是十四五的姑娘家了,正是情窦初开对爱情充满憧憬的时候,对于朦胧的情愫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刘三的死去,只不过是个感情大爆而已。

    “公子,你等等我!”钱铭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赶不上刘三。望着太子一骑绝尘的背影惊得下巴要跌掉了。心中的惊骇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太子这度,去皇家猎苑不用弓箭马匹就能逮着兔子。

    好在刘三也没狂奔多久,约莫着除了危险的范围,缓缓放慢了度。才让钱铭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

    “太子,你,你,你真是好度。奴婢佩服死了。”钱铭夸张的拍着胸脯大口的喘着粗气,因剧烈奔跑而显得小脸苍白。

    “嘿嘿。”刘三自嘲的笑笑,没说什么。心道:要不是那个难缠刁蛮的姑娘,小爷用得着这么狼狈吗?

    “钱铭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刘三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让钱铭好歇息一下。

    钱铭仰头看了看天色,道:“近午时了。殿下,这万花节咱还看不看了?”

    “看什么,不看了赶紧回宫吧!”经过这一折腾,刘三也失去了走马观花凑热闹的念头。只是心中暗暗纳闷,这对娇艳的姊妹花怎么就这么巧来了咸阳了。

    回宫的路上,不时的见有中尉署(相当于京城兵马司)的差人来回穿梭着,急急火火的检查着挨街的店铺。每队差人至少跟着一个小黄门儿宦官。不一会儿工夫,闹的整个大街上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刘三与钱铭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想道:坏了,这是宫里宦官们来寻摸自己来。想到这里,二人脚步同时加快。七拐八拐的回到寝宫后门儿,没曾料到一干虎贲侍卫门前职守。没办法,刘三先是叮嘱好了钱铭,让他先在宫外躲一阵,过了风头再说。要是和自己一块回去。估计不死也得让彪悍的虎贲侍卫扒层皮。

    安排好一切,刘三亮明了身份,堂堂正正的走了进去。

    给读者的话:

    ps:第三更了哦……

72:针锋相对

    街上的中尉署差人来回奔走着,市面上一片狼藉。刚刚露出一丝熙攘的万花节顿时被搅合没了气氛。贩夫走卒慌慌张张的收摊躲避,一时间冷清下来。

    康影在街上漫无边际的走着,纤纤玉手无助的挽着颈项的秀,秀眸中的水溢满了眼眶,泪珠盈盈,小嘴一个劲儿的嘟囔:“他怎么这么着急的躲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影儿,对不起!”身边康宁叹了口气,道:“刚才是姐姐眼睛花了,那人根本不是刘三。乖呵,杨家姐姐还在酒楼等着我们呢,嗯,不要任性了。”

    “我不嘛,”康影撅嘴执拗的道:“你没看花,我也看到他了,他就是刘三,他没死!真的没死!”

    “好好,没死没死!行了吧,”康宁敷衍道:“只要他还在京城,我们就会能找到他的。不要任性了。父亲刚刚进京升任护军都尉,若干大事需要处理,我们不要和在临淄郡一样再给他老人家添乱了,好吗影儿?”

    “哦,”康影不甘心的嘟囔一声,满脸的幽怨。恋恋不舍的望着刘三消失的方向,才随着康宁朝‘富丽堂皇’而去。

    “太子殿下!您这是去哪儿了?奴婢可担心死了!”富顺满脸不悦的走上起来,疑惑的望着他的身后,暗暗纳闷怎么就他自个儿,这个小家伙还真够胆大包天的。当看到刘三并不拿他的话当回事时,他的语气逐渐加重:“为君者行止有度,不妄言,不妄行!平时奴婢教导的那些难道殿下忘记了不成?”

    “出去转了转,嗯,体察下民情!”刘三大言不惭的道:“太傅教导,我不敢或忘,这上达听下察民,也是太傅教导的吧。”

    “哈哈哈,”富顺悲愤的仰天大笑,“太子好本事,居然拿奴婢的教导来说教奴婢,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气的他是浑身颤抖。

    刘三眼皮也不抬,自顾自的朝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小酌了一口香茗,叹了口气道:“太傅呀,看你一大把年纪,小心别气坏了身子骨。要不父皇准又得训斥我!”

    “你!”富顺平臂指着刘三,恼怒的道:“殿下,虽说你为君奴婢为臣,但不要忘记奴婢也是殿下的太傅。”语气里透漏着对刘三非常不满。

    “知道了太傅大人,本殿下错了。这就回寝宫面壁思过去!”刘三装模作样的站起来给富顺行了个礼。提起袍锯头也不回的朝内宫走去。

    富顺冷冷的望着刘三的背影,反而冷静下来。看着一旁的宦官宫女噤若寒蝉,鼻子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朝殿外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小黄门儿,眉清目秀的。这个小家伙叫黄毅,是皇上的近侍,负责传旨等事宜。

    “大人,”那黄毅见了富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皇上出关了,正让奴婢诏您过去呢!”

    “哦。”富顺诧异道:“这么快,嗯,快走!”

    当两人小跑着到了地儿,皇帝早已在尚衣令、尚食令等一干近侍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相貌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上。

    皇帝的身边,恭敬的站着一个干枯消瘦的老头儿,一身尚黑的袍子,立的笔直,周身散着凌然的正气。

    富顺瞥了干瘦老头儿一眼,疑惑的拜倒在地,高呼万岁。心中暗暗揣测,这个韩子健怎么来

    到梁山宫了。

73:弄巧成拙

    韩子健,祖籍新郑,出生于咸阳。为战国韩非子之三世孙,当代大家。现官居右宰相,为官颇有清名,生性耿直。

    梁山宫属于皇帝及后妃太子的寝宫,一般人无法入内。即使是封疆大吏皇亲国戚也不行。上朝奏折等事宜,一律在梁山宫处理。所以当富顺看到这个位居右宰相的韩子健,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嗯,起来吧。”富顺胡思乱想之际。赵海把他唤了起来。

    “富顺啊。”

    “奴婢在!”富顺小心翼翼的回答。

    “唉,这几天也忙了你了。朕还真是于心不忍,又是朕的国事需要卿家操心,又是朕的太子也要你教导。”赵海呵呵一笑的说道。

    “奴婢恐慌,”富顺更加恭敬的道:“为皇上分忧那是奴婢的本分,皇上谬赞,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算了,今天唤你来,是为了太子的事。”顿了一顿,赵海指着韩子健道:“朕看着你也挺累的,就辞了太傅的位子吧。让韩爱卿替一阵子。”

    “皇上,您这是?”富顺瞠目结舌的望着赵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才多长时间,皇帝就夺自己的权了?愣了半晌,马上脸色晴转大到暴雨,一张老脸狠狠的扭曲着,嗷嗷的扑到赵海的脚下,痛哭流涕的道:“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奴婢甘愿受罚!”

    “你这是干什么?”赵海不悦的动了动脚,“朕见你夜不能寐的处理政事,还要兼职太子的学习,朕于心不忍,并没有别的意思。快快起来。”

    “是,是,”富顺从地上爬起来,心中懊恼起来,他暗中吩咐皇上身边的小宦官儿多多替自己说说鞠躬尽瘁的好话儿。没想到这个糊涂皇帝居然以剥职来减轻自己的负担。知道表演的过火了,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好坏自有自己知道了。

    “富顺。”赵海朝富顺挥挥手道:“你先去永乐宫把这几天的折子送来,朕要看。”

    “是,”富顺拉着老脸,塌着肩膀倒退着出了殿门。

    “韩爱卿啊。”赵海语重心长的望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年龄的老人道:“太子隐疾已痊愈,然不懂治国,不懂礼仪。你满腹经纶,定要给朕教导出一个举世的明君!”

    “皇上,”韩子健苍老的嗓音透着坚毅:“老臣定能不负皇上所托!现太子既然已经痊愈,那定是冥冥中上苍的安排,老臣会竭尽所能!”

    “嗯,”赵海点了点头,反手拍打着自己的脊背吩咐左右道:“把朕的牌儿给朕拿来。”

    “喏~”伺候的小宦官答应一声,从后面捧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匣子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块金牌。这是出入东宫的凭证。要是没有这个不起眼的小牌儿,任何人也过不了东宫卫率的那一关。

    韩子健恭恭敬的提起下摆,双腿跪下双手高举,接过小匣子。然后磕头谢恩。

    “去吧。时间就暂定每天教导一个时辰!免得爱卿也消受不起。”赵海笑道:“朕的这位太子,自从病体痊愈,可真是个折磨人的主儿,四位执事长老向朕诉过几次苦,爱卿可要有所准备!”

    韩子健微微一笑:“定不负皇上所托!”非常自信的站起来,再次施礼,大踏步的朝东宫而去。

    三世皇帝十八年秋,帝拜右相为太傅,教授太子———史官手札。

    “今乃欲审尧、舜之道于三千岁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故明据先王必定尧、舜者,非愚则诬也”。韩子健手持一本韩非子著作,中气十足的给刘三讲解着法家的思想、理论及实践知识。

    可怜的刘三听的昏昏欲睡,这种文言文的教授方法,让习惯了小白文的他简直是经历一场恶梦。比蝌蚪文还让他难过。

    “殿下!”韩子健手持:“殿下可知在听老臣讲述吗?”

    刘三双眼直,懵懂道:“太傅,我在听呢,只是这种教授法太过于苦涩难懂,能不能让我先仔细消化理解一下。”

    韩子健无奈的点点头道:“那老臣先告退,今天的授课就先到这里吧!”

    刘三不好意思的笑笑:“有劳太傅了。”

    送走了太傅,刘三靠在软榻上,剥着瓜子仁儿往嘴里送着,慢慢的咀嚼着吞咽。脑海里却快的旋转着。就在昨天,永巷令谭氏女终于认可了自己的太子威仪,心悦诚服的拜见自己,成了坚定的保皇派。这几天正忙着在东宫清除内奸、富顺的耳目,形势大大好转。

    唯一担心的是,钱铭那个小家伙,自出宫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还没有他的消息,刘三觉得挺可惜的,那小家伙还是比较顺和自己心意。

    正寻思着,太子舍人雷晓乐从殿外走了进来:“殿下,钱铭回来了。”

    “什么?”刘三大喜,蹭的一下子直起腰来:“快快让那个家伙进来。”

    钱铭一进来,哇哇的痛哭着拜倒在地。“殿下哇,奴婢以为再也没法伺候殿下了。”

    给读者的话:

    ps:禹岩老师是我崇拜的偶像!

74:忽悠夏柯

    “哭什么?快起来,哪儿疼哪儿痒了,看你很完好啊,永巷令谭氏女(司职华梁山宫太监、宫女管理及刑法等)应该没为难你吧。”看到一个十三四的小p孩儿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心里酸酸的,毕竟是自己嚷着出宫,才连累了钱铭。

    “没有没有,”钱铭急忙摆手,“谭大人没有为难奴婢,是奴婢沾了殿下的光,自然是化险为夷。”

    “丫的,少给老子拍马屁。这几天怎么来,快快讲来。”刘三指着他笑骂道。也只有在雷晓乐和钱铭面前,刘三才敢肆无忌惮的大爆粗口,而无人训斥和不满。

    钱铭用袖子抹干了眼泪,爬起来嘿嘿一笑,向刘三讲述死里逃生的经过。

    说这个钱铭死里逃生倒是真的不假,昨天他被刘三拦住,晚一步回宫。没曾想到,却被中尉署的一个千牛(下属小官,相当于捕快)给搜着了,五花大绑起来交给了禁卫军。

    进皇宫时,是走的白虎门,走这个门的犯人一般都是千刀万剐或者车裂的下场。钱铭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注定要腰斩车裂时,事情却戏剧性的生了变化。人要是走运,就是跌倒也能捡到狗头金。恰巧交接的是禁卫军侍卫统领夏柯。

    此时的夏柯正是最郁闷的时候。因为侍卫统领属于宫廷宿卫,属郎中令富顺下属。却被他的上司富顺挤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因为富顺这个郎中令相中了自己的干儿子接掌禁卫军。而夏柯却不是他的嫡系,所以富顺逼迫夏柯递交辞呈。夏柯他能让吗?因为夏柯是忠勇王赵风的女婿,地道的保皇派。夏柯有心去找皇帝告状,无奈富顺权大遮天,皇帝喜爱修道而无心朝政。让夏柯求告无门。正郁闷呢,中尉署送来一个钱铭——东宫太子极其宠爱的小宦官。

    夏柯顿时大喜过望,知道富顺和太子一向不和。而太子听说是个大志向的主子,正愁搭不上太子这条线,一看钱铭顿时知道有了机会。

    于是钱铭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东宫,夏柯敷衍的找了个替罪羊了事。

    洋洋洒洒的钱铭讲了近一刻钟,看到刘三脸上始终是笑意盈盈,小心翼翼的膝行了几步道:“殿下,这夏柯您看……”

    “恩,”刘三点点头,道:“这人不错,在哪儿呢,把他唤进来我看看。”

    “嘿嘿,”钱铭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皮道:“就在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刘三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欢喜,掌管咸阳禁卫军,那是大大的实权人物,如此了得的一个夏柯,居然被富顺逼迫的走投无路。这个死宦官,还真不是一般的能量大。

    亦步亦趋的夏柯自门口开始拜倒口呼太子千岁,虔诚的一直膝行到殿中,浓眉大眼国字脸,顾盼见虎虎生威,双臂粗壮有力。刘三扫了他一眼,心中暗赞叹——好一条汉子。

    “呵呵,起来吧。雷晓乐啊,给夏柯找个椅子坐下。”刘三吩咐一旁侍立着的太子舍人道。

    “微臣恐慌,不敢不敢。”夏柯一个彪形大汉一听此话居然骇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这可了不得。东宫大殿,岂能有自己的座位。

    刘三挥手让雷晓乐搬来的椅子放到夏柯身边:“没那么多讲究,这又不是兴乐宫,叫你坐你就坐吧。”

    夏柯感动的朝刘三深深一鞠,“微臣谢殿下。”庞大的身躯稍稍占着椅子,那模样倒是比站着还难受。

    刘三知道他还不适应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也不去管他,呵呵一笑道:“一些事情,夏大人想必都清楚。既然你踏上了我这条船。我也不会亏待于你。毕竟你也是皇亲国戚。权阉凶焰不会太久的,这个我自有主张。”

    夏柯欠身一抱拳道:“是殿下,国之不幸,出此奸佞。微臣恨不得立马手刃此寮,怎奈他出入有虎贲卫士随行。就是一等一的刺客也进不得身。否则微臣宁可舍得一身剐也要为大秦除去此害,还我朗朗乾坤!”

    “呵呵,夏大人忠心可嘉,我心甚慰啊,但此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决不能作此鲁莽之事,须知那可是夷九族的大罪,而且生生世世后代不得翻身啊。”刘三咬着牙和他咬文嚼字的寒暄,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谁让这个社会的人都是这般客套呢?

    夏柯丝毫不觉的点头道:“微臣知道此节,才如此被那阉人逼迫的困苦不堪。否则哪能让他猖狂到现在。”

    “恩,权阉在宫内尚且如此猖狂,在民间一定会祸害更甚吧,夏大人可听的他在外面欺男霸女的传闻。”刘三试探着问道。

    “岂止是传闻。”夏柯环眼一瞪,恨声道:“他侵占皇庄、与民争利、逼良为娼、等等劣迹罄竹难书。在中尉署告他的文书,几乎有丈余高了。无奈他权柄通天,各个官员互相推诿拖拉,所以全部的劣迹案子全部积压在中尉署,无人过问积尘厚厚。”

    “真是岂有此理~!”刘三大手一拍桌子,案几的砚台笔墨顿时飞溅落地。吓得雷晓乐和钱铭急忙弯腰捡拾起来。刘三却依旧怒气难平道:“我还以为他在宫中飞扬跋扈,没想到这咸阳城他是大大有名啊。夏大人,禁卫军现在还在你的手里吗?中尉署有没有信得过的兄弟!”

    一连串的问,让夏柯觉得顿时空气紧张,“禀告殿下!”他倏地站起来朗声道:“禁卫军微臣犹如臂使,中尉署丞乃微臣八拜之交。”

    “好!夏柯,本殿下授权你搜罗奸佞富顺祸国殃民之证据,让你的手下在咸阳城大肆抄撰后散,先造其舆论,再留下一份给我带来。本殿下自有用处。”一字一顿,刘三说的郑重无比。

    “遵殿下旨意~!”夏柯撩袍跪倒。

    刘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中暗道:韩大人对不住了,这次我要把你当枪使了,谁让你如此性格耿直呢!

75:雨中漫步

    打走了夏柯,刘三闲的无聊,信步出了殿门,沿着平整光滑的石道慢悠悠的溜达着。钱铭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天空下起了细雨,雾蒙蒙的,夏天的时节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淋在身上反而特别清爽。东宫虽然深静幽幽,但仰头也只见四四方方的天空。宫禁内远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卫军,站的笔直。萧瑟而下的雨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英姿。

    “殿下,打上吧免得着凉~!”钱铭撑开一把油纸伞遮挡在刘三的头顶。刘三呵呵一笑,看着略显单薄的钱铭下半身袍子已经湿透了。冻得有些瑟瑟抖,接过雨伞笑道:“你回去吧,我自个儿走走!”

    钱铭为难的道:“殿下,一旦您需要点什么,奴婢也好伺候不是?”

    “不妨事,回吧,”刘三摆摆手撑起伞儿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钱铭知道这个太子殿下是个什么主儿,一般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狂妄的人这叫独断专行,对于刘三这样的主,钱铭只能说是摇头难以捉摸了。果断?有点,懦弱,似乎也沾边,要不对于整个后宫宦官第一人的富顺紧逼,而太子却步步忍让呢?摇着头叹息了一声,钱铭认准了路,把敞口袖儿往脑袋上一搭,小跑着向回走去。

    这梁山宫分三内宫,即太子东宫、皇帝寝宫和太后寝宫。现太后寝宫是空着的,因二世皇帝扶苏的皇后与二世皇帝同年驾崩,故一直闲置。皇帝寝宫,包括皇上、皇后、贵妃等的住所。而刘三住的地方,就是东宫了。凡是公主幼年时由奶妈在宫内带大,十岁以后皆都住在宫外,这也是刘三来到咸阳一直未见两位公主妹妹的原因。而宗亲皇室的王爷等等全部都被封在自己的封地里,没有皇帝诏令一律不得进宫。这就是大秦帝国的制度。

    宫里的生活非常枯燥,皇帝还可以面对后宫佳丽三千来个雨露均沾。太子却是不行,每日除了定时和皇上、皇后、贵妃等行礼问安,还有太傅亲自教授功课,学习宫廷礼仪、诸子百家等等,若遇到皇帝高兴,也能稍稍参与点朝政。

    刘三漫步在偌大的东宫之内,撑着油纸伞儿,四处欣赏着高大巍峨的建筑,斑驳的城墙,古朴庄严的大殿,一股久远的沧桑扑面而来。

    夏季是雨水特别充沛的季节。不远处的宫内匠人披着蓑衣,冒雨修缮着城墙。四周有警戒、看护的禁卫。

    刘三有些好奇,这些个将作少府(注1)的工匠们,怎么下雨的天儿干起修修补补的活儿了。信步走到了跟前。

    刘三穿着一身漆黑金边的华丽长袍。由于秦国尊崇法家,信五德始终,奉水所以崇尚黑色为最尊贵的颜色,非皇亲国戚不得着其色。所以刘三往哪儿一站,侍立的禁卫和忙碌的工匠,全部恐慌的行礼。

    地上湿漉漉的,凹的地方还积着污水,要是这些人们往地下一跪,估计都会集体换衣服去。刘三扫了一眼,急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就是顺便走走看看。别行礼了。整天跪来跪去的,烦都烦死了。今天雨水颇多,行礼不便,就免了。”

    禁卫和工匠们正皱眉呢,仁和的殿下替自己免了这个礼儿,心中暗暗感激。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一个八字胡,圆脸胖胖的官儿屁股颠颠的跑上前来,他经常修缮各个宫殿,所以认得这是太子殿下,急忙恭敬的道:“微臣石室令(注1)宗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

    几个干活的刑徒和匠人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个太子也太普通了吧。一般太子出行基本都是前呼后拥大张旗鼓。这个微服独行的太子还是第一次见。胆大点的,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接着迅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边,活儿也不干了。

    刘三并没有觉众人的变化,只是点点头,对宗维道:“这下雨的天儿,怎么个修缮起宫闱了?”

    宗维恭敬的道:“殿下有所不知,前几天临淄郡进贡了一批叫做水泥的材料,昨天在这墙面上试了试,似乎效果不错,据称这种叫水泥的东西非常特别,不像夯土城墙怕水冲刷,所以微臣瞅着下雨天儿,特检验一下。”

    “水泥?”刘三心中一惊,雅儿和小红能量真大啊,居然短短的时间把水泥推广到皇宫大院来了。忍住内心的激动,刘三沉声道:“这效果怎么样?”毕竟水泥是自己研制的,效果行与不行,他内心也很忐忑。

    “启禀殿下,这水泥效果真是极佳,构筑城墙滴水不漏,而且硬固后坚硬无比,特别适合砌筑高大的建筑。”宗维满脸的欣喜。

    “哦,”刘三心中暗暗欢喜,眉毛一挑,“既然效果好,那就该大量的让地方上进贡,尽快普及才是啊。”

    宗维听罢,皱眉道:“好是好,只不过价格有些贵,再就是这个水泥属于私人量产,产量及其稀少,再加上这水泥的配方有些繁琐,那产水泥的作坊不愿出售。所以还达不到全面推广的条件,真是可惜了。”说完,倒是真正的满脸惋惜之色。

    “那好办啊。我们大秦国将作少府有的是人啊,”刘三大言不惭的替自己的作坊捞起了资本,“这个作坊的主人我认识,在临淄郡求医时,还是那主人赵小雅提我治好了这隐疾,既然人家不愿意出售,就不要强求嘛,你们将作少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以和那家作坊商量一下,来个入股分成。核心的机密咱不掺和,只要能把这水泥推广开来就行。两全其美嘛!”

    注1:将作少府

    将作少府,掌皇宫等公共建筑事务,本署有两丞,左右中侯。属官有石室令、东园主章令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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