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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十七男     贵族法则txt下载     贵族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圣徒后裔的心愿

    古道上传来孤独的马蹄声,旅人掀开遮挡风沙的纱帘,眯着眼睛注视前方。

    粒粒细碎的沙子在风中肆虐,骆驼厚实的皮肉并不畏惧这些细沙,缓缓前行,在沙漠中留下一个个浅坑。人们穿着被沙土染黄了的棉布袍子,在这样的天气环境中,身穿名贵的丝绸显然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这一片天空,总是呈现着难以直视的土黄色,朝圣的信徒们望着极远处天地间朦朦胧胧的城市,疲惫的脸颊上流露出兴奋和崇敬的神情。

    他们从骆驼上爬下来,拜服在地,跪拜着前往博耶纳——始祖初始降临的圣城。

    在长袍磨蹭成布条,膝盖上的鲜血染遍黄沙故道,信徒们第一眼就看到了圣徒格吉尔在此传道的桫椤圣殿。

    桫椤圣殿早已经沉沦在黄沙之中,如今只留下无数根高大的石柱,这些足足需要十人才能围抱的黑色石柱,高达数百尺,在天地间如此引人注目,斑驳碎裂的石缝诉说着历史,身穿轻甲的圣钥骑士团骑士们守卫在周围,驱逐着企图靠近的信徒。

    根据博耶纳本地的居民传说,这里曾经属于一个恶魔,之所以称为桫椤圣殿,只是因为里边供奉着一件圣物。

    圣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被恶魔占据,这些疑问没有人知道,圣钥骑士们只是奉命掘。

    “轰隆!”

    最高的一根石柱突然陷入了黄沙之中,露出了一条通道,圣钥骑士们站在通道前,看着那用镶金玉石铺成的台阶,欣喜若狂。

    兴奋过后,面对传说中的桫椤圣殿,有人小心翼翼地读出了第一阶台阶上的一行文字“桫椤,端坐…………,与神共享尊荣”。

    这样一行文字,被当成桫椤圣殿曾经属于一个恶魔的证据。除了恶魔,谁敢狂言与神共享尊荣?至于中间模糊不清的几个字。一百一十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能够辨别。

    圣钥骑士们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圣物,只找到了一颗据说是桫椤圣殿主人的眼睛,还有大片的壁画。壁画上地内容让人惊骇于桫椤圣殿主人的威能,如果不是恶魔们习惯性地骄傲和自夸。这些壁画如果描述的是真正的历史,与神共享尊荣,并不算狂妄。

    历史。沉沦在黄沙中,当它被挖掘出来,展现在世人面前时,却很难让人再相信它。

    加布里尔三世,樱兰罗帝国的最高统治,看着眼前自称桫椤圣殿主人的老,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地心情。这段传说他并不陌生,被佛罗索瓦斯大师眷顾的安东尼奥皇室,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梅林的故事,其中就有传说梅林和这个桫椤圣殿主人有着不为人知地联系。

    “桫椤圣殿主人,是一个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可以独立对抗天国?即便他曾经强大至此,他的身躯也被毁掉,只留下一颗眼珠。”加布里尔三世突然注意到老魔法师权杖上的黑色宝珠。和费迪南德搜集的资料描述的恶魔之眼似乎非常相似,冷笑起来,“你不是桫椤圣殿主人。”

    “从孔特雷拉丝手中夺走恶魔之眼,装饰在自己的权杖之上,用它作为自己是桫椤圣殿主人地证明,这只是个谋杀犯,拙劣的表演。加布里尔三世。你是这么想的吧。”老并不在意加布里尔三世的怀疑。他那双昏暗的眼睛中,有着看透人心的睿智。“你怎么想都不重要,我只是要告诉你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我更愿意理解为,你又要编织一个故事。”加布里尔三世相信这个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但这也有可能是骗子地自知之明。加布里尔三世也不会相信这个老的话,他所说的太遥远,太荒谬。

    “在圣徒伯多禄建立圣伯多禄国之前,多米尼克大陆上并不存在教皇国。当时最强盛的几个王国,各自支持国内的教派,这些教派在王国中建立大教区,大教区的宗座被称为牧。牧由大教区内的红衣大主教们选举产生,但最终必须得到君主地认可。”老干枯地嘴唇呈现一种黑灰色,却集中了加布里尔三世的注意力,“牧,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个词,只有研究宗教地学才会在古旧的典籍里翻出来。他们将牧解释为,神的牧羊领。加布里尔三世,你可以重新解释,君主的牧羊领。”

    “我对我的无礼表示抱歉。”加布里尔三世低下他尊贵的头颅,老短短的一番话,已经解开了困扰樱兰罗帝国数百年来的难题。

    虽然加布里尔三世依然对老的真实意图有所怀疑,但他至少可以判断,对方不会来自圣伯多禄国教廷。

    圣伯多禄国在多米尼克大陆的无上地位,教廷所代表的神权只能仰望,教皇的权杖,代表着神的威严,虽然各个教国有着实际的统治,但当这些国家立法公民必须是信徒时,作为信徒精神信仰的所在,教皇才是多米尼克大陆的实际统治。

    这样一个精神上也至高无上的统治,很难让人生出征服和凌驾于其上的念头,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们,总是在极力抵抗来自教廷的压力,甚至不惜放纵人们的思想,让宗教信仰的狂热无法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就这一点来说,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做的十分成功,但他们的眼光依然有局限,凌驾于神权之上,即使是第一位将臣服的姿态抛开的盖拉迪诺皇帝也没有这么想过。

    与其担心圣伯多禄国的教廷控制了樱兰罗帝国的信徒,不如让一个樱兰罗帝国皇帝掌握的教廷来控制信徒。

    “当樱兰罗帝国有一个教廷,教廷宗座牧由你来决定,牧为你放牧羔羊,王权将凌驾于神权之上。”老欣慰于加布里尔三世领会了他的意思,“怎样做,并不需要我多说。要驱逐圣伯多禄国教廷在樱兰罗帝国的势力,樱兰罗帝国新建立的教廷将会是你掌握的最佳工具。”

    “我相信你并非圣伯多禄国教廷的人,但突然有一个来历不明,并且出现时造成误解和混乱的神秘魔法师,很难让人放心。相信你能够理解这一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为我打消疑虑。”加布里尔三世并不着急去思考和执行老提出的这个建议,那不是一件三两天就能决定的事情。

    “要建立新的教廷,需要梅林的威望,如果是他出面提出,会减少很多舆论阻力。当我在伦德以梅林的姿态现身时,你可以大声宣布梅林眷顾着樱兰罗,他如同指引马克斯威尔大帝建立樱兰罗帝国一样,指引着你建立教廷。”老稍稍解释了一下,“不久以后,欧德修凡克家将全力支持你,这个闪耀神辉的家族,背弃圣伯多禄国,来到樱兰罗帝国成为你建立教廷的基石时,你会看到新建一个教廷,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就像当年圣徒伯多禄所做的那样,十二个圣徒搭建的教廷,让各大教区的牧失去了神之代言人的资格。”

    欧德修凡克家族,纵然无法和十二圣徒相比,但这个扎根于整片大陆的神圣家族,却有着最虔诚坚贞的信仰基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们,依然在整片大陆上像他们的祖先圣徒格吉尔所做的那样,为最普通的信徒们传道赐福。

    有这个家族的支持,樱兰罗帝国的教廷才不至于被信徒们的狂热扼杀,加布里尔三世马上就想起了克莉丝汀夫人,只是这个有着“圣裔”称号的女人,会和她的家族一起如这个老所说的一样支持樱兰罗帝国新建教廷的计划?

    老似乎看穿了加布里尔三世的疑虑,“如果你知道格吉尔和伯多禄之间的矛盾,就不会担心了。两位圣徒,是十二圣徒中两种传道理念的代表。这两种理念,造成了如今的圣伯多禄国教廷内部依然存在着巨大的分歧。格吉尔的后裔,欧德修凡克家族一直试图主导圣伯多禄国教廷,但他们从未占据上风。如果能够新建一个教廷,他们绝对会愿意,这是圣徒格吉尔的心愿,也是历代欧德修凡克家族努力的目标。很快,克莉丝汀夫人会向你传达圣徒后裔们的意愿。”

    “梅林对樱兰罗帝国的眷顾,是我让他做的。当梅林不知所踪时,我会继续眷顾这个国度。”老说完,不再多看加布里尔三世一眼,缓缓离去,留下了还有许多疑问需要解答的皇帝独立。

    世间,还有不受诱惑之人吗?即便是最强大帝国的皇帝,掌握着他的*,也只是为了斩断那个小女孩背后的刺芒。

    老抹去脸上的皱纹,露出干净的温柔笑脸。

    看到一位读现了我做作的本质,有些羞愧。

    但某男一直觉得,与其将阴暗和丑陋暴露,不如戴上华美的面具,翩翩起舞时,娱人娱己,将面具嵌入面皮,那又何尝不是真实的脸孔?

    谎言不被揭穿,会成为真理,面具不再揭下,那就是旁人眼中的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从女人身上找回自信

    伦德的人们经历了秋后最诡异的一场暴雨,这场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仿佛只是为了增添那位神秘魔法师降临伦德的气势。

    莱安区并没有多少住宅区,尤其是在埃尔罗伊宫附近,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普通市民,也幸亏如此,枪与花骑士团的缄默行动才不是那么费功夫,在皇宫广场上生的一幕,并不适合传扬出去。

    即使即将在他手里诞生多米尼克大陆第二个教廷,王权的右手握着神权,这样足以在史册上留下和马克斯威尔大帝建立樱兰罗帝国同样光辉的功绩,加布里尔三世依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兴奋和愉快。

    他来到希尔保特宫,在皇后凯瑟琳的卧室里,美艳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慵懒地靠着窗,她成熟的身体被透窗的阳光勾勒出耀眼的曲线,完美地惊心动魄。

    没有侍,梅薇丝公主被凯萨琳皇后带去见正好在宫里的米格拉兹亲王,虽然梅薇丝公主很不愿意,但她不能违背皇后的好意。

    “你在等我?”加布里尔三世的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这个樱兰罗帝国最声名狼藉的女人。

    “秋后总是有些渴睡,这样的天气,若真是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地睡着了,真得会受不了那份冷。”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晶莹白皙的手臂撑着窗棂,妩媚的贵妇人,无力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并没有见到皇帝陛下的礼数。

    “所以我看看窗外的景,我永远不可能将这宫里的景色看到如李谢尔河那样熟悉,还有些兴趣。”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有些失望,别过脸去,修长的脖颈有着迷茫气质的优雅。

    加布里尔三世沉默了片刻,走到窗台前,握住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细嫩的手掌。

    他们这么看着窗外。

    慢慢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脸颊靠在了皇帝强健的肩膀上,“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却不能让我依靠。”

    “最强大地男人?”一向在臣民眼前以强硬和自信的气魄出现的加布里尔三世叹息着,有些难以抑制地失意。

    “男人总是容易在拥有母性气质的女人面前展露出他们的脆弱和掩盖住地伤痕。”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感觉到了加布里尔三世地心情,不再泄她心中一直以来的忧郁。顺从地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生什么事了?无论如何,在一个女人的心目中。你掌握着这个最强大的帝国。就是最强大的男人。你的自信,可以在我身上找回来。”

    她的声音有着难以抵抗的妖魅诱惑。

    加布里尔三世将她横抱起来,如蛇般的身体柔若无骨,在他地臂弯里闭上了眼睛,征服一个女人,确实能够让男人容易找回自信。

    然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放到凯萨琳皇后的床上时,他却放弃了,那种压抑居然让他无法拥有一个男人的冲动。

    他沮丧地垂着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靠着他的背。

    在伦德万千人的期盼和欢愉中,他施施然地走遍伦德。在暴雨之中缓缓前行,犹如一个检阅自己领土的真正君王,最强大的重甲骑士也无法减缓他的脚步,欧内斯特的魔法似乎只是拙劣小丑地表演,宫门前的列阵格杀在他眼前只是闹剧,他走在樱兰罗帝国最威严的皇宫里,无人能阻挡他,他像一个随意的游人,观赏着埃尔罗伊宫的风景。然后以一个脱俗世的贤姿态,指点一位皇帝。

    加布里尔三世心中的挫败前所未有,这一刻他宁可相信对方是真正地神,这样会让加布里尔三世心中好受许多。

    只可惜那分明是一个人,没有耀眼地光辉,没有环绕的天使,没有辉煌地圣光。那苍老的皮肤。浑浊的眼神,还有对一个小女孩的慈祥。分明只属于一个人。

    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不是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加布里尔三世必须认清楚这一点,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帝来说,这样的自知之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埃尔罗伊宫之上,唯见遥遥苍穹,加布里尔三世在埃尔罗伊宫中,遥望苍穹时,却现苍穹之上,还有人类的影子。

    同一片苍穹之下,被遥望的神秘老离开了埃尔罗伊宫,最精锐的骑士和护卫,居然没有现他如何的离去。

    抹去了脸上的皱纹,那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避开所有的目光,在莱安区圆柱斗兽场造型的上议院大楼后,他走进了一栋独立的庭院。

    庭院占地极广,正中央是一栋长宽足有三百尺的古堡,气势磅礴的古堡修建在市区,完全撇去了防御的堡墙,两侧有着六个圆锥形的巨大角楼,从伊苏河引过来的河水围绕着古堡,古堡背靠着小片的树林,前边是大片的花园,绿树,鲜花,雕塑,人工湖里碧色的湖水,在设计大师的构思中,搭配出极佳的视觉享受。

    虽然以大小来看,建立在市区的庭院远不如西里尔区的大庄园,但这座古堡也是伦德市区仅次于大埃尔罗伊宫的第二大单体建筑。

    最吸引人的是古堡右侧的剑塔,在阳光耀眼的时候,经过这座略显历史沧桑陈旧感的古堡时,人们可以看到剑塔上刺目的金字: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

    这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古堡,在六年前,西里尔区的夏洛特庄园还属于个落魄爵士时,安德烈公爵一家人在伦德的居所便是这个名为范伦铁恩的古堡庭院。

    即使公爵一家已经搬迁到西里尔区的夏洛特庄园,范伦铁恩古堡也没有被售出,而是作为军务繁忙时期安德烈公爵在伦德市内的住所。

    除了原驻的护卫,范伦铁恩古堡里还有着数十个仆人在日常清理打扫古堡,他们随时准备着主人的来临……虽然安德烈公爵大人一家并没有临幸这座古堡几次。

    “夏尔先生,你要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安茜看着从古堡里走出来的年轻男子,躬身回报。前不久她离开了凯蒂雅珠宝在约克区的旗舰店,作为西里尔区的农夫家庭子女,西里尔区地大贵族们似乎对他们比较有认同感,要成为这些大贵族的仆人。并不苦难。

    安茜找到了经常出现在伊苏河旁钓鱼的杰佛理伯爵,伦德市民遥不可及地大贵族们,在西里尔区褪去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神秘面纱。随处可见。

    至少这里还拥有独立土地,没有被贵族庄园收购的农夫,就稀有地多。整个西里尔区也没有几家了。

    杰佛理伯爵依然记得安茜是那个小时候脸上长了很多雀斑爱哭地小女孩。伯爵很热心地帮她找到了兰德泽尔,老管家将安茜安排到了范伦铁恩古堡。“谢谢。这是送你的,虽然是仿制品,但做工不错。”陆斯恩时常会奉命来范伦铁恩古堡寻找一些古旧的典籍,烈金雷诺特家族在这里的经营要比夏洛特庄园久远太多,这里的收藏也远远过了夏洛特庄园。

    安茜接过陆斯恩递过来的东西,这是一颗黑色的水晶圆珠,幽暗深邃的光芒散着独特的魅力,中间一轮红色的眼轮触目惊人地妖艳,虽说是仿制的。但安茜也在凯蒂雅见识了不少精工珠宝,做工确实很好。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安茜好奇地问道,她看着年轻男子淡淡的笑意,他总是能给人亲和的感觉,比兰德泽尔先生更让人觉得和蔼,一点也没有贵族阶级常见的倨傲。

    “这是恶魔之眼,凯蒂雅珠宝曾经委托索伦拍卖行拍卖过的珠宝……当然,我已经说了。这是仿制品。真正的恶魔之眼在拍卖会时被人盗走,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拍到,我打算做一颗送给她,但她显然不会喜欢仿制品。”陆斯恩稍稍有些歉意地解释,毕竟将别人不喜欢的东西转送,这并不是一种很有礼貌的举动,陆斯恩从来不会因为他所面对地女子身份不同而吝啬于展现他的礼节和风度。

    安茜并不在意这个。感觉到手心里温润的触感。欣喜地道:“非常感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

    “我真是受宠若惊。我一直以为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应该是凯蒂雅18号柜台那个小伙子送给你地手链。情人地礼物才是最漂亮的吧?”陆斯恩耸耸肩,笑道:“看来我猜错了你们地关系。”

    安茜脸颊一片红润,“我才不是他的情人。”

    陆斯恩点了点头,眼睛中有溢出来的温柔笑容,“希望这颗珠子很快就不会是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

    他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安茜,“这里边是一些破旧的袍子,拿去烧掉。不久后公爵大人就会回伦德,注意清扫。正如你所见,我准备出一趟远门,我会为你带点小礼物。”

    陆斯恩挥手和安茜告别,他的前方是伊登,或可以在伊登看看安德烈公爵。

    克莉丝汀夫人接到公爵大人的来信,他已经抵达伊登,有些军务要处理。陆斯恩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安德烈公爵是如何处理伊登这个港口城市的军务,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公爵大人,不要让我失望,陆斯恩按低了帽檐,登上了马车。午就更新了。

    中午吃了橘子皮炖牛肉,很显然,是这种食物让我失去了下午出门闲逛的能力和心情。

第一章 离开伦德

    陆斯恩驾着马车离开范伦铁恩古堡,出门远行,马车要比骑马舒适很多,在郊外时,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马车里还可以凑合着过一晚。

    他在上议院大楼前停留了一会,在这里可以远观范伦铁恩古堡。

    这座古堡有着绝妙的外形,远远地眺望,华丽的圆形尖顶塔楼错落有致,在堆砌交错间呈现出一种极富有层次感的风格,人们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洛德皇帝时代达文西斯所推崇的古典装饰技法,虽然缺少前文艺时代强调的终极和谐美,但那些纯粹为了梦幻外观而存在的壁炉烟囱,精美雕刻的小屋顶,却呈现出了另外一种让人难忘的童话趣味。

    他像所有第一次看到范伦铁恩古堡的游人一样,驻足观看。

    “魔术师,你好。”声音有些冷,在陆斯恩身后响起。

    陆斯恩回头,是红朱利尔斯,这个玛吉斯家的骑士,冷着一张英俊的脸,看着陆斯恩虽然已经没有了那种敌意,但绝对谈不上好感。

    陆斯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示意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非常感谢你救出了沙芭丝蒂安修女,她是我最尊重的修女。”朱利尔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他已经习惯了冷漠地和尤金芬妮庄园以外的人说话,很难改变。

    陆斯恩这才确定了朱利尔斯是用“魔术师”来称呼他,“非常荣幸,请不要忘记,我和朱利尔斯骑士一样,是一位坚持骑士精神的真正骑士。”

    “请你再示范一次,让我的剑无法拔出来。”朱利尔斯从腰间摘下他的剑鞘。

    “很抱歉,这不是我的神奇之处,你知道那次是始祖的判决,始祖认为我们的决斗不符合正义和骑士精神。所以才无法拔出剑。”陆斯恩无奈地解释,他现不管是蓝斯特罗,还是朱利尔斯。这些纯正的骑士,面对着越他们理解的能力,都有着执着的好奇心。

    “陆斯恩!”朱利尔斯怒道。“这是魔术。我看见沙芭丝蒂安修女将我地断剑修复并且轻松地拔出来了,沙芭丝蒂安修女并不会神术。所以你所展示的只是魔术,欺骗了我的眼睛。”

    陆斯恩摇头轻笑,“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沙芭丝蒂安修女吧,在送她回尤金芬妮庄园地路上,她向我问过这个问题,我和她解释清楚了。我不愿意再解释第二次。”

    朱利尔斯瞪了一眼陆斯恩,转身离去,菲尔兰多总理和几位上议院的议员从议会大楼走了出来。内阁有个提案需要他亲自给上议院的议员们解释。菲尔兰多总理正和身边比其尔议员商量着晚餐地去处,他抬头看了一眼,向正注目这边地陆斯恩招手。

    陆斯恩走了过去,以标准的骑士礼节行礼。

    “陆斯恩,今天和芬格尔斯的约会怎么样?”菲尔兰多的笑容十分和蔼,他欣赏的目光中带着点亲近,很容易就让人从谈话中理解到,他非常赞同他的孙女芬格尔斯和这位骑士约会。

    比其尔议员疑惑地看着陆斯恩,这个面生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西里尔区哪个大贵族家的子弟。

    议员们纷纷打量着陆斯恩,贵族小姐和骑士们的约会,素来只是贵族***里闲聊的绯闻,但当这种约会引起了菲尔兰多地注意时,议员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就不是贵族小姐和骑士的浪漫游戏了,里边会清晰地透露出玛吉斯家族的政治风向。

    这个骑士出身哪个家族。什么背景。做过些什么值得总理欣赏的事情,马上有人示意侍奉着的护卫和骑士去调查。

    “很抱歉。我似乎得罪了玛吉斯小姐,她有些不高兴。”陆斯恩非常遗憾地道,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愁绪,似乎在担心从此失去和芬格尔斯的约会机会。

    菲尔兰多也遗憾地摇摇头,“芬格尔斯就是有些小女孩脾气啊,不过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我回去和她说说你的优点,相信她还会和你继续交往,年轻人,最关键是要自己努力啊。”

    说完菲尔兰多拍拍陆斯恩地肩膀,将姿态做足了,才和簇拥着他的议员们离去。

    “总理,这个年轻人,难度是菲兹捷勒家族的那位少爷?”比其尔议员低声道,有传闻菲兹捷勒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来到伦德,玛吉斯家族要是能够和铁兰罗行省最富裕的家族联姻,倒算是一桩双赢的婚事。

    以玛吉斯家族在帝国经济内政上的影响力,可以让涉足图书出版等多个商业领域地菲兹捷勒家族获得更强大政治地支持,而菲兹捷勒家族在商业***里的影响力,更能使菲尔兰多总理地一些政策获得更为广泛的推动执行。

    “不,他是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骑士,克莉丝汀夫人将夏洛特庄园册封给他为领地。他可是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两个姓氏的骑士啊……就像修斯坦尼顿伯爵那样。”菲尔兰多总理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尖着耳朵的议员们听得十分清楚。

    议员们连连点头,纷纷附和菲尔兰多总理看人的眼光,但心中的念头却转开了。这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抛开积怨,在多次失败的联姻之后新的尝试吗?

    陆斯恩配合完菲尔兰多,驾着马车离去,路途遥远,他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车夫。

    范伦铁恩古堡里的这辆马车,并不招摇,是普通贵族家庭经常会准备的那种,马匹是埃博拉马和多米尼克大陆山地马混血引种,虽然不是十分高大,但耐力十足,适合长途旅行,也不会太招人注目。

    车夫在塔克区和辛西娅区临近的地方可以找到,这里有着一批似乎什么都会干一点的劳力,找一个车夫是很简单的事情。

    陆斯恩找的车夫叫布兹。是塔克区十三街附近的人。塔克区的街道不像其他区的街道命名那样讲究,这里的街从靠近伊苏河地一街开始,一直到靠辛西娅区的十五街。十三街上有塔克区警务局,治安是整个塔克区最好的,老约翰一家就在靠十三街地十一街。陆斯恩随口问了一句。布兹居然认识老约翰一家。

    老约翰曾经当过海军,有一枚烈金雷诺特老公爵亲手佩戴的勋章,塔克区的人们差不多都知道,这时候老约翰再次得到烈金雷诺特家族地照顾,成为了塔克区警务局副局长地事情也很快传遍了整个塔克区。

    有不怎么可靠的传闻指出,塔克区的现任警务局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目前被革职监察了,老约翰很有可能顶上去。

    布兹谈起老约翰一家,毫不掩饰他的羡慕,感觉陆斯恩也不是个寡言刻薄的雇主。忍不住问道:“先生,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认识老约翰一家呢?”

    陆斯恩的马车即使一般,布兹也能看出这位雇主的衣着和气质,绝不是普通的小贵族,也不是那些虽然还有着个不错的爵位,但身家败落地落魄贵族,那些贵族虽然会有着很高调的气势,但他们的底气并不很足。反而不会像那样依然鼎盛的贵族低调内敛平易近人。

    “老约翰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我认识他不奇怪吧。”陆斯恩笑着道,他选择布兹,除了因为他甩马鞭的动作十分漂亮以外,更重要的是布兹手脚利索,说话也不惹人讨厌,有着车夫中并不常见的斯文味道。

    “说得也是。老约翰现在不是普通人了。”布兹唏嘘不已。“能够认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人,真让人羡慕。”

    “说不定你会比老约翰更好运。”陆斯恩说道。“向始祖祈祷吧,老约翰是个虔诚地信徒,他在军舰上和海盗战斗时,口里还念着经文。”

    “那是老约翰才能做到的事情。我觉得那时候应该大喊:救命,不要杀我,我没钱之类的比较有用。”布兹很清楚老约翰是塔克区的黑街人物不会招惹的对象之一,凶狠的海盗可比黑街上的人可怕许多。换了布兹碰到海盗,他除了会大喊这些话以外,把脖子洗干净似乎也是一条出路。

    陆斯恩和布兹一路闲聊,马车在微微地颠簸中离开了伦德。

    “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最近伦德地警察老爷们整天忙来忙去,塔克区几乎都翻了个遍,大概是什么厉害人物惹了大麻烦。”布兹又感叹道:“先生,服侍你这样的大人物真是舒服,像刚才那位城防司地老爷,他在察看你的身份证明时,那种恭敬的眼神,我都顺带享受到了。”

    陆斯恩微笑着,没有再去和布兹搭话,掀开车帘,从北门离开伦德,依然可以看到环绕伦德的伊苏河,在圣米歇尔山堡分支后水流变缓,河水无声流淌,雨后的阳光蒸腾起的武器笼罩了远处米格拉兹亲王的莎温古堡和香舍索隆堡,只有圣米歇尔山堡的圣米迦勒像的点点金光耀眼。

    从伦德北门到伊登的道路,是整个樱兰罗帝国最繁忙的道路,这条道路被认为是黄金铺成的财富之路,埃博拉商人的商船远涉重洋,从遥远的新月大陆将从更加遥远的云周大陆运来的丝绸和瓷器送到了伊登港口,樱兰罗帝国的商人们聚集在伊登,将这些商品送往樱兰罗帝国各处,这些和黄金等价的奢侈精致商品,最主要的就是送往樱兰罗行省,帝国最富裕的贵族们会购买其中的大半,剩下的在伦德约克区的商行出售,供给普通的富商和狠心奢侈一把的中产阶级。

    离开伦德不过数里,陆斯恩看到的商行马车已经有上百辆之多,其中不缺乏瓷器商人的一架货车却邀请了近百人的护卫队这样的壮观队伍,还有鲁伊维尔和芭拉宝利这两大奢侈服饰制造商采购的丝绸面料和皮革制品,陆斯恩甚至看到了凯蒂雅的珠宝采购商鲁宾先生,这个带着凯蒂雅怀表的男人,在被凯莱儿骗去两张维纳多银色大厅《瑞文之舞》的门票之后,依然成功地将艾琳娜小姐请到了他的公寓里,并且享受埃博拉商人调教女宠的乐趣,如今他正志得意满地押送着在新月大陆采购回来地珍珠进入伦德。

    伊登港口的女孩子们,就是被那些粗鲁的水手糟蹋了太多。否则倒是可是多停留一阵子,不过她们又怎么比得上被自己调教地敏感放荡无比的艾琳娜?想到这里鲁宾先生不禁有些冲动起来。

    看到陆斯恩礼貌自然的笑容,这不是陌生人初次见面地客套。似乎是见过面地熟人打招呼,鲁宾先生不由自主地摘帽回礼,擦肩而过之后才细细地回想。直到那辆马车成为极细的黑点消失时。鲁宾先生才想起,这不就是那个什么学舞蹈的红裙女子和自己说话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的那个男人!

    真是丢脸,鲁宾先生想起艾琳娜的那点冲动都消失了,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自己这样的打猎老手,居然瞎了眼睛上当受骗,而且今天还被人认出来了。

    因为伦德和伊登之间繁忙的商业车队,这条黄金商路间隔不远就会有商队休息整顿带来的商机造就的小城镇,陆斯恩也不用担心真地需要在马车里过夜了。

    黄昏时节。布兹将马车驶进了一个名为卢顿的城市,这里是离开伦德后的第一个真正称得上城市的地方,许多商队都会在卢顿做货物进入伦德的最后整理,一些大型车队经常会在这里停留数天,卢顿也远比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小城镇繁华许多。

    卢顿城里最多的当然是大大小小的酒店和小旅舍,它们除了提供基本的住宿服务外,经常还会为商店提供仓库服务,虽然价格昂贵,但商人们一般都愿意承担这样地成本。谁都知道卢顿的夜晚并不平静,这些在卢顿扎根的酒店和小旅社往往会更清楚入住的客人是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在客人租赁了仓库后,便会小心地提醒客人,并且提供护卫服务。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卢顿吗?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衣着光鲜单身出门的老爷。是卢顿那些无法无天的盗贼最喜欢下手的对象。只有那些大型商队。他们有几十上百人保护货物,才不需要担心什么。”布兹熟悉地驾着马车行驶在卢顿特别宽阔地街道上。这里特别休整适合马车行驶地道路,并不比伦德的主要大街要狭窄。

    “很久以前应该经过一次吧,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你知道,十几年地时间,会让人遗忘许多事情。”陆斯恩感叹道,这里离伦德不过数百里,却是他十六年间不多的单独出行。

    “先生,我们最好找一家靠得住的酒店。”布兹甩鞭的动作有些紧张,他压低喉咙道:“我们的身后跟着人了。”

    陆斯恩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件过时了的花格呢子外套,礼帽的边缘有些破损的痕迹,他压低着头,目光似乎紧盯着地面,一双有些过大的皮鞋和街道间磨蹭着出踢踏声,他和所有卢顿市区里那些随着商队出行的会计文书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在卢顿随处可见,陆斯恩问布兹,“这意味着他会在我们进入酒店之前动手?是直接抢劫,还是欺诈?”

    “我不知道,先生,他们最常见的手法是制造点小混乱,然后在拥挤中把我们挤入街道旁的小巷里。”布兹放缓马车,“如果我没有猜错,在前边的分岔路口他们就会动手。那里有一个妓院的后门,人迹罕至。”

    “那好,我们就直接去那个地方。在知道他们需要金钱上的帮助时,却吝啬于帮助,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美好品德。”陆斯恩看到布兹煞白的脸庞,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相信他们在获得我的帮助后,也会乐意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和他们打听一点消息,我要找一个人。”桔子皮干的,可以炖,湿的,不可以炖。

第二章 人生的悲哀

    广袤的樱兰罗大地上,卢顿并不起眼。

    这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突兀地生长在大片的草原中,杂草围绕着它,白色的秋菊在草丛中凌乱地盛开,无名墓地安静地躺在西郊,对于一个八成以上的居民都是外来和暂住人口的城市,这些墓地代表着无法归乡的凄凉。

    如果有可能,极少有人会选择死在卢顿,来来往往都是陌生人,即使死了,也是在一片冷漠的注视中永远孤独。

    基德就在这些墓地里扮演一个扫墓的角色,他分开那些像老妓女希尔顿的头一样枯黄的杂草,露出惨白的石板路,他走到一块无名墓碑前,轻声叹息。

    他十分悲伤,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干净纯洁的小姑娘,她有一个富裕的父亲,但她的父亲把身上的金币和债券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基德满足了他的心愿,用一把匕了结了他。为了补偿这个小姑娘,基德愿意让她做自己的情人。

    基德是十分温柔的,他誓会让她爱上自己,小姑娘居然无法现他的温柔和疼爱,死死地反抗,基德也只能无奈地将还沾着她父亲鲜血的匕扎入了她的子宫。

    “瞧瞧,女儿的子宫里流淌着父亲的鲜血,真是肮脏可悲。”基德命令手下将他们好好安葬,在卢顿这个城市里,基德总会善意地帮助这些可怜人有个好归宿。

    可怜之人地可恨之处。就在于他们总是无法理解基德的善意,基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帮有钱人花掉他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币,帮助美丽的女子们找到一个可靠而温柔的情人。

    “基德先生,我们有了新的客人。”

    基德转过身来,翻着深色大衣的领子,他笔挺的黑色长裤扎在鲁伊维尔地小牛皮靴子里,这种精工制作的靴子底下镶嵌着厚铜片。在石板上会出清脆的踢踏声,“好的,照顾好他,如果他足够俊俏。或希尔顿愿意免费招待他,我们从来不会亏待我们地客人,不是吗?”

    和基德一副上层社会人士的打扮不同,为基德通报消息的只是卢顿随处可见的小流氓,他的衣衫很花哨,最能吸引女人目光的那种,杂乱的头上别着有趣的夹,他没有基德这种忧郁斯文的气质,只能靠着出格的外型吸引人地目光。

    基德离开墓地,迈过过膝地杂草。扶了扶礼帽。迈着笔挺的步子进入卢顿。

    最后一缕暮色离开卢顿,整个城市在一瞬间点亮起来,这是一个真正不夜的城市,它有着足够让人疯狂放纵的理由。

    埃博拉商人的女宠在新月大陆风情的帐篷里扮作母犬,来自法兰的艳舞女郎在舞台上扭动着蛇般的腰肢,翘挺的臀线和**起伏的波浪更是让人沉醉,醇美地红酒一点也不亚于伦德最高端的酒庄。

    街边林立的赌场里可以一夜暴富或一贫如洗,有人痛哭有人狂喜。

    在阴暗的小巷角落里,便宜的站街女郎正在工作,扭动着略粗的腰和臀。虽然不如艳舞女郎的诱惑,但也足够光顾她地顾客*,豪放地呻吟或还会为她引来第二个顾客。

    基德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禽兽般交媾的男女,他也需要女人,但绝不会这样饥不择食,他会选择卢顿最高档地男士沙龙,那里除了有美酒料理和赌场以外。还有着卢顿最漂亮的女人。一些来自伊登和伦德的贵族公子哥也经常出现在那里。

    当黑夜降临时,基德走在卢顿的街道上。看着周围欢愉的人们,心中非常满足,他是这里黑夜的王,即使是卢顿市政府和警务局,也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下盯着的那辆马车,基德马上就估计出了马车主人的身家,出门用这种普通马车的人不会太富裕,但也有着足够让基德满足的金币。

    基德并不贪心,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笔小生意,他相信积少成多,勤劳工作才能致富。

    他的手下在分岔路口走出,如果不出意料,其中一个人会被马车绊倒,然后理所当然地追索赔偿,这种追索方式会在那个基德偶尔光顾的妓院后门口进行。

    非常意外的是,这辆马车居然自己拐进了妓院的后门。

    基德微微有些惊讶,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只是一个出来偷欢还去不起高档男士沙龙的男人?

    这让他感觉到被欺骗的愤怒,他快步走了过去,和他的几个手下将马车堵在了一个死角。

    基德打量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男子,他的气质优雅,这种温和自然的上等人味道,只有接受过正规的贵族教育才会拥有,他的身材修长有力,但不是那种肌肉纠结的壮汉,说明这个男人可能经进行事骑马击剑等贵族运动。

    黑色的礼服,黑驼绒质地的宽檐礼帽,洁白的绸制手套,黑色的手杖,还有一双出自鲁伊维尔的小牛皮靴子,那是鲁伊维尔最高端的产品,如果不是基德曾经在伦德鲁伊维尔旗舰店的橱窗里见过有这样两双不出售的定制品,完全没有铭牌的低调风格会让人误以为只是一双稍稍昂贵的牛皮靴子而已。

    光是这双靴子很有可能就需要十余个金币,基德觉得自己的眼光确实出错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富裕。

    基德暗暗叹息,这样的有钱人肯定还有着强硬的背景,舍不得放过到口的肥肉,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西郊的墓地里增加一块墓碑了。

    那个小姑娘一定会很喜欢这样俊俏的男子作伴,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嘴角温柔的笑意,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他。

    “你好,我是基德,和那个著名的骑士基德同名,我非常荣幸。但我不会笨到因为穿太重的铠甲而在泥水里淹死。”基德礼帽地伸手,准备展示一下他的风度。

    年轻男子并没有放开他的手杖,只是一味地笑着,然后挥手让他的车夫躲进角落里。

    “你很傲慢,你在拒绝我的友谊。”基德十分生气,当自己占据优势时,他十分喜欢那种肆意**的感觉,但这次对方显然没有认识到他的处境,反而以一种看戏的旁观态度放肆地笑着,基德觉得自己黑夜之王的地位受到挑衅。

    年轻男子拿出了一袋金币,即使是在昏暗的后巷里,这样的金币依然耀眼生辉,沉甸甸的感觉至少有数十个之多。

    基德认为自己似乎应该压抑下情绪了,拥有这么的金币,不应该为一点点的挑衅而损毁自己愉悦的心情。

    “我给你们两种选择。”年轻男子抛着紫金色钱袋,两颗祖母绿宝石的饰坠触碰出清脆的声音,“第一种,你们帮我找一个人,然后我付给你们合适的金币。”

    “第二种呢?”基德左右看了看手下,笑着道,他们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红着双眼,这样的大主顾可很少碰到。

    “第二种,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但我不会付给你们金币。”年轻男子收敛了笑容,“区别很大,看你们怎么选择。”

    基德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基德招了招手,讥笑道:“第三种,我们需要所有的金币,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一个。”

    “转过身去。”年轻男子对他的车夫说道。

    车夫很听话地背对着角落。

    基德从他的大衣里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匕,这把匕出自铁兰罗行省的麦格瑟里德工坊,和樱兰罗帝*方定制的步兵近身匕相比,有着同样优质的材料和做工,只是少了两条血槽而已。

    基德习惯用这把匕扎进女人的小腹,那种感觉让他十分兴奋。

    他的母亲在孕育他之后,又用她的子宫替另外一个男人孕育了一个孩子,将她的爱从基德身上转移了。

    从此基德就开始憎恨女人的子宫,他尤其喜欢在身下的女人婉转呻吟时将匕扎入她们的小腹,那种女人因为剧痛随之而来的强烈收缩感会让他体会到至高的愉悦。

    “把钱袋给我,孩子,我会很痛快地扎进你的心脏。否则的话,我会在你眼前放一块镜子,让你看着我是如何割开你的胸膛,取出你强劲的心脏。”基德并不是威胁,他更希望年轻男子反抗一下,这样他就不会失信了,可以非常理直气壮地享受解剖的快感。

    “心脏吗?”年轻男子的手掌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左胸前,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胸腔里的跳跃,他的神情非常温柔,嘴角含着的笑容足以让任何少女献上自己的心。

    “这是她的心脏,任何试图玷污的人,必须用鲜血洗涤他的罪。”年轻男子睁开眼睛,再无半分笑容,目光平静地看着基德,缓缓地伸出手杖,抵在了基德的左胸前,“人生的悲哀就在于,当有两个选择时,最后的选择总是错误的一个。”

    手杖的顶部突然生出锋刺的树根,扎穿了基德的左胸,年轻男子轻轻地一拉手杖,手杖顶部的树根缠绕着一颗依然跳动着的

    鲜血一滴滴地砸落在后巷里破旧的地砖上,基德的手下们双腿软,忘记了逃跑,目光惊恐而呆滞。

第三章 阿佛洛狄

    卢顿的夜,不眠。

    日暮之后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这条卢顿最主要的大街在这时候并没有多少商队赶着马车来来往往,以大商队缓慢的前进度,他们一般都习惯于一大早从卢顿出,在日落以前赶到伦德北门办理入城手术。

    商人们在找到卢顿最好的酒店下榻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他们的货物,然后放心地留下几个护卫,将大部分警卫工作交给了酒店,这里的酒店无一不是和市政府与警务局有着紧密的关系,才能让商人们更加放心。

    大部分随着商队的护卫和工作人员会在这里领到他们此次工作的六成薪水,在进入伦德后才能领到剩下的四成。

    只要不是太吝啬的雇主,六成薪水也足够让他们在卢顿狂欢一次了,卢顿可是一个不管你口袋里装了一百个铜币还是一百个金币,都能把你掏空的地方。

    一百个铜币可以享受下站街女郎的身体,再到小酒吧里喝几杯麦芽酒,剩下不多的铜币,跑到挂着黑铃铛的小赌馆里,押上一把,赢了可以继续玩,输了大不了被丢到大街上。

    有一百个金币在口袋里的有钱人,就会像陆斯恩这样,来到阿佛洛狄男士俱乐部。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建筑物,风格是古典的庄园式,在浮躁而游离不定地城市里。很少有人认真去经营一家需要大量熟客和高端会员才能盈利的俱乐部,阿佛洛狄的成功就在于投资人英明的眼光和广阔的人脉。

    陆斯恩十分欣赏用亚塔风格圆柱装饰的外墙,绿茸茸的常青藤攀爬在灰白的石柱上,前院中停留着各种马车,这个时候虽然还不是阿佛洛狄最热闹地时刻,但一些老主顾显然明白,人太多了的时候,就很难挑选到最漂亮的姑娘了。

    这里的女人不一定会愿意脱下她们华丽地外衣。但她们都会陪伴着客人在阿佛洛狄享受各种项目,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身边,即使不生某种**的事情,男人们也十分愿意支付金币。

    通常这些很少用身体赚钱的女人。会比那些愿意和男人们上床的女人赚的更多。

    陆斯恩拄着手杖,像所有初次来到卢顿的商人一样,一路闲逛地走近阿佛洛狄,他的表情十分随意,似乎是被阿佛洛狄在卢顿少见的庄园风格所吸引。

    “先生,这里只招待会员,或你可以让你卢顿的朋友推荐,我们非常愿意为一位尊贵地客人办一张可以畅通享受所有项目地会员金卡。”大厅前的侍礼貌地拦住了这个面生的客人。

    陆斯恩拿出从基德那里得到的金卡,在侍诧异的目光中走进了这家在卢顿赫赫有名的俱乐部。

    正如陆斯恩所说的,人生的悲哀就在于。当有两个选择时。最后的选择总是错误的一个。基德为自己错误地选择付出了代价,他经历了人生的噩梦。

    陆斯恩用手杖举着基德心脏,将热气腾腾的鲜血从他的头顶淋下,这样的经历,任何人只需要一次,就如同他的初夜一样难以忘怀。

    虽然陆斯恩依然将他的心脏塞回去,但基德难以想象如果再有第二次,他会不会直接崩溃。

    所以他很顺从地配合了陆斯恩,将他地手下派出去,寻找一个来自伊登地年轻贵族子弟。随从的车队马车不多,货物都是极其珍贵地艺术品和珠宝,护卫非常精良,会有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士跟随

    这样的条件在卢顿很常见,但基德非常幸运,最近几天符合这些条件的贵族子弟却只有一个,这个人下榻在卢顿最好的酒店。他每晚都会出现在阿佛洛狄俱乐部。据说他很迷恋俱乐部里一个名叫曼蒂的女人,为了她。他已经在阿佛洛狄花费了数十个金币,但还没有带这个女人去过他的酒店。

    陆斯恩没有为基德支付一个铜币的酬劳,反而借用了基德的金卡,虽然陆斯恩非常绅士地表示会归还,但基德显然是个慷慨的人,他坚持要送给陆斯恩,然后迅地离开。

    “真是一个好人。”陆斯恩对布兹说道,然后打车夫将马车连夜赶回范恩特伦古堡,他支付了一个金币的酬劳。

    这相当于布兹一年的收入,布兹觉得好运似乎不只光顾了老约翰。

    阿佛洛狄在古拉西神话中,是纯洁的处女神和爱情女神,用这个名字足以说明经营对男人们心思细腻的掌握,没有什么比矜持纯洁掩盖下的堕落欢愉更能吸引人,陆斯恩走进大厅,顿时吸引了俱乐部职员们的注意力。

    卢顿再繁华,也只是个纯商业化的城市,这里浮华的土壤无法孕育出底蕴十足的贵族,更不用说西里尔区沉淀历史的大贵族,卢顿人或许见识了许多在整个樱兰罗帝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大商人,但他们绝少见到像陆斯恩这样风度气质让卢顿本地贵族中的几个男爵都会自惭形秽的绅士。

    一个贵族可不只是拥有爵位这么简单,隐藏了疏离和淡漠的贵族式傲慢,自然的礼节让人折服,在随意的动作中展现良好的修养和气质,精致却无法看出设计师和品牌的礼服,还有一根绝对不会出现多余装饰物的手杖,这才是西里尔区男性贵族的标准。

    陆斯恩就是这样一个西里尔区贵族的标准模板,他在礼节和生活细节上的苛刻要求,让他足够教导罗秀怎样成为一个贵族式的淑女。

    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以富商和本地贵族为主要顾客的阿佛洛狄俱乐部,很难不吸引人注意,陆斯恩走到前台,古拉西浮雕文字“阿佛洛狄”的下方是一个披着拉西服饰的女职员,这种服饰以典型的温克尔曼式的唯美主义标准剪裁,轻薄近乎透明的小上衣在胸前左右交叉,在腰间轻系勾勒出妙曼的腰部曲线,半遮半掩之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女人充满魅力的身体曲线,自然流泻着诱惑,却没有任何直接的暴露。

    “你好,我第一次来这里。”陆斯恩微笑着说道,这种儒雅的微笑马上让女职员后悔自己为什么穿成这样,这样的男人应该更喜欢被晚礼服包裹着的淑女。

    “那你需要一个优秀的向导。”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女职员接口道,显然她对于男人有着更充足的经验,不会像旁边的那位一看到太过俊俏的男人就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陆斯恩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紧张的女职员身上,伸出他的右手,“我相信她会是一位优秀的向导,陆斯恩。”

    “梅蜜。”梅蜜紧张地接受了陆斯恩的触手礼,她从来未见过一个男人拥有如此细腻修长的手指,干净得仿佛用牛奶泡过一般,“我将为你介绍阿佛洛狄俱乐部最优质的服务。”

    “谢谢。”陆斯恩跟在梅蜜的身后。

    黑白格子式的地板很容易让人想起棋盘,水晶大吊灯在穹顶照耀着华丽的室内装饰玻璃,作为一家以商人为主要服务对象的俱乐部,阿佛洛狄的装饰风格难免有些流俗,墙壁上的油画虽然有不少是名家作品,但悬挂时明显地没有考虑到风格的统一和协调,更不用说搭配墙面的颜色了。

    陆斯恩并不着急马上去找人,他看着梅蜜包裹在白纱下成熟的身体,在这里工作的女人不会纯洁到不识男女之事,但她的脸颊上依然有着动人的稚嫩味道,腰肋下细嫩的肌肤在她抬手为陆斯恩指点时,总会晃花人的眼,不得不说这种曾经盛行在古拉西宫廷中的服饰,非常能够勾起男人的*,也难怪古拉西会诞生众多*的皇帝。

    一楼除了接待大厅,还有一个餐厅,一个休息室,阿佛洛狄真正吸引人的项目在二楼。

    顺着旋转圆柱式的楼梯,陆斯恩和一个叼着雪茄的男人擦身而过,雪茄的香味十分好闻,有点像成熟女人的体香,梅蜜看了一眼陆斯恩,后似乎有了解的*,低声介绍道:“这是一种违禁品,里边掺杂了杨生花瓣,吸完之后会让人产生一种做梦的感觉。客人们用飘飘欲仙来形容,但我没有品尝过,或对于客人们来说,一个银币一根的价格并不昂贵。”

    陆斯恩知道这是什么,人类果然是最接近恶魔的种族,这种东西可是教廷和各国都大力打击的违禁品,强烈的成瘾性会让贵族蜕变成丑恶的瘾君子,贵妇人们会为了吸食而甘愿脱去华丽的礼服成为人尽可肤的荡妇。

    杨生花瓣燃烧的烟雾可以导致大量吸入的人昏迷致幻甚至死亡,但微量的烟雾却能带来极度的愉悦,吸食往往会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好的感觉,在那种半昏迷的状态中,他可以得到任何畅快享受的感觉。

    这真是一个堕落的地方,陆斯恩轻轻叹息。

    月票增加极其缓慢,大概是我写的不讨喜吧。第6也不保了,某书今天狂涨一百多票,淘宝也卖出一百多票,连我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想感叹了。

第四章 将我的身体献给神 二十七男

    二楼入口的扶梯上有着狮头浮雕手靠,古铜色的珐琅漆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散着庄重的色彩,柔软的猫眼地毯上的图案却有些诡异,陆斯恩看着靠墙扭动腰肢的艳舞女郎,微笑着对梅蜜说道:“非常感谢,到这里就可以了。”

    陆斯恩将一个银币塞进梅蜜胸前的沟壑中,触手是如此的坚挺,以致于紧紧地夹住了薄薄的银币,丝毫也不用担心会掉落。

    梅蜜微微有些失望,她最希望的是这位贵族式的绅士能够点她陪伴,像这样的男人,梅蜜不指望成为他的情人,但绝对不会介意为他脱下最后一层薄纱外衣。

    艳舞女郎穿着贴身的短裙,裙摆下有着粉色的流苏,在她扭动着丰满的臀部时,荡起的流苏和妖艳的臀线将会成为*的源头,她身上璀璨的薄银亮片在昏暗的环境下也十分显眼,搭配着她眼睛上的银紫色眼影,虽然略显媚俗,却绝对诱惑。

    更何况她有一对饱满的酥胸,跳着大胆豪放的舞蹈时,更能让男人们难以移开目光。

    “先生,你或需要一个更懂得如何服侍男士的女人。”艳舞女郎的手指从唇角轻轻划到胸前,她说话是微微昂起头,这种习惯让她最骄傲的地方更加引人注目,“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牵一条小母狗给你**宠爱。”“听说这里有埃博拉商人调教的女宠。”陆斯恩微微皱眉,“我非常反感这种不尊重女性意愿地行为。”

    一个身形微胖地男人。叼着雪茄。右手握着一杯冒着浓重麝香味道的血红色酒,这种用麝鹿肾香泡过的药酒,会让被妻子踢下床的无能男人,也能享受到征服一个女人的成就感,甚至是两个。三个……

    他地左手上牵着一条细铁链,链子挂在一个女宠的脖子上,脖子上的绳套用细羊皮包裹着,不至于划伤她娇嫩的皮肤,她四肢着地地爬行,人并不是适合爬行的动物。她的动作有些生涩,但脸上地神情却十分柔媚,水汪汪的眸子情深款款地看着牵她的主人,柔细的身体上只有不多的布片遮掩,她臀线中央的雏菊里插着毛绒绒犬尾,随着她轻轻摆动着臀部摇晃。

    看到陆斯恩皱眉的动作,男人停下脚步,略带得意地抚摸着女宠蓬松的头。“叫两声。”“汪,汪……”

    女宠顺服地叫了两声,不少一声,也不多一声,她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地宠爱,似乎十分舒服。

    “看吧,我并没有勉强她。”男人深吸了一口掺杂杨生花瓣的雪茄,眯着眼睛陶醉,“没有什么尊重不尊重。来到这里就放开享受这些有趣的事情吧,走出阿佛洛狄,我们依然是樱兰罗帝国最体面的上层人士。”

    “是吗?”陆斯恩笑了起来,手杖拨开女宠的间,露出苍白的脸颊,那种柔媚的神情变成怯弱的讨好,陆斯恩半蹲下身体。在女宠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女宠地眼睛里敛去那份水色。变成一片骇人的深红,她的喉咙里出低低的吼声。猛地扑向了牵着她的男人,一口咬断了男人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男人咬着他的雪茄,甚至来不及呼喊几声,身体踉跄着倒在地上,双腿蹬了几下死去。

    俱乐部里一片惊慌,当然惊慌地只是那些女郎和工作人员,其他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被手持头套和武器地护卫包围起来的女宠,这样地场面可是难得一见。

    “主人被咬死了,很有趣的事情,不是么?”陆斯恩微笑着对双腿颤抖的艳舞女郎道。陆斯恩转身离开,径直走向三楼,那里有着风情迥异的厢房,许多身份尊贵不愿意抛头露面的贵族绅士们会在这里享受着阿佛洛狄各色的服务。

    二楼的纷乱并没有惊扰到三楼尊贵的客人,只是护卫们略微显得慎重一些,这里的女人气质更加出众,也更加美艳“你好,我是阿佛洛狄,非常荣幸能为尊贵的客人服务。”说话的美人儿有一双秋波流转的眼睛,姣好的脸蛋是她最动人的资本,但这一点也不能遮掩她妙曼身材的诱惑力。"

    “阿佛洛狄?很好,我需要你的推荐。”陆斯恩听着这个古拉西中处女神的名字,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用俱乐部招牌作为名字的女子,她果然有着俱乐部招牌的资本。

    没有半点风尘气息的女子优雅地转过身子,留给陆斯恩一个魔鬼般媚惑的背影,圆润的足跟踏着水晶底高跟鞋,扭动着圆硕的臀,轻轻地推开了一扇隐藏在倾水少女喷泉后的门,“这里是古拉西宫廷风格的房间,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古拉西帝王式的服务。”

    “我对古拉西的帝王并不认同。我相信那一间埃博拉风情的温泉房间更让我满意。”陆斯恩的手杖指着不远处一只栩栩如生的骆驼雕像,那里也隐藏着一扇通往极致堕落享受的*之门。

    阿佛洛狄微微躬身,露出浑圆小巧的肩头,“十分抱歉,那里已经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或你可以看看宗教风格的房间,会有穿着黑纱的修女和你探讨教义,当然也可以探讨教义以外的事情,我们的修女都有一颗愿意满足信徒任何要求的善心。”“非常不错,虽然不知道你是否就是这家俱乐部的经营,但对于你,对于这家俱乐部我都非常满意。”陆斯恩挑起阿佛洛狄圆润的下巴,“我愿意选择这个房间,但希望和我探讨教义穿着黑纱的修女。也有一个名字叫阿佛洛狄。”

    阿佛洛狄露出足够让绝大多数人感觉到惊心动魄地媚惑笑容。敛去那份知性地美感之后,便有了一份甘愿亵渎的堕落之美,“如你所愿,尊贵的客人。请你稍等。”;陆斯恩轻轻点了点头,一张足够俊俏的脸蛋。一份内敛的贵族气质,是征服樱兰罗帝国美女地通行证,即使是这位基德认为卢顿最美丽的女人,俱乐部身价最高的女人,也无法拒绝。走进房间,可以看到最醒目的圣钥标记挂在正面的墙壁上。充满着神圣味道的宗教壁画,似乎也是出自名家,触笔高深地笔法一点也不亚于一些大教堂内的作品,整个房间布置成礼拜堂的样子,圣坛上甚至摆放着圣水和一部《日经》教典,三排长椅铺上了柔软的皮垫,角落里有一个相对宽敞的忏悔室,掀开黑色布帘。里边居然有一张小床,很显然这里是信徒和修女畅谈教义之后进行下一步交流的地方,一些床第间的辅助工具也做成了宗教法器的模样,非常新奇,想必任何一个信徒都愿意向修女学习这些法器地真正作用。陆斯恩只等候了片刻,一只洁白的手掌在黑纱的衬托下推开了门,一身修女打扮的阿佛洛狄缓缓地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脚步很轻。她的右手握着一本《月经》,胸前挂着一个圣钥挂坠项链,和所有惹人敬爱的修女一样,她也散着一种圣洁端庄的气息“你好,我是阿佛洛狄修女,你是想聆听经文,还是需要我接受你的忏悔?”阿佛洛狄微微抬头。注视着陆斯恩。她的眸子里并无半丝玩乐地戏谑。

    /s;www.uu234.combsp;陆斯恩坐了下来,“《日经》日读。《月经》月诵,《日经》让人心存感激,《月经》让人学会敬畏。在这个浮躁的年代,信仰已经在人们的心目中淡漠,无论是神,还是恶魔,都已经不是人们敬畏的对象。阿佛洛狄修女,请你用《月经》中的教义,让我重归敬畏。”

    阿佛洛狄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虔诚敬仰的男人,他并无半丝作伪,似乎他真的是在神圣地教堂里聆听修女地祷告阿佛洛狄走到陆斯恩身边,和他隔着手掌宽的距离座了下来,将《月经》放在她那双丰润地双腿上,宽大的修女袍并不能遮掩修长腿部的线条,她轻轻打开《月经》为陆斯恩诵读经文。

    “神是战士,他的名是至高。恶魔的战车,使魔,被抛在海中,他们的领沉于死寂之海,深水淹没他们,他们如同石头一般坠落深渊。”阿佛洛狄一边读着《出埃尔法记》中的一章,一边偷偷注视着聆听的陆斯恩,和她比起来,似乎这个男人更加投入角色,“神啊,你的右手施展能力,现出荣耀,神啊,你的右手摔碎仇敌。你大威严,推翻那些失去敬畏的,你出烈怒如火,将他们烧成碎片,你出气,水聚成堆,大水峙立如堡垒,海中的深渊凝结

    “你让风动,海淹没他们,他们如铅沉在深渊之中,神啊,至高的威能,谁能像你,至圣至荣,可颂可畏。”陆斯恩接着轻声诵读,他转过头来,“修女,这是神的威能。你心存敬畏吗?”-“我心存敬畏,因此我虔诚服侍神,将我的身体献给神,我的丝,我的肌肤,我的唇,我的眼,独属于神,若有人玷污我,便是玷污神。”阿佛洛狄湿润的唇读着,她的眼神中不只有虔诚的圣洁,更有一点渴望被玷污的暗示。

    “阿佛洛狄修女,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忏悔。”陆斯恩露出温和的笑意,他温柔地注视着修女,轻轻地帮她合拢腿上的教典,指尖不经意地隔着薄纱触碰到她紧致的腿,让阿佛洛狄一阵轻微地颤抖"~忏悔吗?真是能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事情,阿佛洛狄想起那些她非常厌恶的法器,或在这个男人忏悔时,她会愉悦地使用这些法器,为他带来洁净的快乐。

第五章 七十一柱的侍立魔神

    将忏悔室的黑色门帘放下,这里便成了一个封闭的私密环境。忏悔室里的床不大,但非常干净,柔软而舒适,甚至可以通过调节高低和折叠角度来配合某些特殊的事情。

    阿佛洛狄坐在床边上,掠起她的修女袍,露出紧致白皙的小腿,她脱去鞋子,露出小巧的足,脚趾像五粒柔和的珍珠,精致诱人。

    她的动作很慢,似乎有些不堪劳累,疲乏地躺了下去,舒展着慵懒的身子,黑色的躯体扭曲如蛇。

    “迷茫的羔羊,你有什么罪过需要向圣洁的修女忏悔?”阿佛洛狄半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略微低沉的女声若风中颤抖的嫩芽,在微涩的早春寒风中,带着怯弱的姿态舞着,若人怜惜。

    “阿佛洛狄修女,你让我想起了一位名叫沙芭丝蒂安的天使,她用唇舌替我清理手指的不洁。”陆斯恩缓缓坐倒在她的身边,身子靠得很近,可以感觉到成熟女体的隔着衣衫透了过来。

    阿佛洛狄握着陆斯恩的手,她的手白嫩微微散着象牙色的光泽,她引导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在润的唇边擦拭着,碰撞着她瓷白的牙齿,柔软的舌尖像春藤缠绕过来,吞噬着,直到她的深喉间,沾满了微香的玉液,舌尖在指缝间扫过,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地方。“是像这样吗?你这只手所犯过的罪,已经被圣洁的修女洁净,你的身体还有什么地方犯过罪吗?”阿佛洛狄呢喃道,她的眼睛里有着如同那位女宠般的水色,“神让我们学会宽恕,替信徒洁净罪孽,是我们最神圣的职责。我会替你清理任何罪。”

    “我所要犯地罪,用这只手就足够了。”陆斯恩的手掌按在阿佛洛狄的脸颊上,她昂着头,轻轻地磨蹭着他的手掌,像温顺的猫一样,出舒服的呻吟。

    男人的手指仿佛蕴含着让人沉醉的魔力,阿佛洛狄抬起脸,嘴唇微微张开。她地声音是低呢,如同海洋中引诱水手的美人鱼歌声,陆斯恩安静地听着,在昏暗的忏悔室里,体味着她所带来的愉悦和放肆的享受。

    阿佛洛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陆斯恩,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幽怨,有几丝媚惑。更多的是一种暗示地邀请,然后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手指的温热,鼻中压抑着低低的哼声。她越来越难以压抑的*让她地酥胸急剧的起伏,终于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晶莹圆润的耳垂时,她出了颤抖地哭泣声,她明媚的眼中泪花绚丽。带着陶醉和沉沦的味道,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怎么能给她这么强烈的感觉。

    门帘猛地被掀开,一个年轻削瘦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

    “我高估了你的隐忍,我以为你还可以再站在门外一段时间。”陆斯恩的手掌从阿佛洛狄的脸颊上移开,侧着身子说话,温柔地注视着阿佛洛狄,却不曾看门口的男子一眼。

    她那一声充满*和满足味道的呻吟显然被门口地男子听到,任何女人在这时候都会有些羞怒,阿佛洛狄红潮的脸藏在陆斯恩身手。冷冷地道:“坦尼斯,你干什么!”

    名为坦尼斯的男子微微有些惊讶,他本认为此时应该会看到两个纠缠的身体在床上丑恶的扭曲,却没有想到陆斯恩只是坐在那里,他的坐姿,他的服饰整洁干净得无可挑剔。

    “应该说你在干什么?阿佛洛狄,我为你开这家俱乐部。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你是我地人。我每年往这里砸了上千地金币可不是为了看你和别的男人偷情!”坦尼斯气急败坏地道。

    “是吗?”阿佛洛狄看了一眼陆斯恩,她整理着衣服。用修女袍掩饰着她那双好看地玉足穿上鞋子,冷漠地看着坦尼斯,“你不要忘记了,我每年也给伊登送去了更多的金币。而且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人,不管我和什么男人在一起,都和你没有关系。”

    陆斯恩的手掌按在床单上,感觉一片潮湿,他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敏感至此。

    “这位先生,不管你想说什么,做什么……这时候你应该让阿佛洛狄小姐先行更衣,这才是一个绅士对待女士的基本礼节,你太让阿佛洛狄小姐失望了。”陆斯恩站起身体,握着他的手杖,站在坦尼斯身前,俯视着这个比他矮了近一个头的男人。

    坦尼斯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番陆斯恩,突然收敛了那份怒火,“你说的对,阿佛洛狄,我有些话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阿佛洛狄感觉到身体的潮润,看了一眼陆斯恩:“我马上回来。”

    她迅地离去,临走警告坦尼斯:“这里不是伊登。”

    陆斯恩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尖尖的下巴显得刻薄,削瘦的脸颊上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深陷的眼眶有明显的眼圈,一张惨白的脸颊在补上点胭脂后,倒是有几分能够吸引女人的资本,更何况他那一身精制的衣衫,更是价值不菲,几粒镶钻的袖扣至少就需要几十个金币。

    女人们拿她们的珠宝来炫耀,她们在最触目的地方展示昂贵的项链手镯和耳环,而一个有格调的男人就应该在袖扣,胸针,怀表这样不显眼的小东西上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财富。

    眼前的男人绝非简单的显贵,陆斯恩非常期待他的表现。

    阿佛洛狄临走前的一句话也透露给陆斯恩一点信息,这个男人不简单,如果在伊登,他可以为所欲为。

    在伊登能够为所欲为的是什么人?任何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菲兹捷勒家族,这个扎根在樱兰罗帝国第二大城市的家族,有铁兰罗行省最富裕家族的名声,伊登三分之一的港口,四分之一的船队都属于这个家族。

    “你看上了阿佛洛狄?”坦尼斯走出忏悔室,嘲讽道:“不管她怎么否认,最终她都是我的女人。我看上地女人。从来就没有不被我征服的时候。”

    “那又如何?”陆斯恩慢慢地走了出来,坐在三排椅子的第二排。

    “那又如何?”坦尼斯重复了一遍陆斯恩的话,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斯恩:“杂碎,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等下你就可以让你身后的杂鱼替你收尸。”

    “这可不是一个大家族继承人应该说的话,*裸地威胁有时候很斯恩嘴角含着笑,劝诫道。

    “大家族继承人?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做了不少调查吧。敢招惹菲兹捷勒家族,让我想想会有什么人?”坦尼斯露出玩味的笑容,戏谑地道,“不可否认,你们的调查做得很好,即使我在这里**曼蒂那个女人,还是被你们现我最终的目的是阿佛洛狄。派一个俊俏的男人来勾引阿佛洛狄这个荡妇,试图激怒我,说吧,这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

    “进入俱乐部之前。我想和菲兹捷勒家族地坦尼斯少爷做一笔交易。”陆斯恩离开椅子,走近描绘着天使接引的彩窗前,“可是当我进来之后,我就改变了注意。”

    “交易?说说看。说不定我还有兴趣,你会再次改变注意。”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有着绝非一般的气度,坦尼斯连半点兴趣也没有,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人类地利益来往会有什么乐趣可言,他只想充分享受菲兹捷勒家族继承人身份带来的便利。

    “不,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看来你在这人世间滞留太久,真把自己当**类了。”陆斯恩举起他的手杖,微笑着道,“不愧是阿斯蒙蒂斯统辖的恶魔,永远把*当成最能满足自己地低劣品行。让人恶

    坦尼斯在震惊中退后一步,目光被黑色手杖上“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符文字吸引住了,狂笑起来:“卑劣的天国疯犬,真是了解我。我看中的女人就是我的禁脔。你这样激怒我,是想被我更痛快地杀死?”

    “你的侍从已经被他牵着的女宠咬死了。这只你委托埃博拉商人精心调教的女宠,现在只怕也被杀了。你是不是更应该怒?”陆斯恩笑着说道,浑然不介意坦尼斯的眼睛里已经燃烧起火红色的怒火。

    “罗秀……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宠爱她。我会让你品尝到极致地快感,男人,你难道不知道阿斯蒙蒂斯君主座下的恶魔,宠爱人类时是不分男女?”坦尼斯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之下,舔着嘴唇,“虽然我最爱的还是女人,但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也能满足。”

    “你给你的女宠取这个名字?”陆斯恩嘴角地笑意消失了,他本来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很平静而简单地展下去,双方都是恶魔,谈谈恶魔地理想,谈谈恶魔的人生,就能隐秘地解决一些棘手地问题。

    但既然玷污了她的名字,陆斯恩才不会管他面对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又会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

    “当然,伦德……不,整个樱兰罗帝国最高傲的贵族小姐,你不知道有许多男人想征服她吗?她就像一朵带刺的蔷薇,要采摘她必须付出被刺伤的代价。”坦尼斯得意地笑着,“我这次来伦德,就是为了征服这里的贵妇人和小姐们,这个女宠,就是那位带刺的蔷薇美好的未来。”

    陆斯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杖敲碎了彩窗玻璃,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坦尼斯狂笑一声,追了出去。在卢顿西郊的墓地,陆斯恩停住了脚步,他站在一块夜色中惨白的墓碑上,杂草在他的脚下摇曳摆动,丝贴服着脸颊,他等待着身后的坦尼斯。

    坦尼斯站在风中,他舔舐着嘴唇,这个男人在空气中留下的味道,实在太让人心动了。

    “十一阶恶魔中第四阶的普瑞斯,阿斯蒙蒂斯并不会介意这样一个下属死去吧。”陆斯恩旋转着手杖,在风中抡起一圈暗影,“同为恶魔。我并不想杀你,但你不应该玷污那个名字。”

    “哪个名字?”坦尼斯略微惊讶地道:“同为恶魔,你是恶魔?”

    “玷污了她,就是阿斯蒙蒂斯,我也会杀了他,这个问题不需要再问。”陆斯恩冷漠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他没有回答坦尼斯的问题,“没有让你死在阿佛洛狄俱乐部。已经是我对你的宽容了,我很难想象,像我这样忠诚地仆人,在主人受到侮辱后,还能让你活这么长时间。这算是因为阿斯蒙蒂斯吧,说不定很多年前你还在阿斯蒙蒂斯身后为我摇旗呐喊。”

    “居然直呼君主名字,你以为你是其他五位君王。还是至上四柱的魔神?”坦尼斯吸着鼻子,这个男人身上干净的气味,甚至让他产生的兴趣过了阿佛洛狄,如果不是对方有太多的敌意。否则坦尼斯真想以女子的形态和他欢好一次。

    “不要玷污我的名。”陆斯恩沉默了,横握着手杖,他将召唤自己的侍。

    坦尼斯舔舐着嘴唇,在这荒郊野外。他并不需要太谨慎了,虽然在人世多年,他从未暴露过自己地力量,面对一个实力未知的对手,坦尼斯只想着迅制服他,在从他身上获得阿斯蒙蒂斯君王座下恶魔最高的欢愉。

    他伸出手掌,那已经不再是白净的手指,五根黏糊糊,滴着白色液体的触手向陆斯恩伸了过来。

    坦尼斯曾经尝过奉遗天使的味道,在已经差不多消失在记忆中的那次天国战役中。他遥遥地跟随着自己地君主阿斯蒙蒂斯,将一个奉遗天使包裹在自己的身体之内,他依然记得那位奉遗天使被他带来的强烈快感抽搐得痉挛的样子,这么多年,他都只能品尝着人类地女子,再也没有尝过那些神圣味道的天使,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他想象着自己的触角触碰到这个男人时,给他带来地极度愉悦。他的唇角已经留下了透明的涎水。

    坦尼斯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除非在地狱,低阶恶魔才能在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保持干净美丽的形体,一旦来到俗世,即使获得一具最适合吞噬灵魂依附的身体,也会在这种时候被蜕化成丑陋的外形。

    恶魔的天堂是地狱,当来到神所创造的多米尼克大陆,许多规则由不得他们不遵守。

    触角像离弦的弩箭,撕裂着夜风,呼啸着直接扑向陆斯恩地脸颊,一本黑色书籍挡在了陆斯恩身前,用薄铁制作的封面似乎蕴含着炙热的力量,让坦尼斯的触角头部瞬间被烧成了焦炭,一阵恶臭味被吹散。

    坦尼斯出凄厉的惨叫,他连退三步收回触角,却现身前多了个和陆斯恩一样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也握着一根黑灰色的手杖,只是他地年纪却比陆斯恩大上许多,银白须,皱纹铺就地沟壑积累着智慧,他的右眼带着眼镜,漂亮地镜链挂在耳后,和所有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一样,他有一顶象征学身份的书籍徽章礼帽。

    就是这个老学用他的书挡住了坦尼斯的第一次攻击,但他并没有看坦尼斯一眼,单膝跪倒在陆斯恩的身前,低下头颅谦卑行礼:“主人,但他林听候你的召唤。”

    但他林!听到这个名字,坦尼斯踉跄着摔倒在地,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没有半点生机和血色,作为一个普瑞斯级的恶魔,他可不会像刚刚具备完整形体的爱慕普斯小恶魔那样无知。

    在恶魔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桫椤圣殿的传说,尤其是作为桫椤圣殿侍从的七十二位魔神,更是威名赫赫,但他林就是七十二位魔神中的一位,坦尼斯没有见识过这些魔神到底有多么强大,但他知道七十二位魔神每人侍立桫椤圣殿中的七十二柱,其中最靠近桫椤圣殿主人的四柱魔神,按照恶魔的等级来划分实力,那就是十一阶恶魔中最高等级的达克尼斯,是地狱六君王的级别!

    但他林的魔神柱排位,坦尼斯无法得知,他却清楚地知道,七十二位魔神,普瑞斯这个等级的下阶恶魔绝对无法对抗!

    “但他林,桫椤圣殿侍立七十一柱的魔神,拜跪于王之右手,统帅三十六个阿斯托里雅恶魔军团。”陆斯恩的手杖轻轻地敲打着但他林雪白的银,“游荡在人世,没有陷入沉睡的少数几个侍,我非常高兴,你能够感觉得到我的召唤,不至于让我勉强将阿斯托里雅恶魔军团召唤出来对付这个普瑞斯。”

    “主人,侍聆听你的命令。”但他林苍老的脸颊上并没有分隔很久后见到桫椤圣殿主人的激动情绪,像他这样亘古存在的魔神,短暂的千年时光并不算什么。

    “将他封存,从此以后你就是坦尼斯-菲兹捷勒。”陆斯恩看了一下缩在墓碑后浑身抖的普瑞斯级恶魔,“探知*和思想,模拟任何人的形象,并且可以形成镜像,你的能力虽然差点,但在我限制于这具身体,无法召唤出更高柱的魔神时,还算有用。”

    但他林打开他的薄铁皮书,轻声诵读。更。

第六章 母女

    伦德,西里尔区,夏洛特庄园。

    淡紫色的窗帘斜斜挂在壁钉上,荣耀剑塔上夜灯的昏黄灯光透过了玻璃窗,落在了杂色的地板上。

    尖锥形的挂钟出滴塔滴塔的机械声,罗秀跟着声音一下一下地数着手指头,从一到十,再轮回一次,如此循环着直到挂钟出整点报时的清脆鸟鸣声。

    数到了右手中指,是她数数序列中的第八个数字,罗秀失望地叹了口气,决定从头开始。

    “你在干什么?”克莉丝汀夫人坐在半拱形暗釉色书桌后,透过薄纱丝绸制作的小屏风看着罗秀。

    罗秀低着头,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她总觉得自己心虚的时候,会被母亲一眼看穿心事,那双深邃如海洋的眼眸,有着太多让罗秀可望而不可即的智慧。

    当挂钟报点数手指数到单数,就看陆斯恩留下的信,双数,就不看,罗秀把这件事情已经做了半个晚上了,但是非常奇怪,每次都是双数。

    陆斯恩太讨厌了,所以自己才不想看他留下的信,数出双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罗秀非常沮丧,她将情绪低落的原因归结于任何人数了几个钟的手指,都会这样心情不好。

    克莉丝汀夫人合上手中的书《幸福在人间》,书名是前文艺时代杰出的短篇小说家乔万尼的名言,它也被视为前文艺时代人文主义思想兴起的宣言。而这本书,正是对这种古典文化复兴运动起源的研究。

    “罗秀,你在十二岁时就读过坦世丁的《天堂曲》,但这部被称为前文艺时代开始的标志性作品,却不是采用当时最通用地拉西语,法兰语和普罗旺斯语。而是采用塔利俗语,包括坦世丁大量的十四行抒情诗歌,也是采用塔利俗语这种一向被正统文学所轻视的语言,你知道为什么吗?”克莉丝汀夫人离开椅子,白蓬长裙倾泻而下,在烛光下摇曳出纯净的典雅。

    “彼特拉克说过,真正的贵族并非天生,而是自为。这也是前文艺时代人文思想的基调。在这种基调下,坦世丁要更加广阔地宣扬他作品中对宗教统治的*和愚蠢的不满,采用俗语比只掌握在贵族和上层阶级里地法兰语和拉西语更加合适。而且用俗语完成一部鸿篇巨制,本身也是对正统文学的一种讽刺。”罗秀略微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母亲的问题,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作为一个母亲,其实我并不合格。我虽然重视对你的教育,为你准备了一个最优秀的老师和仆人——陆斯恩,但有许多职责,再优秀的老师也无法代替我履行。所以今天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或会让你想明白一些问题。”克莉丝汀夫人牵着罗秀地手,和她一同坐在加铺了驼绒垫子的沙上。

    罗秀有些紧张,好像母亲察觉到了什么。

    “让我们继续前文艺时代人文思想的话题,你觉得前文艺时代的人文思想和教会传统文化有什么区别?”克莉丝汀夫人轻轻地拍了拍罗秀地手背。这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尽管她向世人展示出最骄傲的态度,但在母亲面前,她永远只是一个需要母亲为她解惑的小女孩。

    罗秀甚至可以完整地背诵坦世丁地《天堂曲》,对于前文艺时代的任何一位名家都不陌生,无论是塔利的诗人坦世丁,彼特拉克,小说家乔万尼还是雕塑巨匠索罗伦斯,画家拉法埃洛-圣乔奥和提香,又或是樱兰罗本土的达文西斯。奥斯瓦尔多,蒙扎忒,奥狄斯,还是法兰的拉伯雷,蒙恬,他们留下的艺术作品有很多就留存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收藏室里,一些小说诗歌的原稿甚至就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这间书房中。罗秀对于文化的黄金时代有着自己地理解。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的自我现。教会传统文化中理想的人应该是无为。顺从,容易满足现状。人应该心存敬畏,看到自己的渺小和微弱。而前文艺时代的作品,以坦世丁的《天堂曲》为例,宣扬地就是人地伟大,人的价值,人地解放和人的自由。这些作品提倡积极冒险精神,重视试验,要求展个性,解除人性的舒服,体现在人的感情上,就是提倡人追求幸福,反对禁欲,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反对虚伪和矫揉造作。”罗秀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了,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这一句很好。人对待自己的感情,就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可以控制自己的*,但不要一味的禁锢。你一直都能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厌恶,却很少表达出自己的喜好。当你肯定前文艺时代里的人文思想时,为什么还要通过一次次地数手指来为自己做决定呢?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当你的小脸蛋羞的通红时,藏到母亲的怀里,别人就看不到了。”克莉丝汀夫人看到罗秀俏脸上的潮红,女儿被揭穿了心事,这种小女儿态醉人的容颜,却只会被她的母亲欣赏到,她将女儿轻轻地拥入怀里,感觉到罗秀丝在脸颊上蹭过的酥痒,却在想,这大概就是为人母的无奈吧,许多事情她能够教导给孩子,她自己却无法做到。

    罗秀离开母亲的书房,慢慢地蹭会房间,却在想母亲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说得好像自己是芬格尔斯,奥萝拉,坎蒂斯,柏妮丝那种等不及要找一个情人的不知羞耻的女孩子一样。

    陆斯恩这个家伙没有告别就离开了,罗秀是不会在乎的,他就是再也不回来,罗秀也不会在意,就当他从来没有存在好了。

    罗秀狠狠地捏着小拳头,这样想着,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那封由潘娜普洛伯爵送来的信应该还放在阳台上。

    那时候罗秀正准备用自己的“提拉米苏”给潘娜普洛伯爵的脸品尝一下,却被这封信打断了,在知道陆斯恩悄然离开时,罗秀只知道自己当时很生气,那封信看也没看就丢在那里,跑到夏洛特庄园的大门口,她当然不是想看看陆斯恩是不是已经走远了,她只是想知道杰佛理伯爵今天有没有来这里钓他念念不忘地大白罗斯鱼。

    最让罗秀生气的是。给自己的信,陆斯恩居然让潘娜普洛伯爵这个更加讨厌的小女孩送来,说不定她已经偷偷看了,如果陆斯恩在信里边念念叨叨罗秀的缺点和不够淑女的地方,一定会让潘娜普洛伯爵那种轻蔑不屑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陆斯恩留给自己的信,里边肯定没有什么让人喜欢地内容,就算自己不看。这封信也要藏起来,她提着裙摆,微微躬着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觉这是自己的房间,怎么鬼鬼祟祟的,不就是去拿一封信吗?

    想到这里,罗秀昂着头。走到细丝镂空花纹的落地窗帘前,拨开一线缝隙,让月光漏进房间,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阳台上月光如水,闪亮亮地晃人眼,而那封信已经不在那张红木方桌上了。

    罗秀慌忙闯进阳台,露台阳台虽然很大,但见一片片如纱朦胧流淌的银白光芒,零散的桌椅。角落里地小花圃,触目所见并没有那封粉色的信札。

    哪里去了?罗秀跑回卧室,翻开书架,翻开被子,翻开地毯,翻开衣柜,都没有。

    罗秀摇了摇铃。桃乐丝从休息室里赶了过来。看到卧室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小姐,有小偷吗?蓝斯特罗真没用。”

    “胡说八道什么……我问你。潘娜普洛伯爵送来的那封信呢?”罗秀焦急地问道。

    桃乐丝努力地回想着,当时潘娜普洛伯爵曲解提拉米苏地寓意,惹怒了小姐,小姐很明显地想让潘娜普洛伯爵见识下烈金雷诺特家千金小姐的性格,却又没有这么做。

    小姐怎么会不把蛋糕砸到潘娜普洛伯爵的脸上?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时候桃乐丝才想起来,那是陆斯恩的信,只有陆斯恩才能够神奇地制止小姐,只有无所不能地陆斯恩……信……桃乐丝终于想起来了,兴奋地道:“是陆斯恩留下的信吗?”

    “是啊!在哪里?”罗秀同样兴奋地点头。

    “我不知道啊。”桃乐丝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当,自己又在兴奋什么?

    卧室里一片凌乱,并没有找到罗秀想要的东西,她现这时候她失望的心情更加沮丧,莫名其妙的泪水从眼角流淌而已。

    罗秀抹了抹眼睛,怔怔地看着玉色的指尖上通透的水珠,为什么要哭?的书友,把月票砸给我吧,不喜欢她的,现她也可喜时,也砸给我吧。

    要哭?会哭?

    这两个字从上午11点琢磨到下午2点,感觉没有什么区别,又觉得有区别,最后堆上了,上传的时候又去掉了一个。

    很显然,我在无聊地推敲,为推敲而推敲,本来就没有区别吧。

    另外答一些书友地问题:

    我描述的是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精致优雅的贵族生活,例如夏洛特庄园里的小日子。

    这个世界里也有严重臆想狂,如总以为自己被开了后门的费迪南德。

    这个世界里有变态,例如黑街人物基德。

    当然也有***场所,花街,阿佛洛狄俱乐部,也有一些不道德的爱恋,如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加布里尔三世。

    我不会写一个欧洲中世纪混乱的贵族社会,但也不会写一个干净得如乌托邦地世界。

    我写作地根本依据是人性,被人性主导的社会,主基调会差很多,但许多阴暗面差不多。

第七章 信

    桃乐丝在整理卧室,罗秀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夜风吹着她的裙摆,从肩头垂下的白色丝巾在风中凌乱飞舞。

    罗秀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她知道自己出生在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里,要比常人肩负更大的压力和危险。

    即使是在布鲁斯林里遭遇伏击,没有亲眼看到那血腥的屠杀场面,但她知道那里躺着十九件因为自己而死的尸体,她也不曾因此而有半丝忧心自怜。

    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还有一个时时刻刻为她遮风挡雨的完美仆人,或她更应该是一个随时可以将眼泪从眼角挤落下来的娇气小姐。

    罗秀不是这样的,她不屑于流泪。

    因为她知道,陆斯恩欣赏的女人,会像母亲那样,总是展现出最高贵优雅的姿态,在淡然的笑容中,用手中掌握的力量,撕碎阴谋,轻松地化解危机,而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就眼泪汪汪。

    罗秀觉得自己很失败,如果陆斯恩看到自己流泪,他是会露出惯有的嘲讽笑容,还是轻轻地擦拭掉自己的泪水?

    在这样的反思中,罗秀终于察觉到,这是从小到大陆斯恩第一次真正地离开自己的身边,让她有些不明的心虚和空洞。

    她有些无奈而沮丧地承认,有时候自己的底气,不是来自于烈金雷诺特家族淡金色马蹄徽章的荣耀,不是因为自己比旁人更优秀。只是因为那个坚持以仆人自居地男人,微笑地站在身后。

    “可笑,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她的骄傲来自于一个仆人。”罗秀冷笑着,眼角的泪水早已经被吹干,只留下淡淡地泪痕。

    “因为他而骄傲,不是很好吗?”咯吱咯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有些不着调的冷漠,因为冷漠而冷漠。

    夜风轻浮地挑起罗秀的丝,她不用侧目,也知道那是潘娜普洛伯爵又坐在自己的窗户前吃榛子了,而且她还会用一个金丝锦袋将榛子壳装起来。

    “我在吃胡桃。不是榛子,据说这是远东次大陆以南一个飘荡的海岛上的特产,是当地土著的食品。”纱麦菲尔心情似乎不错,虽然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惨白色地脸颊上也没有半点愉悦的样子。但她能够和她眼中颇为不屑的人类如此交谈,足够说明她的心情比罗秀好。

    罗秀没有理她,这个女人,就像奥斯瓦尔多歌剧《三月女王》中的女王角色,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在帝国没落。她地身边再也没有臣服的臣民时,她依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留下一句唯心的经典台词:“我是王,整个世界的王,即使你们都背叛了我,我依然统治着我。”

    近乎疯癫的女人,这是罗秀对潘娜普洛伯爵的印象。

    纱麦菲尔没有在意罗秀比自己更冷漠地态度,她短裙下的树枝也被风吹的抖动起来,“陆斯恩。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我的仆人。”罗秀终于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奇怪这位伯爵对陆斯恩的推崇,她和陆斯恩一起长大,如果陆斯恩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位伯爵,自己多少应该会有些印象。

    一个远在蓝斯大草原长大的女伯爵,会和夏洛特庄园里的一位侍从官亲近熟悉。却不认识侍从官服侍地主人。这也太奇怪了。

    “无知无畏,天国之上。深渊地狱之下,也没有谁有足够的底气认为他是谁的仆人。”纱麦菲尔看到罗秀的泪水,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眼泪这种奢侈的东西,也可以随便流下。

    “你说话总是很奇怪。他是我的仆人,和天国地狱什么地都没有关系,这是他自己认可地身份,难道还需要旁人来指点?”罗秀似乎收敛了那份短暂的脆弱情绪,“陆斯恩是我地仆人,不需要任何的指手画脚。”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现的那么有信心,你就不会这样强调了。”纱麦菲尔及臀的线缠绕着水梧桐树上枯瘦的枝干,凌乱如鬼魅,她的声音在夜中有着这样的诡异,“你一直认为,陆斯恩是你一个人的陆斯恩,他是属于你的陆斯恩。当他慢慢地脱离你的生活时,你不习惯,你不愿意,你不安心,你心慌意乱,所以当他在没有和你告别,只留下一封信时,你甚至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他仿佛就这么突然消失,就算知道他会回来,却依然让你觉得,他不再只是安静地站在你身后,他也会像影子一样,在黑夜中消失,你看不到。”

    “人类的书籍,最适合了解人心。”纱麦菲尔有些凄凉味道的声音继续响起:“陆斯恩让我了解人心,才能和他同行。但当我了解越来越多的人心时,我越来越觉得,人心只是一些杂乱无聊的情绪。”

    罗秀在夜色中安静,她的侧影有着夜的魅力,孤寂冷清。

    “你刚才在找陆斯恩的信?我没有看,但我知道在哪里。”纱麦菲尔从水梧桐树上跳了过来,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像飘荡的纸片,落在罗秀的身前。

    罗秀回过神来,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绝不会认同潘娜普洛伯爵的那番话,但她依然觉得,如果看了那封信,或会让自己安心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安,没有任何理由的燥乱。

    “你想怎么样?”罗秀不会认为这位一直看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女伯爵,会好心地告诉自己信在什么地方。

    “答应帮我一个忙。”纱麦菲尔看着罗秀,她薄弱的身体应该楚楚可怜。但那精致到完全不带人气地脸蛋上,却有着和罗秀同样的骄傲,显然让她开口恳求帮助。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

    秀惜字如金,正如眼前地女伯爵一样,罗秀很少会给别人提条件的机会。

    “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正如同所有的贵族一样,一个传统的名门领主,来到伦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宴席需要参加,过几天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吧。”纱麦菲尔要和罗秀一起去,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她怕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无聊的心情,不小心把他们全杀了。

    这样的事情。纱麦菲尔做完之后甚至不会记得,但会让陆斯恩不满,他已经不是一次二次地提醒她,如果想要他这位骑士亲吻潘娜普洛伯爵的指尖,就必须尽量地遵守俗世地规则。

    罗秀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这位女伯爵会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据说一个什么家族的一只什么也会参加,好像是我的未婚夫。”纱麦菲尔剥着榛子壳,“如果那天他和我说话,我就杀了他,你不要主动告诉陆斯恩我做了这种事情,虽然我从来不向他隐瞒什么。”

    罗秀有些惊讶地看着纱麦菲尔,她知道这位女伯爵没有开玩笑的爱好。

    她只是觉得这位女伯爵地气焰甚至会压倒加布里尔三世陛下。

    飞马家族不是什么小家族。放到西里尔区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贵族,能够和这种家族联姻的,也需要同样的地位和实力,但潘娜普洛伯爵不只不记得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甚至对未婚夫家族的姓氏也没有印象,还会因为未婚夫和自己说一句话,就要杀了他!

    就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不可能毫无理由随随便便地杀一位贵族。

    “有问题吗?”纱麦菲尔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到罗秀露出讶异地神色。不由得嗤了一声:“蝼蚁就是蝼蚁,只能够理解蝼蚁。”

    “算了,我不杀就是了,你答应了吧?”纱麦菲尔不耐烦地道,她显然误解了罗秀的表情,认为她是害怕自己真的杀人。

    “你做什么我才不在乎。我答应了。”罗秀伸出手。“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我只是说我知道信在哪里,又没有说信在我这里。”纱麦菲尔轻哼着。“下午刮风,吹到阳台下了,在那片蔓藤中。”

    罗秀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那片在黑夜中犹如蛰兽一般的蔓藤。

    “你不去拿?”纱麦菲尔奇怪地道。

    “我已经答应明天和你去参加晚宴了,现在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吧?”罗秀总觉得自己被这位小女孩伯爵逗弄了,让她有些忿怒。

    纱麦菲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不就是想等我走了以后再去拿吗?虚伪,无聊,浅薄的女人,我才没空嘲笑你。”

    说完,纱麦菲尔依然无视门窗地跳下阳台离开,罗秀觉得,如果不是陆斯恩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不知道好好走路。

    罗秀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这还不算嘲笑?

    但事实上,正如纱麦菲尔所猜测的,罗秀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确认了潘娜普洛伯爵没有躲在哪个角落等待讥讽自己,才跑下去在蔓藤间找到了陆斯恩留下的信。

    “小姐,在你最忠诚的仆人离开地时间里,请经常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一起。”

    整洁的信札上,留着陆斯恩干净雅致的字体,只有这么一句话。

    陆斯恩!罗秀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疯了,就为了这么一封信的一句话。

    罗秀从未如此生气过。放5k到6k的,但是今天晚上第二章刚刚被我砍掉一半。

第八章 伊登

    离开卢顿往北,经过凯尔斯城,这座在街头随处可见卖艺乐的城市,因为前文艺时代的大音乐家奥狄斯而闻名。

    奥狄斯这位在六岁就完成了三只小圆舞曲和一只快板的天才,他在凯尔斯城托德大街18号的故居每年都会引来无数游人的参观。

    但另一位六岁完成了《恶魔的颤音协奏曲》,难度媲美塔利音乐大师帕格尼斯巅峰作品《二十四随想曲》的天才,自然不会对小圆舞曲和快板天才的故居表示半点兴趣。

    陆斯恩只是在穿城而过时看了一眼奥狄斯的两层小别墅,据说这里曾经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优秀的音乐人才聚集的地方,但陆斯恩也知道,身患妥瑞氏症的奥狄斯在这座小别墅里,给他的堂妹写带许多猥亵词语的信件,并且会用“又老又年轻的猪尾巴”作为下款。

    人类的天才有时候很有限,一旦越了常人,那就意味着会有些疯癫痴狂。

    凯尔斯城再往北,会经过南危普顿,在樱兰罗行省靠近铁兰罗行省的边界城市库温短暂地停留了一天,这里的一个博物馆据说收藏了一位遇难天使的尸体。

    陆斯恩坐着菲兹捷勒家族的马车,担任车夫的是菲兹捷勒的家族骑士巴尔克,巴尔克告诉陆斯恩,这个博物馆还是不要去参观了,如果陆斯恩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一定会烧了这个博物馆。

    陆斯恩微笑着表示自己虽然虔诚地信仰始祖。但更是一位理智地信徒,并不会被狂热的宗教信仰左右。

    来到这个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库温的博物馆,陆斯恩也十分惊讶地现了这个遇难天使的尸体,居然是当地人在城外的密林里抓住的一只白猴,背上被插了一对家养大白鹅的翅膀,然后制作成的标本。

    库温的人们就是这样有暇而且很具备幽默才能,虽然他们为此付出了博物馆每年都会被烧毁数次地代价,但他们乐此不彼,这次是白猴。下次也许他们就会扎个稻草人插上鹅翅膀,继续欺骗那些好奇的人。

    离开库温,沿着前往伊登的商道,经过坎布里亚河,这条河流是普雷斯特特山脉的支脉坎布里亚山脉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比不上伊苏河这样浩荡广博,却有着精致流水的味道。穿过了沼泽和数不清的小湖泊,成为樱兰罗帝国两个大行省地天然分界线。

    河南岸的人们热衷于在沼泽和芦苇丛里抓捕肥美的水鱼和炉鹫,而河北岸的人们却在忙碌着秋收,铁兰罗行省的人们不同于樱兰罗行省人们的悠然自得,在这个工业,农业,商业都占据了帝国最大比重的行省,一切都显得匆忙繁碌,这里的城市里人们神色匆匆,脚步急促。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像库温人那样热衷于和外地人开一些小玩笑。

    但他林成为坦尼斯-菲兹捷勒后,将他的骑士巴尔克派遣成为陆斯恩地向导和随从,他驾车的技术一点也不亚于赶车近二十年的布兹,数天之后,陆斯恩在广袤的平原上听到了海浪声。极远处的海岸被浪花拍打出一条白线,然后他看到了伊登。

    马车一步步地靠近伊登,这是坦尼斯的马车,加大加宽了车厢,非常适合长途旅行。车壁里有个不小地酒柜,都是法兰葡萄园里aoc认证的好酒,包括了罗曼尼康蒂与帕图斯,还有一种用类似葡萄的小红山果酿制的棕红色果酒,在菲兹捷勒家族的包装下,这种更像饮料的果汁酒在除伦德以外的城市里。非常受女士的欢迎。

    陆斯恩掀开车帘,远远地注视着海岸线上那座宛如漂泊在海洋上的城市,它似乎就是一艘巨大的船舰,安静地靠着岸,却又随时会在水手地号声中,启航离去。

    它的背景永远的湛蓝色的大海,即使是广阔的大海也无法让人忽略它的壮观。无数根大石柱插进海水中。将城市的触手伸向海洋之中,码头和数不清地船行就在这样地石柱上搭建。这种完全搭建在海洋之上的建筑,占据了整个伊登三分之一地面积,说伊登是海洋上的城市,并不为过。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伊登吗?”巴尔克是个热心的骑士,他总是热衷于介绍沿途的风景给陆斯恩,陆斯恩也不管知道不知道,都用心地倾听着,并且时不时地对骑士表示感谢。

    巴尔克觉得这位先生似乎比坦尼斯少爷要好接触得多了,坦尼斯少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看上眼的女人勾上手,而这位让坦尼斯少爷亲自交待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的先生,却是一位博学而文雅的真正绅士,巴尔克这么感觉。

    “大概是第一次吧。”陆斯恩含糊地回答,他看着海浪在这些石柱上激起了浪花,低低的咆哮声总是让这个城市的安静带着点酣睡的味道,海鸥在城市上空盘旋,清脆的鸣叫是海浪声外伊登另一个标记的声音,陆斯恩有些感慨地道:“一直想看看伊登的海浪,伊登的海鸥,它们无数次地出现在蒙扎忒的小说集中,而他创作的舞蹈剧《海角》,便是以伊登作为剧本背景,最后男女主角在海浪和海鸥声中疯狂的眷恋缠绵的一幕,让《海角》成为只在私人沙龙里演出的*剧,虽然无法得到广泛的认同,却让在伦德观赏过这部舞蹈剧的贵族女士们一致认为,在伊登的海浪中,将动人的呻吟为海鸥的鸣叫作为伴奏,是最浪漫绮丽的缠绵。巴尔克骑士,是不是伊登的女士们也这样认为?”

    巴尔克轻轻地摇头,“也只有在伊登找到自己终生伴侣地蒙扎忒会为伊登写这样的剧本。实际上伊登人更愿意感受西里尔区伊苏河的雍容典雅。他们对蒙扎忒UU小说浪漫唯美的伊登海滩并没有什么兴趣。”

    陆斯恩点了点头,伦德是樱兰罗帝国的权力中心,在贵族统治的帝国中所构建的基本自我实现理念中,伊登人再繁华富裕,也会渴望着像伦德的贵族那样悠闲高雅的生活,因为拥有上万金币地财富不会是人们最终的奋斗目标,获得爵位融入伦德贵族***才是。

    伊登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虽然摧毁伊登,意味着摧毁了整个樱兰罗帝国的经济命脉。但在伊登有着专用军港的帝国海军,让它成为比伦德更安全的城市。

    时刻对樱兰罗帝国虎视眈眈的神圣日诺曼帝国与圣伯多禄国圣钥骑士团地海军,或可以趁帝国第三舰队远征时攻克伦德,但他们无法在伊登的海上绕过帝国海军防线,正面进攻伊登。

    最强大的海军,也保证了伊登最不可能遭受海盗的骚扰,帝国海军提供的护航服务。虽然需要支付大量的金币,但实力雄厚的大商人并不在乎这个,比起在海上碰到杀人截货沉船的凶狠海盗,安全的航行所需要支付的金币,非常值得。

    “虽然伊登这个名字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公民不是耳熟能详,但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口中地伊登并没有获得樱兰罗帝国行政体系中市的设置。广义地说,人们一般认为的都是“大伊登”地区,它所指的就是包括三十二个伊登地方行政区以及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在内的一片地区。狭义的伊登两个字,指地就是这片繁华的区域里最中心的两个地区,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和沃兹华斯港。”巴尔克依然像个尽职的导游为陆斯恩解说。“菲兹捷勒家族招待贵宾的酒店,就设置在伊登金融城,那里聚集了樱兰罗帝国最精明的银行家和商人。”

    伊登市构成了整个樱兰罗帝国最重要的金融中心,沃兹华斯港是皇家码头,米尔沃尔码头区,迪尔波利码头区几个码头区的统称。这两个名称构成了内伊登,而其他三十一个伊登地方行政区则是外伊登。

    “听说远征海盗归来的帝国第三舰队驻留在伊登港口,想必这段时间在伊登应该可以经常看到英勇的海军士兵吧。”陆斯恩不经意地询问了一句,随即他表示出浓厚地兴趣:“我对在海上和海盗拼搏,维护帝国海上贸易的海军士兵非常钦佩,我有一个退役的海军朋友,他现在正担任伦德一个区的警务局副局长,那身佩戴着烈金雷诺特老公爵亲自颁的勇勋章军服,非常让人羡慕。”

    “先生你非常幸运,最近菲兹捷勒家族有幸能够承办伊登欢迎帝国第三舰队远征归来的宴会。听说安德烈公爵和舰队的高级军官们都会出席。坦尼斯少爷既然说你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相信你也能够接到宴会地邀请函,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说不定先生你还可以借此机会认为下安德烈公爵。”巴尔克露出由衷地崇敬,“那可是每一个持剑的骑士,最希望效忠跟随地将

    “是啊,我也希望效忠跟随安德烈公爵。只可惜。他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陆斯恩微笑着,嘴角的笑容。有巴尔克看不到的冷。

    昨夜头疼的厉害,三点睡,九点便醒。

    我梦见了我的初恋,我依然记得十一岁那年,心跳脸红。

    梦里我去见她,在一片伐木场中,老同学赶着马车送我去,我甚至听到了她的声音,她正在数年轮,我看到了她微瘦的影子,然而这时候梦就醒了。

    头还有些昏,靠在枕头上,开了窗帘,细碎的响声中,窗外并不明亮的光线透在乳白色的被子上,居然也晃得我闭上了眼睛。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不常做梦,一旦做梦,就和她有关,似乎我的梦因为她而存在。

    许久没有联系,许多年不见,只偶尔在QQ上谈几句,看看她的相册。

    非常奇怪的是,即使我在一段时间里忙碌着,完全没有想过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她完全从我的生活我的思想里离开,这就意味着我很快会做一个梦,梦里我和她,是快乐的。

    这是一种习惯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潜意识在抗拒着我把她遗忘。

    一种梦见某个人的习惯,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狠心地撕去一直的伪装,开始学着故作姿态的忧郁,终于承认了,这么些年来,我的孑然一身,还是因为她。

    然后我有些震惊地现,我今年二十四,但我已经用了自己度过的一大半岁月将对她的思念转变成一种习惯。

    我知道你喜欢看网文,希望你能看到,但我不向你推荐这本书,这本就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而写,笑。我二十四岁,我用十三年来想你,你知道吗?

第九章 母子

    伊登像一艘从海上远航归来的船,在极远处就可以看到它高耸的桅杆冒出海平面,但当它真正入港时,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下午时分,陆斯恩就看到了伊登,在简单的检防,正式进入伊登时,夕阳已经给碧波粼粼的海面撒上了一层金纱。

    伦德的城墙限制了伦德市区的大小,但伊登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却无边无际地在扩展,在一个世纪前,伊登只有内城和外城的八个行政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三十二个行政区,城区面积增加了五倍。

    要只论城市人口和面积大小,伊登可以说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大的城市,准确地说是城市群。

    巴尔克在进入伊登市区之后,他在胸口挂上了醒目的菲兹捷勒家族徽章,那是一只扬帆启航的小船徽章,据说菲兹捷勒家族的祖先就是靠着在伊登海岸捕鱼起家,菲兹捷勒家族的成长史就是伊登的城市展史,一个捕鱼人成为了铁兰罗行省最富裕的家族,也是樱兰罗帝国官方统计最富裕的家族,小渔村成为了樱兰罗帝国最大的经济中心,也是多米尼克大陆,甚至包括新月大陆在内的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之

    巴尔克向陆斯恩解释道:“伊登许多街道禁止没有登记的马车驶入,有菲兹捷勒家族的徽章,就可以畅通无阻。”言语中有着自然的骄傲,就像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骑士和仆人们谈起淡金色马蹄形徽章一样。

    只是菲兹捷勒家族的渔船徽章在伊登和铁兰罗行省可以畅通无阻,而淡金色马蹄徽章却可以在整个樱兰罗帝国都畅通无阻,如果有安德烈公爵的帝国第三舰队开路,最广阔的海洋也畅通无阻。

    伊登城区极大,道路也十分开阔,路上行人并不多,马车的行驶十分通畅。很快就来到了临海的伊登内城,菲兹捷勒家族在这里有一家伊登最著名地酒店——菲兹捷勒大船酒店。

    酒店外形酷似一座海船,甚至在酒店的顶部还特地装饰着三尾巨大的桅杆,桅杆上挂着帆布,在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进伊登时。帆布吃满风,海浪拍带着酒店临海的底层,似乎正在破浪远航。

    马车停靠在酒店前地广场。侍应生快步走来。躬身拉开了马车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担任车夫的巴尔克骑士的家族徽章。

    陆斯恩走下马车,习惯性地扶了扶礼帽。看着这座许多伦德政要前来伊登时都会入住地酒店,酒店地外形毫无疑问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但酒店前的美人鱼喷泉也非常不错,据说是艾斯潘纳王国著名雕塑家地作品。

    穿着各色礼服的绅士和淑女们在酒店大堂里进进出出,这里甚至有穿着异域风格服饰的埃博拉人,他们即使在炎热的夏日,也会将头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樱兰罗人喜欢议论埃博拉商人不爱洗澡。所以他们的头都是臭的。

    陆斯恩没有兴趣去研究这样的传闻是否属实,在他身边经过的埃博拉商人并没有恶劣地体臭,反倒有一股浓厚的香料味道,埃博拉商人贩卖香料的时候,也从来不吝啬自己享用这些价比黄金的奢侈品。

    巴尔克骑士作为菲兹捷勒家族继承人坦尼斯少爷的扈从骑士,在家族产业的酒店里,他很迅地为陆斯恩开了设在顶楼的套房。一般情况下。这种套房都需要提供一些身份证明。

    套房布置成古拉西宫廷风格,温克尔曼式裁剪风格地纱帘悬挂在房顶。亚塔圆柱风格地窗柱严格按照亚塔伊迪帕斯农神庙的圆柱比例复制,只是房间里地家具却是非常搭配古拉西宫廷风格的巴洛克风范,这些运用多种华贵材料制作的家具,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强调边角的力度,以及花饰的变化和动感,没有使用真皮而是采用华丽的布面搭配精致雕刻的沙,高贵的造型必须搭配同样精巧的地毯,雍容的宫廷气质完美地结合了古典和梦幻。

    “先生,这套房间你满意吗?”套房提供了一名管家和三名女仆,巴尔克见陆斯恩不反对,就主动担任起陆斯恩的临时管家,取代了酒店提供的管家。

    三名女仆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服,来自法兰的少女们接受了最严格的贵族佣仆培训,虽然在陆斯恩眼里还不怎么合格,但已经让酒店的众多住客们赞不绝口了,纷纷声称她们比自己家里的仆人更懂得体贴服侍。

    “谢谢,非常满意。”陆斯恩掀开挂在人像柱上的窗帘,露天阳台上有着一座天使喷泉,天使左手拿着权杖,右手持有圣扇,正如巴洛克建筑的普遍气质,这座喷泉大量地使用了珍贵的白岚石作为雕刻材料,在追求华贵气魄的同时,在细节的刻画上到了极致的繁琐堆砌的地步。

    陆斯恩一路行来,现这座城市和伦德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伦德建筑的风格受到哥特-格罗斯维尔和古拉西建筑理论大师维特鲁威的影响比较多,而伊登更崇尚追求自由奔放格调和重视自由俗世情趣的巴洛克风格。

    站在露天阳台上,远眺夕阳入海的美景,陆斯恩的头被海风吹乱,他看着不远处灰白色的海岸,不少从多米尼克大陆各国来到伊登的银行家和商人们,正利用落日前不多的闲暇时分和家人享受着沙滩上的情趣。

    陆斯恩随口问巴尔克,“第三舰队入港以来,安德烈公爵有没有在伊登参加一些宴会或在公开场所露面?”

    巴尔克并不知道陆斯恩的身份,他只知道坦尼斯少爷吩咐他必须一切听从这位尊贵客人的命令,对于安德烈公爵这种帝国英雄一样的人物,任何人都会想知道他的一些消息,陆斯恩打听公爵,并没有让巴尔克有太多联想。

    巴尔克想了想,“在我和坦尼斯少爷离开伊登之前,安德烈公爵似乎没有参加过任何公开的宴会。一直在离沃兹华斯港不远处的一栋隶属军方的庭院里处理公务。直到坦尼斯少爷离开前,这位繁忙地公爵才答应抽出一点时间参加伊登市欢迎帝国第三舰队远征凯旋的宴会。”

    陆斯恩的目光停留在酒店右侧沙滩上堆沙堡的一对母子身上,“安德烈公爵的远征持续了一年多吧,如果是我,只怕已经忍不住以最快地度赶回夏洛特庄园了。但安德烈公爵依然能以军务为重。不愧是陛下最倚重的军方上将。”

    谈起安德烈公爵,巴尔克有些期待地道,“先生你愿意参加宴会吗?我是说安德烈公爵会出席的这次。”

    “当然。只要你能按照坦尼斯少爷地吩咐。让我接到邀请函。”陆斯恩肯定地点头。

    “这个没有问题,坦尼斯少爷留下了手书信函,虽然我不知道你地身份。但你一定是菲兹捷勒家族尊贵的客人,邀请函一定会由菲兹捷勒家族的二少爷亲自送到你手中,这位二少爷可是坦尼斯少爷最亲近地人。”巴尔克有些古怪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祈求道:“如果先生你参加宴会,能让我一起去吗?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安德烈公爵,这是我的梦想。”

    斯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一向是个乐于帮助他人完成心愿的恶魔,他甚至比天使更善良。陆斯恩这么觉得。

    巴尔克欣喜地搓着手掌,这位骑士的职责大概更接近贴身亲随而不是护卫,夏洛特庄园的十骑士就绝不会像巴尔克这样缺少持重的气质和警戒心。

    “那个孩子似乎堆出了不一样的城堡,虽然不是很细致,但轮廓很有气魄的模样,好像是经常出现在画家画作里地一个著名城堡。”陆斯恩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对堆沙堡的母子身上,他敲了敲脑袋。似乎想不起是什么著名的城堡。

    “康纳利维士!这个孩子堆出来的是康纳利维士城堡的沙堡。背靠着三面都是绝壁的高山,前方是引进海水宽达百尺地护城河。樱兰罗帝国最难以攻克地城堡。”巴尔克一眼就认出来了,显然他不只对安德烈公爵非常崇拜,他对于整个烈金雷诺特家族都有所了解。“非常有天份的孩子,他和他地母亲是这附近的居民吗?”陆斯恩毫不掩饰他的欣赏,十多岁的孩子,已经懂得许多堆砌沙堡的诀窍了,他甚至以一个防御的眼光,用沙土为康纳利维士的沙堡上增加了一些城防建筑,虽然在陆斯恩眼里可能非常多余,但一个孩子有这样的眼光,已经非常不错了。

    巴尔克叹了一口气,“是的,托拜厄斯家的天才,整个伊登年轻一代中最光芒耀眼的孩子。他和他的母亲有早晚在这里散步的习惯,据说孩子的父亲在孩子出生前出海远航,一直没有回来。”

    陆斯恩看着巴尔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应该是一个有些曲折的故事。

    巴尔克接着说道:“有传闻说这位孩子的父亲,其实只是一个穷苦的水手,像托拜厄斯家这样的大家族,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婚事,他们将这个水手送到前往新月大陆的船上,委托他们的埃博拉朋友处理掉这位水手。但托拜厄斯小姐一直认为这位水手能够逃脱厄运,最终回到伊登报复托拜厄斯家族,并且带给她幸福。”

    “托拜厄斯小姐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她和她的孩子,在托拜厄斯家族的日子只怕并不好过。”陆斯恩惋惜地摇头,“这位托拜厄斯小姐如果是一位睿智的女人,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应该宣之于众。”

    “一个可怜的女人。”巴尔克无奈而同情地道:“幸亏托拜厄斯伯爵并不介意女儿的仇恨,而且这位没有父亲的孩子,也表现出了脱同龄人的机敏,似乎对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加亲近他的外祖父托拜厄斯伯爵,同时也拥有了托拜厄斯的姓氏,如果托拜厄斯家族的第三代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才,他将不出意料地成为托拜厄斯家族的继承人。”

    托拜厄斯家族虽然在伊登地势力比不上菲兹捷勒家族,但它在银行业里的影响。却非菲兹捷勒家族可及,这个家族的贷款业务不只遍及樱兰罗帝国,更在法兰和塔利打开了局面,成为樱兰罗帝国和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家银行业务来往的重要中间人和桥梁。

    堆沙堡的孩子,并不满意自己地作品。他突然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沙堡上,费了许多时间的作品瞬间还原成一堆海沙。这位托拜厄斯少爷完全不在意。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和他的母亲离去。

    “真是个有趣地孩子,或明天早上我散步地时候。可以和他聊几句。”陆斯恩走进房间,回头看了一眼托拜厄斯家族的母子,此时海滩上已经空旷了许多,可以看到他们缓缓离去的身影并不是返回伊登市区,而是前往沃兹华斯港地方向,那里除了有挤满了整个海面的商船外,还可以看到军港里停泊的巨舰,那些让海盗闻风丧胆的海军军舰。向来是托拜厄斯少爷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能让他们激动兴奋而崇拜的庞然大物了。

    或当陆斯恩明天早上在海滩散步时,可以看到这位托拜厄斯少爷堆出军舰的沙子模型。

    晚餐在酒店的餐厅里享用到了精美地法兰菜,因为靠近海港,餐厅用心制作的海鲜拼盘可以选择的种类非常繁多,风味也十分独特,并没有让陆斯恩失望。只是在安格斯嫩牛排的调味上让陆斯恩有些遗憾。宝仙妮菌切碎成酱自然美味,但厨师似乎为了显示用料的讲究。多放了几根番红花蕊,香味过于热烈,缺少了精致自然的感觉,让人的舌尖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强烈地味觉冲击驱散了那些细腻地鲜美味道。

    海风吹拂着纱帘飘动,温克尔曼式的含蓄风情优雅自然,房间里有着淡淡地海水腥味道,陆斯恩听着海浪的声音,安静地看着晚月西沉,直到阳光从他的背后又将平静的海面上染了一层金色。

    这样的早晨,不去感受一下沙滩的柔软实在太可惜了,或还可以收获一些被冲上海岸的各色贝壳,陆斯恩答应给范伦铁恩古堡新来的女仆安茜一点小礼物,这些色彩斑斓的贝壳和海卵石,应该非常讨人喜欢。

    小牛皮靴子,礼服和礼帽,手杖这样的打扮显然不适合沙滩,再严肃的银行家和商人也不会这样出现在沙滩上。陆斯恩换了一双用棕桐叶和草尾织成的鞋子,这种鞋子由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免费提供,非常适合在沙滩上散步,衣服也是舒服而宽松的尼斯棉制作,即使偶尔被海水打湿,也很容易在海风中吹干。

    陆斯恩像所有第一次来伊登的伦德人一样,绝对不会错过蒙扎忒歌剧《海角》中最浪漫缠绵的场景,据说蒙扎忒在写《海角》最后一幕时,伊登海滩最合适的场景应该是在沃兹华斯港以北靠近军港的一带,但是那里在帝国第三舰队回航时被划定为军事禁区,有纪律严明的海军士兵把守,曾经一位自以为是的法兰银行家赛给一位海军士兵一把金币,要求进入禁区和他的情人现场演绎下《海角》中男女主角最后的缠绵。

    “盖拉迪诺陛下在黎多瑙皇宫玩了你们最漂亮的女人,即使你在伊登海滩玩樱兰罗帝国的婊子,也不能洗刷你们的耻辱”这位士兵这么回答,然后把这位法兰银行家直接被送到了伊登法庭,贿赂军人罪,间谍罪,企图窃取军事机密的罪名让这位法兰银行家耗费了所有财产才奄奄一息地回到了法兰。

    还好陆斯恩是纯正的樱兰罗人,就是想表示下好奇,也只会被海军士兵们礼貌地拒绝,而不用担心间谍和窃取军事机密的罪行落到他身上。

    陆斯恩随意地散步,渐渐地靠近,海沙在他的脚趾缝隙间流淌而过,他踢开一堆湿润的沙子,弯腰拾起一枚五彩的贝壳,当他站起身时,他似乎很惊讶于看到托拜厄斯家的母子从军事禁区里走了出来。

第十掌 怨恨

    湿润的海风钻入胸腔,是一种让人心醉的清新。

    海浪声声,像萨克斯的低鸣,白色的浪稍懒散地,不情不愿地离开沙滩,被冲走的黑斑蟹倔强地爬回沙滩,钻入一个空贝壳,盘着蟹钳,小眼睛一伸一缩。

    海鸥盘旋着,时不时地挑起一点浪花,又滑翔着远去,赫伯肯德海湾港口被划为第三舰队的军港以后,海湾就得到了完善的保护,这里有最干净的沙滩和最安静的天空。

    陆斯恩没有去挑衅帝国海军的纪律,他远远地蹲下,拿着拾起的贝壳在沙滩上划起来,弯弯曲曲的,再用指缝漏下的细沙搭建沙滩上的建筑。

    巡逻的海军士兵身穿蓝色海军服,正是陆斯恩和巴尔克骑士说的那种非常让他羡慕的海军服,他举起手给海军士兵们行礼,以保护樱兰罗帝国人民为天职的士兵们机械地举手回礼。

    士兵们慢慢远去,陆斯恩继续他的工作,据说在塔利安地勒尼海的沙滩上,有一些沙滩艺术家,利用海沙创作,他们甚至可以在沙滩上堆砌出可供居住的大型沙堡。

    “哦!真让人惊讶,母亲,我们看到了一位真正的沙滩艺术家。”一个犹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陆斯恩看到眼前有一双孩子的脚,脚趾头上踢着沙子,小腿上还有海水打湿的痕迹。****孩子的脚旁边是一双白皙干净的成熟女人的脚,覆盖着薄薄海沙的脚背上隐约可见青筋。

    陆斯恩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这对母子。

    孩子有着一头柔软的黑,有些蓬松,十分可爱的模样,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斯恩的作品,而陆斯恩却看着那张脸,片刻之后才说道:“你会给我不小的压力,一位真正地沙滩艺术家可不会像我这样什么工具也没有。无法完成精细部位的构建。”

    “沙滩艺术就应该用手完成,即使使用工具,也只应该是沙滩上的鹅卵石或贝壳。如果还要用到一些特殊的精制工具,那还不如去玩石雕和建筑了。”孩子浑不在意地道:“母亲,你不是说用沙子堆出来的模型,就是因为那份粗糙的美感才能够称得上艺术吗?”

    “我是这样说的,但是艺术更在于自身的体会,如果强求统一理念。那就是严谨地魔法模型了,而不是随意的艺术。”女人慈祥地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大概觉得站着和陆斯恩说话有些失礼,半蹲下来道:“先生,你随手完成的作品。似乎是一片非常美丽的风景。”

    “再美丽地风景,也不如夫人你爱怜孩子时的光辉,你让我想起了达文西斯《岩间的圣母》。^^^^最美丽的,永远是母亲。”陆斯恩随口说着,“似乎你和你的孩子,也喜欢在沙滩上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地玩沙,是吗?”

    孩子蹲下身体。问母亲:“让我和这位先生一起完成这件伟大的作品吧,可以吗?”

    女人歉然看着陆斯恩,“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总让人惊讶和叹服。”陆斯恩当然不在意。

    孩子随手挑起一些沙子,在陆斯恩地基础上细致地堆砌着,女人也跪了下来,双腿紧紧地并在一起,坐在了小腿上,不经意地显露出了优雅的淑女气质。

    女人低声地叹了一口气。陆斯恩问道:“夫人似乎有些感慨,是不是你的海军军官丈夫又要远航?”

    女人和孩子都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和警戒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微笑着道,“我看着你们从赫伯肯德海湾里走来,如果不是有一位高级海军军官地丈夫,怎么可能留宿在海湾隶属军部的寓所里?当然也不会这么早地出现在沙滩上。”

    他坦然的态度打消了这对母子的疑虑,女人似乎想对自己刚才的态度表示歉意。^^便将话题继续下去。“我的丈夫从来不曾回来过,又要远航更是从何说起……孩子的父亲有一位朋友在第三舰队里。经常照顾我们。”“真是一位好心的朋友,不过你丈夫地这位朋友既然是海军的高级军官,我还是想表示下不满,第三舰队是不是可以减少一些军事禁区的面积,将赫伯肯德海湾让出一部分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诞生过蒙扎忒《海角》的人文景地了。”陆斯恩不满地道,抬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片格外让人沉醉的迷人海湾。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一样的沙滩和海洋。”孩子插话道,很显然他对手底下这幅作品构建出来地景观更有兴趣。

    “是啊,可是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更改地事情。”女人遗憾地道,“其实我来赫伯肯德海湾,也是怀念一下过去,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和所有刚知道蒙扎忒《海角》里浪漫爱情故事地少女一样,想来这里看看,然后在这里认识了孩子的父亲。”

    女人的脸颊微红,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对于这个陌生人有着一种自然的倾吐*。

    孩子看了一眼母亲,有些不满于母亲的话,但他没有说什么,继续展示他作为一个孩子对于自己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兴趣。^^

    “如果我有蒙扎忒那样优美深刻的文字,我一定会为夫人和你的丈夫写一篇不亚于《海角》的动人爱情剧。”陆斯恩一摊手,手中的沙子从指缝里漏在他划出的沟壑里,犹如流水,“可惜我没有那样的才华,我只能将我所看到过的风景,用沙子堆出来重现,却无法构建完整的故事。”

    “这是你看到过的风景吗?先生,如果按照你的这种比例和建筑布局,这样的庄园应该十分动人。”孩子看着那已经有雏形的庄园模型,惊叹一声。

    “这里是伦德非常有名的庄园,被伦德贵族称为女神的花园。”陆斯恩仰慕地说道,“我有幸参观过这座庄园,一直无法忘记这座庄园展现出的艺术人文理念和谐地典雅高贵之美。”

    “女神的花园?真是恰如其名,虽然无法想象神祗的世界。但如果有让人惊叹脱世俗所能体现的美感,一定会让人想起这样的名字。”孩子的话充分体现了他良好的家教和修养,任何人都可以在和他简短的对话后,再也不会认为他只是个会玩沙地孩子,或他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艺术修养,而且造诣不凡。

    陆斯恩赞赏地点头,然后才解释道:“不过之所以称为女神的花园,并不是因为庄园的美丽。==而是因为这座庄园的女主人,她是伦德贵族心目中地女神,她用优雅的笑容,令人仰慕的气质,和无法企及的学识征服了他们。如果没有她。这座庄园只能算是人间的珍品,而不能称为女神的花园。女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地嫉恨。

    孩子并没有觉母亲的神情变化,饶有兴趣地问道:“这座庄园叫什么名字?”

    “夏洛特庄园,夏洛特在法兰语里有地位崇高的女性这个意思,但在古拉西语里,这个词一般用来形容神界地位崇高地女性神祗。非常合适的名字。不是么?”陆斯恩反问了一句,疑惑地看着女人,“夫人。你有些不舒服吗?”

    “没有,没什么。”女人慌忙摆手,她紧张地理了理被海风吹到额头前的乱,她有着一股惹人怜惜的气质,这种气质并非天生,似乎是在经历过许多痛楚之后,自然而然形成,这样的女人往往会让男人忍不住将她们拥入怀抱怜惜。

    陆斯恩就是这样很有保护欲的绅士。他担忧地看着女人:“夫人,如果身体有所不适的话,还是去休息下比较好。这里回到赫伯肯德海湾的军港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到菲兹捷勒大船酒店休息一下,我会让侍应生为你送来一杯肯尼清酒,这种酒可以让人精神舒爽许多。^^^^”

    “非常感谢,但真地不用了。我只是想起了孩子的父亲。”女人感激地说道。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夏洛特庄园,好让人向往啊。”孩子的神情有些阴冷。但也是转瞬即逝,他的兴趣似乎马上转移了“先生你住在菲兹捷勒的大船酒店吗?我劝告你,最好换一家酒店。菲兹捷勒家族是伊登最肮脏的家族,拉格香榭酒店才适合你这样能用沙粒堆出艺术美景地绅士。”

    “我第一次来伊登,菲兹捷勒家族虽然早已经有所闻名,但并不了解……事实上,在伦德最让人敬仰地姓氏是烈金雷诺特,我以为伊登赫赫有名的菲兹捷勒家族也会像烈金雷诺特家族一样,能够得到市民最广泛地认同,所以我选择了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陆斯恩有些惊讶地道,他可真不知道菲兹捷勒家族的肮脏。

    “烈金雷诺特家族?”孩子稚嫩的脸蛋上露出难以抑制的骄傲和兴奋,然后不屑地道:“那是菲兹捷勒家族能够与之相比的家族吗?只有烈金雷诺特和托拜厄斯才是最高贵的姓氏。”

    “如果排除安东尼奥,我一直以为是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陆斯恩拍掉手上的细沙,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神辉和力量的结合,才是完美。托拜厄斯,这个姓氏我没有听说过。”

    孩子愤怒地看着陆斯恩,然后渐渐地沉静下去,似乎想分辨陆斯恩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托拜厄斯这个姓氏,还是纯粹的嘲讽。一个纯真的孩子,一定会大声地为自己的家族辩护,小孩子的心里,什么是骄傲什么是光荣,只和他是否亲近有关。但眼前这位有些早熟的孩子,已经懂得了隐忍,已经知道收敛自己的天真。

    欧德修凡克家族在多米尼克大陆的地位,绝非托拜厄斯这种蜗居在伊登的地方性家族可以媲美。

    女人的指尖掐入掌心,“神辉和力量的结合,才是完美。先生你说的就是那位克莉丝汀夫人吧?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真想见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

    “或会有机会,第三舰队已经进港,处理完伊登的军务后,你那位军官朋友会和安德烈公爵一起回伦德接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检阅,克莉丝汀夫人会和所有参加欢迎凯旋的贵族一起站在陛下的身后。只要夫人你请求你的军官朋友让你登上烈士敦号,就可以见到她了。^^^^”陆斯恩微笑着道:“即使不为了见这位夫人,伦德也有许多和伊登完全不同的景致可以观赏。虽然初次见面有些冒昧,但我也愿意招待你和你可爱的孩子。”

    “先生,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托拜厄斯家族的子孙,从来不会随便接受他人地邀请。”孩子毕竟是孩子,当他在隐忍的时候现有打击对方的机会时,依然忍不住出言讥讽。要邀请托拜厄斯少爷做客,你未必有这个资格。

    “夫人,你的孩子似乎对我有些不满。”陆斯恩像法兰人那样习惯地耸了耸肩膀,“看来我没有邀请你们做客的机会了,这是一个非常愉快地早晨。谢谢你们陪我闲聊了一阵。再见,祝愿你和你的丈夫能够早日团圆,相信我,这是一个真诚的祝福。”

    陆斯恩转过身去,刚刚才赞美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的结合才是完美,再卖弄地炫耀自己的名字,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女人和孩子有些怔怔地看着洒脱离去的背影。这才确定对方并非有意针对。

    “夏洛特庄园,就是那个女人和所谓的伦德最骄傲地少女在的地方吗?听说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非常聪明,和我相比怎么样?”孩子冷漠地看着陆斯恩闲散地在海滩边走走停停。^^^^“母亲,我是说以旁人的眼光,而不是你。”

    女人沉默了,在母亲地心目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但正如刚才这位先生没有听说过托拜厄斯家族一样,旁人也不会想到拿这位托拜厄斯家族的少爷和夏洛特庄园里的格利沙尔塔小姐相比,角落里生长的杂草再倔强地探出头来。再葱翠茂盛,也无法让人们的眼光从花圃里群芳环绕的优银香花上移开。

    这是命运吗?这样地不公平,让女人紧咬着嘴唇的牙齿缝里流出了丝丝鲜血。

    阴沉着脸的孩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低下头来,看着那个男人尚未完成的夏洛特庄园模型,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就像他昨天毁掉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康纳利维士沙堡一样。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附近的海鸥。慌乱地鸣叫着远处。

    孩子软倒在地。口中出惨痛地哀嚎声,他抱着小腿抽搐着。鲜血从他地脚上流淌而出,一片埋藏在沙子里尖锐的贝壳从他地脚掌刺入,完全贯穿了脚背。

    陆斯恩远远地听到了这阵无法忍受的痛苦嚎叫,孩子稚嫩的哭鸣声回荡在赫伯肯黑德港口的天空上。\

    对于夏洛特庄园里那对陆斯恩细心保护着的母女怀有敌意的人,陆斯恩从来不会有半点多余的怜悯和同情。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那么的怨恨,就不会重重地踩上去,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有时候怨恨总是会让怨恨受伤,而不是被怨恨的人

    人们会受到伤害,因为他们总想着伤害他人,陆斯恩想,如果大家都是善良的,这个世界便不会流血了,多么美好的理想啊,虽然恶魔不怎么欢喜。

    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人会去注意,也不会介意自己是踩死了一只成年蚂蚁还是幼蚁。同样陆斯恩也不介意,他因为认可了冠于名前的烈金雷诺特姓氏,极力收敛自己将这一点点的危险彻底扼杀的意识,他觉得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或有一天,陆斯恩会轻轻地突破这个极限,但他现在还坚持着一个标准贵族“克己”的行为准则。

    女人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很快就引来了海军士兵,陆斯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海滩上。

    回到酒店,陆斯恩在宽大的浴池里泡了一会,这个具有宗教风格的浴池雕刻精致,周围布满着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飞翔天使,正前方是圣母和两个天使组成的群雕,背靠的位置还有一组表情各异的圣徒雕像,几道水柱便从这些圣徒雕像手中的各种法器中倾斜而下,灌注入浴池中。

    厌恶宗教文化和圣徒的,只是爱慕普斯那样的小恶魔,真正伟大的恶魔,应该会认真地诵读《日经》和《月经》,以便能够和始祖雅威赫有点共同语言。

    “先生,需要为你擦背吗?”隔着一层薄纱挂帘,侍奉着的女仆柔声问道,或更让人觉得她是在请求。

    “谢谢。”陆斯恩点了点头,虽然那位热情的女仆看不到。

    “尊敬的先生,我是佩姬。”

    佩姬是一个有着柔软棕褐色短的法兰少女,和所有法兰人一样,她也有着独特的浪漫气质,是那种很让人想和她来一段缠绵爱恋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恰到好处的身段比例,在一身粉色贴身浴裙的衬托下,恍如古拉西宫廷里侍奉帝王沐浴的伊迪帕斯农神庙女祭祀。

    因为添加了从海水中提炼出来的盐和附近的温泉矿水,让浴池中的水呈现出一种略微浑浊的乳白色,陆斯恩只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并不会让这位似乎已经做好一些准备的女仆露出尴尬害羞的表情。

    佩姬依然有些惊讶而喜悦地做了一下掩住嘴唇的动作,她早已经看出穿着笔挺黑色礼服,身材修长的客人有着非常匀称的身材,但是没有想到他的肌肉线条也非常好看,柔和中的那种含蓄的力量感犹如索罗伦斯刻刀下的人像雕塑,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线条比例,都达到了人类视觉感官上的极致完美,佩姬甚至在想象,如果这位先生的皮肤染成石雕那种稍灰的颜色,再摆出一个古拉西雕塑人像风格的姿势,一定会让很多人误会这是一座雕像,人类不可能拥有如此完美的比例和肌肉。

    “你一定在想,这位先生应该去做雕塑家眼前的模特。”陆斯恩没有回头,听着脚步声,就知道佩姬已经在他身后呆滞了一小会。

    被看穿了心事的佩姬莞尔一笑,“虽然有些无礼,但我还是想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像你这样好看的男人,在伊登海滩上,那些来自多米尼克大陆和樱兰罗帝国各地的男人们,只会毫无顾忌地炫耀他们的大肚皮和赘肉。”

    “总是打量男人的身材,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说完,陆斯恩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摇摇头,因为罗秀,他有说这句话的习惯了。

    因为一个人,有了一些习惯。果罗秀死了,陆斯恩说这句话时,笑声会不会被突然割断,然后安静地沉默下去。

    当然,如果罗秀死了,也意味着陆斯恩先死了,这不是我要写的剧情。

    纯粹是满足我埃斯库罗斯趣味的自虐猜想,和本书无关,勿骂。

第十一章 市长

    整个伊登,包括内伊登的伊登市与沃兹华斯港,外伊登的三十个行政区,曾经是麦克斯侯爵的领地。

    和其他领主一样,麦克斯侯爵享有伊登的所有权,但没有管理权,由内阁提案,帝国皇帝最终决定人选成为伊登市长,负责管理伊登,同时伊登市长与伦德市长,三大行省总督,都领有内阁大臣的头衔。

    麦克斯侯爵每年能够从伊登的税收中领取一部分作为领地收入,虽然只占总税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也非常惊人了,伊登素来是最让人眼馋的封地。

    如今这块封地由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继承,人们纷纷议论,这位樱兰罗帝国唯一的一位女公爵,绝对是帝国第二富裕的女人。

    第一富裕的当然是凯瑟琳皇后,她和他的丈夫拥有整个樱兰罗帝国。

    伊登市长霍尔子爵比伦德市长博格斯拉夫子爵要轻松自在许多,博格斯拉夫子爵虽然在伦德四区也享有市长广泛的权力,但在贵族聚集的伦德,西里尔区的大贵族随便站一个出来,就能够让博格斯拉夫子爵无可奈何,真正能够管理伦德的还是米格拉兹亲王。

    霍尔子爵却是伊登真正的统治,这里虽然有菲兹捷勒和托拜厄斯这两个伯爵家族,也有几个子爵头衔的大家族,但他们只是商人,在政圈里并没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必须配合霍尔子爵管理伊登。

    霍尔子爵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有一些交情,虽然霍尔子爵的日子比后要好过许多,他却依然羡慕博格斯拉夫子爵,两个人都领有内阁大臣的头衔,与三大行省总督平级,但他知道伦德市长才是真正能够进入内阁议事的人。伊登市长最多平级调任行省总督,无法进入伦德,就无法进入帝国真正的权力核心,只能慢慢养着资历,快则在十多年后,慢就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够调回伦德。真正进入内阁或上议院。

    这条攫取权力的路,可比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许多。

    霍尔子爵甚至不知道最近伦德生了什么大事,现在他所想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好自己这一年地在职陈词,分别抄送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内阁,内容无非是伊登生了什么大事,经济规模增长度。税收支出明细说明。年复一年并没有太大区别。

    第二件事情就是招待好凯旋归来的帝国第三舰队。霍尔子爵虽然与菲兹捷勒家族关系一般,却和托拜厄斯家族关系良好,也从这个在银行业很有影响力的家族中了解到,伊登四大银行给帝国第三舰队提供的贷款,远远过了剿灭海盗所需要的耗费,而安德烈公爵此次远征归来,不只连本带息归还了贷款,还带回来更多战利品,在赫伯肯德港口停泊的不只是军舰,还有一艘艘巨大地货船。装满了黄金,白银,茶叶,香料,珠宝,瓷器,丝绸。安德烈公爵将再一次在宣扬了帝*力的同时。为樱兰罗帝国带来巨额的财富。

    伊登众多的银行和商品交易所,已经找上霍尔子爵。希望他能够出面说服安德烈公爵,将这些货物留在伊登的商品交易所,给这些银行和交易所带来的利润,将占他们今年盈利的很大一部分。

    撇开这些为伊登带来福利,给自己增加升迁资本地原因外,安德烈公爵,整个樱兰罗帝国除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外最强势地男人,也值得霍尔子爵花最大地力气去巴结,霍尔子爵相信,只要能够让自己和淡金色马蹄徽章扯上关系,他的仕途不会再比德维特家族的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

    帝国第三舰队进入伊登后,却悄然无息地没有了动静,完全不像凯旋归来应该有的气势,仿佛只是一次简单的军事演戏之后入港休整,除了舰队方面派了几个下级军官前来市政府进行例行的入港通报和办理海军士兵入港休息的文件外,再也没有和市政府有更多的接触。

    直到不久前,舰队方面才放出消息,点出安德烈公爵有兴趣在伊登市露一次面,霍尔子爵赶紧开始准备,和托拜尔斯家族紧锣密鼓地准备接待晚宴,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居然是菲兹捷勒家族得到了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认可,将接待公爵地晚宴交给菲兹捷勒家族承办。

    霍尔子爵有些惊讶,同时思虑着公爵大人对于这两个家族的态度,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才合适。但他也加紧了和菲兹捷勒家族的接触,尽量争取在晚宴中使市政府比菲兹捷勒家族占据更多的主动。

    “先生,菲兹捷勒家希望将晚宴安排在温斯顿庄园,他们提交了一份晚宴的邀请名单。”霍尔子爵的私人秘书将文件送进市长办公室,他看到霍尔子爵正对着百叶窗沉思着。

    霍尔子爵转过身来,拿着邀请名单扫了一眼,冷笑了一声,“菲兹捷勒伯爵倒是大方,居然也邀请了托拜厄斯伯爵,只是除了四大银行地行长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地银行家,看来菲兹捷勒家族要进军银行业的消息非常可靠。”

    说完霍尔子爵将名单丢下,冷声道:“我们重新列一张邀请函,以市政府地立场。必须告诉菲兹捷勒伯爵,他只是承办晚宴,并没有邀请名单的决定权,在伊登,谁能参加,谁不够资格,还是伊登市政府说得算。如果我不给他机会巴结安德烈公爵,他再处心积虑也没有用。”

    霍尔子爵刚说完,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市警务局的哈罗德局长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他甚至来不及敲门,浑身肥肉一阵乱颤,能够让一个胖子这样剧烈运动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霍尔子爵来不急责怪哈罗德局长的无礼,忙问:“生什么事情了?”

    他可不想此时的伊登出点什么乱子。给安德烈公爵留下不好的印象。

    “托拜厄斯家……”哈罗德局长扑倒在桌子上,才现他完全不适合处理应急情况,即使他挥自己最大的潜能迅地跑来通报,却已经失去了连贯说话地能力。

    听到“托拜厄斯”这个姓氏,霍尔子爵已经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第三舰队出了什么问题就行。

    他镇定自若地指挥秘书给哈罗德局长倒了一杯水。给满头流汗的局长喝下。

    “哈罗德,伊登虽然比内陆要暖和许多,但在这样的天气,你能够跑出这么多汗水,只要你再坚持几次,相信哈罗德夫人会更加满意你的身材。”霍尔子爵轻松地调谑着哈罗德局长,他觉得只有自己这样处事不惊的态度。才够资格坐在市长这个位置上。

    哈罗德局长一口气灌下整杯水。大概是霍尔子爵镇静的态度感染了他。局长先生也稍稍休息了一会,等到不再这样急促地喘气了,才说道:“托拜厄斯家那位马卡斯少爷,在赫伯肯德港湾附近被人暗算,脚掌被刺穿。”

    霍尔子爵愣愣地看着哈罗德局长,直到哈罗德局长也开始愣愣地看着他时,才问道:“是那个据说父亲是位穷水手地马卡斯少爷?总和他那位未婚生育的母亲在赫伯肯德港湾附近看日落的托拜厄斯家的天才?”

    哈罗德局长连连点头。

    霍尔子爵摸了摸哈罗德局长满是汗水的额头,奇怪地笑了起来:“哈罗德,你是不是被你的夫人教训的有些头昏脑胀了?这么点事情,你居然这样跑来。我还以为是海盗受到恶魔地蛊惑,前来攻打帝国第三舰队了。”

    “市长先生,如果只是这样,我就是再头昏脑胀,也不会跑过来了。”哈罗德局长这才明白,霍尔子爵地镇定只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位托拜厄斯家地马卡斯少爷有什么样强势的人物站在背后,“你知道是谁来到警务局向我们伊登的治安表示不满的吗?”

    “他那位可怜的母亲?还是托拜厄斯伯爵……应该不是这个老家伙。他虽然爱护孙子。但总以为自己的伯爵身份多高贵,他最多派自己的管家来。”霍尔子爵回到自己宽松柔软的椅子上。这张椅子是一位码头商人送的,还有最舒服的驼绒垫子。“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地。”霍尔子爵补充道,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未处理完的文件看起来。

    哈罗德局长站起身来,鼓起眼睛,“市长先生,是修斯坦尼顿伯爵。”

    “谁?”霍尔子爵没有听清楚,他很不雅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洞。

    “修斯坦尼顿伯爵,安德烈公爵最信任的那位先生。”哈罗德局长低声道。

    霍尔子爵又愣了愣,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的动作从未如此敏捷过,甚至膝盖撞到了书桌也顾不得,他冲到了哈罗德局长的身前,“修斯坦尼顿伯爵,怎么会是他?难道他看到了这位马卡斯少爷被人暗算?”

    “他没有看到,但修斯坦尼顿伯爵说,马卡斯少爷的父亲,一直在拜托他照顾托拜厄斯家的这对母子,而他因为没有子嗣,已经把马卡斯少爷当作自己地儿子。马卡斯少爷在赫伯肯德港附近都会遭到暗算,足以说明伊登治安地混乱,如果市警务局不能配合在今天将凶手抓捕,他会以无法信任伊登治安的理由,劝说安德烈公爵不要出席市政府地欢迎晚宴,以免遭到危险的刺杀和阴谋暗算。”哈罗德局长以前所未有的流畅度复述着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话。

    霍尔子爵抓住哈罗德局长的衣襟,很难相信他这样瘦弱的绅士居然把肥胖的哈罗德局长微微提了起来,他怒吼道:“你这蠢货,还不快去抓人!”

    说完霍尔子爵丢开哈罗德局长,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私人秘书赶紧跟了上去,他可以看到市长先生的小腿在颤,一个咕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他以中老年人罕有的敏捷迅爬起来,往警务局跑去。希望能够向修斯坦尼顿伯爵说明,并且亲自主持这种情节极其恶劣的犯罪案件的侦破。

    市警务局和市政府办公大楼只隔着一条街,在无数建筑恢宏的银行大楼中,市警务局很不起眼,但这座警务局却有着比伦德四区警务局更强大的力量,为了保护这片金融中心。时刻待命地巡骑警就多达三个大队上千人,装备和人数位居樱兰罗帝国之冠。

    修斯坦尼顿伯爵正在休息室里喝茶,他虽然愤怒于在伊登生这种事情,但依然保持着出身烈金雷诺特这种名门的优雅淡定气质。

    “伯爵,非常抱歉,在伊登生这种事情,是我们伊登市政府的失职。我们一定会动全市的警力。以最快的度抓捕凶手。”霍尔子爵站在安安稳稳地喝茶的修斯坦尼顿伯爵身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修斯坦尼顿伯爵捧着茶杯。没有理会霍尔子爵,以樱兰罗帝*部高高在上地强势地位,即使他面对的这位伊登市长还有一个内阁大臣的头衔,他这样的态度,也不算太无礼。

    同样是伯爵,菲兹捷勒伯爵和托拜厄斯伯爵,都没有资格在霍尔子爵身前摆出这种近乎目中无人的姿态。

    霍尔子爵并不在意对方的这种态度,他知道眼前这位伯爵不只是一个握有军权的少将,还拥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这两个姓氏。

    知道神辉和力量地结合最完美这个道理地,不只有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里泡澡地某人。

    似乎警务局提供的绿茶具有非常吸引人的独特风味。修斯坦尼顿伯爵慢慢品尝了几口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了:“按照帝国法典,在未获得陛下批准或军部特别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权在帝国本土调动军队士兵,因私人理由调遣军队,以威胁国家安全罪论刑。所以即使知道凶犯藏身的地点,我也不能调遣第三舰队的士兵去抓人。还需要伊登警务局配合。因为公爵大人即将现身伊登。这样的时期,我想也有必要让哈罗德局长通知一下霍尔市长。”

    “已经知道凶犯藏身的地方了吗?”霍尔子爵欣喜地道。只要能够平息这位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伯爵大人的怒气,霍尔子爵马上就可以带着哈罗德局长闯进伊登任何一个地方抓人。

    “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凶犯既然能够设计在巡逻海军士兵地眼前伤害到马卡斯,在透露他的行踪后,还敢堂而皇之地回到酒店,一定有所持凭。所以我希望哈罗德局长能够多派遣些警力协助抓捕。”修斯坦尼顿伯爵握住了茶杯,哈罗德局长跟在霍尔子爵身后跑了过来,虽然距离不远,但两个来回已经让这位很少动弹的局长先生非常辛苦了。

    “协助?”哈罗德局长就听到了最后几个字眼。

    “我会亲自动手。”修斯坦尼顿伯爵握着茶杯的手掌突然用力,白瓷茶杯“啪”地一声被捏成碎片,茶水和茶叶四溅,几片瓷片扎入了他的手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他却恍然不觉,眼中这时候才燃烧起的怒火,让霍尔子爵与哈罗德先生差点软倒在地。

    霍尔子爵忍不住想象,那个胆大包天地罪犯,如果落到这位把马卡斯少爷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地伯爵手里,一定会落到比这个珍贵的陶瓷茶杯更加凄惨地下场。

    在霍尔子爵和哈罗德局长的亲自带领下,骑着高头大马的巡骑警将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团团包围,严阵以待的阵仗吓得酒店里的绅士和淑女们惊慌不已,互相打听着到底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讲究法律和秩序的伊登,这样糟糕的场面可非常少见。

    陆斯恩正在享受着佩姬最舒适的指压按摩服务,背部传来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呻吟出声,陆斯恩却突然反手握住了佩姬的手指。

    早已经被浴池中半遮半掩的完美身材吸引得面红耳赤的佩姬呼吸马上急促下来,她差点直接软倒在浴池中。十掌”,给了自己十巴掌。

第十二章 惩罚

    佩姬的手指细嫩颖长,指肚柔软,仿佛触不到指骨。

    握在手心里,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软绵绵地贴着手掌。

    陆斯恩回过头来,看到一张鲜艳潮红的俏脸,眼睛里一片盈盈秋水,却像前方的海,平静的表面隐藏着翻滚的浪。

    “有客人要来了,你到卧室里去。”陆斯恩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偷听。”

    佩姬有些失落,但卧室总是一个能让人产生丰富联想的地方,她没有拒绝,没有出声,沉默地掀开纱帘离开了。

    隔着纱帘,可以看到窈窕的红色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轻轻地咔嚓一声关上了门,脚步声停下了,佩姬十分听话地站在门后偷听。

    套间很大,除了有观景阳台,还有为管家和女佣准备的小房间和一个休息室。巴尔克和另外两个女仆在休息室聊天,没有听到摇铃声,他们不会来打扰陆斯恩。

    陆斯恩从浴池中站了起来,裹上干净的浴巾,擦干头,换了一套居家服,有些悠闲懒散的味道,坐在可以透过落地大窗看着远处赫伯肯德海湾的沙上,等待着。

    布料沙虽然可以做出更精致和多样的花纹,舒适度却并不怎么样,还好驼绒垫子改善了这一缺点,伊登的气候虽然比如今阴冷的伦德要温暖,但坐在柔暖的垫子上也不会觉得燥热。^^^^

    沉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只有脚跟嵌入了铜片,厚重的军靴才会在柚木地板上出这种声音,经过贵宾套间的专用楼梯和廊道,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一串钥匙掏动的声音后,门被迅打开,经过前厅。推开大厅厚实的浮雕红木门,一个人影有些呆滞地停顿住了。

    陆斯恩的手指转动着高脚酒杯,棕红色的酒液沿着杯沿流淌出瑰丽地图案,泯了一小口,他转过头来。看着门口微笑。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头纯黄的头,笔直顺理地披在肩膀上。两缕头垂在胸前,头整齐地剪成刘海覆盖着略平的额头,一字眉下是狭长的眼睛,挺拔地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平直地唇角显得十分刻薄。^^^^

    宽大的白袍有着尤其松散的大袖,腰间别着的细刃长剑上有着一个耀眼的淡金色马蹄徽章。

    “你好,伯爵。”陆斯恩有些生分地唤了一声,并没有站起身来迎接的意思。

    “陆斯恩……你怎么在这里?”修斯坦尼顿伯爵走了进来。他的军靴踏在织纹华丽的地毯上,毫无声息。

    他地神情有些自然的惊讶,然后才渐渐地皱起眉头,不解而略带恼火地看着陆斯恩。“夫人派我去喜拉雅雪顶采集雪慕叶花,这时候也是伯德纹马离开雪顶在喜拉雅山脉草地上渡冬的时节,我或可以驯服一匹头马。然后拉着一大群伯德纹马,为夏洛特庄园的跑马场增加些让人惊艳羡慕的资本。”陆斯恩放下酒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顺便渡过一个短暂的假期,自然不能错过伊登。你知道我这个年纪地少年,总是喜欢贪玩和幻想,蒙扎忒的**剧《海角》勾起了一个少年的情思,来看看。走走。”

    修斯坦尼顿伯爵怀疑地看着陆斯恩,然后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反感,“陆斯恩,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恶心吗?”

    陆斯恩奇怪地看着修斯坦尼顿伯爵,“为什么?”

    修斯坦尼顿伯爵没有解释,他眼前的这个少年。从小到大就和周围的人完全格格不入。^^^^从来不会给人孩子的感觉,而此时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那种自然稳重深邃的感觉,更和轻浮少年无关,至于贪玩和幻想还有情思这些东西,伯爵觉得替换成城府,诡诈和贵族式的虚伪才更符合他的本质。

    “既然你接受了夫人的任务,就应该好好完成,一个合格的仆人,不应该给主人惹事生非。”修斯坦尼顿伯爵压抑着怒火,陆斯恩可不是他的那些士兵也不是夏洛特庄园里地普通仆人。

    “年许不见,再见面不来个热情地拥抱,拍拍肩膀说说海外的见闻,问问我庄园地情况,这也就算了。”陆斯恩依然笑着,有些冷的味道,“你却不关怀下夫人和小姐,修斯坦尼顿,是否因为有个伯爵的头衔,你就忘记了自己还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

    他非常无礼地直呼姓名,既然都是拥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两个姓氏的人,陆斯恩既不必要对他保持如同对夫人和小姐那样的恭敬态度,也不会完全像个陌生人一样来一点客套而虚伪的礼节。

    “你……”修斯坦尼顿伯爵十分恼火,任何一个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这样指责,大概都会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对方说得还有些)道理。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和管家的继任,小姐的侍从官,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贵宾套房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一见面空气就充满了火药味。

    陆斯恩端起了酒杯,自顾自地品尝着醇美的红酒,没有邀请对面一直站着的伯爵喝一杯的意思。

    “伦德方面每天都会送来信,伦德的消息我完全掌握着,自然也清楚庄园里一切平静,你离开庄园有些时候了,你还不如我清楚。”修斯坦尼顿伯爵压抑住怒火解释道,虽然在烈金雷诺特家族有限的几个人物面前,他依然能够清楚地端正自己管家的身份,但随着他在军方和伦德贵族圈里的威望日甚,没有谁能再像个普通仆人一样,总是谦卑着。

    “说得也是。”陆斯恩点点头,然后指着搭在酒架上的红酒,“来一杯?”

    “不用。==”修斯坦尼顿伯爵冷冰冰地拒绝了。

    “一杯热气腾腾的锡兰高地红茶……我差点忘记了,这些都是舰队从远东次大陆搜寻过来的,你不稀罕。”陆斯恩放弃了冲泡红茶的念头,然后才问道:“你让酒店经理为你开门,这么突然地闯进来。我猜你在门口时手掌还压在剑柄上。这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修斯坦尼顿伯爵反问道,他本以为在马卡斯受伤的背后既然隐藏着某种动机,也能够在抓捕凶手之后明朗,但看到陆斯恩之后,他原来所有的猜测和对策。全部被推翻了。

    “我怎么知道?你总不会一路跟踪我,然后特地来看看我。^^^^你连一瓶红酒或蛋糕什么的礼物都没有带,你这么说我也不信。”陆斯恩依然不着边际地闲聊。

    “你为什么要伤害马卡斯?”修斯坦尼顿伯爵已经不耐烦和陆斯恩绕***。

    “马卡斯是谁?”陆斯恩笑着道:“这样具备侵略性地名字,不会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陆斯恩,你现在就像一个黑街上的无赖!”修斯坦尼顿伯爵怒道。

    “是今天早上我在赫伯肯黑德港湾前碰到的那个小孩子?他受伤的事情我知道,我甚至听到他凄惨地叫声,毕竟是个孩子,无法忍受这种痛苦。”陆斯恩的笑容也冷了下来,“只是你凭什么说是我伤害他了?难道以后因为他做出一些非常不合身份规矩地事情。****被人刺穿了心脏,你也会觉得他不应该接受这种惩罚?”

    冷漠的笑容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残酷味道,让修斯坦尼顿伯爵的心一紧,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放肆的假设,还是**裸的威胁。

    “你不要一副气势汹汹问罪的样子,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在沙滩上堆砌夏洛特庄园的模型。在模型里埋下尖锐地贝壳,这都不是什么问题。我既没有让那个孩子过来,更没有让他一脚踩下去。”陆斯恩继续道:“有时候,我们做出惩罚的决定时,并不需要求证对方的动机,也不需要对方认识到错误,只要我们认为需要惩罚他就够了。但你不会这样对我,是吗?”

    修斯坦尼顿伯爵可以完全肯定。马卡斯完全是受到陆斯恩的诱导,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但他又如何能够猜测到陆斯恩只是从一个极小的细节处就设计了这个小小地惩罚,修斯坦尼顿伯爵现在最关心的已经不是弥补马卡斯受到的伤害,他不会只因为需要惩罚所以让陆斯恩付出代价,他更需要知道陆斯恩的动机。

    如果对马卡斯下手的不是陆斯恩,修斯坦尼顿伯爵一定会先用细剑锋利的剑刃钉穿对方的脚背。觉得需要惩罚。所以惩罚。这种不问理由的强势,并不适合在陆斯恩面前展露出来。修斯坦尼顿伯爵地爵位和军中的威望,在面对同为烈金雷诺特家族仆人的陆斯恩时,并不能成为他强势的资本。

    从昨天傍晚看到马卡斯重重地踩塌他堆砌的沙堡时,陆斯恩就在等待现在的谈话,但他没有想到谈话的对象是修斯坦尼顿伯爵,而不是他预料中地另一个马卡斯少爷地亲人。

    “伯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解释下为什么对这位马卡斯少爷如此紧张。据我所知,这位马卡斯少爷的父亲是个穷水手吧,早已经被托拜厄斯家族交好地埃博拉商人运到新月大陆成为一名黑劳士了。”陆斯恩的态度又放松下来,“难道这种传闻是假的?其实你才是马卡斯少爷的亲生父亲?”

    修斯坦尼顿伯爵沉默了一会,坐了下来,“马卡斯的父亲是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一名苦修士,苦修士的那种打扮,如果出现在伊登港口,很容易被人当成把薪金都用来喝酒而买不起衣衫的贫穷水手。”

    陆斯恩似乎十分惊讶,微张着嘴,甚至忘记了将近在唇边的酒液淌上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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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背影

    陆斯恩为远征北维海盗归来的帝国第三舰队少将修斯坦尼顿伯爵开了一瓶香槟。

    酒并没有像宴会上那样在一声巨响之后喷溅出来,陆斯恩握住瓶子,食指撑住瓶颈,斟了一点之后,等气泡渐渐消失,再倒满了大半杯。

    酒瓶的大小对于香槟酒的口感非常重要,只需要稍稍对比,人们就会现大瓶里的香槟口感要比小瓶更加干爽细腻。

    大瓶子的香槟酒很少有人会拥有足够的臂力技巧,能和陆斯恩一样做到开瓶和倒酒的姿势都完美而优雅。

    “修长的优银香花形高脚酒杯最适合搭配香槟,你可以看到酒杯底部由小变大的气泡缓缓浮出然后炸开,很像一串珍珠项链,不是吗?”陆斯恩将素身酒杯递给修斯坦尼顿伯爵,微笑着道:“感谢法兰人,自从他们酿造了这种美味的二次酵气泡葡萄酒,我们樱兰罗的商人在帝国海军的护航下占据了越来越多原属于法兰人的海上贸易路线时,可以用这种名字代表着兴奋和愉快的酒来庆祝

    “这种葡萄酒中的王,奢侈,浪漫,魅惑的酒,不曾有任何一种其他的酒可以媲美它的神秘和豪放,醇美的味道也十分适合倾听一个或有几分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陆斯恩看着紧闭着嘴唇的伯爵,“奥维耶修道院的佩里侬修士在偶然明起泡香槟地时候。一定没有想过我们会安然自得地喝着这种酒。听着佩里侬修士最钦佩地欧德修凡克苦修士违反格吉尔定下的苦修戒律的事迹。”

    “法兰人认为,只有法兰香槟产区的起泡葡萄酒才配得起香槟这个名字。他们为此花费巨额的律师费来维护香槟酒的名誉。”修斯坦尼顿伯爵似乎从对陆斯恩的忿怒中冷静下来,他说过“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话,因为陆斯恩也有欧德修凡克这个闪耀神辉地姓氏,“同样,在维护欧德修凡克家族名誉时,我们也不惜一切代价,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永远都是最虔诚,最正直,最仁善的传道,抛弃妻儿的恶劣行为,绝不可能生在他们身上。陆斯恩,你这种嘲讽的口气,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同时拥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这两个姓氏的人,整个樱兰罗帝国只有三个,其中的两个就坐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顶楼的贵宾套房里。只是其中有一个似乎对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并没有太多的敬意。

    “很抱歉,在伦德地日子太长了。不容易感受到欧德修凡克家族的骄傲。这是我的错,我想我应该更多地了解我们这个闪耀神辉的姓氏,伯爵,你能否让我对作为家族基础的苦修士有进一步的了解?”陆斯恩一向是个勇于承认错误而有礼的绅士,“我想你不会吝啬将这个秘密故事告诉我,因为你已经说出了最重要的,我只是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修斯坦尼顿伯爵不只会砍下海盗的头颅,他还会说故事。陆斯恩品尝着半干风格地香槟,添加了百分之四甜酒而产生的甜味和香槟的酸味搭配出的酸甜味道口感非常不错。

    这是一个生在十四年前的故事。

    这一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刚刚继承了麦克斯侯爵的领地,伊登成为美艳的寡妇所拥有地最让人羡慕垂涎地封地。她和所有新继承领地的领主一样,来到伊登宣示她对这片土地地所有权。

    这一年年轻的安德烈公爵也来到了伊登,他因为对海军远征计划的极力推动而成为帝国第三舰队一只小编队的指挥官,他将带领不到三十只军舰动对纳维亚半岛的再征服战争,他将从伊登起航。^^^^

    这一年克莉丝汀夫人在管家修斯坦尼顿的护送下。来到伊登。她将出席一系列的欢送宴会,这是她的丈夫第一次真正独立指挥战争。意义非凡,她必须全力支持。

    这一年,安德烈公爵夫妇第一次展现出了他们典范贵族夫妻的风度,赢得了伊登人们的敬仰,人们开始传唱公爵夫妇的恩爱,因为克莉丝汀夫人的姿态总是像一位站在伟大人物背后的女人,人们觉得有她的支持,安德烈公爵一定会凯旋归来。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作为伊登的领主,当然也会做出全力支持安德烈公爵的姿态,因为这两个魅力非凡的女人,安德烈公爵还没有开始战争,已经获得了很大的影响力。

    从这时候开始,让伦德贵族们非常难以理解的友谊就开始了,帝国最放浪的荡妇和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女神,似乎非常谈得来,她们经常一起在赫伯肯德港湾散步,在海军士兵的隔绝下,远远围观的伊登人常常想,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定是在向克莉丝汀夫人传授她如何让男人在床上神魂颠倒的技巧。

    修斯坦尼顿伯爵要讲的故事就在伊登人的闲聊中开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赫伯肯德港湾时,一个年轻人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了沃兹华斯港,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穿着最普通的短袖,是小货船水手常穿的那种,肩膀上还有许多补丁,这是经常抗货物留下的记号,他的裤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短了一截的裤腿是买不起新裤子的穷人标记。

    这个年轻人并不强壮,但他似乎很有力气,他经常在码头上帮助一些雇佣不起工人的小船主,他不要任何工钱,只要三个馒头,一碗青菜汤,他就愿意为这些也不富裕的小船主干一天的活

    他地力气用不完。他也从来不计较辛苦。即使这些小船主很过意不去,要给他工钱,他也不会要。

    他从天色微明,港口地大钟出巨响宣布新的一天开始后,就开始工作,直到港口完全沉浸在黑夜里,他坐在码头上,听着海浪声。在海风的吹拂下静静地入睡。

    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从一开始的默默无闻变成沃兹华斯港最受欢迎的小伙子,人们对待这样好心而不求回报的年轻人,也会非常热情,他的脸上有越来越地笑容,特别是在他帮助他人,听到最真诚的谢谢之后。

    人们也开始现这个小伙子有很多厉害的地方,他会驱逐那些收取所谓保护费的黑街人物,他甚至不畏惧沃兹华斯港最有实力的黑街头领。^^当他将前来围殴他的十多个壮汉打趴下之后,他就成了这一带的保护神,小船主们再也不用担心黑街人物的敲诈勒索。

    他还会治病。虽然没有谁看到他到底是如何治愈病人的,但他曾经出手将一位大船船主地女儿从死神手里救活却是事实。这位大船船主非常富裕,他甚至能够请动教堂的高级神职人员为他的女儿施展神术,却也没有效果,直到他听说了沃兹华斯港附近有一个神奇地年轻人,船主抱着没有办法的念头尝试一次,结果当然让他喜出望外。

    年轻人拒绝了这位船主丰厚的谢礼,依然像以前一样只收取了三个馒头和一碗青菜汤。船主的女儿羞涩地吩咐厨房为年轻人准备的青菜汤里用上了最鲜美的白霞菜芯,馒头里边有鱼子酱混合松露的馅料,这些东西即使是富裕的船主也觉得奢侈

    年轻人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特别高兴和露出享受地表情,他微笑着感谢似乎对他有一番情意的船主女儿,他的感谢和面对那些只给了他三个普通馒头和近乎清水的青菜汤的小船主并没有区别。

    船主女儿在疾病治愈之后,却患上了另外一种病。她深思不属。茶饭不思,整日整夜只想着这个好心的年轻人。

    “他好像一位圣徒。”托拜厄斯小姐有些讥讽地道。她是船主女儿的好友,她经常来看自己地好友,看着好友日渐消瘦,那位年轻人却始终不为所动,像个完全不懂男女感情地木头。

    托拜厄斯小姐是个非常活泼大胆的女孩,她决定帮助自己地好友。

    她开始偷偷观察这个年轻人,现他真的像圣徒格吉尔那样生活,让她想起了流传在教会中苦修士的故事。

    托拜厄斯小姐才不会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坚持圣徒格吉尔的一千四百三十二条戒律,她一条条地比照这个年轻人的行为,却赫然现他真的一条也没有违反。

    她非常不服气,从帮助好友的心思转变为寻找这个年轻人不符合格吉尔戒律的行为,她终于有所现。

    那天她刚刚看完蒙扎忒的剧本《海角》,心动之下来到了《海角》故事生的赫伯肯德港湾,她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她正想出声呼喊他……她已经和这个年轻人非常熟悉了,只要不是谈她那位好友的事情,年轻人很愿意和托拜厄斯小姐聊天。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看到年轻人正痴痴地看着赫伯肯德港湾沙滩上一个女性背影。

    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美丽,在海风的吹拂下,飘逸的长让她显得脱俗高贵,她站在那里,让美丽的海沙,碧色的海浪,湛蓝的天空,还有洁白的海鸥都黯然失色。

    托拜厄斯小姐想起了古拉西时代留下来的雕塑作品,号称最完美女性梦幻标准的胜利女神像。

    看到年轻人那种痴缠仰慕的眼神,托拜厄斯小姐的胸中燃烧起一股无法扑灭的火焰,她觉得自己是因为船主的女儿得不到这个年轻人的爱情而愤怒。

    她想了一个办法,伊登有许多埃博拉商人,他们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托拜厄斯小姐很容易就能够弄到手。

    她找了一个机会,把这种药物掺杂在馒头中给这个年轻人服下,然后她设计以船主女儿病患未痊愈的理由将年轻人带到了一个房间,她本来想再去找来自己的好友,制造出恋人的事实,让这个年轻人屈服,以她对这个年轻人的了解,一旦生这种事情,他一定会负责。

    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的药物放多了一点,药性提前作,年轻人的脸上没有温和的笑容,而是一种扭曲的**。

    “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能够猜到了。”修斯坦尼顿伯爵叹了一口气,杯子中的香槟酒已经喝完,陆斯恩又为他倒上一杯。

    “这个年轻人就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很显然,托拜厄斯小姐猜错了,这位年轻人并没有负责的想法。”陆斯恩遗憾地道,“他大概依然在迷恋着赫伯肯德港湾里那个迷人的背影。”

    修斯坦尼顿伯爵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了讲述过去故事的**,“你知道这个年轻人,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很难猜。”陆斯恩坦诚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旁系并不像普通的家族那样用血脉维系,在这个家族的旁系中,拥有欧德修凡克姓氏并且有足够资历的长老,都可以赐予弟子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当这些弟子在修行中犯下大错,也会被剥夺姓氏。这个年轻人被剥夺了欧德修凡克的姓氏,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以什么身份生活……除了负责将他驱逐出伊登和樱兰罗帝国的我,一艘埃博拉商人的商船带他离开了伊登。”修斯坦尼顿伯爵看着陆斯恩,“我也不会告诉你他现在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不要误会马卡斯和公爵的关系。”

    今日友人从五十里外赶来和我哭诉失恋,陪着晚餐,结果大醉,我只好五十里送回去,帮着清洁了下,把被吐的被子衣服丢进洗衣机,已经10点了。

    在朋友家,朋友的电脑,输入法,词库都不熟悉,我是一个对码字条件非常敏感的人,任何一点不熟悉和别扭都会让我没有办法加快度。白天的更新会多更点补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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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法则介绍:
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大小姐罗秀,骄傲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优香花,漫步在帝都伦德的街道上。
雾气打湿的地面散出湿漉漉的光芒,水气从伊苏河上弥漫出来,有着别样的景致。
罗秀身后跟着她的侍从官6斯恩,低调中显露出奢华的黑色燕尾服,洁白的手套,点缀着法兰水晶的紫穗佩剑,左胸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蹄型家徽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6斯恩,我讨厌这雾。”
“小姐,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个要求有些过份。”
罗秀轻哼了一声,“那算了,为了惩罚你无法驱散雾气的无能,你必须做一长诗。”
6斯恩犹豫了一下,弥尔顿、华兹华斯、雪莱、济慈的商籁体十四行诗他记得不少,但用徐志摩的《sayinggood-byetonet》,打这种小女孩,更合适。贵族法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贵族法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贵族法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