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阴谋,止于鲜血
委任红衣大主教的教皇手谕,象征替神狩牧的红宝石戒指,权势地位标志的镶金边红色神袍。
最高的荣誉,摆放在爬满斑驳裂痕的古旧书桌上,触手可及。
瑞安主教缓缓地伸出手来,他只是想触摸一下那件神袍。神袍是用最普通的棉布制作,除了那道金边,它甚至不如瑞安主教身上的这件丝绸制作的银白色主教袍惹人注意,但瑞安主教知道,一个穿着丝绸的银白色主教袍的主教,和枢机主教虽然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却需要神的恩赐才能跨越。
如今神似乎准备赐予瑞安主教跨越这一步的机遇和力量。
棉布的柔和质感带给瑞安主教的感觉非常好,远甚于昂贵丝绸的滑腻。
他抓住那一抹神袍边角的金色,就再也无法松开,紧紧地抓在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热了起来,在,快要燃烧了担任教皇使的男人在一旁温和地笑着,那是满意地笑容,他非常清楚,这一袭金边神袍,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用一句亵渎神圣的话来形容非常合适,它和最会蛊惑人心的恶魔有着同样的诱惑力。
瑞安主教将神袍展开,他的神情庄重,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虽然他还没有得到加布里尔陛下三世的认可。在樱兰罗帝国,要成为一个红衣大主教,一定要安东尼奥皇室同意,骄傲的樱兰罗皇室和贵族,素来不在乎圣伯多禄国教皇陛下的意见。
但瑞安主教相信。既然教皇格列高力七世派遣他最信任的守日统领泽维尔亲自送来这些东西,那就意味着格里高利七世陛下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只是等待着机会开始执行而已。
泽维尔坐到了瑞安主教地对面,他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书桌上。露出手套上的日轮图纹。那是守日的标记。
教廷如此解释守日地存在意义:行走在光与暗边界地信徒。为捍卫光明,而将自己地身躯投身黑暗,只为了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黑暗的丑陋。*
守日隶属于宗教裁判所,是黑衣大主教们控制的裁决力量,没有什么人比这些将自己献身黑暗的守日更适合执行绝密任务了。
作为守日的统领泽维尔,却并不受黑暗中的统治黑衣大主教们的指挥,他只接受来自教皇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命令。
执行着宗教裁判所的裁决,在教皇陛下注目黑暗的时候,收割生命,守日们忠实地执行这种任务已经有数个世纪。他们并不像其他神职人员可以沐浴在阳光下,也不像圣钥骑士团地骑士们那样名声显赫,甚至不会如同他们所服务的宗教裁判所那样让人敬畏,他们只是一群在黑暗中出没的死神,带走生命,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四个世纪前,教廷对一批巫女施行了火刑。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大主教们认为这些女人献身给恶魔,享受极乐的快感而堕落,成为拥有邪恶力量的女巫。按照《黑暗宗教史》的记载,这是一种毫无人性,惨绝人寰地刑罚,艾格博特先生统计出一共烧死了九千七百五十四名无辜女性,其中一些女人被认为是巫女的标准甚至只是因为她们不是处女。如果按照这个标准。艾格博特先生认为,过十二岁的贵族女性都应该检查。会有至少一半以上未婚贵族小姐们被烧死,那个年代贵族小姐们初夜的平均年龄是十三岁。
人们知道许多女人是无辜的,也知道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大主教们的冷漠和狂热,却不知道这些无辜女性是怎么被绑到火刑柱上。
负责执行这一切地便是守夜们,他们将许多还在睡梦中地女人们绑到了火刑柱上,一些女人在被火烧到脚下了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未醒的噩梦。
他们虏获这些女人,送她们上火刑柱,点燃火焰,然后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火焰升腾,看着她们地衣服被烧光,露出火红的皮肤,皮肤渐渐变成黑褐色,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闻着皮肉烤焦的糊味,直到火刑柱上只剩下一片人形的黑炭,或烧到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时他们会做一下对比,“今天的这个很胖,油脂多,能够把骨头也烧完,所以烧的久一些,昨天那个小女孩,不到六十磅,没什么油,一会就烧完了。”
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执行命令,一切怜悯,仁善,宽容情绪和他们无关,甚至不能说他们残忍,血腥,暴力,因为他们只是在做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们从来不曾思考过杀一个异端和杀一个无辜的区别。"他们是一把利刃,也只是一把利刃,被杀会怨毒地看着持刃之人,但绝不会将自己的仇恨投射到这把利刃之上。被拯救会感激持刃之人,但不会去崇敬这把利刃。
握着泽维尔的人是多米尼卡大陆最尊贵的人,他也是最锋利的剑。
瑞恩主教非常清楚守日意味着什么,当他面对泽维尔时,就明白格里高利七世把镶金边的红色神袍和剑刃摆在一起让他选择。
如果他拒绝了格里高利七世陛下赠予他的荣誉,权势和地位,这把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心脏。
所以瑞恩主教不只抓紧了神袍,还戴上了红宝石戒指,提前感受了一番枢机教宗的尊荣。“很好,三天之后,我们就会开始散布孔特雷拉丝的死讯,这样他们再也掩饰不了多久,必须尽快决定好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的位置。陛下会给加布里尔三世送去一封信,谴责樱兰罗帝国纵容异端,失去神的眷顾,格列高力七世陛下怜惜世人,向神祈求能够引导樱兰罗帝国信徒的牧羊,而这个牧羊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波特莱姆。”泽维尔收敛笑容,也许是沾染了教皇陛下的神圣气息,让他这把利刃也多了一点人的味道,至少他不像其他的守日那样总是面无表情。
瑞恩主教却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凶器而稍稍放松,听到波特莱姆这个名字,瑞恩主教手一紧,下意识地将神袍拉到了怀里,惊疑地看着泽维尔:“怎么是波特莱姆?”“陛下选择的牧羊必须是波特莱姆。”泽维尔回到道。
“为什么?”瑞恩主教回过神来,他不认为泽维尔是和他在开玩笑,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并没有闲情逸致特地派守日头领来让他空欢喜一场。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一个未来的枢机教宗不应该这样简单地就暴露出自己的心理。
泽维尔半眯着眼睛,他只是在回忆格列高力七世陛下传给他的话而已:“如果加布里尔三世是个昏庸的君主,当教皇陛下选择波特莱姆时,以樱兰罗帝国对教廷一向的敌意,昏庸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定会认为波特莱姆和教廷有着亲密的关系,那么波特莱姆就肯定没有机会成为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
瑞恩主教摸到了一点头绪,稍稍放下心来:“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君主。”
“所以并不昏庸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就会认为这是教皇陛下的小计谋,只是想借他的手,为教皇陛下真正选择的人清除对手。还有一点智慧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会敏锐地现,排除掉波特莱姆,你成为额蒂菲斯大教堂的机会最大,你是教皇陛下选择的真正牧羊这个身份就会被曝光。那么波特莱姆最终会成为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即使是习惯于在黑暗中狩猎的泽维尔,也为这样绕来绕去的计划搅乱了头绪,他说话的度很慢,他必须理清楚每一个词,才能让关心则乱的瑞恩主教能够理解。
“我们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只是有一点智慧,他是一个睿智的君主,还有许多智慧出众的臣子。”瑞恩主教笑了起来,他比泽维尔更能理解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计划了。“所以睿智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终会认为教皇陛下公开支持波特莱姆,正是为了掩饰波特莱姆是教皇陛下选择的真正牧羊的身份,而你最后终将得到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权杖。”泽维尔很欣慰格列高力七世陛下选择的牧羊并不愚笨,“那时教皇陛下会无可奈何地将委任状,红宝石戒指和神袍赐予你。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定会非常欣赏自己的明智判断和选择。”
“教皇陛下选择的真正牧羊,真是让我惶恐而惊喜。”瑞恩主教流露出真正的欢喜,忍不住说了一句为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光辉形象添加阴暗色彩的话:“阴谋,没有谁能胜过教皇陛下。”
“阴谋,止于鲜血。”答话的不是泽维尔,一个拿着黑色手杖的男子,微笑着站在窗户旁边,他的身后侍立着圣洁的天使。
第一百零六章 喜欢流血
夜风变得柔和,灌入了瑞恩主教的房间,吹起神袍的金边,遮住了瑞恩主教的眼。
泽维尔的手绕到背后,在看到沙芭丝蒂安的那一刻,才缓和下来,拜服在地行礼。
瑞恩主教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沙芭丝蒂安,作为玛吉斯家的密友,他不可能不认识沙芭丝蒂安,走近窗户,在接触到沙芭丝蒂安圣洁的眼神后,这才反应过来,和泽维尔一起行礼。
“感谢神,将赐予你们真理。”沙芭丝蒂安挥手间披散一片圣光,让整个房间都沐浴在犹如天国的光辉中。
瑞恩主教和泽维尔都没有注意到陆斯恩说的那句话。
陆斯恩走进房间,绕到书桌后,看着被和风吹得翻开了的委任状,圣钥权杖与教皇冠冕的标记在扉页上摆动。
“瑞恩,这个名字可不适合一位红衣大主教。”陆斯恩瞟了一眼瑞恩主教依然抓在手里的神袍,“抱歉,是不怎么适合一位枢机教宗。”
瑞恩和泽维尔回过头,看着陆斯恩的目光中有一丝潜藏着的警惕,他们谋划的不是某个小教堂的主教职位,即使是同伴偕同前来的陌生人,也不会一见面就消除戒心。
“瑞恩……需要拯救的士兵,是这个意思吧?瑞恩主教,你是神的士兵,还是教皇的士兵?你在祈求谁的拯救?”陆斯恩坐在瑞恩主教坐过地位置。将手杖放在书桌上,压住了那张委任状。
“沙芭丝蒂安修女,请问这位先生……”泽维尔问道。
“来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夏尔先生。”沙芭丝蒂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听到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瑞恩主教狐疑地打量着陆斯恩,泽维尔却继续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沙芭丝蒂安,作为格列高力七世手握着地利刃,他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不可能是教廷的朋友,即使是现在将瑞恩主教捧上枢机教宗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将卷入樱兰罗帝国第一豪门的庞大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格列高力七世告诉泽维尔,在没有接到新的教皇手谕以前,在樱兰罗帝国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从这位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命令。
泽维尔在樱兰罗地这些日子里。和这位神秘的修女接触的次数并不多,而这位修女似乎也不怎么关心教廷的计划和行动,今天她却主动找到了这里,她所带来的这个男子绝对不会只是一个看客。
“我希望能够参与你们的计划,并且能够为你们的计划添上一抹鲜艳地色彩,然后用这种美丽的颜色,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陆斯恩招了招手。沙芭丝蒂安走到他身后侍立着,即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沙芭丝蒂安修女依然无法抑制住眼神中的孺慕之情。
“你可是有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的人,如果你是对波特莱姆主教说这番话,会更合适。”瑞恩主教虽然在看到泽维尔对沙芭丝蒂安的态度以后猜测到这个修女绝不简单,但当他看着一个在尤金芬妮庄园里长大地修女突然间变得高高在上,先前的行礼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对陆斯恩。他就更不会有太多敬意和畏惧了,有守日的统领泽维尔站在身旁,他相信这个夏尔先生如果企图破坏这个计划,守日的阴影将让这个并不强壮地优雅男子永堕黑暗。
“尊敬的修女,请问这位先生能代表你吗?”泽维尔却谨慎的多。这位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身份十分神秘,即使是深得教皇陛下信任的他,在看到教皇陛下谈起这个修女时,格列高力七世依然是一副讳晦如深的神情。
“我的意志跟随着他,他可以要我地生,要我地死。”沙芭丝蒂安犹如唱颂着赞美诗,眼中唯有眼前有着懒散贵族气质的男子。回答着问题。却不曾注视过泽维尔。
瑞安主教地目光在眼前的三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回头道:“我想我应该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泽维尔统领,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位沙芭丝蒂安修女的真实身份,你要知道在我前往尤金芬妮庄园的大多数时候,这位修女都只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很难让我接受。”
“你可以知道的事情,我会告诉你。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命令泽维尔先生在樱兰罗帝国的行动要听从沙芭丝蒂安修女的指挥,而沙芭丝蒂安修女的意志由我来决定。”陆斯恩拿着手杖将委任状推到瑞恩主教的身前,“所以你这个只需要享受成果的未来的枢机教宗,其实连参与都算不上,你不需要知道更多,等候着那个句号圆满划上时,你会感悟自身的命运。”
“你似乎并没有把神圣的牧羊放在眼里,夏尔先生,即使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先生没有足够的底气不屑于一位枢机教宗。”瑞恩主教分明地感觉到这个男子的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在表示着对他的轻蔑,忍不住有些气愤。
泽维尔冷眼旁观,他必须把握住沙芭丝蒂安修女和眼前这个男子的真实意图,实际上他也认为瑞恩主教算不上整个计划的参与,至少在他成为枢机教宗前对这个计划没有什么作用。如果因为生了一些未能预料到的变化,沙芭丝蒂安修女需要调整计划,泽维尔会全力配合,他比谁都更能忠实地执行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命令。
陆斯恩回头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修女,天使虔诚的目光中只有洁净的崇敬。陆斯恩叹了一口气:“或我无法说服瑞恩主教让我参与这个计划了。那我只好排除他,直接参与进来。泽维尔先生,你一定会很奇怪。你安排在布鲁斯林里地那些伏击,为什么全军覆没,连班克罗夫特也没有逃脱吧?”
“因为我们的情报并不准确,至少是不齐全。夏洛特庄园的车队里,有一名在我们意料之外地,能够无视空间隐藏能力的强。如果这个强就是你的话,虽然我很怀疑你从敌人转变为同伴的动机,但我相信你有这种参与进来的资本和实力。”泽维尔的手掌绕到背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沙芭丝蒂安修女会不会被这个男人控制住了?
陆斯恩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让班克罗夫特无法逃脱的强。
瑞恩主教本能地退后一步,他只是被枢机教宗的头衔蒙住了心和眼,才答应配合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地计划,他并不清楚泽维尔带领教廷的人在樱兰罗帝国到底做了些什么,一听到布鲁斯林里所谓的血亲复仇。原来是泽维尔安排的,瑞恩主教猛地清醒过来,或这个盟友最终不只会让自己在樱兰罗没有容身之处,还会在樱兰罗的土地上浸染一大片的血色。
“既然你怀疑我的动机,我可以让一个你可以充分信任地人来解释我会如何参与这个计划。”陆斯恩看着似乎有些动摇的瑞恩主教,“你已经选择了你的拯救,再也无法更改了。我想你见到这个人时,也会更加坚定信心。”
圆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瑞恩主教和泽维尔紧盯着滑卷木门。
在沉闷的开门声后,走进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着一张庄重而威严的脸。坚贞地神情只属于恪守骑士精神的他,泽维尔松了一口气,绘有日轮印记的右手终于从背后放下,而瑞恩主教却是不可思议地低低惊呼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计划中,会让樱兰罗帝国皇帝身边最忠诚的守护也参与了进来。
“虽然我还有一些疑问,但那都不重要了。计划如果有变化。请沙芭丝蒂安修女告诉我如何执行。”泽维尔露出了罕见地笑容。他知道这个同伴潜伏在樱兰罗帝国多年,堪称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庞大计划的基石。没有这个男人,教皇陛下根本没有办法将教廷的力量隐秘地输送到这片拒绝神恩眷顾的土地之上。
瑞恩主教再次看向陆斯恩时,已经没有那种被忽视不适宜的忿怒情绪,这个男人在几句话之间,显露出了让泽维尔都认可的实力,瑞恩主教不得不承认对方有修改这个计划的底气。
泽维尔眼前这个男人,原本是神辉照耀下,在光明中刺目黑暗地勇,有着显赫地身份,光彩夺目的头衔,远大地前程。
对于守日来说,藏身于黑暗之中,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而这个男人却舍弃了站在教皇御座之下沐浴神辉的光荣,隐入了黑暗之中,一个人奋斗着,孤独地战斗着,为神的恩宠再次降临这片广袤的土地而潜伏着,为迷茫的信徒们带来教皇陛下的训诫。
泽维尔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温暖和钦佩,和瑞恩主教相比,这个男人才是泽维尔真正认可的战友。
只是为什么后腰有一丝刺疼,还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流淌在皮肤上,湿漉漉的感觉,十分的难受。泽维尔的笑容尚未退散,却现一柄锋利的短剑**了自己的腰间,握着剑的手属于泽维尔钦佩的那个男人。
男人拔出了剑,鲜血喷溅而出,如同璀璨的红色喷泉,将瑞恩主教的银色主教袍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一如红衣神袍上象征神圣的颜色。
没有丝毫停留,瑞恩主教的咽喉被割开,他甚至来不及合上自己惊骇张开的嘴,鲜血潺潺流出,他的主教袍上沾染了自己的血。一袭红衣,鲜艳如血。
守日的血液也依然是红的,是热的,并没有因为他献身黑暗而有所玷污。
瑞恩主教穿上了红袍,属于自己的红袍,用鲜血浸染,是如此的神圣夺目,独属于他的红色神袍,并不需要教皇陛下来赐予。
“我说过,阴谋止于鲜血,这就是我参与你们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鲜艳的颜色,划上完美的句号。”陆斯恩移开脚步,不让大滩流淌着的鲜血玷污他的脚跟,笑着道:“你们知道教义里为什么有厌恶流血这一条吗?”
“因为恶魔最喜流血,神的教义自然会厌恶流血。”男人冷冷地看着陆斯恩,他看见了泽维尔临死前温暖的笑容,一个不应该有感情的守日,教皇陛下手持的利刃,居然不安分地流露出这种对遁入黑暗的藏匿十分危险的感情,那就意味着他已经选择了死亡。
“不错的解释。当一个虔诚的信徒,被利刃划破手腕,他的生命危在旦夕,他口诵赞美诗,祈求神的救助,然而他的眼神会渐渐涣散,他的意识会模糊,他的生命在流逝,当他很快地死去时,即使他已经背诵完整篇《日经》,也不会有天使来救他。于是旁观们现,他们的祈祷,连天使都听不到,更不用说那高高在上的神了。不能赐福于信徒,信仰有什么用?”陆斯恩的嘴角含着揶揄的笑意,“流血会告诉人们一个事实,祈求神的赐福,还不如自救。这会让人们失去信仰,所以有了厌恶流血的教义。”
“恶魔的信徒用死的鲜血,作为对恶魔的献礼,鲜血让恶魔获得畏惧和服从。”男人将手中短剑剑刃上的鲜血在鞋底擦拭干净,“陆斯恩,这就是你喜欢流血的原因?”
陆斯恩皱了皱眉头,缓缓摇头,杀人,可不是他陆斯恩。
恶魔不屑于也不相信人心的畏惧和服从,最接近恶魔种族的人类,才会真正地喜欢流血。新1万5,我会做到。现在420票,明天我要更新2万1,我会做到。
第一百零七章 伊苏平原上,唯见埃尔罗伊宫高耸,埃尔罗伊宫上,唯见遥遥苍穹
最能理解哥特-格罗斯维尔那段“我无所畏惧,我甚至会建造一千尺的尖塔,刺破天空……它就是我的剑,锋利的剑尖,指向天空之上不屑,冷漠,冰凉的天神”狂言的,一定是樱兰罗人。
樱兰罗人对高大的建筑情有独钟,这种感情可以追溯到樱兰罗人根植于骨髓中的高山崇拜心理。
广袤的樱兰罗帝国土地上,除了斯兰罗行省极北的喜拉雅山脉,最宏伟的山脉便是伊苏河源地的普雷斯科特山脉,这两条巨大的山脉一南一北间是广阔的平原,地势平缓,少有起伏的丘陵和山地,尤其是整个伊苏河流域,除了一些低矮的山丘,几乎看不到任何让人仰望的高山。
缺少什么,就追求什么,热爱什么,这是人类普遍的心理。
生长在平原地区的人们,对于高山的崇拜是如此的热切,以至于他们在无法看到普雷斯特特山脉和喜拉雅山脉的伦德,就将他们的这种心理寄托在建筑之上。
樱兰罗帝国皇宫埃尔罗伊宫,便是这种高山崇拜心理的极致体现,高,却不是尖塔那种单薄而寂寞的高,埃尔罗伊宫的高,体现在庞大建筑群整体的高大,犹如一座扎根在伦德城里的高山,接收着樱兰罗人们的崇敬。
一句樱兰罗谚语这样形容雄伟庄园的埃尔罗伊宫:“伊苏平原上。唯见埃尔罗伊宫高耸,埃尔罗伊宫上,唯见遥遥苍穹。”
埃尔罗伊宫从马克斯威尔大帝立伦德为帝都开始兴建。历经数个世纪地修葺和扩展,才成为了今日这一组伟岸的建筑群,在漫长的岁月中,随着各种建筑风格和文艺流派地兴盛,埃尔罗伊宫的建筑风貌不只吸取了古拉西的经典亚塔风格,也融合了巴洛克后期的奢靡,以及洛可可艺术时代的张扬,更有樱兰罗传统神圣哥特式的庄严。人们从伦德任何一个可以看到天空的角落。都可以遥望埃尔罗伊宫中高高峙立的洛德大帝钟楼,高达四百余尺地钟楼是整个伦德最高的建筑物。
除了显目的洛德大帝钟楼,伊苏河上远眺埃尔罗伊宫宫墙时,可以看到墙内朝向伊苏河的一栋显露出奢侈梦幻风格的建筑物,它有着一整面的玻璃墙,高达三十余尺的落地大窗,总是能在夕照地时候。将阳光逸散遍布着整个伊苏河,灿烂如同幻境,这就是埃尔罗伊宫最主要的建筑物大埃尔罗伊宫,
大埃尔罗伊宫的外观设计由凯萨琳皇后出身的查理尔德家族天才建筑师埃德加-菲利斯-查理尔德独力完成,这位天才建筑师还包揽了大埃尔罗伊宫中最为著名的依耶芙特大厅的全部设计工作,这座彰显皇室尊贵的大厅如今已经成为安东尼奥皇族举行宫廷舞会和重要活动地传统地点。
在这深夜中,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没有入睡。他在***通明的依耶芙特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锁。
作为必须把目光俯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君王,他的眼光远比常人看得更远更广,当红衣大主教被谋杀,裴迪家族布鲁斯林的血亲复仇以及尤金芬妮庄园里修女被绑架地案件一连串地生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强悍的外来势力**了樱兰罗帝国的心脏。
而此时他的臣子们还在为如何争夺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的位置而争吵不休,除了烈金雷诺特等有限的几个家族纹丝不动以外,其他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都在为自己亲密地伙伴摇旗呐喊,没有谁想到这一连串地事件后隐藏着的凶险。
隐藏在黑暗中地势力就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皮子低下杀人行凶,这些臣子却一个个只能看到眼前三尺的利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除了失望之外还有更多的愤怒。
费迪南德在这时候派遣他最亲信的骑士传来了一个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欣喜而震惊的消息:费迪南德现了杀死孔特雷拉丝的真正凶手。
费迪南德正在指挥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准备接下来的一系列追捕行动,以及做一些隐秘的善后工作。或需要杀掉一些知情。堵住一些不能杀死的人的嘴,再让一些人知道这件事情。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依耶芙特大厅里等候着费迪南德对他做最后的报告陈述。然后他会再针对费迪南德的总结,从一个君王的立场做出合适的反应。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向非常信任费迪南德,也认可费迪南德在危机事件中的处理能力,这位有着雄心壮志的睿智君王,很清楚他那些在鲜血中爬起来,淌过战火的骑士与领军的军方将领比那些虽然有些骑士头衔,却只会站在舒适奢华的内阁大厅里慷慨陈词的文臣们更能处理这些血淋淋的危机事件。
内侍小跑着前来通报,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南德深夜入宫,正在等待觐见陛下。
“让他来依耶芙特大厅。”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停止了踱步,挥手命令。
遣散了在大厅里伺候着的内侍们,空旷的大厅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种铿锵有力的脚步独属于那些勇武的骑士,能够安定君王的心神。
费迪南德将他的佩剑取下放在剑廊中,摘下沾染着鲜血的头盔,踏着柔软的红色斯拉夫地毯,走进椭圆形的依耶芙特大厅,圆顶上挂着六个镀金的三枝形吊灯,每个吊灯重达四千磅,圆顶和四周的墙上绘有樱兰罗帝国自马克斯威尔大帝以来各位伟大皇帝地画像。其中让人惊讶的是,和这些皇帝们的画像并列在墙壁上地,还有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康纳利维士大公和阿尔多斯大公的画像。
费迪南德无暇欣赏大厅里八十八跟圆柱上美轮美奂的雕像。他迈着庄重的步子,走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身前四尺的位置,单膝跪倒在地,“陛下,谋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是教廷宗教裁判所守日的头领泽维尔,凶手直接听命于教皇格列高力七世,很有可能是教廷直接策划了这件谋杀案。”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地消息,加布里尔三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难怪费迪南德连自己最信任的骑士也没有告知真相,只说了一句找到了真凶。
加布里尔三世低头看着依然跪倒在地的费迪南德,他的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白纱布,鲜血浸染出来,让包裹整个头部的白纱布也没有多少地方还有着干净的白色。手中捧着地头盔上沾染着不知是他还是敌人的鲜血,铠甲胸前和背后的部位有着触目惊心的剑痕,护臂上的板甲被硬生生地劈开。悍勇的骑士撕出内衫随意地包扎了一下,而分布在他大腿上的一些小伤口,更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鲜血结痂后将裤子和板甲粘在了一起,跪下时牵扯着伤口破裂,一滴滴地鲜血溅在依耶芙特大厅精美的地板上。
加布里尔三世没有说什么,想要去扶起苦战归来的骑士。却现这位浑身是血的骑士居然没有可以让他搀扶的地方,肋下,手臂,肩膀上,到处都是伤
“费迪南德。你起来吧。”皇帝地声音在寒冷的深夜中多了一丝暖意,他已经有了主意,不久的将来,应该让费迪南德获得世袭的爵位了。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他面对君主的礼节总是这么一丝不苟,站起身来,即使牵动着浑身的伤口冒血。他依然笔直地站着。不曾皱一下眉头:“泽维尔奉命谋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是为了谋夺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在索伦拍卖行购买到的恶魔之眼。虽然不知道这件珍贵地宝珠对于教廷有何重要意义。但可以肯定地是这个给大主教带来杀身之祸的宝珠,已经不在樱兰罗境内,送往了圣伯多禄国。”
“恶魔之眼?就是你护送米格拉兹前往索伦拍卖行那天晚上最后据传被突然来袭地异端毁掉的拍卖品吗?”加布里尔三世沉吟着,“这么说来,泽维尔杀了孔特雷拉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扶植格列高力七世在樱兰罗帝国各大教堂里安插的某个主教?”
“是的,但是他们充分地利用了这次谋杀案,当我被他们现时,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瑞恩主教和泽维尔正在商量如何让瑞恩主教坐上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的事情。”费迪南德答道。
加布里尔三世微微有些惊讶,“居然是瑞恩?”
作为莱安区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主教,瑞恩和众多的政府高层来往甚密,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玛吉斯家,瑞恩甚至是财政部监察大臣奥斯顿的教父。
瑞恩勾结上了教廷的守日统领,谁知道其中会牵涉进多少莱安区的高官显贵?
加布里尔三世眉头深锁,“瑞恩和泽维尔都死了吧?怎么死的?”
他不指望在看到费迪南德浴血归来时,还能看到活着的瑞恩和泽维尔。
“因为布鲁斯林里的伏击,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骑士们一直在寻找这些伏击们的同党。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负责率领夏洛特庄园的骑士们进行追捕,这位名叫陆斯恩的侍从官,并不相信伏击没有同党,没有潜伏在伦德的同党帮助,这些来历都无法查清楚的伏击不可能获得格利沙尔塔小姐出行的时间和地点。在追捕的过程中,陆斯恩骑士失去了这些伏击同党的线索,却在偶然间现了尤金芬妮庄园被绑架的沙芭丝蒂安修女被隐藏在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里。”费迪南德露出钦佩的表情,“这位陆斯恩骑士,十分聪明地选择了不动声色地继续潜藏在了瑞恩主教的房间里,同时派人来通知了我……”
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露出疑惑的神色,费迪南德解释道:“陆斯恩骑士曾经陪伴格利沙尔塔小姐参加索伦拍卖行的那次拍卖,而且似乎对恶魔之眼有些兴趣,我怀疑过他是谋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凶手,要求上议院和贵族法庭对他进行了私审,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他和谋杀案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因此认识了这位值得信任的骑士,并且成为了他亲密的朋友。”
“偶然间现了?真是幸运的骑士。”加布里尔三世微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眼神中的神采,“后来就是你和这位骑士被瑞恩和泽维尔现了,于是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可惜人都死了,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没有责怪费迪南德没有留下活口,守日从来就没有被俘虏的先例,他们死战到底的传统也是让敌人感到棘手的原因之一。
计划既然暴露了,瑞恩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就算费迪南德不动手,泽维尔在混战中杀瑞恩灭口也是守日们为了保守秘密的一贯做法。
费迪南德从怀中取出三样东西,呈现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前。
“红宝石戒指,委任状,还有镶金边神袍。”加布里尔三世冷笑起来,“格列高力七世给出的价码不低啊。难度他想让多米尼克大陆上多一个什么神圣君主协同神之代言人共治之樱兰罗帝国?”
费迪南德沉默不语,他只需要将一些事情汇报给皇帝陛下,这位睿智的君王,并不需要一个奋勇杀敌的才能远甚于谋略的骑士来给他提供参考意见。
“这几天,你在宫里修养。我要见见这位陆斯恩骑士和沙芭丝蒂安修女。”加布里尔三世并没有多看一眼费迪南德手中染血的证物,温和地拍了拍费迪南德的手掌,“我会让欧内斯特和波特莱姆来给你治疗。”
费迪南德看着这个外貌和普通中年男人并没有太大区别的帝王,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但他知道,这位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出太多睿智,眼神中的皇威严都内敛掉的皇帝并不会就这么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他还需要陆斯恩和沙芭丝蒂安的证词,或他还会从一些费迪南德也无法得知的隐秘渠道挖掘出一些真相。
留在宫里修养,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费迪南德的关怀,或不仅仅只是关怀。
第一百零八章 请上船
许多文学作品中,生在白昼的故事中总是多过黑夜
蒙扎忒在他的小说集《一个人的孤独》中,有一篇文字却告诉人们,绝大多数人一生有一半的时间在黑夜里度过,在他白昼度过的日子里,他会有一半的时间在无所事事或将时间浪费在呆上。
人们更注意白昼生的故事,似乎生在黑夜中的事情总不是那么得让人舒心。
两个年轻男女在白天里单独约会,人们会用浪漫的文字记录他们的恋爱。
但如果是在夜晚,人们会有更多的揣测,甚至认为他们可能已经恬不知耻地偷吃了禁果,在流言和绯闻中,为他们冠上偷情的帽子。
记载夜晚故事的书,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像《艾芙欧罗蒂公爵夫人的夜晚》,这本书就因为大胆露骨的言辞描述着艾芙欧罗蒂公爵夫人和她的情人的一个夜晚,而被打上了*的烙印,成为许多贵族的枕边书以及他们赠送给可爱少女的**启蒙教材。
生在夜晚的故事,其实远比白天要多,要更加精彩。
陆斯恩在西里尔区做的许多事情,也生在夜晚,以致于他更熟悉西里尔区的夜景,当他把沙芭丝蒂安修女送回尤金芬妮庄园时,他现自己居然能够在夜色中准确地辨认出是哪一从荆棘划伤了修女臀线中间的雏菊。
陆斯恩因此饶有兴趣地看着修女翘挺的臀部,而沙芭丝蒂安修女转过身来时,却怯懦地询问,是不是父神认为她的身体还有不洁之处需要清理?
陆斯恩在玷污一个虔诚天使地信仰。但他毫不在意,沙芭丝蒂安修女信仰的是她的父神,而不是他。所以他严肃地告诉沙芭丝蒂安修女,她的身体依然不洁。在合适地时候,父神会赐福于她。为她清洁身体。
沙芭丝蒂安修女拜谢神恩,她有些惶恐,自己只是个最低阶的奉遗天使,却承受了太多父神赐予地荣光。
尤金芬妮庄园爬满青藤的大门前站立着两个严阵以待的侍卫,最近西里尔区的不太平,让管家雷蒙德加大了巡防的力度,老管家总是在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候就起床开始巡视,他要在菲尔兰多总理一家人的卧室外转一圈,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之后。才能安心地去准备总理今天的行程和庄园地活动。
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平安归来,顿时点亮了整个尤金芬妮庄园,仆人们纷纷从床上爬了起来欢迎她,深得主人信任,但对待仆人却十分和善的修女,在这个庄园里非常受尊敬。
菲尔兰多总理在书房里等候着,芬格尔斯兴奋地跑过来。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脚下的两只拖鞋还穿反了,但这并不能影响她兴奋的心情,和自己的教义老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还流下了两行清亮地泪水。
“一定是芬格尔斯小姐的祈祷,在黑夜中为我指引了沙芭丝蒂安修女的所在。”陆斯恩脱下礼帽,微笑着说道。
芬格尔斯松开老师,有些失神地看了一眼陆斯恩,随即接过仆人送来的丝巾,轻轻地擦拭掉眼泪,嫣然笑道:“陆斯恩骑士一定经历了一场危险地战斗。才能将老师拯救出来。这是应该被诗人们传唱的英雄故事,尤其是这位英雄拯救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更增添了动人的浪漫情节。”
“芬格尔斯小姐,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老师固然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但她还是一名修女,而我是一名骑士,守护神地仆人是我应尽地职责。”陆斯恩歉然笑道:“一个骑士,现在这幅糟糕的样子出现在美丽地芬格尔斯小姐眼前,真是失礼。”
费迪南德一副浴血奋战的样子,拯救了沙芭丝蒂安修女的陆斯恩骑士身上太整齐了,一定会若人生疑,所以他小心地整理了一番,无可奈何地在自己的胳膊和腿部划了几刀,弄得稍微狼狈一些。
即使如此,配合着他丝毫不损的绅士风度和俊美的容貌,依然是一名让人钦佩的勇敢骑士,这些狼狈的痕迹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和风度。
芬格尔斯有些不合时宜地酸溜溜的感觉,这位骑士不只为了争夺和自己共进晚餐的机会而流血,也为了拯救老师而流血,虽然都是一种值得称赞的骑士精神,但芬格尔斯觉得陆斯恩为老师的付出,似乎更加浪漫而让人感动。
这才是骑士小说里最完整标准的剧情啊,英雄希罗不就是因为在邪恶力量的城堡里拯救了美丽的公主,才留下了让无数贵妇小姐们心动向往的浪漫故事吗?
芬格尔斯在犹豫着,当她的姐妹们询问起沙芭丝蒂安修女是如何回到尤金芬妮庄园时,要不要宣扬一下陆斯恩骑士值得称道的骑士精神,当主角不是自己时,芬格尔斯觉得讲起这种事情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想必沙芭丝蒂安修女和芬格尔斯小姐与总理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已经完成了一个骑士的职责,尊敬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和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陆斯恩望着芬格尔斯,温柔的笑容中有一丝丝的期待,“我应该还要准备一下明天的约会,我希望依然能够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菩提树下见到美丽动人的芬格尔斯小姐。”
在安德莉亚见到陆斯恩之后,这个骑士那完全无视她的姿态让芬格尔斯小姐沉浸在热恋幻想中的心一下子凉了起来,然而现在她又忍不住有了心跳的感觉,那种饱含着赞美,期盼和喜爱的眼神,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
芬格尔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陆斯恩这才满意地转身准备离去。
“夏尔先生,请留步。老爷想和你谈谈,他正在书房等候你和沙芭丝蒂安老师。”老管家雷蒙德微微躬着身子对陆斯恩说道。
对待客人,雷蒙德总是十分有礼,即使对方的身份并不值得他这个在玛吉斯家族极有份量的老管家躬身。
菲尔兰多总理大臣提出的谈话要求,整个樱兰罗帝国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陆斯恩只得稍稍延缓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在政坛中屹立不倒数十年的总理大臣,深陷漩涡之中时也需要一个旁观来点拨一下。
陆斯恩第一次走进掌握着樱兰罗帝国内政的总理大臣书房,他不曾想象过这间书房的模样。陈旧而简单的布置没有让他意外,也没有让他产生本该如此的感觉。
昏黄的烛光晃动着书房中无数的暗影,即使没有微风的吹拂,烛火苗也在不安分的摇曳着,让这间散着枯寂气息的书房更添了几分垂暮的苍凉。
老松木书案后坐着一个满头银的老,没有灼人的目光,没有摄人的气势,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看到菲尔兰多这这幅样子,没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个老那干枯的手操控着帝国庞大的经济体系和繁杂的政务系统。
陆斯恩不会因为菲尔兰多这幅垂垂老朽的样子激起几分同情和尊重,虽然他曾经告诉过罗秀,因为尊重自己的长辈,所以也要尊重其他的老。
能够称得上陆斯恩长辈的,陆斯恩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好,我称呼你为陆斯恩,想必你不会介意。”菲尔兰多睁开眼睛,他吐字依然十分清晰,并没有老人常见的模糊尾音,“我知道你曾经在马歇尔的剑下救下了芬格尔斯,虽然那个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但我们玛吉斯家也必须感谢你,一直没有去夏洛特庄园道谢,非常抱歉。”
“尊敬的菲尔兰多总理,因为我唐突地提出决斗,才会让芬格尔斯小姐受到惊吓,如果还要接受你的谢意,我会十分惭愧。”陆斯恩诚恳地道,“芬格尔斯小姐是一个有着善良和宽容之心的美丽女子,她原谅了我,我已经十分感激。”
“但今天你又再次救回了沙芭丝蒂安,你大概不知道,我将沙芭丝蒂安视作女儿看待。你应该得到玛吉斯家最隆重的谢意和最诚挚的感激。”菲尔兰多总理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陆斯恩,今天晚上生了什么样的惊险故事,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陆斯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必须节约一点时间简单地讲述一下这个精心补遗了漏洞的故事,并且让这位充满智慧的菲尔兰多总理感受到其中玛吉斯家面临的危机,使他不得不站到烈金雷诺特家族这艘巨舰之上一起抵抗即将到来的巨浪。
第一百零九章 他走了,她醒了
菲尔兰多总理大臣得到了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同样的信息。
陆斯恩隐晦地做了一点暗示,沙芭丝蒂安修女也都知道这些事情,并且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透过闪烁的烛火,菲尔兰多浑浊的目光看着沙芭丝蒂安,修女轻轻地点了点头玛吉斯家的老陷入了沉思,他又恢复了垂垂老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模样。
陆斯恩耐心地等待着这位老开口,时不时地掏出怀表自然可以提醒对方自己没有太多时间,但也是一种不礼貌的举动,陆斯恩可不能这么失礼。
“瑞恩……”在沉寂的房间里,菲尔兰多吐出了这个名字,没有悲哀和缅怀的情绪,只是有一点遗憾。
“神说,曾被杀的羔羊,是配得到权柄,财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和赞颂。瑞恩主教会得到神的怜悯,宽恕他的罪,赐给他所想要的。”陆斯恩说道,“我们或可以相信瑞恩主教并没有背叛樱兰罗帝国的意愿,他只是想伪装成敌人的盟友,把握住对方的真正阴谋。”
菲尔兰多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荡漾开来,有着老特有的睿智,“你说的这些话,连你自己都不信。”
“但你可以相信,在强调瑞恩主教无罪的同时,大声为他申辩,甚至不惜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争吵一番。”陆斯恩也笑了起来,菲尔兰多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老狐狸,而陆斯恩却像一个讥讽的旁观。
菲尔兰多又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他已经习惯向这位谋略眼光都不凡地修女咨询意见。“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这样做。如果费尽心机地为自己开脱,任何举动都在一些有心人的意料之中,他们会抓住尤金芬妮庄园和瑞恩主教来往甚密的事实。对总理你展开攻击,这一点事实我们无法反驳。”沙芭丝蒂安修女走进这个书房后,又成为了一名女谋士,“逃避,推托,都会被当成瑞恩同党事败之后的逃罪,我们不如毫不避讳地承认瑞恩主教和尤金芬妮庄园地亲密关系,并且列举瑞恩主教平日里让人钦佩的行止。”
“然后像杰佛理这样简单的老家伙就会感叹:瞧,可怜的老玛吉斯,现在还被该死的瑞恩蒙骗。请相信我,瑞恩这个家伙披着神袍时道义的样子。甚至欺骗了我这双可以隔着十尺深水都能看到大白罗斯鱼的明亮眼睛……唉,奥斯顿这孩子出生时,还是我提议让瑞恩来替奥斯顿洗礼。”菲尔兰多学着老友的腔调,觉得有一丝的温暖,不管玛吉斯家会卷入多深的漩涡,那些素来交好地豪门会有多少冷眼旁观,这位杰佛理伯爵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这一段时间。杰佛理伯爵带着他的骑士们经常出现在香舍索隆堡附近,明天总理你可以带上伯爵送你地鱼竿,到李谢尔河垂钓。”沙芭丝蒂安微笑着道:“虽然你可能没有办法提着一大桶河鱼回到尤金芬妮庄园,但一定可以收获杰佛理伯爵的帮助。”菲尔兰多点了点头,唤来雷蒙德,让他去准备明天的钓鱼活动。
“其实玛吉斯家就算不为瑞恩主教申辩,什么也不做,任由政敌的攻击诽谤。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陛下非常英明,他也知道总理你拥有足够的智慧。像玛吉斯家族这样历史悠久,完全扎根在樱兰罗帝国的家族,如果和瑞恩主教一样背叛樱兰罗,等于要毁掉整个家族地根基。即使是教廷也无法给予玛吉斯家族更多的利益和荣誉。陛下不会真正地相信玛吉斯家族参与了这次会被打上叛国烙印的事件中。”沙芭丝蒂安将仰慕崇敬的目光从陆斯恩身上收回,她总这样看着他,肯定会让那位精明的老有些别的什么想法。她冷静地分析着:“但我们依然需要做出一个姿态。一个畏惧于陛下愤怒,积极地补救过错的姿态。有恃无恐的态度并不适合出现在一位强势地君主眼前。沉默。有时候是默认,有时候是无言的反抗,也可以表示退避和自责。无论如何,总理和奥斯顿先生与瑞恩主教来往甚密,却没有现瑞恩主教的这些叛国行为,也是失察。”“二位似乎都十分信任我,并不忌讳让我知道玛吉斯家的对策。不管是陛下,还是其他一些人,都不愿意看到两大豪门太亲近,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族,并不适合掺杂在一起。”陆斯恩在菲尔兰多和沙芭丝蒂安说话时,一直面对着窗户,看着老旧玻璃窗外昏暗的园林,这时他才转过身来,“难道总理你觉得,玛吉斯家应该放弃在这次事件中谋取利益的想法,将烈金雷诺特家族推出去应对?”
“和你标准的贵族骑士气质不同,你地话可以说是*裸地,毫无贵族式地委婉含蓄技巧。”菲尔兰多也站起身来,他却意外地现这次沙芭丝蒂安修女居然忘记来搀扶他。
玛吉斯家在陆斯恩受封为骑士时开始,就展开了对陆斯恩的调查,调查地结果让菲尔兰多越对这个年轻人好奇了,也更加肯定这个年轻人就是克莉丝汀夫人的代言人。
“委婉和含蓄,是说话的技巧。但有时候却显得底气不足和缺乏诚意。更何况面对一位身兼总理大臣权责的老贵族,年轻人更应该收敛起所谓的城府和机,想必我因此而暴露出来的无礼和简单的思维方式也不会让你太反感。”陆斯恩看到菲尔兰多走到窗前和他并肩站立,依然稍稍地退后一步,保持着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的礼节。
“当然,年轻人虽然缺少一些谨慎。但他们有更多的勇气,有时候更能简单迅地解决问题。陆斯恩骑士,我希望你能够给玛吉斯家一些建议。你和我都知道,在这次事件中。玛吉斯家除了为瑞恩主教申辩时,其他时候都应该保持沉默。但最终会有人被推出来,按照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旨意,对教皇陛下展示樱兰罗帝国强硬的反击态度。”菲尔兰多侧身看着陆斯恩,眼角周围的皱纹衬托的他地昏暗眼神愈深邃,“当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去,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人选未定,在樱兰罗帝国教会和信徒体系中地位最崇高,最受敬仰,也是最有资格要求和教廷对话的。只有夏洛特庄园里那位似乎一直在平静地扮演贵妇人角色的克莉丝汀夫人。”
陆斯恩微笑不语,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确实需要一个能和教廷撕破脸皮的人。克莉丝汀夫人也有这个意愿,但她不能主动站出来,才会获得更多樱兰罗帝国支持的对抗教廷的筹码。
他意外地现,菲尔兰多并不需要他太多的点拨,已经决定站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巨舰之上。玛吉斯家不可能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真正盟友,但只要能够共同抵抗眼前地巨浪,配合着陆斯恩的计划。将圣伯多禄国地教廷势力完全驱逐出樱兰罗帝国,这就足够了。
离开尤金芬妮庄园时,菲尔兰多的书房里依然有昏暗的烛光点透着朦胧的玻璃窗。
有沙芭丝蒂安在,陆斯恩相信自己的许多计划都可以获得玛吉斯家族的帮助。烈金雷诺特家族在樱兰罗行省这个传统的帝国最重要地行省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但玛吉斯家族的势力却可以影响到铁兰罗行省和斯兰罗行省,要清除这两个行省隐藏的教廷势力,光靠着枪与花骑士团的一千骑士和各地的警察老爷们,还差得太多。
陆斯恩回到夏洛特庄园。在寂静的笼罩下,只能听到伊苏河低低的呼吸声,眼前地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夜色中的庄园,有着独特的安静之美。
职守的骑士和仆人们依然尽职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已经入睡,透过走廊的横窗。陆斯恩可以看到庄园寓所中央地庭院里。燃着一根粗长地蜡烛,榛子壳堆在孔雀绿色的珐琅漆厚木圆桌上。纱麦菲尔正捧着一本和她小小地身体并不搭配的大部头认真地看着,她的嘴唇呢喃,不知道是在诵读书中的内容,还是在泄她对人类无聊文字的不屑。
陆斯恩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走到罗秀的房间外,轻轻地打开门,作为她的侍从官,陆斯恩悄悄走进罗秀的卧室,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但当他忙碌一晚回到夏洛特庄园时,他只想看看罗秀安然入睡时的恬静神态。
她闭着眼睛,脸庞侧向左边,白皙的左臂搁在枕头上,露出干净洁白的腋窝,骄傲的少女也有着柔弱的肩膀,并不丰满的她有着显眼的锁骨,天鹅般的脖子因为稍稍昂着头而显得更加优雅修长。
随着陆斯恩进来的一阵凉风,让她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陆斯恩,又合上了眼帘,呢喃着道:“真讨厌……梦到陆斯恩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罗秀说了一些纠缠不清的梦话,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眉头紧锁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并不愉快的梦。
陆斯恩站在睡梦中的少女身边,守护着。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罗秀柔嫩的脸颊,手指却落在了她披散在小马驹枕头的丝上,默默地看着她入睡,直到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爬上了夏洛特庄园的玻璃窗户。
他走了,她醒了。
第一百一十章 罗秀的蛋糕
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罗秀觉得自己像一只冬眠的喜拉雅雪顶巨熊,窝在大雪杉的树洞里,沉沉地睡着,温暖安静。
她睁开眼睛,扭着柔软无骨的身子,伸了伸腿,修长白皙的双腿紧紧地绞着天鹅绒被子。
卧室里暖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罗秀挺的鼻子耸了耸,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只是梦见了陆斯恩而已,怎么一屋子都是他的味道,讨厌。”
让罗秀有些难为情的是,她觉得正是这种味道让自己感觉十分舒服。
罗秀的卧室很大,还有可以支起遮阳伞,一边看着西里尔区优美景色,一边喝着下午茶的露天阳台,也有一个小小的收藏室,里边放着罗秀收集的一些艺术品,还有她不愿意被陆斯恩现的小东西也藏在里边,有良好的通风系统,还能利用热水管道和冰窖控制温度和湿度,和最一流的博物馆的保存设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规模小一些而已.罗秀最喜欢的是有两百多坪的洗漱室,里边不只有整面不沾雾的镜墙,还有两个泡汤池子,一个热水,一个温水,让她在任何季节都可以尽情享受肌肤被加了特殊养料的泉水滋润的感觉。
洗漱室的顶部爬满了习惯在湿润环境中生长的千叶藤,在总是翠绿欲滴挂着水珠的千叶藤叶子后,藏着数不清的莲蓬,当罗秀将洗漱室门口的白玉维纳斯女神像轻轻地旋转一圈后,这些莲蓬就会喷射出一线线通亮的水流,滴滴答答地砸落在洗漱室青色的磨砂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春末的雨,不缺少热情,也不会让人感觉到雨声是无力的呻吟。罗秀经常会在晨起之后洗个澡,驱散饱睡之后身体的懒散。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地水线,突然脸红了起来。
她在想陆斯恩为他设计这个独特的淋浴时,是不是会想到自己会光着身子在这些水线下走来走去。
站在镜墙之前,镜子中的少女*着身体,有着修长的身材,娇嫩的皮肤灼目的白,胸前青涩的蓓蕾骄傲地挺起,罗秀羞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掩住了那两点桃红,紧紧地**着双腿。
和任何一个身体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的少女一样。罗秀也在关心着自己的身材,她纵然不在乎那些男人们地目光是否聚集在自己身上,但她骄傲的个性不允许她的身体失去独特的女性美感。
更何况她无法忍受陆斯恩的目光在扫过自己胸前时,那种什么也没有,完全忽略的目光。好像又大了一点,罗秀暗暗欣喜,挺了挺胸,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墙角的铃铛。桃乐丝从休息室里赶了过来,服侍着罗秀洗漱穿衣。
桃乐丝的胸围又增大了两码。罗秀准备兑现自己的诺言,要在芭拉宝利为桃乐丝定制最大码地束胸衣和晚礼服。
她一直忍耐着没有问桃乐丝,陆斯恩是用什么办法让桃乐丝的胸部尺寸恢复那惊人的尺寸。
看到桃乐丝胸前最坚挺处有可疑的湿润痕迹,罗秀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样一定更会让人注意到她丰满地尺寸,她想讥讽一下,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桃乐丝并不是那种故意用湿身的诱惑吸引男人注意的女孩子。“潘娜普洛伯爵起床了吗?”罗秀的双手握在小腹前,束腰有些松,对于拥有平坦小腹的少女来说,精编点缀着丝带和珠宝的束腰只是一种装饰品,而非中年女人普遍需要必备品。
“伯爵一整晚都没有睡吧。昨天晚上睡觉前,她在罗斯塔阁楼里拿了一本叫《最适合在屋顶上享用的美食》的书,看了一晚上。”桃乐丝今天早上还帮助伯爵将她一整晚消耗的榛子壳装进一个小锦丝手袋里,虽然桃乐丝很好奇,但还是礼貌地忍耐住没有去询问潘娜普洛伯爵为什么总是要把榛子壳收集起来。
“有这种书吗?”罗秀随口问道,罗斯塔阁楼就是罗秀曾经在里边翻出《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草坪在秋季地整修》,以及《兰斯骑士语录》,《古代阿斯托人种水生论证》这些奇怪的书籍的地方。
“她做好书签,就把书放回罗斯塔阁楼里了。这位伯爵的兴趣真的很奇怪,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吃榛子,要不平常她总是要爬到水梧桐树上最高的那只树杈上去吃。”桃乐丝对这位女伯爵更感兴趣,“真是奇怪地嗜好。”
罗秀觉得陆斯恩更应该去管教下潘娜普洛伯爵。一个淑女怎么能爬到树杈上去呢。如果一个男人从树下走过,只要一抬头。那是多么让人丢脸的事情。
罗秀并不知道,蓝斯特罗早已经吩咐下去,任何男性仆人和骑士,在这位伯爵只有一个人时,最好和她保持一百尺的距离。
因为夏洛特十骑士中,有三个人在听说蓝斯特罗被潘娜普洛伯爵从楼梯上踢下去后,纷纷嘲笑他们的头领,然后坚决认为,娇小女性的身体力量,甚至比不上夏洛特骑士们的一根手指,这三个倒霉的家伙都被这位女伯爵踢进了伊苏河里。
罗秀轻轻摇头,不去管这位奇怪地女伯爵,让桃乐丝打开了她地私人收藏室。
收藏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极少在市面上出现过地油画,例如园风光画大师巴罗迪,这位两个世纪前的著名艺术大师,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编撰的艺术编年体史书上记载巴罗迪传世的作品只有十八幅,而罗秀这里就有三幅,在夏洛特庄园的其他收藏室里还有十多幅,这些作品甚至没有署名,它们是在巴罗迪完成之后,马上就被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们拿走了。
像这样由名师绘作,却籍籍无名的作品,罗秀的收藏室里还有许多,闲暇时分她总是独自欣赏着这些笔触高深深让人惊叹的作品。而今天她的目光却不曾在这些画作上停留片刻,径直打开了一个散着寒气地柜子。
这里装着冰块,用来在盛夏酷暑的时候调节室内的温度,在秋末已经用不上了,罗秀用柜子里的冰块冰冻一些需要低温处理的食品
“拿出来。”罗秀指挥着桃乐丝,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取出,走到和卧室相连的露天阳台上。
桃乐丝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红木方桌上。她看到这个盒子是安德莉亚为塔利甜点外带准备的,并没有打上安德莉亚的标记,但伦德市内能够制作如此讲究而且有着独特塔利前文艺时代风格的包装盒地,只有安德莉亚餐厅这一家。
罗秀看了一眼。解开了盒子上的紫色丝绸带子,掀开了盒盖桃乐丝瞪大了眼睛,“这团五颜六色,非常难看的东西是什么?很奇怪的模样,好像是老布尼尔做完蛋糕后剩下的材料堆在一起。”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提拉米苏。”罗秀怒视着小女仆,这可是罗秀昨天晚上亲手做的。特浓塔利咖啡的浓香,那一块块的黄白色硬块似乎是冰冻后的马斯卡彭芝士,还有黑灰色地粉末原型大概会是高浓度的可可粉,鸡蛋白和鸡蛋黄倒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只是……这真的可以称为提拉米苏吗?桃乐丝疑惑地看着小姐。
“这个提拉米苏,你去拿给陆斯恩。”罗秀并没有品尝自己做的蛋糕,虽然不是那么美观,但她相信严格按照原料配方混杂在一起后。口味应该不会差上许多。
“小姐,你是要惩罚陆斯恩吗?”不知道为什么,桃乐丝非常兴奋。
罗秀地脸色十分难看,柔顺的眉角突然挑起,一字一顿地说:“他帮我做了一个小礼物送给母亲,所以这是我的谢礼,你懂吗?”
“陆斯恩既然帮助了你,可你为什么还要惩罚他呢?”桃乐丝有些犹豫,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错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没有人会把这样东西当作谢礼。“桃乐丝,你是故意的吧?”罗秀盖上蛋糕盒子,她的心情就像这个所谓的提拉米苏一样桃乐丝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去看罗秀。
“提拉米苏吗?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本书里有提起这种糟糕的食物。”潘娜普洛伯爵地声音从罗秀身后传来。
罗秀回过头去。看到穿着棕黑色短裙的潘娜普洛伯爵坐在阳台的圆柱栏杆上,晃荡着她那双纤细的小腿,一摇一摆的鞋跟踢着大理石质地的栏杆出清脆地声音。
“你应该只知道榛子。”罗秀没好气地回答。“这个食物,听说除了不怎么好吃以外,还可以提神。”纱麦菲尔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拨开罗秀按着盒子的手,打开看了一下。并没有表意见。
“这是你做的?”
秀毫不犹豫地承认。“如果你想开口嘲讽,请你先做一个比我更好的。”
“不。我才不会做这种放荡的东西。”纱麦菲尔轻声笑了起来,“《最适合在屋顶上享用的美食》这本书里记载了提拉米苏的起源,这种蛋糕因为塔利特浓咖啡和可可粉地混合会产生轻微地兴奋作用。提拉米苏的塔利字音就是兴奋或提神剂,据说在塔利,这种食物特别受到一些贵族***里有很多情人地贵妇人的喜爱,她们在和情人约会前,都会吃几口提拉米苏,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理由。格利沙尔塔小姐,你是想和情人约会,然后去做那种羞人的事情吗?”
罗秀冷冷地看着这位难得露出笑容的女伯爵,桃乐丝夹在两个小胸部女人的中间,觉得十分可怕,但她依然鼓起勇气为自己的小姐争辩:“提拉米苏的起源是一个热爱着丈夫的妻子做的充满着甜蜜和幸福的蛋糕,不是你说的那样。”
“它只是个蛋糕。没有别的意思。”罗秀举起了自己费力做出的蛋糕,她决定让潘娜普洛伯爵精致的小脸尝尝。“陆斯恩走了,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纱麦菲尔拿出一封粉色信札,止住了罗秀的冲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
约克区有一个甜蜜梦幻的许愿池,莱安区有庄严肃穆的三千根大理石柱,塔克区有一条声名狼藉的花街。
辛西娅区有一颗树,菩提树
霍利斯学院每五年会举行一次评选活动,评选内容就是伦德四区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和人文景观,参与评选的包括伦德各个阶层,参与人数最高的一次过了十万人,在最近一次的辛西娅区的评选中,、圣索菲亚大教堂前广场上的菩提树压倒了多明尼卡神学院尼伯龙根圆环主楼,樱兰罗国立图书馆,圣索菲亚大教堂,枫叶大街,梅林广场成为了伦德市民认为最能代表辛西娅区的标志。
传说樱兰罗帝国建国两百年后,大魔法师梅林再次出现在伦德,那是一个迷人的秋天,梅林躺在菩提树下的风野草中,看着一片被虫子咬断了叶茎的枯黄叶子飘零而下,这位喜欢思索和研究自然的大魔法师突然想到,叶子为什么是落在地上,而不是飘到天上去,是什么原因让一切抛离地面的物体,最终都会落到地面上?
在这个偶然的念头下,梅林孜孜不倦地研究,最后总结出了著名的梅林三大定律,现在这三大定律不只是魔法研究的基础,也广泛应用在建筑工程,工业器械制造,武器设计研等领域,成为多米尼卡大陆各大高等学府神秘学科和社会学科必学的专业理论。且不说这个传说是事实,还是后代文人编撰出来的故事,这棵冠名“梅林的思索”的菩提树已经因此扬名,不只辛西娅区的学生和学,教授们喜欢有事没事来菩提树下转转,各个领域的著名人物,如奥斯瓦尔多,达文西斯,索罗伦斯。蒙扎忒,奥狄斯这些堪称文化巨匠的名人,都曾经在这颗菩提树下或讲学,或展示自己的新作,或象征性地亲吻树干以视对那位声明显赫地传说人物的尊敬和缅怀。
辛西娅区的人们相信,梅林是不死的,总有一天他还会回到伦德,坐在这颗菩提树下,思考着深邃自然中的神秘现象。
圣索菲亚大教堂充满着学府的味道,多明尼卡神学院圣索菲亚分院的学生和神学老师是这个教堂的常客。这里的神学研究远远比纯粹的信徒要多地多,据说在教堂最后一片禁止进入的区域里,有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这些坚持着圣徒格吉尔一千二百四十三条清教徒守则的苦修士能够获得远远过寻常高阶神职人员神术威力的力量,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在研诵经文的时候苦修心灵和*,并且在他们感悟到圣徒召唤的时候,才会走出圣索菲亚大教堂,像虔诚的信徒布道-
芬格尔斯小姐是到处透露着严肃学术氛围的教堂前最引人注目地风景。此时她能够吸引到比“梅林的思索”更多的注意力。
她像一朵习惯了在温室花圃里盛开的鲜花,悄悄地离开了温暖地环境,来到陌生的地方展示她的美丽,羞怯而又得意。今天的芬格尔斯小姐是她认为自己十六年的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特别挑起卷过的长透露着优雅,彰显贵族气质的宽檐礼帽上悬挂着细施华洛世奇薄水晶纱,一双略显紧张的眼睛有着少女独特地青涩风情,长长的睫毛卷起,犹如摆在储藏里让人珍藏的手工娃娃,小巧的酒窝和着晕红,迷人的气质让路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离开片刻。芬格尔斯不知道陆斯恩为什么会挑选这样一个约会地点,她紧紧地抓住提包上细细地珠链,脚跟不安地后翘着踩着干净广场上的灰白色石板。
不知道为什么。沙芭丝蒂安修女让她在出门前再次焚香戒沐浴,并且再三叮嘱不能在手指沾染过不洁之物后触碰陆斯恩骑士,好像芬格尔斯不是去约会而是去朝圣一样。
沙芭丝蒂安修女甚至认为,在整个约会过程中,芬格尔斯最好不要去洗手间什么的,要在陆斯恩骑士的允许下才可以对他表示亲昵。
老师的表现有些奇怪。因为在陆斯恩将老师救回来以前,这位严肃的老师总是告诉她,必须小心远离陆斯恩,那是一个危险阴暗的男人。
芬格尔斯按照老师地吩咐准备好了一切,第一次约会留下一个好印象是非常重要地,对于触碰和亲昵的警告,芬格尔斯倒是不怎么在意。她认为像陆斯恩骑士这样绅士而文雅地男子作为约会对象。绝对不会像那些无聊的贵族子弟一样,在第一次约会时就恨不得将女人搂在怀里大肆轻薄。
正当芬格尔斯有些焦急的时候。亘古不变穿着黑色礼服,戴着高顶礼帽,握着黑色手杖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看到他嘴角温柔的笑意,眼角飞扬的赞美,芬格尔斯非常淑女地露出瓷白的牙齿微笑起来。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陆斯恩诚挚地道歉,在约会中让一个女士等待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其实他算是提前赶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沙芭丝蒂安会让芬格尔斯来的更早,以表示尊重。
“是我到早了。”一个优雅的贵族小姐应该学会矜持,但芬格尔斯认为,格利沙尔塔小姐那样的女人算是矜持到了极致,自己不如大方一点,像克莉丝汀夫人一样,充分展示出一个高贵女性的雍容气度。
“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陆斯恩递给芬格尔斯一卷手稿这是一本散着雪慕叶花香味的手稿,从粉色的纸张和偏向艳丽的封面可以看出,这卷手稿应该出自一个女性之手。
芬格尔斯打开一看,差点惊喜地叫了起来,居然是《勇士》的手抄本,最重要的是这是二十七章的全集,现在市面上的《骑士》月刊只连载到第二十二章。
打开扉页,上面有一个署名,芬格尔斯来不及细看名字。就问道:“这是作的原稿吗?”
“当然,她亲笔署名,要将这本她创作的原稿赠送给芬格尔斯小姐,包括整个《勇士》地署名著作和出版权。”陆斯恩看着少女露出罕见的纯净笑容,微笑道:“现在你甚至可以向你的姐妹们宣称,你就是《勇士》的真正作。”芬格尔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仔细看了看名字,居然是多明尼卡神学院最著名的女学雅兰斯夫人。
如果不是后边有完整的《勇士》未出版章节,芬格尔斯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不苟言笑。在学院里从不和男性同事来往,甚至不愿意多接触男同学的老处女创作出了浪漫多情的英雄形象希罗。
“雅兰斯夫人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了,她和我开了个小玩笑,她在最新出版地章节里,把我的名字用在了一个恶魔的角色身上。”陆斯恩露出一种对老朋友恶作剧好笑又好气,却限于双方的深厚友谊,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很无奈地说道:“她居然在做了这样的事情后。还来托我找芬格尔斯小姐帮忙。”
芬格尔斯沉浸在获得手稿欣喜的心跳了一下,陆斯恩不会只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和自己约会吧。“当然,这只是需要顺便提一提的事情,我们不能让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就围绕着他人地事情展开。不是吗?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陆斯恩轻轻地为芬格尔斯合上手稿,似乎在提醒她,应该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这个约会对象身上了-
“你说得很对,陆斯恩。”芬格尔斯将手稿在陆斯恩眼前晃了晃,放进了自己的手袋,宣示自己接受了陆斯恩送来的小礼物。
秋末地阳光并不伤人,只是有些微微的燥,密布的树林让辛西娅区成为整个伦德最让清洁工人讨厌的工作地点,这里总是散布着大片的落叶。将最后的生命消耗在声嘶力竭的知了声的双翼蝉时不时地会将它们的尸体从树叶上摔下来,吓得女士们惊声尖叫。
芬格尔斯和陆斯恩走在可以踩着落叶出沙沙声地百叶林大道上,辛西娅区的街道习惯以两旁种植的树种命名,芬格尔斯讲起自己曾经在百叶林大道碰到一个拉着小提琴的老乞丐,这个老乞丐虽然穿着破败,却拥有一把声色上佳的小提琴。芬格尔斯为他的曲子付出了一个金币。当她再次见到这个老乞丐时,她几乎不认识他了,老乞丐穿着整齐地演出服,拉着动人的浪漫曲子,在奢华的法兰餐厅里为客人们演奏,他获得了热烈掌声和一份稳定的收入。!
芬格尔斯感慨道,这个老乞丐原来只是用自己给他的金币买了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终于有机会迈进一些最看重外形的餐厅地大门。只是当老乞丐有了不错地收入后,芬格尔斯总觉得当初老乞丐的曲子里让她感动地那份悲凉自然的感情已经消失了。而他也没有认出在法兰餐厅里用餐的芬格尔斯“人们在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失去另外一些东西。神教导我们,要付出,才能收获,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陆斯恩微笑着,罗秀或会驻足倾听一个老乞丐干枯黑脏的手指中倾泻出的沧桑曲子,但芬格尔斯……这个玛吉斯家的小姐,更愿意在她心动的男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华和艺术欣赏能力,而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勇士》这种浅薄的小说才是她的最爱。
“按照《勇士》小说中的剧情套路,我还以为这个老乞丐是某个有着深厚背景和权势的贵族,只是在玩着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然后他为芬格尔斯小姐的善良所感动,让自己英俊而富有才华的继承人对善良的小姐起追求。”陆斯恩嘴角的笑容绝不是嘲讽,却让芬格尔斯不由得脸红起来。
“这应该是小说中的剧情吧?”芬格尔斯勉强地笑着,陆斯恩所说的这种剧情,正是芬格尔斯小姐在自己无聊时创作的一个短篇小说的剧情,她在和陆斯恩讲起老乞丐的故事时,稍稍改编了一下,让故事变得更加现实生动一些。
这样的改编,会更加突出芬格尔斯的善良,她记得陆斯恩在安德莉亚餐厅看着罗秀甩了奥拉萝两个耳光后。陆斯恩曾经感叹过,“真是可惜,丑陋如猪地女子”,芬格尔斯感觉到,相比容貌,陆斯恩可能更加欣赏女子内在的美丽,一个善良而乐于帮助贫穷落魄乞丐的芬格尔斯,肯定会更讨这位有着真正骑士审美观的男人的欢心。这只是巧合,芬格尔斯不相信陆斯恩会知道自己曾经写过这样一个老乞丐的故事。“是啊,现实总是要残酷一些。所以那个得到善良小姐帮助的老乞丐。居然没有向在餐厅里默默用餐的恩人说声谢谢。”陆斯恩叹息一声,有些生气地道:“芬格尔斯小姐,你不会忘记了那个老乞丐在哪个法兰餐厅拉小提琴吧?我一定要去好好教训他一下,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必须狠狠地羞辱他一番,他才会明白最基本的礼貌和人格是什么。”
“告诉我吧,善良地芬格尔斯小姐,我知道你不忍心一个老乞丐被我羞辱,但一个真正的骑士无法忍受这种行为。”陆斯恩严肃起来。“一个骑士,只要接受过他人的帮助,哪怕只是一杯清水,我也会报答给他一瓶帕特森红酒。”
“啊……我忘记了。很抱歉,现在应该是午餐的时间了吧,或我们应该找个餐厅坐坐,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芬格尔斯有些惊慌地安抚着生气的陆斯恩骑士。
“芬格尔斯小姐,你太善良了……”陆斯恩一边咒骂着那个老乞丐,一边顺着芬格尔斯的话,放弃了他所谓的教育他人基本礼貌的冲动。
除了对罗秀,陆斯恩绝对没有任何教育他人地热情,他甚至不想告诉芬格尔斯。一个从未遭受真正风雨历练的贵族小姐,她伪装善良和热情的伎俩是如此低劣,不如坦诚地展示内心的阴暗和*,更让陆斯恩欣赏。
陆斯恩可是恶魔啊,如果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善良和热情,他七宗罪地赠礼。还能送给谁呢?
约会时的气氛并不十分热烈,但芬格尔斯并没有对陆斯恩不满,这个温柔俊美的男人所展现出来的风度和广博的见识,还有对芬格尔斯恰到好处的赞美,都让芬格尔斯的芳心跳跃,她只是为自己刚才这个小小的谎言而担忧。
“陆斯恩骑士,我很想听听你昨天晚上勇敢地救出沙芭丝蒂安老师时的惊险故事。虽然老师已经和我说过一遍了。但我更想听你讲出来。”男人们最愿意做地事情是什么?会有很多,但其中肯定有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讲述自己最得意的英雄故事这种事情。尤其是在那个美丽的女子以崇拜仰慕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一定会讲得更加慷慨激烈,并且从这个女子露出的或惊讶或羡慕或担忧地目光中获得满足
芬格尔斯觉得自己应该掌握着约会的气氛,这才能够更好地接近陆斯恩。
“故事说起来,总是十分动人,但当你亲身经历时,面临的只是肮脏的鲜血和人性的残酷,一个真正的骑士会用自己的后背面对这些阴暗,而把自己地胸膛向他所要保护地女子敞开,拒绝一切危险惊吓到她。”陆斯恩露出淡淡的忧伤,“当在我胸膛里寻求庇护地女子,并不是我最想宠爱保护的那个人时,我的一切战斗,都没有真正的光荣,那只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而我担任的只是屠杀的角色……因为我缺少足够的战斗精神和理由。”他忧伤的情绪包裹着芬格尔斯,美丽的贵族小姐微微簇拢眉头,为骑士的哀伤而叹息,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有着渴望和伤感的眼睛,深邃的目光让芬格尔斯无力移开自己的目光,他仿佛在问她:“芬格尔斯小姐,你愿意成为我战斗的理由和精神所在吗?”
陆斯恩的胸膛,一定非常有力而让人安心,芬格尔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和陆斯恩进行着无声的对答。
一道目光深情而温柔,一道目光羞涩而欢喜,交织起来似乎能激起恋爱的花火,芬格尔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她甚至在想,如果陆斯恩以后能够像他的前任修斯坦尼顿先生那样,有陛下赐予的伯爵头衔和封地,自己甚至可以成为陆斯恩真正的伴侣,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展成为情人。作为玛吉斯家继承人奥斯顿先生唯一的女儿,芬格尔斯小姐的婚事,甚至可以看作樱兰罗帝国政坛中的风向标,在她的婚事中,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政治意义,获得或失去一些利益。
所以玛吉斯家不可能和一个没有任何官职和强权在手的普通骑士联姻。
像芬格尔斯这样有着尊贵出身的贵族小姐,她们或不怎么在乎贵夫人的头衔,但她们绝对会考虑到婚后的交际***,这才是她们最看重的。
如果嫁个一个只是担任侍从官的骑士,芬格尔斯甚至会羞于和自己现在的姐妹们一起聚会,而她们也会含蓄地露出一点点对芬格尔斯的不屑和轻视。芬格尔斯无法忍受这样的眼光和态度,所以她必须嫁给一个或没有很高的爵位,但一定要握有实权,让人尊敬的丈夫。
这些事情都是以后才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芬格尔斯觉得现在应该充分地享受和陆斯恩在一起渐渐蔓延开来的恋爱感觉。
“我觉得法兰餐厅的氛围要普遍比樱兰罗传统餐厅要好,精致的烛台,洁白的餐巾,还有闪亮的银制餐具,配合着法兰菜独特的香味和色泽的搭配,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法兰人根植于骨头里的浪漫情调,我知道辛西娅区有一家法兰餐厅不错,就在我们一直走着的这条街上。”芬格尔斯提议道。
法兰菜离不开酒,法兰人最喜欢用酒来调味,他们喝清汤会用葡萄酒,海鲜类的话会用白兰地,至于品类繁多的甜品,自然要搭配醇美的甜酒,为什么法兰餐厅总是让人感觉绮丽暧昧?当享受美味的时候,总是会喝下不少的酒,这种能够让人兴奋陶醉甚至迷乱的液体,自然是恋爱中的情侣增添情趣的绝佳饮品。陆斯恩觉得芬格尔斯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碧溪法尼亚餐厅,这可是个不错的地方,或在那里会碰到雅兰斯夫人和西格莉德这两个绝妙的女人。
既然是芬格尔斯的提议,那么到时候碰巧遇上,也不会让她误会那是陆斯恩安排的会面。欢我描写建筑和风景的,也能得到补偿。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切都是巧合
从圣索菲亚广场延伸出去,会有三条大街。
绯色梧桐大街上聚集了伦德过五成的平民学院,以及一家所谓的贵族学院霍利斯学院。这家学院自称“皇帝的眼睛”,他们办了一张名为《荷鲁斯注目》的晨报,经常在晨报上无所顾忌地暴露伦德高官显贵们的*,看上去这是一张提供舆论监督的报纸,可以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更多地了解到伦德官员的*和政治上的黑暗。
实际上,《荷鲁斯注目》是最受闲暇贵族和小姐贵妇们欢迎的报纸,因为它除了会在专门的一小块版面上象征性地抨击下某个过气官员以外,它的绝大多数版面都是来报道一些风头正旺的伦德名人。
这些报道都是涉及*的*,例如财政部下辖的某个部门长官包养了几个情夫,例如某个喜欢佩戴金马刺骑士徽章的骑士,其实是约克区芬多别墅区里一个贵夫人的情人,他们有一个私生子目前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就学,并且这个私生子还在几天前参与了一个淫秽沙龙。
芬格尔斯喜欢看这样的报纸,但她绝不愿意自己成为这家报纸重点报道的对象,那些添油加醋的描写,以及漫无边际的猜测会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也不知道这样一家报纸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但芬格尔斯绝对不会愿意和陆斯恩在绯色梧桐大街上通过。
还有一条约瑟夫大街,这条大街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各分院连接的主干道,圣索菲亚神学院的学生们经常拿着大大地募捐箱在这里拦截路人为改善斯兰罗行省人民的生活条件募捐。
要有一个不受打扰地约会。约瑟夫大街是不能去的,走过那条长街。至少要掏十次口袋。
剩下的只有百叶林大街了,这条大街通往碧溪法尼亚餐厅。
将约会地点选择在圣索菲亚广场前地菩提树,芬格尔斯绝对不会走约瑟夫和绯色梧桐这两条街。就意味着午餐只能在碧溪法尼亚餐厅享用了。
当然。这并不是陆斯恩地安排,他完全尊重女士的意愿,跟随着她选择的街道,走进她选择的餐厅。
碧溪法尼亚餐厅,有着最纯正的法兰美食,也有着操一口流利法兰语的侍。小羊皮刻花镂空地菜单上有古拉西语,法兰语,樱兰罗语三种文字标注的菜名,这里的乐师都曾经在帕格尼斯音乐学院进修。他们修长的手指宣泄出地温馨柔和乐章,会让用餐的尊贵客人们感受到独特的法兰式浪漫。
陆斯恩依然记得,罗秀选择了一楼的普通餐厅,她冷冷地要求陆斯恩和她一起用餐,直截了当地告诉陆斯恩,她只是想让仆人感受到额外的尊重,以便获得仆人更多的忠心。
有着法兰人浪漫金色卷的侍。将两位客人引领到芬格尔斯选择地二楼流水餐厅。这位侍曾经为贵族法庭提供过证词,证明陆斯恩在碧溪法尼亚接触过那三个可怜地年轻人。当再次看到这个气质出众的黑衣男子时,侍马上想起他是谁了,看来这位斯文地先生并没有犯什么罪过,而且他依然在享受着让人妒忌的艳福,上次那位小姐冷艳高贵,而这次这个却是优雅温柔,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绝色女子,大概都被这个男人的风度气质所征服了吧。
流水餐厅,顾名思义这里的用餐环境离不开水,不同于安德莉亚餐厅里的流水玻璃墙窗,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流水餐厅,完全是在水上用餐,整个二楼的餐桌被布置在一个泛着湛蓝色波光的水池中,踏着一个个鱼型的石墩才能走到餐桌的位置。
低低的犹如呢喃的流水声,悠扬的钢琴曲,还有被水波泛起的湛蓝色色彩,天花板上璀璨闪耀的大水晶吊灯,将整个二楼编织入迷离的幻境中,许多贵族小姐们都认为,这里应该是最适合尊贵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用餐时浪漫邂逅的地方。
芬格尔斯一眼就看中了池水最西侧的小船造型餐桌,那里有一袭磨砂黑色纱帘将餐桌隔绝成私密的空间,而且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到餐桌后的会是什么人,最适合不愿意承受过关注目的情侣们卿卿我我地用餐。
非常可惜的是,芬格尔斯走过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了一位女士。
这位女士甚至没有取下自己的小礼帽,闪亮的柔顺长随意地披散着,贴服在她散着清修学气质的削瘦肩背上,她拿着一只鹅毛笔,正在撰写着什么,她抬起头来,淡蓝色的眼睛里有一丝自然的讶色。
“陆斯恩,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雅兰斯夫人转过头来,放下鹅毛笔,站起身来,“哦,还有尊贵的玛吉斯小姐,非常荣幸。”
“雅兰斯夫人,你好,在这里看到你,让我的心情十分激动,希望能够邀请你一起用餐。”芬格尔斯礼貌地邀请,在她知道《勇士》的作就是雅兰斯夫人之后,惊讶之外还有一丝轻蔑,她很自然地就把雅兰斯夫人归结到那种外表坚贞,内在却是另外一种心态的虚伪妇人。
这正是雅兰斯夫人对于自己作身份的曝光所担心和害怕的,但她只能选择相信陆斯恩,这个男人有着奇特的魅力,带着一种危险的味道,却又给人强大和无所不能的感觉。
在陆斯恩*裸地揭穿她潜藏的*之后,雅兰斯夫人就被他种植下这样的心理暗示。
芬格尔斯的邀请,只是一种礼节上的客套,雅兰斯夫人很有礼貌地拒绝了,“这会打扰你们,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餐厅,我今天在这里,只是编撰一下《勇士》的后续情节,还不知道是以独立外篇的形式还是直接作为续章布。对了,玛吉斯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勇士》的作了吧。”
芬格尔斯点点头,心中有了一丝犹豫,是不是应该真正地挽留下这位夫人。能够体谅女伴的陆斯恩当然不会小气到不允许雅兰斯夫人和芬格尔斯畅谈一下这本流行连载小说,他微笑着道:“玛吉露达,你作品的转让,玛吉斯小姐已经同意接受了,如果还有后续的章节要布,你应该咨询下玛吉斯小姐的意见了。你也要求过我和玛吉斯小姐提起,既然遇上了,还是你自己和她说说,这样会显得更有诚意。”
被陆斯恩亲昵地称呼为玛吉露达,雅兰斯夫人稍稍有些不自然地怔了一下,海水蓝的眸子瞅了一眼陆斯恩,竟然有着一种少女独特的青涩味道。
芬格尔斯想起陆斯恩曾经说过,雅兰斯夫人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既然是陆斯恩的朋友,芬格尔斯当然不会介意展示自己的热情和好心,在她再次诚恳地出邀请后,雅兰斯夫人终于和他们坐到了一起。个作,一个读,在一起聊天,自然是芬格尔斯提问的比较多,雅兰斯夫人似乎还有些放不开,毕竟她从未和人谈起过自己的创作,而且这在她看来还不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
在陆斯恩几句话的引导下,雅兰斯夫人和芬格尔斯的谈话,还是转到了《勇士》各种权益转让的问题上。
“夫人,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芬格尔斯喝了一口侍送来的清水,他们还没有点餐,侍们也不介意这几个客人在这里多座一会。
“玛吉斯小姐,你应该知道,其实以我的身份,并不适合承认这是我的作品。”雅兰斯夫人苦恼地说道:“如果我的作身份被公布了,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一些无聊的男人甚至会趁机侮辱我,这些话通常会很难听,一个女人能够默默地忍受心里的痛苦,但很难容忍旁人各种轻蔑或不屑的目光。”
“这是一部寄托了玛吉露达心血的作品,但如果想让这部作品得到更多的认可,获得它在文学史上应得的地位,作必须站出来才能方便作品的推广。玛吉露达并不适合进一步为她的作品提高知名度。”陆斯恩望着芬格尔斯,眼神中的那抹欣赏从未离去,“芬格尔斯,你是一个热心的小姐,你甚至愿意帮助一个老乞丐改写人生,你不会拒绝雅兰斯夫人的小心愿吧?”
“我非常乐意,这是一个忠实读最愿意做的事情。”芬格尔斯的眼神中有被情人欣赏的喜悦,“我应该怎么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到和失去
磨砂质感的黑色纱帘,将穹顶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过滤了耀眼的色泽,只剩下混杂着柔和水波轻抚在肩头的淡淡暗影。雅兰斯夫人的背后是凯蒂雅珠宝采用尼斯精工玻璃制作的海豚形壁挂,她穿着和芬格尔斯同样色泽的柔粉色长裙,露出一抹柔腻光滑的香肩,在水光的晃动着,有着特别的温润味道,白皙而散着莹光的手腕托着圆润的下颌,手中洁白的鹅毛笔在札纸上沙沙地抖动着,留下了一行行优雅的艾瑞亚字体。
这是一个精致而讲究的女人,陆斯恩从第一次走近湘夏丽舍时,看到那套伦德贵族们都十分欣赏的云周大陆陶沙茶具时就已经有这样的判断了。
她的衣着和香水,手中的纸笔,无一不是贵族女性最爱的珍品,在细节处可以看到的品味,有着独特的学气息,更讲究内敛和优雅。
没有张扬和炫耀,这个女人将女性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升华成另外一种格调,散着诱人的光芒,却绝不会刺目。
芬格尔斯低头看着雅兰斯夫人UU小说留下的字迹,那是英雄希罗和恶魔决战之后的剧情,雅兰斯夫人一改之前绚丽而激动人心的笔法,用淡淡的文字,讲述着那个背叛了希罗的女人,在恶魔和英雄间徘徊的故事。
三角恋,这显然是一个能够点燃贵妇小姐们无限热情的话题,更何况当雅兰斯夫人UU小说的恶魔,随着她笔触地加深。这个角色越丰满起来,更惹人喜欢时。游离不定的女人让读很有代入感,在两个极端优秀地男人间,用那份妖艳和放荡。诱惑着英雄的心理渐渐阴暗。诱惑着恶魔渐渐走出黑暗,这种改变强的女性角色,足够让《勇士》再创新地阅读*!
雅兰斯夫人所需要地帮助,就是在她完成后续章节,将稿子交给芬格尔斯时,希望她能够站到公众的面前。坦诚她就是这部年度最畅销连载小说的真正作,玛吉斯家小姐的作品,在玛吉斯家族的光环下,《勇士》足够在樱兰罗帝国的上层***里造成轰动地影响。
虽然内心狂喜。但是芬格尔斯依然露出为难的神色,“虽然我可以接受《勇士》的一切权益,并且我会将获得的出版税金和稿酬都还给雅兰斯夫人。但是当我站出来宣布这是我地作品时,依然会让我有一种罪恶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偷走了别人果园里的果子,然后大声地宣布这是自己辛勤劳动的果实。我想那时候我的脸一定会被羞愧烧得通红。”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但是像你这样一个性情高洁。犹如冬日里盛开的优银香花一样高傲的女子,会不屑于做这种旁人所谓的荣誉。”陆斯恩带着微微责怪地神情对雅兰斯夫人道:“玛吉露达,你原来告诉我,只是希望芬格尔斯小姐帮助推广一下《勇士》。虽然我曾经开玩笑地和她提过,她甚至可以和朋友宣称自己是《勇士》地作。但如果早知道你真的会提出这样地要求,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芬格尔斯小姐一定不会答应。”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陆斯恩强调,很显然他是一个非常理解芬格尔斯,并且会为她着想的理想情人。
芬格尔斯点了点头,她觉得很无奈,甚至让她点头的时候整个脖子都有些无法承受那种沉重的失落感。
《勇士》的作,这个光环,足以让她成为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那就不只是贵妇人小姐们谈话时羡慕嫉妒的对象了,也包括那些年轻男性贵族和骑士的***。
一个有才华并且取得耀眼才华的女子,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芬格尔斯虽然十分欣赏陆斯恩,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享受其他同样具有魅力和拥有更加雄厚背景,披着权势外衣的年轻男子的追求。
克莉丝汀夫人为什么能成为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女神?甚至让自己的父亲,一个即将成为财政大臣,内阁二号人物的侯爵家族继承人都无法忘怀,是什么样的魅力让她在下嫁安德烈公爵时,伦德的年轻贵族们甚至无惧于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威势,在上议院和多明尼卡神学院这两个庄重神圣的地方示威抗议?
除了神圣家族出身的背景,“圣裔”的尊荣光环,最让伦德男人们无法企及,只能仰望她的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出现在《国富民生》这本经济学圣典的扉页之上。
艾格博特先生因为这本巨著获得梅林奖时,他大声地宣布,这个奖项有一半要属于克莉丝汀!当多米尼克大陆各国引领经济内政的强势人物,包括皇帝,国王,总理,财政大臣这些人物,在捧着那本必须研读的经济圣典时,除了艾格博特先生,这位克莉丝汀夫人毫无疑问是他们另一位必须感激的人,那种惊艳的才华,让克莉丝汀夫人当之无愧地成为樱兰罗帝国女人们最骄傲的象征。
欣赏仰慕克莉丝汀夫人的,无一不是那些站在权力或财势巅峰的男人,一个没有点本事的男人,甚至没有底气宣称自己爱慕着克莉丝汀夫人。
这些多米尼克大陆巅峰上的男人,献给了克莉丝汀夫人女神的冠冕,无人能与之媲美。
《勇士》虽然远远无法和《国富民生》这样的作品相提并论,但它同样是一部有着广泛影响力的连载小说,也可以让芬格尔斯获得各种称赞和声誉,说不定有些当年无法得到克莉丝汀夫人青睐的中年贵族称呼他们的朋友奥斯顿先生地女儿为“玛吉斯家的克莉丝汀”。
如果,如果,芬格尔斯只是假设。只有自己和雅兰斯夫人交涉,她一定会摆出另外一副姿态。在为难地推搪中,最后勉强接受雅兰斯夫人的提议。
现在芬格尔斯甚至说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婉转地表示自己愿意这么做的话来,如果被刚才盛赞自己地陆斯恩看穿了心事。只怕她现在就会真正地被羞愧烧红了脸。
“芬格尔斯小姐。你再考虑考虑吧,你应该无愧于心,毕竟这不是你故意要这样做地,只是我强烈的要求。我会写一封说明,签上自己的名字,解释完全是我要求你宣称自己是《勇士》的作。”雅兰斯夫人期盼地看着芬格尔斯。
不等芬格尔斯顺势接话。陆斯恩已经挥手打断了还欲劝说的雅兰斯夫人,“雅兰斯夫人,不要再这样为难玛吉斯小姐了,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但是我不能让她因为善良。而受到你地蛊惑去做这样的事情,这会玷污她纯善的心灵。”
陆斯恩非常生气了,芬格尔斯可以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怒气,很显然为了芬格尔斯,他不惜得罪自己地老朋友,他已经开始生分地把“玛吉露达”的亲昵称呼换成了客套礼貌的“雅兰斯夫人”。
芬格尔斯十分感动,但此时她更希望陆斯恩骑士不要这样无微不至地捍卫他守护的这位贵族小姐。
雅兰斯夫人颓然丢掉手中的鹅毛笔。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终于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双眼中有着通红的忿怒,“如果我不是什么雅兰斯夫人,没有那个该死地家族,和早已经下地狱地死鬼,我完全可以站出来大声宣布自己创作了这样一部作品,高喊着我就是喜欢希罗这样的男人,我幻想着这样地男人来爱我……芬格尔斯小姐,你知道吗?米格拉兹亲王都十分欣赏这部作品,他说如果写这部小说的作是个男人,一定可以做他无话不谈的朋友,如果作是一个女人,一定会是个优雅美丽的女子,她有着浪漫多情的心,才能写出这样让人心动陶醉的故事,他一定会为这样的女子献上自己的爱情……可是我不能说我就是作,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有资格奢求爱情呢,我站出来承认,别说米格拉兹亲王的爱情,只会为自己获得一条伊苏河的口水和侮辱谩骂。”
整个二楼只有这三位客人,侍远远地站立,听着这边有着情绪激烈的对话,也没有过来干预,雅兰斯夫人泄了一番,颓废地坐倒,而陆斯恩似乎只在意他的约会对象不会因为太善良而做出玷污自己灵魂的事情。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他真的这么说?”芬格尔斯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狂跳的*,声音颤抖地问道。
获得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爱情,那就是未来的帝国皇后,虽然皇室选择的皇后几乎都出于查理尔德和谢尔维斯特两个家族,但这不能说玛吉斯家的小姐完全没有机会。
“这是米格拉兹亲王托付《骑士》月刊交给《勇士》作的亲笔信,我通过隐秘的渠道拿到了手里。”雅兰斯夫人将烫金外封的信交给雅兰斯夫人。
专属于皇室私人信札使用的青罗兰木浆素纸,安东尼奥皇室徽章,还有那一笔端正风雅的字体,以及米格拉兹亲王独显尊贵的大气签名,都说明这是一封真正出自亲王殿下手笔的信。
信中的内容与其说是一个读和作的交流,更不如说是一封表示仰慕的情书,米格拉兹亲王似乎笃定《勇士》的作是一名优雅美丽的女子。
芬格尔斯拿着这么一封可以获得亲王殿下爱情的信,几乎无法呼吸,她看了一眼陆斯恩,有着难以言语的惭愧,“雅兰斯夫人,如你所说,只要我自己无愧于心,我应该帮助你。”
说完芬格尔斯低下头,羞惭地看了一眼陆斯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芬格尔斯答应雅兰斯夫人的真正原因。
当芬格尔斯接受雅兰斯夫人的要求时,就意味着她选择期待米格拉兹亲王的追求,而不是陆斯恩。
陆斯恩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柔,在一如既往的让人陶醉的同时,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你们私下交谈比较好。不管是芬格尔斯小姐,还是雅兰斯夫人,你们都可以相信我的品德,我已经忘记了刚才的谈话。”陆斯恩拿起礼帽,他的步伐依然稳重。
但他的背影却是如此萧瑟,让人心酸。
陆斯恩走下楼梯,在一楼的一个包厢里静静地等候着,他喝着侍送来的清水,露出玩味的笑容。
不久之后,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兴奋的芬格尔斯离开了碧溪法尼亚餐厅。
雅兰斯夫人走进了包厢,和他相对而坐。
“我答应你的,会做到,到时候不会再有人称呼你为雅兰斯夫人了。”陆斯恩的嘴角含着笑,“女人都是演戏的天才。”
“我应该感谢你的夸奖吗?”雅兰斯夫人再无刚才和陆斯恩的那种朋友间的熟悉感觉,冷冷地道。
“最让我惊讶的是,我们之间的配合是如此的默契,玛吉露达,希望以后还可以这样称呼你。”陆斯恩看着眼前的女人,保养得十分细致的女人,眼角甚至没有一丝细纹,柔顺的眉角会让花丛中的老手轻易地看出她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这样的女人,绝妙。
“当所有人都称呼我为玛吉露达时,我依然希望你会叫我雅兰斯夫人,虽然这是我最讨厌的称呼。”雅兰斯夫人对陆斯恩已经没有半点好感,这样一个可以肆意**人心的恶魔,坐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是赤身*,无所遮掩。
“这样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我是你心目中最特殊的一位吗?”陆斯恩不介意挑逗起这个矜持的女人忿怒的情绪,但在这个有着雅致容貌的女人刻意流露出厌恶时,他适可而止地改变了话题,“我给你的资料,看完了吗?希望你能够按计划地写出第二本书。”
雅兰斯夫人的神情阴冷了下来,良久之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斯恩满意地道:“当然,这本书依然是以芬格尔斯小姐的名义出版,当她宣布自己是《勇士》的作后,所造成的巨大轰动,以及她不遗余力地为自己的新书宣传,第二本书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散步到樱兰罗帝国的贵族们手中,以菲兹捷勒家族的渠道,在伦德和伊登两地印刷,三天之内,就可以让所有伦德贵族们拿到这本书。”
“这样的书……”想起陆斯恩交给自己的一叠资料,雅兰斯夫人不由得浑身肌体寒彻,她看了一眼眼前有着温和笑意的男子,愈觉得自己正在堕入冰冷黑暗的深渊地狱。
陪着她的,肯定还有那位以为可以获得米格拉兹亲王爱情的芬格尔斯小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我遇到你,你已不是你
碧溪法尼亚餐厅是辛西娅区最着名的餐厅。
着名不一定和奢侈,昂贵,稀有联系在一起,但一定会有自己的特色。
碧溪法尼亚餐厅最大的特色先是她独具一格的建筑风格,四四方方像一个标准立方体,四面墙壁上贴着半透明的磨砂黑色玻璃,设计说服投资买下了碧溪法尼亚周围数千坪的土地,铺上了很配黑色的灰白色大理石地砖,每一块地砖都是按照餐厅的建筑面积缩小一百倍的标准划分大小,设计这种对直线和规则几何形状的极致偏好,让这家餐厅标准规则的外形风格和辛西娅区学区的称号非常搭配。
有人甚至说,如果不是碧溪法尼亚餐厅不具备悠久的历史,她一定可以参加辛西娅区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评选。
每到节假日,从餐厅顶部的水池中会倾斜下四面水墙,整个餐厅似乎是由流水划分出来的立方体。
这时候人们会纷纷惊叹,这是只有魔法才能构造出来的水立方,流水的动感之美和标准几何的规则之美,完美地结合起来。
这种美丽,需要强大的财力和物力才能堆积起来,设计的天才设计充满着完全脱离建筑成本的梦幻和浪漫风格,而投资显然也并不在乎为了完成一栋堪称艺术品的餐厅而投入天文数字般的金币。“虽然你不是一个真正专业的建筑设计师,但你有着许多被成本和实用性规则束缚的束手束脚的设计师更让人惊叹的创意。”西格莉德站在落地玻璃墙前,透过黑色地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致。
没有几个人知道碧溪法尼亚餐厅还有一个私密的三楼,专属于这家餐厅的真正主人在闲暇时分居高临下地欣赏辛西娅区的风景。
凯蒂雅珠宝的席设计师,碧溪法尼亚餐厅投资。这两个头衔所代表的财富和社会地位让这个女人有着俯视地资本。
然而她精致柔媚的脸颊上,并没有相应的得意和骄傲,她的两根白陶般细腻的手指夹着高脚玻璃杯,摇曳着浅棕色的红酒,有着足够资本享受生活的女人,从不会吝啬于在衣着和护理上花费巨额的金钱,只属于少女的娇嫩肌肤依然是她最华丽的外衣。
淡雅地家居裙并不能完全掩盖她曼妙的曲线。完美的胸形高高顶起,让裙子的下方有些空荡荡的,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雅,美丽的女人放下酒杯,束上了腰带,却更衬地腰细如蛇,丰腴如玉地长腿不安分地在长裙下跑了出来,露出炫目的白。
“只是胡思乱想的东西而已,你不知道吗?你这家餐厅已经被批驳为最失败的商业建筑,它所花费的金币足够让你建五家同样规模的餐厅了。按照现在餐厅最好的经营状态计算,你也需要十年以上才能收回成本。”雅兰斯夫人歉疚地道,“我实现了自己幻想出现的水色玻璃房子,你却付出上了无数的金币,像这样唯独尼斯精工能够制造地高硬度和大面积的玻璃,光是运费就够在辛西娅区再开一家餐厅了。”
西格莉德转过身来。看着慵懒地躺在秋千靠椅上的雅兰斯夫人。这个和自己同样讲究精致生活的女人,有着不合她年纪的浪漫情趣,虽然她总是深深地隐藏起来,却无法瞒过这位闺中密友。
“我要这么多家餐厅干什么?只要能让人留下印象,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我的痕迹,就足够了。”西格莉德轻轻地推着悬挂着的青藤绳,看着摇荡间雅兰斯夫人露出紧致洁白地小腹,她依然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绝色妖娆地女子。竟然还保留着处子纯净的身体,难道伦德地贵族都是真正的绅士?
“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成为姬玛那样的女人,获得一个大陆最强大的男人的爱情,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在血与火间留下自己任由后人辱骂赞誉的名字。”雅兰斯夫人轻声笑了起来,“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会不切实际地幻想的女人。”
两个骨子里都有着极致的自我欣赏。优雅而孤寂的女人。相视而笑,这大概就是她们友情最牢固的基石。
只是她们终究是女人。总有着独属于自己无法分享的小秘密,这让她们会在面临选择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
“那个男人说,他的承诺依然有效,他甚至可以让你获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教皇陛下的爱情。这可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势的两个男人了。”雅兰斯夫人的笑容渐渐收敛,提起那个男人,任何笑容都会显得太奢侈和不合时宜。
“你应该向始祖忏悔,你玷污了神圣的教皇。教皇的爱,播散在整片大陆的信徒心中。”西格莉德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和接触的多了,会让你拥有一种恶魔般的无所顾忌,就像你现在这样,虽然是在私下的聊天,但能够感觉到你对神的代言人已经没有什么敬畏了。”
雅兰斯夫人心中凛然,看到那样的资料以后,谁还会心怀敬畏?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些记录是事实还是陆斯恩编出来的,想着自己将参与一件真正惊动整个多米尼卡大陆的阴谋中,雅兰斯夫人居然有些兴奋,这种兴奋会在她独自一人时,产生无可抑制的快感,就像陆斯恩第一次拜访湘夏丽舍,他离开时,雅兰斯夫人居然被那种畏惧和惶恐的心理折磨出了一种解脱和放纵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但是将玛吉斯家族的落李小姐卷进来……”西格莉德有些忧心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位小姐可是总理的孙女,她的背后是玛吉斯家族,樱兰罗帝国经济和内政的基石,你想过吗?”
“他地背后是烈金雷诺特家族。”雅兰斯夫人想起那个男人淡淡笑容中的邪魅诱惑。“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他们甚至不屑于来对付我,更何况他们突然想起应该将我杀了灭口,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腻烦了这样的日子,有人给我一根布满倒刺的荆棘条,我也会死死抓住。”
“我很担心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吗?那个男人。太危险,他会将你伤得无地自容。”西格莉德依然无法忘记在索伦拍卖行的楼梯和幕布后,那个男人如何对待自己。
哪一种羞辱的感觉,让她彻彻底底地忘记了曾经受过地伤痛,那些浅薄的法兰贵族,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一个拙劣的刽子手,而那个总是保持着绅士风度的男人,却能缓缓地让人在痛苦和愉悦夹杂的感觉中,一刀刀地在人心上雕刻。让你感受到的痛苦,永远无法忘记,痛彻心扉。
雅兰斯夫人看着好友眼神中真诚的关心,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觉得可以适当地透露给好友一点,那种压在心头的恐慌和兴奋。也需要倾诉宣泄。才不至于让她太早崩溃。
西格莉德安静地听着雅兰斯夫人略带兴奋和疯狂地诉说着,她屏住了呼吸,靠在了秋千上,不至于让自己软倒在地。
她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事情,让她比雅兰斯夫人有着更为敏锐的感觉,也有着更加准确和细致地分析能力。雅兰斯夫人透露出的一点资料,让西格莉德推断出了太多可怕而惊人的信息。
“我无法阻止你,也不想阻止你。你和那个男人的交易,也是你所想要的。人的一生。总是要有一些疯狂地时候,不是吗?”西格莉德不知不觉地握住了雅兰斯夫人地手掌,手心中满是汗水。
“抱歉,我去躺洗手间。”西格莉德放下酒杯,匆匆离去。
雅兰斯夫人奇怪地看着好友略显慌张的身影,张开自己的手心,有着黏糊糊的汗水。这并不是她的汗水。
雅兰斯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想起了下午陆斯恩和自己在包厢里的最后一段对话。
“你不担心我将这些资料直接交出去?就算你是在樱兰罗帝国,躲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夏洛特庄园里。教廷宗教裁判所的守日也不会放过你。”雅兰斯夫人看着眼前那个漫不经心,似乎总是能把握住一切地男子,心有不甘地威胁着。
“我当然不担心,我的死活你不会在意,但你一定不会放弃希望,我死了,谁能再来诱惑你?”陆斯恩饶有兴趣地看着雅兰斯夫人,那样的神情,仿佛看着自己手掌心的雏鸟,拍打着翅膀,却无法逃脱。
雅兰斯夫人现,他并不需要威胁,就让自己主动地被吃得死死的。
心,已经被他看透了,他的指尖捏着自己的*,还有什么底牌可以和他较量?
“你可以适当地透露出一些信息给你地好友,这样不会让你太压抑。我研究过洛伊德地心理学着作,女人的承受能力确实比男人强,但那只是*。女人地心灵非常脆弱,如果不找人分担那种压力,我怕你会疯掉。”
陆斯恩留下这么一段话离去,雅兰斯夫人想起好友的表现,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陆斯恩只是纯粹地出于好心才提醒她注意心理健康。
雅兰斯夫人闭上了眼睛,随着秋千摇晃着,似乎想小睡一会,她想起了芬格尔斯,这个典型的贵族小姐,碰到了陆斯恩之后,正应了奥斯瓦尔多歌剧《光与暗的三面》中恶魔的台词:当我遇到你,你已不是你。
任何人遇到陆斯恩,大概都无法坚持住自己吧,被他诱惑着的女人,在最后蓦然反思,谁还能记得曾经的自己?
雅兰斯夫人未曾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疯狂,芬格尔斯此时也未曾如此兴奋过,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宣告自己是《勇士》的作了,当然真正吸引她的是米格拉兹亲王的爱情,虽然失去陆斯恩骑士的爱情有些可惜。
如果自己成为了皇后,说不定可以让陆斯恩成为自己的扈从骑士,到时候再续写皇后和骑士地浪漫爱情吧。谁会拒绝尊贵的皇后呢?
只是一个先后吧,陆斯恩骑士终究只能是情人。
芬格尔斯离开碧溪法尼亚,依然顺着原来的路程……两个人走来,一个人离去,这是让芬格尔斯伤感的场景。
她走到菩提树下,看着这颗高大的树木,这里是她人生中意义非常的一次约会地点。
菩提树婆娑。出一片喧哗的嘲讽声,可惜芬格尔斯小姐听不到,她留恋片刻之后,便忧郁地离去了。
这是伤心之地,不应该尽快离开吗?芬格尔斯觉得自己以后要尽量避开菩提树,以免让自己回忆起陆斯恩骑士最后那一抹温柔而悲伤地眼神。
在《樱兰罗帝国百科全书》中可以查到菩提树这一条目:“菩提树,椴树科椴树属植物,在多米尼克大陆各国均有分布,樱兰罗帝国三大行省均有产,适生长与深厚。肥沃,湿润土壤,木材纹理致密,不翘不裂,可供家具,建筑。雕刻等用材。花可入药,种子含油量较高,可用于制造肥皂,硬油,叶可做塞尔塔马饲料。”
这种用途广泛的树木,在伊苏河畔的许多平原上都有着大片的树林,它们的命运正如百科全书中介绍的那样,被广泛用在家具建筑,雕刻和日用上。
“梅林的思索”。这颗菩提树却绝对不会承受这样的命运,它被严格地保护起来,它的根部有着白玉围栏,两个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年轻神甫站在菩提树下,捡起每一枚树叶。
紫色地树干上有着树皮斑驳的痕迹,悠久的岁月让这颗古老的大树呈现出一种历史沉淀下来的苍老味道。
如果有人想拿这颗菩提树制作家具,那么这个人绝对会在砍伐这棵树之前就被人丢进伊苏河里。
历史上确实有人打过这棵树的注意。那是樱兰罗历史最疯狂地一个圣索菲亚大教堂主教。这个非学院派出身地主教,对神学有着狂热的崇拜。在他成为主教后,他再也无法容忍这颗菩提树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是梅林的菩提树,这是梅林留下的理论象征,这颗菩提树只差没有将自己的每一片叶子都生长出梅林名字的细纹。
梅林几乎是所有狂热教徒的死敌,这位主教也这样认为,在一个宗教节日,他决定砍倒这颗树,以此宣告对于梅林不敬神和始祖的惩罚。
但是他刚刚握住斧头,还没有走到菩提树地树荫下,已经被人们扭送到警务局,这时候他尊贵的主教头衔也不管用了,一个煽动人心制造社会混乱的罪名,让他直接进了监狱。
梅林,这个总是以一副拥有强智慧的老出现的魔法师,在樱兰罗帝国的地位,隐隐地越了世俗,似乎正是他所唾弃的神和始祖那个层次。
樱兰罗帝国人们对梅林地狂热崇拜,并不亚于信徒对圣徒和始祖地虔诚。
特别是樱兰罗帝国皇室,安东尼奥皇族,最喜欢讲述的传奇故事就是梅林如何让马克斯威尔大帝成为一个真正地王。
传说马克斯威尔大帝在举起自己的旗帜时,只是当时樱兰罗领土上各路军队中很普通的一个领袖,在这些松散的联盟军准备攻打当时统治这片土地的大公城堡时,一个大魔法师施展了惊动天地的魔法,从天而降,他答应联盟军可以用魔法帮助他们攻入城堡,但是必须有人抽出他手中的一把宝剑。
这把宝剑有着一个精巧的剑鞘,它看上去和任何一把着名工匠打造的作品没有什么区别。
许多人都尝试着拔出宝剑,以获得传说中的魔法师帮助。
没有一个人能够拔出这把宝剑,甚至有人怀疑是这个魔法师故意为难他们,拿出一把剑刃和剑鞘铸在一起的剑。
领们开始喧闹,有些没有尝试的人也失去了信心,虽然他们不敢辱骂强大的魔法师,但他们的表情都很难看,给人以希望,最后却让人失望,这种心情不是谁都可以安静地承受。
魔法师非常遗憾地准备离去,这时候后来的康纳利维士公爵,马克斯威尔大帝的好友也要求尝试,他没有拔出来,但是为自己的好友争取了一次机会,这时候魔法师已经不耐烦了。
马克斯威尔大帝走上前去,他面色凝重而神圣,仿佛获得了强大力量,轻轻地拔出了宝剑,剑身上有着一行闪耀金光的文字:只有真正的王,才能拔出此剑,王之剑,我的王。
魔法师看到有人拔出宝剑,终于答应帮助,而这把神奇的剑却惊呆了所有的领袖,凭着这把王之剑,马克斯威尔大帝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王。
这个魔法师,就是梅林,从樱兰罗帝国建国起,就在各个领域影响着这个国度的伟大人物。
他是传奇。
他是神话。
他是梅林。
即使是弄不清楚到底和梅林有没有关系的这颗菩提树,也被伦德人当成了顶礼膜拜的梅林遗迹。
人们相信梅林是不会死去的,就像现在的魔法师都很长寿,而作为魔法起源宗师的梅林,要比现在的魔法师都强大许多,那么他肯定能够在自然中领悟到不死的神秘法则。
樱兰罗帝国在历史上遇到很多危机,但最后都一一化解了,人们觉得可能是这个强大的魔法师一直在眷顾着安东尼奥皇室。
多米尼克大陆从来没有哪个皇族能像安东尼奥皇室这样强大而悠久的传承,安东尼奥皇室也很乐意为皇室增添神秘色彩,一个如同神一般存在的强大魔法师的守护,这会让皇室在国民心目中更加神圣而崇高和值得信赖。
总之,梅林的地位被有意无意地抬高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即使是现在强势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似乎也要做出一副尊敬和感激梅林眷顾樱兰罗的姿态。
所以,当“梅林的思索”这颗菩提树下,有一个戴着软高帽子,披着斗篷,穿着魔法师袍,手里拿着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内梅林雕像同样的魔法师权杖的老时,整个伦德都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魔法师
皱纹是一个老智慧的注释。
那是一双棕褐色枯老皮肤的手,皱纹攀爬在上边,犹如菩提树的树皮。
他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抚摸着菩提树。
人们看到了奇迹,菩提树的枯老树枝纷纷掉落,新芽细嫩地生长出来,尽管这是秋末,但那嫩黄色却是初春最耀眼的颜色。
仿佛是时间在倒退,几乎和伦德拥有同样悠久历史的苍老菩提树,瞬间泛出强劲的生命力,驱散了一切岁月的痕迹。
老魔法师转过身来,看着周围怀着各种情绪的人们。
他的帽子是很普通的那种,高顶软塌塌地斜挂下来,一头金色的卷夹杂着灰白色,苍老的面颊和他的手一样,爬满了岁月,沟壑中积累着智慧。
宽大的斗篷覆盖在他干瘦的身躯上,让人感觉到那具身躯隐藏着无限的神秘力量,最普通的魔法师袍,穿在他身上,却像教皇陛下的神袍一般充满着让人敬仰的威严。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那根魔法师权杖,当多明尼卡神学院一年一度的校庆节日时,这座被梅林誉为“我从神之左手取得钥匙,打开真相的箱子,看到的却是多明尼卡”的古老学院会允许普通市民进入学院的一些公共区域参观,其中就包括了梅林雕像。
那座高达百尺的巨大雕像。手中握着地魔法师权杖,犹如一根被连根拔出来的树枝,削掉了枝叶,树根倒置成杖顶,纠结的树根中间缠绕着水晶球。
老魔法师手中握着的就是这样一根权杖,初看一模一样,当观看能够更大胆地注视时,他会现,老魔法师手中的权杖似乎蕴含着真正的魔法力量,而不是装饰品。杖顶的球状宝珠。也不是水晶,那是一颗纯黑的珠子,深邃而幽暗,珠子的中央有着一圈红色的眼轮状花纹,整颗宝珠犹如瞳孔。
秋末地天气,总是多风而有些微凉,然而在这时候,一缕阳光却揭穿了伦德上空弥漫的阴云。将秋日燥热的光线披散下来,让这个古老的城市沐浴在阳光下。
透过菩提树疏散的枝干。透过黄嫩的新叶,阳光落在地上有着不同层次的斑驳阴影,这些或明或暗的光影像华丽地锦衣,为老魔法师披上了一层荣光。
他再次看了一眼菩提树,整理了一下袍子,握着魔法师权杖,一步一步,以不变的度稳定地沿着约瑟夫大街离去。
他没有理会各种目光,只是扫了一眼他们,没有任何情绪。
看着老魔法师地背影消失在约瑟夫大街的街口。一个孩子被肃然的场景弄得十分懵懂而不解,嗷嗷地哭闹起来,这才打破了一片寂静。
老魔法师就这么消失了,只是在菩提树下出现了短暂的一会,再也没有人可以跟随他的踪迹,就连一直守候在约瑟夫大街募捐的圣索菲亚学院的学生们,也没有觉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老魔法师经过。
当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皇宫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正在和费迪南德说话,他在想现在是让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骑士与尤金芬妮庄园的沙芭丝蒂安修女进宫地时候了。
“陛下,一位老魔法师出现在圣索菲亚广场的菩提树树下。他手里拿着一根和梅林雕像同样的权杖,最重要的是他的容貌虽然过于苍老,但和雕像十分肖似。”这个消息由亲眼目睹的巡骑警直接快马赶到警务部告之警务大臣,吉尔伯特先生马上入宫,求见了陛下,将巡骑警知道的消息一字不漏地禀告。
“你认为是佛朗索瓦斯大师?”加布里尔三世称梅林的姓。以示尊敬。人们在传说故事时,才会用梅林这个名字。
“陛下。伦德市民认为是佛朗索瓦斯大师。”吉尔伯特先生看了一眼旁边的费迪南德,这个英勇负伤的骑士,不知道执行了什么恐怖地任务,虽然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但那些斑驳的伤口依然裸露着,十分吓人。
“菩提树下的佛朗索瓦斯大师?真是不错的造势。”加布里尔三世看着费迪南德,“我的骑士,看来没有时间让你养伤了。”
费迪南德单膝跪倒在地,沉默不语,陛下不喜欢听废话,费迪南德也不是个会奉承和用言语彰显自己忠诚尽职的人,他这种姿态最讨陛下欢喜。
“马上让你地孩子们,在伦德市内寻找这个佛朗索瓦斯大师,吉尔伯特,你地人也做同样的事情,不要抓捕这个人,最好不要惊动他,只要看着他做什么就可以。”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冷漠地看着依耶芙特大厅里第一幅壁画,马克斯威尔大帝拔出王之剑地场景,里边传说中的魔法师梅林,只露出一个淡淡的背影。
陛下的态度让吉尔伯特先生十分惊讶,其实他本人也有几分相信那位神秘的老魔法师会是梅林,就算陛下怀疑,但这样冷漠地应对,甚至怀着敌意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妥当。
吉尔伯特和费迪南德都没有把自己的惊讶流露出来,梅林大师纵然有无上的地位,但樱兰罗帝国的皇帝是加布里尔三世。
看着两个臣子离去,加布里尔三世才离开依耶芙特大厅,走出了大埃尔罗伊宫,宫内的景致一年四季都是林木葱郁,花草繁茂,远观可看到耸峙的教堂,近处可看到雄浑挺拔的殿宇,加布里尔三世拒绝了侍从的跟随,独自来到洛德大帝钟楼,这个时候樱兰罗帝国唯一的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应该正在观察日晷。
欧内斯特不像其他魔法师那样只专注于魔法,他有着魔法师中不常见的广泛兴趣,天文,占卜,宗教神秘学,纹章象征学等专业领域他都有所涉猎,偶尔他还会和艾格博特先生讨论一下《黑暗宗教史》的再版修订工作,这位魔法师不像梅林那样不屑于神,但对圣伯多禄国的教廷绝对没有好感。
一位黑衣大主教甚至阴冷地在教廷的最高会议中提出,将艾格博特和欧内斯特两个樱兰罗帝国教廷反对势力的支柱钉上火刑柱,就可以让樱兰罗帝国的信徒们回归教廷的怀抱。
被教廷高层们暗暗诅咒的魔法师欧内斯特,有着一把飘逸的银色长须,在洛德大帝钟楼最顶层的观景阁楼里目光炯炯地看着日晷上的光影。
虽然钟表的诞生已经让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有了准确的时间观念,但魔法师们觉得日晷更有用,它不只能显示每天的时间,它还能反应出季节,天体运转的一些细微变化与太阳和地面距离的长短增减。
随着升降楼梯的徐徐升高,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站到了欧内斯特的身后,他没有打扰欧内斯特的观察,这位魔法师不只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好友,也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
能获得加布里尔三世的尊敬,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也没有几个。而要获得他的尊敬,已经无关地位和力量了,需要的是一种品德和人格,欧内斯特正是这样一个品德高尚,充满着人格魅力的魔法师。
“陛下。”欧内斯特缓缓转过身来,虽然岁月还没有开始让他的身躯腐朽,但他的动作和神态总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太多,“这时候你应该在处理政务,虽然两院和内阁可以为你分担一些事情,但你的时间还没有充足到可以陪着我在这里奢侈地浪费。”
“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出现在了伦德。他似乎打算冒着佛朗索瓦斯大师的名义,在伦德干点什么事情,他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菩提树下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有着符合魔法师身份的神秘气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看着脚下的伦德,当阳光撕裂了乌云和弥漫在伦德上空的薄雾之后,这里就可以看到圣索菲亚大教堂,只是无法在一片郁郁葱葱中找到那颗菩提树。
“因为他出现在菩提树下,根据那个古老的传说,梅林的思索,这个名字很容易就让人认为他是佛朗索瓦斯大师,这倒是个不错的出场方式。只是任何一个真正的魔法师都知道,佛朗索瓦斯大师的三大定律和这颗菩提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佛朗索瓦斯大师如果出现在伦德,他应该会先来天使教堂,这里有他的弟子马克斯威尔大帝和康纳利维士大公的陵墓。”欧内斯特苍老的皱纹簇拢,让他显得行将就木般地死气沉沉,“这个假冒,他甚至不是一个魔法师,否则不会露出这样拙劣的破绽。但如果只是这样,陛下不会来找我,他有什么地方让陛下觉得难以对付吗?”
“他是个魔法师。”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遥望着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方向,“他施展了魔法,让枯朽的菩提树恢复生机。”
皇帝回过头来,只看到灰黑色魔法师长袍的一角消失在楼梯里,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如果真的想制造点什么对樱兰罗帝国不利的事情,只有另一个魔法师能够阻止他。
对于这种掌控自然力量的神秘强,骑士和巡骑警,只能是盾。
加布里尔三世不只相信欧内斯特对樱兰罗帝国的感情,更相信他的实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痕迹
魔法师的起源是梅林.佛朗索瓦斯.露.布朗.拉.瓦里艾尔,没有谁会有异议。
但研究神秘自然力量的起源,却在人类拥有文明时就开始了。
古拉西的学将一条经典理论以非常骄傲的语气阐述出来:给我一根足够长的杠杆,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多米尼克大陆。
在魔法界,佛朗索瓦斯是第一个尝试用魔法撬起整个大陆的强。
他的杠杆就是魔法,他的支点选择了樱兰罗帝国,他的事迹和言论确实让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震撼。
然而他的力量终究不够,多米尼克大陆虽然震撼,却依然在神的孩子,始祖雅威赫的威势下沉淀了下来。
梅林日记曾经流传过只言片语在魔法学界,在佛朗索瓦斯大师看来,始祖并非可以抬高的需要人类顶礼膜拜,视作自己主宰和主人的地步。
这一片残缺的日记里有记载,佛朗索瓦斯大师曾经和始祖雅威赫有过一战,佛朗索瓦斯大师败了。
惨败。
然而当人类可以和神之子战斗时,佛朗索瓦斯大师认为,神也不是需要太虔诚信仰的存在了。
这位魔法宗师的弟子们,并没有佛朗索瓦斯大师这样的成就,他们继承了老师对自然的敬畏,却学会了在自己的角度看待神,他们会为了尊敬老师而支持无神论,也会以研究的精神破解神术,并且微微带着点骄傲,他们相信神术的本质和魔法一样,只是有了神圣的伪装而已。
魔法师是一群复杂的人,他们强大。他们神秘,他们也有最普通的人性,他们被凡俗世界捧上巅峰,却依然需要和普通人一样控制收敛自己地*。
魔法师的力量太强。如果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带来的后果将十分可怕。
当一个来历不明,身份背景无从调查,也不知道他意图地魔法师出现在伦德时,由不得加布里尔三世和欧内斯特不紧张。
尤其是如今表面平静的伦德,被樱兰罗帝国的强力人物压住了即将掀起的巨浪,如果无法疏导,这股巨浪压抑的越久。爆时力量就越大,能够将樱兰罗帝国摧毁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
加布里尔三世不想这个神秘法师在这个时候成为压垮堤坝的最后一朵浪花,他只能寄希望于欧内斯特。
崔凡希家族和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魔法师,他都无法完全相信。
魔法师不是表演魔术的小丑,他们不会经常使用魔法,许多魔法师甚至一生也没有在公众面前展现他们地强大力量。他们像一种代表国家力量的终极武器,深深地隐藏起来,足够威慑敌人,却从来不会使用。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幸见识过欧内斯特地能力,这个老魔法师非常宠爱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女儿梅薇丝公主,在一个冬日,伦德难得下了一场雪,梅薇丝看着伊苏河,期盼着河面能够结冰。那么她就可以和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在冰上跳舞了。
欧内斯特为了让很少真正开心的梅薇丝公主欢颜,施展了一个大面积的水元素魔法,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整个埃尔罗伊宫附近的伊苏河都冻上了三尺厚的冰层。
当时加布里尔三世唯一的感想就是庆幸欧内斯特作为不多的水元素魔法师之一,他是樱兰罗帝国的人,否则的话。伊苏河上的圣米迦勒山堡就绝不能作为皇家最后的撤退点。
也只有樱兰罗帝国这样教廷无法干预地国家。才能够培养出欧内斯特这样有极高成就的魔法师,多米尼克大陆的其他国家。在教廷的威压下,偷偷培养的魔法师,都不可能做到欧内斯特这种地步。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离开洛德大帝钟楼,来到大埃尔罗伊宫的镜墙前,透过打开的镜子,可以看到潺潺流淌着地伊苏河水。
内侍来报,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梅薇丝公主进宫了。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直接去和凯萨琳皇后讲话,梅薇丝公主却来找皇帝陛下。
加布里尔三世牵着梅薇丝公主地手,一起看着河水。
“陛下,欧内斯特先生呢?”看到眼前的河水,梅薇丝公主有些惭愧,欧内斯特先生对自己分明很好,可自己做梦地时候,他却成了邪恶的魔法师。
“他去表演魔法了。”加布里尔三世微笑着,摸了摸梅薇丝公主梳了一早晨的卷,他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
“啊!”梅薇丝公主懊恼不已,“我应该早点来,就可以求他带我去了。”
“是啊,如果是梅薇丝开口,欧内斯特先生一定不会拒绝。”加布里尔三世并不想梅薇丝为欧内斯特担心,魔法师之间如果生战斗,普通人无法干预。
梅薇丝公主沮丧地离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身边,垂着头坐到了靠墙的驼皮宽檐窝钉沙上,她在想欧内斯特先生的魔法非常厉害,如果陆斯恩真的就是梦中骑着塞尔塔马的骑士,他会像在梦中的城堡里一样可以打败欧内斯特先生吗?
欧内斯特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个小女孩牵挂着拿来和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做比较,他穿着显目的魔法师长袍,柔软的皮草质地散着华丽的光泽,作为一个宫廷魔法师,他更具有让凡俗世人敬仰的威严和气势。他来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圣索菲亚广场,他站在那颗婆娑摇曳的菩提树下,和所有路过的人一样,怔怔地看着这颗在秋末长出新芽的老树。
他不屑于理会周围讶异,敬仰的目光,大概这一天之内有两名魔法师出现在同样的地方。足够让人感觉蹊跷。
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烧瓶,瓶口用杨桃木塞住,里边是小半瓶湛蓝色地液体。
欧内斯特揭开瓶盖,一股清新的香气散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倾倒烧瓶,围绕着菩提树画了一个圆圈。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主教波特莱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每次看到魔法,掌握着高阶神术地主教,总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魔法师分明是异端梅林的弟子,为什么他们能和虔诚信仰神的牧羊们掌握同样惊人的能力。
更让神的牧羊们不满的是。高阶神术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杀伤力,而魔法却能够用那种天地为之御使的强大力量震慑人心。
“他在准备一个魔法阵。”波特莱姆指点着围观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年轻地神职。
任何一个魔法师在准备自己的工作时。都不会在意旁人地指点,欧内斯特知道身旁有一个因为孔特雷拉丝和瑞恩相继死去,很有可能入主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但他并没有要表示礼貌地问候的意思。
没有人能够想象,欧内斯特是如何让玻璃烧瓶里的湛蓝色液体以比丝还要小的细线流出来。他握着烧瓶,在神圣地圣索菲亚大教堂前完成他的魔法阵。
魔法阵中的符文是如此的神秘,让旁观们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有波特莱姆主教隐约地感觉到,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元素序列和方程式,这些湛蓝色的液体会按照魔法阵中的符文记录散出欧内斯特需要的魔法效果。
一个红色头地年轻神甫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魔法师在战斗中都需要如此漫长的准备,任何一个骑士都可以阻止他的魔法,顺便把他抓回去。感谢始祖,抓住一个魔法师,这样的功绩足可以让这个骑士获得不错的爵位和封地了。”
从欧内斯特魔法袍上的标志,谁都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没有人会把他当成神秘地梅林,如果不是传说中地魔法师,神职人员绝对不会对一个魔法师表示敬畏。
即使他是欧内斯特。
波特莱姆主教对这个年轻神甫大声喝骂了一句。但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真正地责怪这位神甫。
昨天他和欧内斯特共同医治费迪南德。但是双方是分开施展自己的能力,没有互相见识下对方掌握地神奇力量。
魔法阵比年轻神甫想象的要更快地完成。那是一个圆形的图阵,湛蓝色液体画出的符文闪烁着华丽唯美的光彩,欧内斯特滴上最后一滴蕴含着神秘水元素的液体,魔法阵动了。
欧内斯特没有提醒过任何人,当魔法阵散出灼目的蓝光时,所有人都惊呼着闭上了眼睛,那种光芒似乎是让人感觉在抬头看到日出的一瞬间,太阳突然变成了蓝色。
欧内斯特并没有闭上眼睛,他集中精神察看着魔法阵产生的魔法效果,在无数细微的变化中,寻找他需要的信息。
蓝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当人们再次睁开眼睛时,滴上的湛蓝色液体已经燃烧干净,欧内斯特取出一个干净的玻璃试管,接住了空中缓缓飘散的一小滴梢大小的水珠。
他塞上试管,平静地看着波特莱姆,“不是魔法,或是神术。一个神术师冒充的魔法师。”
“不可能!”波特莱姆和他身边的年轻神甫异口同声地否认,这是在侮辱神圣的牧羊。
任何一个神职人员都非常反感“神术师”这个称呼,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像魔法师一样是将力量放在比信仰更高地位的异端。
神职人员虔诚信仰的对象是神,而不是神术,用神术师来称呼他们,忽略了他们最主要的责任和存在意义。
他们更不会相信,神的仆人,圣徒传道的后继,如此尊荣的神职人员会去冒充一个魔法师,那是亵渎,异端,渎神。
就好像一个魔法师穿上神袍。施展魔法,同时正儿八经地宣布自己在展示神的力量一样荒谬而疯狂。
“你和我走一趟,这是陛下的旨意。”欧内斯特的眼神转冷,不出他所料。波特莱姆沉默地表示愿意配合。
魔法师会因为了解,崇拜自然而蔑视俗世,他们最终追寻地是自己的心,而这些神职人员,欧内斯特很是不屑,陛下的旨意显然可以凌驾于他们的信仰和对神地虔诚之上。
波特莱姆主教是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的体型和西敏寺教堂的基辅主教差不了多少,欧内斯特恶意地揣测。是不是因为圣索菲亚大教堂苦修士的存在,为波特莱姆主教省下了一大笔开支。让他可以将自己养得如此肥胖。
教堂运转的资金除了信徒的捐赠以外,帝国财政部也会下拨一部分,这部分资金的多寡是按照教堂常驻神职人员来决定,圣索菲亚大教堂地苦修士会为波特莱姆多增加一部分资金,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些苦修士生活所需和乞丐差不了多少。不需要波特莱姆主教为他们多花费一个铜币。
当然,这纯粹只是因为欧内斯特个人恶趣味的想法,像圣索菲亚大教堂这种在樱兰罗帝国教会系统里地位极高地教堂,经常会接受到天文数字般的捐赠,一些贵族信徒,为了死后获得天国的眷顾,从来不吝啬于向神的牧羊展示他们的慷慨和对神地虔诚信仰。
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旨意下,波特莱姆不得不紧紧地跟随着欧内斯特,他肥胖的身体让他很难跟上欧内斯特的步伐。似乎他比这位年老的魔法师更加老弱不堪。
波特莱姆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征询下苦修士们的意见,说不定这些掌握着比自己更高深神术的苦修士,就能够给欧内斯特答案。
欧内斯特在简单的几句话中,就让波特莱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来历不明地魔法师,最先出现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作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主教。波特莱姆无法置身事外。欧内斯特断定这个魔法师是神术师伪装,就能让有心人抓住机会攻击波特莱姆。提出一种是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的神职人员冒充的可能。
波特莱姆不可能不知道孔特雷拉丝已经死了,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出任何差错,他完全不介意和欧内斯特合作,找到这个给圣索菲亚大教堂带来麻烦的冒牌魔法师。
沿着百叶林大街直走,经过碧溪法尼亚餐厅,一个身穿银白色神袍的主教,一个披着宫廷魔法师长袍的老,这样显然地组合顿时吸引了路人地注目,也包括刚刚完成一项隐秘任务的西格莉德。
伦德,难道已经等不及那个男人掀起地巨浪,就要开始在风雨飘摇中颠簸了吗?西格莉德刚刚送走了自己的好友,正握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子,慢慢地品尝着尚未喝完的红酒,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脚步匆匆的欧内斯特,温润的舌尖完全感觉不到红酒的醇厚味道。
宫廷,多么华丽而遥远的词汇。
即使是精神力敏锐的魔法师,也无法在这时候感受到一个女人复杂的目光,欧内斯特和波特莱姆匆匆地赶到了四区交界的中心广场大喷泉前。
欧内斯特取出那个只装着一小滴水珠的玻璃试管,拔掉塞子后在喷泉的水池中灌入了半管池水。
池水冰冷,让老人的皮肤紧了一紧,手背上的皱纹更加刺目。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现在显然不是再做什么魔法试验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快找到这个家伙。”波特莱姆主教对冒牌的魔法师再也没有半点敬畏,只要不是梅林,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的主教会对魔法师表示真正的尊敬。
“无知不是你的错。让始祖原谅你。”欧内斯特嘴角的皱纹皱起一丝嘲讽,“像你们这样只知道教廷编撰教典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魔法世界中展现出来的神奇自然,你们信仰神,就更应该了解神是如何让这个世界如此令人惊叹。”
“欧内斯特,你也无法理解一个虔诚的信徒,对神的敬仰是多么的神圣而不容玷污,我们只需要向神展示我们的信仰。就可以获得和你们同样的力量。”波特莱姆看着欧内斯特苍老地皱纹,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他知道这老魔法师在埃尔罗伊宫中的地位,这种隐隐的气势压迫得他不能对欧内斯特太放肆。
“是啊?那我们比试一下。看谁能先找到那个人。”欧内斯特依然和他年轻时一样好胜,这也是欧内斯特骄傲地地方,他认为自己的心还很年轻,“任何自然界的生物所经之地,都会在空气中留下痕迹,这种痕迹由他独特的气味和随着毛孔散出的汗水蒸腾出来的水汽构成,我提取的这小滴水珠就是这个人留下的痕迹。”
欧内斯特将试管中地水都倒入喷水池中,“找到相同的痕迹。就能找到这个人。”
这次欧内斯特没有再慢慢地准备魔法阵,一个倒三角交叉图形地魔法阵闪烁在喷水池上空。五彩华丽的结界覆盖着整个水池,六道半透明的光柱围绕着水池旋转,当光柱旋转的度到极致,在人眼前幻化成光轮时,喷水池中的水喷射到了天空之上。如同一场小雨,飘洒在整个伦德地天空。
如果远远跟随在欧内斯特身后观看的不是西格莉德,而是克莉丝汀夫人,她一定会用陆斯恩曾经邀请她散步的诗句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外面下着雨,是夫人最喜欢的那种。
感觉的到,却看不到。
温柔地掠过脸颊,像在心头肆虐的情丝。
当你沿着伊苏河畔漫步时,雨雾在打湿的睫毛上凝结成泪水,顺着眼线流淌。
你会怔怔地问我:为什么。我在哭泣?”
欧内斯特制造的就是这样地一场雨,其中混杂着那个人的痕迹,覆盖了整个伦德。
“无可否认,这样的场景很有诗意,但我不觉得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沐浴在这样的雨中,会有什么意义。”就像欧内斯特无法理解为什么只需要虔诚的信仰就可以获得神术的力量一样,波特莱姆也无法理解欧内斯特的魔法。
欧内斯特不想理会波特莱姆。他需要波特莱姆地配合。只是想在那个冒牌魔法师出现时,波特莱姆地神术能起到一点作用。
他闭着眼睛。伸开了双手,感受着那些极细极细的水珠落在身体上地感觉,普通人包括神职人员,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水元素魔法师对水的亲和力以及操纵它们的能力。
良久之后,欧内斯特睁开了眼睛,不容置疑地宣布:“这个人离开菩提树下,来到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梅林雕像前,然后在梅林广场驻足,沿着枫叶大道,经过双塔大桥,在珞巴契夫的许愿池前停留了片刻,接下来是纽芬大街,大街左边第一千三百根大理石柱上的名字吸引了他,但他马上又来到了贵族法庭前……”
欧内斯特脸色剧变,“你马上去通知巡骑警,到我刚才说过的那些地方寻找看到这个人的目击。我必须马上回皇宫,他现在正赶往埃尔罗伊宫!”
以下是长ps,不要钱。
昨夜真真失败,在Q群里扮演了一个叫七杀妹的**女子。
一个作本应该有几分角色扮演的天赋,只可惜却惊扰了群中的红线mm.
红线mm顿生偶像破灭之感,以淫欲之罪惩我生食老鼠蛇,被硫磺熏烤。
当下心生悲伤,像我这样一个非常重视女性细腻感情的男人,居然伤害了红线mm纯净的崇拜之心,此等罪责,在我短暂的24年生命里,并不多见,必然刻于骨头之上,铭记心内,时时谨记。
今日到家后,总觉得伤感时,来点音乐会很合适,于是我拿出了我珍藏的小提琴。
曾记得有一红颜细看我的手指,修长细腻,指尖圆滑,红颜羡慕不已,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红颜送了我一把小提琴,说不要浪费了你的手。
我拿着那把不说上万,但也得小几千的小提琴,噌噌几下挑断了弦。
红颜微怒,心伤之际欲转身离去。
我拉住了她。
“这样,我才能够在握住它的时候,像握住了你,你不觉得断弦回卷时,就像你的秀吗?”
红颜看了看小提琴,看了看我,“给我个解释。”
我的手指顺着她的长掠下,指间夹住了三根丝,“我不需要这样的琴,手指也不想沾染这俗物。你若真想我的手指不要浪费了,以黑为弦,玉体陈琴,我倒是不介意为你弹弹《高山流水》,指尖流淌《清泉映月》。”
红颜羞怯,“是《二泉映月》。”
我笑着,不去纠正她。红颜还很纯,不能理解伪文学青年的骚。
拿着已经上好弦了的琴,抹上松香,调了调音,起弓。
学琴一年有余,然而当听到那声音时,我惊觉依然是破锯碰到了朽木,气势虽然锐不可当,但还是不堪入耳。
我不是秀,不是恶魔,只是一庸才,望视我为偶像的mm,还是吐吐就算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仰望
要追求一个贵妇人和一个贵族小姐,所用的手段必然不同,因为她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最简单的区别在于她们躺在软塌上享受午后的阳光时,一个贵妇人慵懒的身体会如同棉花一般柔软无力,整整一个下午,她都会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或会伸出白皙圆润的长腿舒展下身体的酸麻,也会用晶莹的素腕按一按玉颈,但她们绝不会如同那些好动的少女们,一会坐着,一会躺着,一会还要站起来扭一扭身子,少女的心思细腻多变,安静不下来。
伦德的秋,就像这样一个贵妇人,绝少有剧烈变化的时候,在燥热的阳光下一天天的冷,渐渐地阴沉,当秋风萧瑟离去,第一缕寒风灌入洛德大帝钟楼的观景阁时,冬天到了。
一年一年,伦德的秋便是如此。
这一年,伦德的秋,却似乎如同圣索菲亚广场前的那棵菩提树一样,被赋予了生机,她变得难以捉摸,一会风,一会雨,像一个永远不能安静的少女。
午后还是阴冷而微燥的天气,一缕阳光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上的天空撕裂了阴云,让伦德沐浴着阳光。不久之后,一场极细极细,感觉得到,却看不到的雨又覆盖了伦德,而短暂的平静之后,阴云再次驱逐了阳光,将璀璨的日头掩盖在身后,整个伦德开始陷入了昏暗。
只有在最浓烈的夏季,数天的炙热,不见一丝风的闷蒸之后,大片的乌云猛烈袭来,遮蔽了天地时,伦德才会有这样昏暗的天空。
伦德人们惊讶而略微慌张地看着天空。当人们习惯了自然地威力,掌握了它的规律,对风雨雷电再无敬畏时,这样诡异变化的天气。再次让习惯了习惯的人们心慌慌地,似乎以往的经验不再可靠,再无所持凭和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判断。
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的雨珠在天空中宣泄而下,击打得树叶颤颤抖动,击打得伊苏河水凌乱。击打得人心惶惶。
然而这样的雨,却让欧内斯特安心。狂乱的雨水,更能让他清晰地把握住那个人的踪迹,他留下的痕迹渐渐清晰,欧内斯特甚至可以判断出那个人地身高和体型。
根据目击巡骑警的报告,这是一个苍老地魔法师。但欧内斯特却从他留下的痕迹判断出,这个人苍老的只是外表,高挑的身体略微弯曲,呈现出老自然的疲态,而他地身体却十分健壮,至少不是一个老人应该有的腐朽身躯。
一个水元素魔法师,最适合挥他魔法威力的地方,就是在海洋,在湖泊。在雨中,充沛的水,会赋予他最大的攻击力和源源不绝的力量。为什么对自然崇拜?魔法师最清楚自然的力量,当这种力量为他们所操纵时,他们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一个人,可以挑下一队骑士,甚至挑落一个国度。但他无法挑战自然。
没有人可以反抗自然的力量。魔法师们相信,他们来自自然地力量。也无人可以反抗。
在埃尔罗伊宫前,欧内斯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孑然一身独行,他拄着魔法师权杖,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天青色外墙的皇宫。
他似乎不屑于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遽雨,大粒的雨珠击打在他的外袍上,砰然飞溅成细碎的雨雾,无数地雨珠,无数地雨雾,让他似乎有了一层水元素的保护结界。
在马克斯威尔大帝大帝地雕像前,他终于停住了步子,他的身前有一队和他同样不屑于躲避暴雨的骑士。
黑青的君士铠甲在雨水中出清脆的重金属奏鸣,巨大的骑士大盾挂在左臂上,背上的骑士长剑半出鞘,右手持着尖锐的长枪,高大的塞尔塔马,冷漠地注视着前方雨中的独行。
一阵风在雨中卷起,一层水雾在皇宫前的广场飘过,迷茫了骑士们的眼睛,但他们肃然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他们只是死死地盯住前方。那是一个魔法师,用你们的盾和身体,为欧内斯特先生争取时间,这就是他们接到的命令。
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远方欧内斯特踏着雨水飘逸而来的身影渐渐清晰,骑士们感觉到魔法师掀开他们神秘的斗篷,向俗世展示他们的力量时,在传说和历史中积累出来的威压,让人不由得生出无力对抗的怯弱。
第一次接到命令对抗魔法师的骑士们,并不如他们所表现的那样镇静,他们迅看了一眼宫廷魔法师,然后举起了盾牌,准备接受欧内斯特的命令,随时起攻击。
神秘魔法师稍稍停留,并没有因为骑士们一瞬间的异样情绪而回头看看,他又踏出了一步,踩上了皇宫广场的警戒线。
一步,又一步,三步,他没有理会广场上显目的警戒线和骑士们例行的警告,渐渐地接近骑士们的冲击范围。
欧内斯特远远地注视着,他冷漠地打了一个手势,命令这些骑士们起攻击。
对于神秘莫测的对手,欧内斯特不会贸然起攻击,必须让这些骑士来逼迫得对手显示一点信息,以便欧内斯特做好应对的准备。
为的骑士呼喝一声,骑士们强劲的嗓音回荡在广场上,声音还未消散时马蹄已经扬起,激荡起大片的水花,撕裂了雨帘,马头上的尖刺护盔刺破了肆虐阴冷的寒风,骑士们侧着盾,枪尖闪烁着雨水的莹光,凄厉而尖锐。
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陆地兵种是重骑兵,在盖拉迪诺皇帝带着他的枪与花骑士团三日千里的突袭后,即使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枪与花骑士团已经奠定了它多米尼克大陆第一重骑兵团的地位。
即使是装备最精锐,拥有大量神威权能骑士地圣钥骑士团。在兵力对等的情况下,面对冲击搏杀能力极强的枪与花骑士团,也必须拉开冲击距离。
重骑兵在战场上的气势,往往能摧枯拉朽地撕裂步兵盾方阵。看到高大地纯血马在铁甲的包裹下,犹如一部杀人机器碾过来,许多完全丧失信心和勇气的步兵会毫不犹豫地丢下盾牌逃跑。
十列骑士,每列十骑士,迅猛突袭,对在雨中缓缓前行的独行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他的步伐依然稳重,每一步都踏在一块地砖的中央,不差分毫。他甚至不曾抬头看一眼那些死神般收割生命的重甲骑士。
枪尖就在他地眼前闪烁着寒光,塞尔塔马剧烈的呼吸声近在耳旁。骑士们冲击时强大地信心驱散了他们对魔法师的恐惧,他们的眼神凌厉,扬起唇角的肌肉,嘶喊着刺出了长枪!
甚至是欧内斯特,也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不闪不躲。甚至没有施展一个魔法,就这么木然地面对着冲击,仿佛他耳聋目瞎,完全感觉到威胁。
十列十行骑士,真正能够对上这个神秘魔法师的只有中央地两列骑士,仿佛一阵黑色的暴风虐过,骑士们的冲击瞬间突破了神秘魔法师站立的那块地砖,在这样的冲击下,对方即使不被枪尖刺穿。也会被马蹄踩成肉泥,溶解在雨水中,鲜血被暴雨冲散,留下白惨惨的骨头和模糊的肉沫。
雨声打在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啪啪作响。
马蹄声扬起,欧内斯特敏锐地感觉到马蹄声的声势弱了一些,似乎有一批骑士离队而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地雨中。那个似乎笼罩着水元素结界的神秘魔法师。依然微微躬着身子,孤独而坚持地向前迈着步子。
仿佛刚才的冲击从未生过。仿佛骑士们的冲刺是对着错误的方向。
他一直在那里,不闪不躲,就像这雨一样,任由人们抱怨,惶恐或好奇,依然在秋末的午后冰冷地笼罩着伦德。
长长的袍子浸透了雨水,在广场上薄薄地水面上拖起一层层地水纹,马上被放肆的雨滴打地凌乱。
他的步子却从未有一丝一毫的错乱,这一刻,欧内斯特甚至感觉不到雨的狂乱,战马的嘶鸣和骑士们的惊呼,只能听到那根魔法师权杖落在大理石地砖上“笃,笃”的声音。
空间魔法师,欧内斯特似乎这时候才感受到雨水的冰凉,让他老朽的身体不堪忍受。
他第一次感觉到,和他亲近的水元素,终究只是没有感情的自然元素,不会在他惶恐不安时给他一星半点的温暖。
一百个骑士,在冲刺之后,只剩下八十个,那二十个骑士,连人带马就在这片广场上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空间魔法师都是理论大师,在魔法历史上,除了传说中的梅林,从未有人真正地将空间魔法的理论构建出可以使用的魔法方程式。
空间魔法三大理论大师,珞巴契夫,欧德斯坦,黎曼,这三个人整理了梅林留下的魔法理论,各自设立了平行空间,广面弯曲空间和微面曲率空间的空间模型,珞巴契夫甚至在许愿池构建了一个弯曲空间的魔法阵,但因为无法验证这个魔法阵的实际效果,魔法界一直不承认空间魔法的实用性。
魔法是严谨的,科学的,无法验证即不存在,这是魔法研究的基础原则。
二十个骑士,完全消失,除了能用珞巴契夫的弯曲空间魔法将他们转移到未知空间以外,欧内斯特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他那个关于“神术师假冒的魔法师”判断,错的离谱。
掌握了空间魔法,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天国,这是魔法师们的狂言,他们在期待着一个魔法师用自己的力量,越神术师的祈祷和信仰,与神比肩对话。
但这样一个魔法师真正出现时,欧内斯特没有一丝半点魔法压倒神术的愉悦,只有恐惧和惊慌。
埃尔罗伊宫之上,唯见苍穹遥遥。
在下一刻,埃尔罗伊宫里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就需要仰望这个空间魔法师了。
他的脚下,离皇宫不到千步。知道他是谁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小女孩搭话的习惯,不是个好习惯
千步,并不是很长的距离。至少在遍布雨水的广场,水元素魔法师欧内斯特可以在施展一个小小的魔法后,以越纯血马冲刺的度抵达埃尔罗伊宫的大门。
空间魔法师呢?一个空间传送魔法可以让他脱度的限制,瞬间出现在埃尔罗伊宫的大门内。
欧内斯特不明白这个空间魔法师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进,纵然空间魔法是所有魔法系别中最艰深最难以施展的一种,但从刚才他毫不费力地将二十个骑士凭空消失的手段来看,这位魔法师在空间魔法上的修为,短距离的传送完全不是问题。
或他只是展示一种姿态,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在无情地摧毁着欧内斯特和埃尔罗伊宫守卫们的信心与勇气。
这种缓慢而坚决的步伐比强力的冲刺更能让人生出无力抵抗的感觉。
欧内斯特张开双臂,当他冷静下来时,他的精神力足以覆盖整个广场,漫天的雨水为他提供着无限的力量来源,水,这种由一百一十三种自然基础元素中的两种组合起来的多态临界物质,在水元素魔法师的手中,就是一种可以完成他们任何意志的工具。
骑士小说中的魔法师,经常是邪恶的存在,他们用一些奇怪而诡异的材料施展魔法,然后吟唱难懂而繁琐的咒语和黑暗中的魔神沟通,完成他们的魔法。
欧内斯特没有看过这种骑士小说,只在回答梅薇丝公主的疑问时告诉她,魔法,其实很简单,它就是魔法师身上无形的手,随着你的意志操纵自然界中的元素。
以自身的标点建立一个三维空间坐标,在精神力的标注下,这个坐标空间里地任何一滴水,任何一片水坑。任何一个人,任何物质都有着唯一的坐标。魔法师所要做地,就是根据这些坐标点建立魔法元素序列,将这些序列应用到魔法方程式中,使得魔法效果能够顺利实现。
在这个魔法方程式中,由欧内斯特操纵的任何水元素都有着独立的轨迹。它们以各种运动轨迹在坐标空间里移动,并且在运动过程中进行着吸收热量变成水汽或散热量变成寒冰,又或是在互相间传递能量加。这些都取决于魔法师设定的魔法方程式的精准程度。
一个刚入门地水系魔法师或只是能简单地操纵一滴水在空间中划过特定的轨迹,但欧内斯特已经足以控制这片广场上的任何水元素随着他地意志按照三态临界定律自由转换各种属性和状态。
瑰丽的魔法阵在欧内斯特的脚下诞生,晶莹的冰花构成了魔法阵中基本方程式符文,细碎的冰纹蔓延开来,整片广场上的积水在广场上瞬间变成了冰层,这样阴冷的天气让欧内斯特地魔法更能够容易施展,冰层出现在空间魔法师的脚下。顺着他身上淋湿的袍子,马上将这位空间魔法师身上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晶。
欧内斯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这个大面积的魔法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看着对方终于停住了脚步,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地制服了传说中的空间魔法师。
少了二十个同伴的骑士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对被冰冻的魔法师起冲刺,除了喜拉雅雪顶上的伯德纹马,没有哪种纯血马可以在冰上冲刺突袭。
欧内斯特身上散出蒸腾地水汽,让他的宫廷魔法师袍很快就变得干燥利爽。他曾经笑着和加布里尔三世宣称,让他安安稳稳地呆在宫里,他的魔法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在阴冷的天气让湿衣服很快干燥。
即使是水元素魔法师,也不会愿意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虽然渐渐小下来的雨依然很快会把他地衣服弄湿。
看到空间魔法师久久没有动弹,欧内斯特对骑士们打了个原地休整地手势,缓缓地走过去。
“你好。我并没有敌意。”
当欧内斯特出现在这个魔法师眼前时。他惊讶地现,这个连脸部都覆盖着冰层的空间魔法师。居然面对着他微笑起来。
温和而自信地笑容,在他那苍老的脸颊上,散着一种强大的气势,竟然让欧内斯特情不自禁地退后三步。
他的笑容牵动着脸上的冰层脱落,他抬起手,又缓缓地迈出步子,身上的冰碎裂成细屑,掉落在广场的冰层之上。
短暂的停留,空间魔法师的步伐依然是那么稳定而坚决,欧内斯特从未感觉过如此沮丧无力,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微微躬着身子的高大背影,看着埃尔罗伊宫的大门步步靠近,竟然不知道怎么去阻止。
欧内斯特甚至忽略了这位空间魔法师说的那句话。
埃尔罗伊宫的大门从不关闭,只是日夜轮守着十名骑士,如今已经增加了五十名,枪与花骑士团派驻在皇宫附近的骑士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他们目睹了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见到传说中强大的神秘魔法力量也无法阻止对方时,心中的惊骇让他们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拔出了背上的长剑,他们从马背上跳下来,既然突袭冲刺无效,骑士们准备以近身搏斗的方式阻止对方的脚步。
当所有的骑士离开马背,列阵挡在埃尔罗伊宫前时,这位空间魔法师脸上的微笑已经清晰可见,他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权杖,在身前划下。空间被他瞬间撕开,黑色的君士铠甲骑士,高大的纯血塞尔塔马,闪烁寒光的骑士长枪,刚才突然消失的二十名骑士,又再次突兀地以冲刺的姿态出现。
珞巴契夫弯曲空间!欧内斯特完全确定了对方的空间魔法,这个空间魔法师构建了一个弯曲空间魔法阵,在广场中央将二十名骑士送入这个弯曲的空间,在皇宫的大门前打开弯曲空间的另一端,将这些骑士放了出来。
二十名全副重凯全力冲刺的骑士,马上让离开马背列阵近身搏斗的骑士们阵脚大乱,即使是他们也无法抵抗重甲骑士的近距离冲击。
一时间皇宫大门前人仰马翻,欧内斯特眼前一晃,已经失去了那个空间魔法师的踪迹。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站在大埃尔罗伊宫的依耶芙特大厅里,梅薇丝站在旁边摆弄着墙边的落地大吊钟,这位小公主每次入宫,加布里尔三世都会抽出时间陪伴她。
“这是百年战争时期,盖拉迪诺的战利品,原本是摆放在法兰黎多瑙的皇宫里,盖拉迪诺在占据法兰都之后,就开始洗劫这个艺术之都,最后他放火烧掉的皇宫,已经空空如也。”一个微微嘶哑透着慈祥的声音在梅薇丝耳边响起,“你看,在这个角落里还有一列法兰文字,说明它属于一位法兰国王的情妇。”
加布里尔三世猛地回头,一个穿着黑灰色魔法师长袍的老半蹲在梅薇丝身旁,梅薇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你是魔法师吗?”
“当然,如果我不是魔法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魔法师了。”老笑了起来,苍老的皮肤自然地皱起来。
“虽然你的眉毛很白,还有大把的胡子,满脸的皱纹,但你的语气和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小恶魔。他叫陆斯恩,你认识他吗?”梅薇丝完全没有感觉到加布里尔三世的焦虑,顺着老的手指看了一眼那行法兰文字,她并不认识。
然后她看着老的眼睛,“你的眼神,也很像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看着可以戏弄的小妹妹。”
老擦了擦额头,他大概是不认识什么小恶魔陆斯恩的,只是感叹于小姑娘丰富的联想,站直了身体,什么时候都喜欢和小女孩搭话的习惯,并不是个好习惯。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师的魔法师就是你?”加布里尔三世看了一眼依耶芙特大厅安静的门廊,他缓缓地走过来,并不畏惧一个来意不明的魔法师,他牵着梅薇丝的手,将小公主护在身后。
守护大埃尔罗伊宫的护卫和骑士,竟然没有任何人现这个魔法师已经突破了层层障碍,直接出现在皇帝的眼前。“你不错。”老并没有回答皇帝问题,反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这是加布里尔三世极少见到的态度。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通常只有他欣赏别人的时候,他的身份决定了樱兰罗帝国已经没有人够资格用这种语气来表示对他的欣赏。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与神共享尊荣者
依耶芙特大厅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正对着镜墙的巨大壁画。
壁画里樱兰罗帝国的历代皇帝和名将们如同史诗传说中的英雄,展示着他们的英姿。
实际上,马克斯威尔大帝就是这样的史诗英雄,第一幅壁画中他拔出王剑之间的场景,就是他传说色彩的起源,“只有真正的王,才能拔出此剑,王之剑,我的王”这把刻着一行透露宿命味道的剑,至今依然珍藏在天使大教堂马克斯威尔大帝的陵墓前,每一位安东尼奥皇室的新皇即为时,都会佩带着这把王之剑冠冕,象征着他是马克斯威尔大帝的继承人,是樱兰罗帝国“真正的王”。
第二幅壁画是康纳利维士大公的画像,这位大公佩戴着弯月头盔,鼻翼扬起,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似乎这位姓烈金雷诺特的第一位铸就家族辉煌的大公开始,烈金雷诺特家族就有着辅佐安东尼奥皇室的宿命,这个家族没有诞生过几个内阁大臣,却诞生了一批批的将军,即使偶尔有学型的人物,也是以研究军事理论著称。
站在加布里尔三世身前,神秘老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离开依耶芙特大厅叫来护卫围剿他,自顾自地欣赏起壁画。
片刻之后,无法忍受沉默的梅薇丝低声说道:“陛下问你是不是冒充了佛朗索瓦斯大师?”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师?你说的是梅林那个家伙吗?”老回过头来,嘴角含着笑,笑吟吟地看着梅薇丝。
如果不是他太老了,梅薇丝真的要认为他是陆斯恩了,她忍不住想,或他就是陆斯恩的爷爷吧。
梅薇丝点了点头,虽然这位老似乎不怎么尊敬樱兰罗帝国传说中地位最崇高的大魔法师。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皱着眉头,露出一位君王被忽视的不满,更加表示对这位老狂妄感到忿怒,居然称呼佛朗索瓦斯大师为“家伙”。
“我为什么要冒充他?”老似乎是在问梅薇丝。眼角的余光却注视着加布里尔三世。
梅薇丝看着陛下,这话不是她说的。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我来回答。”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注目着壁画中马克斯威尔大帝,近千年的传承之后,除了安东尼奥皇室标志性的金,光从脸部地轮廓来看,加布里尔三世和马克斯威尔大帝已经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了。“这是你做地事情。你在圣索菲亚广场前的表现,就是在引导人们认为你是佛朗索瓦斯大师……更何况你确实很像。”
“为什么是像,难道我不能是他?”老并未表现出一个长的严肃和庄重。很随意的态度。加布里尔三世冷笑起来,“你要是佛朗索瓦斯大师,你怎么会去缅怀一棵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的菩提树?梅林地思索,梅林三大定律,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并非真实的历史,任何一个魔法师都知道。”
“你错了。我去看那棵菩提树。不是因为什么梅林的思索,只是想回忆一下马勒和巴奈特。安东尼奥皇室有历史可考地祖先就是马勒,他和巴奈特结束戈壁上的流窜生活之后,就来到了伦德,那时候伦德的城区并没有包括如今的辛西娅区,当年马勒和巴奈特的房子就建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位置,那棵菩提树是马勒和巴奈特亲手栽下,马勒在这颗树下和巴奈特说,他们的友谊像这颗菩提树一样常青。”老平缓地诉说着回忆。“我让这棵菩提树焕青春,只是希望安东尼奥和烈金雷诺特地友谊依然长存下去,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象征,不是吗?”
加布里尔三世微笑着,“这是很有趣的故事。”
“是的,很有趣的故事。”老似乎并不在意加布里尔三世的怀疑。
“梅薇丝,你去找皇后。让她带你和母亲到花园里玩。”加布里尔三世拍了拍梅薇丝的肩膀。“这位老爷爷或有些话,不想让你知道。”
梅薇丝不满地看了一眼老。却顺从地离去了。
加布里尔三世看着老,却现对方根本不在乎梅薇丝离去,似乎也不担心梅薇丝离去后会唤来大批的护卫。
“你说的只是故事。这些都是没有办法证实地故事,按照你们魔法师的理念,没有办法证实,就不存在,是这样吧。”梅薇丝离去后,加布里尔三世似乎轻松了许多,“说吧,你的目的。”
“我很欣赏你。加布里尔三世,你非常能够分清楚一个男人在什么时候应该做出什么决定。当需要为安东尼奥皇室付出,为了樱兰罗帝国,你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亲人,包括妻子和儿子。但当只是你自己受到威胁时,你可以挡在一个小女孩的身前。”老依然是那种十分欣赏的态度,在加布里尔三世看来,这种欣赏地态度只能属于壁画上那些已经逝去地历史人物来看待他。
“我并不知道你的意图,如果可以用她地生命换取我的安全时,我会牺牲她。”加布里尔三世有着帝王的气度,他并不会真正地被对方的态度激怒,“在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时,就露出丑陋的嘴脸求饶,甚至躲在梅薇丝身后……这样的我,不会被选择坐在皇帝宝座上。”
“所以,我也选择了你。”老转过身来,面对着加布里尔三世,“我选择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个能够俯瞰多米尼克大陆的皇帝。”
“我已经是了。”面对老的狂言,加布里尔三既没有表示怀疑,也没有嘲讽,只是平静地宣示着。
“神圣日诺曼帝国的皇帝,至少可以和你比肩,有圣伯多禄国的赐予的荣光,他在世俗中有着更崇高的地位,他披着神赐予的光辉。”老收敛了笑意,眼睛中闪烁着刺穿人心的目光,“你并不如你表现的那样自信。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神圣日诺曼帝国的皇帝,是神选择的君主。”
加布里尔三世盯着老,沉默着,不是默认,也不是否认,只是在思索。
“即使樱兰罗帝国成为教廷的教国,在樱兰罗帝国增设一个枢机教宗,让樱兰罗帝国的国名前加上神圣二字,让你也成为神选择的君主……这样的你,也不是至高无上。”老靠近加布里尔三世,将他苍老的手掌拍上了皇帝的肩膀,“孩子,即使你征服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将神圣日诺曼帝国的领土并入樱兰罗帝国,在你之上,还有那个东方主教,神之代言人,众圣徒之主继任,最高大祭祀,西方宗主教,神圣日诺曼主教长,多米尼克大主教及都主教,伯多禄国元及神之众仆人之仆人格列高力七世。“既然如此,你的选择,又代表着什么?”加布里尔三世不会把这个老的话当成笑话,也不会天真地去相信,他是一个皇帝,他的意志代表着樱兰罗帝国的未来,他不能轻易地被人左右。
“让神权,成为皇冠上一颗耀眼的明珠,权杖上的金流苏,宝座上舒适的靠垫。”老的笑容有着邪魅妖异的味道,但他话中的内容却充满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当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你是真正的至高无上,你俯瞰着多米尼克大陆,神的牧羊膜拜于你,让神之代言人亲吻你的脚背。”
“即便你没有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师,但你也是真正的狂徒。佛朗索瓦斯大师也不能让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你难道能够比传说中的梅林,更有力量,更有智慧?”加布里尔三世不得不承认,老描绘的内容是安东尼奥皇室历代君主梦寐以求的成就,这种诱惑也非常让人心动,但加布里尔三世不是梅薇丝,他从来不曾天真过。
樱兰罗帝国靠着梅林的影响力,樱兰罗海峡的天险,才能够让帝国的王权不至于屈居神权之下,倔强地抵抗着教廷的宗教压力,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这只是个梦想。
“我是梅林的老师,我的名字不曾被俗世玷污,你可以称呼我桫椤圣殿主人。”老看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睛,微笑着道,“桫椤,端坐阿斯托里雅,与神共享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