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夏洛特庄园来客
为了迎接潘娜普洛伯爵,夏洛特庄园准备了丰盛而精致的午餐。
陆斯恩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才出现在餐桌前,在血腥的树林里被那污秽的空气玷污了的衣服,如果不换下,就太失礼了。
长条餐桌上撤下了烛台和鲜花,潘娜普洛伯爵和克莉丝汀夫人遥遥相对入座,罗秀坐在克莉丝汀夫人身侧,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伯爵,总感觉有些眼熟。
今天的纱麦菲尔,没有涂抹她那标志性的黑色眼影,嘴唇上浓艳的鲜红色换成了自然的粉色,脸颊上补了淡淡的胭脂,不会显得太苍白,黑色的指甲变成清丽的水蓝色,映衬着她的手指纤细柔嫩。
一头波浪金,用兜盘在脑后,红色的礼服雍容华贵,胸口别着丝绸编织而成的小蝴蝶结,腰间的V字束腰带随意地搭着,在懒散的气质中更突出她的娇小,长裙如水流淌,掩盖着小女孩单薄的身段。
她的眼睛里镶嵌着薄薄的蓝紫色水晶片,遮掩住了眼神中死寂的味道,可以看到深邃恬静的流光。
此时的纱麦菲尔和罗秀有着同样高傲的气质,恍如名门的骄傲千金,审判死亡的天使,生与死间的非人气息完全收敛。
罗秀只能怀疑,和她脑子里的印象相差太多了,她在母亲简单的介绍下知道对方的姓氏:潘娜普洛,如果提起纱麦菲尔这个名字。或罗秀会想起那个手托银盘,上边放着西红柿酱汁甜糕地神秘女子。
烫好的白色恩迪柔棉餐布上摆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餐具,大小不同的银制刀叉从外到内摆放着四套,大中小号的杯子一共四只,一个水杯,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的杯子,还有香槟酒杯。餐盘是最好的云周大陆瓷器。洁白地细瓷上点缀着精美地花纹,在陆斯恩的挑选下,花纹的颜色和桌布的柔和色泽,刀叉地银光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老布尼尔拿出了手艺。前菜海鲜拼盘,灰化鳇鱼的金色鱼子酱打底。上边铺着维吉尼亚林黑文厚牡蛎,边上围着一圈布列塔尼蓝龙虾,奶油鲍丝浓汤用上好地鲍鱼精制而成,散着浓郁的香味,引人垂涎欲滴。
潘娜普洛伯爵时不时地和克莉丝汀夫人聊聊蓝斯大草原上的风景,克莉丝汀夫人笑着回忆起她曾经在这片飞马家族的领地里现了一匹血统不明的骏马。测试文字水印1。当她提出向牧马人购买时,牧马人居然拒绝了一百个金币的高价,至今依然让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遗憾。
“那一定是潘娜普洛家族地牧马人,有一匹上好的马,他们更愿意骑着驰骋在草原上,金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潘娜普洛伯爵用小勺喝了一口汤。斯文的动作一如她秀气的外形。“如果夫人还觉得遗憾,我可以为你在蓝斯大草原再搜索几匹好马。我们最近培育出新的品种。虽然还没有建立起血统谱系,但就马匹的体型,度来说,已经不亚于塞尔塔马了,但是驯养费用会减少许多。”
“潘娜普洛家族总是能为帝国地军队提供最优秀地马匹,新品种的培育,一定会让飞马家族地旗帜上增添一道耀眼的勋章。”克莉丝汀夫人举起酒杯,陆斯恩为三位尊贵的女士添上彼德绿堡的九年份红酒。
彼得绿堡红酒利用葡萄皮中提取的天然植物色素调色,色泽柔和自然,比起以往的牛血色素调色的红酒,如今伦德的贵族们更喜欢前。
遥遥举杯,纱麦菲尔的粉色红唇在酒杯上留下了淡淡的唇印,她看了一眼陆斯恩,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意。
陆斯恩微笑着致意,似乎在询问潘娜普洛伯爵是否满意夏洛特庄园的招待。
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之间的眼神交流,在罗秀眼里,却显得有些暧昧,但罗秀完全不在乎。陆斯恩不是一直这样吗,见到漂亮的女人,甚至是小女孩,他都不会放过。
那和罗秀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他这个完美的仆人的私生活,就算不检点,也是他个人的事情。
罗秀平静地用餐刀将黑胡椒桂花**小牛排切下小片,切口整齐而鲜艳,透露着淡淡的血丝。
“潘娜普洛伯爵,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家族的姓氏有沉默的编织,优秀的织布的意思,为什么你们却世代牧马呢?”罗秀泯了一口醇香的棕红色酒汁,微笑着道:“你有一双非常适合编织手工艺品的双手,纤细却有力灵活。”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的赞美真让我有学习编织工艺品的冲动。但我更羡慕你那双可以弹奏出最优雅美妙乐章的双手,钢琴的八十八个按键似乎是为你量身打造。”纱麦菲尔并没有回答罗秀关于姓氏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能关心下自己的领地叫蓝斯大草原,能记得这个姓氏,知道飞马家族致力于培养战马,正在展新品种,就已经算是关心这个家族了。
“很可惜,我更喜欢小提琴。”罗秀十分惋惜地道,“钢琴,我不怎么擅长。”
“潘娜普洛伯爵,我最近想要休整跑马场,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能否为我提供一些建议?”克莉丝汀夫人说道。
“如果是夏洛特庄园的跑马场,那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不过,最近我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忙的事情。”潘娜普洛伯爵看了一眼陆斯恩,“夏洛特庄园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我十分喜欢。”
“那就太好了,不知道伯爵有没有兴趣在夏洛特庄园小住几天,我会感到非常荣幸。”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十分高兴,愉快地出了邀请。
“非常感谢。”潘娜普洛伯爵并没有多考虑,举起酒杯向克莉丝汀夫人示意,“我非常期待在夏洛特庄园里,与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共渡的日子。”
非常顺利,陆斯恩放下心来,既然纱麦菲尔已经没有了随时想要杀死罗秀的冲动,她就能够担任起保护夏洛特庄园的重任。
蓝斯特罗和十骑士虽然能够抵御教皇国派遣过来的圣钥骑士团普通骑士,但像那个似乎拥有亚伯汗部分能力的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普通人根本无法觉他的存在。
亚伯汗,侍立于神之右手的十位神秘天使之一,拥有和神相似的空间创造能力,能够扭曲和碎裂整个世界,传说他已经被神赐予枷锁,禁锢了他的这种极其危险的能力。
亚伯汗虽然没有成为堕天使,但因为他的能力太过危险,神似乎并不信任他,这位神秘天使的触手,也隐隐约约地伸到俗世来了。
天使已死,陆斯恩在孔特雷拉丝死亡的那个雨夜里得到的这个信息,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出?”纱麦菲尔站在指挥着仆人给她安排房间的陆斯恩身边,低声问道。
“过几天就走。”
按照克莉丝汀夫人的要求,纱麦菲尔的房间紧挨着罗秀,虽然罗秀有些不愿意,但为了不对客人太失礼,她并没有出口反对。
尽管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罗秀依然只是把纱麦菲尔当成普通客人,她并不知道在陆斯恩离开的时间里,纱麦菲尔将担当起陆斯恩的一部分职责。
陆斯恩的离开,克莉丝汀夫人告诉罗秀,他只是要去喜拉雅雪山捕捉几匹伯德纹马。
这种骄傲地在喜拉雅雪顶奔驰的伯德纹马,会在连续两个月的黑暗来临前离开雪顶,在雪山底部的平原上生活,毕竟连续两个月没有阳光,没有冬眠习性的伯德纹马无法忍受。
这时候也是捕捉伯德纹马的最好时机,克莉丝汀夫人告诉罗秀,这些伯德纹马将用来送给她的父亲安德烈公爵。
罗秀并没有在母亲面前过多得表示关切,她走出房间,看到纱麦菲尔和陆斯恩站在门口说话,轻轻地叫了声:“陆斯恩。”
陆斯恩跟着罗秀,走到走廊的尽头,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伊苏河,远远地眺望,那是一片金黄的跑马场,翠绿的西木尔草只种植在庄园前庭。
月桂树的树梢不安分地伸到窗内,夜雀儿的精致小巢搭建在靠窗的枝干上,每次桃乐丝关窗时,都得小心翼翼,以免将夜雀儿欢好的小家夹成枯枝碎草的原始材料。
她的背影依然是那么的高傲,透露着一种孤独的味道,无关寂寞与否,罗秀这样的女子,终究不会太快乐。
“走之前,陪我去看一个人好吗?”沉默良久,罗秀才开口,虽然身后没有半点动静,但她知道,他就在那里等待着。
斯恩依然不会拒绝罗秀的任何要求。
“最好带上你的凯莱儿。”罗秀回过头来,看着陆斯恩,她是如此的平静,黝黑的眸子里,有着让陆斯恩心疼的冷漠。
第九十一章 来势胸胸
西里尔区小树林的伏击,并不会让夏洛特庄园如临大敌。
这只是一次试探,以教皇国对开拓东部教区的重视性,黑暗血祭十数年的经营,不可能如此草率,这也不会是最终计划中的行动,第九骑士在圣钥骑士团虽然地位不低,但未必够资格参与教皇国的最高机密。
这些参与伏击的圣钥骑士们,在接到命令时,格列高力七世就准备抛弃他们了。
教皇国并不知道,一直表现得平静自然的克莉丝汀夫人已经清楚了其中的黑暗内幕,在他们看来,这次试探并不会让克莉丝汀夫人联想到更多,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到教皇国的线索,所有的人全部死亡,那么这件事情和教皇国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的名门,有几个执着于血亲复仇的死敌并不稀奇。
班克罗夫特的死,才是出乎教皇国意料的事情,他们或会估计到欧德修凡克家那些修习神术的老修士很不简单,但绝对没有想到在神术试验改造后,拥有空间藏匿能力的班克罗夫特也会死去。
杀死班克罗夫特的,只是罗秀的侍从官。
如果没有陆斯恩,按照计划,伏击成功,班克罗夫特俘虏罗秀后,利用他的独立空间匿藏罗秀,可以轻易地避开追捕。伏击失败,班克罗夫特也能伺机而动,暗中查探夏洛特庄园的防卫力量。从而得到可靠地信息为将来的行动打下基础。
这些设想,都落空了,只留下十九具尸体。
潘娜普洛伯爵来到夏洛特庄园的第一晚,非常平静。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在书房和克莉丝汀夫人讨论庄园的巡防问题,虽然奇怪地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让兰德泽尔先生和蓝斯特罗参与,但当多琳给夫人的红茶加水时。确实看到了陆斯恩正在拿着一张夏洛特庄园的地形图在研究。
桃乐丝服侍罗秀入睡后。就钻进了自己地房间,小女仆最近似乎有些小秘密,正一个人琢磨着,看到陆斯恩地时候总是脸红红的。闪闪躲躲。
蓝斯特罗巡视一圈,加强了庄园四周的警戒。今天才遭受伏击,也要适当地做出些反应。测试文字水印7。
兰德泽尔先生这几天在香舍索隆堡没有睡好,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并没有如蓝斯特罗估计的那样会来勾引这个老先生,但是兰德泽尔先生在香舍索隆堡一直保持着警惕,精力已经有些不足,回到夏洛特庄园后。就早早入睡了。
纱麦菲尔还不习惯享受夏洛特庄园提供地舒适大床和柔软的维多利亚天鹅绒被子。
罗秀睁着眼睛,看到窗户上有一个纤细地投影,她穿上鞋子,拉开窗帘,在不远处的一颗水梧桐的树枝上,潘娜普洛伯爵正坐在只有手臂粗的小树枝上,双腿垂在空中。细细的小腿晃悠悠地。自得地嚼着榛子。
“你是松鼠吗?只有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才会在树上吃榛子。”罗秀冷声说道。她不反对这位女伯爵到夏洛特庄园做客,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很热情地对待这位贵客。
纱麦菲尔咬着榛子坚硬地外壳咯吱作响,她的牙齿很好,榛子是她除西红柿酱汁甜糕以外,新现的好吃的。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并不如我想象的博学。”她将榛子壳小心地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绣花的丝兜里,“除了松鼠,猴子也会在树上吃榛子。”
罗秀转过身去,她的肩头在西里尔区温柔地月色下轻轻抖动。
“你笑什么,我不觉得在树上吃榛子是一件好笑地事情。”纱麦菲尔同样冷冷地说道,黑夜中的她,完全敛去了白天女伯爵地面具。
“尊贵的女伯爵,无论如何,在树上吃榛子,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罗秀劝解道,她有些担心,这位不知道怎么爬上十多尺高树枝的女伯爵,倒栽下来,那将会是一件惨案。
纵然潘娜普洛伯爵可以像猴子一样在树上吃榛子,但她未必有猴子那样的身手吧?罗秀这么猜测着。
纱麦菲尔不理会罗秀的劝解,嘲讽道:“你在学你的侍从官说话吗?他应该经常教训你……我的小姐,这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纱麦菲尔模仿着陆斯恩的语调,惟妙惟肖,连嘴角和眼神中的那抹笑意都十分相似,那是一种看着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笑容。
这也是罗秀最讨厌的笑容,罗秀可以容忍陆斯恩,因为这是个六岁就谱写了《恶魔的颤音奏鸣曲》的天才,他已经用数不清的例子证明了他是一个罗秀在仰望时,目光也难以企及他后颈的天才。
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却看清楚了这一点,她虽然对于陆斯恩的教训很生气,却认可了他的资格。
眼前这个据说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也用这种口气来教训十六岁的她,罗秀接受不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突然笑了起来,“你很熟悉陆斯恩说话的语气,你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吧?”
“我不只熟悉他,我在很多年前就和他在一起。那时候你们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祖先巴奈特还在如今铁兰罗行省的戈壁上流窜,巴奈特在一次刺杀行动中认识了安东尼奥家族的祖先马勒,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离开戈壁跑到伊苏河的入海口,伪造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定居下来,几代之后,马克斯威尔起兵时,他只有一个手下,就是打造淡金色马蹄徽章荣誉的康纳利维士-唐-烈金雷诺特。”纱麦菲尔望着月光下流淌的伊苏河,千百年前,这条河流就在滋润着樱兰罗的土地,昔日的英雄流匪都已经成了历史,漠视一切的天使却依然在看着河水静静流淌,永恒生命的拥有,看待人类,如何不把他们当成蝼蚁尘土?
“你是在说,樱兰罗帝国存在以前,你就认识了陆斯恩?”罗秀看着纱麦菲尔,很难想象,这个浑身散着冰冷气息的女伯爵,居然和梅薇丝一样喜欢幻想。
梅薇丝幻想着当她这个公主被邪恶魔法师抓住时,英勇的骑士会来营救她,而纱麦菲尔在幻想着,她已经追随陆斯恩的背影千年。
都是小女孩啊,罗秀淡淡地笑了笑,自己似乎不应该和这些小女孩计较,她应该像陆斯恩那样,轻轻地抚摸着她们柔软的丝。
“是啊,很多年了。”纱麦菲尔说道。
“早点睡吧,或梦境比你坐在树上幻想,更能给你带来接近真实的感觉。”罗秀很佩服潘娜普洛伯爵,坐在水梧桐的树枝上,嚼着榛子时,也可以做梦。
“这几天我不会睡觉。陆斯恩走后,我要睡他的房间。”看着罗秀拉拢窗帘,纱麦菲尔突然说道。
“那你还不如今天晚上就去他的房间。”罗秀的动作僵住了,讥讽道:“只要不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没有人会阻止你。”
“什么奇怪的声音?”纱麦菲尔从水梧桐的树枝上轻轻跃起,跳到窗户上,她闪烁的黑色眼珠在黑夜中散着莫测的光泽,蓝紫色的水晶薄片完全失去了作用,一片死寂的空洞眼神,和罗秀对视着。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出乎罗秀的意料,这让她能够理解潘娜普洛伯爵为什么会说“除了松鼠,猴子也会在树上吃榛子”。
“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所以不要有太多幻想。陆斯恩不会喜欢你,就算你跑到他的房间去,他也会把你赶出来。”罗秀描了一眼纱麦菲尔青涩的酥胸,红绸蕾丝点缀的小礼服下,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你怎么知道?”纱麦菲尔冷漠地看着罗秀,“难道你已经尝试过了?然后,很失望地被赶出来?”
“很失望?我怎么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罗秀不屑地道:“你看到我的女侍桃乐丝了吧?陆斯恩喜欢那样的,在胸前藏着一对跑起来就不安分的小兔子,陆斯恩的眼光只会停留在这样的女孩子身上,他就是低级趣味的家伙。”
纱麦菲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穿着睡袍的罗秀。
少女的身材起伏有致,独特的清纯娇柔气息铺面而来,和单薄稚嫩的纱麦菲尔截然不同。
罗秀的手臂束在胸前,偷偷用力挤了挤,昂起头,用俯视的目光不屑地看着纱麦菲尔,骄傲的像一只炫耀洁白羽毛的天鹅。
“哼!”纱麦菲尔冷笑一声,“你的小兔子也不见得有多大。”
“至少比你大。”罗秀不甘示弱地道,突然伸出手指在纱麦菲尔的胸前点了点,“你根本就没有。”
淡淡的胭脂也无法再掩盖纱麦菲尔脸颊上的苍白,她觉得有必要教训下这个挑衅堕天使骄傲的无知小女孩了。
第九十二章 小胸部的女人真可怕
潘娜普洛女伯爵临走前的眼神,让罗秀很不安,她觉得这位女伯爵虽然年幼,却对陆斯恩有一份非常执着的感情。
她既然可以不安分地半夜跑到水梧桐树上吃榛子,那么在第二天早上现她窝在陆斯恩的被窝里,也算不上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不过罗秀不会关心这些事情,潘娜普洛女伯爵愿意和陆斯恩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那个什么凯莱儿,罗秀才不屑于和她们计较,陆斯恩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仆人。
披散着飘逸的长,丰润饱满的胸部,还有修长笔直的双腿,罗秀的脑海里不时地浮现出有些熟悉感觉的凯莱儿,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接触过这个和陆斯恩亲昵牵手的女孩子,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爱兰度舞蹈团《瑞文之舞》演的晚上,罗秀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前往约克区芭拉宝利旗舰店取定做的礼服,再去维纳多古典剧场。
银色大厅的顶级包厢票早就准备好了,经过双塔大桥附近,罗秀看到了那个黑衣男子与红裙女子的身影。
在一瞬间,罗秀甚至以为那是陆斯恩和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直到她看清楚红裙女子高过膝盖五指宽的短裙,还有虽然闪亮却明显廉价的饰,还有两个人的亲昵态度,罗秀才感觉到自己直觉的荒谬。怎么可能?母亲虽然信任陆斯恩。但绝不会做出有辱烈金雷诺特家族门风地事情,更不会穿着轻佻的短裙,戴着廉价的饰招摇过市。
她只是无法理解,陆斯恩怎么会喜欢这种轻浮的女人。
在路德大街的街心广场,许愿池喷泉的突然喷,那是最璀璨的雨中浪漫,红裙女子虔诚许愿,男人温柔注视,这种目光。罗秀从来不曾见过。
他只会用看着小女孩的可笑表情嘲讽自己。
那又怎么样呢?
罗秀从来不在乎,她倔强地昂着头,看着窗外水梧桐的凌乱倒影,落在地面上,被灌木树篱撕扯,支离破碎。
隔壁潘娜普洛伯爵地房间悄然无声,这个用目光挑衅完自己就跑了的女伯爵,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真的。在女伯爵沉默地看着自己的那段时间里。罗秀还真以为对方会顺手掏出一把榛子丢过来。那是自己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潘娜普洛伯爵的报复显然不是这种风格,她从窗户上又跳了下去,迅地消失了,她的脑子里没有门厅。测试文字水印5。走廊,墙壁这种概念。
罗秀睡意全无,掩上窗户,月光却依然透过了褶皱的窗帘,落在了墙壁上,琅基谢尔地作品《洁净》,画面上赤身*地圣母安详慈和。无视周围觊觎她灵魂地堕天使和恶魔。圣米迦勒持剑守护圣母灵魂,双目赤红地看着周围罪恶肮脏的丑陋存在。
圣母小腹上一个模糊的印记。隐隐约约有些像一个半圆,下部被圣米迦勒的光辉羽翼遮掩,看不清楚具体地模样。
罗秀记得母亲的小腹有一个圣钥标记,当自己询问起母亲为什么要在那里纹这样一个标记时,克莉丝汀夫人告诉她,这是一个清教徒贞洁的守护之印。
此时罗秀并没有研究清教徒贞洁守护之印的心情,卧室门打开一条小缝,多琳还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母亲和陆斯恩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罗秀跑到桃乐丝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为了方便服侍主人,贴身侍从的房间离主人地卧室都不远。
“谁?”桃乐丝地声音有些慌张。
“是我。”罗秀贴着门说话,她可不想被随时可能结束谈话经过的陆斯恩现,然后他又会打量下罗秀,笑着道:“小姐,在这个时候穿着睡衣跑来跑去,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地事情,即使是在家里,一个真正的淑女也会时刻注意仪容。”
桃乐丝打开一线门,让了罗秀进来,桃乐丝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你在干什么?”罗秀狐疑地看着桃乐丝,小女仆很可疑。
束胸衣和女仆服丢在床上,桃乐丝似乎在换衣服,现在的她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连衣裙,看上去像个孕妇。
“没……没干什么,这裙子好看吗?”桃乐丝转了个圈,却因为紧张,差点跌倒,踉跄着坐倒在床上。
桃乐丝捂着肚子,潮红的脸蛋又变得煞白,喃喃道:“还好没摔倒,还好……”
罗秀上下打量着桃乐丝,这个小女仆今天明显有些不正常。
“你又和陆斯恩做那种事情了?”罗秀盯着桃乐丝鼓涨涨的胸部,即使缩小了两个码,起伏间依然十分惊人,然后才想起自己怎么会这么敏感,陆斯恩明明还在书房。
“没有……没有……”桃乐丝连忙否认,“陆斯恩说每次都会小两个码,我不敢了。”
罗秀心中一动,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半眯着,嘴角微微翘起,笑容十分温柔。
每次看到小姐这种像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的狡猾笑容,桃乐丝就背脊凉,总觉得小姐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坏注意。
“你去问问陆斯恩,看有没有办法再变回去,我现在有些不习惯,我觉得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大比较好看。”罗秀夸奖着桃乐丝,“虽然你以前像极了一条母牛,但现在的你已经完全没有特色了。所以你还是恢复原状吧……对待仆人。我一向很慷慨,只要你恢复原状,我可以在芭拉宝利再为你定制一件合身地束身衣,外加一条晚礼服,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参加晚宴了,说不定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都会被你迷住。”
桃乐丝真想告诉罗秀,自己的胸部不是海绵,加点水就膨胀,挤干了就缩小。没有这么简单地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小胸部的女人真可怕,桃乐丝暗暗腹诽着。
桃乐丝对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才不感兴趣,听说这位亲王是伦德最迷人的年轻男子,但他有像陆斯恩那样可以把自己胸部变小,为自己打造出完美身材的神奇本领吗?
“你去不去?”桃乐丝似乎有些不愿意,罗秀笑吟吟地问道。
“我去……”桃乐丝无奈地站起身来,扭扭捏捏地看着罗秀。
“嗯,你换衣服吧。”罗秀能够理解桃乐丝的意思。她也不想看桃乐丝那近乎完美的身材。虽然罗秀并不在乎身材什么的。
罗秀最担心的是。这个潘娜普洛伯爵会找到陆斯恩,让陆斯恩将她那和伊苏河水面一样平坦地胸部变大,那么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肯定会再来罗秀眼前炫耀。
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胸部:“瞧,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生,罗秀真诚地向始祖祈祷,十六岁少女的愿望,就是这么单纯而简单。
小女孩之间的战争绮丽粉红,围绕着胸部的大小问题展开。
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已经结束了谈话,克莉丝汀夫人用隐晦的词句记录了重要的内容,她没有用常写地艾瑞亚字体。而是比较正式地伦次德字体。这种字体常用于官方文件和通告之中。
能够熟练地用几种不同风格地字体书写,是一个气质优雅的学必须掌握的才能。
“纱麦菲尔和你一样是恶魔吗?你非常信任她。”合上札记。克莉丝汀夫人放下鹅毛笔,望着陆斯恩。
像纱麦菲尔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对她好奇,也只有克莉丝汀夫人这样地修养,才会直到现在才提出这个问题。
在陆斯恩决定将罗秀的安全托付给纱麦菲尔时,克莉丝汀夫人甚至都没有询问过,这是一种足够信任的表现。
陆斯恩轻轻摇摇头,看着随意靠在背椅上的尊贵夫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姿态,只要她是克莉丝汀夫人,她的仪态姿容总是那样优雅的无可挑剔。
“她有黑色地羽翼。”
“堕天使?”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暗暗滋生了一种荒谬感,如果自己真地是凯莱儿,那么堕天使,恶魔,这些词汇,应该遥远得就像传说,出现在身边,怎么也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吧。
“她是堕天使。但她在天国堕落前,就有着黑白双色的羽翼,她是天国之上,数亿天使中,唯一拥有黑白双色羽翼地天使。”陆斯恩依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纱麦菲尔时,平静目光下掩饰着的惊讶。
“《月经》中没有记载。”克莉丝汀夫人坐直了身体,显然她已经被天国唯一一个黑白双色羽翼的天使所吸引。
“《月经》当然不可能记载。”陆斯恩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纱麦菲尔做出的事情,连他都无法相信一个神创造出来的天使会有这样的勇气,“她的堕落震惊天国,除了有和路西菲尔,萨麦尔同样的理由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面对米迦勒天国四君主和梅特塔隆的天使军团时,做了一件让雅威赫都惶恐不安的事情。”
“什么事情?”克莉丝汀夫人睁大了眼睛,她渴望知道这些遥远到无法触摸无法感觉的历史,能够得知不同于《月经》记载的真相。
“她宣判神有罪。”
陆斯恩依然无法忘记那个持着蛇翼龙枪的娇小身影,面对着整个天国的各阶天使,用并不响亮,平静地像背诵经文一样的语调,冷漠地宣判着神的罪条。
宣判神的罪,至高的审判天使,纱麦菲尔。
第九十三章 桃乐丝怀孕了,变大吧,变大吧!
书房里陷入沉默,很久之后,克莉丝汀夫人才问了一句话。
“你是谁?”
“我的夫人,我只是你的仆人。”
陆斯恩轻轻掩上门,笔直地站立在书房门前,看着走廊上壁镜里的男人,那是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最忠实的仆人。
克莉丝汀夫人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纱麦菲尔的身份,她寄托于恶魔的羽翼下,接受恶魔的保护,更多的是一种出于无奈的抗争。
她或可以毫不犹豫地成为恶魔的信徒,但这并不代表她对遥远至高的天国完全没有畏惧。
她出身于神圣家族,她是圣裔,她比常人更能感觉到那些大威能的天使们是真实的存在,而不只是经文中漂浮于纸页上的名字。
就像一些总是宣称无神论的魔法师,他们只是骄傲于自己获得了神一般的力量,可越是在魔法领域有所建树,这些魔法师越能感觉到那位飘渺虚无的神的威能,高阶神职人员通过祈祷和远比修习魔法要简单的修炼,就可以施展出神术,年龄低于三十,却能掌握一些威力不小的神术的神职人员和骑士,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可魔法师呢,连黑胡须的魔法师都非常罕见。凡人要获得神赐予的能力,向神祈求,远比自己追求要容易得多。克莉丝汀夫人看得出来。纱麦菲尔和陆斯恩地关系很亲密,前对陆斯恩是一种盲目的追随,这从纱麦菲尔看着陆斯恩的目光就可以感觉的到,那双充满死寂味道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到他。
纱麦菲尔会宣判神有罪,她是至高的审判天使,那么陆斯恩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又有着什么样骇人的身份?
“他只是我的恶魔。”克莉丝汀夫人揉了揉眼角,嘴角绽放出温柔地微笑。许愿池旁,在湿漉漉的水雾中,那个头被凯莱儿拨弄得乱糟糟的男子,认真地回答凯莱儿:“我是你的恶魔,你的愿望和梦想高于神谕,我都将为你实现。”
陆斯恩在书房门前站了一会,看到多琳拿着雪顶巨熊熊绒披风走了过来,瞟着陆斯恩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暧昧。
克莉丝汀夫人的女仆长。似乎总怀疑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烈金雷诺特地家族骑士陆斯恩和年轻寂寞地公爵夫人有着暧昧的关系。
这种绯闻绝对比很久以前坎斯拉夫伯爵夫人带着她的情夫爬上坎斯拉夫伯爵的大床更能让人难以置信。测试文字水印7。也更能引起伦德贵族圈地轰动。
那可是圣洁如女神的克莉丝汀夫人,如果这种绯闻传出去了,陆斯恩会成为真正的贵族公敌,费迪南德都会自愧不如。不等安德烈公爵回到夏洛特庄园。要求和陆斯恩决斗的贵族,都可以直接排队到伊登了。
多琳很恶趣味地想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公爵大人的马车离开伊登,看到排成长队的贵族们,奇怪地问:“修斯,你去问问。生什么事情了?”
然后修斯坦尼顿伯爵。烈金雷诺特家族地大管家先生,下了马车转了一圈。恭恭敬敬地回复安德烈公爵:“老爷,你不用回夏洛特庄园了,你应该排队等候和陆斯恩决斗。”
一定还会有爱管闲事地杰佛理伯爵在维持秩序:“安德烈啊,不要插队。”
于是多琳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笑嘻嘻地从陆斯恩身边走过,弄得他莫名其妙。
女人,无法琢磨。
不只是多琳无法琢磨,桃乐丝也让陆斯恩无法琢磨。
多琳是小心机太多,有些鬼鬼祟祟地小狡猾,而桃乐丝却正好相反,当她用无辜而委屈的眼神看着陆斯恩时,陆斯恩仔细回想最近生的事情,自己似乎没有欺负她啊?
“进来吧。”桃乐丝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陆斯恩只好让她进来。
“什么事?罗秀又找你麻烦了?”陆斯恩笑着,为自己冲了一杯红茶,又问桃乐丝要不要,小女仆缓缓摇头。
“陆斯恩,我怀孕了。”桃乐丝鼓起勇气,脸腮涨得通红,似乎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说完桃乐丝扑倒在陆斯恩的床上,哽咽起来,嘴里呜咽呜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斯恩闭着眼睛感受着红茶的浓郁香味,慢悠悠地道:“那是好事啊,你哭什么?”
桃乐丝一愣,“这是好事吗?”
“当然,你要当母亲了,听我的,不要想不开,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以后我可以让他当我的骑士侍童。”陆斯恩安慰桃乐丝,拍了拍她白皙圆润的手背。
“真的吗?”桃乐丝惊喜地反问,“那孩子可以用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吗?”
“公爵大人和修斯坦尼顿先生还在伊登,你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兰德泽尔先生不会吧?蓝斯特罗?看不出来啊……”陆斯恩笑吟吟地猜测着,看着桃乐丝的小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那天……我和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就有了……孩子!我向始祖誓,我只和你……做过。”桃乐丝眼泪汪汪地哽咽着,举起小手,向神圣的始祖誓证明她对陆斯恩的贞洁。
陆斯恩摇了摇头,手指搭上了桃乐丝的手腕。
桃乐丝俏脸晕红,他相信我了,所以他亲热地握着我的,他不会和我做那样的事情吧?
“你没有怀孕。你只是被凉风吹了。身体出了点小问题。所以会看到油腻地事物恶心,还会呕吐,现在差不多要好了。今天晚上回去乖乖地睡一觉,不要再胡思乱想,明天早上起来,你的胃口就会很好了。”陆斯恩继续喝他的红茶,茶香混合着身旁小女仆的处子体香,格外诱人。
“真的……真的吗?”桃乐丝捂着脸蛋,透过指缝看着陆斯恩。这下没有办法见人了。
“当然,如果你真想学习下,怎么样才能怀孕,我可以教你。”陆斯恩放下茶杯,嘴角挂着期待的笑意。
桃乐丝慌慌张张地逃跑了,她才不想怀孕呢。
跑出去不到几步,小女仆才想起小姐的吩咐,艰难地倒退回来。看着陆斯恩那可恶的笑容。
桃乐丝可以理解为什么小姐总讨厌陆斯恩地笑容了。有时候真的很让人难为情。桃乐丝低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要求又会耗费她多少勇气。
“陆斯恩,我想……我想把这里变回原来的大小。”
陆斯恩伸出手指。在桃乐丝高耸的酥胸上点了点,触手韧性十足,少女的坚挺有着最紧致的柔软弹性,“这不是海绵,挤出点水就缩小,灌点水就涨大。”
一抹晕红从桃乐丝地耳垂后渲染开来,悄悄爬上她地脸颊和脖颈。**地感觉让小女仆出低低的呻吟。幸好陆斯恩没有多余的动作。
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碰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地感觉呢?桃乐丝偷偷瞟了一眼陆斯恩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暗暗崇拜着,真是神奇的手指,可以给桃乐丝快乐舒服的感觉,还能做许多那种羞人的事情。
“可是,这是小姐的吩咐。我以前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向你讲述这里太大地苦恼,反而让你变小了,她就已经很生气了。这次如果还是没有听她地……小姐真的生气时,很可怕。”桃乐丝不敢反抗罗秀,这位性格复杂地千金大小姐,任性的时候只有陆斯恩能让她安静下来,桃乐丝很自觉地认识到自己没有陆斯恩那样的本领。
陆斯恩陷入了沉默,尽管他嘴角的笑意依然没有收敛,但这真的是个麻烦的问题,红茶的热气丝丝漂散着,浓香的大吉岭红茶,独特的金黄色茶汤,有着最诱人的色泽,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的名门豪族,他们根本不会吝啬这种虽然昂贵但还是比较容易采购的红茶给贴身的仆人们享用。
对仆人吝啬的家族,绝对不会有太深厚的底蕴和悠久光荣的历史,即使曾经富裕,当主人们开始计较起仆人的衣食用度时,也意味着这样的家族开始败落了。
陆斯恩抚摸着白瓷杯,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流露出期盼眼神的可怜的小女仆,“有两个方法可以让你不会受到小姐的惩罚。”
“什么方法?”桃乐丝没有想到还有两个办法,不愧是陆斯恩,让桃乐丝无比烦恼的问题,她可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也想不出来。
“第一个,你去告诉罗秀,如果她对自己的胸部不满意,可以向她最忠实的仆人提出要求。”陆斯恩点了点头,“为了小姐,我一定会完美地实现她的愿望。”
桃乐丝赶紧摇头,陆斯恩这样向罗秀说话,罗秀最多生气地跑开,可是桃乐丝……十个桃乐丝也不敢。
“第二个,我可以让你的胸部回复原状,只是和原来的有一些不一样,你时不时地会感觉到有些胀,然后需要挤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白色的,你可以自己喝掉,也可以送给别人喝掉,当然也可以倒掉,很好处理。”陆斯恩伸出双手,戴上了洁白的手套,他可以肯定,桃乐丝会选择第二个方法。
诱惑纯洁的少女一向是恶魔最感兴趣的事情。而且恶魔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不要求回报的事情,纯粹地帮助他人实现愿望,就像他为桃乐丝做的,他可没有要求桃乐丝将那些挤出来的东西,送给他做有着淡淡的香味而又充满爱心的早餐。
第九十四章 陆斯恩,你到底是谁?
“陆斯恩,你和俗世里的男人一样无聊。”纱麦菲尔冷冷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实现了桃乐丝的愿望后,小女仆带着点惊慌的喜悦匆匆离去。
纱麦菲尔拨开窗帘,她纤细的身体,蹲在窗台上,像一只在黑暗中闪烁着黝黑眸子的猫。
“你不觉得我很伟大吗?我为烦恼的少女解决了问题,天使实现人类愿望时,还会要求人类虔诚的信仰。我什么都不要。”陆斯恩坐在床上,和纱麦菲尔对视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青涩的胸前,罗秀在面对纱麦菲尔时,一定特别有自信。
“伟大?”纱麦菲尔不屑地道,显然她并不认同陆斯恩的观点,“你只是无聊罢了,昔日高高在上的陆斯恩,今天却在这里服侍无知的贵族小姐,安慰寂寞的贵妇人,这样的事情如果称得上伟大,伦德城里就没有不伟大的贵族和骑士。”
“你说得对。”陆斯恩笑道:“如果不做这种事情,我还能做什么?”
纱麦菲尔默默地离开窗台,坐在陆斯恩的身边,静静地靠着他。
“你能告诉我真相吗?”纱麦菲尔扭动着身子,使自己能够更舒服地靠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金色的长顺着他的肩膀垂下,落在他的手心。
“什么真相?”陆斯恩看着被纱麦菲尔拉开的窗户,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如自己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的那一夜。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在这个世界,又想要做什么?”纱麦菲尔和陆斯恩看着同样的夜晚,想着同样地那一夜。
这是陆斯恩在同一天遇到的第二个相同的问题。
“为什么要知道?”
“我喜欢被信任的感觉。”纱麦菲尔挽上陆斯恩的手臂。“我要第一个知道你的秘密,这样的话,当你地格利沙尔塔小姐在我面前摆出骄傲的模样时,我可以不屑地看着她,因为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女孩,而我才是你信任地同伴。”
“我信任你,你知道。”陆斯恩说。
“那你满足我的愿望吧。虽然我知道这种愿望很无聊,但我不能像看待普通人类一样把格利沙尔塔当成蝼蚁,因为她是你所疼爱地女人。”纱麦菲尔在陆斯恩的胳膊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你可以满足桃乐丝的愿望。不求回报。你不能对我这么不公平。”
手臂上痒痒的感觉让陆斯恩想笑,罗秀真是惹人讨厌地小女孩啊,连纱麦菲尔都会和她计较起来。
“你知道萨麦尔为什么没有跟随你前往阿斯托里雅吗?”不等陆斯恩回答她的问题,纱麦菲尔反问道。
“萨麦尔?七大创世天使中创造能力最强大的炽爱天使,雅威赫之前。曾经的那位仅次于神的存在?”陆斯恩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萨麦尔啊,那可是极少的几位能和路西菲尔并驾齐驱地极位天使之一。
“他说,如果天国是一个监狱,阿斯托里雅未必真如你所说是骄傲和自由之邦,或只是另外一个监狱。一个属于你的监狱。”纱麦菲尔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亿三千万的堕天使,叛逆天国,怀着希望和骄傲,奔向了另外一座监狱。”
“所以他拒绝臣服于雅威赫之后。悄然离去。再无踪迹?萨麦尔拥有惊人的智慧,不愧是仅次于神的存在。”陆斯恩淡淡地笑着。有些赞赏,天使并不都是一些执着的疯狂,也有理智地存在。
“萨麦尔将这些话和路西菲尔说过,但路西菲尔并不在乎。”纱麦菲尔侧头看着陆斯恩,那赞赏地笑容让人心凉,“路西菲尔认为这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在你的煽动下,天国再也没有反叛神地天使了,十阶天使中堕落离开了天国,最纯净的天国只剩下臣服与信仰,即使是雅威赫端坐神座上,只要这是神的旨意,也不会再有骄傲的说如此卑劣的存在,他应该拜我的路西菲尔了。”
“但路西菲尔还是反叛了,即使是监狱,他也愿意选择阿斯托里雅。”陆斯恩握着纱麦菲尔冰冷的纤细手掌,“你不是也一样吗?”
“阿斯托里雅也是一座监狱,他就再次反叛,或重建一个天国。这是路西菲尔的愿望,他一向将自己看做等同于神的存在。”纱麦菲尔感觉着手心传来的温热,闭着眼睛,呢喃道:“他说,如果陆斯恩是奉神谕的恶魔,杀了就是。”
“那你呢?”陆斯恩笑着道:“萨麦尔和路西菲尔,他们怎么想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向很少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正如你所说,天国只是一座监狱,我跟随你离开,如果阿斯托里雅是另一座监狱,但那也是你的监狱,这样不好吗?”纱麦菲尔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紧紧地握住了陆斯恩的手掌。
陆斯恩抱着纱麦菲尔,堕天使娇小的身材窝在陆斯恩的怀里,就如同她所认可的,是陆斯恩的宠物,一只小母狗,在主人的怀里撒娇,卷缩着,接受主人的抚慰。
“我给你所要的信任。”陆斯恩化作一阵黑影,消失在卧室里。
片刻之后,陆斯恩放下纱麦菲尔,站在广阔的跑马场,在寂静的夜色中,这里一片静谧如画。纱麦菲尔睁开眼睛,月色下的草地,并没有阳光下的金黄色,只有呈现枯败的黑灰,远远地蔓延开来,杂木林像蛰伏的凶兽,觊觎着典雅端庄的夏洛特庄园。
陆斯恩的手里,拿着他那根惯常当作武器的黑色木制手杖。
纱麦菲尔看着这根手杖,一丝熟悉而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让她疑惑不已。
“这可是很有趣的东西,你看这些符文。”陆斯恩借着月光,指着上边那些绝对不会出现在凡俗世界的符文字。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这是天使军团指挥旗帜火焰圣扇上的赞美词。”纱麦菲尔回答。
陆斯恩将手杖远远地丢向空中,“《月经》记载,神的净土,白之月的中心,有三颗树。一颗是创造天使萨麦尔造物之后留下的知识之树,这棵树记载了萨麦尔造物的一切详细经过,还有天使掌握的神术法则,以及人类在五千年内可以掌握的知识,现在的《月经》已经将萨麦尔禁名。一颗生命之树,几乎所有的下阶天使,都从这颗树上诞生,也是所有永恒生命的赋予。最后一颗世界之树,没有谁知道它的作用,那是这个世界秘密的源头,唯有神掌握的秘密,神之所以是神,唯有接近神的存在,却没有等同神的存在,就是因为这颗世界之树只掌握在神的领域里。”
“拥有世界之树,就是一个世界的神?”纱麦菲尔空洞的眼神很难表示出惊讶,但她依然愕然张开唇,目光顺着那根手杖从天降落。
手杖**土地之中,一滴雨水缓缓地在空中划出一细亮线,落在了手杖的顶部。
雨水滋润着干枯的手杖,细细的雨丝顺着那些符文流淌着,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手杖顶部长出了一片嫩芽,它成了一根褐色的树枝。
又一滴雨水落下,又一片嫩芽钻了出来,两片嫩芽在树枝的顶端,微微颤抖着,娇怯柔嫩,翠绿欲滴。
一根分岔的小树枝长了出来,一根又一根地在树枝干上分出身体。
树枝成了一颗小树,根须**土地中。
仿佛千百年的时光在瞬间流逝,小树凶猛地成长。
草地上隆起一个个小丘壑,粗壮的树根露出地面又扎入土里,如游走的巨蛇。
它生长的度十分惊人,几个眨眼的时间流逝而去,纱麦菲尔的眼前突兀地冒出一颗参天大树,遮蔽了天地星月。
站在树下,只有一片片鲜艳的翡翠色树叶在头顶摇曳着,苍劲纠结的树干隐藏在树叶下。
看不到月光,看不到天空,更看不到天空中闪烁的星河。
树冠扩开,庞大的树荫遮住了整个夏洛特庄园。
一阵风过,树叶梭梭作响,纱麦菲尔看着眼前几乎自成一个天地的大树,恍惚间觉得它就是一个世界。
站在树下,看不到其他任何存在,起伏不平的跑马场成了坦荡的草原,翠色的草地一望无际,夏洛特庄园的一切都已经完全消失。
“世界之树!”纱麦菲尔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陆斯恩,如同她曾经仰望着那个“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神。
第九十五章 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三千步,走出了树冠投射的阴影。
这是一片独立于多米尼克大陆之外的天地,纱麦菲尔靠在陆斯恩身边,抬头望去,可以看到漫天的星辰四散在整个天空之中,如同萨麦尔和路西菲尔堕落前多米尼克大陆上的天空,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树梢上,将皎洁的月光披散在目光所及之处。
无边无际的草地远远地延伸着,仿佛直到永远也没有尽头,带着孤寂的味道,在极远处的天空融入了幽蓝色的夜,那种空旷无边让人感觉到,有时候没有边际也是一种寂寞。
脚下的草地带着湿漉漉的水润,打湿了纱麦菲尔小巧的脚趾,细嫩的脚背有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翠色的草叶下,有着惊心动魄的苍白肌肤。
草地上飘荡着层层白雾,像月神黛安娜随意丢在翡翠草原上的薄纱,再远处也没有别样的景致格外引人注目了。
“这是只有我们存在的世界吗?”纱麦菲尔抬头望着天空,紧紧地依偎着陆斯恩,她突然害怕了孤独,如果陆斯恩抛下她,一个人的世界,让她想起了流浪千年的日子,虽然世间有众生,当她眼里没有他时,就什么也没有,依然只是一个人的世界。
陆斯恩牵着纱麦菲尔的手,往前小小地迈了一步。
第三千零一步,这个世界消失了,遮天蔽地的树冠,广阔的草原,还有那恍如神境的薄纱雾气,脚下是吞吐着白沫的伊苏河水浪,浅滩上夜行蟹留下一条条横行的弯曲痕迹,河泥柔软,散着独特的湿润气味。贝壳和水螺攀附在卵石上,安静地享受着夜地宁静。
依然是多米尼克大陆的星空,身后依然是夏洛特庄园。
“独属于恶魔的道具,并非世界之树。也是如今我的最后持凭。这是你一个人所知道地秘密。没有这个道具,我和普通人没有太多的区别,就只能依靠着你的保护了。”陆斯恩没有放开纱麦菲尔,和她靠得更近了,在她的耳旁柔声道:“其实我更想尝试下。托付在小女孩羽翼下的感觉。被纱麦菲尔所保护,一定是一种很幸福地味道吧。”
“你是个恶魔。”纱麦菲尔转过头来,她和他相隔如此之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吐出的热气,纱麦菲尔的语气却依然冰冷如霜,“诱惑是你地本能,但我并没有能被你诱惑的*。所以这些听上去就像恶魔台词的话,不要再对我说。”
“你应该说:我是主人最忠实的小母狗,想要伤害主人。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陆斯恩向纱麦菲尔建议。
纱麦菲尔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斯恩,却将陆斯恩的手搂在怀里,说了一句很让人热血沸腾地话:“陆斯恩,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好,不过要在我们完成一件小任务之后。”虽然行动不便,但是陆斯恩还是任由她搂着。看上去像极了热恋中纠缠在一起的情人。
在有月的夜色下,漫步西里尔区,一向是流传在贵族***里情爱系列小说中男女主人公最爱做的事情,最自然的乡村景色,却从来不缺少优雅,时时可以看到惊艳的绝妙点缀,大贵族们地庄园。总是那样的美轮美奂。让人在欣赏的时候惊叹而心情愉快。
“我们都离开,你所服侍的那个无知贵族小姐。还有寂寞的公爵夫人,不会被人捏死吧。”纱麦菲尔问道,虽然她说过,没有办法把陆斯恩疼爱的罗秀当成蝼蚁,但这并不会改变她谈论起普通人时那种轻蔑的语气。
陆斯恩摇头道:“不会出问题。如果远远眺望,夏洛特庄园依然和往常一样。但如果有心怀不轨之徒企图潜入夏洛特庄园,他们就会进入刚才我们看到地那个世界,被囚禁在里面。”
“还真是一座监狱啊。”纱麦菲尔叹了一口气。
陆斯恩地嘴角挂着恒古不变的笑意,和纱麦菲尔携手漫步,感觉也很不错。
在尤金芬妮庄园橘圆地中央,有一大片空地,一座凉亭搭建其中。
凉亭用那种自然扭曲的树干作为支撑四角的亭柱,树干上还爬着常青藤,常青藤在凉亭顶部纠结在一起,成为最自然的亭顶。
亭子里放着一个大木桩,似乎是直接将生长在那里的一颗大树在根部锯掉,周围是四个较小的木墩作为凳子。
凉亭完全没有破坏周围的融洽的园景,在一片金黄的橘圆中,端坐在这样深具自然之美的小亭里,摘下一只金灿灿的橘子,拨开喷溅出汁液的橘皮,取出如残月的红色橘片,撕去包裹着的白色纤维,小心地在橘片上划开小口,让橘汁流入红茶中,品尝着那鲜美的果汁味红茶,虽然不如纯正的红茶那样悠久醇厚,但一定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陆斯恩和纱麦菲尔来这里不是为了品尝果汁红茶,纱麦菲尔站在凉亭之上,展开了她黑色的羽翼。
曾经的双色羽翼,已经完全成为纯暗的颜色。
此时纱麦菲尔的羽翼,不再是只能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住的形态,伸展开来,覆盖了整个橘圆中央的空地。
飘零掉落的黑色羽绒,落在陆斯恩的手心,化成点点黑色的小颗粒消失在空气中。
天使羽翼的美丽,被文人们赋予了最梦幻的色彩,即使不是那种白色中闪烁着淡淡神圣光泽的羽翼,暗色的堕天使之翼,依然有着孤寂惑人的凄美。
纱麦菲尔轻轻扇动着羽翼,一阵狂暴的风肆虐而过,黄澄澄的橘子纷纷从橘树上掉了下来,一大片大片的橘子树伏倒,犹如从阳光下蔓延开去的金色波浪。
点点黑色的羽绒随着这阵狂风飘荡在天空之上。
此时的尤金芬妮庄园,除了几片依然在窗帘后闪烁的灯光,绝大多数地方都陷入了纯净的黑暗中。
在厨房里,仆人们正在准备着明天厨师长早餐时所需要的材料。
散着强烈香味的番红花雄蕊,将用于熏马赛沃雌鱼肚片单面贝果三明治里调味,这种二十万根雄花蕊才有一磅重的昂贵调味品,只需要六根,就可以让美味的菜肴里散出诱人的香味,这种气味也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最爱。
有着白净修长手指的年轻仆人在挑拣着这些世界上最昂贵的调味品,他低着头,长遮住了脸颊,看不清楚容貌,在丝间透露出来的肌肤有着淡淡的红润,高挑而单薄的身材在仆人里十分显眼,但很奇怪的是,和他一起工作的仆人们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撒瑞,对他就没有别的什么印象了。
撒瑞拿着一根雄蕊丝,放在丝遮掩的鼻翼下闻着,嘴角露出陶醉的笑意,他轻轻地吹出一口气,雄蕊丝漂浮着,缓缓落下,在空气中留下一线余香。
“撒瑞,快点,耽误了明天的早餐,雷蒙德大人责怪下来,你就得滚蛋了。”副厨好心地提醒撒瑞,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什么优点,但也没有缺点,不碍事,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不需要他的时候,仿佛就消失了。
撒瑞轻轻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加快工作的度,他拨开头,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天空,他的眼睛却依然紧紧地闭着。
一点点几不可见的黑色颗粒在空气中融化,散出淡淡的阴暗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凉颤。
副厨摸着胳膊,感叹道:“又要到冬天了,今年天冷得早啊。”
撒瑞望着皎洁的月,传说中未受到审判的灵魂,会被储存在月亮里,在即将到来的寒冷冬天,不知道会有多少无法受到审判的灵魂拥挤地进入月之地。
撒瑞低着头,继续整理番红花蕊。
和撒瑞一样欣赏皎洁月色的,还有菲尔兰多先生最看重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在象牙色的弯月背景下,那些绒状的黑色小颗粒十分显眼,沙芭丝蒂安修女厌恶地看着这些象征着堕落的小颗粒覆盖了整个尤金芬妮庄园。
“背弃信仰,丧失荣光的肮脏存在,宫殿布满荆棘,城墙沦落蒺藜和刺草。要作野狗的住处,鸵鸟的居所。旷野的走兽,要和豺狼相遇。野山羊,要与伴偶对叫。夜间的怪物,必在那里栖身,自找安歇之处。”沙芭丝蒂安合上手里的《日经》,轻声朗诵着经文,冷笑道:“西里尔区,看来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不只是恶魔,连堕天使也在这里寻找安栖歇身之处。”
第九十六章 夜色下的修女
这是一本手抄的《日经》经文,然的苦修士,坚贞的清教徒,虔诚的信徒,在向神祈祷的一生中,手抄经文,是他们信仰的见证。
红衣大主教在被教皇赐予象征替神放牧众生的红宝石戒指时,都会递交给教皇一本手抄的《日经》经文。
黑衣大主教刺血为书,用自己的鲜血书写一本《月经》,虽然违背了厌恶流血的教义,但这种教义所提倡的牺牲精神,会得到神的原谅。
沙芭丝蒂安手中这本古旧的手抄《日经》,也是用鲜血书写,时日已久,字体也变成了褐黑色。
扉页上有一个名字,布莱德利-詹姆斯-海德-安东尼。
这是巴萨罗姆二世成为教皇前的名字,他也是始祖十二门徒之一,圣徒伯多禄教皇权杖的继承。
没有人了解巴萨罗姆二世为什么会用鲜血手抄《日经》,这本极其珍贵的手抄本在五百多年前从宗教裁判所的圣典祭坛中神秘消失,再也没有消息。
沙芭丝蒂安将这本淌着神圣流光的手抄本放在两套政务材料之间,在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书籍纸张文件的书柜里,它并不显眼。
看了一眼窗外,修女又将手抄本取了出来,随身携带着。
橘园里有些堕落的邪恶存在等待着沙芭丝蒂安修女去清理,修女准备执行神圣天职时,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很快她就敛去了这份不快的情绪,温暖的微笑浮现在圣洁的容颜上。
“老师,下午夏洛特庄园来信,陆斯恩骑士邀请我共进晚餐。我正愁,不知道穿什么衣服。”芬格尔斯小姐敲了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
她即使没有忘记基本的礼仪。可还是太兴奋了,她急欲和老师分享自己的喜悦。
脸颊上有着自然的酒窝,笑容装在酒窝里。一盈一盈地荡漾。
修女转过身来,温和地看着芬格尔斯,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这样地笑容。出现在年轻的修女身上,并没有让人觉得奇怪,反而有一种自然的母性圣洁味道,让人想起郎基谢尔地圣母像《洁净》。
“你永远是西里尔区最美丽的芬格尔斯,你不应该为穿什么衣服而愁,你应该为怎么应付周围热烈的眼神而愁。所以我建议你,穿得简洁一点,再戴上有沿纱地宽檐礼帽,在保持神秘感的同时,可以让周围的男士在好奇而不至于无法控制自己。”沙芭丝蒂安修女顿了一下。有些揶揄地笑道:“单独和陆斯恩骑士共进晚餐,你总不希望有太多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吧?”
芬格尔斯低下头,羞涩地笑了起来,老师的赞美能够给她更多的自信。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只有充足的睡眠,才会让你在面对陆斯恩骑士时,露出最有精神的美丽笑容,否则的话。眼睛里的血色和眼角地黑纹可会让初次约会的浪漫气氛大打折扣。”沙芭丝蒂安拉着芬格尔斯走出门外,回头望了一眼窗外,远处的堕天使似乎在向她出挑衅,肆无忌惮地将堕落的阴暗气息散布在尤金芬妮庄园。
将沉浸在浪漫幻想地芬格尔斯送走,沙芭丝蒂安缓缓走出门廊,沿路巡防的骑士看到修女准备出门,手握在剑柄上。跟在她身后。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沙芭丝蒂安修女微笑着拒绝了骑士的好意。
骑士略一犹豫,转身离去。这里是西里尔区,不是塔克区,一个修女单独夜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着骑士离去,沙芭丝蒂安修女继续悠然自得地漫步,她能感觉到,这个堕天使是专程为她而来,对方很有耐心。
橘圆里的小径被树影剪乱,看不清楚上边累落地树叶,攀爬着的树根,但修女的脚步从未错乱过,她微微昂着头,不曾低头注视脚下,头顶的星空为她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微笑着的男子,像看到了最心爱的情人,笑容温柔而让人陶醉。
一个单薄纤细地小女孩,坐在他地肩膀上,穿着黑色网状长袜的小腿垂在他地胸前,金边水晶高跟鞋展示着高贵的奢华风格,细丝鞋带后露出精致圆润的足跟,涂抹着黑色油彩的脚趾稚嫩而惹人怜爱,干干净净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高过膝盖的短裙被随意地掠起,小女孩并不丰润的大腿贴住了男人的脸颊,她却完全不在意,反而和他靠的更亲密了,细嫩的手臂挽着他的脖子,空洞无神的大眼睛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沙芭丝蒂安修女。
一对黑色的羽翼自然地在身后飘动着,飘零的羽绒四散着在空气里喧嚣着堕落的凄美味道。
“蝴蝶折断羽翅,只是丑陋的昆虫。折断羽翼的天使,无异于蝼蚁。小天使,让我看看你那惹人生厌的圣洁羽翼吧。”纱麦菲尔的脸颊磨蹭着男人头顶柔软的丝,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要怎么处置她呢?”
“尊敬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在这样的夜色下,很高兴能够和你在橘园里见面。”陆斯恩面带遗憾之色,“非常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一个骑士应该对修女行教礼,但我现在不怎么方便。这位年轻的小姐,就是尊贵的潘娜普洛伯爵,蓝斯大草原的世袭领主。”“陆斯恩,你让我明白了骑士称号的真正荣誉。”沙芭丝蒂安修女讥讽道。
“谢谢你的赞誉,能够得到一名尊贵修女的肯定,是一位秉持八大美德真正骑士值得一生骄傲的荣誉。沙芭丝蒂安修女,我会在将来继续捍卫这份真正的荣誉。”陆斯恩似乎没有听出修女的讥讽意味。
“这样的夜晚,恶魔应该诱惑寂寞的贵夫人,或俘虏纯洁少女的灵魂。你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你来到尤金芬妮庄园,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见识下你骑士称号的真正荣誉吧……”沙芭丝蒂安修女看了一眼那个和恶魔相拥的堕天使,心中怒火燃烧。
纯“善”的天使,无法容忍“恶”的存在,沙芭丝蒂安虽然算不上人类忠实的朋友和守护,但绝对是堕天使和恶魔的敌人。
她无法理解堕落的天使,居然可以撇弃天国的荣光,背叛神的爱护,沦落成恶魔的同伴,沙芭丝蒂安修女深深地感觉到耻辱,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堕天使恬不知耻地将身体和肮脏的恶魔亲密接触时。
虽然堕落,但那也曾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存在。
恶魔,一向是天使最唾弃的丑陋邪恶。
一亿三千万天使的堕落,始祖雅威赫教导沙芭丝蒂安修女,这是恶魔的罪,恶魔的诱惑让这些天使丧失了神圣,美德,王座,炽爱,权能,力量,智慧。
堕天使遭受惩罚,他们丧失了曾经拥有的荣誉,无法再维持自己美丽的外形,羽翼沦为暗色,身体趋近丑陋的恶魔……
“感谢修女的睿智,我来到尤金芬妮庄园,只是想获得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帮助。”陆斯恩诚恳的提出要求,他的诚意毋庸置疑,即使是敌人,陆斯恩也从来不曾忘记绅士对待女性的优雅风度。
沙芭丝蒂安修女冷冷地看着陆斯恩,突然莞尔一笑,“陆斯恩骑士,你在说笑吗?还是你成为一个骑士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贵族?你是一个恶魔,你这个恶魔!露出你那丑陋的外形吧,告诉我,你是什么等级?爱慕普斯,德维伍,爵康?你不会是普瑞斯,这个等级的恶魔,绝对不会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位圣洁的天使眼前,他会狞笑着露出自己滴血的牙齿,渴望品尝天使的灵魂。”
陆斯恩笑了笑,向沙芭丝蒂安修女展示他那洁白的牙齿。
“陆斯恩,她说的是什么东西?爱慕普斯,德维伍,爵康……是姓氏还是名字,普瑞斯又是什么恶魔,听上去很让人恶心。”纱麦菲尔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修女的耳朵里:“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是你不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如果有必要一定要说,先解释清楚,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
修女看着堕天使,目光闪烁,她不相信还有不清楚恶魔等级的堕天使。
陆斯恩耐心地解释,“这是恶魔的等级,最低级的是爱慕普斯,然后依次是德维伍,爵康,普瑞斯,普喏兹德特,埃尔兰,马克维斯,柯恩,杰尔诺,大爵康,达克尼斯……等级依次提高。至上四柱的魔神,就是达克尼斯这个级别。”
纱麦菲尔听完,看着沙芭丝蒂安,陶瓷般精致的脸庞上,镶嵌着的黑蝶珍珠,暗淡无光。
修女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那种嘲讽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惊讶中刺入了修女的心。
这些恶魔等级翻译成中文,很让人无语,所以用这些似是而非的音替代。
第九十七章 陆斯恩也有不温柔的时候
纱麦菲尔张开巨大的羽翼,微微下垂,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像一只在空中翱翔狩猎的夜鹰。
羽绒如同黑色的雪花般飘零而下,羽翼并非实体,只是长达三十尺的翼展和纱麦菲尔的身体不成比例。
羽翼也不是戏剧表演里那般生长在肩胛骨上,而是漂浮在她的背部。
沙芭丝蒂安修女再退后一步,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上散出圣洁的淡金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闪亮而让人心生敬仰。
她面对的一个恶魔和一个堕天使,却绝对不会敬仰她。
当她睁开眼睛时,她的身上燃烧起纯粹的火焰,将她躯体上的黑纱燃烧成灰烬,渐渐褪去熊熊的火焰,留下一件流光溢彩的天使羽织。
她的背后张开一对洁白纯净的羽翼,沙芭丝蒂安修女是一位天使。
洁白纯净的天使羽翼,散出神圣的光芒,和堕天使的黑色羽翼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光与暗的永不相融。
“出现在凡间的天使,会犯杀戮之罪。”纱麦菲尔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不适应那种耀眼的圣洁。
“天使是纯粹的灵体,拥有完整灵魂的他们,却没有*。这是他们和神最大的区别。天使降临的例子并不多,因为直接降临所需要消耗的灵力,并非每个天使都能够或愿意支撑。他们要实体化出现在人间,会通过附身于纯净无罪的生物身上。他们经常会选择婴儿,这种选择意味着在他们附身时就直接扼杀了洁白纯净的婴儿灵魂。”陆斯恩遗憾地看着沙芭丝蒂安,“如果是沙芭丝蒂安修女,我会秉持骑士精神誓死保护你,可惜的是你只是杀人凶手。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纱麦菲尔,你说是吗?”
“如果她不是天使,只是修女。你真的会誓死保护她?”纱麦菲尔根本不关心罪不罪的问题。
“当然。”陆斯恩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有些遗憾和责怪,然后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身体缓缓浮起。和依然坐在陆斯恩身上的纱麦菲尔平行,冷漠地看着展示风度和表演骑士精神地陆斯恩,嘲讽道:“真是可笑。如果你秉持骑士精神的话,在认定我有不可饶恕的大罪之前,你先将这个罪名用在你肩膀上地堕天使吧。难度堕天使附身就不需要扼杀婴儿的灵魂?”
“当然不需要。因为真正的潘娜普洛伯爵,一生下来就是个没有生命地婴儿。纱麦菲尔并没有扼杀她的灵魂,老潘娜普洛伯爵夫妇十分安慰,他们在看到自己健康的继承人之后安详地离开人世。”陆斯恩痛心疾地摇头,“沙芭丝蒂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很为你的美丽而倾心,谁知道你居然心肠犹如蛇蝎。无善心的女子,丑陋如野猪。”
“你居然把一位圣洁的天使比喻成野猪。陆斯恩,你这样深具表现力和形象的比喻,一定会让奥斯瓦尔多都十分钦佩。”纱麦菲尔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曾经碰到过奥斯瓦尔多,在他写了一部《光与暗的三面》之后,我以为他剧本中那个恶魔的角色原型是你。”
“我忠诚的小母狗,你应该用鼻子。而不是你那可怜地智慧。”陆斯恩捏着纱麦菲尔纤细的小手,感受着她腿部微凉细腻的皮肤,只是因为一个歌剧角色,她就感觉到一份希望,然后这份希望毫无意外地被击碎变成失望,在这种希望和失望中,她徘徊了多少次?
一位堕天使。一位恶魔。自顾自地闲聊,好像他们是在火炉旁边。品着红茶,相对而坐的有暇贵族,而不是伴随着杀戮和残酷名号地黑暗阴影。
沙芭丝蒂安修女觉得自己完全被忽视了,她冷漠地看着前方,举起了手臂,三岔头双剪尾的天使权杖散着耀眼的金光出现在她的手中。
除了一部分有着审判,复活,启示,邪眼,真理等特别职司地天使会使用更符合他们形象的武器以外,绝大多数天使的武器外形不外乎是大天使剑和大天使权杖。
“只是最低级的奉遗天使,十阶天使中层次最低的天使。难怪她会猜是什么普瑞斯这样低级的东西……如果是达克尼斯地狱君王级别的恶魔,你说她还会露出这样自信安静地神情吗?”纱麦菲尔地唇角翘起讥讽的弧度,“她地意识里,还没有地狱君王这种概念,就像一只爬行的蚂蚁,再怎么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它头顶的一片枯叶,而不是远方峙立的雪山。”
陆斯恩点头道:“奉遗,总领,王国,力量,美德,统治,王座,普智,炽爱包括遗弃在角落里的看守天使,虽然只是十阶中最低的层次,但是要在人间显示神迹,已经足够了。”
“显示神迹?陆斯恩,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接近芬格尔斯,想要干什么?烈金雷诺特家族已经落入你的掌控了?还是你想通过控制这个独立于教廷之外的帝国,来推翻神之代言人在多米尼克大陆建立的信仰国度?”沙芭丝蒂安手握权杖横于胸前,“无法赦免罪恶的肮脏黑暗,你的阴谋无法实现,现在你就将接受天使的审判!”
陆斯恩微笑不语,人类最擅长勾心斗角的阴谋,唯有人类才会把一个个建立在残忍,血腥,甚至泯灭人性基础上的阴谋提升到艺术的角度,将那种专属于恶魔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人类,最接近恶魔的种族,却受到了天使的监视和保护,难怪雅威赫用羔羊来形容他们,只能在羊圈里放牧的羔羊,一旦撕去那层毛茸茸的羊皮,他们都是凶狠的恶狼,会把曾经的同类撕咬得鲜血淋漓,牺牲为口腔里的美味。
沙芭丝蒂安在人间不过二十余年,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天使都懂得看透温柔笑容下潜藏的阴谋和*。
“审判?”纱麦菲尔冷笑起来,当她从天国堕落之后,才现从最底层的角度仰视至高存在的蝼蚁们,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你似乎并不懂得天国的最高法则,低阶天使,没有至高的权能和神赋予的职司,如何能审判高阶的存在,更何况是从诞生开始,就不属于十阶天使独立存在的我?”
一对更大的羽翼出现在纱麦菲尔的后背,在沙芭丝蒂安惊骇的目光中,又一对黑色羽翼出现,让奉遗天使无法置信的是,这并不是终结,第三对更大的黑翼展开,一直到第六对黑色的羽翼。
“十二翼……创世天使的权能!”沙芭丝蒂安握不住手中的权杖,五根手指颤抖着,“你……你是路西法!堕落天使之!”
“路西菲尔?”纱麦菲尔依然没有给骄傲的堕天使领去掉菲尔的冠名,在黑色的十二翼前,俯视着软倒在地的沙芭丝蒂安,“他会有双色的羽翼吗?”
闪烁着圣洁淡金色光泽的洁白羽翼,在十二黑翼之后伸展开来,强烈的神圣气息和无法跨越的高位等级差压迫得沙芭丝蒂安几乎无法呼吸。
沙芭丝蒂安曾经仰望那些环绕在神座周围的炽爱天使,独一无二的黑白双色羽翼天使,更是流传在天国的传奇,那是一个让天使们提起名字就必须口诵赞美词的至高天使。
她独一无二,她骄傲光荣,她是沙芭丝蒂安的目标,沙芭丝蒂安期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和她一样侍立在神座之左。
她想起了最后的那一幕,那时的她,站在远远的角落里,和她的亿万同伴们,看着面对漫天死敌,依然平静冷漠的纱麦菲尔。
她宣判神有罪,她口吐玷污神圣的词句,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沙芭丝蒂安无法相信,居然有这样的渎神存在,骄傲的渎神,不只放弃了对神的敬畏,放弃了无限荣光的名号,她甚至从来没有看一眼漫天的天使军团。
她当然没有看到淹没在亿万天使中失望愤怒的沙芭丝蒂安。
从那时开始,沙芭丝蒂安就开始憎恶那个被禁名的天使渎神。
“嘭”沉闷的响声后,沙芭丝蒂安的光翼和羽织消失,赤身*的修女晕厥了过去。
纱麦菲尔张了张粉色的红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斯恩的手段总是出人意料。
“她是第一个被木桩击倒的天使。”陆斯恩丢掉手里的木头,看到双色羽翼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沙芭丝蒂安,被陆斯恩就这样收拾掉了。
“我可以很简单地困住她,你不用冒险,你自己也说过,没有恶魔的道具,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纱麦菲尔讥屑道,“一个擅长于阴谋和利用他人的恶魔,亲自对女性出手,太不温柔了……这话可是你告诉我的。”
“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体是多么的脆弱和难得,轻易地毁掉就太可惜了。当你施展出天使的威能时,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更何况……”陆斯恩从沙芭丝蒂安的身体下拿出一本手抄的《日经》,“这是教皇巴萨罗姆二世,也就是圣徒布莱德利留下的血文字,能够让沙芭丝蒂安将人类的*对灵力的承受能力提升到等同圣徒,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纱麦菲尔指着地上洁白的*,“这个东西怎么拿回去?”
第九十八章 这一夜一日
罗秀一整晚都没有睡。
当她看到桃乐丝回来向她报告任务完成,小女仆的丰胸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时,罗秀瞪大了眼睛,竟然情不自禁地去捏了捏。
是真的,不是用海绵垫做出来的假货。
陆斯恩再一次展示了他的神奇,而罗秀旁敲侧击地旁问起这个神奇的过程时,桃乐丝扭捏起来,脸颊上露出十分可疑的潮红。
一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罗秀觉得可惜,刚才应该去监听一下,是不是有羞人的声音传出来,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太可耻了,太疯狂了,这不是格利沙尔塔小姐会做的事情。
只有那些热衷于传播绯闻和小道消息的无聊贵族小姐,才会去偷听。
为了不让自己太生气,罗秀停止了盘问。
当然,这是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们做出这种羞人的事情而生气,并非因为是陆斯恩参与其中而生气。
罗秀也忘记了是自己命令桃乐丝去做这种事情的。
她把桃乐丝赶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担心潘娜普洛伯爵明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拥有和桃乐丝一样吓人的胸部。
但潘娜普洛伯爵的身材娇小,胸部那么大的话,一定很吓人,陆斯恩这个追求完美而多事的家伙肯定会给她休整出最完美的比例。
罗秀几乎可以想到这位女伯爵会如何昂挺胸面带不屑地从自己身前经过,而陆斯恩的笑容又会是如何的怪异可恶。
罗秀恨得牙痒痒的,在床上很没有淑女风度的滚来滚去,反正也不用担心陆斯恩闯进来对自己说这种动作不符合一个淑女地形象什么的。
潘娜普洛伯爵现在不会已经闯进陆斯恩的房间里了吧?罗秀担心地坐了起来。
她和陆斯恩说不定已经在做那种事情了……罗秀从床上爬了起来。
潘娜普洛伯爵才十三岁,陆斯恩如果和她做可以生出小孩子的事情,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罗秀想自己要不要去上议院高陆斯恩,毕竟受害是一位尊贵的伯爵,上议院一定会处理。
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伯爵肯定会为陆斯恩辩护,她应该还会承认是她主动勾引陆斯恩,告也没有用,罗秀失望地回到了床上。
更何况陆斯恩如果真的被告了,说不定会因为玷污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声而被赶走,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记得罗秀在喝鱼羹时要用刻有《日经》名句地塔木漆勺了,这大概是陆斯恩唯一地优点了吧。罗秀觉得为了让自己能够不为喝鱼羹的事情操心。还是不要告陆斯恩好了,等桃乐丝记得自己的这个习惯以后,再去告他。
梅薇丝说骑士小说里英俊的骑士和美丽公主亲热时,要有非常浪漫的环境……虽然罗秀不知道浪漫的环境是什么,但想想如果他们在亲热的时候,玻璃窗被砸破了,一定算不上浪漫。
罗秀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注意。她穿上鞋子,离开了房间,避开仆人们地注意,跑到了外面。
陆斯恩的房间在二楼,所以罗秀也不知道里边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她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陆斯恩房间的窗户。
不等观察陆斯恩的反应。罗秀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回去后,罗秀躲进了被窝,一个人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惩罚!
但是很快罗秀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个问题。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在陆斯恩的房间里,而是带着陆斯恩到了她的房间,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罗秀很沮丧,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她一直注意着隔壁的动静,潘娜普洛伯爵虽然有从窗户里进进出出地习惯,但和陆斯恩一起。她应该不会不顾形象地带着陆斯恩爬窗户吧。
隔壁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动静。罗秀稍稍放心,从被子里钻出来。尖起耳朵注意着。
于是,这样的一晚上过去了。
罗秀觉得自己一晚上没有睡觉地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关心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做出羞人的事情,而是月亮惹的祸,月光透过窗帘依然太过明亮,晃得罗秀睡不着。
罗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努力睁大眼睛,为自己找这样那样不睡觉的理由。
这时候她也没有忘记竖起耳朵偷听。
当月沉之后,天边拂晓的地一抹阳光照射进窗户时,罗秀已经差点支撑不住了。
这时候隔壁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罗秀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门边,轻轻地打开门,这时候她已经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了,伸了个并不淑女地懒腰,然后才睁开迷迷糊糊地眼睛,似乎才刚刚起床。
潘娜普洛伯爵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几近透明的细丝肩带挂在她柔弱地肩头,单薄的身体会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怜爱,纤细的胳膊抱在胸前,潘娜普洛伯爵不是为了挤出乳沟,她只是用这样的姿态,配合着她那不屑的眼神。
罗秀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这位伯爵就这样看着自己,好像在某件事情上以绝对优势压倒了自己一样。
罗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瞟了一眼潘娜普洛伯爵的胸前,那一刹那罗秀紧张的不能呼吸,生怕看到一堆过自己的突起。
还好,罗秀微笑起来,潘娜普洛伯爵并没有获得陆斯恩的帮助,而且透过潘娜普洛伯爵身后打开的门,里边似乎也没有陆斯恩的身影。
“你笑什么?”纱麦菲尔很恼火,这个罗秀似乎总觉得自己很好笑。
“我高兴。”罗秀走进卧室,重重地关上门,故意留给潘娜普洛伯爵一串得意的笑声。
“无聊。”纱麦菲尔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回去敲开罗秀的门。
“什么事?”
罗秀抱着手臂在门口看着纱麦菲尔,和刚才她的姿势一模一样。
“昨天晚上我和陆斯恩出去散步了,刚回来不久……所以一会我不去用早餐了,也不用仆人送上来了。”纱麦菲尔微笑着,慢悠悠地走回了卧室。
罗秀再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散步有什么了不起,一副得意地模样,真是讨厌!
更讨厌的是。居然是一整晚都在散步!
楼下克莉丝汀夫人正准备用餐。却现尊贵的客人和女儿都没有准备来吃早餐,老布尼尔可是准备了他最拿手的芝士透虾,这种虾个头不大,却肉质鲜嫩,最重要的是它属于软壳虾,它那半透明的虾壳会在受热后转化成一层薄而美味的粉糕,搭配着芝士的营养能够让女人保持最紧致的肌肤。常吃这种透虾,即使五十岁地女人,也不会在眼角出现鱼尾纹。
陆斯恩没有在跟前服侍,克莉丝汀夫人总觉得早餐缺少了点什么,她让多琳唤来了蓝斯特罗。
刚刚早训完毕地蓝斯特罗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餐桌前,浓重的汗味让他自觉地和克莉丝汀夫人保持了一段比较远的距离。
让尊贵的公爵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而且是在早餐时。蓝斯特罗将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多琳唤得急迫,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洗个澡才能出现在夫人面前。
以后的早训要提前一段时间,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洗澡。蓝斯特罗下了决心。
“蓝斯特罗,一会你守住庄园门口,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庄园。记住,是任何人。”克莉丝汀夫人看到蓝斯特罗点头答复,补充道:“你也知道,以后烈金雷诺特家族地管家会是陆斯恩,所以从现在起。你应该执行他的命令。下次就不需要我来转告了。”
“是,夫人。”蓝斯特罗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去执行任务。
布鲁斯林里现了十九具尸体,震惊了整个西里尔区。
警务大臣吉尔伯特亲自察看现场,那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让只看过巡骑警操练,枪与花骑士团列队表演的吉尔伯特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死,就像樱兰罗帝国成立以前的领主时代,两个领主互派骑士虐杀对方属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农民。
地上散落着制造精良地武器,但许多未出鞘的长剑表明,他们死得太快了,甚至来不及闪出锋利剑刃上的寒光。
钉穿胸骨的短弩,是军方最精良地装备,弩箭头部经过改良,更具有杀伤力,会撕扯皮肉,让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
这大概是唯一的线索,杀人的一方属于军方重臣下辖的骑兵或家族骑士。
从军部退下来,担任警务大臣顾问的杰拉尔德子爵很快就根据地形和马蹄痕迹认定这是一场失败的伏击战。这些死埋伏在树林里企图动袭击,却被目标现了埋伏,迅反攻,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最诡异地是一个满脸凝固着血斑地死,专业的验尸官在检查了死地咽喉口腔和鼻孔后断定,这个人是被窒息而死,导致他窒息的只是那一小洞的鲜血。
虽然有挣扎的迹象,但是死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和被强迫的痕迹,没有人知道杀人是如何让这个死窒息在并不多的鲜血里。
屠杀的一方似乎也是肆无忌惮,甚至不屑于处理尸体,就让这些死尸暴露在树林里,等待着被人现。
没有目击,也查不到这些死的身份,那些武器也是没有登记注册的私坊作品,查不到来历。
除了那些弩箭,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再没有留下任何给吉尔伯特可以利用的线索。
吉尔伯特先生十分头疼,红衣大主教的谋杀案还悬着,西里尔区又生了这样惊人的凶杀案。如果是其他地方,吉尔伯特先生大可以交付给下属去办,实在破不了案,也可以拉个替罪羊出去了结。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没有这么容易对付过去,杰佛理伯爵听到这个消息后,放弃了原定于去李谢尔河上钓鱼地计划,联名几个庄园里的老贵族,上书加布里尔三世。要求陛下重新考虑吉尔伯特先生是否适合警务大臣的位置。
其中居然还有奥斯顿先生的签名。虽然说菲尔兰多总理没有表意见,但谁都知道奥斯顿先生的签名,足够代表他父亲的意思。
吉尔伯特先生叹了一口气,红衣大主教的凶杀案,或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让那些大贵族老爷们把心思放到争夺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选上去,但西里尔区的这件凶杀案。生在这些老爷们的家门口,他们不只会觉得西里尔区地尊严受到挑衅,他们更会认为警务部无能,让他们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占据了上议院最有表决权的席位,只要他们在某项人事决议上达成共识,陛下绝对会牺牲吉尔伯特先生,来安抚这些自尊和骄傲受到刺激的贵族们。
吉尔伯特先生向始祖祷告。他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干几年,那个不懂事的贾艾斯男爵悄然消失了之后,吉尔伯特先生感觉自己在部里的权威再次巩固,下边那些孩子也都知道了。警务大臣看谁不顺眼,依然可以轻易地让他们不明不白地丢掉前程。
他的祷告在当天下午就生效了,夏洛特庄园出面说明,烈金雷诺特地家族骑士在布鲁斯林里干掉了一批伏击,这些伏击企图袭击格利沙尔塔小姐的马车,他们极有可能是三年前起对烈金雷诺特家族血亲复仇的裴迪家族残党。
自从上代烈金雷诺特公爵将把和海盗勾结的裴迪家族族长送上断头台以后,这个以海盗起家。血液里依然流淌着海盗残忍暴虐血液的家族。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复仇的念头。
既然是血亲复仇,那就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遭受到威胁。并非是针对西里尔区尊严的挑衅。这会让大贵族们认识到,伏击只是一群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地疯子。
虽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警务部不得不将有限的力量再投入一部分保护夏洛特庄园,但总比要受到整个西里尔区的压力要强。
谁都知道克莉丝汀夫人可以调派欧德修凡克家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老修士,还有威名赫赫地夏洛特十骑士,夏洛特庄园并不需要警务部那些巡骑警的帮助,警务部也必须做出这种姿态,以示对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尊敬。
警务大臣在下令追击裴迪家族残党的命令之后,还来不及去喝口下午茶放松一下,尤金芬妮庄园传来消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颇受玛吉斯家族信任,菲尔兰多总理倚重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失踪了。
这才是菲尔兰多总理允许奥斯顿先生在杰佛理伯爵的上书中签名地真正原因。
玛吉斯家地家族骑士证明,最后一眼看到修女是在前一天晚上临近午夜,修女想出去走走,就再也没有回到庄园。
沙芭丝蒂安修女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更不会不告而别,她在尤金芬妮庄园生活了多年,她早已经把芬格尔斯小姐当成自己的亲人,尤金芬妮庄园就是她地家。
菲尔兰多总理坚持认为,沙芭丝蒂安修女是被绑架,奥斯顿先生向古斯塔夫庄园求助,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配合着玛吉斯家的家族骑士,在整个西里尔区展开了搜索。
奔腾的铁蹄打破了西里尔区的宁静,吉尔伯特先生带来的巡骑警们畏畏缩缩地看着那些全身重铠,杀气腾腾的骑士们,无法理解菲尔兰多总理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一个修女。
西里尔区不再是伦德最平静安全的地方,喧嚣的马蹄声惊起了丛林里的小兽,伊苏河浅滩上的河水被马蹄踏的浑浊,再也不曾澄清下来,鸟群在杂木林上方盘旋着,不敢落回树梢。密集地搜索不会放过任何一片可以藏匿的地方。
各大庄园虽然设立了一些禁止进入的区域,但是他们还是开放了庄园,在家族骑士的陪同下,和玛吉斯家族的骑士们一同搜索,现在绝对不是讲究领主权威的时候了。
除了夏洛特庄园。
蓝斯特罗骑士和夏洛特庄园的十骑士,背着他们的短弩,左手臂上挂着风筝型的骑士大盾,右手持着可以贯穿铠甲地尖锐长枪,腰间挎着利剑。彪悍地塞尔塔马在黑色甲盔的保护下。无畏地甩着马蹄,仿佛随时会用它们护头上的尖刺起攻击。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中间有没有混进裴迪家族的残党,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进去。”面对着自告奋勇前来搜索沙芭丝蒂安修女的马歇尔骑士,蓝斯特罗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西里尔区的安全遭到威胁,本区地每一个家族都有义务配合搜索。”马歇尔骑士也毫不犹豫地抬出了整个西里尔区的大义,“尊贵的公爵夫人才能决定是否拒绝配合,这件事情你不能做主。”
“陆斯恩大人说。克莉丝汀夫人正在午休,不能受到打扰。”蓝斯特罗冷漠地看着那位依然穿着护卫洛德之凯的马歇尔骑士,虽然他很不服气陆斯恩,但他更瞧不起马歇尔,“你难道不知道吗,夏洛特庄园已经是陆斯恩大人的领地,他可以代表夏洛特庄园做出任何决定。当然也包括是否将这个无聊的消息告诉克莉丝汀夫人。”
提起陆斯恩这个名字,马歇尔的牙齿咬地咯吱做响。
“唐吉士骑士,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时间,请迅离开。”蓝斯特罗讥讽道。
马歇尔身后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出难以抑制的低低笑声。尽管古斯塔夫庄园地骑士们憋得脸部僵硬,但那些零落的笑声已经足够让马歇尔恼羞成怒。
马歇尔在和陆斯恩的决斗中虽然没有被打倒,但是他险些伤害到芬格尔斯小姐,骑士长剑也被夺下,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唐吉士骑士”这个头衔。虽然马歇尔已经再三责令他的骑士侍从和侍童不得外传,但尤金芬妮庄园的仆人们,在碰到其他庄园的仆人时。还是忍不住将那精彩的决斗宣扬一番。
这个头衔让马歇尔在伦德贵族圈名声大震。已经有好几位贵族小姐推掉了和马歇尔地约会。
和一个拥有意味着疯癫白痴称号“唐吉士”地骑士约会,会让这些贵族小姐身价大跌。没有谁会做这种蠢事。
反而是陆斯恩的蜜蜂骑士头衔,让贵族小姐们多了一份浪漫甜蜜地幻想,再加上芬格尔斯小姐矜持而得意地夸赞那位为了获得和自己共进晚餐机会的骑士,是多么的温柔而具有绅士风度,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以血肉的躯体抵挡锋利的长剑,这种完美骑士精神和浪漫的作风,让陆斯恩的名字在不知不觉中被伦德的贵妇小姐们所熟悉。
两相对比之下,马歇尔现在最痛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陆斯恩,蓝斯特罗在这时候提起陆斯恩和唐吉士骑士的称号,无异于狠狠地扇了马歇尔一巴掌。
马歇尔恼羞成怒,下意识地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几乎是同时,十把闪烁着嗜血寒光的短弩对准了马歇尔,弩箭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乌黑亮,虽然没有涂抹能够瞬间夺去生命的毒蛇獠牙里提取出来的毒汁,但也足够震慑人心了。
即使是穿着凯尔维尔大师制造的板甲,马歇尔也没有信心可以在两个马身的距离抵御这些军方骑士短距离最强杀伤力的武器。
“你的手最好马上离开剑柄,否则我将认为你在向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挑衅。”蓝斯特罗目光凌厉,他的后方是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至高荣誉的荣耀剑塔,在这里他就无需顾及马歇尔骑士坎斯拉夫的姓氏了。
马歇尔松开手。
十骑士将短弩收回,和他们的领蓝斯特罗一样面无表情地守护在夏洛特庄园的大门前。
人多未必就有足够的气势,背靠着荣耀剑塔,蓝斯特罗和十骑士稳稳压住马歇尔身后来自尤金芬妮和古斯塔夫两大庄园的骑士们。
没有谁敢真正地在这里向烈金雷诺特地家族骑士拔剑相向,这是会遗祸家族的最愚蠢行为。
但是如果就这么撤离了,马歇尔以后将完全丧失在骑士阶级里的威望和人心。他是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而他面对的蓝斯特罗只是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
如果马歇尔甚至无法在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面前展现出强势的力量,这将是坎斯拉夫家族的耻辱。
马歇尔不想让坎斯拉夫伯爵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地哥哥小看。
他琢磨着要说两句场面话,蓝斯特罗却失去了耐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迅离开,如果惊扰了夫人,马歇尔骑士,你就无法离开了。“你是在威胁我?”场面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噎下去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确实是帝国豪门,可是坎斯拉夫家族也不是没有什么底气和势力地小贵族,马歇尔如何能容忍一个庄园护卫长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无礼?
马歇尔身后的骑士也十分气愤,虽然蓝斯特罗确实有充分的理由拒绝这些骑士进入领主的私人领地,但对方的态度也未免太强横太目中无人了。
“我只是告诉你这样做的后果,或说是即将生地事实。你也可以理解为威胁,这是你的事。”蓝斯特罗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水梧桐树上吃榛子的娇小身影。“飞马家族的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庄园,坎斯拉夫家族如果还想顺利地在蓝斯大草原上采购马匹,你最好现在就走。这位伯爵可不如我这么好说话。”
蓝斯特罗依然没有想明白,潘娜普洛伯爵如何是一脚把自己从楼梯上踢倒滚下去的,力量分明不大,那小腿骨蓝斯特罗很自信可以用两根手指头掐断。
没有哪个骑士愿意得罪飞马家族,更不用说坎斯拉夫这样的骑士家族了。要想得到最优良的纯血马,除了在喜拉雅雪顶捕捉珍惜地伯德纹马,就只能在蓝斯大草原上寻觅,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后。
纯血马的役使期一般在五年到二十年之间。但是想让马匹总能爆出最迅猛的冲刺力量,足够富裕的骑士会在十年左右就换一匹纯血马,整个骑士生涯会换下三匹以上地坐骑。
没有坐骑的骑士,就没有办法上战场,甚至耻于向别人介绍自己的骑士身份,一匹优良的纯血马坐骑是和骑士徽章同等重要的荣誉和骄傲。
战马对骑士如此重要,一个骑士去得罪潘娜普洛家族。那等于拿自己的荣誉和骄傲开玩笑。
蓝斯大草原的新任领主来到伦德地消息。早已经传入有心人地耳中,坎斯拉夫家族每年都要在蓝斯大草原采购马匹。坎斯拉夫伯爵原来想亲自接待这位尊贵的潘娜普洛伯爵,哪知这位伯爵来到伦德后居然完全没有了消息,直到今天马歇尔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早已经做客夏洛特庄园。
“希望没有打扰尊贵地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请向伯爵转告坎斯拉夫家族的问候,古斯塔夫庄园随时欢迎潘娜普洛伯爵,希望伯爵在有暇时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同做客古斯塔夫,我们会为夫人和伯爵准备盛大的宴会,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马歇尔趁机下台,他身后的骑士都能够理解,将马匹视为第二生命的他们,也不想因为马歇尔而让他们以后在向蓝斯大草原采购马匹时遇到麻烦。
“没有办法,我们不能得罪潘娜普洛伯爵,为了让尊贵的伯爵能够在夏洛特庄园享受舒适的午休,我们还是先走吧。”马歇尔骑士回头和身后的骑士们解释,他转换了自己从对峙中撤退的理由,因为一位尊贵的伯爵而不是因为庄园护卫长的威胁而离开,没有人会再耻笑他了。
马歇尔骑士觉得,自己做得很漂亮,保全了体面的骑士风度,还不会得罪人。
一众骑士轻提马缰,和来时策马奔腾蹄声滚滚不同。此时他们整齐舒缓的马步没有出任何可能打扰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清净的声音。
陆斯恩缓缓地从庄园外走了进来,微笑着道:“谢谢,护卫长。”
“既然夫人觉得你足够统领我们,我可以执行你的任何命令。当然,如果你需要忠诚敬服地骑士,你最好和我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我可以保证不伤害到你树枝一样瘦弱的身体。”蓝斯特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或你向我解释下,潘娜普洛伯爵怎么可以一脚把我从楼梯上踢下去。我不认为那是巧合。”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吧。还有既然你可以执行我的任何命令,我就不需要你的忠诚敬服,你在一旁对我破口大骂时,只要还愿意挥剑护卫夏洛特庄园,就足够了。”陆斯恩摘掉礼帽,手中握着黑色的古旧手杖,一副结束外出拜访。刚刚回来的样子。
蓝斯特罗冷哼了一声,带着骑士们离开,他原来接到的命令是,在陆斯恩回来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庄园,现在他的任务已经结束。
“以我现在地力量,还只能让桫椤在空间上独立。利用珞巴契夫弯曲空间原理建立简单地魔法空间模型,将桫椤和夏洛特庄园所在的空间联系起来,制定简单的进入和限制离开规则。”陆斯恩看到纱麦菲尔从水梧桐上跳了下来,朝着他走来。自顾自地解释着,“还好蓝斯特罗挡住了这批骑士,否则的话这么多骑士在进入夏洛特庄园时突然消失,麻烦可不小。”
“你说的,很难懂。”纱麦菲尔问道,“昨天晚上那颗我以为是世界之树的就是桫椤?真够高大的,可以和月之地地那三颗树相比了。”
“是啊。它和桫椤圣殿一样。都是专属于恶魔的小道具,以前只是用来玩乐的东西。现在却是我最后的倚仗,真失败,不是吗?”陆斯恩自嘲地笑着,“我甚至不能完全掌握这些玩具,能够让桫椤里的时间割裂独立,才算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斯恩进入桫椤空间后,就算他在里面停留一万年,再离开桫椤空间,回到多米尼克大陆空间地时间序列里,多米尼克大陆也不会有任何时间相对陆斯恩而流逝。
“谁知道你是真的失败,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纱麦菲尔嗤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就像昨天我问了你几个问题,可是你拿了一颗桫椤树来转移了我地注意力。好像证明了你对我的信任,但是回来后我才现,我问的问题,你一个答案都没有给我。”
“很重要吗?”陆斯恩没有否认。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说明你是在利用我。”纱麦菲尔昂着头,冷漠的表情一如既往,蓝紫色水晶镜片下的黑色眸子,依然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洞地装着陆斯恩一个人的影子。
“你不愿意我利用你?”陆斯恩微微低下头,和纱麦菲尔对视着,在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距离中,他地眼睛里有着让人心颤地温柔。
“这是我跟随你的意义,还是你让我看着你地侧脸,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纱麦菲尔退后一步,冰凉的手指上有着粉红色玉片般的指甲,平平整整晶莹剔透地依附在手指上,手掌绵软细滑,毫无瑕疵。
她的手指抚摸着陆斯恩的脸颊,尽管她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着。陆斯恩没有回答她,缓缓地离开。
陆斯恩在桫椤空间里停留了很久,却没有从沙芭丝蒂安身上得到他想要了解的真相,天使显然是神制造出的最复杂最完美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根据最普遍的应用模板制造,陆斯恩可以轻易地通过积累的经验和简单的研究掌握世界运转的规律,再将这些知识转述给梅林,梅林用其中可以让人类使用的规则解析神术,创立了魔法。
他却无法像了解人类的身躯一样了解天使的身躯,这种纯灵力的身躯绝非简单或复杂可以形容,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特殊存在,设计完全独立的规则体系,陆斯恩所掌握的知识和世界规则中,并没有可以创造天使的相关或近似内容。
更何况当天使这种纯灵力的存在拥有了人类的身躯后,灵力和身体的结合也是一个未知的过程。
纱麦菲尔也无法向陆斯恩解释这个过程,因为她觉得这只是一种本能,无法描述。
陆斯恩并没有太失望,沙芭丝蒂安并非单纯的研究对象,她还有别的用处,她被陆斯恩的木桩伤得不轻,一整晚的时间里都在昏迷着,也让陆斯恩可以尽情地研究她的身体。
沙芭丝蒂安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在陆斯恩面前摆出那副圣洁的表情了。脱光了的天使,其实和花街女子没有太大的区别。或有人会觉得玷污神圣是能给人带来极度愉悦的事情,但陆斯恩似乎没有神圣这个概念。
把沙芭丝蒂安丢在了桫椤空间里,马歇尔带着的那批骑士,刚才没有坚持闯入夏洛特庄园,哪么他们就是把整个樱兰罗帝国翻一遍,也找不到那位尤金芬妮庄园的黑衣修女了。
桫椤空间一直覆盖着夏洛特庄园,除了夏洛特庄园原来的人马可以自由进出不受影响外,其他的外来都会因为珞巴契夫空间弯曲魔法模型的连接而进入桫椤空间。
这就是蓝斯特罗执行的命令真相。
看到陆斯恩出现在庄园里,已经是下午,罗秀隔着窗户看着他和潘娜普洛伯爵短暂的交谈后走进了门廊。
罗秀走出房门,在楼梯上碰到了陆斯恩。
“陆斯恩,你昨天晚上和潘娜普洛伯爵在西里尔区散步?”罗秀随口问道。
“是的,小姐。西里尔区的夜景让潘娜普洛伯爵赞不绝口,能让来自蓝斯大草原的客人领略完全不同于草原的伦德郊区美景,我感到非常骄傲和荣幸。”陆斯恩站在低一阶的楼梯上,刚好和罗秀的眼睛平视。
“哦,那就好,昨天晚上我听到有玻璃被砸破的声音,今天才知道居然是你的房间。我以为昨天晚上你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你的房间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那么这种砸破玻璃的声音,一定会惊扰到那位女伯爵。作为主人,可不能让客人受到这种待遇。”罗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和我去一趟伦德吧,我记得和你提起过,你可以带凯莱儿小姐一起去,我想见见这位凯莱儿小姐。我对你的要求,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是吧?一个合格的仆人,不会连主人要求的这么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吧?”
“陆斯恩,你一向是个合格的仆人,这可是你说的话。”罗秀看着露出为难脸色的陆斯恩,微笑着道,陆斯恩的这种表情可是很少见啊,罗秀一直很希望见到他这种表情。
让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愉悦。
为什么?罗秀不明白。
第九十九章 女神的仆人
象牙白色的大理石楼梯需要经常清扫,任何细碎的污渍出现在这种颜色的大理石上,都会格外显眼,破坏楼梯典雅洁净的感觉。
楼梯中央铺着新月大陆独特的编织艺术精品斯拉夫金丝绒线地毯,踏足其上会感受到舒适的柔软触感,同时可以让穿着高跟鞋的女士们不需要太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防止滑倒。
楼梯的设计采用了达文西斯独创的双旋梯造型,两组独立的楼梯相互交错围绕着一个共同的轴心,螺旋式地盘旋而上,同时上下楼梯的人,可以相互看见,却不会碰面。
这种设计最先应用在法兰国王的宫堡中,据说是为了避免国王的王后和他的情妇正面相遇时引起尴尬和纠纷。这种独到的设计,已经成为多米尼卡大陆建筑史上的经典,达文西斯也因为这个设计,让他在建筑设计上的才华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夏洛特庄园在修建时,也采用了这种楼梯,但却不是因为法兰国王那样的理由,纯粹只是克莉丝汀夫人欣赏达文西斯的创意。
这架双旋梯还是有机会体现它独特设计的初衷,克莉丝汀夫人从另一组楼梯下楼,刚好听到了陆斯恩和罗秀的对话,“凯莱儿”这个名字从罗秀口中说出来,尊贵的公爵夫人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背对着克莉丝汀夫人的罗秀并没有现这一幕,陆斯恩却看到了克莉丝汀夫人惊慌心跳的神情。
“很抱歉,小姐。如果你要见凯莱儿小姐,我必须请示夫人。”陆斯恩不再感到为难,相信克莉丝汀夫人更能处理罗秀的要求。
克莉丝汀夫人睁大了眼睛,陆斯恩难道要告诉罗秀自己就是那个凯莱儿吗?罗秀又怎么知道凯莱儿这个名字?陆斯恩不可能告诉她。
克莉丝汀夫人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凯莱儿和陆斯恩在一起时,被罗秀看到了。
她的脸色煞白,如果罗秀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穿着露出大腿的短裙。和陆斯恩有太多亲昵暧昧的对话和身体接触,她不敢想象罗秀会怎么看待自己地母亲,这种可怕的后果,克莉丝汀夫人将无法承受。
她可以舍弃一切尊贵的头衔,可以放弃夏洛特庄园里优雅舒适的生活,但不能没有女儿的爱,也无法面对女儿鄙夷的眼神。
“为什么要请示母亲?母亲认识凯莱儿小姐?”罗秀不解地问。
克莉丝汀夫人撑着扶梯松了一口气,她手臂上的肌肤和象牙白色的大理石几乎融为一体,散着柔和典雅的艺术气息。
看来罗秀并不知道凯莱儿小姐就是自己地母亲。克莉丝汀夫人嗔怒地看着陆斯恩,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自己怎么会那么疯狂。
端庄优雅的贵夫人,在嗔怒中带起的风情,毫无威严。却让人迷醉。
“凯莱儿小姐是夫人的朋友,我只是奉夫人地命令陪伴凯莱儿小姐,在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充满着青春魅力,可爱美丽的小姐了。”陆斯恩略微遗憾地道,让克莉丝汀夫人的脸颊有了一抹红晕。
“看来你对这位凯莱儿小姐印象很不错。和潘娜普洛伯爵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位?”罗秀别过脸去。清了清嗓子补充道:“这是你的私事,你可以拒绝回答。”
“为什么不是和小姐相比,而是潘娜普洛伯爵呢?”陆斯恩微眯着眼睛,狭长的眼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罗秀用力踩着地毯,细尖地鞋跟蹂躏着名贵的斯拉夫金丝绒线地毯。
“如果说凯莱儿小姐是璀璨艳丽的火凤仙焰花,那么小姐就是高贵脱俗的优银香花,都会让人赏心悦目,忍不住要采摘其中一朵时,人们总会现。不管是火凤仙焰花的热情。还是优银香花的优雅,都让人无法忍心将其中一朵舍弃。”陆斯恩匆匆看了一眼羞涩的贵夫人,采摘这个词,总是会引起一些暧昧的联想。罗秀抬起头来,粉红的脸颊,清秀的鼻子,娇嫩地唇。那双清澈如水地眸子平静地看着陆斯恩。“你的比喻很无礼,无法舍弃优银香花的优雅。也不愿意失去火凤仙焰花的热情,你是不是两朵都要采摘?陆斯恩,你还是去采摘你的小花蕾吧,潘娜普洛伯爵最适合你。”
罗秀说完,不屑地哼了一声,昂着头走下楼梯,陆斯恩真想提醒她,下楼时做出这样的姿态,实在太危险了。
“谢谢小姐的建议,但潘娜普洛伯爵可不是小花蕾。”陆斯恩看着蹬蹬走下楼梯地罗秀,侧过身来道:“夫人,如果小姐不愿意被人采摘,她地仆人会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荆棘从刺,让她骄傲地独自盛开。那朵火凤仙焰花呢?”
“她大概只会悄悄地在你身边盛开,一旦被现,就会迅枯萎。”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在双旋梯上和陆斯恩交错而过。
达文西斯是一个天才,他地建筑设计中,有着和奥斯瓦尔多歌剧同样让人感叹的人生。
陆斯恩准备好马车,驾车往伦德城内驶去。
城门口的城防兵换了一批,据说是从军队中调遣过来的,虽然有些委屈这些上过战场上的精锐士兵,但那悍勇的眼神,强壮的身材,握着长枪与盾牌格外精神的军人气质,让伦德人安心了不少。
和以前那些只知道**贵夫人小姐们露出乳沟的士兵比起来,这些城防兵才能算是真正的城防力量。
城门一左一右两位全副君士铠甲骑在纯血塞尔塔马上的枪与花骑士团骑士,目光凌厉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检查着一切可疑的情况,知道最近伦德并不太平的西里尔区贵族们也十分配合,自觉地让骑士们检查进城的马车。
红衣大主教被杀,布鲁斯林里的血亲复仇,总理大臣的私人修女失踪,这些事件终于让警务部不得不低头,借助了军部和枪与花骑士团的力量。
按照帝国法典,除非生大规模的叛乱,帝*队禁止在本土作战,步兵过百人,骑兵过五十人的调遣就必须奉有军部的特别许可令,否则未经许可的调离军队驻地,就视为叛乱。
海军三大舰队的停泊港口都远离了伦德,能够进入伦德的,只有在帝国第三舰队远征凯旋时接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检阅的烈士敦号。
从军队调遣担任城防兵的士兵,都按照退役处理,不再受军部管辖,规调城防司节制。
但当这些城防兵看到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车时,忘记了他们不再是一个军人,依然整齐地挺起胸膛敬礼,高喊着阿尔多斯大公举起平叛旗帜时的口号:“为了樱兰罗!为了安东尼奥!”
这是樱兰罗帝国士兵在战场上最让他们热血沸腾的冲锋号角,他们都知道这句口号出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阿尔多斯大公,能够看到这位在帝国将倾,力挽狂澜的伟大将军的后裔,士兵们觉得成为一名城防兵也不是那么委屈了。
更何况如今的安德烈公爵虽然没有建立可以媲美他的祖先阿尔多斯大公那样的功绩,但士兵们都知道这位公爵率领着帝国第三舰队,长年在外征战,是把人生托付给帝国的真正军人,他为帝国开拓的海外疆土面积,已经接近樱兰罗帝国广袤的本土。
士兵最尊敬的永远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军,格利沙尔塔小姐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亲带来的荣光。
“优银香花旗帜,因为你们而不朽。”罗秀向士兵们挥手致意,她的微笑自然而温柔。
在士兵们自觉的护卫下,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甚至没有机会靠近马车,更不用说去检查下马车里是否有可疑人物了。
这些骑士也不相信,他们所需要警戒的人物,会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有关。
陆斯恩驾着马车缓缓离开:“小姐,你很有领袖气质。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的笑容将会让士兵们感受到了胜利女神的眷顾。”
“贵族们奢侈精致的生活,建立在帝国强大的军力基础之上。没有这些忠诚的士兵守护疆土,西里尔区很快就会沦落成一片废墟。”罗秀的声音平缓地穿透珠帘,“只有懂得感激,才会拥有真正的骄傲,否则就是无知可笑的狂妄。”
“小姐,你真是一位完美的贵族小姐,虽然有时候你还欠缺一些淑女气质,但这并不影响你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又一位女神。”陆斯恩笑了起来,“女神的仆人,这个称号会是我的骄傲。”
“去安德莉亚,那里的糕点口味我比较满意。送给女孩子,这些小礼物应该很合适吧。”罗秀仿佛没有听到陆斯恩的赞美,她不能对陆斯恩的认可表现得太兴奋,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讨厌的笑容,谁知道他是真心地赞美,还是一如既往的嘲讽?
第一百章 心凉如水
安德莉亚餐厅在约克区非常有名,这家餐厅不只能够提供优质正宗的塔利菜,来自塔利的专业糕点师制作的糕点也很值得品尝。
塔利是提拉米苏的故乡,塔利人将他们特有的醇郁文化融合到了糕点中,让糕点总是带着浪漫的文化气息。
几位贵族小姐正安德莉亚餐厅靠窗的位置聚会闲聊,水流沿着落地玻璃大窗潺潺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窗下堆满鹅卵石的水池中,激起起伏连绵的涟漪,一如芬格尔斯小姐无法平静下来的心情。
“塔克区真够脏的,有一次父亲命令我乘船进入伦德,还在古斯塔夫,我就闻到塔克区那股臭味了。”坎斯拉夫家族的二小姐奥萝拉捂着鼻子说道,好像在约克区最高档的安德莉亚俱乐部里还能闻到那股臭味。
“臭味还算好的,我的一个仆人,有一个远亲在塔克区,他只是路过,被那个所谓的远亲硬拉去他家,结果被人从头到脚都拿走了值钱的东西,只剩下一条裤子。”看到同伴鄙夷的眼神,德维特家族的柏妮丝小姐连忙补充道:“后来我马上就辞退了这个丢人的家伙,居然有塔克区的亲戚,他一定是隐瞒了这些亲戚关系,才使得他那肮脏的身体能混进来,现在想想都恶
“你们不知道吗?塔克区每天都会至少生十起抢劫案,偷窃案无法计算,凶杀案也频频生。那个地方住的都不是人,只是一些饥饿的老鼠,他们会咬食同类的尸体。”坎蒂斯小姐同情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着让人赞赏她善良品性的怜悯,“这些垃圾迟早会被赶出伦德,真希望他们能够在适合他们的斯兰罗行省找到新的垃圾堆,也好有个安身的地方。”
芬格尔斯轻轻地舀起一勺蛋糕放入口中。清爽温凉的感觉在舌尖绽放开来,粘滑浓稠地鲜奶油在舌头上打着滚,缓缓咽下,温柔甜蜜的感觉肆虐地放纵,就像陆斯恩骑士的笑容,让人陶醉。
“你们知道为什么塔克区的河道总是那么肮脏,而两旁又是塔克区最杂乱贫穷的地区吗?”芬格尔斯反问这些只知道对塔克区泄不满的贵族小姐们。
柏妮丝小姐摇了摇头,浑不在乎地道:“谁关心这个,只要塔克区早点消失就好了。至少也应该清洁下河道。然后将两岸那些碍事的矮房子拆掉,摆上像纽芬大街那样的大理石柱。”
“据说早在洛德陛下在位的时候,就有人认为塔克区河道周围地贫民区有碍市容,来自伊登的菲兹捷勒家族甚至表示愿意全额出资帮助伦德整理塔克区的河道。洛德陛下拒绝了菲兹捷勒家族对伦德带着炫耀和嘲讽的好意,他告诉西里尔区的贵族们。这条河道在提醒着,樱兰罗帝国还不够富裕,当有一天塔克区地人们口袋里装满了金币时,塔克区河道自然会清洁起来。”芬格尔斯依然记得沙芭丝蒂安修女将这个典故告诉自己时,脸上那种圣洁怜悯的神情,只是现在老师失踪了,芬格尔斯虽然非常焦急。但几个好姐妹邀请她出来散心,她也不好拒绝。
对于洛德陛下的话,这些贵族小姐们没有表意见,但是她们的神情分明是不以为然。樱兰罗帝国在某些方面非常传统而保守,因为洛德皇帝的这句话,伦德市政府和西里尔区的贵族们有心改造塔克区河道,也会遭到许多保守势力的阻挠。
“芬格尔斯,夏洛特庄园地那个陆斯恩骑士,最近有没有对你展开热烈的追求?”讨论塔克区显然不是一个能让坎蒂斯小姐感兴趣的话题,她更关心芬格尔斯小姐的感情。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渴望着一段浪漫的爱情降临。
蛋糕中加了可可粉,香滑甜腻的柔和口感后,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苦涩,芬格尔斯放下勺子,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流水朦胧的窗外,“原来约好了明天傍晚在辛西娅区的菩提树下见面。但因为沙芭丝蒂安老师出事了。我在想这时候和陆斯恩骑士见面,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如果让陆斯恩骑士认为自己是个毫不关心老师。只顾自己享受爱情地薄情人,那么这个约会将会让芬格尔斯十分难过。
奥萝拉小姐凑近芬格尔斯,低声笑道:“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应该趁机对陆斯恩骑士表示,因为沙芭丝蒂安修女失踪,让你十分不安,担心自己也会碰到同样地遭遇,希望陆斯恩骑士能够保护你……你甚至可以让这位温柔而勇武的骑士进入尤金芬妮庄园对你进行贴身保护。”
柏妮丝小姐也认为这是一个好注意,“如果白天黑夜他都守护在你的身旁,两个人的感情就会像英雄希罗和他的情人一样热烈。”
“最新的章节里,希罗的情人被恶魔诱惑离开了希罗……哦,天哪,我这才想起来,那个恶魔居然和陆斯恩骑士有同样地名字,我可以肯定这个作一定是个嫉恨陆斯恩骑士地男人,就像马歇尔那种,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打击陆斯恩骑士。芬格尔斯,你不会因此而怀疑陆斯恩骑士地品德吧?”说完坎蒂斯小姐吃吃笑了起来,“我可不介意一个风流一点的情人。”
“你胡说什么啊,坎蒂斯,你那位小提琴天才情人,最近好像看上了梅薇丝,我不敢相信墨菲斯居然会对荡妇的女儿感兴趣。”奥萝拉小姐不屑地嗤了声,“荡妇的女儿也是荡妇。”
“是吗?”
“当然,葛洛仙妮……”奥萝拉小姐不由自主地回答,突然觉得这个声音,这个语调好像是格利沙尔塔小姐。
奥萝拉小姐不敢回头,她偷偷地打量着自己的同伴,柏妮丝小姐低头吃着蛋糕,而坎蒂斯小姐娇媚的笑声也吞了回去,芬格尔斯则欣喜而微带惊讶地看着旁边的黑衣男子。
“你好像在说荡妇的女儿也是荡妇,你是指梅薇丝吗?”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语气十分平静。
奥萝拉小姐撑着餐桌站了起来,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正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挑起眉头,眼神冷漠,嘴角有着让人害怕的冷笑。
奥萝拉小姐勉强笑了笑,“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啊,大家都知道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声,梅薇丝小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奥萝拉小姐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而且也不是得罪了罗秀,只是说一句大家都这么想的话而已。没有必要害怕罗秀。
芬格尔斯闭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同伴地凄惨下场,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一直交好,罗秀尚且会因为碧翠丝讽刺了一句梅薇丝而狠狠地甩了碧翠丝一个耳光,奥萝拉只会更惨。
“啪!”没有什么悬念。罗秀给了奥萝拉小姐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清净的餐厅里格外引人注意,整个餐厅里的人都回头看着这个位置。
“你!”奥萝拉无法相信,罗秀居然真的动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看来关于罗秀甩了碧翠丝一个耳光的事情真的不是传闻。
即使是心眼相对狭小的贵族小姐们之间,也很少会有这种直接撕破脸皮的做法,这意味着罗秀将永远不会成为奥萝拉地朋友。
“啪!”又是一个耳光。奥萝拉小姐漂亮的脸颊左右各有五个指印。
罗秀冷冷地看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姐们,扯下甩耳光的手套丢掉转身离去,“一个是为了梅薇丝,一个是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我并不在意你们说一些无聊的话,但最好不要让我听见。”
“给我抓住她!”看到罗秀施施然地离去,奥萝拉几乎丧失了理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甩了两个耳光,没有谁可以忍受。
“真是可惜,丑陋如猪地女子。”陆斯恩遗憾地摇了摇头,跟在罗秀的身后。
芬格尔斯心凉如水。骑士一直温柔而宠溺地看着他守护的骄傲少女。却从来不曾把他眼角的余光落在芬格尔斯身上。
西里尔区的纷乱,让贵族小姐们出行都小心地带上了几个家族骑士,坎斯拉夫家族虽然派遣了大量骑士参与搜寻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行动,但是依然为奥萝拉的出行配备了四位家族骑士。
这些骑士早已经现了餐厅里地纠纷,奥萝拉小姐受到欺辱,等于践踏了护卫骑士们的尊严,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餐厅。
奥萝拉捂着脸。冲到了门口。抓住罗秀后,她一定要狠狠地还给罗秀二十个耳光。让她那骄傲的小脸蛋肿的和面包一样。
让她意外而震惊的是,只是这么短暂的瞬间,四位挂着坎斯拉夫家族徽章的骑士已经躺在地上呻吟,陆斯恩正在为罗秀拉开车门,“我的小姐,以后动手这种事情,交给我好了。你尊贵的手,不应该触碰那些丑陋如猪的卑贱女子。”
ps:只要一年,我就会成为*ps最多地作。
去整理爷爷地老房子,在灰扑扑的阁楼里找到了一张老唱片,捣鼓了一阵爷爷留下来的宝贝留声机,居然还能用,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唱的有些像老上海夜总会里常听到的那种调子,例如:梅兰梅兰……什么的。
老邻居送来一点三月的新茶,热炒了一下,还没有烘烤过,温水一冲,茶叶在白瓷碗里舒展开来,翠绿如新芽。
茶色渐渐浸染到茶汤里,水色深了,日向西行,春日地午后,如同冬日一般,让懒惰而有暇地我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茶凉了,农人还在翻着春耕的犁,总觉得人生是美好地。
因为死亡的终点,才会让人驻足停留欣赏沿路的风景,这大概是人们感到幸福和美好的最终原因吧。
如果某天这本书毫无征兆地停更了,请别骂太监,那是因为我死了。
死为大,安。
第一百零一章 记住我和带我走
罗秀所欣赏的散文有拉芙玲女士的《更衣》,其中有那么一段文字:“有一次我在马车上看见路边一个年轻人,用米绿方格的兔子呢制了太紧的袍子,脚上穿着女式红绿条纹短袜,嘴里衔着别致的抽花假象牙烟斗,烟斗里没有烟,他吮了一会,拿下来把它一截截拆开了,又装上去,再送到嘴里吮,面上颇有得色。乍看觉得可笑,然而为什么不呢,如果他喜欢。
秋凉的薄暮,小菜场上收了摊子,满地的鱼腥和青白色芦粟的皮与渣。一个小孩骑了木板车冲过来,卖弄本领,大叫一声,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在这一刹那,满街的人都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人生最可爱的时候便在那一撒手罢?”
莱安区太庄重,辛西娅区太严肃,约克区太虚荣,这样自得的人,这样悠闲的日子,这样放纵可爱的孩子,只会出现在塔克区。
苍白色的路面有着破碎的裂痕,纷乱的杂草攀附在石砖房子旁的空地上,随意堆砌的小墙隔出一块块的小院,枯枝斜斜地搭在房顶,老旧的窗沿上爬着落地藤,好奇的眼神透过几近腐朽的窗栏看着老约翰家门口的豪华马车。
一个三四的小女孩,顶着朝天的辫子,颤颤悠悠地跑到高大的马儿身旁,伯德纹马附下身来,热气腾腾的舌头在小女孩脏兮兮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哇……哇……”小女孩被庞然大物的亲昵举动吓坏了,眼泪汪汪地跑了回去。
老约翰走出门口,挺直了摇杆,左右张望了一下,在邻居们羡慕的眼神中,转身走了回去,为了迎接格利沙尔塔小姐。老约翰特地换上了他那套珍藏的海军军服,胸口还有一个勋章,那是他在斩杀三个海盗后,由老公爵亲自颁的勇荣誉勋章。
他从来没有想过,尊贵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会纡尊降贵来到塔克区,亲自来看望他这个已经退役十多年地老兵。
更让他感激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还在约克区的警察手中救下了女儿。
老约翰的女儿维琪,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依然会很勤劳地补贴家用。她有一双巧手,编织的草包是老约翰认为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
维琪在约克区摆了个小摊,她是个老实的孩子,当老约翰听说三条街外的珍妮居然因为维琪的草包更受欢迎而想要驱赶维琪时,老约翰差点拿出了他当年和海盗拼命地勇气要和珍妮算账。
最让老约翰担心的是,珍妮在拉扯维琪时。居然引来了两个警察老爷,维琪才卖出一个草编包,根本无力支付罚款,眼看着维琪要被带进警局,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牵住了维琪被黑乎乎的绷带紧包着的手。
这只透露着高贵气息的手掌属于格利沙尔塔小姐,老约翰一家像抓住了命运女神地手一样,格利沙尔塔小姐派人将维琪送回家后。在维琪口中得知老约翰曾经是帝国第三舰队的退役老兵,在第二天,老约翰就接到了城防司的通告,他不用再去当城防兵了。十个塔克区的警察老爷亲自来迎接老约翰,他已经成为了塔克区警局的副局长。
烈金雷诺特家族从来不曾亏待那些为帝国荣誉做出贡献的士兵们,正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成员们总是在这样地小事上充分地展示他们对士兵们的慷慨和重视,才让帝国的士兵们为淡金色马蹄徽章骄傲自豪。
“我们比其他的贵族们更懂得,牢牢地掌握底层地士兵,要比费尽心机插进一两个中高层的军官更能巩固家族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格利沙尔塔小姐看着兴奋忙碌的老约翰一家人,轻声和她的侍从官交谈。
陆斯恩微笑着点头。“但无可否认,小姐你和那些丑陋如猪的女人不同,你有一颗金子般闪耀的善心。”
“善心?你应该理解为贵族们有暇时,廉价地同情心,在施舍的同时获得与神怜惜世人时同样的优越感和自我满足感。”罗秀坐在老约翰家最好的椅子上,维琪的母亲约翰太太在上边铺了一个芦苇绒垫子。
“不管如何,你让他们获得了快乐。而且有期待幸福生活的希望。”陆斯恩看着骄傲少女淡漠的表情。伏下身来,“这就是为什么我站在你身边。从来不会多看一眼那些无知贵族小姐地原因。”
“你地光芒,总是让人会忽视周围的一切,她们地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你的高贵优雅。”陆斯恩说完,站直了身体,看着罗秀耳根附近的红晕,温柔地微笑着。
“和马歇尔的唐吉士骑士称号一样,蜜蜂骑士的称号也非常适合你。”和她耳边的红晕不同的是,罗秀的声音却愈冷淡,“我不是芬格尔斯那样的傻瓜,你以为你在尤金芬妮庄园做的那些事情,你不让兰德泽尔和蓝斯特罗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陆斯恩抬着头,似乎在欣赏老约翰家刚休整过不久的房顶,咳嗽了两声,“我去看看马。”
罗秀看着那个有些尴尬的背影,嘴角翘起揶揄得意的笑容,似乎还有一些蜜蜂带来的甜蜜。
“格利沙尔塔小姐,这是真正的提拉米苏吗?”维琪兴奋地拿着罗秀送给她的小礼物,虽然她的实际年纪和罗秀差不多,但气质和眼神都要稚嫩许多。
罗秀站起身来,帮助维琪拆开复杂而精美的包装,问道:“提拉米苏还有假的吗?”
闻着提拉米苏那错综复杂的香味,维琪深深吸了一口气,闪亮的眸子里满是惊喜,重重地点头:“李洛先生曾经在塔利学习过纯正的提拉米苏做法,后来因为眼睛手臂受伤,再也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糕点师,他在附近开了一家小餐厅。我在那里帮工的时候,李洛先生告诉我怎么制作这种蛋糕,只是他说的那些什么塔利特浓咖啡,西西里马萨拉酒,马斯卡普尼芝士,手指饼干,这些材料在塔克区根本就没有,而且我们也买不起这些名贵地材料。”
“哦,这个蛋糕是安德莉亚餐厅的塔利糕点师制作的,那就应该是用你说得这些材料。”老布尼尔也能制作出纯正美味的提拉米苏。罗秀闻着气味,就能感觉到安德莉亚餐厅的糕点师傅并没有取巧地用一些廉价材料。
“格利沙尔塔小姐,我可以切一块送给李洛先生吗?他是个好人,他说提拉米苏是他最怀念的蛋糕。”维琪期盼地望着罗秀。
罗秀点点头,“当然可以,这位李洛先生去过塔利吗?他可真是见多识广的人。我还没有离开过樱兰罗。”
“谢谢。”维琪小心地又将蛋糕包扎起来,她虽然很想品尝这种美味的糕点,但她觉得一定要请来李洛先生,再和全家人一起享用,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李洛先生十多年前从塔利回来,听说他在塔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贵族小姐。这位贵族小姐不顾身份地位地爱上了他。但李洛先生知道自己身份不够娶这位尊贵地小姐,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受她。李洛先生的手臂受伤后,不得不离开塔利,这位贵族小姐送给了他一份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从此李洛先生每次在一些大餐厅的展示橱窗里看到提拉米苏就会很伤心。”维琪黯然地低下头来。“李洛先生说,提拉米苏是属于爱情的甜品。”
“李洛先生依然爱着这位贵族小姐吧。”罗秀突然想到,如果陆斯恩爱上一位贵族小姐,他会不会顾及身份地位这些无聊的东西?
“是啊,李洛先生经常会读一塔利情诗。我都能背了。格利沙尔塔小姐,你想听吗?”维琪依然用她那闪亮而带着期望地眼神看着罗秀,这样的眼神甚至让陆斯恩无力直视。更不用说罗秀会忍心拒绝她了。
罗秀轻轻地“嗯”了一声,维琪轻轻地念了起来:
战争在西西里燃烧,士兵穿上铠甲,他要为国王战斗。
心急如焚的爱人没有太多时间制作精美的蛋糕,她只好手忙脚乱地把鸡蛋可可粉和蛋糕条做成粗糙的点心,
满头大汗地送到士兵的手中,
她挂着汗珠。脸颊上还有烟灰。
闪着泪光递来的食物虽然简单,
却甘香馥郁。
满怀着深深地爱意。
所以提拉米苏的其中一个含义是“记住我”。
喜欢一个人,
跟他去天涯海角,
而不仅仅是让他记住。
所以,提拉米苏还有个含义是“带我走”。
它是属于爱情的甜品,吃到它的人,会听到爱神地召唤。
罗秀怔怔地看着提拉米苏精美的包装盒,维琪念诗时,并没有投入什么深沉的感情,她还不懂得爱情,也体会不到爱人对士兵的那份挚爱,她的声音干净通透,却让罗秀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记住我”,“带我走”这两个词。
“格利沙尔塔小姐,我送给你一个我做的草编包好吗?”维琪想要牵罗秀地手,刚伸出手来,又悄悄地把手掩在了身后,对比那双如象牙般优雅的手,维琪绑着黑灰色绷带的手太可怜,太让人自卑。
“好的,我非常喜欢。你一定没有想到那天的凯莱儿小姐会是我母亲的朋友,而那位给你惹来麻烦的好心先生是我地侍从官吧。”罗秀拉起维琪身后地小手,微笑着走入了维琪的小房间,这里不只是维琪地卧室,还是她编织草编包的小作坊。
第一百零二章 玩弄天使
李洛先生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浓郁甜美的提拉米苏舀进口中,泪水顺着他干枯的眼角流淌而下。
他的嘴唇上沾满了奶油和和蛋糕屑,浑浊的眼睛失神地望着远方,口中不停地念着那提拉米苏情诗。
他一定无法忘记那个贵族小姐,他拥有真正的爱情,却怯懦地逃避了,罗秀对中年男人的泪水没有太多的同情。
陆斯恩谢绝了李洛先生晚餐招待的要求,他只是个仆人,在考虑到是否会伤害到旁人的自尊心之前,他先只想着罗秀肯定无法适应在李洛先生的小餐厅里用餐。
老约翰一家人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看着马车离去,直到那辆伦德城里再也没有第二辆可以媲美的伯德纹马拉马车消失在街口,老约翰太太依然觉得这是在做梦。
“老约翰,这是真的吗?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到我们家里做客,天哪,这是西里尔区那些大贵族都难以享受的荣誉吧?你说是吗?是吧,我的约翰……我要向始祖祷告。”约翰太太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刚才还在勉强维持着形象不要太失礼,现在她兴奋得快要疯了。
老约翰也十分感慨,命运就这么改变了,以后在塔克区没有谁敢欺负约翰家了,他已经是塔克区副局长,可以给妻子买一条她早就想要的恩迪丝巾,女儿也可以打扮打扮,接受一些好人家小子们的追求了。
维琪最高兴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接受了她的草编包,并且赞美她有一双漂亮的手。
维琪再也不会在别人面前将自己的双手遮遮掩掩了,因为这是连格利沙尔塔小姐都赞美的手。
夜幕覆盖了夏洛特庄园,蓝斯特罗带着两个骑士严格地执行命令,守卫在庄园门口,其他的庄园骑士和护卫在四周巡防。
纱麦菲尔站在蓝斯特罗身旁,冷冰冰地让护卫长站立不安。
“伯爵大人。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吗?”蓝斯特罗忍不住开口问道,自从他接到陆斯恩的命令后,这位潘娜普洛伯爵就像冰雕一样站在这里,让周围地空气一点点降低,也让人噤若寒蝉,不敢和同伴多闲聊一句。
“没有。”纱麦菲尔挤出两个字,然后冷笑着问蓝斯特罗。“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那天为什么我一脚可以把你踢下楼梯?”
蓝斯特罗连忙点头。
“因为你太弱小了。就是这个原因。”纱麦菲尔向前走两步,扭了扭腰肢,那小腰甚至不如蓝斯特罗的手臂粗。
如果她不是潘娜普洛伯爵。如果她不是个小女孩,一定要把她的小腰对折,蓝斯特罗将面甲戴上,不让人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
对于有些人物来说,蓝斯特罗虽然不算太弱。但绝对无法阻止他们进入夏洛特庄园,沙芭丝蒂安的消失不仅仅只是挑拨起西里尔区大贵族们敏感的神经,还会让另一方强大势力惊慌失措,除去沙芭丝蒂安的天使身份,这位修女还有着会对罗秀产生威胁地其他背景。
出世人理解独立成就天地的大树桫椤,依然独孤地峙立在唯有它至高的空间里,星月挂在树梢上方,漫天闪烁着,对于情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浪漫让人陶醉的地方。
沙芭丝蒂安修女绝对不会认同她和陆斯恩地关系很适合这样的美景。即使这里如天国般神圣美丽。只要有陆斯恩的存在,她就感觉这里会是深渊地狱。
几根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她脸颊的头,那是一种享受贴心关怀地感觉,沙芭丝蒂安回想起自己附身那个婴儿时,婴儿的母亲抱着她安心满足的时刻。
沙芭丝蒂安修女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神情温柔的笑脸,狭长的眼线有着迷人的味道。微微翘起的嘴角。洁白的牙齿干净如瓷。
然而看到这样一个优雅温润的男子,沙芭丝蒂安修女却恍如见到最恐怖地恶魔。本能地想召唤出自己地大天使权杖,却现自己这具身体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普通人了,再也无法凝聚使用一丝半点的灵力。
“抱歉,我只是想和尊敬的沙芭丝蒂安修女谈谈教义,以及我对《日经》和《月经》某些记载不明处的疑惑,就像美丽迷人的芬格尔斯小姐为夏洛特庄园送来橘子的那个下午一样。”陆斯恩轻轻地将沙芭丝蒂安举起的手臂按下,“所以你地灵力暂时被封印了。我可不想一次愉快地谈话,成为无聊的打斗。”
“陆斯恩,你到底想干什么?”沙芭丝蒂安在短暂地惊慌之后恢复了平静,天使的完美,不只是强大的力量和俊美的外形,还有他们强大的心神。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只是有一些疑惑想请教沙芭丝蒂安修女而已。我依然怀念着,和谈吐典雅的沙芭丝蒂安修女畅谈,时不时地欣赏着她那面纱下的红晕,可是让人非常赏心悦目的情景。”陆斯恩伸手指了指沙芭丝蒂安修女*裸的身体,“这样也不错。”
沙芭丝蒂安修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短暂的平静后,她双目赤红地盯着陆斯恩,身体上的潮红绝对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愤怒,圣洁的天使,遭受了恶魔的亵渎!
如果是从未被世俗浸染过的天使,他们不会介意在凡俗世人面前*着身体,这就如同任何女子在沐浴时,不会介意她的宠物或一只蚂蚁旁观。
但沙芭丝蒂安不同,她以一个修女的身份生活多年,接受过传统的贵族教育,人类的文化和习俗具有乎想象的同化力,沙芭丝蒂安不只开始以人类的思维考虑问题,更接受了自己人类的身份,她更是一名以暴露身体为耻为罪的修女。
“你受了些伤,虽然只是小伤,但是没有灵力的你。无法自己修复这具原本应该完美无瑕地身体。”陆斯恩很有风度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白花花的*上。
这样做并没有让春色尽掩,反而在欲遮还羞间增添了别样的诱人风情,完美形状的乳峰看不到了,却让人把目光集中在玲珑的锁骨上,黑森林溪谷消失,修长丰润的双腿更加动人。纯洁无瑕地修女身体,充满着让人忍不住尽情亵渎的妖魅诱惑力。
当然,这只是正面,沙芭丝蒂安的背部布满了大小各异的青紫色伤痕。鲜血结痂地伤口随处可见。
沙芭丝蒂安修女甚至还感觉到臀后一个羞人的地方也有火辣辣的疼痛,脑后更是肿起了一个大包。
虐待狂!沙芭丝蒂安修女不禁想起贵族***里的一些带着淫欲色彩的故事,传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过逝地丈夫麦尔斯侯爵,就是一个虐待狂,人们普遍认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变成帝国第一荡妇。是受到麦尔斯侯爵的影响。
麦尔斯侯爵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加布里尔三世的弟弟,或是为了补偿葛洛仙妮,这位年轻的寡妇不只继承了麦尔斯侯爵的爵位,而且在不久以后成为了帝国唯一的一位女公爵。
一些无聊的贵族都认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付出的代价十分值得,在虐待中满足,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不只是男性贵族,许多女性贵族也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受虐或施虐地喜好,但没有谁因为受到这种或许还能带来愉悦地私密行为中获得一个公爵头衔。
要知道能够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分庭抗礼的玛吉斯家族。也只有一个侯爵头衔。公爵可是曾经要加称“殿下”的最高爵位。
巨大的耻辱感让沙芭丝蒂安修女死死地抓住还带着陆斯恩体温的外套,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曾经因为晕红而迷人地脸颊已经是一片苍白,紧咬着嘴唇地牙齿根流出了绚丽美艳的血液。
“你或误会了什么吧?还是说你在期待着这些事情?”陆斯恩似乎看透了修女心中转过地念头,“是你所嫉妒羡慕的至高审判天使纱麦菲尔弄出这些伤口的。”
“我嫉妒羡慕她?肮脏邪恶的堕落,只会遭受唾弃和惩罚。”沙芭丝蒂安恨恨地睁开眼睛。“而且我也不认为身负十四翼的她。会无聊到对我进行*上的践踏。”
“你确实很了解纱麦菲尔,她对你的*确实没有兴趣。她只是抓着你的头。拖着你来到了这里。你要知道从尤金芬妮庄园到夏洛特庄园,这一路上磕磕碰碰的,能让你还有这种完整的样子,可是多亏了我小心地让她避开那些大石头和荆棘丛。”陆斯恩半蹲着身体,微笑着道:“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如果沙芭丝蒂安有塔克区妇女们的勇气,她现在一定会把一口吐沫喷到陆斯恩的脸上。
“不管你怎样嫉妒,羡慕她,她都是你无法企及的存在。你也感觉到了,在她眼里,你这个天使和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没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很可悲?曾经你以她为目标,幻想着和她一起享受着无上的荣光,伺立在神之左手,曾经你高高地仰望着她独一无二的黑白双色至高审判天使之翼,曾经你在亿万天使中惊骇地聆听她宣判神的罪条,她不曾在乎你的恐惧,而如今你看到她时,她的眼中却从来不曾有你。”陆斯恩的笑容敛去,怜惜地托起沙芭丝蒂安修女圆润的下巴,“你知道吗?你在被我打昏后,她指着你完美的身体问我:这个东西怎么拿回去?”
沙芭丝蒂安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忿怒,她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着,即使不会再在眼睛里燃烧出火焰色,那一片赤红却依然灼人。
“你以为她堕落了,她是肮脏的,邪恶的,应该是卑贱的存在,她应该仰望你,羡慕你洁白的羽翼,祈求着你怜悯的眼神,拜服在你的脚下。”陆斯恩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她依然是那么的骄傲,她依然有着双色的至高审判天使之翼,和堕落天使领路西菲尔一样保持着光荣完美地形态,远离了一切丑陋,她依然俯视着你。不曾在乎你的圣洁,只是当作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后她随心所欲地践踏你,把你丢到这里后。她甚至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两行泪水冲掉了脸颊上淡淡的灰尘,留下两条泪痕,沙芭丝蒂安猛地睁开眼睛:“你这个恶魔,除了**人心,你还会做什么!如果不是纱麦菲尔。你能这样肆意地羞辱我?你不过是一个寄托在堕天使羽翼下的可怜虫!”
“真是丑陋的人心。”陆斯恩感叹了一声,他在橘园里已经察觉到了沙芭丝蒂安对纱麦菲尔地一些异样情绪,那种嫉妒和仇恨的心理,可是最容易受到恶魔诱惑的负面情绪,如果陆斯恩连这点都不能充分地利用,他还算什么恶魔?
他的手掌抓住沙芭丝蒂安光滑地肩头,身下的女子马上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甚至顾不得背上被拉开的伤口正留着鲜血,状若疯癫。
这种小小的反抗并不妨碍陆斯恩的工作,他将扭曲地*翻过来。让她面对着清新的草地。手掌抚过她略微消瘦的肩胛骨,顺着她的腰线,在光洁的背部上细心地磨蹭着,轻轻地带过高耸的臀,甚至没有放过臀线中央的一点雏菊,在大腿内侧经过,搭上了因为羞怒而紧绷着的小腿。把握着象牙白色的足跟。温柔地搔弄着足心,然后手指从脚趾缝中穿插而过。又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将外套重新披盖在她身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沙芭丝蒂安急促地爬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忍受躺在一个男人身旁地感觉,即使她对陆斯恩恨之入骨,但他地手掌所拥有的神奇力量,依然让沙芭丝蒂安修女产生了午夜梦回时的那种烦闷的燥热感。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恶魔吗?还问我是什么等级……普瑞斯,你甚至认为我不够这个级别,因为我的牙齿不够血腥。”陆斯恩笑了起来,再也没有嘲讽和不屑。
“恶魔只能抢夺灵力或人类的鲜血才能修复他们自己的身体,不可能掌握这种需要消耗灵力地治愈。”沙芭丝蒂安不会再愚蠢地认为陆斯恩对她地身体有兴趣,刚才他触碰自己不再圣洁无暇的身体时那种屈辱感并没有让她完全失去身体上地感觉,肌肉复合生长的滋味,绝对比人类情人间的抚摸更让人难以忘怀。
“你看看你身后的树。”陆斯恩毫不顾忌地拉着沙芭丝蒂安的手,指给她看耸入天空的树冠和片片闪光的树叶。
“这是什么树?不要告诉我这是生命之树,我是生命之树上诞生的天使。”沙芭丝蒂安无法挣脱陆斯恩的手,虽然不甘于让他为所欲为,但自己好像失去了反抗的资格。
一个全身都被人摸透看透的修女,还会介意被人摸摸小手?
“当然不是,这是世界之树,世界的起源,世界的根,世界的因果,世界的一切。”陆斯恩松开沙芭丝蒂安的手,张开双臂,风从他的臂弯里穿过,带起树叶婆娑。
“这是世界之树?任何一个天使都知道,世界之树,生命之树,知识之树是在白月之地。陆斯恩,就算你不是一个恶魔,口吐亵渎神圣存在的词句,也等同恶魔。”沙芭丝蒂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那一阵风,穿过陆斯恩的臂弯,却掀起了衣服的下摆,空荡荡的下身让习惯于保守修女袍的她很不舒服。
“我会让你知道,它就是世界之树。”陆斯恩伸开手指,擎天大树迅枯萎,漫天的叶子纷飞遮住了天地,一根不过数尺的黑色手杖出现在他手中,那是沙芭丝蒂安早就注意到的怪异手杖,上边有天使们都认得的符文字“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
在陆斯恩和马歇尔决斗时,沙芭丝蒂安就注意到了这根散着强大灵力的手杖。
手杖回到陆斯恩的手中,沙芭丝蒂安惊讶地现原来她看到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星月无光自隐,那无边无际的草原也不在脚下,无尽的黑暗充斥在天地间。只有陆斯恩身上散着淡淡的圣洁光泽,他的脚下有一片寂静的水面,是这暗色中唯一地映像。
沙芭丝蒂安忍不住靠近陆斯恩,这只是一种本能,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即使是仇敌,也能安抚惶恐不安的心。
“记得《月经》中神创天地的经文吗?”陆斯恩微笑着。那是一种沙芭丝蒂安前所未见的圣洁笑容,安详端庄的荣光。
“记得。”沙芭丝蒂安情不自禁地回答。
“读。”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在水面上微笑。”沙芭丝蒂安地心一跳,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陆斯恩。
“继续。”陆斯恩举起了手杖。“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沙芭丝蒂安背出一句,不知是惶恐还是期待。她猜测到了什么。
陆斯恩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道道光线像飘离的璀璨流星,飞向无边的黑暗。
“神分开光暗,称光为昼,称暗为夜,神造日月,日为昼,月为夜,造众星。”沙芭丝蒂安机械地背诵着,她不知道现在地心情是什么。她终于体会到纱麦菲尔看到陆斯恩时那种眼神。那种再也容不下别人的眼神。
他的存在,是唯一,是至高。
陆斯恩遥挥手杖,光暗分开,太阳在光中凝聚,炙热夺目,月在黑暗中皎洁朦胧。众星密布星河。
“神说。要有水,要有气。气分水为上下,气凝聚成天,水聚在一处,露出沃土。”
陆斯恩脚下的水面流淌滚动着,奔腾的浪花翻滚,在阳光下如鱼鳞闪耀,咆哮着地巨浪拍打着显露出的大地,沙芭丝蒂安看到了海洋,看到了陆地,连绵不绝的山脉高耸,巨大的盆地还积累着水,成为湖泊,来不及退回海洋的水成为河。
“神说,要有风的灵动,要有雪的洁白,要有雨的滋润,要有电的威势。”沙芭丝蒂安和陆斯恩依然漂浮在空中,男人的背后是天地间最明亮地日,然而那也只是他光芒地衬托,沙芭丝蒂安的眼睛中唯有虔诚,连刺目的日光,也无法让她眨一眨眼睛。
狂风呼啸而过,雪花凝结的山顶,雨水滋润着大地,天空中乌云凝结,雷电在其中绽放。
“知道我是谁了吗?”陆斯恩问道。
沙芭丝蒂安拜服在地,不敢回答,按照天国的序列,她远远没有资格仰望面对至高存在的资格,那是神秘天使和创世天使以及炽爱天使才可享受的荣光。
“我是昔在,今在,无所不在地神,我是知过去,未来,无所不知地神。”
“我是你的父,你最崇敬信仰地父,是创造你的父。”
“沙芭丝蒂安,这是我赐你的荣光,你是唯一见证创世的天使。”陆斯恩望着犹如洪荒的世界,背对着沙芭丝蒂安的他,嘴角翘起一丝不易觉的邪魅笑容,桫椤这样的玩具,用来**沙芭丝蒂安这种下阶天使,太有趣了。为了不影响阅读,以后我狂用分割线,不喜欢我ps的就不要看分割线下的内容了哦。
我知道摸摸小手这个词用在这种书里很不合适,但我还是忍不住用了。
因为这个词太有爱了,我一直认为男女间最合适的暧昧就是摸摸小手,再进一些,就过度了,要是连小手也没有摸摸,纯粹的柏拉图,似乎也不够诱惑。
怀念下,我的初恋,也就是摸摸小手,那时的我,纯洁的像处女一样呢。
所以,摸摸小手。
第一百零三章 清理不洁之处
嫩芽儿在泥土缝隙里钻了出来,掀开压迫着它的岩石,迎接第一缕阳光
鱼卵里的营养被吸收干净,青白色的小嘴吧嗒着从半透明的卵膜里饮了一口河水,柔嫩的尾鳍一摆,小碎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同伴。
四脚的动物在地上奔跑觅食,有双翼的鸟儿轻点着树林搭巢,雨水灌溉的不只是溪水河流,还有大片的绿色森林,青藤缠绕着参天的新木,阴冷的苔藓爬在树根的阴影处,五彩斑斓的蛇吐着信子离开了一堆破碎的壳。
似乎是眨眼间,又似乎是千万年,只有神的灵运行水面的世界已经构建完成,但依然有一些孤寂,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拜服在我的脚下吗?”神问沙芭丝蒂安。
他站在高高的山脊上,他的左肩是日,他的右肩是月,星河缠绕在他的腰间,他的脚下有闪着雷电的云。
“请父神赐予我真理。”沙芭丝蒂安不敢仰视神颜,虔诚拜服着,她*着身体,却没有一丝羞怯,心中无一丝邪恶和阴暗,唯有神圣。
她不再嫉妒着纱麦菲尔,即使是纱麦菲尔,也不可能和她一样见证“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样的至上威能。
“每万万亿年,我会眨一次眼睛,在我闭目的这一瞬间,路西法,纱麦浮,萨麦尔叛离天国,堕落地狱。我闭目的这一瞬间。雅威赫坐上了我的神座,企图替代我主宰天国。”神娓娓诉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
“雅威赫派遣你降临人间,是为了在多米尼克大陆寻找我亿万分身中地一个。这个分身是在我眨眼的瞬间怜惜世人的另一只眼,我不忍我的民,失去敬仰我的心。”神的目光慈悲,有着淡淡的怜悯,即使遭遇背叛,神依然怜惜他的羔羊。“你知道我的分身是谁吗?”
“感谢父神赐予我对话地光荣,是拥有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的男人吗?”沙芭丝蒂安心中忐忑,如果陆斯恩真的是父神的亿万分身之一,那么自己也是口吐玷污神圣的渎神了。
“我宽恕你地罪,你已是无罪洁净的身躯。”神的眼前。没有任何隐秘,“陆斯恩是我亿万分身中拥有我最多力量的一个,他拥有和我同等的位格和威能。从此以后,你是他的仆人,舍弃雅威赫的命令,你的意志只能跟随陆斯恩。他的命令,是你地荣光,也是你存在的意义。”
“感谢父神赐予我荣光。”沙芭丝蒂安的身体散着圣洁的光芒,纯净无垢的感觉再次回到她心里。
“亲吻他走过的痕迹。你不能拒绝他的任何命令,包括要你的生,要你地死,奉他的命令,即使身在地狱,那里依然是天国,口吐亵渎神圣的词句,依然无法污秽你的灵魂。行恶魔之罪,我依然是你的父。你不能泄露他的真实身份,雅威赫如果夺取了他的身躯和灵力,我再也无法注目多米尼克大陆,我地民将失去我的赐福。”神走下山脊,他只是一跨步,却跨越了天地之间。“他永远没有错误,就像你的父神一样。”
沙芭丝蒂安听着那温暖慈祥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双修长的双手搀扶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抚过她的乳根,拉着她站了起来。
“父神……”沙芭丝蒂安抬起头来,用孺慕地眼神看着陆斯恩。
“沙芭丝蒂安修女,有第三人在时。我依然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地骑士。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陆斯恩地手并没有离开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肋下,腰肋下的软肉和柔韧的乳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沙芭丝蒂安却根本没有感觉到陆斯恩的这个算得上轻薄的动作。她的心里唯有敬仰。
“我永远没有错误,你的意志只能跟随我,我的命令,是你存在的意义?”陆斯恩微笑着道,还是沙芭丝蒂安并不陌生的那种笑容,但却让她有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莎巴斯蒂安答道:“是的,父神,这是你赐予我的荣光和真理。”
陆斯恩放开她,伸出中指,“在我为你修复身体时,这根手指曾经触碰过你这具身躯的不洁之处。”
指尖触碰到莎巴斯蒂安柔软温热的唇。
莎巴斯蒂安微微张开嘴,湿润的唇舌含住了指尖,灵巧的舌尖轻轻地舔舐着。
她的目光虔诚,充满了感激,为父神清净不洁,是她的荣光。
陆斯恩收回手杖,天地间恢复如初,这里是夏洛特庄园的夜,他暗暗叹息,万恶的信仰,狂热的崇拜,真是一种罪,会让人盲目而失去智慧。
沙芭丝蒂安的唇间有着水渍的光泽,陆斯恩的手指轻轻划过湿滑的唇,“一会再送你回尤金芬妮庄园,在这之前,我们先去洗涤一些不洁的灵魂。”
额蒂菲斯大教堂双塔上的灯楼,曾经是伦德夜空中等同繁星的耀眼标记。
不必仰望星空,只需要站在雄伟峙立的塔楼前,就可以感觉到人类的渺小。
灯楼在也夜空中耀眼,但照射到二百多尺以下的地面时,光线已经是一种惨败的昏暗。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依然尽职地守卫在教堂前,高大黝黑的纯血马和黑夜几乎融为一体,身着君士重凯的骑士们冰冷得如同秋末的夜,冷风吹拂着他们勋章上的穗须微微摆动,他们挺直着身体。纹丝不动犹如雕塑。
他们在这里执行着不为人知地秘密任务,漫长的守护让伦德的普通人都猜测到额蒂菲斯大教堂出了什么大事,或即将生什么大事。
但依然没有人会想到,樱兰罗帝国的红衣大主教,凯萨琳皇后的亲人,出身查理尔德家族的孔特雷拉丝已经被谋杀了。
他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阴沉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位于祭坛后方,移动一个圣徒奥古斯都的雕像,可以看到爬着湿苔藓地通道,细细的水线顺着石缝流进去。便会被铺面而来的寒气冻成薄冰,结在本就滑溜的大理石阶梯上。
一直走到地下室的最里端,有四位身居神威权能地枪与花骑士团骑士守护着孔特雷拉丝的尸体,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骑士并不畏惧这种寒冷。
毕竟和神术同等性质的神威权能不可能败于魔法。
大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梅薇丝梦中的邪恶魔法师。在这里施展了一个魔法,利用水系元素三态零界原理运转的魔法方程式,可以在获得了充足的魔力后持续运转,将周围的温度控制在冰点之下,以延缓孔特雷拉丝尸体的*时间。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勇武地费迪南德骑士走进地下室,静静地看着红衣大主教。
四个职守骑士向费迪南德敬礼,然后安静地离开。他们知道费迪南德骑士是被红衣大主教洗礼的神圣骑士,团长和红衣大主教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他们曾经私下里了解到团长敬红衣大主教为父。
团长一定很伤心,骑士们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勇武的团长能够尽快地忘却悲痛,抓住凶手,将万恶的谋杀送往地狱。
孔特雷拉丝的尸体被厚厚的寒冰包裹着,半透明的寒冰层下。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孔特雷拉丝难以置信地眼神,那一种惊骇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因为意识到凶手身份的出乎意料。
“亲王奉劝过你,不要碰那颗珠子,那是会给人带来死亡厄运的恶魔之眼。可是你却不相信,总是以为你的身旁护卫着天使。你难道不知道吗?天使已死。觊觎恶魔之眼的不只是异端,恶魔。还有你的朋友。”费迪南德地手掌抚摸着透着寒气的冰,仿佛在给孔特雷拉丝冰冷的尸体一点最后的温暖,他的悲伤毫不掩饰地扩散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天使已死。真是让人震惊啊,觊觎恶魔之眼的不只是异端和恶魔,还有孔特雷拉丝地朋友,这个朋友是谁呢?”陆斯恩站在冰棺旁边,摘下礼帽向死行礼。才微笑着道:“费迪南德骑士。很高兴能在这样非常适合埋葬生命迎接死亡地环境下和你探讨下迷茫的人生。”
他嘴角地笑容十分温和,似乎能驱散一些寒冷。能够让冰棺融化,给予孔特雷拉丝真正的温暖。
透过冰棺上散的寒气,费迪南德看着那张俊美白皙的脸,那一丝不苟的整齐燕尾服,还有永远洁白的手套,费迪南德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温暖,反而是一阵透彻心凉的冰冷。
“你到底是谁?你试图控制我的手段根本不是什么药粉。”费迪南德的手搭在剑柄上,冷漠地看着陆斯恩,“这是一种魔法,一种连欧内斯特先生都不曾见过的魔法。”
费迪南德不敢告诉欧内斯特先生这种魔法可以让自己遭受心脏被搅碎的痛苦,更不敢告诉这位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亲近的大魔法师,这种痛苦足以让费迪南德被人控制。
没有那个皇帝会信任一个已经被人控制住了的团长,更何况枪与花骑士团对皇室安全至关重要。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之所以让费迪南德担任团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费迪南德没有什么背景,不会受到家族利益的影响,他贵族公敌的名声更杜绝了他依附一些豪门的可能,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需要费迪南德能够有多大的影响,只需要他能掌控枪与花骑士团就足够了。
“欧内斯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魔法师,一生致力于水元素的研究,水元素三态零界魔法定理就是他总结出来地吧?他是梅林的第几代弟子……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源自梅林。梅林或精通多种元素的魔法,但他的弟子们却再也无法达到他们老师的高度,这些资质并不鲁钝的弟子们只是选择了最适合他们展的一种元素研究。业精于专业,虽然这些将所有精力集中在一种元素研究的魔法师们已经构架起了完整地魔法框架,但他们却已经成为整个框架中可有可无的小零件,再也无法牵动整个魔法体系的展了。”陆斯恩没有回答费迪南德问题,这种你是谁,我是谁的问题实在太过于无聊,陆斯恩今天晚上已经说自己是神了。再到费迪南德面前编织一个身份,他还是罗秀的仆人,克莉丝汀夫人地恶魔,又是纱麦菲尔的追随对象,梅林叫过他老师。桫椤圣殿里的侍称呼他主人,萨麦尔认为他是神的影子,这么多身份交织着,可能陆斯恩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管你是谁,陆斯恩,说出你今天晚上的来意。”费迪南德压制住怒火,眼前的男人显然因为能够让他瞬间失去反抗的能力而无所忌惮,明明只是一个并不强壮的侍从官,却让费迪南德无力拔剑。这种耻辱感虽然痛苦,但是他更记得当心脏绞痛时那种灵魂被硬生生地撕扯时的地狱感觉。
“我一切所作地,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我的孩子,我这样行,是要人在我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颗学会了敬畏的心。”陆斯恩眼角的余光扫过费迪南德的脸庞,可以感觉到他脖子上的肌肉正在抽搐着,这位勇武的骑士显然正在极力压抑着,陆斯恩嘴角含着怜悯地笑容,“这句话,是如今已经成为尸体的红衣大主教,在额蒂菲斯大教堂接受你的忏悔时。和你说得第一句话吧。我也在你打算洗刷耻辱的那一天,和你说过一次。我以为你真的学会了敬畏,谁知道你并没有,看看你现在可怜的样子,失去了敬畏和信仰,像一只苟活着的豺狼,失去了捕猎地能力。只能祈求狮虎饱餐之后为你留下点残破的肉渣子和碎骨头。”
面对陆斯恩的讥讽。费迪南德却失去了愤怒和反击的勇气,他惊骇地现自己曾经的猜测似乎并没有错误。当他享受了残酷的心脏搅碎的感觉之后,这个男人怜悯地称呼自己为孩子说地那一番话,果然不是巧合地和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说地相同而已,自己的心已经*裸地暴露在他眼前,一切地隐秘和回忆,都被这个时刻微笑着的可怕男人掌握了。
费迪南德缓缓地推倒墙角,靠着覆盖着冰渣的石壁,从他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孔特雷拉丝的眼睛,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费迪南德移开目光,却现另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如同一把无形的秤,正在估量着自己的利用价值。
死人的眼神无法伤害到费迪南德,而来自陆斯恩的眼神,却让费迪南德忐忑不安,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背景以及所背负的任何,隐藏着的秘密,足以在樱兰罗帝国甚至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掀起滔天巨浪。
而这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侍从官,似乎已经掌握了这些东西,他只是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费迪南德而已。
费迪南德已经是锅子里的安格斯小牛排了,要他几分熟,或取决于作为厨师的陆斯恩,或取决于需要享用小牛排的主人。
费迪南德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被谁掌握。
“人有许多身份,就像我一样,你总是在揣测我到底是谁,其实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我一直很迷惑,所以我就不回答你了。”陆斯恩似乎才想起费迪南德问过的问题,侧过身子,背对着依然把手掌搭在剑柄上的骑士,“你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虽然失去信仰,却依然服从命令。所以你一定比我更清楚自己是谁……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洛德勋位获得,皇家荣誉骑士,米格拉兹亲王骑术教师,凯萨琳皇后的扈从骑士,这么多身份,你觉得哪一个最能代表你?还是说你可以坚定地回答我,你只是费迪南德?你的身份取决于你自己,而不是旁人赐予你的头衔?”
费迪南德沉默着,在这个自顾自地说话的男人面前,似乎一切言语解释都是无用的,对已经掌握了自己秘密的敌人,费迪南德依然没有决定是直接反抗,还是委屈服从再伺机寻找解脱的机会。
“你的沉默,我可以理解为,这些身份都不重要,你可以随时抛弃这些旁人赐予你的头衔。而你无法说出口,还在试图掩饰的几个身份,才能代表真正的你,才是真正的费迪南德。”陆斯恩走近冰棺,附身看着依然睁大着眼睛的尸体,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尊敬的红衣大主教,你尝试着调查我,却为什么不尝试调查你洗礼的骑士呢?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曾经视你有友,视你为父的费迪南德,可是一位远你想象的大人物。圣钥骑士团副团长,格列高力七世教皇座下第四骑士,神圣裁决骑士,费迪南德.海因里希.克莱斯特……这才是你会认可的真是身份吧?”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最后一丝侥幸的期望像水泡一样破灭之后,费迪南德依然浑身巨震了一下,这个他费尽苦心隐藏多年的身份,有时候甚至连他都会在不经意间遗忘,时刻提醒着自己是枪与花骑士团的团长,把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风范演绎的十足完美,直到那个拍卖会的风雨夜,费迪南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觉得自己是来自圣伯多禄国,教皇陛下统领的神圣裁决骑士了。
“你什么都知道,但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你这个身犯肮脏不洁之罪,要在地狱被硫磺熏烤的恶魔!”费迪南德似乎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敬畏之心,身上的铠甲是如此的寒冷,手中的利剑几乎都要冻在剑鞘里,甚至让他无力拔出。
陆斯恩按住他的手掌,帮助他拔出了锋利的长剑,拍了拍费迪南德的肩膀,“孩子,你居然会忘记怎么拔剑?被恐惧,迷茫,怨恨占据的心灵,可配不上神圣裁决骑士的身份。我怎么知道这一切并不重要,你应该要关心的是,你现在是拜服在我的脚下,还是继续服务于雅威赫在人间的犬——格列高力七世。”
费迪南德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雅威赫在人间的犬,一个如此形容教皇的男子,怎么会只是异端这么简单,只有以神之敌人称号为荣的恶魔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亵渎神圣。
他那一连串扎根于教廷,被教皇赐予的头衔都在提醒着他应该牺牲自己,将闪烁寒芒的剑刃从这个恶魔的背后刺穿他的心脏。
但费迪南德知道自己机会并不大,一个能够掌握连大魔法师欧内斯特都不了解的奇异魔法的恶魔,怎么会简简单单地就被自己偷袭得手?
如果自己杀不了他,牺牲的准备,费迪南德还没有做好,他有一颗人心,所以他会视孔特雷拉丝为友为父,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改变他对孔特雷拉丝的尊敬。他也会在乎加布里尔三世赐予他的头衔,那都是费迪南德证明自己存在和能力的荣誉。
拜服在恶魔的脚下,还是效忠于教皇,费迪南德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孔特雷拉丝,他希望红衣大主教能像在那个阳光照耀额蒂菲斯大教堂的日子里一样,用那和蔼的笑容,驱散他的迷茫。
第一百零四章 镶金边红色神袍
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全名圣奥古斯都门徒联合安东尼奥皇室护佑大教堂,毗邻斗兽场造型的三层圆塔议会大楼,和所有莱安区的建筑物一样,这座教堂也有着简单庄严的建筑风格。
莱安区的建筑不缺少威严,因为这里是整个樱兰罗帝国的权力中心。在安东尼奥皇宫的俯瞰之下,这里再没有需要仰望的巍峨大厦,额蒂菲斯大教堂是约克区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物,而莱安区的联合大教堂,主楼却只是普通的两层,即使包括主楼上的圆顶塔楼,也不过六十余尺-
主楼一层临近大街,呈现出一种暗灰色,圆拱窗户上涂抹着更深的浅黑色,没有多彩的彩绘,唯一能算是装饰的只有暗灰色砖块之间的灰白色浆缝。二层的颜色更浅一些,大片的灰白墙壁上镶嵌着尖顶的窗户,没有像额蒂菲斯大教堂那般雕刻着圣徒像,只有简单的几根长条立柱。
最引人瞩目的是圆顶塔楼,塔楼的楼身环绕着亚塔风格的圆柱,每间隔三根圆柱会有一个年轻女子的雕像代替柱子,是这栋教堂唯一能体现建筑师创意和美感的作品。
塔楼的圆柱之后有一条并不宽敞的走廊,走廊通向主楼的其他房间,而塔楼中央的明黄色卷滑木门后,则是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现任主教瑞恩-阿马多伊斯-沃尔夫冈的房间。
和任何一个神职人员在教堂里的房间没有太大的差别,瑞恩主教并没有因为身居高位而让自己的房间多上许多并不合适地奢侈装饰品,一张简单的木床,薄薄的棉被,沉重的书桌。两三把没有任何镂空雕刻和漆饰地木椅。
唯一能凸显瑞恩主教身份地就是靠墙地书架,那里不只珍藏着各种版本的《日经》和《月经》还有一些罕见的手抄本和圣徒手札,还有作为圣奥古斯丁联合大教堂主教身份代表的圣徒奥古斯都亲笔撰写的《七日谈》原稿。
这件堪称国宝,即使是教皇陛下也必须口诵赞美诗。在用圣水沐浴洗涤清洁自身之后。才能阅读的《七日谈》原稿。被珍藏在嵌入墙壁之内的柜子里,柜子正面镶着大块的银钻,隔着透明的银钻可以看到古旧黄的封面。
一个身穿银色教袍,戴着雪白圆顶帽子地男人站在柜子前面,隔着银钻注视着圣徒留下的圣物。
帽子边沿露出的丝虽然有了些许银色,但更多的是闪亮的黑,他的额头上有几根皱纹,但眼睛中溢出的神采依然很精神,高高地鼻梁,厚重的嘴唇让他充满着学气质的儒雅。
这个男人就是瑞恩主教。他比他的前任孔特雷拉丝担任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主教时的年纪要大上几岁,但也正值盛年,依托莱安区在政治上的重要地位,联合大教堂在整个樱兰罗帝国的教会序列中重要性仅次于历代红衣大主教主持教务地额蒂菲斯大教堂。
成为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主教,这已经是樱兰罗帝国众多神职人员侍奉始祖一生最奢侈地梦想了,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往往意味着会在适当的时机更进一步。入主额蒂菲斯大教堂。
樱兰罗帝国不受圣伯多禄国教皇陛下地谕令,红衣大主教已经是这个国度信徒们最崇高的精神领袖,瑞恩主教站在柜子前,看着圣徒的手稿,心里在思量着,或自己可以更进一步了。
和出身查理尔德家族的孔特雷拉丝成为红衣大主教是众望所归不同,如今额蒂菲斯大教堂这个位置。最终归属于谁。还有着巨大的分歧,辛西娅区的波特莱姆主教自然是瑞恩主教的劲敌。但瑞恩主教也不会对安安静静终日在小教堂里念诵经文的基辅主教放松警惕。
西姆斯教堂甚至比贫穷的塔克区教堂还要简陋,但那里是西里尔区唯一的公共教堂,在教堂里聆听基辅主教祈祷的那些人物,经常会出现在上议院,内阁和军部,都是一些在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最终决议上有言权的人物。瑞恩主教有两个重要的盟友,玛吉斯家族的菲尔兰多总理与财务部的监察大臣奥斯顿,奥斯顿作为瑞恩主教的教子,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瑞恩主教,而自从沙芭丝蒂安修女在表示了对瑞恩主教的赞赏后,菲尔兰多总理也和瑞恩主教从好友进展到了密友,有这两个重要人物和皇宫里一位重要人物的许诺,瑞恩主教已经足以和可能获得烈金雷诺特家族与崔凡希家族支持的波特莱姆主教分庭抗礼了。
但这也只是分庭抗礼,瑞恩主教要彻底压倒波特莱姆主教和杜绝基辅主教的觊觎,他还需要更多的一些支持。
这时候,一个出乎他想象的盟友出现了,甚至让他有些惶恐和惊骇这个盟友的力量,瑞恩主教非常清楚,这个盟友要么帮助自己成为主宰樱兰罗帝国信仰领域的一号人物,要么就会让他在樱兰罗帝国再无栖身之所。
红衣大主教,是樱兰罗帝国最接近神的人,瑞恩主教叹了一口气,他曾经彷徨过,犹豫过,恐惧过,但在他接触到这个盟友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最终会接受这个盟友
瑞恩主教轻轻地抚摸着银钻柜面,口中吐出的热气喷在银钻上,并没有如同碰到玻璃时凝结成雾,他转过身来,推开了临街的窗户。
在这里可以看到莱安区并不璀璨的夜景,虽然许多重要的建筑上依然点缀着明亮的夜灯,但那些只在白天运转的权力机构已经没有了人迹,空荡荡的犹如在黑暗中暴露了身形的蛰兽。
瑞安主教并没有观看夜景的心情,打开窗户之后,一阵微凉的夜风灌注到房间,他坐到了书桌之后,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他的手掌有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这样可以让他的手臂不再因为那种畏惧的情绪而颤抖。
“你好,瑞恩主教,我为你带来了伟大的格列高力教皇陛下的手谕,这是册封你为樱兰罗教区红衣大主教的委任状,还有红衣大主教的红宝石戒指,以及红色神袍。”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暖的味道,似乎是想帮助瑞安主教抵御夜风中的寒冷。
这样的声音,却让瑞安主教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注视着男人恭敬放在书桌上的东西。
委任状的封面用最柔软的格洛西小羊前胸皮制作,烫着金色的古拉西文字,里面是格列高力七世册封瑞安主教为红衣大主教的手谕,象征多米尼卡大陆最高权威的圣钥权杖交叉教皇冠冕徽章印记清晰地铭刻在格列高力七世的签名上。
镶嵌着庄重高贵红宝石的戒指,是红衣大主教在前往教国上任前,由教皇陛下亲自为红衣大主教戴上,接受教皇洗礼和神圣祝福的红宝石戒指,替神放牧羔羊,将会接受教国国王和王后的亲吻,是红衣大主教尊荣的象征。
如果可以册封教廷选择的瑞恩主教为樱兰罗帝国的红衣大主教,格列高力七世很愿意为此破例,免去前来圣伯多禄国晋见教皇的程序。
在盖拉迪诺陛下兵败法兰以后,樱兰罗帝国虽然承认教皇册封的红衣大主教那份尊贵的荣誉,却从来不允许教廷干预樱兰罗帝国在红衣大主教人选上的决定,也从来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的红衣大主教在接到教皇的委任状后离开樱兰罗帝国前往圣伯多禄国觐见过教皇
最让瑞恩主教心动的,毫无疑问是那席红色神袍,和红衣大主教的神袍相比,多了一道金边,却让瑞安主教把所有的疑虑,惶恐,犹豫全部抛开了。
多米尼卡大陆上,唯有神圣日诺曼帝国可以在国势和军力上与樱兰罗帝国相抗衡,神圣日诺曼帝国教区的红衣大主教,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头衔:枢机教宗。
枢机教宗在圣伯多禄国的教廷体系里享受的待遇规格和一般的红衣大主教没有区别,但在教国之内,枢机教宗却拥有更广泛的权力,能得到更高的地位,也拥有一件更加耀眼的神袍。
瑞安主教眼前的红色神袍,就是这样一件代表着枢机教宗权势的镶金边红色神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