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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十七男     贵族法则txt下载     贵族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吊带袜与隐约的风光

    鞋跟和花岗岩台阶触碰,出清脆的“笃,笃”声,绅士的步伐低低地配合着,挽着手臂的年轻男女走出了刚刚被践踏威严的贵族法庭。

    女子稚嫩青涩,男人优雅俊俏,说不上登对,但绝对能吸引人目光。

    纽芬大街和莱安区绝大多数整修的端庄威严的街道一样,并非商业街,而是作为一些部司机构的驻地。

    三千余根大理石柱的两旁,挂着的牌匾,都是司法部的下属机构,在入夜之后这些风格极其相似的建筑都变得空荡荡的,冰冷地峙立在大街两旁。

    一阵冷风,在笔直的纽芬大街上卷过,让女子挽着绅士的手臂更紧了。

    高跟鞋和小牛皮靴子驻足在街心,仿佛闲逛的情侣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看这些花纹。”陆斯恩指着大理石柱的底端,那是一排排虽然繁乱,却隐藏着独特序列的纹路。

    “梅林。”纱麦菲尔轻轻地吐出这个名字,她的脸颊靠在陆斯恩手臂上,那是羊毛绒的料子,柔软而且让纱麦菲尔感觉十分温暖。

    “按照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排列,每一根大理石柱是一个魔法中元素效果的序列坐标,上边铭刻的符文是构成魔法方程的基数,这里应该是有3795根大理石柱,那就意味着3795个基数构成了整个魔法方程式……按照梅林的想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计算魔法效果的方程式了,而是一个庞大的魔法阵。在第一根大理石柱的位置释放魔法,只要这个魔法地方程式基数也符合第一根大理石柱上的基数,那么就会引这个魔法阵。魔法效果以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生变化,这个魔法师如果能够解开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中任意一个序列坐标上魔法方程基数代入的基础魔法方程式。那么这个魔法阵就会产生这个序列坐标基数所代表的增幅效果。”陆斯恩蹲下身体,侧目望去,整齐的大理石柱不知道峙立多少年,依然巍峨屹立,只可惜现在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些大理石柱地真实作用。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这绝对是梅林留下的东西。这个狂徒,还是让人有一点点的印象。”纱麦菲尔可不像陆斯恩那样,什么都去了解一点,如果不是因为陆斯恩。她也不会知道梅林这个名字。

    “从造物天使留下地痕迹,推断出造物的基础原理……这可不是狂徒那么简单,如果人类也可以学习到天使的造物能力,记住,是学习,而不是像天使那样需要神来赋予。这样的人,似乎是越天使的存在了。”陆斯恩依然蹲着身体,纱麦菲尔松开了她的手臂。裙子在风中摇曳着,纤细的双腿线条毕线,因为穿着天鹅绒丝袜,让她的腿呈现出光滑秀丽地感觉。当夜风钻入她的裙底时,陆斯恩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吊带和大腿根部的镂空花纹。

    吊袜带与丝袜地搭配,诱惑难以抵挡,即使是纱麦菲尔这样单薄的身子。并不丰满修长的细腿,陆斯恩依然感叹了一句:“虽圣罗伊复生,亦将别著神音。”

    他依然不是很明白,堕落的天使,纱麦菲尔地装扮,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符合她稚嫩的外型,或华服宫装。或宫廷公主盛装。而今天下半身服饰的风格完全是舞台剧里高抬腿艳舞女郎的模样。

    “越天使?那里只有两个至高的存在,并没有人类的位置。”纱麦菲尔对陆斯恩的看法并不认同。造物天使地能力,人类不可能学习得到,因为即使是造物天使,也只是有造物地本能,而不能理解造物的本质规则。

    “梅林想要将世间地所有一切,都以基础的魔法理论来解释,并且在理论上总结出魔法方程式,操纵着造物基础的一百一十三种元素,重现造物天使一日天地有光,二日山河流水,三日走兽飞禽的创世情景。”纱麦菲尔似乎也有了一点兴趣,走到陆斯恩的身前,从陆斯恩的角度,他只要稍稍扬起眉角,就能知道这个着装风格极其怪异的堕天使,会爱好什么样的贴身衣物。

    “一日,二日,三日?那是雅威赫的犬在《日经》里胡乱编撰。”纱麦菲尔不屑地道,看了几眼之后,又移开了目光,“你说的圣罗伊复生,亦将别著神音,是什么意思?雅威赫那十二条疯狗中名为罗伊,写《日经》中《神音书》的那条?”

    “咳,咳……没什么意思。”陆斯恩现,这个纱麦菲尔,早已经不是那个只留下影子,在他身后若隐若现,看不清楚容貌,却依然知道她存在,注意她时她有一丝痕迹,忽视她时寂寥无声的那个天使了。

    流浪,流浪,寻找,再寻找,天使堕落之后,颠沛流离于俗世千年,此时的纱麦菲尔,除了那颗执着跟随的心,只怕其他的都不一样了。

    “梅林的疯狂想法并非不可能。就像用他名字命名的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已经可以解释一些……应该说它就是造物天使让自然界许多美丽事物呈现完美状态的本质法则。例如各种花的花瓣数目,树枝生长分岔结新枝的数目,蜜蜂世代繁殖增减的数目,还有钢琴13个半音阶的排列,都符合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中的基数。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本身就是造物天使操纵一百一十三种元素时所使用的无数规则中的一条。”陆斯恩站起身来,也不去深究梅林这么大手笔在这里弄出一个没有人知道的魔法阵是为了什么,“纱麦菲尔,你知道梅林为什么要将他所了解和学习到的……这些本来只应该掌握在天使手里的神术,称呼为魔法吗?”

    “不是你传授的吗?他当然以为是掌握在恶魔手里,独属于恶魔的法则。”纱麦菲尔依然挽着陆斯恩,伦德的秋夜多风,虽然她不在乎这种寒冷,但是肌肤上依然会起一些小疙瘩,让她很不舒服。

    “我告诉他的,他还没有领悟多少。他却在努力完成我教导他时,他答应的条件。”陆斯恩的教导,并非不求回报,梅林做的很好,他的存在和影响力让樱兰罗帝国几乎不受教廷这个雅威赫在人间最大助力的影响。

    谁能想到,多米尼卡大陆有史以来最著名的魔法师,除去始祖和圣徒们,最声明显赫的梅林,造就他的只是恶魔的一份赠礼。

    不管是雅兰斯夫人,还是西格莉德,都没有把陆斯恩给她们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的许诺当回事。雅兰斯夫人的愿望被陆斯恩理解为完美的初夜,但她似乎并不愿意让陆斯恩来帮助她实现愿望。而西格莉德的愿望,却被陆斯恩赠送极致的欢愉*而履行了诺言。“人类真的很奇怪。”或梅林这个纱麦菲尔稍微有点印象的人类,勾起了她对人类的思考,她冷冷的目光扫视着纽芬大街偶尔夜行匆匆的路人,依然无法理解人类的许多行为和感情。

    “《日经》记载的雅威赫有一句话很有道理:你抬头仰望星空时,你不知道神正在俯瞰你,神俯瞰你时,神知道你心里的敬畏,神让始祖行走人间,了解人们的敬畏,并且赐予他们福。你要了解人类,就应该多关注一下他们。”陆斯恩抚摸着纱麦菲尔的头,挠着她柔软的头皮,依然是那种逗弄宠物的动作。

    低头看着她的眸子,那里一片空洞,黑色的眼轮中有一个影子,“你的眼里,不能只有我。”

    “容不下别人。”纱麦菲尔冷冷地拒绝了。

    “以前你只能跟在我身后,执着于你心中的幸福。而今我许你看到我的侧脸,领悟我的骄傲。当你可以看透人心时,我许你和我同行。”陆斯恩的笑容有些异样,或自己在那些日子,执着于骄傲和自由时,却忽略了许多重要的东西,当他拥有一颗人心,看着罗秀慢慢长大,那个同样执着于骄傲的小女孩,却让他领悟到了骄傲以外的东西。

    “你还有骄傲?”纱麦菲尔冷漠的声音开始提升音调,“你居然可以接受那些尘土所做的卑贱身躯来审判你……陆斯恩,你不要忘记,你是站在至高的天国,俯瞰一切的存在!”

    “俯瞰?并不需要。我闭着眼睛时,一切依然在我脚下。我在深渊地狱,也无须仰视天国。”陆斯恩微笑着,唇边翘起自然的弯角。

    “虽约翰复生,亦将别著福音。”这句是原话,李敖这个台湾老男人说的,爱吊带袜的老男人。

第七十六章 秋日下橘色的遐想

    秋凉的薄雾,零落的灌木光秃秃地褪去了翠色,贵族法庭外高大的云桢树依然倔强地挺立在秋风中。

    佛莱士爵士的同事们晨间来到法庭,准备关上窗户时,才现窗外二十多尺高的云桢树树杈上挂着佛莱士爵士。

    直到被护庭骑士营救下来,佛莱士爵士依然没有想明白,当自己拒绝回购时,那位纱麦菲尔小姐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没有说一句责怪或恳求的话,怎么她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丢出窗户了呢?

    潘娜普洛伯爵,这个名号让佛莱士爵士打消了起诉的念头。

    和贵族法庭外的冷清萧瑟不同,尤金芬妮庄园绽放着秋日最美丽的景致。

    熟透了的黑红葡萄零落地跌下,马车一路碾过,绽放出香甜的汁液,葡萄香勾引了一只只勤劳的蚂蚁,费力地把碎葡萄肉拖回蚁**。

    金黄的橘子依然挂在枝头,沉甸甸地让橘子树摇摇欲坠地摆动着,庄园的仆人们精心挑选那些个头丰满,橘皮光滑,闪烁着灿烂金色的橘子,小心地在藤筐里铺上一层松针,再整齐地摆放着橘子,一层层地装满藤筐。

    这些整筐的橘子,会被当作礼物送给西里尔区的其他庄园。这里的贵族们都有彼此赠送各自庄园里特产的习惯。

    尤金芬妮庄园的葡萄和橘子,夏洛特庄园的鹅肝和柠檬,杰佛理伯爵最喜欢送人的是他用自家庄园里高丝竹做成的鱼竿,坎斯拉夫家族的古斯塔夫庄园喂养着大群的昆西公牛,这些公牛既没有鲜嫩的肉质,也没有上斗牛场的勇气,但是他们地皮特别厚,虽然不适合制作成舒适的靴子。但却是骑士们制作护手和覆盾的最爱,每年西里尔区各大庄园的骑士们都可以收到古斯塔夫庄园送来地大块牛皮。

    不管是平日里交好,还是没有什么来往,甚至暗暗敌视的贵族们。都会在末秋开始互相赠送和接受礼物,这个传统似乎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一直留存到现在,依然是这里的大贵族们坚持和重视的传统。

    蒙扎忒在他的小说里提过,一个真正有闲的老派贵族,会在不相干的小事上花费大把的金币和精力,甚至他们毕生都在追求一些普通人看起来毫无价值的东西,这种对生活深入骨髓地精致要求,暴户和新兴贵族需要几代之后才能理解。

    贵族们彼此赠送的礼物都不贵重。有些甚至只是价值几个铜币,但他们却无比重视,像尤金芬妮庄园装橘子的藤筐,制作极其精美和牢固,造价过了一百个铜币,但那一筐的橘子在市场上的售价却不会过二十个铜币。整个庄园的仆人们忙碌几天将橘子摆放得美观大方。确定每一个橘子都十分完整没有破损,由骑士们身着盛装,将藤筐紧紧地抱着,慎重地送到其他庄园。

    莎巴斯蒂安修女手捧着教义经典《赐福》,念着里边祝福地经文,给每一筐由骑士捧着过来的橘子释放祝福,这是总理大臣菲尔兰多特别的要求。他认为赠送的橘子附带了修女的祝福,会给接受礼物的人带来好运。

    “哪一筐是送给夏洛特庄园的?”虽然说夏洛特庄园在名义上已经归属陆斯恩,但既然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依然一如往常地住在里面,人们依然习惯性地将这两位当成庄园地真正主人。来自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子和葡萄,少不了夏洛特庄园的那一份。

    “小姐,是这一筐。”一直紧盯着的管家雷蒙德,向芬格尔斯小姐报告,他必须清楚每一筐橘子和葡萄地去向,上边都有着奥斯顿先生书写的祝福语,各个庄园收到的祝福语都不同。可不能搞混乱了。

    芬格尔斯小姐的丝随意地披散着。她的脸颊上有着一如往常的笑意,带着小酒窝的那种。让仆人们感觉特别亲近。

    晨间她觉得自己地脸颊有些圆乎乎地,似乎不如罗秀那种清秀的脸型好看,所以在眉角垂下几缕丝,让自己显得更加俏丽一些。芬格尔斯半蹲着身子,橙黄色地裙子和藤筐里的橘子有着相似的颜色,她低头看了一眼父亲放在筐里的信札,“送给最美丽优雅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和聪明可爱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希望橘子的甜味,会让你们在秋天感觉到来自尤金芬妮庄园的关怀,冲淡秋风的寒冷。”

    “聪明可爱”,芬格尔斯在看到父亲用这个词来形容罗秀,不由得有些背脊凉。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没有再娶,他似乎回到了婚前的那些日子,眼睛里只有夏洛特庄园里那个令人仰望的女人。

    “夏洛特庄园,现在的主人可是陆斯恩骑士。”芬格尔斯看着父亲信札的抬头语,不满地道,“我要重新写。”

    不等仆人去拿信札和笔,芬格尔斯提着裙子,小跑着去了书房。

    莎巴斯蒂安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面对着不敢直视她的骑士,吟唱祝福。她提醒过芬格尔斯,陆斯恩只是在表演,并没有几分真心。

    莎巴斯蒂安看到陆斯恩将那朵带血的优银香花送给芬格尔斯时,那抹温柔的笑容,沉醉的让人无力自拔的宠溺眼神,让莎巴斯蒂安心头冷,这种笑容和眼神,是如此的自然,没有一丝做作,却是为了欺骗芬格尔斯,他绝对是**人心的恶魔。

    但芬格尔斯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只是表演,他怎么会愿意受这种伤害?许多身披厚重铠甲的骑士,也不敢在那种情况下用身体去格挡,而他却赤手握住了剑刃,那种隐藏在勇气里的爱意,宁可废掉手掌也不愿意让她受一点点伤害的爱怜,芬格尔斯彻底被感动了。

    所以这几天和那些小姐夫人们聊起这次决斗时,芬格尔斯小姐的表情可不只是得意和骄傲,还有一点温柔了。

    “菲兹捷勒少爷的马车已经离开伊登,正秘密前往伦德。看来这位菲兹捷勒少爷已经等不及了,小姐对马歇尔少爷完全没有兴趣,希望这位菲兹捷勒少爷不会太让人失望。”看着芬格尔斯的背影,雷蒙德走近了莎巴斯蒂安。

    “马歇尔看上去像个蠢货,但是谁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注意?大贵族家的子弟,或不会有什么惊人的才华,但从来不缺少心机。”莎巴斯蒂安合上经文,手掌轻抚着小羊皮的封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带着肃穆的表情,诚心地向撰写《赐福》的圣徒祈祷。

    “如果菲兹捷勒少爷来到伦德,他一定会向先生提起婚事,这桩隐秘的婚约,只怕不利于拉拢坎斯拉夫家族,毕竟我们的表现一直是欢迎马歇尔少爷对小姐的追求。”雷蒙德十分清楚尤金芬妮庄园的绝大部分秘密,许多贵族家庭,老主人都会培养一个值得信任的管家来辅佐继承人,在继承人未完全掌握家族前,这个管家甚至会掌握着更多不为年轻继承人所知的秘密。

    忙碌的仆人们整理着藤筐,骑士们像守护公主一般笔直地站立在各自负责运送的藤筐旁,闪亮的铠甲在温热的阳光下耀眼,满地的橘叶和葡萄枝在脚底出吱呀的声音,人影在眼前晃动,或纯白,或黑白相间的仆服上有着玛吉斯家族的金币文书徽章,虽然一片繁忙,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份沉稳,在主人们的潜移默化下,大贵族家的仆人也有着不同寻常的风范。

    尤金芬妮庄园的一个普通的茶水仆人,在一些小贵族家庭里,都可以直接坐上管家的位置。

    莎巴斯蒂安的目光淡淡地巡视着,她细细地回想着,那天给她送来《骑士》月刊的仆人,似乎有些眼熟,很有可能确实是庄园里的一个仆人,但后来小心地调查,却没有任何现,那天聚集的一百多个围观的仆人,居然没有一个注意到那个仆人。

    神秘的仆人,难道如同陆斯恩一样?也是以仆人的身份蛰伏的可怕存在?

    这个推测很难成立,如果真的是像陆斯恩一样,莎巴斯蒂安修女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比起这个神秘的仆人,莎巴斯蒂安更加关注陆斯恩,对于雷蒙德的担忧,她却并不在意:“在马歇尔没有击败陆斯恩之前,他的骑士尊严不会允许他再来纠缠芬格尔斯。而这个菲兹捷勒少爷,更不用担心了。他本来就不是合适的联姻对象,现在陆斯恩出现了……当这个男人对芬格尔斯有着觊觎之心时,不管是马歇尔还是菲兹捷勒,都没有办法获得芬格尔斯的好感。”

    大贵族家的子弟,纵使心机深沉,但比起**人心的恶魔来说,依然会显得过于稚嫩。

第七十七章 红发骑士

    除却那些极其重视后代教育的贵族家庭,大部分贵族千金的所谓书房,都是她们招待闺中好友的地方,关上书房门,躺在舒适的沙上,品尝着醇香的红茶和新鲜多汁的水果沙拉和可口的苏利夫泡芙,一起聊聊最近伦德有什么趣闻,某个地方的名门子弟,光临伦德准备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又或是西里尔区大庄园里那些仆人在海鲜市场碰面时又放出了什么让人睁大眼睛捂着嘴的惊人消息,这种生活,素来是小姐们的最爱。

    父母一般不会在小姐们有客人的时候闯进书房,她们可以不必顾及所谓的淑女礼仪,名媛风度,她们甚至会掀开裙子,比划一下自己大腿内侧新增的赘肉,或拍拍小腹,翘起嘴唇嘟噜着埋怨最近厨子做的料理脂肪太多了。

    偶尔她们也会在一个暧昧眼神的示意下,压低声音聊一些更加私密的话题,例如某家的小姐和她的扈从骑士终于在一个浪漫的约会后步入了郊外的私人寓所,直到第二天那位小姐才有些扭捏地回家。然后大家会揣测下做那种事情是什么味道,有经验的会开始大胆地描述,让人又是害羞又是兴奋。

    这就是大部分贵族小姐们在书房里的时光,但不会是罗秀,也不会是芬格尔斯会做的事情。

    芬格尔斯会去参加这样的书房小聚会,但她的书房不会派上这样的用途。

    书房里有着全套精装的教典,包括黄金版的《月经》,檀木松香版的《日经》,珍藏版的《七日谈》,《万国之城》,《荣光》,《赐福》等等,这些都是莎巴斯蒂安修女送给她的。谁也不知道,这位从来不领薪水,很早以前就出现在尤金芬妮庄园的修女是如何弄来这些樱兰罗帝国境内极少出现地教廷监制出版的珍品。

    蒙扎忒的小说集,奥斯瓦尔多的歌剧本。雪莱浮地诗集,残本的小提琴曲谱和黄的钢琴曲谱,这些也都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收藏,虽然她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最喜欢的是放在正中央抽屉里的一叠叠小说月刊,其中最多的是《骑士》,自从《勇士》英雄希罗的故事开始连载以来,她每一本都会收藏,让她开心的是,《勇士》新增地恶魔角色。居然名叫陆斯恩-夏尔,在作的描写中,这个恶魔邪恶地**女人的感情,诱惑了希罗的情人。

    这样的描写让希罗的人气大增,贵妇小姐们本来都是极其喜欢希罗地,对于英雄身边的女人都有些排斥。被情人抛弃的可怜男人更激起了她们泛滥的爱意和同情心,也有人表示这个恶魔做了一件好事,让伦德贵妇小姐们更加钟情希罗。

    作布通告,《勇士》将会在连载二十七章之后结束,而如今连载到了二十二章,却依然没有办法得知真正的作是什么人,甚至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崔凡希家的碧翠丝小姐无聊地推测,这个作说不定是一个**了二十七个女人的男人,因为每一章《勇士》,希罗都会用他地英雄气质征服一个美丽的女子。

    管他是男是女。芬格尔斯才不关心这个,她只是觉得,世界上的事情不会如此巧合,说不定陆斯恩认识作,作和陆斯恩骑士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芬格尔斯想起那种让人心醉地温柔笑容,还有眼神里浓浓的情意,趴在桌子上。细细的笑容让她的脸颊上的酒窝更深了。

    只是陆斯恩骑士怎么还不来约自己共进晚餐呢?

    芬格尔斯叹了口气。为陆斯恩开解,要伺候那个折磨人的罗秀。想必他也很辛苦吧。

    “陆斯恩骑士,这里的每个橘子,都是我亲自为你挑选地,希望你能喜欢橘子甜中带着微酸地味道。”芬格尔斯决定等下去检查下那筐橘子,那就和亲自挑选没有什么区别吧?

    杰佛理伯爵终于从心爱的鱼竿丢失带来地伤心中解脱出来,陆斯恩为他制作了一根更让他满意的鱼竿,用伯爵最喜欢的泪竹作为材料,上边还雕刻着精美的鱼纹,鱼线用上好的牛筋抽成细线,鱼钩上的倒刺居然是活动的,鱼儿越挣扎就扣的越紧,杰佛理伯爵再也不担心上钩的鱼儿都跑了。

    “格利沙尔塔小姐去了香舍索隆堡吧,那天她的马车经过西科湾时,她下车和我聊了一会,只是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杰佛理伯爵眯着眼睛看着泛起鱼鳞波光的伊苏河,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根上好的鱼竿,指望着自己的技术不要辱没了陆斯恩的手艺。

    陆斯恩凝神看着浮头,风不大,浮头稳稳地扎在水面上,调皮的小鱼时不时地顶一下浮头,总是让杰佛理伯爵空欢喜一场。

    “大概是我没有伺候好小姐吧,小姐一向不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仆人。”陆斯恩站起身来,望着流淌的河水,不知道香舍索隆堡里的罗秀,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看着平静的伊苏河。

    蓝斯特罗和夏洛特十骑士按照陆斯恩的要求,暗中保护着罗秀,兰德泽尔先生叮嘱陆斯恩照顾好他的草坪,做起了马夫,虽然罗秀拒绝了几次,但这个老子爵却倔强地坚持。

    “格利沙尔塔小姐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嗯?那好像是玛吉斯家的马车,红头的朱利尔斯,尤金芬妮庄园护卫长,是菲尔兰多还是奥斯顿?这对父子最近好像很忙。”杰佛理伯爵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陆斯恩敛去那一点点的忧心,脸上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的笑意,看着缓缓驶近的马车。

    红骑士朱利尔斯,在伦德的骑士中,名声十分响亮,仅仅是玛吉斯家的家族骑士就足够让人羡慕了,更何况他还深得玛吉斯家的信任,担任着保护内阁总理的重任,持剑的力量足以让在阴暗角落里如毒蛇般吐着毒舌的刺客们心生退意。

    朱利尔斯穿着轻便的锁子甲,铁兰罗行省麦格瑟里德家出产的精工制品,虽然针对总理大臣的刺客都非寻常之辈,这样的锁子甲会显得防御力不足,但朱利尔斯似乎并不怎么在乎,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是这位骑士战斗的第一法则。

    奥斯顿先生曾经接受过费迪南德的决斗,最后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朱利尔斯骑士以主人的尊荣遭到挑衅的理由,向费迪南德挑战。

    费迪南德却拒绝了,他认为朱利尔斯是一位秉持骑士精神的合格骑士,所以他拒绝向真正的骑士亮出剑尖。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战斗或拒绝战斗的理由,总是离不开骑士精神,虽然伦德贵族们厌恶着费迪南德,但却认可了费迪南德的话——朱利尔斯是一位秉持骑士精神的合格骑士,他会勇敢地护卫主人的荣誉和尊严,而不会畏惧任何对手。

    如今这位红骑士,冷冷地看着陆斯恩,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马车里最先走下来的是沙芭丝蒂安,朱利尔斯从车厢里端出一大筐的橘子,这对他来说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芬格尔斯跟着走了下来,她手里拿着一本《骑士》,眸子里闪烁着欣喜,以淑女的标准姿态提裙行礼,不只是和陆斯恩见礼,还有旁边尊贵的杰佛理老伯爵。

    “嗯,又是橘子……送给我的应该是葡萄吧?可惜菲尔兰多先生不喜欢钓鱼,我送他的鱼竿从来不见他拿出来用过,那可并不比钓具行里卖的差。”杰佛理伯爵和芬格尔斯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去钓鱼,夏洛特庄园来了客人,他也不方便再和陆斯恩聊天。

    “十分抱歉,没有给你写信,就坐着马车来了。希望你能接受尤金芬妮庄园的小礼物。”芬格尔斯歉然一笑,她出门前准备了很长时间,稍稍化了一点淡妆,眉角的细眉柔顺地贴服着,唇上的粉红让她多了一份淡雅的妩媚。

    来夏洛特庄园之前,芬格尔斯特意换了一条雪白的长裙,衬托着她的肤色和脸颊上淡淡的胭脂,更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味道。

    黑色的网兜将长拢起,腰间的一缕轻纱,这是她身上不多的装饰品。她觉得,或许自己学习下克莉丝汀夫人的着装风格,会让陆斯恩感到亲近些。

    “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的到来,是夏洛特庄园的荣幸。只是非常遗憾的是,克莉丝汀夫人前往多明尼卡神学院和艾格博特先生见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同你在夏洛特庄园内散步,领略和尤金芬妮庄园不同风味的景致。夫人回到庄园后,会向你亲自致谢,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子,向来是夫人秋日里最值得期待的水果。”陆斯恩的笑容很淡,只是唇角微微翘起,但却让芬格尔斯感觉到一份隐隐约约的暧昧和期待,散步……在被称为最具有端庄典雅之美的夏洛特庄园,和一位有着温柔的眼神,最细致体贴的骑士散步,还有什么招待比这更让芬格尔斯更心动的呢?

    “或在你要和芬格尔斯小姐散步之前,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事情。”朱利尔斯最佩服的女人,沙芭丝蒂安修女让他这么做,红骑士不会拒绝。

    修女告诉他,打败陆斯恩,让芬格尔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骑士。

    他想知道,**坎斯拉夫家族马歇尔骑士的夏洛特庄园侍从官,有什么资格虏获芬格尔斯小姐的心。

第七十八章 始祖的见证

    藤筐里的橘子,散着金灿灿的光泽,这种带着自然味道的颜色,来自尤金芬妮庄园,一如莎巴斯蒂安修女未着半点粉脂的素颜。

    黑色的头巾取了下来,系着披散的长,在梢结成一圈,居然也是圣钥的形状,只是在那神圣端庄的形状里,多了一点别样的风情。

    黑色的丝巾系在天鹅般优雅的脖子上,陆斯恩现,伦德的美丽女子,都有着这样透露着高贵的颈部。

    嘴角的笑容很淡,在显示善意的同时保持着距离和威严,这是许多上位挂在脸上的笑容,加布里尔三世,菲尔兰多总理,安德烈公爵这些人,最善于用这种笑容出现在公众场合。

    陆斯恩没有理会朱利尔斯的挑衅,只是看着沙芭丝蒂安修女,露出他那看透人心似的微笑。

    仿佛他握着你的心,细细的观察着,一切的心机和阴谋,*和难言之隐,都暴露出来,让人无法直视的目光,沙芭丝蒂安修女有些后悔把丝巾系在颈部,否则的话,现在就可以遮掩脸颊上淡淡的绯红了。

    芬格尔斯有些奇怪地看着老师,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老师在看到陆斯恩的时候总是脸红呢?芬格尔斯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些不合适的想法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被忽视的朱利尔斯并没有生气,他不是马歇尔那样出身高贵,从未上过战场的骑士。

    脱去铠甲,朱利尔斯身上的累累伤痕,不只是他的功勋,还是他战斗时的资本。在这些伤痕中他学到的经验,马歇尔这样一出生就顶着骑士头衔的大贵族子弟永远也没有机会学习到。

    当面对隐藏在黑暗中蛰伏的刺客,朱利尔斯必须保持最稳定地姿态和心理。任何一丝分心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在这样的经历中成长起来的朱利尔斯,早已经学会了对敌人地任何挑衅和心理战术平静面对。

    既然沙芭丝蒂安修女说陆斯恩对芬格尔斯小姐不怀好意,他就是朱利尔斯的敌人。骑士的长剑如果不能用来摒绝主人的危险,那持剑的意义是什么?

    “朱利尔斯骑士,你的名誉让我心生敬意。请相信我,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一定可以通过友好的交谈解决。我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对玛吉斯家……对芬格尔斯小姐的恶意。”陆斯恩的眼神无比忠诚,还有一丝敬意,笑容中有毫不掩饰地欣赏,似乎他早就对朱利尔斯有所了解。

    朱利尔斯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依然有如寒冰。在他看来,那些企图接近菲尔兰多的刺客,表演起来也非常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即使芬格尔斯小姐露出不悦的表情,朱利尔斯也只当作没有看见。

    沙芭丝蒂安修女站在河岸,和风扶起她垂下的尾,修女的侧脸映照在阳光下。散着圣洁地温暖,她握住芬格尔斯的手掌,微笑着道:“芬格尔斯,相信你的骑士,他会在你面前绽放出最勇武的力量和表示他守护你的决心。任何一个骑士,都不会在自己爱慕的女士面前,怯弱于对手的挑衅。”

    芬格尔斯垂下头。美目透过碎落在眉角地丝看着陆斯恩,这位温柔的骑士正看着自己,脸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色嫣红,心中突突地跳着。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拒绝朱利尔斯的挑战。在伦德,绝大多数正在追求心爱女子的骑士,确实如沙芭丝蒂安修女所说,即使明知不是对手,也会奋勇挥剑,在女士面前露出怯弱地举止,那是骑士的耻辱。

    芬格尔斯觉得。陆斯恩只要接受挑战。不管他战胜与否,都不会影响他在自己心理的形象。他早已经证明了他愿意守护自己的决心,芬格尔斯只是想自己欣赏的骑士,在别人面前有着同样英雄的形象。当然,如果击败了朱利尔斯,芬格尔斯就更有资格在她的姐妹们面前夸耀追求自己地骑士了。

    “击败了朱利尔斯!天哪,芬格尔斯,你怎么能俘虏这样强大地骑士!”这样的惊呼声会让芬格尔斯如升天国,一个女人地虚荣心,总是在这时候得到最大的满足。

    “陆斯恩,我们可以请杰佛理伯爵做公证,定下不得伤害对方的誓言。”朱利尔斯看了一下陆斯恩那只似乎完好无缺的左手,“虽然左手受伤,你是右手持剑,影响并不大,我也只会用单手和你作战。”

    陆斯恩在芬格尔斯的侧面,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背对着芬格尔斯时,这个让人暖和的微笑已经变成了嘲讽,还有一丝冷漠的笑意,半睁的眼睛里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影子淡漠如水,这位修女似乎太不安分了一些。

    陆斯恩走近朱利尔斯,和红骑士对视着,他的笑容却又是平淡而真诚,他的左手搭上了朱利尔斯的剑柄,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虔诚堪比最敬仰神的主教:“圣罗伊所著《神音书》,始祖判行淫的妇人无罪,他对围观的众人说,我是世上的光,跟从我的,不会堕入黑暗,必沐浴生命的光。法利赛人对始祖说,你的宣判是自己见证,你的见证不能让人信服。始祖说,我虽然为自己作见证,我的见证还是真的。因我知道我是从那里来,往那里去。你们却不知道我是从那里来,往哪里去。有这样的一段吧?沙芭丝蒂安修女。”

    沙芭丝蒂安点了点头,《神音书》她可以倒背如流,但她原来认为,这些圣洁的文字应该是陆斯恩最唾弃厌恶的。

    朱利尔斯不明其意,他虽然也是个信徒,但繁忙的任务让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背诵经文。

    “始祖接着告诉法利赛人,你们以外貌判断人,我却不判断人。就是判断人,我的判断也是真的。信我的见证,因为神与我同在。”陆斯恩松开朱利尔斯的剑柄,仰望着天空,似乎那里有万能的神和始祖正在仁慈地俯瞰,“我会为信我的人民作证,我许你,你们可以做,我不许的,你们不能做。”

    “让始祖为我们见证吧。如果朱利尔斯骑士你对我拔剑,是正义的,是始祖许你的,你能拔出来。若是始祖不许的,是犯罪的,你不能拔出来。”陆斯恩退后几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朱利尔斯不由得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修女,手搭在剑柄上,却没有用力。

    “快拔啊。”芬格尔斯催促着,有些兴奋,陆斯恩难道又在表演魔术吗?她才不相信什么始祖的见证。

    沙芭丝蒂安修女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来自己又犯错了,陆斯恩远比自己想象的狡猾。

    朱利尔斯犹豫着,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对方是刺客,他早就挥剑刺了过去,可现在他居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剑能否拔出来。

    肌肉一紧,朱利尔斯手腕一用劲。

    纹丝不动。

    长剑死死地卡在剑鞘里,仿佛原本就是和剑鞘铸在一起。

    芬格尔斯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小手自然地攀上了陆斯恩的手臂,和他在一起,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惊奇,贵族小姐平淡的生活缺少的,不就是这个吗?

    即便是那天在索伦拍卖行,芬格尔斯的手镯被变成了石子,现在想起来,芬格尔斯已经完全没有了忿怒,只是深深地为身旁男人神奇的本领而陶醉。

    朱利尔斯拼尽全力,剑鞘出难以承受的嘎吱声,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剑柄居然被朱利尔斯硬生生地拔断了!

    陆斯恩的眼角跳了一下,人类修炼*到了极致,力量果然也能达到非常强大的地步,虽然并不会对陆斯恩造成威胁,但惊讶是免不了的。

    当人类看到蜂鸟为了生存,每一眨眼,要挥动翅膀三十余下,不也让人惊叹么?

    朱利尔斯更加惊讶,目瞪口呆地看着剑柄上整齐的断口,这可不是普通工匠打造的便宜货,他曾经用这柄剑砍破了一个步兵小队的三十多面铁盾,剑刃依然锋利无损,现在居然生生断裂!

    他当然不是为自己的力量而惊叹,他只是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力量,卡住了剑身,这股力量远远过了他,也过了剑身的承受度!

    难道真的是始祖的神迹?而自己对陆斯恩的拔剑,是犯罪的?

    朱利尔斯看着陆斯恩,向来冷漠如冰的红骑士惊疑不定,虽然说他不是没有见过高级神职人员施展神术,那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但被始祖宣判自己犯罪,这种惊骇慌乱的感觉,却让他无法适从。

    朱利尔斯惊慌地看着沙芭丝蒂安,修女叹了一口气,“请饶恕我们的妄念,非常抱歉,陆斯恩骑士,侵犯了你的正义。”

    “始祖的宽容,让我们重新沐浴在神辉下,迷途的孩子,拨开浓郁的雾水,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阳光。”陆斯恩凝望着天空,赞美,崇敬,虔诚,仰慕,这是一个被始祖护佑的信徒。

    望着跟随陆斯恩远去的芬格尔斯,莎巴斯蒂安修女从呆呆望着剑柄的朱利尔斯手里拿来剑鞘和剑柄对接,在红骑士无法承受的目光中,轻轻拔出完好如初的利剑,凝视着剑尖在阳光下闪耀的刺目光泽,喃喃自语“不会是爱慕普斯,德维伍?爵康?希望不会是普瑞斯。”

    普瑞斯……想起这个恐怖的等级,莎巴斯蒂安修女沐浴着阳光,却如坠冰窖。

第七十九章 夫人,也是寂寞的女人

    要打听到罗秀前往香舍索隆堡的消息,并不困难,所以芬格尔斯小姐来到夏洛特庄园后,有陆斯恩的陪伴,可以尽情享受秋日午后的阳光,而不用担心罗秀小姐瓷杯中的红茶随时会泼过来。

    大片的白云在天际飘荡着,在极远处和翠绿的草场相接,格洛带着两匹纯白的伯德纹马驰骋,这种在喜拉雅雪顶广阔天地间放肆惯了的马儿,需要最宽敞的环境舒展它们的脚力。

    云桢树,铁木衫,铁罗利树,三叶柳,高地铁松,在庄园的边沿高低成林,三两只麋鹿在自由地奔跑,幼鹿勉强地将脖子从草丛里伸出来,略带惊慌而好奇地看着漫步的男女,时不时有或灰或白的身影在灌木从里串来串去,偶尔还会有伯德纹马的嘶鸣惊起树林里成群的夜雀儿,这些小家伙铺天盖地地在天空中旋转着,片刻之后又会回到林地里,等待着夜晚欢叫着求偶。

    夏洛特庄园的景致,以典雅高贵著称,少不了各种洁白的大理石雕像,也有用草舍遮雨的石膏像,这里边有些是名扬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大师作品,如索罗伦斯,也有克莉丝汀夫人即兴制作的石膏仿制品,她并不在乎自己的作品能否长存扬名,随意地摆放在树丛中,花圃里,溪水旁。

    类似于白柱廊桥风格的亚塔石柱凉亭三三两两地坐落在庄园各处,只要天气好,克莉丝汀夫人经常会在这些凉亭里读一读泰格的散文集,或罗秀也偶尔出来写生。闲暇时分拉一帕格尼斯的《女舞之曲》,展示她那惊人的小提琴天赋和极其令人称赞地技巧。

    有陆斯恩的陪伴,芬格尔斯看到了夏洛特庄园与众不同的的风景,她觉得这就是爱情吧,甜甜的,有着纠缠心扉的迷恋,一个平民家庭的女孩,可以为了贵夫人的头衔舍弃爱情。但是一个本来就有着光芒四射身份地贵族小姐,当她无法把握自己的婚姻时,她更需要品尝一下爱情的滋味,以便她在嫁为人妇之后,依然可以在淡淡的哀愁中回忆起给予自己酸甜爱情滋味的情人。然后在偶然地相遇中,和再次邂逅的情人来一次雾水情缘。

    略为遗憾的是,沙芭丝蒂安修女紧紧地跟着,并且时不时地和陆斯恩聊一些教义经文,陆斯恩虽然能够完美地解释《神问》中神对世人罪的八十二个质问,也对《七日谈》里圣奥古斯都的某些句子有着独到的见解,但芬格尔斯此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怀疑老师似乎是在故意影响她和陆斯恩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朱利尔斯这个傻瓜也一直跟着。拿着那把完好如初的长剑翻来覆去地看,芬格尔斯觉得,他这个样子,如果有一个刺客来袭,他都死几百次了。

    幸亏有陆斯恩,他总是能给人安全感。当芬格尔斯借口查看他伤势时,握住他地手,那种让人心醉的温暖又从他的手心传来,让芬格尔斯真想一直握住。

    欧德修凡克家的老修士果然厉害。那样重的伤势也能治愈,不过陆斯恩的魔术,也非常神奇,芬格尔斯没有像罗秀那样,执着地想知道魔术地真相。

    秋末的天气并不像冬日那般瞬息万变,夏洛特庄园的天空却在近日暮时笼罩在乌云之下,芬格尔斯不得不尽早结束拜访。虽然克莉丝汀夫人还没有回来。但谁在乎呢?芬格尔斯的目地早就达到了,只是她忘记了询问陆斯恩是否认识《勇士》的作。那本来是她想用来找陆斯恩的借

    玛吉斯家的马车离开后,多琳回到庄园为克莉丝汀夫人取披肩,夫人和艾格博特先生的谈话可能要比较晚才结束,秋夜的风,总是太凉。

    “我去接夫人回来吧,如今的伦德,有些不太平,尤其是晚上。”陆斯恩从多琳手里接过虽然轻薄,却十分保暖地熊绒披肩。

    这是用喜拉雅雪顶巨熊胸前一撮绒毛编织而成,价格昂贵不说,那种柔软犹如温水淌在肌肤上地感觉,才是克莉丝汀夫人最喜欢这条披肩的理由。

    “陆斯恩,其实你护送夫人回来,我才更担心。”看着陆斯恩准备马车,多琳靠着高大黝黑地塞尔塔马,揶揄地笑道。

    “不要忘记了,我才击败马歇尔,我已经证明了我作为一个骑士的勇武,更何况我还是最忠诚的仆人,我甚至会用我的胸膛为夫人挡住锋利的剑刃。”陆斯恩在车厢的软垫上再铺上一层驼绒毯子,点燃雪慕叶的熏香,罗秀认为这种香味只能用来掩盖皮草难闻的气味,但克莉丝汀夫人却最喜欢这种熏香的清淡气味。

    多琳掀开车帘,看着细心忙碌的陆斯恩,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极致的细心,从欧德修凡克家跟随服侍克莉丝汀夫人的多琳都要自叹不如。

    “陆斯恩,你知道吗?夫人长年独居,公爵总是在外征战,夫妻间的感情并不如他们对外表现的那么和睦。”

    陆斯恩仔细地整理着驼绒的边角,头也不回地道:“多琳,我们只是仆人,议论夫人和公爵的夫妻生活,并不合适。”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忠心的仆人对夫人关心的一种表现吗?”多琳反驳道,手掌搭上了陆斯恩的肩头,那张有着暧昧笑容的俏脸凑近陆斯恩的耳边,“夫人也是个女人,也会寂寞,你这样的殷勤,很容易让人误会哦……一些扈从骑士和女主人的暧昧传闻,可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的。”

    “多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在欧德修凡克家就可以服侍夫人,我真以为你是公爵安插在夫人身边的眼线。”陆斯恩回过头来,鼻尖触碰着多琳秀挺的鼻子,彼此间的呼吸可闻。低头可以看到起伏地酥胸,在并不十分宽敞的车厢里,闻着雪慕叶花的香味,交织着女子的体味,让人心神俱醉。

    贴近一个女子时,那种滋味,总是让人*,尤其是多琳这样的成熟的妖魅尤物。

    多琳挪开鼻子。脸颊贴了来过,温润的唇挨着陆斯恩的耳畔,“你也知道我是夫人地贴身侍女,按习俗,夫人陪嫁的侍女。是可以侍寝的。说不定我已经被公爵征服……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被像公爵这样的男人征服,她一定会像最温顺的绵羊般听话,然后背叛原来地主人。”

    “你不会的。”陆斯恩摇头,成熟的女人,在她看着比自己年龄小的男人长大时,总是会想着逗弄对方,却不知道陆斯恩远比她懂得要多。

    安德烈公爵或许会征服多琳。但陆斯恩不相信,公爵征服了多琳的心,却留下了她处子洁净的身体。郁到了最萧瑟的时节,刚入夜地时候,伦德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辛西娅区那些随处可见的浪荡学也不知所踪,枫叶大道上的枫叶满地飘飞,策马而过,总是在马车后卷起大片大片的殷红如血。

    湘夏丽舍依然透露着孤寂的味道。院落里地枫叶越积越厚,渐渐有些腐烂的叶子在边角露出黑红的颜色,却没有让这片的景致受到影响,反而增添了几分寂寥残缺地异样美感。

    小仓鼠趴在门墩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塞尔塔马,陆斯恩探过身子,和这只总是记挂着小母老鼠的可爱小家伙打招呼。

    漫天的枫叶遮住了小仓鼠可怜的身影。不远处梅林广场上的始祖雕像依然巍峨峙立。陆斯恩在广场前停下马车,踏足广场上。脚下是那些代表着元素排序运转的魔法符号,看着始祖脚下的空间模型,陆斯恩抬头仰望手握圣钥地石像。

    陆斯恩说过,要让始祖地雕像作为自己行宫后花园里的收藏。

    不惯是多米尼克大陆,还是阿斯托里雅,这两个地方,都远比那华丽到苍白地天国要适合他。

    桫椤圣殿,那里可有陆斯恩不少的回忆,七十二柱依然埋藏在圣殿之下,圣钥骑士团的挖掘,虽然找到恶魔之眼,但独立于空间之外的七十二柱,却没有人能够寻找到。

    始祖以神之名,在俗世取得至高的地位,而梅林秉持恶魔的理念,肆意摧毁始祖留下的所谓神术,然而他终究不如雅威赫,人力有时而穷。

    如今梅林的声望虽然仅次于雅威赫和他的门徒,但他正面的影响力依然局限于樱兰罗,在大陆的其他国家,虽然承认他的学术和魔法成就,却依然抵制他那些对神和始祖的负面言论。

    不过这已经够了,梅林对樱兰罗的眷顾和影响力,已经足够让陆斯恩在樱兰罗斩断教廷的触角了。

    “你在仰望始祖?”

    陆斯恩回过头来,看到一双海水蓝的眸子,那里有一些惊讶,还有一点慌乱。

    少不了几丝忿怒。

    一个美丽而独具风情的女人,总是会用她们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情绪,神在造物时,并没有为人类赋予太多感情,而人类却在天地沧桑,自然凋零之中感悟了林林种种的情绪。

    女人是最善于表达感情的动物,她们的眼睛,她们的唇,她们的眉角丝,她们的手指,她们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可以用一些细微的动作来表达自己。

    一个万种风情,让人触目难忘的女人,都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甚至可以比她们的红唇更能充分地表达。

    “一个虔诚的信徒,总会日读《日经》,而月诵《月经》,时刻谨记感激和敬畏。我虽然不是纯粹的信徒,但是看到始祖蕴含着伟大怜悯的身影,总是让我心生敬意……仰望,不是最适合表达这种敬意的姿态吗?”陆斯恩看着这个梦想成为海盗的女人,嘴角有着温柔的笑意。

    时刻不会忘记对女性地温柔,这是一个合格的绅士最基本的守则。

    “很难想象,一个肆意侮辱女人自尊的男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真是让人惊讶。”雅兰斯夫人避开陆斯恩的目光,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有一些不自然,特别是当她感觉这个男人绝非只是夏洛特庄园的仆人这么简单之后。

    夜风吹拂着雅兰斯夫人的稍,包裹在灰白色教师套裙的身体丰润有致,肉色地长筒绒袜隐入了裙底,却勾勒出紧致小腿的完美线条。适中的鞋跟让她的臀部显得更加翘挺,笔直的腰身和柔顺贴服地眉角充分表明了她成熟的身体却没有受到过男人的滋润。

    陆斯恩收回自己的目光,歉然道:“如果你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一下。如果你觉得是我们关于你的梦想的对话,那不能算是肆意侮辱吧?我只是简单地根据心理学的一些理论推断一下。”

    桃红在雅兰斯夫人白净的脖颈间渲染开来。渐渐爬上了脸颊,晕上了耳垂,她只是想为自己地好友出口气,却忘记了自己这样一番责问,似乎也可以为自己向陆斯恩泄。

    “拥有最坚固的海船,在狂暴的海浪中前行,洁白的海燕在船头环绕,高高的桅杆上挂着黑色的帆布。骷髅旗帜飘扬,守护着掠夺来地宝藏,留下这样的遗言: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唤我为船长玛吉露达,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杀虏虐,当我在海上驰骋时,离岸不远处是我走过的战场。帝国海军血流成河。别了,行酒作乐的老水手,我要走了,来寻觅我地宝藏吧。别了,帅气的渔家小伙子,我得走了,没人愿宽恕我。别了。我得走了。去遭受无穷无尽的苦难,去被埋葬……”

    雅兰斯夫人永远也无法忘记这让自己羞耻难抑的诗。陆斯恩送给她这样一阐述她海盗梦想的诗歌,然后用海盗流血残酷畅快的生活方式,来形容自己需要一个危险的开始,激烈地过程,完美地*,让她无法忘怀的初夜。

    更过分地是,他似乎觉得他可以帮自己实现任何愿望,包括这个隐喻着粉色味道的海盗梦想。

    “西格莉德……西格莉德……”雅兰斯夫人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给自己对抗这个男人的勇气,“你对西格莉德做了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份爱情,你可以拒绝,但是你不能那样侮辱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留给西格莉德的只有痛苦!”

    “她想要的是爱情?我给不了。我感觉到她身体的*,至少我满足了她的*。并非要侮辱她,她的痛苦不是因为我,只是*得不到满足。”陆斯恩嘴角的笑意依然温和,甚至连眼睛里都有着让雅兰斯以为看花眼的慈悲,“你可以去转告西格莉德,我的许诺依然有效,只要不是我……当有一天,她需要某个人的爱情,我都可以给她,包括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甚至是教皇。”

    雅兰斯夫人的水蓝色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斯恩,这个男人前一刻还在如信徒般仰望始祖,而后一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拥有教皇的爱情?

    如果西格莉德会许这样的愿望,雅兰斯夫人觉得西格莉德一定是疯了,而说这样话的陆斯恩,似乎也不是正常人。

    “夫人,你是信仰神,还是信仰教皇?神可以赐给你想要的,他不会在乎你是否信仰那位教皇。高高在上头戴冠冕的饕餮和贪婪,和你一样,也只是可以被恶魔诱惑的普通人。”夜风吹动陆斯恩礼帽压住的头,贴住了他略尖的面庞,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在风中微微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化成碎落的甲虫飞走……就像《勇士》小说里描述的恶魔那样。“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陆斯恩终于露出了他的本色,恶魔诱惑人心时那种看透一切的冰冷笑容。边的诗句

第八十章 他无所不能

    “人类真是奇怪啊……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居然就接受了恶魔的交易。”

    “她不知道我是恶魔,她的眼里,我只是夏洛特庄园的骑士,或她又听到了一些传闻,认为我很得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任,有实力帮助她实现自己的愿望。”

    “可她未必真的对你有用,她不是雅威赫的那些疯狗,她要为恶魔传道,做第二个梅林?”

    一枚黑色的羽毛凋零,散成片片细碎的绒屑。

    陆斯恩抬头望去,始祖的雕像遮掩了大部分的明月,月光皎洁,披盖在伟岸的雕像上,朦胧而神圣。

    背对着光,即使象征光明的始祖雕像,也会沉沦黑暗。

    黑色的羽翼轻轻地抖动着,纱麦菲尔娇小的身躯卷在羽翼里,半蹲在始祖摊开的手心里。

    陆斯恩望着纱麦菲尔,嘴角噙着笑意,却没有要站到她身边的意思。

    一个恶魔,一个堕天使,遥遥相望。

    “你在仰望始祖?”

    同样的问话,问的人却不一样。

    月光为克莉丝汀夫人披上轻纱,髻高高盘起,在脑后盘成一圈,几缕丝垂在一旁,鬓贴着耳角流淌在胸前,贴身的晚礼服,犹如流水,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为她在广场上留下了一个优美的投影。

    背对着光,她依然散着典雅高贵的气质,似乎摒绝了黑暗中的阴冷和沉沦地气息。

    人,总是和雕像不一样。

    纱麦菲尔已经消失在始祖的掌心。陆斯恩的目光,落在克莉丝汀夫人裸露在冷风中的肩头。

    “非常抱歉,我应该早一点赶到艾格博特先生的家里。”陆斯恩将熊绒披肩为她披上。

    克莉丝汀夫人马上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将寒冷赶走了,秋日的天气多变,一个温暖的下午,却有一个冷清地夜晚。

    “不,艾格博特先生的孙女看到你和雅兰斯夫人在广场谈话,我就离开了艾格博特先生的家。原来我是准备等多琳的。”克莉丝汀夫人的眉间有着出乎意料地惊喜。

    陆斯恩解释道:“雅兰斯夫人对我有些误会。我必须说明一下,顺便邀请她有时间来夏洛特庄园来做客,夫人不会责怪我擅自做主吧。”

    “当然不会,夏洛特庄园已经是你的领地……如果真要计较的话,我和罗秀现在才是客人。”克莉丝汀夫人莞尔一笑。她知道陆斯恩根本不会在乎什么领地,人间的浮华和权势财富,并没有在这个恶魔的眼中。

    “尊敬的夫人,今晚在维纳多银色大厅,将会上演来自爱兰度的《瑞文之舞》,有你最喜欢的舞珍-布洛尔。”陆斯恩觉得这样微冷地夜晚,十分适合去看这种热情澎湃的舞蹈。

    “我差点忘记了!只可惜这几天都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早在十天前。兰德泽尔就为我预定了演出票,这几天应该去取票,兰德泽尔去了香舍索隆堡,我居然忘记了……”克莉丝汀夫人懊悔不已,这种高品质的舞蹈,并不是随时都可以看到。

    爱兰度。这个离樱兰罗帝国并不远的小岛国,却不像樱兰罗帝国如此强盛,经常遭受海盗的侵袭,缺乏自保军力地爱兰度每年缴纳象征性的金币给樱兰罗帝国皇帝。换取樱兰罗海军的保护,这个小岛国实际上已经等同于樱兰罗帝国的属国,帝国第一舰队就长年征用爱兰度都附近地港口,作为舰队近海作战的补给站。

    珍-布洛尔是个有着被称为“真正舞蹈家最美丽双腿”的舞,曾经担任过克莉丝汀夫人的舞蹈老师,和她一起合作《瑞文之舞》的还有多米尼克大陆三大舞蹈团的席舞蹈家玛利亚-季佩斯,以及珍-布洛尔的合作搭档。有舞王称号地柯林-唐恩。这三个舞,在纯粹地舞蹈界里。他们就是达文西斯,奥斯瓦尔多和索罗伦斯。

    《瑞文之舞》是爱兰度王国独特的舞蹈剧,它是结合了爱兰度舞蹈,音乐和歌曲地艺术盛宴,在那个即使人们贫穷的只有身上的衣服,却依然可以热情起舞的国度,这种融合了民族精神的舞蹈,独具特色的舞步和舞姿,与音乐完美地结合,能让每一个观看的人都会为之激动!

    这几天克莉丝汀夫人都在隐晦地和艾格博特先生讨论多米尼克大陆教廷崛起和精神统治的问题,想咨询一下艾格博特先生对于在樱兰罗帝国重建一个教廷的可行性,克莉丝汀夫人没有太多时间去惦记着这些精神,视听上的享受。

    “现在还没有开幕,虽然演出票早已经销售一空,但是总有办法进去……只要夫人你不挑剔座位。”陆斯恩说道,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他随时可以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演出票。

    “我一向不会挑剔,只是想看看多年未见的老师。相信她的舞姿依然让人难以忘怀。”克莉丝汀夫人和珍-布洛尔学习舞蹈,除了欣赏这位大师级舞的舞姿,最重要的是爱兰度舞蹈对于腿部的锻炼,可以让她的腿部肌肉更加紧致,而不会像普通的贵妇人那样,因为养尊处优而让大腿根部和小腿肚显得松松垮垮。

    “只是我现在的样子,去看演出并不合适。原来是打算陪同艾格博特先生出席一个宫廷学宴会,但谈话结束后,艾格博特先生的兴趣已经转移了,放弃了那个宴会。”克莉丝汀夫人的正装礼服是为晚宴而准备,穿着拜访艾格博特先生这样的大学不会显得失礼,出现在维纳多银色大厅的贵宾席和豪华包厢里也合适,但是如果只有一楼的普通席位,就会显得太突兀了。

    她挽的水晶链子是结合了施华洛世奇水晶工艺和蒂凡尼银钻镶嵌工艺的珍品,胸前的梵克雅宝项链散着传奇般尊贵的气质和风采,镶嵌在晚礼服下摆的均匀细粒的黑蝶珍珠同样引人注目,更何况她白皙的手腕上还有一条极其珍贵罕见的祖母绿宝石手镯。

    这样一位典型晚宴装扮的贵夫人,出现在一楼,她的周围可能是年收入几个金币的普通市民,或年收入上百个金币的富裕阶层,但他们的眼睛都会被克莉丝汀夫人身上的这些奢侈珠宝灼伤。

    到时候别说看演出了,只怕她会被周围的惊讶,羡慕,妒忌,觊觎的眼神弄得很快就不得不尴尬地离开维纳多银色大厅。

    “这些不是问题,罗秀曾经试图在《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找到破解我魔术的方法,但是显然她没有达到目的。我并不介意再为夫人你表演一次。”陆斯恩伸开手掌,表演他拿手的珠宝变石头的魔术。

    克莉丝汀夫人只觉得眼睛似乎晃了一下,分明地看到那些宝石在眼前融化,却在一眨眼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施华洛世奇水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彩色玻璃,蒂凡尼的银钻成了便宜的银饰,梵克雅宝项链成为了一串黄绿相间色彩斑斓的彩石,至于那条价值过一千个金币的祖母绿宝石手镯,成为了再普通不过的玛瑙手镯。

    “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这就是恶魔的能力吗?我可不会像罗秀,去《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里找答案,也别拿什么心理暗示的借口搪塞我。”克莉丝汀夫人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奇迹,抚摸着那些触感和光泽截然不同的廉价饰品,她的表情很让人误会陆斯恩是把廉价的珠宝变成了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夫人,你的表现真不像一个热爱收藏精致艺术品的女人,我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身上价值过两千个金币的珠宝饰变成了总值不会过一百个铜币的东西时,还会像你这样欣喜。”陆斯恩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笑容中有着最忠诚的温柔,其实在他心里,不管是罗秀还是克莉丝汀夫人,她们都只是女人,克莉丝汀夫人并不会因为是罗秀的母亲而让他有太多不同的感觉,对于一个生命漫长恶魔来说,这么一点年龄差距,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当然,陆斯恩不会对一个白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露出他那容易让人感觉暧昧的笑容,爱美之心,不只人皆有之,恶魔也有之。

    陆斯恩依然只是那个认为,男人要对以自己独特姿容美丽了这个世界的女子们心怀感激的绅士。

    克莉丝汀夫人这下可以安心地去维纳多银色大厅了,虽然这身用料奢华做工精致的礼服搭配这些廉价饰品显得非常怪异,还是会引人注目,但已经好多了。

    至于演出票的问题,克莉丝汀夫人相信陆斯恩,有他在,他一定会说:“如果这么一点小问题都无法解决,那我这个仆人就太不合格了。”

    听到这句话时,克莉丝汀夫人总是相信自己的仆人——他无所不能。

第八十一章 凯莱儿

    香炉里的雪慕叶花瓣在燃烧,散着淡淡的清香,香炉微弱的热气也让车厢里的温度上升了一些,克莉丝汀夫人舒服地躺在驼绒毯子上,看着陆斯恩掀开了车帘。

    夜晚适合做很多事,私密的环境,总是让女人们有许多心事,尤其是当克莉丝汀夫人看到陆斯恩那邪魅的笑容,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克莉丝汀夫人在看到陆斯恩一岁的时候就可以背诵《雪莱浮诗集》时,那种呀呀的童声却能独特地展示出雪莱浮诗作中沉淀的感情,她没有感到惊讶。

    在陆斯恩三岁的时候,他就可以教罗秀朗诵韵律严谨的十四行诗,并且可以纠正克莉丝汀夫人的一些读音问题。

    五岁的时候,他开始和罗秀一起学习小提琴和钢琴,很快他就能完美地掌握这两件乐器中的皇后和国王,半年后他让克莉丝汀夫人辞退了乐器教师,指导罗秀练琴。

    七岁的时候陆斯恩和罗秀学习剑术,小罗秀还在为练剑太累,犹豫着要不要学时,陆斯恩已经可以轻易地挑下克莉丝汀夫人手里的长剑。

    十岁的时候,陆斯恩就可以驾驭强壮的塞尔塔马,穿着蕾丝裙子的罗秀在草场上为陆斯恩骄傲地呼喊。

    十一岁的时候,陆斯恩和罗秀学习音乐鉴赏,观看歌剧,舞蹈剧表演,他们经常陪伴着克莉丝汀夫人观看多米尼克大陆著名乐团和舞团在伦德的演出。

    十三岁时,似乎长大了的罗秀有了女孩子独特的细腻感情,罗秀开始更亲近她地侍女桃乐丝,很多时候她都由女仆陪伴着。她的各种学习离开了陆斯恩。

    陆斯恩更多的开始精心服侍主人的饮食起居,每一件事他都要求做到完美,让主人享受最贴心的服务。

    年幼的罗秀,曾经被称为伦德年轻一代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她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前几年表现得极差,但那并不能说明罗秀的天赋不行。

    有一个在十三回廊都留下黑金描银边名字地父母,获得梅林奖的《国富民生》,已经被多米尼克大陆公认为指导国家经济问题权威巨著。在扉页上有她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这种家庭出生的女孩,有着最优良的智慧传承。

    她不怎么尊重老师,却不是因为父母,而是陆斯恩地存在,总让她感觉那些在整个帝国都可以称为博学的学不过如此。她相信。在任何一个专业领域,陆斯恩只要稍有涉足,那些所谓的权威就会在他面前成为笑话。

    有时候克莉丝汀夫人总有一种错觉,似乎陆斯恩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他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一定是最让母亲骄傲的儿子只是克莉丝汀夫人从来没有忘记陆斯恩是一个恶魔,当他成长起来,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尽情展示他的风度时。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那过去地感觉,真的只是错觉,仿佛那个孩子从来不曾存在,陪伴着她的,一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恶魔。

    恶魔,不是最善于诱惑的吗?*。就是人心,克莉丝汀夫人也不例外。

    和陆斯恩同处在私密的车厢里,克莉丝汀夫人感觉到自己地心跳很紧张,这和她平日里展现出来的端庄优雅不同。她有些慌乱。

    她比陆斯恩周围的任何人类都更清楚陆斯恩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一个值得信任,但本性依然有着堕落气息地恶魔。

    他总是遵守着主仆间的礼节,也保持着绅士般的风度,他有时候甚至比费迪南德更懂得骑士精神,而且他还会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在说话间引用《日经》和《月经》,但在克莉丝汀夫人眼里。他所展示出来的。正是他所最不屑和唾弃的。

    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从来不把陆斯恩地主仆言论当真,虽然她知道这个“仆人”总是会以仆人地身份满足主人的愿望。但即使这个仆人侵犯她,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是一个恶魔,让克莉丝汀夫人甘愿堕落依靠地恶魔。陆斯恩的手掌搭在了克莉丝汀夫人的小腿上,克莉丝汀夫人闭上了眼睛,陆斯恩看不到她那双可以展示最复杂心情的眸子。

    他是一个恶魔,我无法反抗,克莉丝汀夫人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似乎心情就放松下来了。

    “凯莱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要帮你修剪一下裙子。”陆斯恩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微微颤抖的睫毛,手指甲下,裙摆被划破,露出穿着天鹅绒袜,笔直的小腿。

    听着自己幼年时父母的昵称,克莉丝汀夫人睁开了眼睛,脸颊染上了浓郁的红晕,不只是因为被陆斯恩看穿了心事,更是因为陆斯恩居然用这样的名字来称呼她,这可完全没有一点仆人对主人的尊重了。

    “今天晚上你是凯莱儿,热爱爱兰度舞蹈的凯莱儿,可以尽情跳舞的凯莱儿,是带着廉价饰品,用青春和热情征服男人的凯莱儿。”陆斯恩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裁布剪,将裙子的下摆整齐地划去一大块,他要为凯莱儿做一条更适合的裙子。

    凯莱儿……这个名字仿佛附着魔咒一样,让克莉丝汀夫人感到一阵疲倦,自从她了解到自己的命运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真正轻松过,总是在准备着,警惕着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敌人。

    直到遇到了陆斯恩,她有所寄托和希望,但却顶着沉重的公爵夫人头衔下度过了十几年最青春美好的岁月,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躲藏在父母羽翼下,无忧无虑尽情欢乐的凯莱儿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了罗秀,然后在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排下,成为了无数光环照耀下的克莉丝汀夫人。

    陆斯恩将剪下来的红色布料稍稍修剪,系在她的腰间,成为了一条象征热情和奔放的腰带,就像如今伦德少女们最流行的款式。

    取下髻上的链子,让长披散开来,在额间上留下一片齐眉短,陆斯恩满意地笑了:“尝试一下少女凯莱儿的生活吧,像普通女人那样对着男人大声地笑,在大街上也可以跳着,跑着,尖叫着,而不用估计任何礼节和矜持,人们会笑着说: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可以吗?”克莉丝汀夫人的语气有些犹豫,但脸颊上却有着兴奋的潮红,除了那份依然无法改变的高贵优雅气质,她和陆斯恩嘴中的平民少女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保养得体的她,岁月除了给予她成熟的丰韵以外,没有留下任何让人遗憾的痕迹。她以现在这幅模样和罗秀一起出现,没有人会认为她们是母女,或看到那相似的眉角和脸型,会称赞一声“一对好漂亮的姐妹”。“当然可以,你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少女凯莱儿,而不是夏洛特庄园里的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拨弄着她的丝,更加凌乱而自然,笑道:“你可以尝试下,如果有一个流浪汉纠缠你,你应该怎么骂他?”

    “滚开!”克莉丝汀夫人憋着笑,努力严肃起来。

    陆斯恩摇了摇头,让一位从未说过粗话,身边总是有仆人为她处理麻烦的贵夫人代入一个角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凯莱儿,你这样软绵绵没有力气的呵斥,只会让他更有兴趣,你应该这样骂:滚开,你这条情的公狗!然后对着他的下身狠狠来上一脚。”

    克莉丝汀夫人涨红着脸,她或可以显露出一个公爵夫人的威严,让伦德众多贵族老爷们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她绝对没有对付一个流浪汉的经验,这种一无所有的家伙才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身份越尊贵的女人,只会让他们在不平衡的心理状态下愈加兴奋。

    不曾见过儒雅斯文的陆斯恩说粗话,克莉丝汀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斯恩,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么没有教养而且不符合身份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记住,你是凯莱儿,不是公爵夫人……抛开一切,只需要泄你的怒气,他就是一条公狗,你有必要和他讲什么礼节和优雅吗?知道吗,也许在他眼里,你只是条母狗,或说他觉得你需要他这条公狗……”陆斯恩的笑容很温柔,声音很平静,像呢喃,却更让克莉丝汀夫人无法忍受。

    “滚开!你这条情的公狗!”克莉丝汀夫人闭着眼睛,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喊了出来。

    “很好,比我做得更好。”陆斯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非要调教出一个粗鲁的克莉丝汀夫人,只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打碎她心头的枷锁,当她对一切都无所畏惧,,任凭他人嬉笑怒骂时,投以轻蔑不屑的眼神时,那种堕落才不会让她那么痛苦,才能体会到那种迥然不同的快感。

    一个注定要褪去光环,堕落的女人,恶魔会为她张开保护的翅膀。

第八十二章 陆斯恩的诅咒

    头在风中飘舞,丝凌乱,卷起贴着她的脸颊。

    一身红色短裙,鲜艳如火,腰间的红色丝带飘逸,绽放出最跳跃的活力。

    一个快活的女孩,跳着,跑着,用夸张的声调唱着《蝴蝶夫人》中的叹咏调“晴朗的一天”,她倒退着出轻快的笑声,伸手去掠低矮树枝上的树叶,然后被树叶上准备渡冬的虫子惊的尖叫起来,迅地跑开在路灯上擦拭着手掌,然后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踢飞一路的枫叶,在飘零的嫣红落叶中穿过,张开手臂在四百三十多年历史的双塔大桥上奔跑,来到了伦德最繁华的约克区。

    这里可比冷清的辛西娅区繁华多了,满大街都是来往攒动的人头,有晚餐后散步的老,有才开始一天生活的夜女郎,有闲逛的贵族小姐,也有准备猎艳的富家子弟,火红的女孩呆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怯,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着跟随的男人一眼,又兴奋地冲进了人群。

    没有谁知道,这个快活的要疯了的女孩,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就算是安德烈公爵突然出现,只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和所有平民女子一样无拘无束的她。

    “凯莱儿,来看这个!”男人高喊着招手,名叫凯莱儿的女孩停下来,回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草编的小包。

    有时候塔克区的人们也会在夜市的时候偷偷跑来约克区的路德大街摆个小摊,只要不碰到警察老爷和巡骑警,他们在这里一晚上地收入比得上他们在塔克区辛辛苦苦叫卖十多天的成果。

    在这里,对这些虽然廉价。但还算精致有趣的小东西感兴趣的人也有许多。

    只是也有风险,这里是伦德第一大商圈,也是樱兰罗帝国第二大商圈,向来不允许没有许可的摊贩售卖,一旦被警察老爷们抓住,除了没收货物还会被处以重罚,交不出罚款就得进监狱蹲着。

    摊主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估计和罗秀年纪差不多。小摊上的草编小包都十分精致,用坚韧的三玖草编织,这种三玖草是草编工艺品最常用地材料,只是这种三玖草在抽取狭长的草叶时,很容易划伤手。陆斯恩已经看到小女孩手指上伤痕累累,一双纤细娇小的手上裹着黑乎乎的绷带,很显然这些廉价而肮脏的绷带,对这个小女孩来说,也必须重复利用。

    看到陆斯恩手里拿着她地小包,小女孩露出期盼的眼神,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希望的光芒。

    这种纯净自然的女孩,让陆斯恩沉默。

    凯莱儿蹲下身子。她脸上再没有那种无所顾忌的肆意欢愉,却露出了一种和她现在的样子不相称的表情,她地目光十分温柔,让小女孩十分舒服,她鼓起了勇气:“小姐,你喜欢这个吗?很便宜的哦。只要五个铜币。”

    “五个铜币?”凯莱儿有些惊讶。

    “如果……如果你觉得贵了,三个……三个就可以了。”小女孩慌忙减价,她显然是第一次做生意。

    她的生意并不好,因为她旁边一位同样卖草编包的妇女。比她更加能说会道,而且还在草编包上加了一些闪亮亮的小东西,看起来更加漂亮。

    小女孩第一次碰到有人停留下来看她的东西,她不敢大声叫嚷,她想如果引来了警察,她根本就跑不了。

    虽然警察根本不可能因为她那稚嫩地声音而跑过来,但旁边的女人是这么说的。她经常在这里卖东西。她说她有经验,让小女孩必须听她的。

    “不……不。我很喜欢,我买一个。”凯莱儿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点了点头,掏出了钱袋,里边金光闪闪,可是他现这个小女孩,只是在看着他拿出地五个铜币时,才露出欣喜的笑容。

    “先生,你来看看我的吧……这个小东西又脏又笨,我编的比她漂亮许多,虽然……”

    旁边的妇女挤了过来,显然那一袋子的金币晃花了她的眼睛。

    一个拳头打在女人地鼻子上,女人翻滚着跌进了花圃中,哭天喊地地叫骂起来。

    陆斯恩心情很不好。

    凯莱儿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陆斯恩突然觉得,罗秀和她的母亲真地很相像,尤其是那种眯着眼睛的笑容,可是他从罗秀身上却看不到任何安德烈公爵的痕迹。

    例如粗眉,高鼻,宽额等等,罗秀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优点。

    “打人了……这个……”女人从花圃里爬出来,捂着流血的鼻子,指着陆斯恩就要开口大骂。

    陆斯恩看了看这个女人,又看了看旁边有些惊慌的小女孩,突然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如此温柔,似乎还带着点歉意,那种优雅的绅士风度,让满脸鲜血的女人实在不好意思骂下去了。

    “贪婪,妒忌,我宣判你的罪,地狱将为你打开大门,你会被强迫进食老鼠,蟾蜍和蛇,然后投入冰水之中……”陆斯恩的笑容和他的诅咒如此不协调,以至于那个女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们走吧,凯莱儿,在无力改变世界之前,一切的同情心都只是廉价的施舍。”陆斯恩拉住凯莱儿的手,拿着小女孩的草编包准备离开。

    围观的人群散去,傻瓜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大街上随便一抓大把的普通人,或还是个贵族老爷,没有人会为那个女人出头。

    “陆斯恩,告诉我,地狱是什么样子?”凯莱儿似乎心情不错,和陆斯恩郁郁的表情完全不同,第一次在陆斯恩脸上有这种表情,这让她非常好奇。

    “地狱?”陆斯恩又笑了起来,似乎有些缅怀,“那是另一个天国。”

    “什么?恶魔都这样形容地狱吗?”经文中描述的地狱,恐怖而阴森,虽然凯莱儿未必完全相信,但她对地狱绝对不会有好印象。

    “神所在的天国,是一个大监狱。监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存在。”陆斯恩依然牵着凯莱儿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感觉到手掌中有泯出的汗珠,湿漉漉的,让人不由得握紧了那只温润的手掌。

    “而地狱也有一个大监狱,但监狱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那里是真正的天国。”

    “陆斯恩,你是在监狱之外,还是监狱之内?”

    陆斯恩手指着东方,微笑着道:“我不在监狱外,更不在监狱内,我属于阿斯托里雅。”

    “阿斯托里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任何经文里都没有记载,包括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图书馆和樱兰罗国立图书馆。”博学的凯莱儿,感觉自己面对陆斯恩时,脑子里的知识依然贫瘠的如同刚跨入多明尼卡神学院时一样。

    “或你那个宗卷裁判所的黑袍大主教叔叔,能够在被封印的宗卷里,找到一份接近腐烂的文书,上边会有只言片语的记载,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连那位知过去,知未来,无所不知的神……也不清楚的秘密。”陆斯恩松开凯莱儿的手,沿着路德大街,在最繁荣的街心广场,这里有伦德情侣们必来的许愿池。

    许愿池是一个巨大喷泉,喷泉的高度仅次于伦德四区中心的尼伯龙根喷泉,飘零的水珠在撞上喷泉中心的雕像后击散成雾,折射着街道四周楼顶的灯光,散出五彩的光泽,在喷泉的周围行成一圈彩色的水舞,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每个接近喷泉的人,都会感觉走近了迷幻的梦境,似乎梦幻女神伊瑟拉随时都会在那些如碎钻般耀眼的水珠里现身,给人们一个甜美的梦。

    一整圈的水玫终日沐浴在水汽中,让这种喜湿的鲜花总是能保持着最美丽的盛开状态,各种大理石雕像没有任何规则地布置在池水里,有嬉水的女神,也有盘腿而坐的婴儿,只是没有一些赤身*的男人雕像。

    古拉西众神*的神话在樱兰罗帝国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到艺术,更何况许愿池还是一个象征纯洁爱情的圣地。

    当然,这个圣地的称号是由热恋中的男女们赠送,而不是始祖的信徒。

    这里之所以取名许愿池,据说是因为一位大魔法师珞巴契夫在这里施展了一个爱情魔法,这个魔法会让许愿相爱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容易揭穿的谎言,但偏偏没有人去揭穿。

    陆斯恩是第一个,他站在许愿池前,在许多诚心祈祷的情侣面前,微笑着道:“一个魔法师如果会钻研爱情的魔法,那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成就,只有蹩脚的魔法师才会利用公众对魔法的无知,施展所谓的爱情魔法……我相信,在这里一半的情侣会在不久的将来争吵分手,如同不死不休的仇敌。”

第八十三章 许愿池魔法阵

    陆斯恩引起了公愤。

    站在他周围的情侣无不怒视着他,似乎因为他这句话,真的会导致他们争吵分手成为仇敌。

    “你,你和身边的女士,其实并不适合。”陆斯恩看着那对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中年男女,“你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和贤惠的妻子,而你和你的丈夫还约好了今天晚上渡过一个浪漫的夜晚,你们拥有各自的家庭,现在却背叛了家人。”

    中年男女尴尬地感觉到围观们鄙夷的目光,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你们都还年轻,所以你们以为可以理直气壮地仇视我,并没有什么丑事可以让我说出来吗?”陆斯恩微笑着对挥舞着拳头准备教训他的年轻男子道:“你今天晚上有三个约会,这是第一个,你已经在期盼快点结束了,因为比起这位大腿稍微短点的女孩,你更喜欢那个长腿舞娘。”

    年轻男子惊讶地看着陆斯恩,他的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这个男人难道也是玛吉的追求?他身边的女孩,气鼓鼓地看着他,显然长腿舞娘的存在,她也知道一点,所以她更相信陆斯恩的话。

    本来就对这份爱情不看好的女孩,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她今天晚上也还有其他的约会,正好脱身。

    “至于你们,都还只是孩子,虽然女孩偷偷使用了母亲的化妆品显得成熟了一点,还穿着并不合适的高跟鞋,但你的年纪不会过十四岁。这个小男孩,你只是想尝试下男人的滋味吧?你兜里的药粉,是在塔克区花街买的便宜货,听从我地劝告。不要用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的父亲在塔克区非常有势力,他会打折你的腿再把你丢进伊苏河里。”陆斯恩好心地奉劝着青春懵懂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善心的恶魔拯救了他们。

    涂着鲜艳口红的女孩在男孩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粉红色的药粉。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可口有趣的食品。

    药粉地包装上画着一个赤身*的女郎,摆出饥渴的姿势,旁边有一行小字,“奥斯蒙蒂斯”。

    七宗罪中,象征*的地狱君主奥斯蒙蒂斯。

    女孩狠狠地甩了男孩一巴掌,男孩丢掉药粉。面红耳赤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比起自己青春的冲动,他现在更担心自己的下场会不会真的如陆斯恩所说那样悲惨。

    嘴角噙着笑,眼神平淡而自然,偏偏是在这样的目光下,无人敢直视他,他地目光巡视一圈,原来的情侣或是男人拉着离开。或是女人已经跑开,热热闹闹的许愿池,只剩下陆斯恩和凯莱儿。

    “现在你可以安静地许愿了。没有嘈杂喧哗的干扰,天使会聆听到你的心声。”陆斯恩抹了抹湿漉漉的头,一线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居然让凯莱儿在喷泉出的巨响中听得清清楚楚。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周围地一切都格外地清楚,唯独感觉不到纷杂人群的喧闹。

    “你刚才说没有什么爱情魔法。只有蹩脚地魔法师才会这样骗人。”凯莱儿看着他,圆润的脸颊上有着滴滴水珠。和她地眼睛一样晶莹闪亮。

    “珞巴契夫是个天才,作为梅林的弟子。他扬了老师的学说,并且创立了弯曲的空间模型,通过弯曲重叠空间,可以实现极远距离的传送……理论上了说,通过魔法程序建立这样的魔法空间,按照程序设定的坐标和基数确定空间弯曲地程度,任何距离和大小地物体传送都不是问题。但实际上。人对于自然中的一百一十三种基本元素尚且无法完全操控。又如何控制时间和空间?珞巴契夫在这个许愿池旁边布置地魔法阵,就是一种不完全的声音传送魔法阵。他的设想是能将许愿池旁边的人声,在魔法阵的作用下,通过弯曲的空间,传到天国……天使聆听到人们的愿望,就会来帮助人们实现。”陆斯恩看着池水底部隐约的花纹,繁杂的魔法符文隐藏在花纹中,虽然留下了许愿池的传说,但这个魔法阵的启动方法,早已经失传了。

    “和梅林大师不一样,这位珞巴契夫似乎相信天使的存在,而且对天使和神都很有好感,相信他们的善良而且会乐于赐予人们幸福。”凯莱儿明白了,魔法师确实不会钻研什么爱情的魔法,这种人心*的感情体现,根本无法用魔法直接帮助实现,珞巴契夫留下的不是爱情魔法,而是一个弯曲空间的声音传送魔法。

    “所以,许一个愿望吧。神和天使未必会听到,但你身旁的恶魔,会为你实现。”陆斯恩的手指接住一粒飘离的水珠,指尖一抖,水珠没入池水中,喷泉在一瞬间爆,直冲入数百尺的高空,在天际绽放开来,如同最璀璨的烟花,覆盖了整个街心广场的上空。

    在人们的惊喜的呼喊声中,粒粒碎碎如珍珠的水珠从天而降,打湿了人们的头,在街道上到处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许什么愿望呢?”在漫天的水雾中,湿润的丝无力飘动,粘在她的额头,她的脸颊上,望着陆斯恩的眼睛里,是和水舞同样的迷茫。

    “一个少女的愿望吧,凯莱儿少女时的梦想。”陆斯恩答道。

    年轻美丽的少女凯莱儿,双手捧在胸前,闭着眼睛,睫毛上有几粒极细的水珠。

    “好了,你帮我实现吧。”睁开眼睛,她看着陆斯恩,眼神中有着陆斯恩不曾见过的调皮味道。

    陆斯恩点了点头,指尖温柔地拨开她唇角凌乱的端,“我是你的恶魔,你的愿望和梦想高于神谕,我将为你实现。”

    “神谕?太没有诚意了,你从来没有把神谕放在眼里,比神谕高一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凯莱儿踮起脚尖,手指**陆斯恩的丝间,一阵揉弄,“这是命令,好吗?”

    度翩翩而俊俏的男人,有一窝乱糟糟的长,眼神和表情却非常认真。

    凯莱儿满意地松开手,当他小时候时,她经常这么抚弄他的头,直到他的身高渐渐过自己,从孩子变成了一个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

    一路行来,从辛西娅区到约克区,穿过路德大街,在许愿池前驻足片刻,红裙少女和黑衣男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一阵急促的小跑,终于看到了剧场那个气势磅礴的圆顶。

    完美的弧线,简洁的造型,已经不需要额外的装饰来点缀它了,看到这个圆顶,人们才会明白,为什么总是在介绍古典建筑风格的书籍里看到关于圆顶的介绍,这种设计已经将美学和实用结合到了极致。

    维纳多古典剧院,除了上演舞蹈剧的银色大厅外,还有为乐团准备的金色大厅,以及设计在大圆顶下,为歌剧,诗剧准备的穹顶大厅。

    这是一座融合了古典巴洛克和后文艺时代亚塔圆柱风格的经典建筑,在两百年前由多明尼卡神学院兰度理学院的著名建筑大师阿马多伊斯设计,在一位魔法师的指导下,将魔法理论引入实践,根据基本元素定律,充分地将观众的听觉和视觉最优化,人们在银色大厅里看舞蹈剧,总会感觉演员格外的漂亮,而在穹顶大厅里,能够感觉到最激动人心的歌唱和朗诵,在金色大厅里,那里是乐团演奏协奏曲时最能引起身心共鸣的地方。

    仅仅两百年,维纳多古典剧院已经驰名多米尼卡大陆,无数乐团,剧团无不把在维纳多古典剧院的演出当成了最高水平的体现,这座年轻的剧院,已经成为仅次于塔利特洛帕罗斯剧院最崇高的音乐舞蹈圣地。

    塔利特洛帕罗斯剧院的崇高在于它悠久的历史和无数名家汇演的辉煌,而维纳多古典剧院却是魔法理论和兰度理学院建筑学的完美结合作品,只有在樱兰罗帝国,魔法理论才不会受到太多干预,可以走入人们的生活。

    当年轻的男女赶到维纳多古典剧院时,银色大厅的大门已经打开,绝大多数的观众都已经凭票入场,也有几个焦急地看着怀表,显然他们要等待的同伴还没有到来。

    到售票厅询问一下,售票员非常遗憾地告知,演出票早已经销售一空,最后一张退票也在昨天就被人买走了。

    “交给你了。”陆斯恩指着一个频繁看怀表的男人。

    凯莱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跳舞的女孩

    鲁宾先生看着自己的怀表,上边镶嵌着一排细钻,虽然是凯蒂雅价格最低的一款,但那个法兰字母的铭牌已经足够让许多女人迷醉。

    指针一圈圈地转着,鲁宾先生要等的女伴还没有来。

    鲁宾先生可以说是一位珠宝商。

    他为凯蒂雅在新月大陆采购浅海珍珠,转手赚取中间差。他的眼光很好,从来没有让主顾失望过,每次他采购的珍珠,有60%能够通过凯蒂雅的质检,还有10%左右也能稍稍降价出售,剩下的鲁宾先生会出售给一些二流,三流的小珠宝作坊,这些小作坊没有优良的原料来源,不得不购买凯蒂雅挑剩下的那些稍稍有些瑕疵的珍珠。

    虽然北爱琴海这些年的珍珠产量和质量已经得到了主流珠宝商的接受和认可,但像凯蒂雅这样的老牌珠宝商还是更青睐新月大陆的珍珠,鲁宾先生赚取的利润因为竞争减少了一些,但还是足够让他过上好日子。

    像观赏爱兰度舞蹈团高品质舞蹈剧这种可以体现优雅品味的享受,鲁宾先生一般都不会错过。

    这让他在混进一些上流社会小***时,有话题可聊,虽然这些小***外人很难真正融入,但鲁宾先生只想混个脸熟。

    昨天他参加了一个小型沙龙,参加的都是伦德商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作为凯蒂雅珠宝的供货商之一,鲁宾先生有幸接到沙龙的主办人西格莉德小姐的邀请。

    鲁宾先生在沙龙里认识了一个伦德商圈里小有名气的交际花,这个女人似乎一整晚都想和西格莉德小姐套近乎,但鲁宾先生看得出来西格莉德小姐根本就不怎么理会她。

    这个女人虽然有些爱慕虚荣,也很贪图享受,更有借机找一个可以养活她的有钱人地想法。但鲁宾先生都不在乎,除了西格莉德小姐那样让大多数男人都惭愧的女强人,其他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鲁宾先生十分欣赏她那火辣的身材,以及那份妩媚和懂得追捧男人的甜嘴,他最近在伦德空闲了一阵日子,正想找个人陪陪,这个女人显然非常合适。

    他有两张《瑞文之舞》的演出票,他邀请了名为艾琳娜的交际花,他觉得在**澎湃的舞蹈剧后。可以顺便邀请艾琳娜到自己在约克区的公寓里坐坐,喝一杯加了特殊材料地浓香红茶。

    鲁宾先生从新月大陆那些埃博拉商人那里得到了许多小玩意和神奇的媚药,也学到了许多让女人欢喜和痛苦的小技巧,谁都知道埃博拉商人最擅长培养出对男人百依百顺的女宠。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所以他又一次掏出了他的凯蒂雅镶钻怀表。

    “好漂亮的怀表,先生,这是凯蒂雅出品的纪念珍藏版吧?”一个红裙女子惊讶地说道,还有些许的羡慕。带着点矜持,但那种语气足够让男人因为自己地富有而飘飘然。

    鲁宾先生转过头来,那一抹系在娇俏腰间飘逸的丝带几乎就缚住了他的心,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女子,第一感觉她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但又有一种独特的风韵,隐隐约约却又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无可抗拒的魅力。

    如果不是作为珠宝商的眼光让他第一眼看出女孩那些漂亮的饰都是廉价地仿冒品,鲁宾先生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名门贵族家的大小姐,那种怎么掩饰也无法压抑地高贵气质。配合着惊艳的容貌,简直有让人跪下亲吻她脚背地冲动。

    她有一张完美的脸。鼻梁笔直,前额略微丰满。稍翘的下巴,虽然有些羞涩,但鲁宾先生依然能够感觉出她平日的端庄和娴静,她的身材很高,短裙下的修长双腿完美无缺,她站着的时候左腿微微前曲,勾勒出了起伏而有节奏地曲线。

    她丰满而圣洁。柔媚中还有着额前浅带着地单纯。虽然她冒昧地搭讪,但不经意地透露出了优雅和高贵。当她挺起胸膛时,鲁宾先生总想起黎多瑙皇家博物馆鹿殿里收藏的古拉西雕塑——胜利女神像。

    鲁宾先生曾经认为,胜利女神像体现地那种人类追求女性理想化标准的美感,不可能存在于人间,但当他看到这个红裙女孩时,他觉得古拉西人雕塑胜利女神像时,一定是穿越了时空,找到这个女孩为原型。

    “先生,我说的不对吗?”女孩有些忐忑地道,睫毛抖动着,似乎担心自己的冒昧还会伤到自尊。

    鲁宾先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你说得对,这是凯蒂雅出品的纪念珍藏版。”

    他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虽然那些纪念珍藏版的价值过他手里的这个十倍,但他觉得如果自己不承认,会让女孩很没有面子。

    “哦,真是漂亮啊,先生你真是有钱人啊。我也喜欢凯蒂雅的珠宝,但可惜太贵了,我现在想去看《瑞文之舞》,可惜都买不起票。”女孩叹了一口气,对着鲁宾先生歉然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银色大厅入口处穿着猩红礼服的检票员,无奈地准备走开。

    “等等……小姐,你也喜欢《瑞文之舞》吗?”鲁宾先生又看了一次怀表,他决定放弃艾琳娜了。

    女孩停下脚步,做了爱兰度舞蹈中前刷后刷,跺步,单脚跳,弹跳一系列的动作,虽然穿着的不是昂贵的爱兰度舞鞋,但是依然在脚跟和大理石广场间出了悦耳而有节奏的音调。

    鲁宾先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爱兰度舞蹈跳的如何,但他已经被那双紧致有力的修长美腿吸引住了,他想起了珍-布洛尔,这个号称拥有“真正舞蹈家最美双腿”的女人,鲁宾先生觉得这个女孩的双腿,绝不会亚于珍。

    会跳舞地女孩。身体的柔韧度往往让男人心惊而无限喜悦,她们能做出一些普通女人根本无法做出来的姿势。

    鲁宾先生觉得自己都快沸腾了,刚才还觉得她是一个高贵的女神,但那双美腿散出来的魅力,却让她像一个小妖精。

    但鲁宾先生必须保持风度,一个富有的绅士对这种贫穷而爱好奢侈事物的女孩有着非常强大的吸引力。

    他有足够的自信将原本打算让艾琳娜做地事情,交给这位绝美的女孩来做。

    她一定做的更好,更让鲁宾先生满意。

    “我非常喜欢,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珍。这位舞蹈大师是我一直崇拜的人……我听说这次演出特别制作的演出票上有她跳舞时的样子,我只想看看演出票,就满足了。”女孩心怀希冀地看着鲁宾先生,她似乎知道鲁宾先生有演出票。

    鲁宾先生当然不会让她失望,拿出了两张票给女孩看,上边有珍-布洛尔的舞蹈动作。

    “这个动作难度好高,我也会做。”女孩非常兴奋。

    鲁宾先生趁机邀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观看演出。”

    “这样好吗?你似乎在等待同伴。”女孩又是惊喜。还有些遗憾。

    真是会替人着想地女孩,鲁宾先生觉得自己必须表现的为难一些,为她的精神所感动的模样,这样才能让她在演出结束后,难以拒绝自己的进一步邀请。

    “我那位同伴虽然也很喜欢《瑞文之舞》,但相信他还有办法去看,我觉得如果你这样一位热爱跳舞的小姐没有办法亲眼目睹珍-布洛尔的精彩演出,也许会让你遗憾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遗憾。作为一个有能力的绅士,我绝不允许生。”鲁宾先生尽量表现得风度翩翩。

    其实他确实是个美男子。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是小腹没有挺起。他学着博格斯拉夫市长地样子,留了两撇小胡子,这样他虽然瘦一点,却十分精神。

    “可是我还没有用晚餐……我刚练完舞蹈,匆匆忙忙地赶到这里来,虽然我十分想和你一起去观看,但是如果在演出中。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太让人尴尬了。”女孩地脸蛋有些红,将演出票要递还给鲁宾先生。

    鲁宾先生当然不会拿回来。他微笑着表示理解,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在男人面前让自己的肚子里出咕噜地声音。

    “如果要用晚餐,就来不及了,要不我去那边的点心店里为你挑选一些可口的甜点,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鲁宾先生指着三百尺外的甜点店,他知道那里的莫撒里拿芝士蛋糕和艾斯潘纳雪利酒都不错,或他口袋里的那些埃博拉商人地神奇药粉,现在就可以用上了。

    至于到时候不得不因为满面潮红地女伴而提前离开维纳多银色大厅,那就没有办法了,比起在台下观看珍-布洛尔用“真正舞蹈家最美双腿”跳舞,他更愿意在床榻上享受不亚于珍-布洛尔的美腿缠在腰间地感觉。

    “这……这个太感谢你了,我会支付演出票和甜点的钱。”女孩露出感激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捏住那两张演出票。

    她非常喜欢《瑞文之舞》,但她很快就会喜欢上另外一种需要光着身子跳的舞,鲁宾先生的步子虽然还是那么不急不缓,但他的心情已经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某一个部位,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力量。

    当鲁宾先生小心翼翼地在艾斯潘纳雪利酒加了点东西之后,赶到维纳多银色大厅入口前时,已经失去了那个红裙女孩的踪影,目睹全过程的检票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不起,鲁宾先生,我来晚了。”风情万种的艾琳娜出现在鲁宾先生眼前。才能要到票,但是我觉得,大家应该会比较喜欢连续一起,不能只为了月票,更应该考虑下大家的喜好吧……毕竟是我问大家要月票,而大家并没有必须投给我的义务,不是么?

第八十五章 公爵要回来了

    《瑞文之舞》是越民族的艺术精品,它是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舞蹈剧。

    这部舞蹈剧最初的上演,是爱兰度国王向樱兰罗帝国皇帝的献礼,爱兰度的使节和樱兰罗帝*方当时的谈判正限于僵局,比起庇护这个国家,军方的强硬派更倾向于将这个岛国直接纳入帝国版图,而爱兰度使节也坚持不能在除港口和樱兰罗帝国使馆外的爱兰度土地上驻军和升起优银香花旗帜,更不用说答应成为樱兰罗帝国的第四个行省。

    爱兰度使节的要求并不过分,军方剿灭海盗维护海上航线安全的战场也离不开爱兰度,到底是寻求庇护还是被征服,爱兰度使节的立场无比坚定,他们没有威胁过强硬的樱兰罗帝*方,但却让军方明白了,如果入侵爱兰度,最后只会得到一个流遍鲜血的荒芜岛国,爱兰度人民不会留下一粒粮食和一个俘虏。

    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们,历来都十分清楚,比起强力的统治手段,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更能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历史上有作为的皇帝,除了拥有高的政治手腕以外,无一不是高明的艺术鉴赏家,或本身就是艺术家。

    马勒迪兹陛下为平叛而打出建立樱兰罗帝国国立图书馆的幌子,但他终究还是让幌子在平叛后变成事实,同时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国立图书馆那一本打开书籍形状的主楼,已经成为帝国的象征,这个设计完全出自马勒迪兹陛下之手。

    动百年战争的洛德皇帝,和达文西斯学习过绘画,他的一些作品至今依然收藏在皇宫里。人们可以从中看出这个为战争而狂热的皇帝,那份惊人地艺术天赋,丝毫不亚于他的军事指挥才能。

    骑士皇帝盖拉迪诺陛下,更让人惊叹,这位迷恋姬玛而险些命丧法兰的皇帝。是高的钢琴大师,他在二十多年里独立制造了一架钢琴,如今这架钢琴放置在维纳多金色大厅。只有最顶级的艺术家,才有资格演奏这架“最佳质量演奏用琴”级别地三角钢琴。

    如今的加布里尔三世,虽然没有天才的艺术天赋,但却是一个优秀地鉴赏家和批评家,他分辨赝品的本事,甚至可以让他在索伦拍卖行求得一份工作。林雷

    爱兰度国王将《瑞文之舞》献给当时的皇帝阿杜尼斯陛下,这位皇帝恰好是位舞蹈剧爱好,《瑞文之舞》中所展示的爱兰度神话。传说,历史,波澜壮阔的战争和人们渴求自由的永恒理想,深深感动了这位皇帝,在悠扬而苍凉的爱兰度风笛中,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可抑制的悲伤和悸动。

    阿杜尼斯陛下,并不是一位会被情绪操纵地皇帝,但因为当时北海上海盗横行,帝国更需要一个舰队补给点而不是动一场战争,帝*方强硬派人物在阿杜尼斯陛下联合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压力下。终于放弃了要求海军舰队配合骑兵动征服战役的策略。阿杜尼斯陛下顺势宣布有条件同意爱兰度国王提出的庇护请求。

    当然,真正的妥协原因阿杜尼斯陛下不会告诉爱兰度国王,他只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将谈判成功的原因归结到他被《瑞文之舞》所感动,也造就了《瑞文之舞》在爱兰度王国的无上地位。

    它拯救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人们这样赞美《瑞文之舞》。

    这个舞蹈剧至今依然在感动着多米尼克大陆上的人们。樱兰罗帝国和爱兰度王国之间官方和民间的文化交流十分频繁,除了让两国人们地感情更加融洽以外。樱兰罗帝国地形象也在爱兰度人们心目中得到了提升,建立在文化交流上成功的外交,成为多米尼克大陆外交史上的经典。

    当珍-布洛尔,玛利亚-季佩斯,柯林-唐恩谢幕时,掌声经久不息,整个维纳多银色大厅的观众们都站起来鼓掌致意,这些纯粹的艺术家们,再一次让伦德的人们,见识到了不同于绘画,雕塑的舞蹈和音乐魅力,震撼人心,无与伦比。

    “我现在地样子,也不适合去拜访这三位值得尊敬地舞蹈大师。”凯莱儿看着昔日的老师依然美丽,有些遗憾地说。

    “我觉得现在更应该担心,怎么回去。希望多琳不会坐在大厅里等待,如果是那样,你就只能从窗户里爬进去了。”陆斯恩护着凯莱儿从拥挤地人群里离开。

    他的胸膛和手臂强健有力,可以保护她。但她却无可避免地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

    那是一种并不浓烈,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仿佛当他的手臂张开时,那里就是一个独属于她的世界。

    前边的人停顿了一下,凯莱儿情不自禁地伸手挡了一下,身体却退到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她有些惊慌地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有着羞怯和闪避的慌乱。

    陆斯恩微微一笑,揽住她那娇小的腰肢,在她有些无力而晕眩的迷茫中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直到那双温暖的手放开了她,她都不清楚怎么离开了那长长的甬道。

    人们依然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精彩的演出,没有人注意到她脸颊上的潮红。

    回到夏洛特庄园,多琳没有在大厅里等待,大厅里仆人们进行着每日的例行清扫,而多琳却在草坪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往庄园门口张望。

    凯莱儿的心怦怦直跳,她感觉到了一种偷情的罪恶感,更让她感觉悲哀的是,这种罪恶感并没有让她觉得很难受,她甚至有些期待,依然在回味着。

    陆斯恩果然是带着她拨开窗户,直接跳进了她的卧室。

    “夫人,你应该换衣服了。需要准备红茶吗?或厨房里还有些黎多瑙龙虾,配上帕罗斯旺鱼杂汤,加了柠檬的热甜汤,可以让你感觉舒服一些。”陆斯恩将怀中紧闭着双目,呼吸急促的女子放在床沿,站在一旁问道。

    他的身形挺拔笔直,脸上的微笑是最常见的那种标准笑容,他的右手垂于燕尾服前沿的下摆,他的左手放在腰后,微微低着头,随时等待着答应主人的要求。

    她不再是凯莱儿,而是克莉丝汀夫人,高高在上的克莉丝汀夫人,优雅高贵的公爵夫人,伦德贵族们心目中的女神。

    “一份梅丁煎蛋和甜汤就够了。”克莉丝汀夫人睁开眼睛微笑道,收敛了那份羞涩,当然也不会再紧张,虽然心里有些回到现实的遗憾和失望,但有过这样疯狂的夜晚,已经足够了。

    “请稍等。”陆斯恩关上窗户,为克莉丝汀夫人准备煎蛋和甜汤。

    梅丁煎蛋,可不是随随便便在锅里浇上油,将鸡蛋煎一下就够了。老布尼尔已经去休息了,厨房里伯尼正在清洗厨具,陆斯恩拒绝了他的帮助,亲自动手。

    梅丁煎蛋的做法并不复杂,只是用料非常讲究,将法兰努瓦尔穆杰岛上种植的伯内特土豆切片油炸,铺上煎蛋,再淋上一层散着淡淡金色光泽的黑鱼子酱,三种色泽迥异的金黄色构建成完美的视觉艺术作品,美味反而是其次了。

    但这种煎蛋绝对不会让任何挑剔的食客不满,只能用手工采集的伯内特土豆非常柔软,搭配鱼子酱的油脂感,入口一瞬间的美味能够把口腔融化。

    “陆斯恩!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多琳来到厨房,惊讶地现陆斯恩居然在准备甜汤,显然她一直以为大厅是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回来的必经之地。

    “多琳,这是夫人要的煎蛋和甜汤。”陆斯恩将煎蛋和甜汤放在银盘里,交给了多琳。

    多琳端着银盘离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来厨房干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会跟着陆斯恩从窗户里溜回来。

    来到克莉丝汀夫人的卧室,多琳现夫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到书房,她没有再问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虽然心中疑惑,但这种问题并不适合她在夫人面前表现得过于关注。

    喝了一口暖暖的甜汤,身上最后一丝寒冷也驱散了,看来陆斯恩细心地在汤里加了些甜姜片。

    “夫人,修斯坦尼顿先生派人送来了信,公爵的舰艇已经在伊登港口靠岸,公爵将在伊登处理几件公务,然后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伦德。信里还提到公爵大人为夫人从纳维亚半岛购买了一筐雪椰果,以及用雪椰壳做的工艺品。”多琳侍立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的脸色。

    “回信告诉公爵,非常感谢。”克莉丝汀夫人嚼着美味的黑鱼子酱,微微一笑,“其实我更喜欢纳维亚半岛特产的艾伦伯爵红茶,要加姜片。”

第八十六章 从八岁开始玩弄你

    李谢尔河在伦德西北灌注入伊苏河,河水静静流淌,在黑夜中不闻水声,白天喧哗的水鸭子也在河畔的树根下安静入睡。

    五根坚固的石柱峙立在河道中,石柱上修建着一条宽敞的廊桥,廊桥的右端是一坐修建在古老水磨坊基石上的城堡。

    “李谢尔河上的船”,这是香舍索隆堡的别称,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它架在河上的长廊,它既是廊又是桥,香舍索隆堡因此也被称为水上城堡。

    李谢尔河岸葱葱郁郁的杂木林点缀着城堡的纤巧柔美,精心打理的花园如同一位安静女子鬓旁的配饰,精致典雅的香舍索隆堡并不是伊苏河流域最壮观宏伟,最华丽的城堡,但它绝对是最富有浪漫气质的城堡。

    更何况如今这座城堡里还有三个闻名伦德的美丽女子。

    这里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与梅薇丝公主在伦德郊外的居所,和梅薇丝公主交好的烈金雷诺特家的格利沙尔塔小姐,经常会在闲暇十分过来陪伴寡居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母女。

    虽然伦德贵族中有“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夜晚从不寂寞”的说法,但这并不会影响格利沙尔塔小姐经常在夜晚出现在公爵夫人的卧室里。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娇俏可人的梅薇丝公主。

    梅薇丝公主总喜欢和格利沙尔塔小姐睡在一起,所以疼爱女儿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会将大卧室让给两个美丽的少女。

    靠着窗户,可以看到皎洁的月光落在平缓的河面上,随着河水的流淌,恍惚间似乎月光也在跟着飘离,远处隐约可见米格拉兹亲王宏伟地莎温古堡。像俯视领地的雄狮。

    丰满动听的小提琴乐声在窗户里流淌而出,梅薇丝公主如痴如醉地看着认真演奏的罗秀,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曲子?我感觉要比帕格尼斯的《二十四随想曲》难度还要高,特别是这种抒情和庄重深沉地曲调,完全用双弦颤音体现出来。这种技巧要求太高了……不过正是这种奇妙的演奏方法,表现出雄浑的气势和独到地旋律,让人不由得感觉到惊艳。”梅薇丝公主看到罗秀落弦。从床榻上走了起来,洁白的脚趾踢着高地山羊绒拖鞋跑到了罗秀身边,她的目光中满是崇拜,格利沙尔塔小姐一向是梅薇丝公主心目中最具有偶像气质的同龄人。林雷

    罗秀拉出一个双音,又是一个三音,再展示了一个四音和弦,三度,六度。八度,十度双音音阶,是弹奏双音的基础,是小提琴演奏终身重视的基本功,罗秀简单的几个动作,已经体现出了完全不亚于名家的深厚功底,然而在展示了刚才曲子中需要用到地左手颤音、泛音、拨弦等高深技巧后,罗秀却并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反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梅薇丝公主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幽怨,她觉得拉着小提琴的罗秀。具有和小提琴乐器王后名称匹配的高贵气质。只有这样的罗秀,才能够让小提琴真正拥有“王后”的味道。

    “恶魔的颤音奏鸣曲,你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六岁孩子写出来的小提琴曲子。”罗秀看着闪烁着大眼睛的梅薇丝公主,“他告诉我,这是他做梦地时候,一个恶魔用奇妙地方法演奏曲子。并且传授给了他。他在醒来后就记下了这曲子。这样的理由你相信吗?”

    梅薇丝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

    罗秀嗤了一声,自己的反问真是问错人了。梅薇丝公主绝对不是喜欢太多思考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也只有六岁,我相信他了。我非常崇拜他,觉得他无所不能,他总是为我做出一个标准,然后要求我做得和他一样好。我想我们都是孩子,应该差不多,但是我现我再怎么努力,即使达到了他要求的标准,和他真正的能力相比,依然相差太多。我长大以后,我才现他还是个孩子时,他能够做到的那些事情,许多领域地专家学都做不到。像这恶魔地颤音奏鸣曲,堪称小提琴历史上古典风格的巅峰作品,而在演奏难度上也唯独有帕格尼斯地《二十四随想曲》可以媲美,作曲时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罗秀柔顺的眉微微蹙拢,她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众所周知,创作歌剧《唐-乔尼望》,以及《c小调大弥撒》,《d大调第三十八号交响曲》的奥狄斯是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最具有音乐天赋的天才音乐家,但他在六岁的时候也不过是完成了三小步舞曲和一快板,就乐曲所体现的音乐素养,成熟的曲风与演奏难度来看,那时的奥狄斯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个看谱都费劲的傻

    “那他现在已经是樱兰罗著名的小提琴大师了吧,是谁呢?多罗罗斯,费南?墨菲斯?还是伊塔耶?只有他们的年纪和你差不多了。”梅薇丝公主并没有少见识这些青年才俊,他们也很乐意在身份高贵,又娇俏可爱的梅薇丝公主面前展示自己的音乐才华。

    梅薇丝公主说的这几个名字,都是最近伦德风头鼎盛的少年音乐天才,尤其是和罗秀同年的墨菲斯,已经有在维纳多金色大厅演出的经验了。

    “他们?”罗秀一如既往地毫不掩饰她的不屑和轻蔑,“就技巧来说,他们都不够成熟,更不用说独特的演奏风格了,只是会一些花哨表演,仅此而已。”

    “那这个恶魔的颤音奏鸣曲作是谁?”梅薇丝公主倒不奇怪罗秀的评价,在她看来,墨菲斯的小提琴演奏水准甚至不如罗秀。

    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根本不可能站在台上为人们演奏,有幸欣赏到她演奏小提琴曲时绝代风姿的,只有夏洛特庄园里的仆人和她寥寥几个好友。

    梅薇丝公主也不会怀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想要听格利沙尔塔小姐演奏小提琴,这位比公主更骄傲的小姐,如果不愿意为他演奏,她也会冷漠地拒绝。

    “你见过的,那时候他摸着你的头说,小妹妹,没有王子来拯救的公主,会在城堡里永远昏睡哦。”罗秀看着依然有着娃娃气质的梅薇丝公主,微笑道:“你被他吓得不敢回香舍索隆堡睡觉,在夏洛特庄园里住了一个多月,才被公爵夫人拉上马车哭哭啼啼地回去。”

    “陆斯恩!”梅薇丝不敢相信地喊出这个名字。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梅薇丝八岁,罗秀十岁,夏洛特庄园的小仆人陆斯恩十岁。

    克莉丝汀夫人和兰德泽尔忙于整理新购的庄园,指挥着仆人们修剪树篱,种植草坪,刚成为骑士的蓝斯特罗和管家修斯坦尼顿先生小心盯着那些昂贵的艺术品搬入陈列室。

    安德烈公爵和杰佛理伯爵在伊苏河里钓鱼,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帮克莉丝汀夫人整理卧室。

    没有人管这几个小家伙,小桃乐丝也被陆斯恩指使去和多琳准备梅薇丝公主最喜欢的甜点。

    十岁的陆斯恩已经比梅薇丝公主高了两个头,小女孩天然地对男孩子的崇拜,让她对陆斯恩言听计从。

    陆斯恩带着两个小女孩来到马场,他跳上一匹塞尔塔马,在跑马场上来回奔跑了几圈,纯血马巨大的体型和十岁的小男孩完全不成比例,但却依然被他驾驭得服服帖帖。

    罗秀为自己的小仆人而骄傲,欢欣鼓舞地鼓掌,小梅薇丝跪在草地上,崇拜地看着陆斯恩,央求着他带着自己骑一圈。

    陆斯恩将她拎上马背,呼啸的风刮起梅薇丝公主柔软的丝,她不敢睁开眼睛,她听到一个稚嫩却很让人安心的声音:“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梅薇丝怯生生地睁开眼睛,闪过的风景让她吓得又闭上了眼睛,在旁边男孩的鼓励下,才慢慢地再次睁开眼睛,渐渐地褪去了那份胆怯,变得兴奋起来,欢呼着要罗秀一起来玩。

    十岁的罗秀,对和同龄的男孩子一起骑马,已经觉得有些害羞,拒绝了梅薇丝的提议,只是在一旁为陆斯恩和勇敢的梅薇丝公主鼓掌。

    骑了一会马,梅薇丝也累了,三个人一起躺在草地上,陆斯恩和她们说了一个睡美人的故事。

    最后陆斯恩告诉梅薇丝公主,公主在城堡睡觉,就会永远陷入昏睡。梅薇丝公主吓得在夏洛特庄园住了一个月,被勉强拉回香舍索隆堡后,每天晚上都睁大着眼睛,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依然没有忘记告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如果她睡觉后醒不过来,一定要叫米格拉兹哥哥来吻她,她就会醒过来,然后和米格拉兹哥哥结婚。

    梅薇丝天真的童言,被葛洛仙妮公爵告诉加布里尔三世后,这位皇帝陛下哈哈大笑,当时宣布在她长大后,让她成为米格拉兹亲王的王妃,未来樱兰罗帝国的皇后。

    如今的梅薇丝,已经长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她和米格拉兹亲王的婚事,然而她却想起了那个小男孩。

    在她耳旁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小男孩。

第八十七章 拯救公主的骑士

    梅薇丝公主十四岁了。

    她懂得许多事情,例如她偷偷告诉过罗秀,如果**手臂,会让胸部显得更加丰满。她觉得这里变大了,是女孩成为女人的象征。

    对梅薇丝公主来说,只有胸部长大了,自己才算长大了。

    她最爱的人是母亲,同时也为母亲伤心,她觉得母亲明明是个好女人,但那些贵族们看着母亲的眼神总是那样让她难受。

    她最尊敬的人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因为母亲说他和父亲很像,是个能让女人信任的男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她很好,经常邀请她到皇宫里玩……虽然梅薇丝公主觉得皇宫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她最崇拜的人是罗秀,格利沙尔塔小姐是梅薇丝见过的最有才华,也是最有偶像气质的同龄人。和那些总是眼神怪异的贵族小姐比起来,罗秀总是有着让梅薇丝温暖的眼神,虽然很多时候她也不会毫不留情地嘲讽梅薇丝的一些天真行为。

    她最羡慕的人是克莉丝汀夫人,因为她觉得这位夫人不只有着完美的体态容貌和气质,还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心爱的女儿,而梅薇丝小姐没有父亲,她的母亲没有丈夫。

    她最讨厌的是杰佛理伯爵,这位伯爵经常把他在李谢尔河里钓到的鱼都丢到香舍索隆堡的厨房,母亲很爱吃鱼,而梅薇丝最讨厌吃鱼了。

    梅薇丝公主最不想见的米格拉兹亲王,他总说自己是他的小妻子,可梅薇丝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每次见面,他总问她早上起床后,侍女还用不用帮她换床单。

    梅薇丝的脸蛋总是羞得通红。

    今天晚上梅薇丝公主最想见到的人是陆斯恩,当她终于明白陆斯恩那个公主在城堡里昏睡的故事是吓唬她的以后,梅薇丝公主恨恨地称呼他为“小恶魔”。

    谁知道这个小恶魔居然能让自己崇拜的罗秀折服,梅薇丝公主很好奇。一个六岁能写出古典音乐巅峰作品的小恶魔,如今是什么模样。

    梅薇丝公主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陆斯恩了,自从她在夏洛特庄园受骗以后,她就没有去过夏洛特庄园。而罗秀似乎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来香舍索隆堡。

    梅薇丝公主觉得,罗秀地心情不好,肯定是因为这个小恶魔。罗秀很少有事情隐瞒她,但说起陆斯恩,罗秀的话并不多,今天晚上是个例外。

    香舍索隆堡主堡建立在李谢尔河里的一个古老的水磨坊上,据说半夜还能听到水轮呼啦啦转动和一些奇怪地说话声,例如“快点放麦子”,“水流太慢”之类的。

    梅薇丝公主觉得窗户似乎有奇怪的声音。难道是幽灵?

    她赶紧闭上眼睛,死死地抱住罗秀,贴着她的背,她觉得有罗秀在。什么幽灵的都不用害怕。因为罗秀似乎什么都不怕,她非常勇敢。梅薇丝记得,罗秀和她一起参加过一个宴会,崔凡希家的碧翠丝小姐对梅薇丝说了一些那时候梅薇丝还不懂,却让她难受的话,罗秀毫不犹豫地给了碧翠丝小姐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梅薇丝也不怕了。

    然后她觉得自己被幽灵带走了,她轻飘飘地飞上了天空,她尖叫起来,可是罗秀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呼喊。

    梅薇丝公主被带到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建在茂密地山林中。城堡四周笼罩在弥漫的云雾中,远处可以看到大雪山美丽的雪顶,碧蓝的湖泊在不远处泛着波光。

    一个邪恶地魔法师……因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拿着用蛇做成的魔法手杖,对梅薇丝公主施展了咒语,她被冰冻起来。

    只有邪恶的魔法师才会这样对待可爱的梅薇丝,所以他是邪恶的,梅薇丝这样判断。

    她大声喊出一个名字,她都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

    邪恶魔法师突然害怕起来,原来一位骑着塞尔塔马的骑士冲进了城堡。

    骑士抓起准备再次施展魔法的魔法师丢出了窗外。隔着厚厚的冰层。梅薇丝也能听到他惊恐地尖叫。

    骑士紧紧地抱住被冰雪包裹的梅薇丝,他用他的体温融化冰雪。测试文字水印8。梅薇丝似乎听到他在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很快冰雪融化,美丽地梅薇丝公主羞涩地看着骑士,因为骑士还抱着她。

    骑士将她抱起来,和她一起骑着塞尔塔马。

    塞尔塔马长出了翅膀,在空中飞了起来,越过森林,越过大雪山,梅薇丝看到了伊苏河,看到了伦德,看到了普雷斯科特山脉,一直飞过去,却没有看到大海,而是一大片红色的花海。

    骑士和她在花海里降落,梅薇丝和骑士拥抱在一起,他似乎是要和自己玩游戏,两个人在花海里滚来滚去。

    梅薇丝突然觉得大腿上一阵疼痛,一条邪恶的蛇咬伤了她。

    骑士说要帮她吸出毒血,梅薇丝闭上了眼睛,她很害羞,又担心自己会死去。

    “梅薇丝……醒醒……醒醒”罗秀推搡着梅薇丝,小女孩紧紧地抱住自己,嘴里一直在喊“不要……不要……”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奇怪的梦,罗秀看到梅薇丝脸颊上的潮红,还有脖子上的汗水,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

    梅薇丝终于醒了过来,现自己紧紧地纠缠着罗秀,却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然后才想起来……刚才那是一个梦。

    只可惜,一直没有看到那个骑士的脸,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好友,大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说梦里地人是没有脸的,如果能看到那个人地脸,这说明你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死去。

    梅薇丝想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脸的好,因为他救了自己,自己怎么能诅咒他要死了呢?她又迷迷糊糊地觉得那个邪恶的魔法师有些像欧内斯特先生。

    谁让梅薇丝只认识这么一个魔法师呢?

    “刚才做什么梦了?”罗秀似笑非笑地看着梅薇丝,让梅薇丝觉得很不好意思,似乎罗秀刚才闯入自己的梦里。看到了一

    “我才不告诉你。”梅薇丝怕罗秀嘲笑,格利沙尔塔小姐嘲讽起来,可从来不管对方是谁。

    “哼哼,我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你做地什么梦……肯定是什么骑士拯救公主之类的吧。我在你的枕头下现了《骑士》,原来你也喜欢这个。”罗秀冷不丁地从梅薇丝的枕头下抽出了精装地小说月刊。

    “还给我!”梅薇丝爬起来抢,却觉得下身有些冰凉,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她惊讶地现,一些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裙子。

    难道……难道真的被蛇咬伤了,自己是被那个骑士送回来的?梅薇丝慌了,吓得差点哭了起来,她眼泪汪汪地看着罗秀。

    “梅薇丝,你终于长大了。”罗秀觉得。自己面对梅薇丝时,能够感受到陆斯恩面对自己时的那种情绪了。

    陆斯恩看着罗秀总像看着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玩闹的小女孩,而罗秀看着梅薇丝时,也是如此。

    罗秀安慰着梅薇丝。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帮助她处理小女孩的初潮。

    梅薇丝停止了哭泣,在知道这才是真正长大的标志时,梅薇丝忍不住问:“罗秀,你是几岁?”

    这下轮到罗秀脸红了,倒不是罗秀觉得这是两个女孩子间也羞于出口的问题,而是她地第一次是十三岁,那时候她有些奇怪,也有些惊慌,然后她本能地去问陆斯恩。

    一直到现在。罗秀都觉得那是自己做过的最愚蠢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正如米格拉兹亲王所说的,梅薇丝公主早上起床后,侍女收拾掉了床单。

    早餐后。罗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这位夫人慈祥地看着女儿,摸了摸她地脑袋,“今天晚上我为你举行一个宴会,庆祝我们的梅薇丝长大了。”

    女性的初潮,在许多国家都象征着不洁,但在樱兰罗风俗里。许多贵族家庭却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一点并没有因为厌恶流血的教义而有所改变。

    罗秀补充道:“不用请别人了。就我们三个人,这种事情并不适合到处张扬吧。”

    “那不能算是宴会吧……”梅薇丝嘀咕着。她很为自己而骄傲,可是这种事情确实如罗秀所说的,让别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可是三个人也太冷清了,那能叫宴会吗?

    “不是还有桃乐丝吗?还有罗秀的侍从官陆斯恩,你们的年纪似乎都不大,既然是私人宴会,就不用太讲究,也不用说明举行宴会的理由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说道。

    “陆斯恩?”罗秀和梅薇丝同时惊讶地道。

    “桃乐丝没有告诉你吗?你地侍从官今天来接你回夏洛特庄园,我和他说你原来准备明天才回去,我让他在花园里等你自己决定。不过既然今天晚上为梅薇丝庆祝,就让他也参加吧,我记得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吧……梅薇丝,还记得那个公主睡在城堡里等待王子亲吻才会醒过来的故事吗?”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笑着握住了梅薇丝的手,“可以说是因为这个故事,让你有了米格拉兹亲王这个未婚夫,你应该感谢陆斯恩。”

    “我不。”梅薇丝公主撅起了嘴,看了一眼罗秀,她正怔怔地出神。

    罗秀站在窗前,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地男子,安静地站在缓缓流动的河水旁,等待她的时候,他从来不曾流露出半点不耐。

    她看着河水,看着那个男子,同样的安静。

    如果不是那河面上的大片梧桐叶远远地飘了过来,在视线中又渐行渐远,几乎无法察觉河水在流动。

    水流变缓,是李谢尔河上水磨坊荒废的主要原因,也让第一代香舍索隆堡的女主人在修建这座充满女性阴柔气息地城堡时,节省了大量地人力物力。

    花园由数十根直插河底的石柱支撑着,在花圃间还有许多镂空地花纹空隙。可以看到河水。

    建立在水上的花园,不得不让人佩服那个设计城堡地第一代女主人,香舍索隆堡绝对不亚于任何建筑大师的作品。

    在几代女主人不停的修葺之下,香舍索隆堡已经成为伊苏河流域最具有艺术气质的城堡。

    尤其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修建地廊桥。更是最被人称道,诗人们在这里流连忘返。

    其中有蒙德丝,福瓦波,埃米顿等文学大家,比起香舍索隆堡,似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更让他们留恋,这些人无一不留下了赞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美貌的作品。樱兰罗帝国最放荡的女人,拥有一千个情人的寡妇,这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誉。

    但很让人奇怪,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截然不同。伦德贵族们恨不得亲吻她脚背的克莉丝汀夫人,却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好友。

    罗秀,这位伦德贵妇人和小姐们又嫉又恨又怕的烈金雷诺特家族千金,却从来没有将红茶泼在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脸上……即使这位夫人正亲昵地和安德烈公爵说话。眼神动作十分暧昧。

    这位公爵夫人还和帝国第一尊贵的女人,出身查理尔德家族的凯萨琳皇后关系很不错,两个女人经常谈论起梅薇丝公主和米格拉兹亲王。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通过凯萨琳皇后,认识了孔特雷拉丝-墨斐-查利尔德,这位红衣大主教曾经赞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是纯洁地天使。

    伦德贵族们认为,这是红衣大主教在入主额蒂菲斯大教堂前太过于兴奋的表现,以至于让他语无伦次。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声如何,都不能否定她的才华,香舍索隆堡就是最好地见证,陆斯恩看着这座完全忽略了防御能力的城堡。不由得想起了洛德铠甲,这两都以同样的理念而设计。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与达文西斯,一个是荡妇。一个是艺术宗师,真是奇妙。

    女人,比艺术品更值得男人用心去鉴赏,陆斯恩觉得,那些喜欢收藏女人的男人,一定都是艺术大师。

    这种收藏爱好是否值得称道,就不是陆斯恩所在乎的了。至少他没有这种爱好。

    有些女人。一旦真的收藏起来,她们就变成了花瓶。失去了她们鲜活的美感,畅快淋漓的个性。

    陆斯恩欣赏着香舍索隆堡的景致,他在河边站立不动,等候着罗秀的答复。

    这几天,他就要离开夏洛特庄园一段时间了,走之前,他必须为罗秀地安全做好安排。

    “陆斯恩!”

    陆斯恩回过头来,嘴角绽放出真诚的笑容,当你看到昔日的小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多半会露出这种笑容。

    眼前地女孩纯净自然,仿佛是从遥不可及的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穿着烟灰裸色的雪纺长裙,层叠的裙摆,淡黄色的雏菊花朵轻轻地撒在上面,一层层地铺撒到地面。

    当看到陆斯恩的笑容,女孩露出天使般地羞涩,微卷地丝蓬松地披散着,脸蛋有些圆,更显得丰润可爱,嘴唇不大,唇线丰满,小巧的鼻子,如同她地身材,纤细而若人怜惜。

    “梅薇丝公主。”陆斯恩躬身行礼,面对一个尊贵的公主,陆斯恩绝对不会失礼。

    梅薇丝微微有些失望,陆斯恩并没有亲昵地走过来,以很久未见的亲热态度抚弄着她的头。

    就像她八岁的时候,被那个小恶魔骗的时候那样。

    梅薇丝早就不恨陆斯恩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似乎太傻了,而陆斯恩太聪明了。

    “你来接罗秀吗?”

    站在花园里,娇俏的梅薇丝远比鲜花美丽,她的大眼睛在恍惚,陆斯恩好像太高了,整整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两个头。

    “克莉丝汀夫人给公爵夫人送了一封信,小姐打扰香舍索隆堡很长时间了,非常感谢公爵夫人的招待,如果公爵夫人和梅薇丝小姐有时间,夫人诚挚地邀请二位前来夏洛特庄园做客。夫人说,夏洛特庄园永远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陆斯恩彬彬有礼地回答。

    梅薇丝不满地转过身子,陆斯恩和普通的仆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勇敢而让梅薇丝崇拜的男孩子了。

    “那是你骑来的马吗?”梅薇丝突然现一批高大的塞尔塔马,正悠闲自得地喝着河水。

    “是的,梅薇丝小姐,还想骑马吗?”陆斯恩笑吟吟地问道。

    梅薇丝看到塞尔塔马马鞍上的金马刺徽章,那是樱兰罗帝国骑士的标记,教皇曾经册封几个教国的国王为金马刺骑士,盖拉迪诺陛下下令,樱兰罗帝国的每一个骑士都可以佩戴金马刺徽章。

    虽然很多人嘲讽盖拉迪诺皇帝是出于妒忌和自己无法成为金马刺骑士的嫉恨而下达这样的命令,但盖拉迪诺陛下这种近乎无聊的报复行为确实让那些国王很无趣,这些国王基本上不会在有樱兰罗人在场的时候炫耀自己是一名金马刺骑士。

    “你已经是一位骑士了吗?”梅薇丝惊讶地问道。

    陆斯恩回头看了一下那匹塞尔塔马,这匹马原本是蓝斯特罗的坐骑,这位护卫长并不喜欢把金马刺徽章别在胸口,而是很没有骑士风格地将徽章别在了马鞍上。

    但陆斯恩确实是一位骑士,所以他承认了,笑着说:“如果王子没有来拯救公主,那么这个任务就应该交给骑士了。”

    还是那个嬉笑着,并不顾及她公主身份的陆斯恩。

    梅薇丝脸颊一红,飞快地跑回了城堡,完全忘记了罗秀关于初潮时不要剧烈运动的建议。

第八十八章 意料中的伏击

    一整夜,陆斯恩也没有觉得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是个荡妇。

    她的眉角,她的丝,她的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一丝轻浮的味道,更不用说那种独属于荡妇的风情了。

    或内敛了吧,完全不像荡妇的荡妇,才有资格拥有一千个情人,这些情人未必都与她有过被翻红浪的**,但一定会有某种亲密的暧昧,才能称得上情人。

    有时候陆斯恩甚至觉得,如果克莉丝汀夫人没有碰到自己,那么她和自己第一印象中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就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个传说中的荡妇,在香舍索隆堡里,陆斯恩只看到一个端庄和善的贵妇人。

    离开时,陆斯恩对着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微笑,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梅薇丝公主有些依依不舍,她的玩伴并不多,只有罗秀才会毫不避讳她母亲的名声和她成为了朋友。

    伦德的贵族千金里,有谁比罗秀的朋友更少,那一定是梅薇丝。

    “不要害怕,要勇敢哦,梅薇丝公主会有幸福的未来。”陆斯恩鼓励着着梅薇丝,他能看到这个小女孩潜藏在心底的忧郁。

    梅薇丝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觉得陆斯恩和罗秀一样,他们和梅薇丝不同,非常聪明而且勇敢,和他们在一起,梅薇丝十分安心,不会害怕。

    兰德泽尔先生骑着马,桃乐丝和罗秀坐在车厢里,陆斯恩驾着马车,沿着李谢尔河一路向西,经过西科湾,可以看到远处的圣米迦勒山堡,枪与花骑士团的旗帜在山风中抖动。

    在伊苏河岸边往南,一路沿着马车碾压出来的小路。会听到西姆斯教堂并不响亮的钟声,白柱廊桥的廊顶在枯枝中露出半截,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园一大片的金黄,这片宽阔的橘园还没有被采摘干净。干起采摘的活,玛吉斯家地仆人并不十分擅长。

    斯恩挥手止住前行的兰德泽尔先生,拉住了马缰,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身后传来阵阵激烈的马蹄声,如击打在人心的鼓点声,起伏间有着独特地韵律。

    蓝斯特罗骑着重甲保护的战马掠过马车,他的身后是穿着漆黑战甲的夏洛特庄园十骑士。测试文字水印7。

    黑色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剑尖锋利地割开了风声,骑士们随着马蹄声沉默地起了冲击。

    蓝斯特罗一马当先,一剑凌空劈了下去。劲风刮开了遮挡了视线的低矮树枝。

    十一匹黑色的战马,十一个黑色骑士,动了最迅猛的攻击。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骑士们甚至没有取下背后的大盾。这种短距离地冲刺,塞尔塔马奔腾的步伐能够给骑士的攻击附加最大的冲击力。

    战马冲进了不远处地树林,一阵短暂的嘶喊声与金属拼杀的声音后,又陷入了寂静。

    时间很短,显然准备埋伏狙击的敌人没有料到夏洛特庄园的马车后跟着一对骑士,而这对骑士具有强的反应能力和冲击力也出乎意料。

    他们更没有料到,这对骑士在并不清楚敌人埋伏了什么样的力量时就悍勇地冲了过来,而不是先小心翼翼地进行侦测和试探。

    “怎么了?”桃乐丝掀开车帘。

    “没有什么,蓝斯特罗带着十骑士在这附近训练。”陆斯恩微笑着道,他的笑容很让人安

    虽然树林里至少躺下了十几具尸体。在利剑配合短弩的屠杀下,没有留下活口。

    秉持骑士精神的骑士不屑于携带短弩这种违背了骑士守则地武器,但兰德泽尔先生却教育夏洛特庄园的骑士们。如果是为了个人的荣誉,必须坚持骑士精神,如果是为了保护主人,骑士精神就滚开吧。

    “你以为我这么蠢吗?陆斯恩,我已经不是六岁地小女孩了。不过是碰到一群想要绑架或刺杀我的人而已。”罗秀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陆斯恩笑了起来,“很抱歉,我并没有意识到。小姐已经是十六岁的小女孩了。”

    车帘里一阵沉默。桃乐丝缩在角落里,小姐的脸色真让人害怕。她透过通透的水晶珠子,看到陆斯恩的背影,心中却十分佩服陆斯恩。

    桃乐丝希望获得一种勇气,当罗秀斥责她胸部太大了地时候,可以对着小姐示威地挺挺胸。

    但是感觉到罗秀在安静和沉默中散出地冰冷气息,桃乐丝又觉得自己如果获得了这种勇气,也会在接触到小姐的眼神后,垂下头,老实地看着地板。

    陆斯恩将马车交给兰德泽尔,走入树林。

    “你们声音太大,让小姐觉了,以后下手快一点,最好别让他们叫出声音来。”陆斯恩看着蓝斯特罗,这位冷骑士正在尸体上擦干净剑刃,收剑回鞘。

    蓝斯特罗踢开脚下地一具尸体,瞪着陆斯恩:“这些家伙实力很强,如果是正面作战,会很麻烦。”

    虽然不是干得很漂亮,但是蓝斯特罗最近总想挑衅下陆斯恩,所以不由自主地就顶了一句。虽然兰德泽尔先生已经告诫他,陆斯恩的实力隐藏得很深,但这并不是能阻止蓝斯特罗想找机会和陆斯恩比试一番的理由。

    一共十八具尸体,十具尸体仰天躺着,这十个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割掉了脑袋,还有五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一旁,这几个稍稍抵抗了一下,惊动罗秀的嘶喊声大概就是他们出来的,剩下的三个,身中弩箭而死,他们逃开了一段距离,被短弩从背后射穿,有一个人的脸上还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他们认为夏洛特庄园的骑士不可能携带短弩这种违反骑士精神的东西。

    这些穿着普通的伏击,虽然不是每个都身材高大,却个个都有着精壮的肌肉,在厚厚的秋衣下还穿着一层锁子甲,长剑隐藏在几担咸鱼中,咸鱼并没有腌好,已经散着臭气,这样的东西,虽然容易引起注意,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检查这些东西。

    但却正是这些臭咸鱼出卖了他们,在西里尔区闻到这种东西的气味,实在太奇怪了,这里可不是伦德的水产市场,也不是塔克区的棚户区。

    至于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伏击罗秀,陆斯恩不会去在意,杀死一批在西里尔区形迹可疑的家伙,这种事情还不配称得上给烈金雷诺特家族添麻烦。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很少会把一些政治上的倾轧争执带到西里尔区来,他们彼此默认西里尔区不能作为争权夺势的战场,更不用说在这里进行暗杀伏击这种*裸的凶杀了,如果一旦暴露,指使会成为公敌,以西里尔区大贵族们联合的力量,没有谁可以抵抗。

    他们在维护着西里尔区的平淡祥和,不管是不是表面上的平静,但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打破这种局面。

    不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政敌,伦德的高官显贵再怎么仇恨夏洛特庄园,也不敢挑衅西里尔区的尊严。

    陆斯恩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家伙的来路了。

    让蓝斯特罗和十骑士护卫马车离开,陆斯恩一个人留在了小树林里,察看这些尸体。

    没有任何痕迹可以证明陆斯恩的猜测,但这并不重要,陆斯恩并不是要审判罪犯,他的结论不需要证据,他只要直接把罪名扣在那些人身上就够了。

    “真是残忍,眼看着刚才还在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的同伴成为尸体,自己却可以冷漠地隐藏行迹。”陆斯恩对着眼前的空气,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是真诚的欣赏,并非嘲讽。

    树林里垒着树叶,斑驳的阳光在叶缝里落下,血液在光照下并不鲜艳,散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黑红光泽,枯叶层下是腐烂的树枝,血液流淌着,吸引了一些细小的虫子,嗤嗤地吸食着。

    陆斯恩的笑容从未收敛,虽然他的前方什么也没有,但他的目光却在不停地转动,似乎在看着单薄的小树,在看着低矮的灌木,在看着林间的风景“你能看到我?”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木头传过来,有着压抑的沉重感觉。

    “你说呢?”陆斯恩低下头,看着那些尸体,这些人是会去天国,还是下地狱呢?

    如今的俗世之中,并没有谁真正地见识过天国的繁华,也没有见识过地狱的恐怖,只靠着《日经》和《月经》的描述,再虔诚的信徒在幻想时也会觉得迷茫。

    是谁来决定死该升入天国,又是谁来迎接那些被天使抛弃的灵魂?

    恶魔,这是恶魔应该做的事情,陆斯恩会给他们归宿。

第八十九章 这样的死法,希望你会喜欢

    陆斯恩伸出手,他的手掌陷入了一片虚空之中,被看不到的恶兽所吞噬着,整个手掌消失在眼前,周围的空间一阵剧烈的震荡,散出水纹似的波动,小树林里静寂的景色被扭曲,像透过水晶球观察这个世界时,那种一切都被拉扯开,紧紧地以弧形贴服着球面的怪异情景。

    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陆斯恩微微皱起眉头,这让他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奇怪,对方挣扎的力量并不小,这些非人的存在已经脱离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一切都有着极限的承受力,空间也不例外,随着陆斯恩嘴角真诚的笑容渐渐有了嘲讽的味道,在他唇线翘起的弧度已经带着*裸的不屑时,小树林里狭隘的空间再也承受不住双方的僵持,“啪”地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破裂的玻璃。

    陆斯恩的手掐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凭空举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将脚尖触碰到地面,却只沾染上了枯叶层里吸噬的鲜血。

    血腥味愈浓烈,马蹄的痕迹四散凌乱,臭咸鱼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这种独特的恶心气味令人作呕。

    地上的十八具尸体,并不壮观,尸体的眼睛都瞪大着,据说这是死在临死前看到天国或地狱的大门向他打开,所表示出来的惊喜或惊骇。

    陆斯恩手中的人也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吓人的眼白,他是在临死前挣扎。

    “你知道吗,被我杀死的人,没有接引天使来接引灵魂升入天堂。”陆斯恩松开手,手中的身体软绵绵地跌倒在地上,大声地咳嗽着,他想再度遁入空间逃亡,却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

    “你……你是什么人?”他浑身空荡荡的,这种无力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这种感觉让他惊慌失措。

    “可怜的班克罗夫特,让始祖原谅你的鲁莽,你连伏击前的基本调查都没有做,就直接动手了吗?还是说你们在樱兰罗的棋子。对你们隐瞒了什么,误导了你们?”陆斯恩厌恶地看了四周一眼,遍地地鲜血让他恶心,能够完整背诵《日经》和《月经》的陆斯恩,当然非常认同厌恶流血的教义。测试文字水印7。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班克罗夫特想从地上爬起来,手掌往地上一按,满手地鲜血,也不知道属于被他抛弃的那位同伴。

    “我的问题,你一个也没有回答,却反问了我两个问题。”陆斯恩狭长的眼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东方主教,神之代言人,众圣徒之主继任,最高大祭祀。西方宗主教,神圣日诺曼主教长,多米尼克大主教及都主教,伯多禄国元及神之众仆人之仆人格列高力七世一定会很失望,圣钥骑士团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居然会表现得如此失礼,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遵守,在最高教义指导下,秉持骑士精神的圣钥骑士,只是个粗卑的武夫。”

    “嗯,格列高力七世的这个称号可真够长的。像极了女人地长筒丝袜。只是女人的丝袜细细地欣赏就能够让男人感觉到兴奋,而教皇陛下的称号,只有像女人腿上的丝袜那样撕扯破烂时。才会让人感觉到暴虐和亵渎神圣地快感。”陆斯恩半蹲下身子,拾起一把剑刃流淌在鲜血里的长剑,在班克罗夫特的脸颊上擦拭着,“当然,这样的撕扯,伴随着女人被强暴的哭泣,只会让恶趣味的家伙满足。对我来说。这样做可不够温柔。班克罗夫特。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自杀或被你的同伴杀死。”

    真正的信徒都不会自杀。更不用说圣钥骑士团的骑士了,自杀的人,死后无法进入天堂,只能身入地狱,班克罗夫特接受这样地教育已经三十多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自杀。

    任务失败了,班克罗夫特早已经有死亡的觉悟,他不会选择自杀,他想知道自己那些已经是尸体的同伴如何杀死自己。

    “我选择被我地同伴杀死。”班克罗夫特并没有太多内疚,原定的计划是起伏击,除了目标人物以外,全部杀死,而班克罗夫特的任务就是捕捉目标,他并不擅长战斗,当他现计划失败时,第一时间就决定潜伏,再去质问为自己提供情报的人,为何没有告诉他夏洛特庄园的马车后还跟着一队强大的骑士。

    而现在班克罗夫特有更多的疑问,按照樱兰罗帝国潜伏地棋子提供地资料,这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应该就是目标人物地侍从官,除了有击败马歇尔-米路-坎斯拉夫的战绩,似乎并没有什么越常人的力量。

    陆斯恩现在展现除的力量,直接撕裂了空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用越常人这个词可以形容了。

    “很好,或被你的同伴杀死,你还有机会升入天堂……”陆斯恩笑着道:“不过格列高力七世说过,天使已死,他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接引天使,天国的大门不再向凡俗的灵魂打开吗?”

    班克罗夫特看着眼前这个对教皇完全没有敬意和畏惧的男子,他无法相信陆斯恩的话,在他看来这个男子绝对是非人类的存在,是异端,是恶魔。

    伟大的格列高力七世教导班克罗夫特,一切的异端,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动摇信徒对神的信仰。

    仿佛察觉到他的心事,陆斯恩冷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长剑丢给他:“挖一个洞,你的头这么大就够了。”

    陆斯恩转过身去,如果不是嫌弃太过于肮脏,他可以在这些尸体上做一些隐晦的标记,这些尸体被现后,可以让细心的验尸官写进报告,然后引起樱兰罗帝国高层愤怒的猜疑。

    林地的泥土十分湿润,松软的枯叶拨开后,露出黑色的腐土,锋利的剑刃刺入土中,挖起一大块黑土,和蚯蚓类似的爬虫,不知名的甲虫与蚂蚁,被打扰了安静,慌乱地爬开。

    班克罗夫特瞟了一眼似乎在思考问题的陆斯恩,猛地挺剑向陆斯恩刺去。

    “好好工作。不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再有第二次,我就没有耐心了。”

    班克罗夫特的剑刃刺空,却有一只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陆斯恩在他的身后微笑着警告他,虽然没有严厉的语气,但班克罗夫特却知道,这个人对他确实没有太多的耐心。

    班克罗夫特不是罗秀,只是普通的小蝼蚁,陆斯恩在等待的时候,不会温柔的安静。

    圣钥骑士团的第九骑士,虽然并不擅长武力,但是要用剑挖一个洞还是很快,只是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同伴如何杀死自己。

    他甚至怀疑,这个年轻男子是不是真的要杀死自己,还是只想尽情地侮辱,以获得他所说的那种暴虐和亵渎神圣的快感。

    陆斯恩要求的洞很快就挖好了,班克罗夫特丢下长剑,虽然对方还是背对自己,可是他已经不想再从背后刺一剑了,他很清楚,对方刚才瞬间移动的度,并不亚于圣钥骑士团武力最强横的第一骑士。

    年轻男子居然能够压制自己那神秘天使赋予的空间创造能力,更是让班克罗夫特确认了对方的非人本质,樱兰罗帝国果然如教皇陛下所说,是异端的大本营,连恶魔之类的邪恶生物也堂而皇之地混入了圣裔的身边。

    站在教皇对立面,都是异端恶魔,班克罗夫特相信“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的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判断。

    陆斯恩抓住班克罗夫特,将他的头按在土洞里,松开手时,班克罗夫特想要挣扎,却现自己的背上似乎承受了巨力,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死去的圣钥骑士们,鲜血淋漓流淌,头颈的伤口继续喷涌而出的血液,在枯枝败叶中流淌着,被无形的力量驱赶引导,流入了班克罗夫特挖好的洞。

    圣钥骑士团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被鲜血淹死。

    “赞美始祖,愿游荡在人间的天使为你接引,送你升入天国,神的信徒,你崇尚的美德,至高的荣誉,这都是神赐你的福。”陆斯恩目光怜悯,为死祈福,“这可是我为你能获得升入天国的资格,特地挑选的死法,希望你会喜欢。”

    “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这是罗马天主教教皇的彪悍注解。

    不知怎么的,看到班克罗夫特的死法,就想起了很久前看的大卫-芬奇的电影《七宗罪》,电影中狂热的宗教信仰杀手Johndoe的独白,“海明威说: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值得人们为它奋斗。我只同意后半句。”

    被同伴的鲜血淹死,真是华丽的死法。虽然这个第九骑士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我很喜欢他的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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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法则介绍:
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大小姐罗秀,骄傲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优香花,漫步在帝都伦德的街道上。
雾气打湿的地面散出湿漉漉的光芒,水气从伊苏河上弥漫出来,有着别样的景致。
罗秀身后跟着她的侍从官6斯恩,低调中显露出奢华的黑色燕尾服,洁白的手套,点缀着法兰水晶的紫穗佩剑,左胸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蹄型家徽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6斯恩,我讨厌这雾。”
“小姐,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个要求有些过份。”
罗秀轻哼了一声,“那算了,为了惩罚你无法驱散雾气的无能,你必须做一长诗。”
6斯恩犹豫了一下,弥尔顿、华兹华斯、雪莱、济慈的商籁体十四行诗他记得不少,但用徐志摩的《sayinggood-byetonet》,打这种小女孩,更合适。贵族法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贵族法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贵族法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