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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十七男     贵族法则txt下载     贵族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陆斯恩的挑衅

    陆斯恩被堵在了尤金芬妮庄园的门口。

    莎芭斯蒂安修女和芬格尔斯小姐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错愕,似乎不知道应对突如其来的僵硬气氛。

    她们觉得现在不是调解两位客人矛盾的时候,她们都很好奇这位新晋骑士,如何回应这种*裸的挑衅。

    马歇尔-米路-坎斯拉夫,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他的名字有“君主追随”的意思,据说马歇尔所追求的并不是坎斯拉夫家族的继承权,而是成为枪与花骑士团的正式团员。

    非常符合他名字的理想。

    陆斯恩右手摘下礼帽,左手扶住右胸,身体微微前躬点头,向马歇尔骑士行礼。

    马歇尔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芬格尔斯,不想表现的太没有风度,只好同样回礼。无论是敌是友,贵族见面都必须相互致意,这是贵族圈里最基本的礼仪。

    “语言永远是最具有感染力的艺术,这就是奥斯瓦尔多歌剧要比达文西斯画作与索罗伦斯雕塑更受大众欢迎的原因。赞誉一位美丽的小姐,是骑士持剑以外的职责,骑士的浪漫,就在于他能用甜言蜜语虏获贵妇人小姐们那颗尊贵的心。否则的话,骑士和骑马的士兵有什么区别呢?尊敬的马歇尔骑士,你是一位只懂得挥剑的骑马士兵,还是一位持剑保护芬格尔斯小姐的同时,还能用诗一样的语言赞美她堪比月神容颜的骑士呢?”陆斯恩目光柔和地看着芬格尔斯,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掠过马歇尔涨红的脸,落李小姐的微笑中多了一份赞赏,毕竟一个能够持剑保护她,同时还能用诗一样的语言赞美她的骑士,比骑马的士兵更能获得她的好感。

    “我当然是后。”马歇尔脸皮倒也不薄,转过身来对芬格尔斯说道:“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你就像花一样美丽。我的剑就是篱笆,可以保护你不被别人采摘。”

    莎芭斯蒂安别过脸去,同时邀请马歇尔,可是她的注意,但是现在看来这绝对是她一生中极少犯的错误之一,他那单薄贫乏的语言只能用来突出陆斯恩的温文尔雅和高明的语言艺术。

    “马歇尔骑士,你的句子堪比雪莱浮的情诗般动人。”陆斯恩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并且也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虚伪。

    马歇尔看到两位美丽的女士掩嘴微笑,洋洋得意,顺便赞美了一下莎芭斯蒂安修女:“美丽的修女,你和黑玫瑰一样漂亮。”

    黑玫瑰,多么浪漫的象征,马歇尔骑士觉得,自己从来就不缺少浪漫的情怀,只是为什么还无法虏获芬格尔斯小姐的心,这点他还不是很明白。

    陆斯恩的礼节,被马歇尔自然地当成了示弱,他并不介意一个比自己弱的男人出现在芬格尔斯小姐面前,那样只会有利于突出他的骑士勇武精神。

    微风抚过,湖面泛起微波,阳光倾斜而下,粼粼光影泛滥,如铺就了整湖的金箔。

    湖心的小岛,不到十坪,一个不大的凉亭修建于其上,一条浮木小桥将湖岸和小岛连接起来。

    小桥是用圆木拼接而成,透过其中的间隙,可以看到碧绿的湖水,有些圆木突出树枝疙瘩上还长出了新叶。

    凉亭由四根亚塔风格圆柱支撑,四周是细密的红木栅格落地窗,凉亭的顶部搭着大片的彩花玻璃,一丛青藤在西角的一盆沃土里爬出来,攀爬着红木栅格,盘旋在亭子顶部。

    这是一个自然的小湖泊,湖水从溪流中灌入,然后引入伊苏河。小湖被玛吉斯家圈在了尤金芬妮庄园,西里尔区的贵族们虽然有些腹诽玛吉斯家独占美景,但是要在自家的庄园里修建一个人工湖也不是很难,除了三两个老贵族时不时地对菲尔兰多表示不满以外,倒也没有哪个家族真的向上议院提出抗议,要求玛吉斯家开放小湖。

    在芬格尔斯的提议下,一行人在湖心小亭享用醇香的红茶,面对着湖光山色,芬格尔斯和陆斯恩聊起了《天堂曲》的作坦世丁和他的妻子贝阿特丽切的浪漫爱情故事,传说坦世丁在创造《天堂曲》时,总喜欢坐在维多利亚湖旁沉思,静坐的坦世丁总觉得湖对面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和自己一样静坐仰视天空,他绕着湖走,希望能见到湖对面的女子,但那个美丽的影子总是和她保持着若及若离的距离,坦世丁渐渐迷恋上了她,无数次幻想那位美丽女子的容颜,在《天堂曲》的完结篇章中,坦世丁用最优雅动人的语言,抒了自己的爱意,这位美丽的女子,在一个月夜下听到他的深情朗诵,踏着海豚和坦世丁前来相会,这位美丽女子,便是坦世丁后来的妻子,被称作让坦世丁成为抒情诗第一大师的“月神贝阿特丽切”。

    “维多利亚湖里没有海豚吧,好像只有鳄鱼或淡水鲨?”马歇尔奇怪地问道。

    “不是海豚,难度是鳄鱼或大白鲨?”芬格尔斯正陶醉着,不满地对马歇尔道:“踏着鳄鱼的月神,你不觉得很奇怪别扭吗?”

    “或马歇尔骑士认为,坦世丁大师应该持剑将贝阿特丽切从鳄鱼的嘴里救出来,更符合一位骑士的勇武精神。”陆斯恩抿了一口红茶,悠悠茶香余韵绕齿,似笑非笑地看着莎芭斯蒂安,这位修女安排来试探自己的棋子,未免太不够档次了。

    “我就是这样认为的。”马歇尔重重地点了点头,湖风吹得他有些头晕,“《月经》里有记载,深渊中有巨鳄,脚踏在山岳上,长尾扫翻海里的大船,张口吞下奥萨镇,有圣徒,持神威席巴斯汀,将巨鳄斩于剑下,救下了圣母。”

    “基辅主教的护教骑士,就是圣徒席巴斯汀的后裔。马歇尔骑士,曾跟随这位护教骑士学习。”莎芭斯蒂安并不想让马歇尔太失落,坎斯拉夫家族很有可能成为玛吉斯家族的盟友,这位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对玛吉斯家族还有些作用。

    “那位护教骑士,可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拥有神威权能,而且非常强大。”陆斯恩拥有恶魔的骄傲,却从来不会轻敌,圣徒席巴斯汀的威能,足以震撼尘世,他的后裔无法继承他全部的力量,但依然不可忽视。

    马歇尔露出矜持的微笑,挺直了胸膛,“据说只有跟随主教以上神职人员的护教骑士,或被神圣洗礼的骑士,以及圣钥骑士团的高级骑士,才能学习到神威权能。但在老师的指导下,我已经拥有一部分这样的力量,那是非常美妙的感觉。”

    神威权能,类似于高级神职人员神术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一般是为持剑的骑士所用,陆斯恩见识过无数拥有神威权能的战斗天使,这些战斗天使在普通状态下战斗能力一般,但如果使用这种能力,可以大幅度提升战斗力,度,力量,黑暗驱逐等能力都会随之增强。

    “有这样一个说法,每一个学会神术的神职人员,都有一位天使护佑,神职人员的神术力量,其实就是来源于护佑天使。而学会神威权能的骑士,同样是因为一位战斗天使的护佑,骑士使用神威权能,是一种获得战斗天使能力的祈祷术,陆斯恩骑士,我觉得你应该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陌生。”莎芭斯蒂安若含深意地看着陆斯恩,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火焰色。

    陆斯恩轻轻摇头,笑道:“莎芭斯蒂安修女,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马歇尔骑士,他获得了神威权能的能力,我可没有。他要比我更了解。”

    莎芭斯蒂安修女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陆斯恩的回避。却也没有向马歇尔询问,让想要卖弄一下的骑士大失所望。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虽然说高级神职人员获得天使护佑,就可以解释他们怎么可以掌握那种神奇力量。但是魔法师呢?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会在教堂虔诚祈祷,他们甚至连《日经》和《月经》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像梅林大师,他甚至宣称自己的魔法,是从神之左手抢来的真理钥匙。很难想象,天使也会护佑这样的魔法师使用那种越我们理解的能力。”芬格尔斯虽然没有获得兰度理学院的邀请,但她提出申请后,被拒绝的几率也很小,毕竟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优秀学生,广博的知识面是多明尼卡优等生的标志。

    甚至是面对一个魔法师,芬格尔斯也会很巧妙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而不会让渊博的魔法师们觉得她问的问题毫无回答的意义。

    “两位尊敬的女士,我和马歇尔骑士都是持剑之人,对魔法和神术的专业知识比较陌生。我更愿意向你们展示我的剑术,我想马歇尔骑士也有这样的想法。”陆斯恩笑容依然温和,却带着湖风般的凉意,眼睛半眯着,狭长的眼角挂着轻蔑,“马歇尔骑士,你不是很好奇我如何获得骑士头衔的吗?让我们来为两位女士表演一下战斗的剑术吧,也好让我见识一下可以获得护教圣骑士称号的神威权能。”

    有时候,脚下需要践踏他人的荣誉,尊严,甚至是骸骨。马歇尔,你应该很荣幸,当我怜惜着的罗秀小姐可以安心俯瞰世人时,你是她脚下深埋的第一具白骨。

    当然,这些事情永远不会让罗秀知道,他只会让罗秀在登上顶峰的时候,以为这不过是一路行来的自然风景。

第六十一章 唐吉士

    “你这是对我起挑战吗?”马歇尔看着莎芭斯蒂安和芬格尔斯大笑了起来。

    笑声激荡在小亭里,一阵风过,湖面寂寞,水波悄然消失,笑声显得格外空洞。

    陆斯恩依然捧着白色瓷杯,这种充满艺术美感的瓷器,永远是高档红茶最体贴的容器,红茶之美,在瓷白的月牙色衬托下,完全抹去了那份浓郁的鲜艳,有了淡雅内敛的感觉。

    陆斯恩没有回答,眯着眼睛欣赏着杯中姿态各异的茶叶,这应该是来自云周大陆的茶种,香味浓郁悠长,兰花香过后又有醇厚的蜜糖香味,红艳的汤色在瓷杯中减淡,有着温和的美感。

    “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怯弱吗?”放下茶杯,陆斯恩脸上一贯的笑意并没有减弱,只是有了点显而易见的嘲讽。

    “当然不是,尊敬的蜜蜂骑士,你想用你和蜂刺一般瘦弱的胳膊来和我战斗么?我甚至怀疑你穿上铠甲之后,是不是需要搀扶才有力气挥剑。”马歇尔毫不留情地讽刺,光看外表,身材修长有着标准贵族美男子身材的陆斯恩,绝对无法通过骑士资格考试中的种种体能要求。

    “如果莎芭斯蒂安修女和芬格尔斯小姐愿意的话,你可以请两位尊贵的女士帮助。不过,这对于勇武的骑士来说,真是一种耻辱。”

    “看来在这时候,马歇尔骑士比我更懂得语言的力量,尊敬的马歇尔骑士,你是不是把你的嘴唇当作剑尖了?在战场上,如果你用你的嘴唇去亲吻敌人的盾牌,这恐怕不是一种拥有智慧的表现。”陆斯恩站直身子,他比粗壮的马歇尔骑士要更高一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莎芭斯蒂安,这个修女似乎对两个男人的争斗十分感兴趣。

    真是不遵守教义的修女。

    “两位,奥斯顿先生现在应该回到庄园了,我觉得如果你们愿意举行一次决斗,有财政部监察大臣的见证,这场决斗一定精彩而公正。”莎芭斯蒂安一点也没有劝解的意思,芬格尔斯更是饶有兴趣,只是有一点遗憾,这不是一场因为她而生的决斗。

    莎芭斯蒂安没有料到,陆斯恩会主动起挑战,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总是微笑着的男人,一定挂着无数张面具,揭开一张还剩下更多。这样的男人,会给人一种冲动,想要揭下他所有的面具,看看真实的他。

    锋芒毕露,好像不符合通过调查资料所显示的结果。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决斗,展示一下剑术的高低,未免也太无趣了。不如增加点赌注如何?芬格尔斯小姐,你觉得呢?”陆斯恩面对芬格尔斯时,眼神是如此温柔,嘴角微微翘起的时候,带着一点按捺不住心跳的喜悦,语气中柔柔暖暖的感觉,仿佛情人的恳求。

    “如你所愿,可是赌点什么好呢?陆斯恩,你喜欢什么呢?”芬格尔斯小姐,甚至亲昵地把“骑士”的后缀称呼也节省了,陆斯恩时不时地显示出他对芬格尔斯的重视,让这个在莎芭斯蒂安修女神圣光芒下不免黯淡的贵族小姐,非常满意。

    听到芬格尔斯亲昵的语调,马歇尔差点气炸了,手掌拍在石桌上,“一根手指头怎么样?”

    马歇尔还算有点理智,至少他没有说不死不休。

    “不……不,这是海盗或流匪才会下的赌注。始祖教导我们,任何人的身体都是神所赐,你敬神,爱神,就应该爱护自己和他人的身体。所以《日经》才留下厌恶流血的教义,自残或伤人都是无可饶恕的大罪,你说是吗?尊敬的莎芭斯蒂安修女。”陆斯恩没有忘记观察黑衣修女,这个修女在听到陆斯恩说起这些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味道,她似乎觉得,陆斯恩并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确实不符合教义,但是这种在决斗中掺杂赌博的提议,本身也不符合教义。”莎芭斯蒂安已经对马歇尔太失望了,以前看他还挺不错,难道是因为有了对比,让他暴露出缺点了吗?

    陆斯恩的缺点呢?大概就在于自己无法看透他吧,真是深邃如海的男人,也如海上的气候那般变幻莫测。

    “你这样的提议,甚至会吓坏娇贵的芬格尔斯小姐。”陆斯恩给芬格尔斯一个安心的眼神,落李小姐十分配合地露出惊吓的神色。

    马歇尔默念骑士八大美德三次,才沉住气,咬着牙齿:“那你想赌什么?”

    “如果骑士的决斗,仅仅是为了剑术的高低而争执,那么就太不符合骑士的风度了。我想以芬格尔斯小姐之名,举行此次决斗。”陆斯恩单膝拜倒在芬格尔斯身前,抬起头来,那张足够让伦德贵妇们在午夜梦回时幻想的脸上满是绮丽的柔情,“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请你赐给我决斗的理由。”

    “非常乐意,我的骑士。”芬格尔斯已经沉醉了,天哪,这是《勇士》小说里的情节吗?虽然没有少碰到贵族骑士的追求,但是谁的眼神能有他温柔,谁的情话能有他说的动听,又有谁能如他这般有完美的骑士风度?

    我的骑士……莎芭斯蒂安有些忧心地看着芬格尔斯,这个称呼就太暧昧了,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和芬格尔斯单独谈谈,这个男人可不是会真心拜倒在她裙下的那种浮夸货色。

    被忽视的马歇尔差点气炸了,眼睛鼓起来,盯着陆斯恩,犹如择人而噬的恶兽。

    嫉妒,暴怒,七宗罪中二罪,经常出现在恶魔赠送给人类的礼物中,莎芭斯蒂安看着陆斯恩,眼神平静如亭外无风寂寞的湖面。

    “我希望,决斗胜利,能够获得和芬格尔斯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陆斯恩握着芬格尔斯的手指,轻触额头,细腻温柔。

    “好吧,失败将获得蜜蜂骑士的称号,并且必须将佩剑送给对方。”马歇尔突然平静下来,一股清新祥和的气息驱散了心中所有的嫉妒和愤怒,再看陆斯恩,虽然还是那么让人想要把他那张总是微笑着的脸踩在脚下,但他已经可以冷静下来分析问题了,只要自己战胜这个蜜蜂骑士,芬格尔斯小姐难道还会在乎一个战败?

    “蜜蜂骑士?很抱歉,这个称号我十分喜欢。它已经属于我,不如失败将获得唐吉士骑士的称号如何?”陆斯恩注意到,莎芭斯蒂安悄悄将面纱掩上,却还是让陆斯恩现刚才她那娇艳的红唇在面纱下轻吐经文,马歇尔的情绪变化,离不开修女的帮助。

    唐吉士,蒙扎忒小说中的经典人物角色,这个幻想成为骑士的平民,骑着自己的老马,拿着一把柴刀,四处宣称自己是勇武的骑士,还幻想自己和恶魔战斗过,最后把农场旋转的风车当成了巨人,挥舞着柴刀将风车拆成木片,然后被农场主抓起来,天天为农场劈柴赔偿损失。

    这个称号绝对是愚蠢,疯癫的代名词,马歇尔期盼着陆斯恩拥有这个称号时给他带来的快感。

第六十二章 恶魔,很强

    骑士之间的比武,曾经一度被教皇和多米尼克大陆上的国王们禁止。要培养一个骑士,需要花费不菲的金钱和社会资源,骑士的死亡或失去战斗力,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损失。

    没有领主愿意看到追随自己的骑士,因为一些私人的理由受到伤害,领主们觉得,骑士之血只应该在战场上留下,否则就是一种耻辱。

    骑士在战场上的勇往直前,除了因为他们的骑士精神与铠甲的保护外,还有一个重要理由就是,只要不被当场格杀,他们被俘虏后活命的机会非常大。

    战胜方一般不会杀掉俘虏的骑士,他会向战败方要求价格不菲的赎金,而战败方通常都会努力支付这笔赎金。

    骑士们不会介意在战场上的失败被俘,他们被赎回后,依然可以享受从前的待遇,没有谁会觉得他应该承受什么耻辱。

    但是在骑士们私下举行的一些决斗,他们会拼尽全力,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以及家族徽章的光荣,他们不死不休,如果在决斗中投降,他们会觉得有愧于自己的骑士精神,永远抬不起头来。

    即使不是关乎信仰和仇恨的决斗,只是单纯的比武决斗,失败还是需要支付赎金,马匹,铠甲装备给胜利,许多贵族虽然不在乎这笔支出,但是那种耻辱感会让他们骑士头衔吸引女人的魅力大幅度下降,这也是费迪南德被称为贵族公敌一个重要的因由。

    人性是最难被压抑的,也许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很乐意在同类的鲜血中获得快感的生物……尤其体现在一些男人的处女情节上,处*女*膜破裂时的鲜血,男人们的快感,可不只是在于拥有女人的贞洁。

    坚持骑士精神的骑士们也不会例外,百年战争结束后,多米尼克大陆虽然还会时不时地爆出一些地区性的战争,但是大体上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局势。

    骑士们上战场的机会少了许多,彼此间的比武却开始兴盛起来,展到现在,骑士间的比武已经成为一项非常隆重和吸引人的盛事了,尤其是每年的骑士资格考试期间,以及枪与花骑士团招收新团员时,来自帝国各行省各郡的骑士,举行的各种比武,会吸引女人们的目光,也会为他们赢取巨额的财富。

    比武已经成为低级骑士向上攀爬,获得贵妇人小姐青睐的重要途径。

    奥斯顿并不希望在尤金芬妮庄园生不可挽回的流血事件,他将陆斯恩口中的决斗,定义为友谊比武。

    不管是脸上写着我一定要杀了你的马歇尔,还是让人无法琢磨的陆斯恩,都会给财政部监察大臣这个面子。

    玛吉斯家有自己的家族骑士和庄园护卫,这些骑士和护卫训练的地方,被称为骑士厅,位置在小湖西南角的大洋槐树之间。

    巴掌大的大洋槐树叶纷纷落下,秋风一吹,荡漾在湖面上,更多的树叶落在通往骑士厅的小路上,走在上边,会出好听的沙沙声。

    芬格尔斯小姐觉得这种声音十分悦耳,因为这种柔和近乎呢喃的味道,很像那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陆斯恩骑士和自己说话时的感觉。

    芬格尔斯又现了格利沙尔塔小姐一个让人嫉恨的地方,拥有如此完美的侍从官,他的赞美总是如同诗歌一样优美,而且总是如此的诚恳,还有眼睛里那份暖暖的情意,会让人心里软绵绵的,流淌着最浓郁醇香的蜜糖。

    想想那个格利沙尔塔小姐一定可以天天享受那种温柔心醉的眼神,深情款款的赞美,芬格尔斯实在找不到不让自己嫉妒她的理由。

    芬格尔斯唯一骄傲的是,似乎从来没有传闻说有人为格利沙尔塔小姐决斗,而这位她最亲近的侍从官,陆斯恩骑士今天却以自己之名,向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出了以和芬格尔斯小姐共进晚餐为赌注的决斗。

    一个是获得夏洛特庄园作为领地的新晋骑士,一个是骑士家族坎斯拉夫家的马歇尔少爷,这种人物之间的决斗,如果传到伦德名媛***里,绝对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

    作为主角的芬格尔斯,自然可以享受那种让人飘飘然的羡慕,嫉妒,眼热的目光,还有酸溜溜却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太美妙了,芬格尔斯甚至期盼在决斗中有人受伤流点血,那就更好了,当自己以伤心怜惜的口吻说起一位骑士因为自己决斗而流血,那些掩嘴惊讶羡慕的贵妇人们,绝对是衬托芬格尔斯小姐魅力不可抵挡的最佳配角。

    决斗当然是要在芬格尔斯小姐姗姗来迟之后才开始,一场有监察大臣公证的比武,不能太马虎,陆斯恩请求管家雷蒙德派人到夏洛特庄园取他的那套尖刺重型铠甲——这个夸张的东西,陆斯恩本来以为自己再也用不上了。

    没有让陆斯恩出乎意料,马歇尔骑士是有备而来,他居然随身带着全套铠甲和一把锋利的长剑,以及两个骑士侍从,三个侍童。

    就算陆斯恩不主动提起比武,看来这位马歇尔骑士也会找机会用陆斯恩来证明他的勇武。

    芬格尔斯小姐利用等待陆斯恩铠甲送过来的时间,重新换了一套风格华丽的宫廷长裙,本就气质出众的她,更显得端庄典雅,尤其是长裙上点缀的华美水晶饰纹,让她散出一种梦幻迷离的美感,高贵的气质一点也不亚于《勇士》小说中英雄希罗从邪恶城堡里拯救出来的公主。

    微斜盖住鬓的礼帽周围点缀着一圈含苞欲放的优银香花蕾,那种有着玻璃质感的璀璨花瓣,是最适合她的配饰,低低垂下的薄纱帽沿,刚好遮在她半睁的眸子前,不再有少女的那份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妩媚成熟的风韵。

    马歇尔深深陶醉于其中,芬格尔斯小姐的美,绝对会让他获得如同英雄希罗那样的勇气,毫不犹豫地向企图占据美丽女子的恶魔起挑战。

    实际上,他确实也在准备做这种事情。

    骑士厅的地面并没有安装整齐的木地板或地砖,而是铺着一层黄土和黑沙的混合物,散着淡淡的泥土味,非常有野外战斗的气氛。

    顶棚用大块大块的玻璃搭建,从早到晚的阳光都能透射而入,左墙上画着数十个人形,用来让骑士们练习投射长枪。

    右墙上陈列着一排排的锋利长剑,长枪长矛,钉锤和狼牙棒等重型武器。

    曾经在历史上有一段时间,信奉始祖的骑士都愿意使用钉锤和狼牙棒,因为这些钝武器能够击昏甚至击杀敌人,却不会流血,非常符合厌恶流血的教义。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著名的狮心王理查和有征服名号的威廉国王,在战场上,钉锤就是最好辨认他们的徽章。

    仆人们搬来四张椅子,芬格尔斯小姐,莎芭斯蒂安修女,以及奥斯顿先生,雷蒙德管家,将会见证这场为了获得芬格尔斯小姐晚餐邀约权力的决斗。

    观看还有尤金芬妮庄园一些有暇的仆人和家族骑士,护院骑兵等人。

    失败同时也要获得唐吉士骑士的称号,并且将自己的全套铠甲和骑士佩剑,交付给胜利。

    “这是一场没有太多悬念的战斗。”莎芭斯蒂安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芬格尔斯,凑近奥斯顿先生,低声说道。

    奥斯顿正在打量着欣赏陈列架上多种类型武器的陆斯恩,后还会时不时地用他那温柔的笑容与眼神,和芬格尔斯小姐进行无声的交流。

    马歇尔在朗诵教义,跟随护教骑士学习修行的缺点之一,他们的每一次战斗,都需要背诵一大段的经文,为自己的战斗在《日经》中找到合乎教义的理由。

    “你是说?”奥斯顿先生虽然也有一个骑士头衔,但那可是他作为玛吉斯家族继承人一生下来就拥有的头衔,他只知道从体型上来分辨那位骑士更有力气。

    “这个陆斯恩,很强。”莎芭斯蒂安依然遮掩着面纱,和奥斯顿的目光一起跟随陆斯恩的脚步移动。

    “和费迪南德相比如何?”显然,奥斯顿先生也栽在了费迪南德手下。

    “费迪南德?”莎芭斯蒂安的眼眸中闪烁着看透人心的睿智,那绝对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女可以拥有的光采,这是一种看透世间凡俗种种,然之后的彻悟,这样的莎芭斯蒂安修女让奥斯顿有了第一次见到克莉丝汀夫人时的感觉。

    莎芭斯蒂安没有评价费迪南德和陆斯恩的实力,只是转过头来,看着貌似虔诚诵经的马歇尔,他多半在心里诅咒怒骂陆斯恩死到临头还不忘记挑逗芬格尔斯小姐。

    仆人将最新送到尤金芬妮的《骑士》月刊送了过来,似乎不方便打扰芬格尔斯小姐,月刊递到了莎芭斯蒂安修女身前,修女顺手接了过来。

    “希望马歇尔不要让陆斯恩太过光芒四射,这样会让芬格尔斯无法自拔。她从小就喜欢那种可以保护她,以锐不可挡的气势击溃敌人的强。这也是她迷恋《勇士》中那个希罗的原因之一。”莎芭斯蒂安谈起芬格尔斯,眸子中的摄人光芒敛去,多了一份温馨,“最新一期的《骑士》月刊已经送过来了,听说连载的《勇士》似乎增加了一个新角色,恶魔……”

    莎芭斯蒂安低头随手翻开,脸色一僵,这绝对不是巧合……《勇士》中的恶魔角色,名为陆斯恩-夏尔!

    莎芭斯蒂安修女回头搜寻,那位仆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第六十三章 罗秀的温柔

    “这是我最近从凯尔维斯大师那里拿回来的最新板甲,我给它命名为护卫洛德之铠。”马歇尔略带几分得意地向尤金芬妮庄园的骑士介绍他的铠甲。

    铁兰罗行省铠甲设计大师凯尔维斯,为马歇尔量身打造了一套板甲,制作精良的板甲重量不过六十磅,上边镶嵌有精美的纹饰,胸口的护甲用珐琅描绘了一个圣钥标记,标志着马歇尔已经获得守护教义的神威权能力量。

    马歇尔的骑士侍从小心翼翼地为这套被马歇尔取名为“护卫洛德之铠”的板甲上油,关键部位的接合处,必须保持最完美的润滑状态。如果妨碍了骑士在战斗时的灵活度,这种妨碍往往会导致骑士的战败甚至死亡。

    麦格瑟里德家最新打造的锁子甲,也是由凯尔维斯设计,然后将设计图纸出售给麦格瑟里德制造。这种锁子甲据说一共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个环扣,重量低于三十镑,可以抵御铁十字弓和剑类武器的单手劈砍,细密的环扣结构,就算是破甲箭的尖锐箭头,也无法真正伤害到铠甲保护的身体。这种锁子甲的灵活度要过板甲,但是防护能力还是远远不如板甲。

    凯尔维斯制作的板甲“护卫洛德之铠”,关节处铰接润滑良好的话,穿着它的人甚至比穿着一般的锁子甲动作更灵活。这种板甲目前只提供给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

    马歇尔除了想要进入枪与花骑士团以外,最重要的追求,就是获得洛德骑士勋位。作为代表骑士荣誉最崇高体现地洛德勋位。由樱兰罗帝国皇帝颁,它和法兰王国的圣加百列勋位,神圣日诺曼帝国的金雀勋位,一起被称呼为多米尼卡大陆最贵重和最具权威的勋章。

    樱兰罗帝国的洛德勋位由地位最高的二十五位骑士组成,如今地洛德勋位获得包括安德烈公爵,费迪南德团长。坎斯拉夫伯爵,哲罗姆将军等帝*方重臣,以及皇室宗亲如米格拉兹亲王。亚都尼斯公爵。

    按照樱兰罗帝国一贯的尚武重军风格,洛德勋位一般只颁给军方重臣或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以及对皇室忠心的骑士。即便是国务院总理大臣菲尔兰多也是在丛仕之后地五十年才获得,深得加布里尔三世信任的玛吉斯家族,在历史上也只有一任财政大臣和菲尔兰多获得了洛德勋位。

    洛德勋位不像爵位可以世袭,可以说洛德勋位是个人奋斗地最高成就。

    马歇尔为自己的铠甲取名“护卫洛德之铠”足以说明他的理想,或说野心,谁都知道洛德勋章的获得是绝对的皇帝心腹重臣,如果马歇尔获得这个勋位,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展,坎斯拉夫伯爵会考虑让马歇尔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种野心。马歇尔当然不会承认。他和自己的哥哥关系良好,被称为贵族家庭的模范兄弟。

    在两个骑士侍从的帮助下,马歇尔穿上了他地铠甲,三个侍童小心翼翼地用夹有棉花地长条白色护垫包住他的脑袋,这样可以防止他摔倒时被坚硬的头盔撞成脑震荡。

    有文学评论家和历史学家考据,蒙扎忒小说角色中的唐吉士的原型,可能曾经真的是一个骑士。只是因为在战场上摔倒。脑震荡让他变成了白痴,所以才会向风车起挑战。

    穿上精美铠甲的马歇尔。别上古朴地骑士勋章,挂上亮闪闪地金色胸链,腰间还有镶嵌着黄色宝石的腰带,最吸引人注目地是马歇尔铁臂手套上的尖刺,这些尖刺除了能够起到攻击作用以外,还能在格挡敌人剑锋的同时反扣夺剑。

    马歇尔在这些尖刺上缠绕了一根根银线,从手套上垂了下来,在光线的照耀下闪耀夺目,他认为这样可以妨碍敌人的视线。

    这些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装饰品,虽然在战斗中是一种累赘,但却为马歇尔赢得了不少女人的注意,甚至连芬格尔斯小姐,也觉得马歇尔此时像极了骑士小说里拯救公主的英雄,只是风度和气质差了点。

    “夏洛特庄园离尤金芬妮庄园并不远,取套铠甲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如果你害怕了,直接投降,我也不会为难你。不要再拖延时间!”马歇尔手持锋利的骑士长剑,气势十足,尽量展现他的信心和对陆斯恩的轻蔑与不屑。他的这柄长剑的剑柄是钥匙造型,和通常护教骑士,圣钥骑士团骑士用的是一种类型。

    “马歇尔骑士,耽误你的时间,我深感不安。但我觉得,有芬格尔斯小姐在,欣赏她那美丽的容颜,就算是千年,也会在一叹之间而过,马歇尔骑士,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陪同,你还觉得无聊吗。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这种忽视瑰丽容颜的态度。”陆斯恩踱步间又走到了芬格尔斯的身前,和那双眉角都流露出柔柔风情的美丽眸子深情对视。

    不管是陆斯恩,还是芬格尔斯,都具有贵族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一个贵族的气质之所以有别于平民,其中很显著的一点就是,他们能用蕴含优越感和精致生活养成的独特举止言行表现自己。

    充满表演味道的贵族式语言和甜言蜜语时自然的深情眼神,是贵妇人小姐和绅士们玩挑逗引诱暧昧游戏必备的才能。

    如果不是奥斯顿先生坐镇,莎芭斯蒂安毫不怀疑这场所谓的友谊比武,很快就会在陆斯恩一再的言语挑动下,变成马歇尔秉持你死我活精神的搏杀。

    陆斯恩的铠甲送来了。

    他没有想到,来送铠甲的居然是老管家兰德泽尔与护院骑士蓝斯特罗,以及夏洛特庄园最精锐地十骑士。

    旁人或无法猜测夏洛特庄园的护卫力量有多强。但雷蒙德可时刻关注他的同行兰德泽尔,这位子爵管家亲自训练出来的夏洛特十骑士,他们的坐骑都是纯种的塞尔塔马,这些塞尔塔马有着完整地血统谱系,上溯三代的祖先就必定有一匹是在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马。当它们还是小马驹地时候,它们就能够售出天文数字的金币。

    最优秀地塞尔塔马。售价过一千个金币也不稀奇。

    只看这些坐骑,就可以想象十骑士花费了夏洛特庄园多少心血,他们的强大攻击力。隐匿于夏洛特庄园表面的安静典雅。

    那份内敛的杀气,却在陆斯恩和马歇尔的决斗前。伴随着兰德泽尔先生,完全压住了尤金芬妮庄园训练厅内有些燥乱的氛围。

    即便是身着便装,面无表情走入骑士厅的这些夏洛特骑士,已经让尤金芬妮庄园一些看热闹的胆小仆人偷偷溜走了。

    蓝斯特罗看了一眼马歇尔,目光在那手套上的银丝停顿了一下,像看到一个小丑。

    兰德泽尔率领众骑士向奥斯顿和芬格尔斯,莎芭斯蒂安修女见礼,因为兰德泽尔拥有子爵爵位,奥斯顿也站起来回礼。

    “请原谅。没有接到邀请就冒昧来访。克莉丝汀夫人十分怀念在兰度理学院和奥斯顿先生共同学习地时光。并且希望奥斯顿先生原谅因为格利沙尔塔小姐对于陆斯恩骑士地爱护,而做出了侵犯尤金芬妮庄园的举动,这里是夫人的亲笔信,夫人交代,让我亲手交给奥斯顿先生,再次就无礼之处,请求你的原谅。”摘下礼帽。握着手杖的兰德泽尔先生依然是一副管家的口吻。但他那份气度,却又非常符合他的子爵身份。掏出一封典雅黄颜色地信封交给了奥斯顿先生。

    看着信封上古典味道地艾瑞亚字体,奥斯顿仿佛能闻到一股让人沉醉的香味,他甚至在想象,当克莉丝汀夫人写这封信时,那种优雅知性地美感,一定能够渗透纸背。

    奥斯顿先生收下信封,却没有马上打开,他从未想到梦中的女神,会给他来一封亲笔信,虽然信里的内容可能只是贵族式的客套致歉词,但他依然想一个人的时候仔细回味。

    “这是我的荣幸,如今已经不是贵族领地神圣不可侵犯,骑士越境等于入侵的时期了。见识到夏洛特庄园骑士的风范,我十分钦佩羡慕。”奥斯顿先生的回答也十分有礼,一个隐忍的贵族,甚至能做到唾面自干而微笑不语的境界。虽然很有可能这个贵族独处时,就会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但他们彼此面对时都会保持着表面的和善友好。

    更何况正如他所说,家族骑士在未得到邀请时擅自进入他人的领地,已经不是一种表示敌意的行为,虽然有一点点让人心理不舒服,感觉到对方在示威,但奥斯顿先生的不悦已经完全被克莉丝汀夫人的来信打消了。

    马歇尔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只带了两个骑士侍从和三个侍童,刚才应该多叫几个帮手,论骑士的数量,有着骑士家族之称的坎斯拉夫家族,可不输给任何人。

    陆斯恩的铠甲,装在一个古铜色的漆木箱子里,陆斯恩走到兰德泽尔先生身前,低声问道:“老管家你怎么来了?”

    兰德泽尔先生微笑起来,他的脸上有着和菲尔兰多总理同样经过岁月雕琢的深邃沟壑,“小姐有些话要转告你。”

    “小姐说,你最大的本事不是和别人比武,而是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她昨天就提醒你了。虽然你做这种蠢事和她无关,但是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她有些不高兴。”

    “今天晚上的晚餐,她要吃你做的白海阿加丝蓝帝王蟹,老布尼尔的手有些抖,不能把蟹肉取整齐剔透。如果她吃的不好,她会很生气。”

    “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服侍她的时候,露出皱眉的表情,所以你最好不要受伤。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很关心你,只是不想看到你皱眉的样子,影响她进餐的心情。”

    “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过一生都是她的仆人,要永远服侍她,如果你做不到,她会觉得你是个背弃承诺的男人,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你惹她生气之后,轻易原谅你。”

    兰德泽尔看着沉默的陆斯恩,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姐的意思应该是,她很担心你。”

    陆斯恩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个骄傲的小女孩,在和兰德泽尔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定侧着脸,她绝不会让兰德泽尔看到她眼睛里那种叫“担忧”的东西。

    “请你和蓝斯特罗先回庄园告诉小姐,陆斯恩从来不曾让她失望。”陆斯恩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半眯着的眼睛,让人无法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些什么。

    兰德泽尔看了一眼借口身着铠甲,不方便没有过来见礼的马歇尔,轻轻摇头:“我们把你单独留在这里,回到夏洛特庄园之后,以小姐的脾气,会把我们丢到伊苏河里抓晚餐准备要用的大马赛沃鱼。”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决斗而已。小姐想的太多了,无关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誉。”陆斯恩倒是不怀疑兰德泽尔的猜测,或这位老管家可以避免惩罚,但蓝斯特罗和那十骑士,罗秀不会和他们客气。

    兰德泽尔冷冷地道:“我毫不怀疑,在小姐的心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誉,她也不会这么在乎。陆斯恩,好好待她。”

    “当然,我是小姐的仆人,让她美丽的容颜上展露微笑,是我最大的荣耀。”陆斯恩避开兰德泽尔凌厉的目光,这个老管家显然不会仅仅是个“草坪守卫”,他握着剪草钳的手,也曾经剪掉过许多烈金雷诺特家族敌人的脑袋。

    但他和所有的老人一样,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主人,有着爷爷一般的疼爱怜惜和保护欲。

    “在商量如何逃跑吗?”马歇尔在做了几个漂亮的劈砍动作,引起人们的观赏*,驱散了夏洛特庄园骑士们带来的压抑感后,再度挑衅,他的话甚至得到了除了他侍从以外的几个尤金芬妮庄园仆人的附和。

    “有人生怕享受不到失败的耻辱感了。兰德泽尔先生,不要向小姐透露我在这里做的事情,请相信我,一切为了小姐。”陆斯恩蹲下身子,打开了那个古铜色的漆木箱子,却是有点惊讶。

第六十四章 厌恶流血

    新月大陆着名的强盗阿晓斯的宝藏,第一次暴露在世人眼光下时,所产生的震撼,被这个古铜色漆木箱子带来尤金芬妮。

    洛德铠甲,这可不是马歇尔用来幻想的“护卫洛德之铠”,这是属于第一代洛德骑士勋位获得的御赐铠甲。

    设立洛德勋位的是动百年战争的洛德皇帝,第一次出征法兰时,洛德皇帝就遇到了挫败,撤回樱兰罗之后,洛德皇帝和所有的领主一样,以册封骑士来提高士气,他举行了一次非常隆重的册封仪式,规模和盛况仅次于建国与叛乱内战之后的骑士封赏仪式。

    一共二十五名樱兰罗帝国最勇武的骑士被赐予洛德勋位,除了代表最高荣誉的洛德徽章和富饶的领地以外,他们还获得了一套册封时盛装出席的铠甲。

    这就是洛德铠甲,由当时正处于创作巅峰时期的达文西斯设计,作为一个艺术家,达文西斯的设计和洛德陛下要求的一样,完全是为了体现艺术的美感,和激起人们英雄式崇拜的炫目。

    达文西斯彻底忽略了铠甲的防护作用,采用大量的镂空雕刻花纹,让整套铠甲的重量没有过十磅,绝对是世界上最轻巧的铠甲,同样它的防护能力也约等于零。但这种镂空的设计,却如同最华美的油画,让人触目难忘。

    极尽奢侈地采用水晶材料,头盔的面甲是半透明的紫色水晶打磨制作,眼罩部位更是采用了极其珍贵和罕见地黑水晶。这些水晶都镶嵌在用白银灌注的基架上,整个头盔如同梦之国度中君王的皇冠。

    至于胸甲,护臂,护腿等各个部位镶嵌的珍贵宝石,更是数不胜数,达文西斯亲笔描绘的宗教元素花纹。让铠甲穿着散出一种恍如天国神圣的光采。

    当身着洛德铠甲地骑士们骑着高大的纯血战马走过阅兵广场时,伦德的人们甚至以为这是从天而降地战斗天使,纷纷跪倒膜拜。

    洛德铠甲一共制作了二十五套。成为了最早一批洛德骑士的私有物,流传后代。到如今有些洛德铠甲已经流落黑市,甚至走私到国外,第一代洛德勋位获得后代留存地不到一半,烈金雷诺特家族就拥有三套,一套是洛德陛下亲赐,另外两套是从那些败家的不肖子孙手里收购而来。

    如今的洛德勋位骑士,虽然还是能够获得一套制作精美的铠甲,但是却已经不再是达文西斯设计的这种艺术品了。二十五套,已经成为历史的绝版。一些收藏开出十万金币的天价。也没有办法从樱兰罗的老牌贵族们手中收购到。

    这样一套铠甲在尤金芬妮庄园的骑士厅出现,那种历史沉淀下来地尊贵味道,那种璀璨地奢华气质,代表着艺术大师巅峰设计的作品,让所有人的眼睛都无法从那种逼人的光芒上移开。

    人们现,马歇尔的铠甲虽然也堪称精美,但是比起这套洛德铠甲。虽然说不上是破布麻袋不堪入目。却也是平平无奇了。

    陆斯恩轻轻地盖上古铜色的漆木箱子,隔绝了各种羡慕妒忌惊叹的目光。

    心情最难受地毫无疑问是马歇尔。刚才他还在和人夸耀自己地铠甲,现在他觉得将自己的铠甲取名“护卫洛德之铠”简直是他人生中最愚蠢地行为。

    虽然他也觉得洛德铠甲没有任何防御能力,但那绝对是让人眼红的东西,马歇尔打定注意,等会拼着受伤也要把陆斯恩的铠甲劈成碎片。

    “很显然,克莉丝汀夫人对我非常有信心。作为她的仆人,她对我的信心,是我面对一切困难迎难而上的勇气。马歇尔骑士,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们开始吧。”转过身来的陆斯恩,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根黑色手杖,这根手杖非常普通,和绅士们常用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眼神好一点的人,才可以隐约地看到手杖上铭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莎芭斯蒂安修女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睛再也无法从那根手杖上移开,只是大家都有些惊讶于陆斯恩就这般摆出比武开始的姿势,并没有注意到修女的异常。

    “你还没有穿铠甲,你的武器……”马歇尔骑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陆斯恩露出轻松玩味的表情,这才勃然大怒:“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和我比武?你侮辱了神圣的骑士精神!你不知道骑士比武最基本的公平守则吗!”

    “难道你打算让我穿着洛德铠甲和你战斗吗?众所周知,这种铠甲的防御能力为零。如果你觉得我必须穿上洛德铠甲,才能让你在和别人诉说你光荣比武细节的时候,不那么脸红的话,我也可以穿上,只是骑士的这种虚荣心在你看来真的如此重要?更何况克莉丝汀夫人只是用洛德铠甲,含蓄地表示对我的信心,而我又是如此渴求和芬格尔斯小姐的单独约会,我怎么会输?”陆斯恩再次向芬格尔斯展现他迷人的微笑,后正恰当地露出为没有身着铠甲而为她战斗的骑士忧心的表情,“马歇尔骑士,这只是一次友谊比武,公平什么的并不重要。就当是一次游戏好了。”

    “游戏?”马歇尔骑士在他那只露出眼睛的面盔下狞笑起来,“那我们就玩一次让你终生难忘的游戏好了。”

    奥斯顿先生甚至来不及阻止,马歇尔骑士已经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劈向了拄着手杖的陆斯恩。

    陆斯恩向芬格尔斯小姐微笑着挥手,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在约会时和情人见面。

    在战斗中将对手激怒,是一种不错的战术,但也有着可怕的后果。

    被怒火支配的敌人往往会暴露出自己的缺点,甚至失去理智的分析,被错误的战术支配,,但是愤怒也会激人的潜能,一条疯狗永远比驯服的狩猎犬可怕就是这个道理。

    马歇尔闪亮的骑士长剑划过空际,在炫目的阳光下幻化成迅疾的白电。

    “嗡”一阵敲打在木头上的沉闷响声让人耳中一阵难受,谁也没有料到陆斯恩那根看似脆弱的手杖居然能架住锋利的剑刃。

    马歇尔狂笑着连续劈砍,他感觉到陆斯恩虽然能够挡住他的攻击,但是反震的力量很小,这说明陆斯恩的招架很勉强。

    “我要杀了你。”透着阴冷气息的面甲和陆斯恩近在咫尺,马歇尔低声冷笑着,向压在手杖上的剑身持续加力。

    “我相信这是一场拒绝流血的友谊比武。”陆斯恩轻声笑着,他脸上的笑意不曾有一丝减缓,但在马歇尔看来,这只蜜蜂骑士只是在死撑。

    陆斯恩还没有起过一次主动攻击,一直在招架闪躲着,他的动作很灵活,但是却仿佛无力抵抗。

    马歇尔勇猛地劈砍,嘴里不停地出助威的呼喝,他甚至丢开了碍事的盾牌,对手的武器是一根毫无杀伤力的木头手杖,虽然比较坚固,但马歇尔相信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伤害到被板甲严密保护的身体。

    不需要防御的骑士,杀伤力太让人感觉恐怖了,在众人的眼里,马歇尔就是无尽海洋上狂暴的巨浪,而陆斯恩只是一只随时会被拍碎的小渔船。

    芬格尔斯小姐露出忧伤的神情,“老师,能不能阻止他们比武,我担心陆斯恩骑士会受伤,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让一位风度如同绅士般可敬的骑士流血。”

    莎芭斯蒂安却现了芬格尔斯小姐尽力掩饰着的那丝兴奋,如果这位尊贵的落李小姐真的害怕陆斯恩受伤,那么她应该恳求她的父亲奥斯顿先生,而不是要求莎芭斯蒂安修女去阻止。

    奥斯顿才有这个资格,即使是芬格尔斯自己出面阻止,马歇尔也只能停手。

    修女有些感慨,她只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无法彻底影响这位贵族小姐,芬格尔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贵族阶层某些并不怎么光采的阴暗习性。

    不知道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会不会受到陆斯恩太多的影响,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的猜想那样,陆斯恩拥有那可怕的身份。莎芭斯蒂安修女不敢想象,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继承了陆斯恩的品性,那会给樱兰罗帝国和教廷带来多么恐怖的灾难。

    也只是猜测而已,即便是看到了那根手杖,莎芭斯蒂安也无法肯定自己的想法,除非找到那个给自己提示的人,那个扮作尤金芬妮庄园仆人,送来《骑士》月刊的神秘人。

    莎芭斯蒂安相信,这个人掌握了陆斯恩的某些秘密,才会做如此隐晦的暗示。

    这个人既然还会向自己暗示,那也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怀疑和猜测,进一步地猜想,神秘人甚至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份,才会针对性地做出这种举止。

    是敌是友?莎芭斯蒂安不知道,也不想刻意去知道,只是有些好奇。她即使面对神秘未知时,依然有着凡俗世人无法理解的强大自信。

    陆斯恩绝对不会是朋友,莎芭斯蒂安脸上浮现出温暖圣洁的微笑:“芬格尔斯,你厌恶流血的心情,真的很符合宽容,怜悯,仁慈的教义。你放心吧,流血的绝对不会是陆斯恩。”

    莎芭斯蒂安,就是第一章出现的那个递给芬格尔斯丝巾的那位。

第六十五章 虏获

    蓬嚓嚓……蓬嚓嚓……

    3/4节拍,一拍重音,二,三拍弱音,动作如行云流水,起伏不断,黑色燕尾摇摆开来,随着旋转的动作如同风轮。

    不管是奥斯顿,还是芬格尔斯,又或是在场的骑士们,无不非常熟悉有舞中之王称号的樱兰罗宫廷舞。

    很快他们就有些惊讶地现,陆斯恩除了偶尔用手杖和马歇尔的剑交接出沉闷的声音以外,他的身体都和马歇尔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脚下却是踏着灵活的舞步,不停地旋转躲避着对手的攻击,仿佛正在跳着优美的宫廷舞——他只是缺少一个可以配合的舞伴。

    从未见过这样的比武,在旁人看来,陆斯恩自然是在表演旋转舞步,而马歇尔却是在畅快淋漓地表演骑士剑术,迅捷的度,勇猛的气势,还有灵活的劈砍斜刺转换,有时候他的攻击方向甚至完全和陆斯恩相反,持续地在原地起了几个攻击动作以后,才转身继续追击陆斯恩。

    只有马歇尔才知道其中的辛苦,穿着沉重的铠甲,不只灵活度远远不如陆斯恩,也不适宜长时间的战斗,骑士的最大杀伤力永远是在战马之上,离开马背他们的杀伤力依然远远高于步兵,却也并非不可击败。

    尤其是陆斯恩闪避的灵活程度,更是出乎他的意料,马歇尔已经收起了那份轻视之心,但心中的怒火却半丝也没有熄灭,尤其是陆斯恩似乎时不时地要和芬格尔斯的眼神交流一下。然后那位美丽高贵地小姐就会露出三分羞怯,七分欣喜的笑容,让马歇尔妒火中烧。

    “马歇尔骑士,不如脱下你的铠甲,如果你的宫廷舞步能追得上我,或芬格尔斯小姐不会介意和你共舞一曲。”陆斯恩旋转着。从训练厅的边角渐渐靠向在东边围观的人群。

    马歇尔地力气似乎有些不支,这就意味着他如果突然现一个可以致陆斯恩死地的机会,全力起的攻击。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力道和方向。

    陆斯恩不再用那种悠闲地步伐来挑逗马歇尔,却总是在面对马歇尔时。丢出一个轻蔑的眼神,仿佛根本不是他毫无还手之力,而是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马歇尔击败。

    马歇尔咬紧牙关,看着陆斯恩可恶地笑容,心中怨恨那位护教骑士该死的规矩:不能为私仇使用神威权能的力量。

    马歇尔尽管自视甚高,但却也知道这位护教骑士的强大,足以让他时刻保持着一份敬畏之

    看到陆斯恩似乎在认真敌对,没有再自顾自地表演。却慢慢地靠了过来。莎芭斯蒂安修女的眼神一紧,不自觉地将手掌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圣徒席巴斯汀怒斩恶魔的教印。

    每一个神职,都会学习到一套用来表示十二圣徒的教印,用来在祈祷时表示对圣徒的敬意,有传说这十二套教印,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神术。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哪位高级神职人员现这些教印能和神术联系起来。

    芬格尔斯目不转睛地看着比武,奥斯顿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莎芭斯蒂安。暗暗称赞,不愧是虔诚地修女,虽然她在帮助父亲时,从来不会露出无用地慈悲和怜悯,但终究没有忘记向圣徒祈祷。

    陆斯恩和马歇尔的战场转移到芬格尔斯身前,受到芬格尔斯小姐眼神中温柔味道的鼓励,陆斯恩不再一味闪躲,马歇尔惊讶地现,此时手杖上反震过来的力道足以让穿着铁甲手套的他掌心麻。

    手杖和剑刃再一次交接,陆斯恩正从芬格尔斯的俏脸上收回目光,一个措手不及,手杖被打落,胸前露出空门,看陆斯恩脸上的痛苦神色,似乎手臂肌肉被拉伤,马歇尔迅地现,这是一个机会!

    他不再犹豫,起了全力一击,剑尖闪耀着寒光,马歇尔地眼神中充满着必杀地狂热,竟然闪过一种淡淡的火焰色,如狂怒地战斗天使,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倒也不完全是个小丑,和修斯坦尼顿同为兰德泽尔最优秀弟子的蓝斯特罗冷笑着,以这个骑士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比武的节奏完全被陆斯恩控制。

    马歇尔最后的这一击,却显示出让人认可的实力。

    “好!”尤金芬妮庄园识货的骑士们都大声叫好,他们都看出来了,陆斯恩已经避无可避,他们根本就不介意,这个脸上时刻挂着勾引女人笑容,眼里根本没有骑士精神的男人血溅当场。

    马歇尔嘴角挂着残忍的笑,隔着面甲,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陆斯恩同样在微笑,只是那狭长的眼角,却有着让马歇尔心惊的阴冷和不安的味道。

    他马上明白这份不安从何而来了。

    他踩上了陆斯恩掉落在地上的手杖,这跟手杖是被他打落的,偏偏就掉在了他和陆斯恩之间,非常巧合的是,他踩上这个手杖,圆溜溜的手杖一滚,马歇尔身体失去平衡,斜斜倒下去,闪烁着冰冷刺骨寒光的剑刃直指脸色煞白的芬格尔斯。

    莎芭斯蒂安修女脸色平静,甚至收回了放在胸前做着教印的手掌。

    奥斯顿站了起来,来不及思考和呼喝阻止,就不由自主地冲过去,我的女儿!

    他的第一反应是用自己的胸膛挡住那把剑。

    除了雕像一样冷漠的夏洛特庄园十骑士,眼睛半睁半闭的兰德泽尔,还有冷笑着的蓝斯特罗,尤金芬妮庄园的仆人们都惊叫起来,而那些高大的玛吉斯家族骑士却因为被挡在仆人们身后。根本来不及阻止惨剧地生。

    马歇尔的心仿佛要从嗓门里跳了出来,他不敢想象,如果芬格尔斯小姐死在自己剑下,会引多么可怕的后果。

    不说他自己会被当场格杀,整个坎斯拉夫家族都会在劫难逃,不管坎斯拉夫这个骑士家族多么勇武。他也无法抵抗樱兰罗帝国最鼎盛的豪门,唯一可以和淡金色马蹄徽章分庭抗礼的金币文书徽章家族。

    只要菲尔兰多总理大臣签署一条彻查铠甲走私的法令,坎斯拉夫家族地经济命脉就会被掐断。

    马歇尔无法承受让整个家族毁灭的罪名。但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剑身上。现在不是他不想收剑,而是他整个人都被剑拖着向芬格尔斯小姐刺去。

    芬格尔斯本能地惊叫起来。

    陆斯恩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嘲讽,如果是克莉丝汀夫人,她会如往常一般高贵优雅,握着瓷杯地手会细细地感受着瓷器的温润,享受着红茶的醇香,然后给陆斯恩一个信赖的眼神。

    那个眼神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情意,两分妩媚。三分期待。四分温柔。

    薄纱下那双眼角透露着妩媚的眸子,已经不见半分风情,瞳孔放大,那是濒临死亡的绝望。

    鲜血滴落在沙土上,那种滋润着细沙的碎碎声音,回荡在整个训练厅,这一刻的安静。如同时间停滞。

    芬格尔斯呆呆地看着陆斯恩。陆斯恩地手掌稳稳地握住了长剑,淋漓地鲜血在他的指缝里流淌而出。顺着剑刃滴答滴答落在骑士厅的黑色地面上。

    黑红的颜色,居然如此绚丽,仿佛那是这个世间唯一刺目的惊艳。

    长剑离芬格尔斯急促起伏的胸膛只有两指的间隔。

    被鲜血染红地手掌,手指修长纤细,芬格尔斯相信,那是最完美艺术家地手指。

    这样的手指却稳稳地握住了凯尔维斯精心打造地骑士长剑,锋利的剑刃让他的掌心皮肉割开,鲜血绽放如同泉涌,但剑尖已经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一滴滴泪水无端地沿着芬格尔斯的眼角流淌而出,她依然呆呆地看着陆斯恩那张没有露出半丝痛苦神情的脸庞。

    但是她却感觉到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压抑着的痛苦。

    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柔和的拇指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那是我的罪,不该你流泪。”

    泪如泉涌,芬格尔斯情不自禁地扑入陆斯恩的怀里。

    陆斯恩缓缓推开芬格尔斯,“不要让血,玷污了你。”

    芬格尔斯急忙摇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从她的礼帽上抽出一枝优银香花,花瓣晶莹剔透,如璀璨水晶,点上两点鲜血,搭配的近乎妖艳的颜色,滴血的优银香花,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花香渐渐浓郁,血珠融入花瓣中,片刻之间让整朵鲜花都渡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美艳不可方物。

    “献给你,芬格尔斯小姐,希望我已经获得了和你共进晚餐的权力。”陆斯恩将那枝带血的优银香花别在芬格尔斯酥胸前。

    果然,大上许多,难怪我的小罗秀不喜欢芬格尔斯,陆斯恩温柔的笑容中,多了一份让人无力自拔的宠溺。

    我记得一些描写颠覆人性主角的书里,常常会有这样的描写:头颅,鲜血,残肢遍地,死的眼睛睁大,流露出绝望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然后描写下主角的可怕,然后众人惊惧地感觉他是一个恶魔,对他敬畏拜服,然后在想背叛的时候,想起主角的恶魔行为,就不敢背叛了。这只是另一种王霸之气吧。

    那是什么恶魔?只是凶兽罢了,恶魔从来不屑于如此低级的杀戮,**人心才是恶魔的特长,否则的话,七宗罪里怎么没有“杀戮,残忍”这样的罪?因为那只是人性的阴暗面,不是恶魔的赠礼。

    以上,陆斯恩是一个恶魔。

第六十六章 心跳的感觉

    西里尔区最后的一抹夜色姗姗来迟,前一刻还泛着碎金光泽的河水沉寂下来,杰佛里老伯爵收拾好钓具,提着一大桶的肥嫩河鱼尽兴而归。

    杰佛里伯爵一向认为,钓鱼这种事情,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准备鱼饵,垂钓,挽起裤腿在浅滩上和垂死挣扎的雄马赛沃鱼拼命,这些都是钓鱼的乐趣,如果什么事情都让仆人去做,那还不如去水鲜市场买几条海鱼和老朋友们炫耀,冒充是自己出海垂钓的成果。

    经验丰富的杰佛里伯爵在西里尔区是出了名的钓鱼好手,经常有一些路过的闲暇贵族会驻足观看他垂钓,然后聊聊鱼季的到来,约好去维多利亚湖垂钓,说不定能够好运气地碰到上千磅的大白鲟。

    对于杰佛里伯爵来说,如果在有生之年,钓上一条上千磅的大鱼,他觉得这是比他获得骑士勋章更光荣显赫的事迹。

    杰佛里伯爵最喜欢和人聊的,就是他最近在伊苏河里弄上了一条罕见的大白罗斯鱼,这种肉质鲜嫩的鱼,曾经是伦德各餐厅最受欢迎的美味,但近年来由于禁捕令执行不力,大白罗斯鱼已经濒临灭绝。

    今天在夏洛特庄园前垂钓时,美丽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就站在他旁边。

    杰佛里伯爵对他夫人和女儿给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评价很不以为然,他一向认为格利沙尔塔小姐是个内心温柔,尊敬老的好女孩儿。

    格利沙尔塔小姐经常会对他垂钓的事迹非常感兴趣,并且和他聊聊母亲克莉丝汀夫人在娜提雅维达庄园度假时,曾经在娜提雅维达湖里垂钓,音乐,歌剧,舞蹈,剑术。马术上都造诣不凡,博学的克莉丝汀夫人却没有办法钓上一条半磅重的小鱼。

    但是今天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似乎心神不定,杰佛里伯爵替女儿邀请格利沙尔塔小姐,到自家庄园喝下午茶,格利沙尔塔小姐都毫不犹豫地点头。

    杰佛里伯爵可以肯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时间。

    “美丽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在等待你地骑士吗?瞧你的小拳头,紧紧捏了一上午。”杰佛里伯爵揶揄道,在他眼里,许多贵族小姐这个年纪已经和看中的骑士约会了。但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显然不会。

    出乎他意料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脸红红地跑了。

    杰佛里伯爵难以置信地丢下鱼竿,转身望着有些慌乱的身影,一条凶猛却无法食用的黑滩头鱼将他的鱼竿拖进了伊苏河里。

    罗秀在晚餐如愿以偿的品尝到了白海阿加丝蓝帝王蟹,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蟹脂蟹膏,搭配老布尼尔精心调制的鲜酱汁。生食地美味让罗秀用餐的心情似乎很好,再将巨大的蟹钳蟹腿用炭火烧烤,烟雾萦绕中散出帝王蟹独特的甜美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整个夏洛特庄园都飘荡着这种香味,就连准备在书房用餐,撰写《国富民生》笔记和附注的克莉丝汀夫人,都忍不住让多琳下来拿了一段蟹腿去享用。

    当然。这一切精致生活的享受,都离不开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戴着洁白手套,总是有着温和地笑意,如同绅士般的仆人完美的服侍。

    晚餐后。是罗秀练琴的时间,罗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琴房。

    《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是小提琴协奏曲,堪称多米尼克大陆登台演奏最多的曲子,自创作一百多年来,经久不衰。这也是罗秀擅长的曲子,陆斯恩一向认为《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高贵温柔的小调色彩,最能中和罗秀那种冷傲气质,小提琴纯净崇高地音色。在弓弦间缓缓流淌出绮丽抒情的旋律。总是能让罗秀散出迷离梦幻般的美感。

    “小提琴协奏曲中最让人陶醉的部分,就在于曲子进入复调后。那种*般的双音技巧,一个顶尖地小提琴家,总是能让闭目聆听的听众产生两把小提琴合奏的感觉。”陆斯恩拿着一个小盒子,站在门口看着站在窗前明月下演奏地罗秀。

    月光伴随着乐章,在琴弦中缓缓流淌,罗秀的长垂下,侧着脸靠着腮托的她,总会让人想起“女神”这样圣洁的名词。

    “以前你总是能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的第二章中展现这样的惊人技巧,但今天似乎有些力不从心。”陆斯恩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出清脆地踢踏声,却没有破坏小提琴优美地旋律。

    罗秀放下小提琴,乐声停止,高贵温柔的神色悄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陆斯恩再熟悉不过的那种冷傲平静。

    “正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你。”罗秀将小提琴放好,这把珍贵的小提琴,由小提琴之父爱慕蒂四百年前在塔利格里蒙里制作,到如今已经不能用稀世珍宝来形容了,它和达文西斯的《最后的盛宴》一样,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艺术丰碑。

    罗秀很爱惜这把小提琴,但是陆斯恩似乎对爱慕蒂称作小提琴之父很不满,他常和罗秀说真正的小提琴之父是三千多年前远东次大陆斯拉卡夫王国的一位君主瑞凡那,这种乐器被称为瑞凡那斯特隆,罗秀甚至偷听到陆斯恩在和克莉丝汀夫人聊天时声称他和这位瑞凡那国王有些交情。

    罗秀觉得陆斯恩有时候真的很疯狂。

    “你的仆人知无不答,而且会忠诚地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陆斯恩躬身行礼,手中的小盒子散出一种浓烈的香味,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种味道。

    “那你先告诉我,你拿着什么?”罗秀并不讨厌这种味道,似乎有奶酪的香味。

    “哦,这个啊。”陆斯恩脸上露出一贯的温柔微笑,却又多了点让罗秀心慌慌的东西,“听桃乐丝说小姐今天上午一直在陪伴着杰佛里伯爵钓鱼?你上午不是应该去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城堡吗?看来梅薇丝公主空等你了一上午,明天小姐应该写封信去表示道歉。”

    他好像在取笑什么?又不像……罗秀感觉自己有些心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刚才你没有办法把《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第二章的复调双音拉出完美的旋律。是因为手心受伤了吧?你在餐后洗手时告诉桃乐丝,这是因为杰佛里伯爵在和一条大白罗斯鱼较劲时,你非常紧张,所以在掌心掐出了指印,是这样吗?”陆斯恩握住了罗秀地小手,柔弱无骨,还有些凉。

    罗秀挣扎了一下,但却没有办法挣脱,小手冰凉,脸颊却红了。

    “当……当然是这样……”罗秀有些说不出话来。“你这是干什么……”

    她想呵斥陆斯恩这种无礼的举动,但是就如同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始祖雕像前,陆斯恩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亲吻她的指尖,她也无法闪避。她非常清楚,这个仆人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任何合理或无理的命令。但是他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时,自己这个主人也无法阻止他。

    扳开素白纤细的手指头,洁白的掌心中,有四个小小的月牙印,红艳艳地有些血丝。

    陆斯恩打开小盒子,将乳色的药膏涂抹在掌心,轻轻地抚摸着。将药膏摸匀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温柔细心,让罗秀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只觉得麻麻痒痒的,说不上舒服。但是绝不难受。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西里尔区每个人都知道杰佛里伯爵所谓的最近钓上一条大白罗斯鱼是一年前地事情了,这个季节大白罗斯鱼都在近海。不会出现在伊苏河里。”陆斯恩松开罗秀的手掌笑道。

    “以后不用为我担心。我会为了你,保护好自己。”陆斯恩凝视着那双仿佛受惊的小鹿般闪躲的眸子,声音很轻。

    罗秀的脸红的烫,她突然很想知道心跳的感觉,那是什么模样,虽然总有贵族小姐聊天时说起自己看到某个英俊地贵族骑士,会有心跳的感觉。

    罗秀不知道。她从来就不知道。她以为自己不可能对男人产生这种感觉。按照《查莱夫人的情人》中的描写,自己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片混乱,面红耳赤的模样就是那种“心跳地感觉”。

    罗秀迷茫了,她的胸腔里似乎什么也没有,特别的难受。

    “没有办法照顾好主人,我这个仆人太不合格了。”陆斯恩站直身体,用他那习惯性地句子:“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让主人担心,这可不是一个合格仆人会做的事情。”

    罗秀沉默着,看着陆斯恩标准的笑脸,这个男人又将他偶尔露出来的一点异样感情收敛了,一如既往地温柔,还有淡淡的笑,让罗秀很讨厌的那种。

    陆斯恩地温柔,只是因为他是一个仆人,这是仆人应该做地。这是陆斯恩想要罗秀理解的,而罗秀也如他所愿,在他格式化地回答后,也这么理解了。

    “你似乎将做一个合格的仆人当**生最大的追求。”罗秀侧过脸去,望着窗外树枝上呢喃的夜雀儿,公雀儿撒着欢地叫着,母雀儿却嫌弃它聒噪,钻进了鸟巢。

    陆斯恩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窗外,人也好,恶魔也罢,怎么可能如这些夜雀儿一样简单地欢爱,“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尽心地服侍主人,难道不是一个合格仆人时刻谨记的第一守则吗?”

    “我想你会是一个合格的仆人,夜了,我去休息了。明天早上给我准备去雪舍索隆堡的马车。”罗秀觉得不只是陆斯恩有时候很疯狂,自己更疯狂,什么心跳的感觉,无聊的文人,讨厌的陆斯恩!

第六十七章 爱我者,与我爱者,都得永生

    细碎的星河,如同蒂梵尼珠宝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结婚典礼特别打造的钻石项链,这条项链传神地捕捉了皇室婚礼的庄重和盛大,透过铂金镶嵌的银钻绽放最美丽的引人瞩目的光采,犹如天上繁星。

    《月经》记载,曾经这漫天都是繁星,从最东边的圣萨麦尔星,到最西边的圣路西菲尔星,这两颗夜空最闪亮的星辰,以天国至尊的两大天使命名。

    萨麦尔拒绝跪拜始祖,悄然消失后,东边的星辰失去了光芒,而路西菲尔骄傲的堕落,更是使得包括西边星辰整个天空三分之一的星光坠落。

    最后夜空中残留的只有天空中央的这条星河,依然闪烁着,在有月的夜晚,黯淡而清冷。

    西里尔区的夜色清冷,却不黯淡,荣耀剑塔照耀着夏洛特庄园的前庭,光影重叠,偶有夜行的小兽不慌不忙地遁入灌木丛中,出细碎索索的声音。

    遥望远处,基辅教堂并不高的塔楼里摇曳着灯光,尤金芬妮庄园小湖的位置却十分显目,一圈路灯彻夜照亮着。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们依然在进行着夜行训练,一排排的马灯迅疾闪过,在跑马场幻化成流光溢彩。

    站在荣耀剑塔的顶部,可以一览整个西里尔区的夜景,一片孤独却高傲的荣光。

    “我希望是在碧溪法尼亚,又或辛西娅区的菩提树下,圣索菲亚教堂前的喷泉广场,约克区中心的许愿池。甚至是塔克区花街前地小巷……最差劲的是你那家餐厅,也比现在好。”夜风微凉,灌入陆斯恩的领口,虽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但并不舒服。

    纱麦菲尔似乎总喜欢在某个地方的最高处和陆斯恩见面,她第一次试探罗秀后,和陆斯恩约在额蒂菲斯双塔两百多尺的双塔上,而这次却是在西里尔区最高建筑物的荣耀剑塔顶。

    “在这里见面也不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里似乎更高?”纱麦菲尔没有穿她那身虽然华丽,但和她那份堕落气质只能衬托出诡异风格地华服长裙,依然是黑色的眼影,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却会让看到的人吓个半死。

    纯黑色的短裙,只遮住了膝盖以上的部位,双腿细细的略显瘦弱,肉色的网袜在黑夜中并不显眼,棕褐色的长筒马靴上点缀着细碎的彩石。高高地鞋跟让原本不高地纱麦菲尔抬头看陆斯恩的时候。总算不用太费力。

    胸前的蕾丝层层迭起,并没有造成丰满的效果,反而和那瘦弱的肩胛骨一起凸显出小女孩的青涩稚嫩。长长的彩金项链挂在雪白的肌肤上,垂在小腹前,纤细地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彩金坠子,纱麦菲尔依然在裙子上点缀了许多圣钥标记,让人感觉到一种宗教的狂热。

    陆斯恩抬头仰望天空,许久没有做这样的动作了。微笑着道:“没有比那里更高地地方了。”

    有些怀念的味道。

    “所以,为了纪念我们的初遇,我喜欢站在高处。”纱麦菲尔空洞的眼神。可没有半点欢喜的意思,任何情绪出现在她的脸上,似乎都是一种奢侈。

    陆斯恩不再看那无光的星辰,远处伊苏河水在剑塔大灯照耀下泛着地波光甚至比星光更耀眼:“你这话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我不是你地罗秀,我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所谓地矜持,只是一种无聊的自尊,按照蒙扎忒小说中的观点。这不过是贵夫人和贵族小姐为了提高骑士们追逐自己兴趣的一个小技巧。她居然无法看清自己的感情。对自己都不了解的人,更称不上拥有智慧。”纱麦菲尔对罗秀嗤之以鼻。除了有因为陆斯恩的关系外,不排除这位堕天使根本没有把包括始祖雅威赫在内的任何凡俗世人放在眼里的可能。

    “我知道你越来越能够理解人类的思维了,也能够说出幸福和感情这样奢侈的词。”陆斯恩的手掌在纱麦菲尔的头顶拍了拍,顺便抚摸了几下她的金色波浪长,触感好极了,“但是你还是需要学习,如何做一个人类女子。”

    “我不是你的宠物,人类只有在挑逗他们的宠物时才会做这样的动作。”纱麦菲尔有些不满,却没有拨开陆斯恩**她丝间,轻挠她头皮的手指。

    “你是我的宠物,你不知道吗?只有狗才会契而不舍地追随他的主人,近千年……就算是狗也死去,被死神引诱着背叛它的主人了,可你还要追随我……所以你是我最忠诚的狗,还是只小母狗。”陆斯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夜里传出去很远。

    很畅快,有些欣慰,还有些苍凉。

    甚至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都听到了,感觉有些熟悉的笑声,却都没有想到陆斯恩,那是一个笑得十分轻柔的男人。

    “那我就是你的小母狗。”如果纱麦菲尔能够去掉她那浓浓的,风格太过于独特的妆,这样的话,这样稚嫩的容貌,绝对会让听到的男人疯狂。

    让人心跳,引人联想的句子,却被她冰冷地说出来,让陆斯恩没有半点遐思。

    “要不要我汪汪汪地叫几声给你听?”骄傲的堕天使转过头来,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眸子,仿佛闪亮的黑蝶珍珠,精致到让人怀疑,那是不是真正的眼球。

    “不用了。这只是个玩笑。”即便无法从她的表情上分辨她是否在生气,再熟悉她不过的陆斯恩,也知道纱麦菲尔情绪有些起伏。

    “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忘记桑杨沙。”纱麦菲尔不再看陆斯恩那种有着讨厌笑容的脸,转过身背对着伊苏河,目光落在罗秀卧室的窗户上。小女仆桃乐丝正费力地拉扯窗帘,那是非常古董的设计,极其繁复地摺叠纹可以有效地让透过窗帘的阳光减少热量,光线却不会太黯淡,但它的缺点就是每次打开或拉上都非常困难。

    陆斯恩怎么会忘记桑杨沙,众看守天使之,也是第一个爱上人类女子的天使,桑杨沙行走人间。却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他拒绝了神的召唤,留在人间陪伴这个女子,直到有一天,当他现她的红唇不再娇艳,她的皮肤不再光滑,她的脸上有了皱纹,白爬上了她地鬓角,而桑杨沙却依然有着永恒的青春。

    桑杨沙回到天国。神不在。雅威赫端坐神座之上,桑杨沙没有像萨麦尔或路西菲尔那般坚持骄傲,他跪倒在神座下祈求雅威赫赐予这个女子永生,列位天国,雅威赫微笑着对桑杨沙说:“她已获罪,她将下地狱。”

    地狱?那我也去好了,为了心爱的女人,桑杨沙可以低下骄傲的头颅。做出臣服的姿态,但他依然不会苦苦哀求。桑杨沙沉默地回到人间,陪伴着他的爱人。任凭时间流逝,昔日红颜化成白骨。

    “格利沙尔塔小姐只是凡俗世间的普通人,她终究会像桑杨沙钟爱的那个女人一样,随着时间流逝而老去,死去。”纱麦菲尔无法理解桑杨沙,怎么会为了一个人类,而跪拜另一个人类雅威赫……虽然这个号称始祖的男性人类。有着普通人甚至天使都无法媲美地威能。但终究只是人类。

    她也从来不曾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执着地要追随陆斯恩。从天堂堕落,在人间流浪,只为了跟在他地身影后。

    “爱你的人,先就会死吧。”纱麦菲尔鲜艳的唇吐出的字眼却带着丝丝寒意:“罗秀没有心,她根本承受不起所谓的爱。很显然,刚才你挑逗起她的情绪,让她有些失控。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你才会突然控制自己的情绪,用那些空洞平淡地话,遏制住了格里沙塔尔小姐燥乱的心情。”

    “这一点你早就意识到了吧。”纱麦菲尔冷冷地看着陆斯恩,黑色眼影下的眸子,眼神如冰刺。

    “什么爱不爱地。她是主人,我是仆人,我只是在执行契约而已,对于主人的爱惜,本来就是一个仆人应该做的事情。”陆斯恩吐了一口气,在并不寒冷的夜里,被纱麦菲尔身上的寒气冻成了碎雾,“我只是比别人做的更好一些……或我会做得最好。”

    “两个虚伪的人,难怪相处不错。”纱麦菲尔嗤之以鼻,她不是罗秀,陆斯恩所谓地什么仆人,在她眼里只是不堪触碰地脆弱伪装,这个男人的骄傲,她或不懂,但是骄傲就是骄傲,甘居仆人地位置,做仆人的事情,只怕未必会真正认同自己是一个仆人。

    “雅威赫的犬,为他编著的《日经》中有一句话:信我,得永生。”陆斯恩冷笑着,望着天空不羁地挑起眉头,“爱我,与我爱,都得永生。”

    纱麦菲尔沉默了,她知道陆斯恩从来就不是个狂徒,但永生……曾经位列最高阶天使的桑杨沙,尚且无法使自己心爱的女人永生,时间,位阶,生命,永远是神独掌的权能,也是创造一切,摧毁一切的根本源头。

    “过些时候,我要离开夏洛特庄园一段时间,希望你能来保护罗秀。”陆斯恩垂下头,收敛了那份毕露的锋芒,在纱麦菲尔面前,没有必要遮掩什么,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低调和内敛。

    “我保护她?”纱麦菲尔情不自禁地瞪大了本来就极大的眼睛,看着陆斯恩,“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杀了她!”

    纱麦菲尔忘不了那个骄傲的小女孩,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毫不掩饰她的不屑和轻蔑,用戏谑的口吻对散步死亡的堕天使说道:“我才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你的名字也没有让我记住的必要。我只想知道,你要把那个东西给我,是做什么?切碎做成酱汁吗?”

    纱麦菲尔一直认为,这个格利沙尔塔小姐是个和雅威赫一样讨厌的狂徒。

    “其实,你稍微花点时间去接触她,你就不会觉得她真有那么讨厌了……你的时间应该很多,这几天你先暗中跟随她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如果当我准备离开时,你依然觉得一不小心就会杀了她,你可以拒绝这个请求。”陆斯恩能够理解,两个同样骄傲的小女孩,彼此间的那种排斥感。

    “好吧。”纱麦菲尔点了点头,面对着陆斯恩,居然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如今我们沉沦在尘世,是不是应该遵守尘世的许多无聊风俗和礼节?”

    陆斯恩觉得毛骨悚然,纱麦菲尔居然笑了。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的样子真傻。”纱麦菲尔咯咯笑了起来,陆斯恩浑身毛,“一个骑士……刚刚获得封地的新晋骑士,如果碰到一个尊贵的伯爵大人,这位伯爵还是女性,这位骑士是不是应该跪下亲吻女伯爵的手指呢?”

    “这是当然,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我秉持每一个必须遵守的礼节,否则的话,会让人觉得我的主人在对仆人的家教方面有所欠缺,这会损害一个名门的声誉。这种事情,我绝不会让它因为我而生。”陆斯恩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觉得纱麦菲尔似乎不甘于当他的宠物小母狗,小母狗想要调戏下主人。

    “亲吻我的指尖吧,这是我赐予你的荣耀。陆斯恩骑士,你面对的是尊贵的潘娜普洛女伯爵大人。”纱麦菲尔伸出细嫩的小手,苍白瘦弱,指甲黑漆漆的亮。

第六十八章 你是我的小母狗

    精致如陶瓷,触摸她的肌肤,会有握着瓷杯时的细润和微凉的感觉,金色的波浪长披散着,覆盖着整个背部,在臀线上绕了一个半圆的大弧度,从背后绕过来,贴服在肉色的网袜上。

    黑亮的指甲,散着黑蝶珍珠般的光采,苍白的手指纤细惹人怜惜。

    眼神不再是一味的空洞,半睁半闭的眼眸迷离,长长的睫毛犹如人偶娃娃,上下抖动着,勾起夜空中片片稚嫩的风情。

    浓烈的唇色在黑夜中稍稍掩去,黑色的眼影随着她眼角上的风情而多了一份魅惑。

    冷艳如妖。

    潘娜普洛女伯爵的小手握在陆斯恩的掌心里,他的手掌是极暖的,让那只凉凉的小手渐渐温润起来。

    “或我应该给你装个项圈,或给你准备个小尾巴,这样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就会乖乖地摇尾巴了。而不是让我亲吻你的指尖。”陆斯恩紧紧地捏着纱麦菲尔的小手,“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纱麦菲尔甩开陆斯恩的手,依然站在荣耀剑塔上,顶着渐渐浓烈的夜风,“你把所有跟随你的人都当成狗吗?”

    虽然很愤怒,但是纱麦菲尔并不意外,她相信这个男人即使面对尊贵威能如路西菲尔,地狱的君王们,也有可能给他们一个“犬”的封号。“不,只有你。”

    陆斯恩笑着,温柔如水。纱麦菲尔拨弄着波浪长,狠狠地盯着他。却像极了被惹火了,咬牙切齿的小母狗。

    克莉丝汀夫人慵懒地靠着松软的靠枕,在窝钉沙上,她正在阅读一本《进化博弈理论》。

    薄薄的羊驼绒毯子盖住了她小腹下地位置,勾勒出下半身美好的曲线,丰润的酥胸因为侧卧拥挤的缘故更显得凸出,贵夫人的长随意地披散着,挂在靠垫上。肩膀上,垂在空中,还有两根腻在她湿润的唇上。

    身前几案上的红茶已经凉了,醇香也散了,陆斯恩熟练地加水冲泡,这种优质的努沃勒埃利耶茶即使冲泡多次,依然有着独特地滋味,而且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每次喝努沃勒埃利耶茶都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蕴含其中的独特内涵。

    纱麦菲尔的眸子随着陆斯恩的动作而转动。此时这个殷勤的男人。果然和普通的仆人没有太多区别,除了更加优雅,更加让人能感觉到精致生活带来的优越感。

    两个女人的见面,如果非常平静,那一定是非常奇怪地事情。

    克莉丝汀夫人白皙娇柔地手臂伸出,随即又放了下来,眼眸在陆斯恩微笑的脸颊上转了一圈,露出微羞的神情。居然忘记多琳不在这里,让陆斯恩搀扶衣衫单薄,裸露着肩头和手臂的自己。这可并不妥当。

    坐直身子,丢开驼绒毯子,薄纱家居服下的修长美腿尽显曲线,克莉丝汀夫人捧起红茶,将那份温热捂在掌心,和纱麦菲尔对视。

    两个女人就这么看了很长时间,直到她们手中的红茶又凉了下去。

    “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果然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子。”纱麦菲尔并不介意茶凉。随意地抿了一口,对她来说。世间地任何美味都不如她自己做的西红柿酱汁甜糕。

    “这位小姐也不是让人可以轻易忘记的人。”陆斯恩并没有介绍纱麦菲尔地身份,但是他既然直接领着她进了书房,那就说明她是一个不会造成威胁的人。

    “我的全名是纱麦菲尔-佛理德力西-潘娜普洛,和陆斯恩骑士是很多年前的朋友。”纱麦菲尔面无表情,她并不知道陆斯恩要拉着她见克莉丝汀夫人,是为了什么。对于和普通人接触,纱麦菲尔总是缺乏太多的兴趣。

    她觉得,人类总是缺乏智慧和了解真理的实力,除了像羊羔一样被天使放牧,他们的存在,似乎没有别地意义了。

    “潘娜普洛?”克莉丝汀夫人放下瓷杯,微微有些惊讶:“拥有最广阔西木草草场地潘娜普洛家族?蓝斯草原的飞马徽章家族,是铁兰罗行省最富裕地家族吧。”

    陆斯恩倒是略微听说过潘娜普洛家族的名气,却没有太在意,不过既然连克莉丝汀夫人都能用富裕来形容这个家族,那绝对不是一般意义的地方豪门。

    纱麦菲尔为自己弄的这个身份可真够显赫的,女伯爵,樱兰罗帝国也没有几个。

    “七百年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阿尔多斯大公,向潘娜普洛家族的祖先,牧马人夏佐求购马匹。牧马人夏佐为大公的军队提供了三百匹上等战马,并且联合整个蓝斯草原上的牧马部落,全力为阿尔多斯大公的平叛军提供优质战马。战后,阿尔多斯大公向马勒迪兹陛下请求嘉奖牧马人夏佐,为了表彰夏佐的全力支持,马勒迪兹陛下封夏佐为伯爵,领蓝斯草原,爵位世袭。”纱麦菲尔似乎想对烈金雷诺特家族表示友谊,语调却很冷清,“总之,潘娜普洛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朋友,我也不会是你们的敌人。”

    克莉丝汀夫人美眸不由自主地朝着陆斯恩看了过去,她想从陆斯恩那里得到一点暗示,这个女伯爵似乎和绝大多数贵族都不相同,一个正统的贵族,绝不会刚见面就划分界线,将自己定位为朋友或敌人克莉丝汀夫人也清楚潘娜普洛家族崛起的这段历史,却没有料到如今潘娜普洛的继承人,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伯爵,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陆斯恩多年前的朋友。

    陆斯恩是恶魔,对于这种拥有越人类寿命太多的物种来说,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能说是很多年前,这位潘娜普洛伯爵,难道也是一个女恶魔?克莉丝汀夫人并不十分清楚陆斯恩的真实身份,以及曾经做过的事情,她想不到潘娜普洛伯爵会是一个堕天使。

    “潘娜普洛伯爵,还是一位纹章学和神秘学的专家,我想她可能对夫人你身体上的那个独特印记有着更加专业和独到的看法。”虽然克莉丝汀夫人那位黑衣大主教叔叔,为她找到了宗教裁判所里封印的宗卷,了解到了教廷准备做些什么丑陋的事情。但是陆斯恩不能因此肯定,教廷的理解,这就是那个印记的真实意义。

    如果按照《日经》所记载,身负圣钥印记的女人,会在邪恶来临时,诞生下驱逐邪恶的圣徒。那么这个标记仅仅只是作为圣徒之母的身份认证。但是教廷却对这个印记有着不同的见解,他们显然更相信,诞生的不会是真正的圣徒,而是用来召唤圣徒的祭品。

    这个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陆斯恩更相信纱麦菲尔的见解。

    “夫人,我先告退了。”陆斯恩躬身退出门外,拉住门手,出清脆的咔嚓声。

    克莉丝汀夫人能够鼓起勇气褪下腰带,让他看到那个羞人位置的印记,但那只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多了纱麦菲尔在场,让克莉丝汀夫人掀开她的薄纱长裙,这位尊贵的夫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真是善解人意啊。他一定早就看过了吧,在什么部位呢?我猜一猜,臀部?大腿内侧?*?”纱麦菲尔声音冰冷,走到克莉丝汀夫人身前,目光在贵夫人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来回巡视。

    “你的取笑似乎有些失礼。”克莉丝汀夫人望着身材单薄的小女孩,如果不是陆斯恩介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纹章学和神秘学的专家……在这些方面,克莉丝汀夫人本身也有所涉猎,这两个领域所需要精深专业知识,绝非随便研究个十来年就可以称为专家。

    “取笑?我为什么要取笑你?我只是说事实而已。”纱麦菲尔指尖指着沙,“躺下去。”

    虽然明知道对方不是普通角色,克莉丝汀夫人还是有些好笑,一个打扮着妆无比怪异的小女孩,颐指气使的态度,好像在指挥她的奴仆。

    “不用了,就在小腹的位置。”

    “很有自信……许多贵夫人和小姐,都不敢在坐着的时候暴露她们的腹部和腰肢,那会让她们肥腻的赘肉暴露无遗。”纱麦菲尔半蹲着身体,指尖轻轻划过克莉丝汀夫人的腹部,那条出自芭拉宝利,要以金币结账的睡裙就被纱麦菲尔划破了,露出了一片炫目柔嫩的白皙肌肤。

    平整而紧致,完全看不出曾经生育过,而且已经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母亲。

    纱麦菲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近似乎西红柿酱汁甜糕吃多了,有些肉肉的。

    真是无聊,纱麦菲尔觉得自己有了人类那种对身体曲线追求的*,太愚蠢了。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那显目的印记所吸引,泛着银白色柔和光泽的圣钥印记,在半透明的黑纱亵裤中,格外引人注目。

第六十九章 风后的沙

    提着鹤嘴锡壶的仆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穿过长长的走廊。

    一路走来,壁挂着的油画总是让人有驻足欣赏的兴趣,从前文艺时代的浓郁田园风格,到达文西斯时代的宗教神秘画派,再到如今最鼎盛的写实风格,各种精品大作充分说明了主人的富裕和对艺术品味的准确把握。

    走廊中段是细纹缠绕的巴洛克风格廊柱,廊柱由白玉石栏连接在一起,靠在石栏上,可以看到楼下大厅中仆人们正在做临睡前的最后一丝清扫。

    陆斯恩看着穹顶上悬下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大吊灯,璀璨的光芒似乎在闪耀着这个家族的辉煌。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克莉丝汀夫人一家在那大吊灯下靠着温暖的壁炉说话了。

    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对安德烈公爵有着一种无法驱散的疏离感,安德烈公爵所表现出来的爱惜和忠诚,更像是赎罪。

    罗秀一无所知,她觉得自己拥有最完美的父母,彼此相爱相敬,一个温暖的家。

    她曾经要求自己担任“月下的老人”那个角色,让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再亲热一点。

    怎么办得到?这真是个难题,陆斯恩心理居然有一些排斥。

    真是堕落的想法,恶魔居然想到自己的堕落,陆斯恩摇头微笑着,提着锡壶走进走廊底部的茶水间。

    大铁壶里的热水呼噜噜地翻滚着,热气在茶水间里弥漫,腾腾的雾气让整个房间都像极了秋日最浓烈地大雾天气。

    一个隐藏在雾气中的女子扑了过来,将陆斯恩顶到了门背。“咔嚓”一声,茶水间被反锁了,陆斯恩突然明白,为什么茶水间总是仆人们偷情的好地方。

    人迹罕至,被现了还有热气成雾可以隐藏身形。

    女子身材曲线妙曼,有着浓郁的体香,让人很冲动的那种,丰满的酥胸紧紧地顶住他的胸膛。让人艰于呼吸。

    平整的小腹微微起伏着,显然她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还有些紧张。

    柔滑地大腿抬起,贴着他的腿根,微湿的手指拨开他的手掌,丢开锡壶,和他的五指交叉,缠绕在一起。

    “陆斯恩,你真让人好奇。”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妩媚。“你难度不知道突然爆出让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既能勾起女人的好奇心,又能把女人俘虏吗?”

    陆斯恩空闲的一只手抚摸着女人细腻地颈部肌肤,在她耳垂边柔声说道:“多琳,上次是夫人差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更期待你为了自己而紧紧地和我拥抱在一起。”

    “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像你这样地骑士,轻易地击败了马歇尔,坎斯拉夫家狂妄的小子,只怕再也不敢说自己是最有希望获得洛德勋位的年轻骑士了。”多琳的呼吸也有急。让她饱满的酥胸一紧一松地起伏,“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骑士呢?尤其是和你相处这么多年的我,更知道你的温柔儒雅。学识气度,无一不是让伦德贵族们惭愧地楷模,现在你又具有一个骑士最重要的勇武,能让女人享受浪漫和安全感的男人,我能不抓紧么?”

    “原来是这样啊,我真应该觉得受宠若惊。”陆斯恩拍了拍多琳夸张翘挺地臀部,“如果你不是总在我的手心里挠来挠去。我还真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我才获得蜜蜂骑士这个称号。哪知道你比我更适合这个称号。”

    “你不知道这是情人间亲密的表现吗?”多琳靠的更紧了,脸颊贴着陆斯恩的脖子磨蹭着。像乖巧的小猫。

    “你把我地锡壶丢开,看上去好像是要和我地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其实是在查看我手掌的伤是不是神奇地消失了吧?”陆斯恩反手打开门,一个转身,将多琳和自己都**了茶水间。

    “你看,是好了,好奇心满足了吧。”陆斯恩伸出手掌,在并不明亮地灯光下,也可以看到那只白天还握着马歇尔剑刃鲜血直流的手掌,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多琳掩住嘴,才没有出惊呼:“蓝斯特罗没有骗人?这怎么可能……你难道真的是兰德泽尔先生说的,是欧德修凡克家挑选来保护夫人的护教圣骑士吗?听说只有掌握神威权能的护教圣骑士才有这种迅痊愈的能力,类似神术中的治愈。”

    “看来最近麋鹿们没有来打扰兰德泽尔先生的草坪,蓝斯特罗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巡逻上,夫人很少出门,你也不用准备夫人的行程和礼服,最近大家都很闲啊,我想我应该建议夫人为你们多找点事情做了。”陆斯恩嘴角的笑意有一点胁迫的味道,这些人闲下来,并没有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是门风严谨的名门,而有什么不同。和所有大贵族家的仆人一样,聚集在一起闲聊,说一些或有据或臆造的小道消息,是他们的最爱。

    多琳根本就不在意陆斯恩的威胁,反而双臂都勾上了陆斯恩的脖子:“亲爱的陆斯恩,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婴儿,我可是抱过你的……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习到了这么厉害的本事?”

    “你应该叫我多琳阿姨……可是这样的话,当我搂着你的时候,会让我非常难为情啊……我的陆斯恩,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看我都放弃了女人的自尊,向一个小我好几岁的男人献媚。”多琳的眸子水汪汪的,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恳求,身子软绵绵地,除了她搂住陆斯恩的双臂,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完全是挂在他身上。

    陆斯恩握住多琳虽然纤细。却肉感十足的小腰,将她靠在墙壁上,那里挂着一副名为《天使》的油画,画中地天使美艳不可方物,圣洁的羽翼张开,七彩的光环在她的背后透露着神圣,天使目光怜悯,俯瞰着人世。

    似乎也在俯瞰着*纠葛着的这对男女。咻咻的喘气声,半睁半闭的眸子里满是迷离的热情,多琳根本就没有反抗,搂得更紧了,湿润地舌尖搭上了陆斯恩的耳垂。

    “我是一个恶魔。”陆斯恩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脱离了多琳的拥抱,以至于多琳还保持着那种搂抱拥吻的状态,样子有些奇怪,尤其是当陆斯恩把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胡萝卜塞到多琳的嘴里。

    “如果这个依然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你可以尝试下胡萝卜,这个东西可以让你忘记一些胡思乱想。带给你实际的愉悦。”陆斯恩转身离去。他只是来添水而已,居然都无法办成,没有想到兰德泽尔和蓝斯特罗虽然很默契地没有对陆斯恩今天比武地最后一幕保持了沉默,但他们在私下里依然感觉到了疑惑,居然派了多琳来打听。

    不得不说,多琳诱惑地对象如果不是陆斯恩,让她去做一个女间谍,一定能够胜任。

    当陆斯恩看到桃乐丝睁大着眼睛。小女仆一脸崇拜地躲在楼梯间看着自己时,陆斯恩更加头疼了,虽然自己平日里已经表现的非常优秀完美。可是突然击败了一个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还是让人大吃了一惊。

    “陆斯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桃乐丝双手紧握着捧在胸前,昂着头,眼睛里的那种味道,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自信心疯狂膨胀起来。

    能够让自己的酥胸减两个码。身材如此完美。还能够击败勇武的骑士,这样的男人。还和自己有过暧昧羞人地经历,桃乐丝如何按捺得住,趁着罗秀早早入睡了,桃乐丝偷偷跑了过来,小脸蛋儿绯红,扯着陆斯恩的衣角:“陆斯恩,我们再做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吗?”

    “再来一次,你又要小两个码了。”陆斯恩在怀疑,到底是自己用恶魔式地诱惑,勾引了桃乐丝,还是桃乐丝打算用恶魔式的诱惑,来勾引自己。

    桃乐丝犹豫了,开始挣扎起来,现在这样的身材已经是最完美了,再来一次,减少两个码……那不是还比小姐大一个码么?

    当桃乐丝最后下定决心时,勇敢的小女仆憋红着脸,抬起头来,却现那个男人,已经偷偷跑掉了。

    “陆斯恩,真是讨厌……”桃乐丝慌乱乱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陆斯恩回到克莉丝汀夫人的书房外,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了罗秀,这个小女孩似乎没有问过,自己如何打败了马歇尔。

    书房门打开,露出纱麦菲尔苍白的脸,她看了一眼陆斯恩,“我回去了。你地克莉丝汀夫人,似乎需要安慰。”

    “需要夏洛特庄园派出骑士护送吗?我们地蓝斯特罗骑士,是一位风度翩翩,同时可以保护尊贵的潘娜普洛女伯爵地强大骑士。”陆斯恩摇铃通知待命的蓝斯特罗,依然没有解除铠甲的庄园护卫长,从楼下的侍从休息室里走了上来。

    他刚才正在嘲笑多琳任务失败,正准备安排好夜巡任务就去休息,没有想到陆斯恩会给他找事情做。

    看到纱麦菲尔,一向冷酷的蓝斯特罗,那张一年四季表情不变的英俊脸庞,脸部的肌肉终于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将手搭在了剑柄上,目光警惕地看着纱麦菲尔。

    这个可怕的小女孩就是潘娜普洛女伯爵吗?在烈金雷诺特家族多年的蓝斯特罗,对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历史非常了解,包括历史上家族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敌人,现在的朋友现在的敌人也都十分清楚,潘娜普洛,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家族,是伦德贵族们少数瞧得上眼的铁兰罗行省贵族。

    “无聊……”纱麦菲尔白了一眼陆斯恩。

    反应过来的蓝斯特罗有些手慌脚乱地为自己的鲁莽和失礼表现道歉,通知仆人准备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陆斯恩。

    后似乎不怀好意,蓝斯特罗冷哼了一声,挑衅地翘起了小拇指,冷冷地道:“我可不是马歇尔那个废物,虽然你的本事很让我好奇,但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看来陆斯恩轻松击败了马歇尔,激起了这位骑士的斗志。

    “嘭!”蓝斯特罗身着沉重铠甲的身躯跌倒在地上。

    “这样的蠢材,还是留在夏洛特庄园好了。”纱麦菲尔一脚踢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蓝斯特罗,护卫长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自己终究有一日要真正接手夏洛特庄园,这帮桀骜不驯的仆从,可得好好调教一番。

    陆斯恩走进书房,克莉丝汀夫人面对着窗户,夜风灌注而入,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凉风嗖嗖的声音。

    薄纱睡衣飘荡,露出雪白的肌肤,柔弱的肩头在耸动。

    她的背影是如此惹人怜惜,撕扯着她单薄衣衫的凉风,似乎随时会把她吹倒。

    高贵的贵夫人,也有需要人依靠保护的时候。

    如果不能让夫人拥有安全感,自己这位新册封的骑士有什么资格在册封仪式上亲吻她的指尖,并且承诺会“守护克莉丝汀”呢?

    “怎么了,不是一个好消息吗?”陆斯恩将窗户关上,双手搭在那双圆润的手臂上,轻轻将她转过身来。

    伦德贵族心目中女神般存在的克莉丝汀夫人,眼眶里涌动着泪珠,却没有流出来,脸上依然有着坚强的神色。

    但却更让人心疼,她在陆斯恩面前,不再是独自为女儿遮挡风雨的母亲,不再是让人惊叹的完美女神,只是一个背负不幸的女人。

    “潘娜普洛女伯爵说,这不只是象征某种特殊身份的印记,还是一种命运的预言,我将堕落,坠入无尽的深渊,成为恶魔的的奴仆,永沉黑暗。”

    “堕落?你早就堕落了。”陆斯恩将克莉丝汀夫人揽入怀中,闻着那股清馨的独特体香,在她白净的耳垂旁呢喃:“坠入深渊,那又如何……你若在深渊,那里就是天堂。”

    纱麦菲尔的解释,陆斯恩很满意。

    夫人的体香,应该是很诱人的那种,被风一吹,就淡了点,变成清淡温馨的味道。各位不妨试试,当你们激烈的有爱之后,你爱的那女子,身上的香味,和你出门散步偎依时,味道绝不相同,有点淡,很温柔。

    当然,前提是你们有爱。

第七十章 我以我血清洗后门之辱

    伊苏河是樱兰罗帝国的母亲河。

    普雷斯科特山脉位于樱兰罗行省靠海的西部,雄浑的山脉阻断了海风,茂密的山林吸收了海风的水汽,混杂着融化的雪水,伊苏河从普雷斯科特山脉的山脚奔流而下,跨越整个南部平原,造就了最富饶的樱兰罗行省。

    文明总是伴随着河流,樱兰罗帝国文明的源地离不开伊苏河,它也是伦德人最爱的河流。

    因为伊苏河,让伦德成为神宠爱的城市。

    如果能够从天上俯瞰,人们一定会为伊苏河对伦德的眷恋而惊叹。河水从东遥遥淌来,绕着伦德一个半圈,穿过西里尔区,在西门进入市区,贯穿了整个伦德,从东门离开后,又环绕伦德半圈离去,奔流入海。

    这条几乎环绕整个伦德的河流,在缠绵和热爱中留给伦德天然的城墙,守护着这个古老的城市。

    伊苏河河道非常宽敞,经过历代的开拓,这条河流已经能够让海军的舰艇直接从海港开进,停泊在伦德城外。

    在伦德西北方向的河道中,有一个圆锥形的小岛,小岛完全由花岗岩组成,谁也不知道坦荡的河流平原上怎么会有如此突兀,质地完全迥异的石山。

    有传说这座圆锥形的花岗岩小岛,是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和路西菲尔战斗时,被折断的剑尖堕入人世而成,早在皇族安东尼奥家族崛起前,这座取名为圣米迦勒山的小岛已经是教会的圣地。

    教士和信徒们在这里修建修道院,马勒迪兹陛下在平叛之后,将叛乱的罪犯,过一万名囚徒关押在这里。

    小岛四面环水,只有一条独桥通往河岸,让囚徒们完全丧失逃跑的机会,跳水?水下隐藏着无数铁钩倒刺。如果没有详细的陷阱分布图。跳水只会让人直接丧命。

    骑士皇帝盖拉迪诺兵败回国之后,便开始思考,如果伦德遭受法兰黎多瑙那样的命运,安东尼奥皇室该怎么办?盖拉迪诺不能容忍自己的子孙像法兰皇室和贵族那样落荒而逃,然后像教廷求援。

    盖拉迪诺开始在圣米迦勒山上修建城堡,这座易守难攻地城堡,是安东尼奥皇室撤退地最后营地。他认为只要固守城堡。等待飘扬着淡金色马蹄徽章的帝国第三舰队来援,伦德必将再次光复,安东尼奥家族再次入驻皇宫。

    帝国海军是无敌的,不只是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和高层们如此认为。这种观念更是深入国家的每个阶层,更影响到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自从圣钥骑士团的海军被“海神”全歼之后,没有哪一个国家有勇气在海上挑衅樱兰罗帝国。

    如今枪与花骑士团的主力就驻扎在圣米迦勒山上地城堡里。骑士们进行最多的演习,就是从伦德皇宫,以最快的度一路突刺回堡。费迪南德团长向加布里尔三世保证,如果敌人攻入伦德,只要还有一个骑在战马上的枪与花骑士团骑士,他就可以护卫陛下回到城堡,如果有十个骑士。就可以护卫陛下一家,如果有一百个骑士。皇宫将是敌人地坟墓,如果有一千个骑士,伦德永不沦陷!

    此时费迪南德团长可没有一丝向陛下保证时那种充满信心的气势,他眉头紧锁,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丢开手中的一叠材料,透过铁条加固的狭小窗户眺望。

    他所在的位置处于城堡中央。正上方哥特式的尖塔直刺苍穹。屋顶的拱线,墙壁上的花纹。错落有致的塔顶尖峰,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合力向上的张力,似乎整座圣米迦勒山随时会飞升天国。

    金色地米迦勒雕像,手持断剑遥指东方。

    在盖拉迪诺陛下以前,这个教会捐修的雕像,剑指西方所在地深渊,百年战争最终战役结束后,便改成了现在的方向。

    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们,从来没有放弃盖拉迪诺陛下的梦想——剑指东方多米尼克大陆。

    费迪南德团长此时没有心情去思索樱兰罗帝国的统一多米尼克大陆的野心有几分可行性,他手头上一桩谋杀案就足够他心力交瘁了。

    加布里尔三世被惊动了,他下令将案子从警务部移交枪与花骑士团,要求警务部全力配合费迪南德,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案件。

    费迪南德望着光之君主地雕像冷笑,孔特雷拉丝地死,让他最后的一丝信仰也死去了。

    放在陈旧斑驳铁皮桌子上地宗卷,才送过来不久,费迪南德敏锐地察觉到一条贯穿其中的线索,警务部的废物也不算完全没有作用。至少他们围绕孔特雷拉丝周围的调查足够仔细和全面。

    他们的调查虽然局限于市民底层和落魄贵族,却正好现了一些容易让人忽略的蛛丝马迹。综合枪与花骑士团搜索的信息,两结合起来,却是出人意料地让一个嫌疑犯浮出水面。

    菲尔兰多总理曾经在西奥多王餐厅用餐后和内阁大臣们闲聊时说起,他送过三个人到额蒂菲斯大教堂请求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救助,这三个人仿佛地狱恶鬼一样在西奥多王餐厅狂吃一切可以塞进嘴里的东西。

    一生从未说过谎的老神父可以证明,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判定这三个人为恶灵附体。

    沙柏林娜回忆起自己第一天进入伦德碰到的事情。

    马拉尼卡和西沃斯,沙柏林娜三人在到西奥多王餐厅前曾经到过碧溪法尼亚。

    碧溪法尼亚的服务生证明两位尊贵的男爵继承人和美丽的女士只和服务生与一位绅士接触过。

    红衣大主教的车夫提供证词,孔特雷拉丝在一个雨夜到过花街,但是显然不是为了寻欢。没有人会相信德高望重,尊贵的红衣大主教会在伦德最便宜的皮肉巷子里做那些苟且的事情。那么他是去干什么呢?这是一个值得掘的疑点。

    花街女子爱玛提供了孔特雷拉丝询问地相关内容,她在收到一个银币之后誓,她说地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再给她一个银币,她愿意上法庭作证。

    米格拉兹亲王和费迪南德都可以证明,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在死前的一晚参加了拍卖会。并且和他们愉快地谈起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修缮问题。言谈间大主教说起今天晚上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似乎对被谋杀早有预感。

    索伦拍卖行的交易记录显示,凯蒂雅珠宝提供的恶魔之眼宝珠,由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购

    根据凯蒂雅珠宝送地贵宾邀请函,当晚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和她的仆人,一直没有购买任何拍卖品。

    索伦拍卖行的席拍卖师西尔维斯特看到这位仆人和凯蒂雅珠宝席设计师单独接触了一会,但他并没有过多地去注意。

    凯蒂雅珠宝席设计师西格莉德无奈地承认,这位仆人只是向她打听恶魔之眼地去向。虽然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慌张。但是并不影响她提供证词的可信度。

    守城十五年的城防兵老约翰,为人诚实可靠,他提供了一份可信度极高的入城目击证词,并且记得具体时间。

    城防司送来了那一天的入城申请和检查记录。以及紧急入城的事后说明,一张有着雪慕叶香味的草纸上用艾瑞亚字体书写的签名更引起了费迪南德的注意。

    即使是费迪南德,他也可以提供一份证词,证明自己亲眼目睹这位仆人,在孔特雷拉丝大主角地死亡时间段里飞马奔向伦德。

    但是不到必要时刻,费迪南德骑士无论如何也不会提供这份证词。

    他摸了摸臀部,能够感觉到身体的隐秘之处有一些硬帮帮地块粒,也不知道是血块还是痔疮,这些日子一直让他坐立不安,连睡觉也只能趴着。他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离开圣米迦勒山堡了。这个坚固得像囚牢的城堡,让他无比压抑。

    他一直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当他清醒过来时,心爱的塞尔塔马正用它粗糙的舌头舔着自己的**。

    没有充足的润滑,被强硬地撕裂和**地胀痛感,一直让费迪南德记忆犹新,回想起来他现在还觉得那种带着深刻耻辱感的痛苦感觉可以让他再次昏死过去。

    他无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战马地那活儿,这家伙可是匹优秀的种马。他觉得那个男人,一定有着可以媲美种马的东西。否则的话。不会让他如此痛苦。

    他甚至诅咒,这个男人在新婚之夜。会将他那贞洁的处女妻子,活活地插死,那么粗大的东西,没有哪个女人会受的了。

    那么自己就可以逮捕他了,没有想到诅咒没有灵验,这个家伙却成为了红衣大主教谋杀案的嫌疑人。

    不管是不是,费迪南德都要趁机整死他。

    费迪南德从未如此痛恨一个人,生噬其肉也不过分,肛门之爱,是最不洁的行为,死后要下地狱遭受硫磺闷熏酷刑!费迪南德觉得,自己神圣的节操已经被玷污,他所秉持的骑士精神只是一个笑话!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居然被人开了后门,说出去只怕会笑死人,人们会说:“瞧那就是帝国最后一个被开了后门的骑士。”

    那将成为费迪南德的新称号。

    当他骑着高头大马,巡视街头时,那种优越感和尊崇感会突然荡然无存,他可以想象那个男人肯定蹲在角落里暗暗回味最尊贵的洛德勋章骑士后门花开花落时的快感。

    费迪南德觉得自己连花街的女人都不如,偶尔有想玩新鲜的会多花一笔钱要求走后门,那些花街女人或爱好或为了钱也会答应。

    她们才不在乎死后地狱惩罚的事情。

    可费迪南德呢?他觉得自己完全是被**了,这种痛苦当然远比花街女子们生活所迫的无奈要更加痛苦。

    被一个男人**,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时刻压迫在他的头顶,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挺直腰杆,又像脖子上的枷锁时刻在提醒着他,他时刻背负着耻辱。

    除非杀了他!将这个秘密永远掩盖起来,否则费迪南德怎么对的起自己捍卫骑士精神的长剑!

    他握着那把锋利的长剑,这种剑用于马上劈砍,剑柄部分加长,即使双手握住也十分方便用力,剑柄的底部还有一个满是倒刺的小球,这种设计一直为费迪南德所欣赏,在近身肉搏时也有独特的作用,它能出其不意地撕裂对手的皮肉,不会致死,却足够痛苦,让费迪南德享受到慢慢折磨敌人的乐趣和快感。

    费迪南德一直十分喜欢这把武器,他希望能用这把武器割掉那个男人的脖子,洗刷自己的耻辱,最重要的是割掉那个男人犯罪的东西。

    铁皮包裹的厚重木门在推开时,出沉闷的嘎吱声,整个城堡的建筑和装饰,都是以实现最大防御能力为优先的理念设计,圣米迦勒山堡不是适合贵族们奢侈享受的居所,但绝对是可以提供安全感的避难所。

    只用坚硬的花岗岩,纹理紧密的紫金木和厚重的钢铁三种材料打造的城堡,它的防御力和坚固程度,仅次于塔克盆地里烈金雷诺特家族经营数百年的家族大本营康纳利维士城堡。

    “既然检察院也布了手令,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我会派一名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跟随你们,去将嫌犯抓捕归案。如果嫌犯拘捕,当场格杀。”费迪南德冷冷地看着警务部的两个废物,这两个废物将材料送来之后,一直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等待费迪南德的决断。

    他们等了一夜,圣米迦勒山堡里阴森的气氛让他们很不适应,更何况做惯老爷的他们,在这里完全被骄傲的骑士们无视了,偶尔有目光扫过,也是轻蔑而冷漠。

    有加布里尔三世便宜行事的手谕,费迪南德觉得抓捕一个仆人,不会有什么难度,即使他躲在夏洛特庄园里,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去的敏感时段里,烈金雷诺特家族想必也不会做出太激烈的举动,一个仆人而已,没有哪个家族会为了一个仆人对抗陛下的手谕。最好嫌犯抵抗一下,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格杀了,这点必须小心吩咐下,免得自己派出去的骑士又中了那个男人无色无味的药粉。

    费迪南德摸了摸胸膛,他最心爱的胸毛被割掉了,这是个变态,他一定是拿去自渎!费迪南德想想就觉得恶心,现在他都没有脸去和手下的骑士们在伊苏河里淋浴,缺了一块的胸毛,只会让人暗暗耻笑。

    耻辱,唯有鲜血能够洗刷。

第七十一章 你有一颗学会了敬畏的心

    巴克和卡尔只是两个普通的警察,就是那种跑跑路,送送信的小角色。

    他们经常出现在塔克区,那里的人们都叫他们老爷,这让他们很享受。

    路边摊新鲜的水果,年轻姑娘们翘挺的**,老提尔的凉茶,是他们经常在塔克区享受的美好事物,免费的。

    偶尔在花街,他们还会替可怜的花街女子们打闹事或折腾姑娘们受不了的醉汉,充当一把护花的骑士,有些懂事的姑娘还会请他们进小房间里坐坐。

    当然,不只是坐坐。

    而现在,气喘吁吁的他们却要跟着骑士老爷出城抓人。

    天哪,巴克和卡尔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需要出动骑士的嫌疑犯,能好对付吗?只希望骑士老爷在英勇地抓捕嫌犯时,不要拿两个可怜的人当挡箭牌什么的。

    巴克和卡尔觉得自己的作用也就这样了。

    他们只是来送材料的,谁知道费迪南德团长一句让他们等等,就是一晚上,现在又得跟去抓人,甚至抓谁他们都不知道,检察院刚批复的手令还在骑士老爷手里,他们没有看一眼的资格。

    小跑着跟在骑士的纯血马后,巴克羡慕不已,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最普通的纯血马也要十多个金币,枪与花骑士团的战马,可不是普通货色,他的薪水最多能买根马毛。

    一路的风景不错,卡尔很快就现这里是前往西里尔区的路,绿荫斑斑扫在泥路上,伦德近郊只有西里尔区才有这种自然而安逸的小路。

    时不时有或奢华或低调的马车刺拉拉地闪过,骑士也不得不恭敬闪避,看着马车车厢门上那些显目的家族徽章,巴克和卡尔腿肚子软。

    伊苏河在这一段十分平静,浅滩上趴着晒太阳的螺蛳和小螃蟹。肥嫩的白肚鱼时不时跳出水面。将白花花地肚子在阳光下折出炫目地闪光。

    看到骑士老爷终于停住了马蹄,汗流满面,费劲跟上的巴克和卡尔顾不得在骑士面前失礼,冲到伊苏河边就喝了两口河水,天哪,西里尔区的河水都是甜的。

    “嫌犯是这个庄园的仆人。”骑士老爷的声音也有些虚,毕竟那是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所属的庄园。这个家族在军方地无上地位会让持剑之人都保持着敬畏之心。

    这是骑士老爷和他们说的第二句话,巴克和卡尔抬头看去,一个高塔上闪耀着金字: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

    差点没有跌倒在地。巴克缩到一旁,河水打湿了他地裤腿,他觉得自己即将要去做的事情,无异于跑到教皇的宝座上拿一本《黑暗宗教史》大声朗诵。

    骑士掏出检察院签,费迪南德署名填写抓捕名单的手令,卡尔鼓起勇气一看: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

    “这真的是嫌犯老爷吗?”卡尔不自觉地在嫌犯后边加了老爷的敬语,虽然很奇怪,但是他觉得这样比较不会失礼。

    “是,你们去递交手令。有什么问题,我再出面。”想起费迪南德团长的交代。骑士有些后悔,今天是他轮休。却答应人来顶差,这个差事可真的不好干。

    如有拘捕,当场格杀,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骑士只好准备完成任务后迅撤离。那两个小警察就丢这里供人泄恨吧。

    巴克和卡尔颤抖着双手拿着逮捕手令,差点没有把手令撕破。

    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对整个樱兰罗帝国来说。代表着的权势。荣耀,历史。除了加布里尔三世和有限地几个大人物以外,其他人都只有仰视的份。

    欧德修凡克,不说它在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家地势力,光是樱兰罗帝国,三大行省划分的教区里,有一半的地区主教有这个姓氏,或是这个家族里老修士的教子。

    圣裔,红衣大主教,黑衣大主教,枢机教宗,教皇,圣徒,这些闪烁神辉,越凡俗尘世拘束的头衔,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历史和宗谱上那些昔在的今在地人物,并不缺乏这些头衔。

    拥有这两个姓氏地人,巴克和卡尔倒是知道一个,早些年加布里尔三世册封了近三年来唯一从子爵晋封的一个伯爵,这个人有一个让伦德贵族羡慕嫉妒不已地姓氏,修斯坦尼顿-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

    这位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现任管家,据说是欧德修凡克家一个支系的次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早在克莉丝汀夫人未嫁入烈金雷诺特家族前,就已经在烈金雷诺特家族担任管家了。

    伯爵……还有两个历史足够悠久,荣耀无双的姓氏,虽然西里尔区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新的贵族搬迁进来,但拥有欧德修凡克和烈金雷诺特这两个姓氏的伯爵要在这里建造自己的庄园,想必没有哪个老贵族会觉得这位伯爵不够资格。

    这位嫌犯老爷虽然没有伯爵的头衔,那只是时间的关系吧。

    现在,平常见到最低级的勋爵都要点头哈腰的卡尔和巴克,要去逮捕一个拥有这两个姓氏的嫌犯老爷,他们根本就没有勇气。

    司法的公正,对这些拥有大贵族姓氏的嫌犯老爷们来说,似乎底气不足。骑士也不催促他们,秉持诚实美德的骑士不得不承认,当自己看到这个名字时,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资料显示这个嫌犯非常年轻,还没有贵族头衔,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格利沙尔塔小姐虽然不是最受伦德贵族们欢迎的贵族千金,但她却是骑士们觉得最值得追随的对象,骄傲的女子,一直是骑士们的最爱。

    如果能顺便看到格利沙尔塔小姐,那就太好了。骑士跃下马来。遥望夏洛特庄园。

    巴克和卡尔依然畏畏缩缩,直到太阳从斜照伊苏河变成直射,河水不再那么冰凉,他们两个依然没有前进半步,从站立观望变成了蹲在灌木丛后鬼鬼祟祟地**。

    骑士笔直地站立,面对的贵族越是尊贵,骑士们越要注意礼节。更何况说不定格利沙尔塔小姐可能迈出庄园呢?

    他看着那两个更像是窃贼的警察,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过他绝不会去打头阵,骑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已经很伟大了。平时这些工作还是交给警察来办吧。

    “两位,你们已经在这里守候许久了,你们是想参观庄园,还是有事情需要夏洛特庄园的协助?”身材修长,儒雅斯文地绅士,站在灌木旁边,微笑着对巴克和卡尔说话。

    巴克和卡尔慌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眼前地男人穿着做工精细的燕尾服,虽然没有什么著名品牌的铭牌。但肯定不是便宜货,大家族都有请专人设计服装的爱好。

    狭长的眼角透露着和善的笑意。笔挺的鼻子,略尖地下巴,正是伦德贵妇小姐们最梦幻的类型,最让人无法忘记的是那种自然的亲近感觉,总让人体会到一种可以和他诉说最*秘密地倾吐感。

    或说,这个男人让人感觉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和秘密。

    所以巴克和卡尔马上交代了:“尊敬的阁下,我们是奉命请这位老爷去一趟检察院。”

    男人拿过手令看了看了。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半丝减缓。只是在看到费迪南德的署名时,笑容有些放肆。当他再面对可怜的警察时,却连那丝放肆也收敛了,平静地回答:“很抱歉,你们要请的这位,已经获得骑士头衔,在纹章宗谱司和上议院备案,你们可以去查询。按照帝国法律,如果没有贵族法庭和上议院联合签的手令,他可以拒绝和你们前往。请你们补办手续。”

    男人走到笔直站立,却保持警惕的骑士面前,笑道:“这种手续对费迪南德团长来说,应该不难。顺便帮我向团长问好,告诉他,我非常怀念那个雨夜,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要杀了他!”

    特瑞西骑士惊骇地看着,费迪南德团长手持他那把长剑,一剑将厚实地铁皮桌子劈成了两段。

    当他把夏洛特庄园里那位身份未知的年轻绅士地传话顺利转达之后,团长就像受到了什么无可忍受的刺激,开始疯狂地泄。

    特瑞西不得不手持盾牌悄然退到门外,看着几乎癫狂的团长大肆破坏,他的身体上甚至冒出淡淡的圣洁光芒,据说这是被高级神职人员洗礼后,拥有神威权能力量的象征。

    几个执勤的骑士赶过来,不敢去打扰费迪南德,小声地问警戒着地特瑞西生了什么事情。

    天知道!

    特瑞西可以猜想到是那位绅士地传话惹怒了团长,但具体什么原因却无从猜测,在他眼里,那位绅士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却有着温和亲近地气质,不像是会得罪团长,更不是能一句话就让人怒不可遏的那种刻薄人物。

    费迪南德将不大的房间拆得七零八落之后,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外,特瑞西看到团长面红耳赤,鼓起的眼睛犹如马眼,鼻孔向外翻着噗嗤噗嗤地喷气,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嘴唇边迸裂出吓人的血丝,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倒提着长剑,坚硬的花岗岩石地面上被划出凌厉的剑痕,通红的眼睛在周围的骑士脸上转了一圈,顿时让人不自觉地退后三步。

    “我要和他决斗,我要杀了这个混蛋!”费迪南德直接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跳了出去,让众骑士更加惊骇的是,费迪南德纵身跃下五十多尺的高度后,居然震塌了石阶,在他脚边飞溅起细碎的石子,他没有停留,几个跳跃直接落到了城堡大门,翻身骑上他心爱的塞尔塔马。直冲了过去!

    吊桥还没有完全放下。有着极其优秀纵跃能力的纯血马,轻轻松松地跃过二十多尺的断层,一路飞尘,直奔夏洛特庄园而去。

    特瑞西急急忙忙地拿着费迪南德的手令,去贵族法庭和上议院签章,希望到时候如果团长大人在夏洛特庄园门口出了点什么事情,可以拿逮捕令出来做点说明。

    这时候陆斯恩正难得有暇地在伊苏河旁看那天高云清。罗秀今天情绪不高,但是依然按照计划在桃乐丝地陪同下,去了雪舍索隆城堡,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地女儿。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疼爱的梅薇丝公主,向来是罗秀不多的好友之一,昨天失约之后,罗秀决定在雪舍索隆城堡住几天,赔偿十分生气的梅薇丝公主。

    克莉丝汀夫人和多琳去参加上议院一位议员夫人举行的生日宴会,虽然正式的宴会要在日落之后才开始,但为了表示礼貌和准备礼物,克莉丝汀夫人在午餐时间过后不久就出赶往伦德市区。

    蓝斯特罗骑士昨天被纱麦菲尔一脚踢伤了自尊,在他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被一个小女孩踢下楼梯前,他大概不会再向陆斯恩翘起小拇指。

    兰德泽尔先生继续和麋鹿搏斗。听说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是朋友之后,他对陆斯恩的态度又要亲热许多。毫无疑问这位老管家想要潘娜普洛家族育草地独家秘诀。

    杰佛理伯爵心爱的钓竿在昨天被扯进了伊苏河中央,伤心的老伯爵今天没有来钓鱼。陆斯恩虽然获得了和芬格尔斯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但他还没有打算在最近几天就用掉这个机会。

    一个闲暇地下午啊,阳光暖和,浑身懒洋洋的,躺在兰德泽尔先生精心打理的草坪上,不去理会老管家杀人的眼神。陆斯恩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如果没有那一骑疯狂的战马和骑士。这个下午就完美了,然而陆斯恩似乎不是那种可以彻底放松享受的人。大大小小的麻烦总是会来打扰他休闲的心情。

    马儿还是百尺外狂奔,马上的骑士已经高高跃起,在空中猛冲了过来,长剑在空中划过,拉起空气刺啦的声响,呼啸着地人影落地后一个迅猛冲撞,长剑已经搭在了陆斯恩脖子上血管跳动着的位置。

    “拔剑吧,陆斯恩。”费迪南德昂着头,那是骑士地骄傲。

    “正如你所见,我没有剑。”陆斯恩伸了伸手,无奈地笑道:“我只是出来晒晒太阳,谁会带一把凶器在身上?那会影响这一片自然风景的恬静味道。”

    “你已经是一个骑士!”费迪南德咬着牙齿,陆斯恩越是平静,他越是气愤,难度这家伙就是自持那天晚上的难堪事情,对自己就失去了敬畏吗?

    即使对方挂着两个荣光无限的姓氏,即使对方是新晋的骑士,可费迪南德是枪与花骑士团的团长,加布里尔三世最信任的人之一,洛德勋位地获得,他很难接受一个夏洛特庄园地侍从长对自己用隐隐透露着倨傲的语气说话。

    “骑士又怎么样?骑士不过是骑马地士兵而已。”陆斯恩的解释随时可以变化,“随时佩剑虽然是骑士精神的基础,但是我不觉得骑士精神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骑士精神……我的费迪南德团长,你是不是现在应该去教堂忏悔,然后一路跪拜,前往圣米迦勒山米迦勒的雕像下恳求饶恕呢?身犯不洁的罪,你已经没有资格宣示骑士精神了。”

    平稳持剑的手开始颤抖,费迪南德的目光避开那轻蔑嘲讽的笑容,“陆斯恩,你已经是一桩谋杀案的嫌疑犯,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和我决斗,我就给你辩护的机会。”

    费迪南德其实很清楚,杀死孔特雷拉丝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但是这件案子绝对需要一个替罪羊,陆斯恩最适合不过了,他所掌握的这些证据,如果是普通的谋杀案件,根本就不够,但对象既然是孔特雷拉丝红衣大主教,那么就足够了。

    这样的案件不可能公开审理。在私密法庭里。只要占多数的人觉得可以定罪,那就可以定罪了。

    够资格审判的,一定会有费迪南德,作为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教子,米格拉兹亲王也会列席,菲尔兰多总理也会关注,坎斯拉夫伯爵或也会争取一个席位。烈金雷诺特和它的盟友,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仆人和这些人撕破脸皮。

    陆斯恩的手指搭着剑刃拨开脖子上地利剑,微笑着走到费迪南德身前,和他并肩站立。

    费迪南德浑身地肌肉绷紧。不知为何,他觉得特别紧张,并不是害怕对方偷袭,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戒。

    “费迪南德团长,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在夏洛特庄园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男人嘴角带着笑,给费迪南德一个邪魅的侧脸,翘起的嘴角似乎挂着期待的笑容。

    愉快的下午……这样地句子让费迪南德想起了特瑞西的那句传话,“一个美好的夜晚。”

    难倒他又想?费迪南德紧闭着呼吸,生怕再次着了陆斯恩的药粉。

    “啪!”

    陆斯恩在费迪南德地臀线上拍了一下,费迪南德像受惊的马一样狂蹦起来。匆匆地跑开,这种度绝对过塞尔塔马冲刺时的极限了。

    “既然团长没有兴趣。那我就去清理书房了。同样,我对决斗也没有什么兴趣。”陆斯恩遗憾地摇了摇头,笑容依然暧昧,转过身去,往夏洛特庄园走去。

    “我要杀了你!”什么骑士精神,费迪南德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那一晚的耻辱已经让他无法忍受。陆斯恩的再次挑衅和**。更让他忍无可忍,没有归鞘的长剑对准陆斯恩背部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

    “背弃主人。是无可饶恕的罪,契约之所以有强制性,就在于撰写契约的符文,将*和灵魂铰链在一起,无法反抗,无法解脱,唯有虔诚地拜倒,祈求我的赐福。”陆斯恩回过头来,摸着费迪南德地头顶:“孩子,你不是我宠爱的犬,所以不要试图咬我一口,那会让我直接捏碎你地心脏。”

    费迪南德哀嚎着,丢下手中的长剑,委顿在地,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即使他不愿意出背弃骑士勇敢精神的惨叫,但那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痛楚,让他根本由不得自己来控制减缓,牙齿磕磕碰撞着,出刺耳的声音,他浑身的肌肉抽搐起来,扭曲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心脏,那里是一切痛楚地根源。

    费迪南德一只手死死地往口里塞,出“嗬,嗬”地吞咽声,痛不欲生的他甚至想要把手伸进去把心脏掏出来,如果不是无力持剑,他甚至会拿剑剖开胸膛,结束那份延伸到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地痛苦。

    枪与花骑士团团长,拥有洛德勋位的“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武力无双的费迪南德,像垂死中毒的仓鼠,在地上打着滚,嘶喊着无人能懂的句子,草根,树叶粘在他身上,抽搐痉挛的模样吓坏了悠哉游哉的麋鹿,灰兔。

    一直到他滚入伊苏河的浅滩,河水浸透了他全身,当陆斯恩的目光不再那么冷漠,费迪南德心中的那种绞痛终于散去,浑身脱力的他,根本无法站起来,躺在水中喘着气,他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斯恩站在河边,俯视着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仰视着喜拉雅雪顶上的寒冰王冠,虽然只是一人高的距离,却让他的目光跨越千万年也无法看清楚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不要在乎你的所谓秘密,你现在应该明白,其实我根本不屑于用那样的所谓秘密来威胁你。”陆斯恩蹲下身子,帮费迪南德眼帘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的水珠抚去,修长的手指动作温柔,“乖乖的听话,或我会让你做我的棋子,不要站错阵营哦,要记得走在主人手指点下的位置。”

    “你……你这个恶魔!”费迪南德无力地咒骂。他的眼神一片空白,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和无奈。

    “手续齐备,我会跟你们走,不要着急……我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我的孩子,我这样行,是要人在我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颗学会了敬畏的心。”陆斯恩缓缓地走回庄园,嘴角的笑意敛去,这样的台词,本该属于他,而不是雅威赫服侍的那个神。

    费迪南德终于感觉到透彻心底的寒意,陆斯恩留下的这一句话,在那个雨夜曾经是他回忆过的片段,那是孔特雷拉丝在接受自己忏悔祷告前,大主教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他怎么会知道?费迪南德希望只是巧合。

    还有什么比人心*裸地暴露出来还可怕的事情呢?

    而这个男人居然用“我”替代了原话中的“神”!

    无所敬畏,失去信仰的,似乎不只是费迪南德。

    当然,此刻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再次学会了敬畏。

    秋天螃蟹会晒太阳吗?应该会吧,大家理解为异种螃蟹吧。

    这里是修改的章节,字数过了大家订阅时显示的7095。

    所以我在这里多说点话不算凑字数,和大家闲聊下桃乐丝。

    小女仆可能是本书最单纯的角色,她不像其他人物,都有一些复杂的想法,或说她是特别安排的花瓶吧。

    但是我很喜欢她的哦,大胸的女仆,是宅男的最爱吧。

    桃乐丝这个人物,取名字时,我很费了心思的。桃乐丝在拉丁文Teresa里是丰收的意思,近似音Theresa这个单词有收获的意思。本来可以用特丽莎的音译,但觉得桃乐丝这个名字更粉。

    之所以要用丰收这个意思的单词,是因为我想如果大胸女仆是男主的女人,那男主是不是要种下种子啊,他会收获些什么呢?

    如果只是猜想到这里,用收获意思的单词似乎就可以了。但是大家想想,桃乐丝是大胸女仆,当她被种下种子后,除了收获宝宝,她附带生产的那种白色微甜的液体是不是也会特别多呢?

    所以是丰收,所以用了桃乐丝的名字。

    其实桃乐丝正统的音译是来自希腊文中的doroth上帝的赠礼这个意思。据说是某著名小说的女主角,那就另外一层考虑的了。结合多琳的名字,会很有趣。

    其他名字的解释,以后也会出来。

第七十二章 角色反串扮演

    特瑞西赶到夏洛特庄园时,已经将近黄昏。

    即使有费迪南德的手令和某些大人物的施压,贵族法庭和上议院相关的人士,还是在午后磨蹭到黄昏,充分向烈金雷诺特家族表明了他们的无奈和对此事的倦怠后,才执行了自己的职责。

    如果批复的太快,被某些人认为他们恨不得烈金雷诺特家的家族骑士迅被审,这会让他们睡觉时心都悬着。

    谁都不想得罪那种扎根于整个帝国的大贵族。

    没有任何推搪和刁难,陆斯恩毫不犹豫地答应特瑞西,和他去一趟设置在莱安区纽芬大街1号的贵族法庭。

    特瑞西惊讶地现,这个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让仆人把格利沙尔塔小姐最爱的小马驹靠枕和印有翡翠森林图纹的被子送到雪舍索隆堡去。随同送去的东西列出了一个清单,包括早中晚,餐前餐后,睡前睡后用,各种作用的毛巾二十多条,洗浴时用的爱琴海精盐和雪慕叶花瓣,修剪脚趾的指甲刀,全套打磨指甲的小东西,临睡前要读的几本诗集和小说集,还有几章乐谱,甚至有一个小心地用棉花布垫包裹起来,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的陶瓷浴缸和洗漱用具。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衣服,装满了三个箱子,包括居家服,盛装,晚礼服,睡衣,便装,纱巾,斗篷,披风,围领等等。

    贴身的内衣由女仆桃乐丝随身携带保管,这方面罗秀绝对不需要也不许陆斯恩来操心。

    整整三辆马车,特瑞西难以置信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真的只是去不远处的另一个城堡小住两三天吗?

    他甚至忘记了催促陆斯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年轻的侍从官,从容地指点出上百件大大小小的物品,一丝不苟地指挥着夏洛特庄园的仆人们井井有条地将这些东西陈列装上马车。

    特瑞西算是见识到了大贵族们对生活的极致要求,只是如果没有这样服侍地无比细致的侍从官,这样的生活也很难完美地享受吧。

    特瑞西觉得,光是要区分那二十多条毛巾各自的作用,就可以让他的脑子完全混乱。

    做完这一切之后,西边远山上的夕阳只留下了一线边弧。陆斯恩骑上雪白的伯德纹马。招呼特瑞西:“骑士,我们走吧,让法庭的老爷们等太久可不好。”

    特瑞西有些糊涂了,到底是谁去受审?听他地口气,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如同帝国森严的等级制度,在司法制度上,也有严格的划分,任何一桩案件,都会按照涉案方的身份由不同的法庭负责审理。

    涉案的双方都是平民,这样的案件由各区普通法庭以及街道法庭处理。如果涉及到贵族。则必须提交贵族法庭审理。

    这样的划分,并不是为了给贵族更多的特权,相反地这是为了更加严格公正地执法。

    普通法庭的法官和检控官,基本上都没有太值得依靠的背景,如果让他们审理贵族,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不只是皇帝陛下无法相信他们,普通民众也无法相信他们可以完全按照司法程序公正地来审理案件。

    虽然帝国法律对不同等级的贵族都有或多或少的优待,但人们依然担心,即使如此那些贵族也会想办法完全脱罪。让法律成为无力地文字。

    贵族法庭在马克斯威尔大帝时就开始设立,最先提倡单独设立贵族法庭的,便是马克斯威尔大帝的战友。伙伴兼导师魔法大师梅林。

    梅林身披斗篷,左手执权杖的雕像依然峙立在贵族法庭前,他目光炯炯地抬头仰望,右手捧着帝国第一部法典。

    担任贵族法庭第一法官和席检控官地,分别是皇室宗亲奥格斯格侯爵和出身崔凡希家族的伦道夫伯爵,他同时兼任多明尼卡神学院伊夫法学院院长。

    一个是皇室侯爵,一个帝国法学泰斗。让任何贵族都没有底气在贵族法庭上颐指气使。摆出他们的贵族派头。

    除去在法典里所拥有地贵族特权,该获罪就会获罪。只有在这里,贵族们才会真正屈服于帝国法典的无上威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的案件都需要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亲自问案,但如果是红衣大主教的谋杀案,就是帝国皇帝亲审也不过分。

    不过目前也没有太充足的证据证明陆斯恩涉案,烈金雷诺特家族也没有任何表态,不管是奥格斯格侯爵还是伦道夫伯爵,都不会在这时候就涉身进入。

    作为非正式地审理,仅仅是一个涉案问讯,被推出来审理地除了主导案件进程的费迪南德伯爵,相关方面方面要求出席陪审地人,都是在这个案件里可能被牺牲掉或要趁机打压的角色。

    如果涉案问讯中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奥格斯格侯爵和伦道夫伯爵就会亲审,随着各方势力的博弈,引导着最后的审讯结果。

    帝国法典会再次遭遇挑衅,因为这里边参与进来的许多人,都有要求皇帝陛下和上议院修改帝国法典的力量。

    那是脱“贵族”这个定义的等级了。

    陆斯恩远远地眺望了一眼梅林的雕像,这个老头子有一个极长的全名:梅林-佛朗索瓦斯-露-布朗-拉-瓦里艾尔。

    及胸的胡须充满睿智,脸颊上的皱纹有着老的威严,长长的斗篷象征着魔法师的神秘,手握的权杖是马克斯威尔大帝亲自为他雕琢,那部法典中关于皇权至高无上的条文,由这位大魔法师撰写。

    陆斯恩笑了笑,一个无聊地老头子,居然也要留下一个足够让后人尊崇膜拜的光辉形象。谁知道他的大把胡须里藏着多少茧子,谁又清楚那长斗篷有多少年不曾浆洗过。

    但是那位对梅林惟命是从的马克斯威尔大帝绝不会在乎这些,这位皇帝第一个相信梅林那句人类至狂的格言:“魔法,是我从神之左手抢过来的真理钥匙。”

    贵族法庭前的梅林雕像,便是马克斯威尔大帝向他老师的献礼。

    帝国法典地威严,通过贵族法庭的建筑风格得到了体现,纽芬大街因为贵族法庭的存在而成为外地人在伦德游玩的必来之处。

    三千多根高达四十尺的大理石柱从纽芬大街的入口开始,整齐笔直地延伸到法庭门口。每一根大理石柱上都刻着一条帝国法典条文以及一个被贵族法庭判处死刑的贵族姓名,数百年积累下来,已经有过一千根柱子上刻着从公爵到勋爵,骑士各个等级的贵族姓名。

    马勒迪兹陛下贡献最大,或说是阿尔多斯大公的功劳,平叛后就有四位大公,十多位侯爵,二十多名伯爵,以及众多的子爵男爵,还有他们地骑士。在这里以叛国罪的罪名接受审判,将名字刻上了大理石柱,最主要的是他们独立的封地回到了皇帝的掌握中。

    法庭的地基极高,从下到上足足有百步台阶,高高在上地四方形主楼,完全由沉重的大理石堆砌。那种让人艰于呼吸的压迫感,就足以让一些心理脆弱的罪犯崩溃。

    这里看不到任何哥特式,巴洛克,洛可可式风格地浮华装饰。只留下了威严。

    特瑞西骑士笔直地迈着步子,面对这种浸透在空气中的庄严,每个人都会对帝国法典心存敬畏。

    陆斯恩看着大理石柱上那些曾经无比尊荣的名字。笑了笑,“我还只是个新晋骑士,虽然我有尊贵地姓氏,但现在把名字刻上去,还是太早了些。”

    和他嘴角肆意绽放的笑意不同,他的眼神十分专注,他仔细地看着大理石柱上那些名字。都是用一种很独特的字体铭刻。类似于他在费迪南德心脏上留下的符文书写风格,大理石柱的底端更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符号。

    真是大手笔啊。陆斯恩感叹着。

    特瑞西在一旁听着膛目结舌,居然还有些人预备把名字刻在这些大理石柱上,这可不是什么光荣,这些历经风雨侵蚀依然非常清洗地名字,会让他们地后代都承受着洗刷不去的耻辱。

    费迪南德团长,博格斯拉夫市长也从额蒂菲斯大教堂中被拉了出来参与初审,警务大臣借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无法动弹,派来了他早就看着不舒服地贾艾斯男爵,这个男爵自从勾搭上了一个继承大笔遗产的女人后,换了一匹纯血马坐骑,而且花了大笔金币打通关系,从巡骑警调入警务部。但贾艾斯男爵居然没有给警务大臣一点礼节性的小礼物,警务大臣虽然不在意这点小钱,贾艾斯男爵既然这么不在乎他的感觉,他也可以顺手把麻烦丢给这位男爵。

    此时法庭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庭审,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偌大的第一庭空荡荡的,法庭第七法官克拉伦斯端坐在法官席上居高临下,费迪南德团长和博格斯拉夫市长,以及贾艾斯男爵坐在下排的陪审席上,书记官由在法庭任职十三年的艾文先生担任,这位先生的爷爷是个男爵,到了他这一代,无力支付爵位继承所需要的金币,靠着父亲和爷爷的遗泽,在贵族法庭谋了个差事,为人老实,虽然有些不符合身份的爱好,但是嘴巴很严,算是克拉伦斯信得过的手下之一。

    陆斯恩走进第一庭,环视一周,面无表情,高大魁梧的费迪南德骑士已经非常熟悉了,博格斯拉夫市长有着优雅的绅士风度,虽然显得有些干瘦,但是那两撇胡子让他精神了不少。贾艾斯男爵是第一次见到,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子弟,虽然清瘦,却有着足够吸引女人的俊美脸庞。

    陆斯恩躬身向高高在上的克拉伦斯法官行礼,这是一个有着威严外貌的老,方正的脸颊透露着刚毅,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透露着精明,鹰勾鼻子没有让他显得阴沉,配合那厚厚的嘴唇,反而有一股让人觉得非常值得信任的气度。

    照例给三位陪审行礼后,陆斯恩依然没有忘记艾文,微笑着和他点头示意。艾文先生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站起来回礼。

    虽然是个嫌犯,但看看上边坐着的这些人物,艾伦就明白这个人来头不小,更何况克拉伦斯先生已经提醒过他,今天的案件非同小可,法庭记录会在第一时间交付第一法官奥格奥斯侯爵和伦道夫伯爵,并且他必须马上忘记庭审的内容以及参与,这一生都不能再次提起这次私密的庭审。

    艾文不是第一次参加不公开的庭审,也没有太过忐忑,只是在第一眼看到嫌犯时,觉得非常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向王誓:我的每一句问话,都是为了公正,让罪人遭受惩罚,让无辜洗刷冤屈。我的每一次推断,都将依据有效的证据,我的最终判决,都将依据帝国法典。”克拉伦斯先生以不符合年纪的洪亮嗓音宣誓后开庭,手锤重重地捶下,响亮的锤声回荡在第一庭里,激荡着人的耳膜。

    我若犯罪,侵犯了你的权利,那是我赐你的福……雅威赫这么教育他的信徒。

    审判开始了,陆斯恩有些感慨,为什么天国俗世,都会有人想要来审判自己。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审判。

    角色反串扮演游戏的开始。

第七十三章 银丝女鞋的高跟

    第一庭是贵族法庭七庭最大的一个,堪比一些小型歌剧院,至少比索伦拍卖行前身的诗剧院要大的多。

    穹顶是大幅的彩色玻璃,画着圣米迦勒一手持剑,一手持称肃穆俯瞰的图画,在圣米迦勒威严的注视下,贵族法庭的*官们秉持司法精神,竖立公正。

    五个封闭的观审包厢设置在进门的正墙,这些包厢往往是某些大贵族观审时使用,包厢的位置略低于法官席,即使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亲临,他的位置也会比法官席低,名义上在法庭里,法官永远是至高的存在。

    地板是肃穆的黑色,和观审席位的白色形成了分明的对比,黑白二色成为法庭的主色调,代表着法庭划分公理是非的基本理念。

    “陆斯恩骑士,你可知道你将面临什么指控?”克拉伦斯先生的每一句话都是依据既往的规矩,并没有因为是私庭而有所改变。

    “十分抱歉,尊敬的法官先生,我不知道。”陆斯恩摇头,这种事情他当然不知道,现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还在主持教务,陆斯恩自然不知道红衣大主教已经被杀了,而且是被割断喉咙谋杀。所以他不清楚会遭受什么指控。

    “这里有你递交给城防司的深夜入城说明,你能否告知你深夜入城是因为什么原因?”法官先生依然面无表情,博格斯拉夫与贾艾斯男爵却在认真倾听着,看了费迪南德整理的线索后,这两位已经认定谋杀案是陆斯恩干的了。

    费迪南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陆斯恩一眼,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这是个人的私事。在没有明白具体指控之前,根据帝国法典《私密法》第五篇第十三条。我可以拒绝回答。”陆斯恩站的位置虽然在庭中央的最低点,但是法庭森严地气势显然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克拉伦斯先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陆斯恩,这年头能够熟记帝国法典的,除了法学专家,法官,检控官外就只有职业罪犯了。

    “好,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论。那你可知道,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曾经在私下调查过你?”克拉伦斯先生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如此平静。当想起这位已经死去的孔特雷拉丝是一位红衣大主教,而庭中站的就是嫌犯时,克拉伦斯先生依然觉得有些心虚,连红衣大主教都敢谋杀,如果嫌犯是真凶,只怕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堆可以随时分解的肉块。“不知道。”这一点,陆斯恩倒是真的不清楚,孔特雷拉丝调查自己?难道索伦拍卖行假恶魔之眼的圈套真地是针对自己,结果却被纱麦菲尔突然破坏了?

    “根据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调查,你极有可能是一位掌握了邪术的异端。拥有召唤深渊生物和恶魔之灵的能力……当然,如果真的如大主教的调查,你也有可能掌握更多的邪术。这只是个建立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调查属实基础上的假设。你必须解释一下,沙柏林娜,马拉卡尼和西沃斯在接触你之后的反常行为,根据调查。这三人在西奥多王餐厅之前,只接触过碧溪法尼亚的一位服务生,这位服务生只是个普通人。而西奥多王餐厅地那位接待这三人的服务生宣称,他在接触到一张餐厅从未售过的餐卷后。就仿佛被控制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将三人引入贵宾包厢。有目击可以证明,这张餐卷是你送给这三人的。”克拉伦斯拿起一系列的材料翻看着。这些证据虽然不足以宣判对方有罪,但绝对是有力的证据,如果对方无法解释清楚这一点,接下来地指控就会让对方更加难以辩解。

    陆斯恩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沉默的费迪南德团长,这可需要这位团长大人来说明了。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帮小姐解决一些小问题时,居然留下了这样的漏洞,让人有心在这时候抓住作为指控罪名。

    樱兰罗帝国对所谓的异端又或是邪术地态度相对宽松。并不像教廷控制下的国家那样严厉地动则火刑伺候。一些魔法师的研究课题。严格来说,就是异端和邪术。

    但事涉红衣大主教。樱兰罗帝国信徒们地精神领袖,就不得不抓住这一点了,如果一个掌握邪术的异端谋杀了红衣大主教却逍遥在帝国法典之外,这种事情披露出去,绝对会让一些狂热的信徒造成暴乱,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引起整个帝国的动荡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宗教信仰,会让人赎罪重生也会让人疯狂毁灭。

    “这可能是一个误会。要说起召唤深渊生物,我知道这可能指的是沙柏林娜小姐进入伦德第一天被奇异生物袭击沉船的事情。这件事情和我完全无关,我只是碰巧看到。事后塔克区当局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地海洋学专家联合表了声明,告知市民那只是深海章鱼,因为某种原因顺着伊苏河游到了伦德市区,并非传说地深渊生物。而那张餐卷,请原谅,那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我学习到了一点魔药学地知识,制作出了一种药粉,可以短暂地让人失去意识,听从第一个目光接触的命令。还有一种药粉则会让人在进食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胃口,吞下所见到的任何事物。这本来是用来改善一些贵族小姐挑食毛病的药粉,可能那天开玩笑的时候,份量放多了一些。”陆斯恩伸开手掌,掌心有一些小粉末,“尊敬的法官大人和陪审,你们要不要试试?份量小点的话,只会让你们胃口大开,没有任何别的坏处。”

    克拉伦斯先生和博格斯拉夫。贾艾斯男爵闻言色变,不顾形象地捂住嘴唇和鼻子,西奥多王餐厅那次丑闻可是在全伦德贵族***里都流传开来了,他们可不想变成丑闻的主角。

    至于费迪南德,这位团长骑士虽然没有做出捂嘴和鼻子的动作,脸上地肌肉却在抽搐着,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一直认为自己那天晚上被陆斯恩控制。就是因为药粉,现在陆斯恩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那让自己心脏绞痛的能力是不是也和药粉有关。

    轻易地控制一位勇武足以傲视帝国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这种药粉太可怕了。

    陆斯恩将那些所谓的药粉收了起来,笑着向费迪南德道:“费迪南德团长可以证明,我对魔药学有所研究,并且可以制造出一些非常有趣的药剂。”

    克拉伦斯法官看着费迪南德,团长大人低着头含含糊糊地道:“是这样,陆斯恩骑士在魔药学上造诣不凡,我可以证明。陆斯恩骑士大概只是想和那三个孩子开个小玩笑而已。”

    克拉伦斯法官手里紧握的手锤抖了抖。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拿手锤猛敲费迪南德的脑袋的冲动,这位枪与花骑士团地团长一直在向检察院施加压力要求逮捕陆斯恩,宣称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嫌犯也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上午他的骑士也拿了他亲笔签的手令来贵族法庭和上议院要求签传讯令,结果人带来了。他却在帮助嫌犯作脱罪证明!

    贾艾斯男爵大失所望,一开始他就觉得参与进这种明显高出他身份太多的案件里,不会是好事,但他只能安慰自己。如果这个案件破获了,他也能分到不小的功劳。现在一直主导力推的费迪南德团长似乎想要放弃了,红衣大主教死了。这样骇人的秘密被他知道了,贾艾斯男爵已经觉得后悔了,不应该省那些应该送给警务大臣的小礼物。

    博格斯拉夫更是头疼,看来他又要被送回额蒂菲斯大教堂了,除了会带回贾艾斯男爵这个伴,这次私审将一无所获。

    克拉伦斯有些苍白地眉毛抖了抖,既然这些事情都可以充分说明。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对陆斯恩的调查只是个误会。那么索伦拍卖行生的事情更不能拿来作为推断的证据,否则的话。当日参加拍卖会的每个宾客,包括米格拉兹亲王与费迪南德团长,都有可能是因为觊觎恶魔之眼,而谋杀了孔特雷拉丝大主教。

    作为一个尽职地法官,克拉伦斯先生同时还兼任着这场私审的检控官,他不会放弃任何可疑之处,他合上宗卷,眼睛依然迥然有神:“陆斯恩骑士,虽然你的说明理由十分充足,也有费迪南德团长作证。但如果你无法说明你那天深夜入城的原因,你依然无法洗脱嫌疑……我现在向你公告由第一法官奥格斯格与席检控官伦道夫联合签署地特别法令,本案涉及樱兰罗帝国国家安全,相关保护条令失效。根据帝国法典附注第三十八条,会对皇室安全造成威胁,涉及帝国安全的重大案件,帝国法典《私密法》第五篇第十三条不适应,所以你必须解释,而本法官不需要向你公布所涉案件的真实案情。”

    第一法官奥格斯格与席检控官伦道夫联合签署地特别法令,只是定义孔特雷拉丝被谋杀的案件,并非针对某个特定的嫌疑人,虽然克拉伦斯严肃地宣布不需要向陆斯恩公布真实案情,但没有人会相信,烈金雷诺特家族会在数日之后还没有得到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亡的消息。

    陆斯恩犹豫了一下,他可不想把纱麦菲尔扯进来,那个小女孩,对普通人类缺乏沟通的兴趣,想必这也是她拿到了潘娜普洛女伯爵的头衔后,就离开了潘娜普洛世代扎根的蓝斯草原来到伦德,隐藏在一家所谓地特色餐厅里地原因。

    “各位尊敬的先生,我似乎在一个晚上见到过这位陆斯恩骑士。”艾文有些胆怯地说道,虽然这里并没有他说话地份,但如果能够鼓起勇气,在这个时候可以卖一位大人物一个人情,说不定将来会获得丰盛的回报。

    这就和赌马一样,除了精准的资料和分析,最重要的还是押注的勇气和运气。

    五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艾文。克拉伦斯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书记官素来老实少话,除了会赌马,还有收集著名的纯血马资料这种不符合他身份地爱好,并不是个多嘴的人。费迪南德团长随便看看,博格斯拉夫市长与贾艾斯男爵却是充满了期盼。

    “你说吧。涉案的那天晚上你是最迟一个离开法庭,而第二天你是最早到达法庭的,虽然你上午打了几个哈欠。但是中午午休的时候,你和伦斯,穆里尔谈论起纯血马时依然精神抖索,你说你看到了一批纯白的伯德纹马。”克拉伦斯一直很欣赏自己的记忆力,他一点也没有老人的健忘症状,每一天地细节他都能准确地回想起来,他脸上有了一点自得的笑容:“我就坐在你们隔壁的隔间喝茶。”

    “非常抱歉,那天上午我精神不怎么好,是因为前天晚上没有睡觉。”得到上司鼓励的艾文稍稍站直了身体,“我看到这位先生骑着白色的伯德纹马。来到了泰勒大街的纱麦菲尔餐厅,他整个晚上都待在餐厅里,直到第二天天亮前一段时间才离开。”

    “正如书记官先生所说,这就是我入城的理由,看望一个朋友。虽然不想说出来,但事实就是如此。”陆斯恩对于一个书记官在这种场合敢言替嫌犯作证有些惊讶。他不会理解为这个书记官有着维护司法公正的伟大精神。不惯艾文的出点是如何,陆斯恩都表示感谢,恶魔的赠礼,少不了艾文先生一份。

    这位克拉伦斯先生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如他在法庭上这么威严。而且克拉伦斯也想早点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悬念地私审,所以才会用那种并不合适的轻松闲暇口吻透露出鼓励的意思。

    “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可能进入餐厅后,从后门离开了。也有可能是中间出去,再回来,天亮时再次离开。”克拉伦斯先生马上反驳,但他看着艾文的眼光却透露着鼓励。

    “法官大人你知道,我一直对马非常感兴趣。虽然这是一个不符合我身份的喜爱,但我还是经常和同一个俱乐部的先生们谈论纯血马。那天晚上非常难得地看到一匹白色伯德纹马,这种马在我们爱马心目中地地位简直等同于信徒心目中的红衣大主教……”艾文看着几位的脸色一变。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很抱歉。这是一个很无礼的比喻。但那天晚上,我确实是以一种虔诚膜拜地态度一直在看那匹高贵优雅美丽的伯德纹马。直到天亮这位陆斯恩骑士骑着她离去……天哪,她跑起来的样子,简直让人着迷,我誓世界上最美丽地女子……”

    “艾文,我们不是要听这些。”克拉伦斯法官敲了敲锤子提醒艾文。

    “对不起,一说起马我就停不了嘴。我可以证明,这位陆斯恩先生一直没有离开。因为那家餐厅并没有后门和后窗可以离开,而我一直盯着伯德纹马在看,马的缰绳就栓在门把上。那家餐厅曾经属于本法院的另一名书记官佛莱士爵士,他非常清楚那所房子的结构。今天晚上他轮值整理庭审记录,还没有离开,法官大人你可以传召他。”艾文先生答完之后,摸了摸额头的虚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做了这样的证明。

    克拉伦斯按例又传召了佛莱士爵士,这位爵士虽然有些惊讶于大名鼎鼎的贵族公敌费迪南德团长坐在陪审席上,但是依然礼貌而诚恳地回答了克拉伦斯地问题。

    他证明了艾文关于餐厅建筑结构地说法,那是一所没有后门和后窗的房子。并且他觉得,正打算回购这所房子地想法很愚蠢,显然这个私审和他出售掉的房子有关,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这时候回购,会牵连到自己。

    “陆斯恩骑士提起,他是看望一位朋友,但是我们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朋友,必须深更半夜地去看望?这可不符合基本的礼节。而且以陆斯恩骑士你的身份,怎么会有一个在泰勒大街1号开餐厅的朋友?那里的餐厅可都是低档餐厅。据我们所知,泰勒大街的居民似乎并没有和夏洛特庄园来往的资格。”博格斯拉夫市长死咬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只想着尽快从这件案子里脱身,那个见鬼的额蒂菲斯大教堂,简直比监狱还让人难受。

    艾文挥笔迅记下这句话,虽然他很不满博格斯拉夫那种不屑的语气,但泰勒大街的底层市民,确实没有结交来自夏洛特庄园骑士的机会。

    不等陆斯恩回答,第一庭反锁的红木大门被轻轻地推开,贵族法庭的盾形徽章跌落在地板上,一只银丝女鞋的高跟踩在了徽章之上。艾文这个人物,在第49章就出现了,前边许多大家认为是无用的人物和琐碎的情节也并非无用。从陆斯恩在第6章召唤深渊生物开始,一路埋下小坑,到这一章就收获了一个更大的坑。越来越大,陆斯恩所要面对的事情,也会随着越来越大的坑,而越来越精彩。

    这依然是一个坑。

    关于高跟鞋,这是法国人在15,6世纪就明的东西,出现在本文里还算合适。17世纪的欧洲男人开始使用吊袜带,所以这里有吊袜带也很合适,大家不要以为这些东西是现代的产物。

    高跟鞋,个人很有爱,我认为那是越胸罩的最伟大明。

    高跟,还有银丝,稚嫩的小脚,那是何等的美丽,踩着帝国权威象征的法庭徽章,那是何等的女王气质,亲吻指尖?不够。

第七十四章 纱麦菲尔的审判

    艾斯潘纳王国着名剧作家,导演佩德罗-阿尔莫多瓦的舞台剧《高跟鞋》,这部作品中充满着*的堕落,迷离的浮华,俗世的混乱,还有*的秽乱,女主角蕾贝嘉与母亲的*之爱,却还纠缠着她的丈夫,当蕾贝嘉杀死迷醉于母亲魅力的丈夫后,将带血的匕在高跟鞋上擦拭时,那个带着危险,血腥,残酷的笑容,被洛丽丝演绎出了别样的妖魅味道。

    这部舞台剧造就了洛丽丝,但洛丽丝更加感谢那双金色细根高跟鞋,她说:“虽然我不知道谁最先明了高跟鞋,但所有女人都应该感谢他,高跟鞋让男人们无法忘记我的腿。”

    这部舞台剧之后,洛丽丝出演了《卡梅女郎》中的艳舞女郎,穿着高跟鞋和舞娘裙摇摆腰肢翘臀,舌尖轻轻舔舐唇角的动作,让洛丽丝成为颠倒众生的尤物,伦德男人们再也无法忘记这个在每一个小动作上都带着让人**诱惑挑逗的女子。

    似乎所有的象征着优雅,高贵,或诱惑的东西都离不开法兰这个艺术之国,高跟鞋同样是由法兰的宫廷服装设计师明,很快就风靡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穿着高跟鞋的女子,摇曳腰肢,展示修长美腿的诱惑,让男人们神魂颠倒为之迷醉。

    陆斯恩看着那双穿着银丝高跟女鞋,点缀着小小的蝴蝶结和带,透露着精致可爱的味道,不见得有多诱惑,但却会让许多厌倦了****的颓废贵族们有捧在怀里亲吻,在脸颊上磨蹭的冲动。

    这是一双稚嫩的玉足,踩着象征无上权威的贵族法庭徽章。没有让人觉得愤怒,甚至是克拉伦斯法官也只是感到惊讶,似乎那双高跟鞋有着这样地权力。

    细嫩的双腿略显清瘦,充满梦幻色彩的蓬松长裙上点缀着粉色的蕾丝,很少出现在日常服饰的圣钥标记被倒置纹在裙摆上。单薄地身体直直地挺立着,青涩的胸部独属于刚开始育的小女孩,一张透着陶瓷光泽的精致小脸,看不到表情。但那绝对不会是向人们展示友善。

    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鼻翼小巧,红唇如小樱桃,有着和那张苍白地小脸明显不协调的鲜艳。

    被这样一个小女孩挑衅了第一庭的无上权威,即使人们反应过来以后,法庭骑士们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后,都只是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骑士们的剑尖斜刺向着地面,那背对他们的削瘦女孩身影,让他们不能也不忍用剑直指。克拉伦斯法官在这个女孩踢开徽章后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法庭。开庭时擅自闯入,已经违反了《法院法》第一条:樱兰罗帝国境内任何行为人或组织,都必须对代表帝国法典公正威严的法院保持尊敬。按照相关条文,可以判你清扫纽芬大街三月。打扫第一法庭五十个开庭日。你也可以在缴纳一个金币的罚款后,清扫纽芬大街三天,打扫第一法庭五个开庭日。如果你拥有爵位,罚款按照爵位等级递增。”

    “无聊,不知道你在唆什么。”女孩看也没有看克拉伦斯一眼,声音有些清凉,还有些飘忽的味道。

    她地目光巡视了一圈。仿佛在看着羊圈里的羔羊。只在陆斯恩脸上停留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显得有些惊讶和出乎意料。

    当然,这也同样是陆斯恩的感觉。

    “我那家餐厅,要转手了。原来那个叫什么佛……佛赖斯的愿意低价回购,邀我到这里签署文书。你在这里做什么?”于万千人中,她也只会看到那个男子,一脸温柔地笑,总是让人想要跟随着默默地感悟着幸福的男子,这样的她,只有纱麦菲尔。

    当一群羊和一个人站在一起,当然会先注意到那个人,而不是去看看羊羔们长成什么样子。

    所以不管是克拉伦斯,还是贾艾斯,又或是博格斯拉夫与艾文,以及费迪南德都被纱麦菲尔忽视了。

    艾文先生没有生气,书记官总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他只是觉得好笑,落魄地佛莱士爵士一直很为自己的贵族气质名字而自得,哪知道别人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

    他去过一次纱麦菲尔餐厅,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嘴角总是流淌着鲜红西红柿汁的女孩子,他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相像,但他可没有认为是同一个人,直到纱麦菲尔提起了餐厅。

    “我在接受审判,你知道我是夏洛特庄园的仆人,不可能在贵族法庭工作。”陆斯恩解释道,我地小母狗,你真地是来出售餐厅而不是卫主人?还是你也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如果她真如陆斯恩所说,学习去做一个人类女子地矜持和含蓄,陆斯恩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后悔和她的那番话。

    “审判?”纱麦菲尔不大的唇分开,露出瓷白的牙齿,翘起的嘴角,露出何其冷漠和不屑的笑容。

    “这是我的事情。”纱麦菲尔的目光扫过费迪南德,这位骑士似乎在按捺什么,手掌紧紧地握着剑柄。

    “陆斯恩,看到没有……我们昔在俯瞰时,这些甚至微弱不如蝼蚁,如沙粒般沉沦于俗世的东西,居然要审判你。这个世界已经等不到末日,不如让我们给这些东西展示下什么叫审判,什么样的力量才有审判的资格。”纱麦菲尔的手掌伸向天空,下一刻,闪烁龙胆毒液光辉的蛇翼长枪,曾经代表至高审判,散步死亡的威能就会覆盖这里。

    陆斯恩伸出手掌,握住了纱麦菲尔纤细的小手,眼角的笑意浓郁,用只有纱麦菲尔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潘娜普洛伯爵,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可能会增加你地罚金。按照挑衅法庭的罪名。因为你是一位尊贵的伯爵,所以你的罚款会上涨至一百个金币。”

    陆斯恩俯下身体,凑近纱麦菲尔小巧的耳垂,低声道:“如果你还想以一个女伯爵地姿态,让我用俗世的礼节亲吻你的指尖。你是不是也应该如你所说的要遵守一些俗世无聊地风俗和习惯呢?当然。也包括这些基本的法律。”

    纱麦菲尔沉默了片刻,甩开了陆斯恩的手,她的跟随可并不意味着像小女孩似的要被拉着手才能够感觉到被保护和被重视。

    “刚才我似乎听到有人说泰勒大街的居民没有资格结交来自夏洛特庄园的家族骑士?”纱麦菲尔打消了审判这些人罪名的念头,虽然她知道费迪南德地实力不容小窥。但那已经不是威胁。

    她现在只想捏死一只蝼蚁,虽然做这种事情很无聊,但混迹人世本来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琐碎小事。

    博格斯拉夫早就无法忍受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女孩了,只是克拉伦斯法官既然没有开口,这里也轮不到他来出头,纱麦菲尔问起来,博格斯拉夫已经忍不住了,站直身体。甚至顾不得保持那种绅士风度:“当然,即使是整个伦德,和夏洛特庄园来往的人都不多。更何况约克区落后地泰勒大街,除了底层市民和落魄贵族。没有人会住在那里。”

    艾文先生不急不缓地记录着文书,他有些遗憾,不能提醒这位市长大人,这位纱麦菲尔可是泰勒大街的新居民。那天晚上就是陆斯恩骑士和她暧昧地呆了一晚上。

    一定是暧昧的,粉色的,艾文先生不怀好意地想着,虽然这位开餐厅地小姐还有些年幼,但是许多贵族们不都是喜欢这样的么?

    “是么?你觉得西里尔区的贵族就如此高贵,还是伦德人特有的骄傲?在泰勒大街18号开餐厅的我,就没有资格和陆斯恩骑士来往?”纱麦菲尔缓缓走近博格斯拉夫。稍稍歪着头。空洞的眸子里透露着丝丝寒意:“你又有什么资格,比他坐的更高?自以为是地审判他?”

    陆斯恩眼神望向穹顶。圣米迦勒留下了无数虽然光辉却没有实际意义地壁画,而他和纱麦菲尔却困在柔弱地躯体,什么审判,什么战斗,什么骄傲,什么自由,到最后谁站的更高,还是要用力量来说话。

    “我是一个子爵,我出身高贵地德维特家族。我们的家族曾经和玛吉斯家族,坎斯拉夫家族都有联姻,在铁兰罗行省默克郡有我们家族的封地。”没有哪位贵族不看重家族的荣誉,即使这个家族在历史上缺乏可陈的光荣,它的子孙们在谈起家族来,依然会用上高贵的这个词。更何况能和玛吉斯家,坎斯拉夫家族联姻的家族,绝对不会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家族。

    “默克郡啊?那里可是我放马的地方,你不知道吗……默克郡的郡守姓什么?好像也是姓德维特的,在我继承爵位的仪式上,这个男人想来参与仪式,可他没有接到邀请。我觉得德维特这个姓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纱麦菲尔的继承仪式,其实除了必要的官方人士和教士,根本没有邀请外人,按照她的意思,本来是想连继承仪式都忽略,当然更不可能去邀请什么德维特家族的人。

    “你……你是……”博格斯拉夫闻言色变,他想起前段时间,远在默克郡担任郡守的叔叔给自己写信,提起自己被羞辱的过程,潘娜普洛家族的伯爵继承人,在接受到德维特家族送去的贺礼后,既没有回执感谢,更加没有邀请他参加继承仪式观礼。

    仿佛完全被忽视了。“是啊,我就是潘娜普洛伯爵,这位子爵先生,你觉得飞马徽章家族的女伯爵,没有资格结交夏洛特庄园的家族骑士?”纱麦菲尔提着博格斯拉夫的衣领,谁也没有想到那瘦弱的胳膊居然充满了力量,虽然清瘦,但是也有一百二十磅的市长大人被他托下了陪审席,“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侮辱了我的家族?作为拥有潘娜普洛这个尊贵姓氏的伯爵,你的无礼和傲慢伤害了我和我的家族,我要和你决斗。”

    “我给你挑选决斗地点,时间和公证人,以及决斗方式的权利。你决定好了以后,可以先通知陆斯恩骑士,他会转告我。”纱麦菲尔丢下那只接触过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手套,丢在市长大人的脸上。

    她挽着陆斯恩,径直离去,留下第一庭面面相觑的法官和陪审,以及目瞪口呆的众骑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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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法则介绍:
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大小姐罗秀,骄傲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优香花,漫步在帝都伦德的街道上。
雾气打湿的地面散出湿漉漉的光芒,水气从伊苏河上弥漫出来,有着别样的景致。
罗秀身后跟着她的侍从官6斯恩,低调中显露出奢华的黑色燕尾服,洁白的手套,点缀着法兰水晶的紫穗佩剑,左胸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蹄型家徽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6斯恩,我讨厌这雾。”
“小姐,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个要求有些过份。”
罗秀轻哼了一声,“那算了,为了惩罚你无法驱散雾气的无能,你必须做一长诗。”
6斯恩犹豫了一下,弥尔顿、华兹华斯、雪莱、济慈的商籁体十四行诗他记得不少,但用徐志摩的《sayinggood-byetonet》,打这种小女孩,更合适。贵族法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贵族法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贵族法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