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折剑
嘲讽的骑士,早就隐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河水的流淌掩盖了他从远处靠近的马蹄声,和陆斯恩在一起有些心情恍惚的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注意到。
陆斯恩往前一步,虽然习惯于站在影子中,但他任将后背留给克莉丝汀夫人,用他那隐藏在阴暗中的俊美脸孔看着骑士。
他的身材完美而标准,并不十分宽厚的肩膀却有着让人心身宁静的神奇力量,克莉丝汀夫人隐去脸颊的红晕,恢复了常态,“费迪南德,你这个时候出现在西里尔区,才真是让人惊讶。”
陆斯恩嘴角噙着笑,眼前这个是自称“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费迪南德,一边感叹嫉妒真是一种罪恶的情绪,它甚至能够让“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忘记守护贵夫人的风度,言语中带着浓重的毒舌味道。
贪婪,淫欲,饕餮,嫉妒,懒惰,傲慢,暴怒,这可都是《月经》有记录地狱中恶魔的最爱,这个世界上若没有这些负面的情绪,人类的堕落就无法原谅了。
“我想,如果我是安德烈公爵,我会更惊讶。”费迪南德翻身下马,冰凉的河水打湿了马靴,沉重的巨剑敲打着护臂,出带着危险味道的铿锵声。
“这可不像一个骑士会说的话。”克莉丝汀夫人对这个费迪南德从来就没有半点好感,她的声音并不如何冷漠,却自然地散着疏离感。
身高七尺的费迪南德绝对称得上彪形大汉,极短的头根根指向苍穹,刚硬的脸庞上有着密集的胡须,充满雄性气息的脸部菱角分明,剑眉浓黑,无论如何都算得上一个很有男人味道的骑士。
对比那些只会猎狐,而且要前呼后拥带着数十只猎狐犬才能在郊区的小树林里捕获一些狐狸,獾子的贵族骑士,费迪南德倒是真的有资格称呼自己为“帝国最后一个骑士”。
只是这位也是贵族公敌的骑士,气量和他的嗓门截然相反,狭小的让陆斯恩十分遗憾,他是不是在这样阳刚的躯体里装上了一副女人的小鸡肚肠。
“骑士礼仪规定,骑马的骑士遇见站着的贵族,如果对方爵位比自己高或是女性,男性贵族只要未着铠甲就必须下马行礼。费迪南德骑士,你可知道克莉丝汀夫人不只是公爵夫人,还是领亚德里尔地区,班克罗夫特郡,波特兰慕高地侯爵,更是神圣欧德修凡克家族,受教皇国特别册封的圣裔,享受高于地区大主教,略低于红衣大主教的尊荣。而你隐匿于阴暗之中,窥测这样尊贵的夫人,你的骑士精神何在?”陆斯恩轻声笑着,背对着西里尔区的大灯,费迪南德只能看到他嘴角翘起不屑的弧度。
费迪南德语塞,向来只有他挑剔别人骑士风度的份,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奚落过?更何况确实是他有悖骑士守则在先,面对陆斯恩的嘲讽,竟然无言以对。
看到他现在的窘样,心中略有快意,克莉丝汀夫人平日里躲他都来不急,刚才也没有想要反讥一下费迪南德,和陆斯恩在一起,自己的思维似乎都缓慢了许多。
费迪南德左手按住剑柄,右手抚左胸,单膝跪下,以骑士觐见高阶教士的礼仪行礼,克莉丝汀夫人点头示意后,费迪南德尚未站直身体,手套已经向陆斯恩丢了过来。
中指轻轻一拨,沉重的手套已经被陆斯恩撇进水里。
“给我个理由。”贵族公敌果然名不虚传,陆斯恩可不想为主人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
“你最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午夜时分出现在克莉丝汀夫人身旁?否则的话,作为一生守护克莉丝汀夫人的骑士,我会用我的剑捍卫夫人的名誉和贞洁。”费迪南德挺直身体,他并未穿着重铠,右手已经握住了剑,左腿后退半步,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向陆斯恩起攻击。
“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更何况,我怎么不知道夫人已经接受你成为她的扈从骑士?夫人的名誉和贞洁,如喜拉雅雪顶神圣不可侵犯,凡俗世人只能仰望,至于守护的事情……自然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的骑士和仆人来做,并不需要你……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来多管闲事。”即便语气如何冷漠不屑,陆斯恩的表情总是那么温文尔雅,和费迪南德的粗犷气质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这么说,你不对我解释,就是打算接受我的决斗要求了?很好。”费迪南德也笑了起来,却有着十分阴冷的味道,让人毫不怀疑他一出手就会直接用剑尖贯穿陆斯恩的心脏。
第一次听说费迪南德事迹的人,总是会觉得十分可笑,笑过之后也许会觉得费迪南德虽然迂腐,但是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偏执而受礼,遵从着最严格的骑士精神,用自己的剑守护爱慕着的女人。强健有力的身躯,他在床上的战斗力,想必也远甚于身体已经被酒色腐朽的堕落贵族,这样的男人,倒也是许多伦德贵妇们选的一夜情对象。
但在陆斯恩眼里,费迪南德可没有这么简单。奥斯瓦尔多歌剧《折剑》,描述了一个一身严格操守骑士准则的旧时代骑士,这个骑士在道德缺失的时代赢得了最崇高的荣誉和人们口口相传的称赞,但当他死去后,人们却现他有十多个私生子来争夺遗产和骑士头衔,并且在他的书房里现了一本日记,其中不只记载了他和哪些贵夫人小姐上过床,甚至用淫秽的词语描叙着女人们的身材,以及骚浪的表现。
“费迪南德,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克莉丝汀夫人倒是不担心陆斯恩会被费迪南德的剑刺伤,她只是不想费迪南德的心脏被陆斯恩用那双做任何事情都优雅流畅的手取出来丢进伊苏河喂鱼。
“夫人,谢谢你的关心。当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的骑士仆人不在你身边时,我会守护你。”费迪南德没有忘记对克莉丝汀夫人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在维护被贵族们败坏的骑士守则的同时,也学会了如何向女人展现自己的魅力。
可惜,他面对的是帝国第二尊贵的贵夫人,还有一个时刻微笑着,温柔抚摸人心的陆斯恩。
“谁说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不在夫人的身边?虽然陆斯恩并不十分强壮,但并没有到可以让人无视的地步。费迪南德骑士,我警告你最好拉住你那匹到处乱跑的杂种马,否则当它乱嚼我的草坪时,我很乐意把它变成草坪的肥料。”一把闪烁寒光的剪草钳,老管家兰德泽尔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带着它。
费迪南德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拉住自己纯血塞尔塔战马缰绳的兰德泽尔,悄无声息地靠近,费迪南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瞬间放大的瞳孔,似乎在怀疑,这把剪草钳如果是锋利的剑,会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割断脖子上跳动的血管。
烈金雷诺特家的管家,不管是前任的兰德泽尔,还是现任的修斯坦尼顿,又或是将来的陆斯恩,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一个枪与花骑士团的团长,并没有挑衅烈金雷诺特的资格。
如果打着维护骑士守则的旗号,费迪南德可以做出许多让人惊骇的事情,只要符合骑士守则,费迪南德即便成为了贵族公敌,依然可以活得很滋润。
陆斯恩?不就是从小跟在克莉丝汀夫人身后的那个少年?他似乎没有接受过骑士洗礼……只是个平民。
骑士守则:持剑的骑士,不能将剑尖指向手无寸铁的平民。
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会流血
纯血的塞尔塔马,即使在背负着的骑士落荒而逃时,马蹄声依然可以响亮地划破西里尔区的夜空。
“真是个无礼的家伙。”兰德泽尔先生厌恶地看着隐入黑夜的费迪南德,这个“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在知晓自己的表演不过是一个外人自编自演的小丑闹剧后,匆忙告罪逃离,毫无骑士风度。
兰德泽尔细心地检查了他最心爱的草坪,并没有被他口中的杂种马破坏,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陆斯恩将克莉丝汀夫人送回卧房,站在稍稍现形的雨下,看着流淌着的伊苏河水,回忆着第一次见到陆斯恩的时候。
那时修斯坦尼顿接任管家还只有数年,威望不足以驾驭烈金雷诺特家那些骄傲的骑士与仆人,兰德泽尔身着佩带马蹄徽章的骑士重铠,陪伴着安德烈公爵在城堡吊桥前迎接克莉丝汀夫人。
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有清教徒之名的克莉丝汀夫人,在喜拉雅雪顶苦修教义,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太让人惊讶,毕竟那可是欧德修凡克,不是伦德城里那些只知道享受,不愿意踏出帝国最繁荣城市半步的堕落贵族。
和克莉丝汀夫人一起回到康纳利维士城堡的,有几位据说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这些神秘的苦修士身着黑袍,即使将绝大多数的强气息隐藏起来,依然足以让兰德泽尔不由自主地提起警戒。
但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克莉丝汀夫人怀里抱着的婴儿,睁大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兰德泽尔看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神中不是婴儿无知懵懂产生的好奇,而是一种玩味。
这个孩子由克莉丝汀夫人一手抚养长大,并被赐予了欧德修凡克的姓氏,要知道这个神圣守旧近乎顽固的家族,甚至没有让格利沙尔塔小姐能够拥有欧德修凡克的姓氏。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兰德泽尔敏感地觉得,相比格利沙尔塔小姐,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陆斯恩,不要让夫人失望,她是最值得守护的女子,兰德泽尔先生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卧房的灯光熄灭,老人很为安德烈公爵惋惜,公爵大人和夫人的关系,似乎还不如这个仆人和夫人亲密。
雨成线,滴滴敲落在伊苏河里,能够激起不大的水花,落在湿润的路上,马蹄疾驰而过,留下一个个深深的马蹄印,然后在雨线欢快的奏鸣中形成一路的小水坑。
矫健的白色身影直接越过夏洛特庄园并不低矮的树篱,恍如黑夜中的闪电,一瞬间远离荣耀剑塔灯楼笼罩的范围,消失在黑夜中。
头甩开雨珠,湿漉漉的感觉总是让头脑处于一种格外清醒的状态下,陆斯恩骑着体型,度,耐力都越纯血马谱系的伯德纹马,他的身体默默地契合着伯德纹马的步子,让它产生了一种毫无负担的轻快度感。
即使是覆盖着可以抵挡长弓十字弩重剑劈砍的重型马甲,再承受一个身高七尺,全副武装的悍勇骑士,伯德纹马在战场上的冲刺度依然能气势汹涌到让持盾步兵队崩溃。
不得不承认,这种锐不可挡的气势很让人着迷,一个拥有纯血战马的骑士,热衷于在皇帝的召唤下,在战场上驰骋,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这种醉人的冲刺感。
男人对极的冲刺带来的快感都很感兴趣,不管是在床上还是战场上。
轻装上阵的伯德纹马,在雨夜中短暂的狂奔之后,很快就追赶上了塞尔塔马的身影。
费迪南德的马鞍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显然这个骑士团团长是奉米格拉兹殿下之命,将罗秀“遗忘”在索伦拍卖行的礼物,送到夏洛特庄园来,只是他似乎没有完成任务。
费迪南德并不喜欢雨,那种沿着脸颊,流入胸膛,让整个人都冰凉的感觉,很容易让他的脑子里翻出一些难过的记忆。
他依然记得,自己刚刚来到伦德时,被这个沉积浮华,堆砌荣耀,跨越历史的城市所吸引,他紧握着剑柄,那是自己的力量来源,刚刚完成一项神圣仪式的他,还无法完全把握自己,他有些迷茫。
他抬头仰望,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双塔拱卫着刺穿苍穹的钟楼,仿佛是受到召唤,他忍不住顺着钟楼的钟声走进了教堂的礼拜厅。
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坐在礼拜厅右侧的椅子上,晨间的阳光透过穹顶,在彩绘玻璃的渲染下,璀璨生辉,犹如神境。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银色的教袍,头上雪白的圆顶帽子,宽厚的手掌按在经文的羊皮封面上,那和蔼的笑容,都让人感觉到一种忏悔的觉悟。
费迪南德走进狭小的忏悔室,幽暗的环境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点紧张。
“神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神这样行,是要人在神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颗敬畏的心。但你不必害怕,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中年男人的言语,带着一种洗涤阴暗的祥和,安抚着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忏悔了,中年男人隔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沉默,直到费迪南德再次紧张起来,中年男人揭开黑纱,一如既往的和蔼微笑。
“让我为你受洗,成为一名最坚贞的骑士,维护你心中的骑士精神,这是神赐予你的权能。”
额蒂菲斯大教堂,伦德地区大主教,日后的红衣大主教,为费迪南德洗礼,尊崇的施洗让费迪南德直接跨进了伦德的贵族骑士阶层。
雨打在他的脸上,像泪水,费迪南德心中的精神信仰永远是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而不是高踞在宝座上,手握圣钥权杖的教皇。
身后传来马蹄声,费迪南德敏锐地拉住缰绳,止住了马步。
一张俊俏的脸,只是眼睛有些狭长,在黑夜中敛去他习惯的温柔笑意,显得有些刻薄,凸出的唇线,更是挂着嘲讽。
“陆斯恩?很抱歉,当时你背对着灯,我很难认出你……我见你也不多,在许多宴会上,克莉丝汀夫人与格利沙尔塔小姐身边陪伴的不是兰德泽尔子爵就是修斯坦尼顿伯爵。”费迪南德无法猜测陆斯恩的来意,总之不会是刚刚的小冲突之后,碰巧遇到。
“尊敬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南德骑士大人,克莉丝汀夫人和格里沙特小姐最忠实的仆人,需要你的帮助。”陆斯恩拉着马缰和费迪南德并行,高大的伯德纹马比塞尔塔马高出一个马背,附带着让陆斯恩似乎在居高临下地和对方说话,幸好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谦恭,没有引起骑士的不快。
“只要是为了尊敬的克莉丝汀夫人,又或是可爱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我十分乐意。费迪南德的潜台词自然是,希望是为了你的主人,如果只是你,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很好……为了我的主人,我需要你的心。”陆斯恩看着费迪南德,笑得有些暧昧,轻轻地摘掉了手套,因为握着湿润的缰绳,手套有些脏,但那只手,依然光洁修长。
费迪南德有些毛骨悚然,一些大贵族玩腻了女人,对男性之爱也情有独钟,这在贵族圈里并不罕见,难道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也沾染了这种风气?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费迪南德转头看着前方虚无的夜空,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俊美的男人对着自己笑的那么暧昧,杀伤力简直过了战场上迎面扑来的漫天箭雨。
陆斯恩跃下马来,他拉住了塞尔塔马的嚼子,这可是一个对骑士很不尊重的挑衅,但费迪南德已经不在乎了,他听到陆斯恩说了这样一句话:“很简单,你只需要躺下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可能不怎么适应。一开始会有些痛,还会流点血,但我相信你会感觉到一种极其愉悦的快感。”
第四十七章 疯狂而肮脏
费迪南德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眼睁睁地任由陆斯恩将他的身体从马鞍上托了下来。
他被摔在了泥浆上,陆斯恩此时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温柔。
冰凉的泥水流入他的衣内,湿漉漉地特别难受。当他现自己对身体失去控制时,身体各个部位的感觉却格外地敏感。他的内心是惶恐的,这种精神无法控制*的事情他曾经经历过一次,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但眼前的情况显然由不得他做主,陆斯恩点燃了马灯,雨水打在灯罩上,灯光透过玻璃罩子上的水珠,折射的迷离,费迪南德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可是他无能无力,只能就这么被迫地看着陆斯恩俊美的脸庞,他连垂下眼帘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如何做到的?费迪南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无声无息地控制住,魔法?不,最年轻的魔法师也有了白胡子,这个年轻的仆人绝对不会是魔法师……药?据传埃博拉商人在调教他们的宠姬时,常会用到一种无色无香的药,会让宠姬浑身无力,身体却更加敏感,然后在承受男人的爱抚后,迅达到愉悦的巅峰。多次调教之后,宠姬就是不服用这种药物,也会变得敏感无比,成为最受男人宠爱的尤物。
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有这种可能!巨大的屈辱感淹没了费迪南德的心,他是神圣受洗的贵族骑士,不洁的男性之爱肮脏而丑陋,要下地狱被硫磺和火焰闷熏!
陆斯恩显然没有这种觉悟,他轻轻地解开费迪南德胸口的皮甲,露出绸制的里衬,一粒粒地解开扣子,能够最完美服侍主人的陆斯恩,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只熟练,而且动作轻柔,还有那种满意的表情,让费迪南德几欲昏厥!
也要换个地方啊!费迪南德绝望地想,眼前的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在湿地雨下进行么?
雨水顺着陆斯恩的丝,一滴滴地落下,费迪南德的胸膛感觉到一点点的凉意,他知道自己那布满胸毛,充满雄性气息的胸肌已经暴露在那个性取向异常的仆人眼前。
他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左边的胸肌,费迪南德已经不只是毛骨悚然了,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悲观绝望痛苦的时刻。樱兰罗帝国最强骑士团,有着悠久光荣历史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就要被烈金雷诺特家一个还没有举行**礼的小仆人打开后门。
他看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胸毛在陆斯恩的手掌下,仿佛被刀割一般纷纷落下。
一阵剧痛,费迪南德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一瞬间驱散,他感觉到胸膛被利刃割开,他甚至可以清晰地体会鲜血喷射的那种将生命抽离的滋味。
尽管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剧烈的疼痛依然他本能地抽搐起来,眼睛恐惧地涣散放大,仿佛濒临死亡。
陆斯恩的食指在费迪南德胸口划出一个十字,封住了喷溅的血液,鲜红的皮肉外翻,露出覆盖着血管胸隔膜的肋骨。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脸上的表情和他在准备冲泡大吉岭红茶一般自然,手指的动作更是优雅,犹如在使用刀叉享受最美味的法兰大餐。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我和你说过,这只是有一点点的痛,流了一点点的血,然后你就会了解到那种奉献心脏的快感了。如果没有这种快感,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将生命奉献给恶魔?当然,罗秀小姐是个例外。”陆斯恩轻轻拨开肋骨,然后看到了跳动的心脏。
费迪南德的精神已经崩溃,他根本就不清楚陆斯恩在说些什么,死神离他如此之近,而且是慢慢地,微笑着靠近他,向他的心脏挥动收割生命的镰刀。
这是一颗强壮的心脏,鲜血涌动时的那种力量感,让陆斯恩感到惊艳,血管以最精密细致的规则分布在心脏肌肉上,粗大的血管里流淌着激动的鲜血,那种蕴含着的畅快感让人心醉,陆斯恩一直觉得,心脏才是自然界中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指甲锋利如刀,割下了几根大动脉,将依然跳动的心脏从费迪南德的胸腔里取出来,恶魔做这种事情,一向都是轻车熟路,将他眼中的完美艺术品取出来放在费迪南德的眼前,低声问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使用你的心脏,无法建立最完整的控制体系,真是一种遗憾。不过我使用的是专属恶魔的能力,还是能勉强达到我的要求。你知道吗,这原本是类似于造物天使的能力。你应该感到荣幸……”
“如果是梅林,他一定会惊叹于这种符文之美,也许他还会尝试用期望效用曲线理论来解释这些符文的规则是魔法矩阵方程,可惜这个从冯-纽曼和摩根斯坦公理化假设基础上建立的理论虽然可以很好地解决诅咒术生概率不确定性和目标不确定性合而一体的问题,却解决不了定性魔法矩阵效果的唯一性,什么是唯一?只有一种条件可以引这个小把戏,那就是我需要的时候……”
“科学地用魔法术语来解释,就是魔法矩阵基数的定向变动,引起矩阵的变质,这时候我要的效果就会生。可惜你不懂魔法,也不懂魔法师会用魔法方程操纵生命元素完成匪夷所思的精神控制,更何况恶魔之术在精确性和构造的复杂程度上远甚魔法。等下你就会忘记这一切,只以为被梦魇侵袭了而已。”
陆斯恩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心脏,指尖的轻触让心肌上泛起一条条流畅的线条,闪烁银光之后又隐入其中,和罗秀建立的神圣契约不同,陆斯恩只能算是对费迪南德做了一些小动作,这些符文虽然充满着艺术的美感,但是却不会显得太复杂。
完成符文的书写之后,陆斯恩将一切复原,把心脏放回原处,接上血管,排掉胸腔里的积血,把肋骨的位置扶正,皮肉扣起来遮住伤口,手指在伤痕上抚摸过去,一切完好如初。
除了掉在地上的胸毛。
虽然圆满地完成了预定的计划,但费迪南德有些地方也让陆斯恩十分惊讶,这个男人的强大就远远出了陆斯恩的意料。
那种凝聚犹如实质的精神力量,已经达到了优秀魔法师的地步,这给陆斯恩窥测他的记忆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只能截取一些零碎的片段。如果不是费迪南德一开始就没有把陆斯恩当成敌人,完全没有提起警戒心,并且被陆斯恩的暧昧笑容误导了,陆斯恩还真没有办法如此轻松地控制他的身体。
想了想,陆斯恩还是扒掉了费迪南德的裤子,拔出他的骑士佩剑,这是一柄传统的宽刃长柄重剑,这种剑的特点就是因为需要支撑相对厚重的剑身,剑柄比较粗,因为经常需要双手握住剑柄,以增加在战马上的劈砍力量,剑柄也比较长,陆斯恩还看到剑柄的底部镶嵌了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圆球,圆球上布满了尖锐的小刺,于是陆斯恩倒转了剑柄……
“始祖啊,原谅我做出如此疯狂肮脏的事情吧。”陆斯恩难得地露出忧伤的表情。
男人无比悲伤,总是保持最优雅风度和任何一个完美细节的仆人,被雨水打湿了全身,泪流满面。
第四十八章 雨夜马蹄声声慢
老约翰站在城门前,他做城防兵已经十三年了,像这样冰冷的雨夜,在他的记忆里很平常。
但年轻的城防兵还没有适应,他们认为老天是一个被搞到*的女人,湿漉漉地露出满足疲惫的姿态。
雨夜让天空格外的幽暗,手臂伸直,就看不到指尖。
如果是白天,城防兵们还可以欣赏下进出城门的贵族骑士们**名贵的纯血马,有时候一些等候进城的豪华马车,还会停在他们身旁,盛装打扮的贵夫人小姐,偶尔也会掀开车帘张望一下。
如果运气好,甚至可以看到她们晚礼服胸襟前丰满的乳沟。
但像这样阴沉的午夜,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冷风往城门里钻,让士兵们把头都缩进了衣领里,过了半夜,他们开始打盹,放下沉重的盾牌,拄着长矛昏昏入睡。
老约翰看着这些年轻的城防兵们摇头叹气,如果碰到战争,这样的士兵如何驻守城门?
谁还知道老约翰当年可是跟随烈金雷诺特老公爵的海军士兵,在狂暴的大海上随着海浪起伏,扬起骷髅旗的海盗们,看到在颠簸巨浪中依然峙立的马蹄图案旗帜,那种恐惧的嚎叫连巨大的海浪声都遮掩不住。
海盗们称呼烈金雷诺特的海军为“海神”,碰上“海神”会遭受“海神的惩罚”,这是海盗们日夜向始祖祈祷的内容,“始祖保佑,当我们抢劫完埃博拉商人的大船后,千万不要降临海神的惩罚!”
想起这些往事,老约翰依然忍不住露出自豪的表情,虽然他没有什么背景,也不懂得逢迎,城防兵这个没有前途油水也不多的职位就是他的归宿,但当同伴们见识到他那身依然整洁干净,纹有马蹄徽章的海军制服后,都会露出由衷的崇拜眼神。
这已经很让老约翰满意了,退役之后他领到了不少的退役金和老公爵私下补贴的金币,他用这笔钱娶了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过着让人羡慕的幸福日子。
如果不是十五年前女儿生了一场大病,耗尽了家里的积蓄,老约翰也不用再出来做事补贴家用了。
冷风钻进领口,老约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掌心多了些血丝,看来老毛病又犯了,回去让婆娘熬个热汤,希望能好点……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铜币可以让他去治病了。
这个月了薪水后,应该加一件秋衣,再给女儿买一双好点的鞋子,婆娘看中的那条头巾,也要偷偷给她买下,她总是舍不得,只会隔着漂亮的橱窗看了又看。
“真是疯子,谁半夜骑马进城?”马蹄声穿透雨夜,清晰地传入老约翰的耳朵里,看着昏黄的马灯,位置比寻常马匹高一点,老约翰顿时打起精神。
有着十多年城防兵经验,见识了无数西里尔区贵族的名贵纯血马,老约翰知道只有一种马——伯德纹马的马灯会挂的这么高,因为这种无法人工育种,只能从喜拉雅雪顶捕捉驯服的马要比寻常纯种马都要高出一个到两个马背。
“十分抱歉,我不得不进城一趟……我是烈金雷诺特家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明天我会递交文书向城防官说明深夜入城的原因,现在请你移开马栅。”伯德纹马顶住尖刺马栅停下,陆斯恩跃下马,向老约翰说明。
老约翰感到骄傲,这才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风范啊,即使只是仆人,即使被雨水打湿了全身,他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绅士风度。
没有多余的废话,老约翰去推马栅,他心理十分清楚,马栅只有八尺,而伯德纹马通常可以跃过九尺高的障碍,如果这位侍从官策马跃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人敢去追捕一位骑着伯德纹马的骑士,不是大贵族,根本不可能驯养这种已经和大师级艺术品同样珍贵的名马。
看到老约翰有些费力,陆斯恩帮手轻轻一推,说完谢谢,翻身上马离去。
老约翰有些激动,这才是名门的风范啊,那些眼睛只会看着天空,脸上挂着傲慢,嘴角总是冷漠地翘起的所谓贵族,永远也无法和烈金雷诺特相比。
雨雾,雨珠,雨线,雨夜的雨越下越大,此时已经是肆虐的暴雨,城外湿地上略显凌乱的马蹄声,在城内已经变的清脆整齐,雨水顺着地砖间的缝隙流入排水渠,道路两旁的花坛在路灯的昏黄光亮下,闪烁着雨珠的清凉光泽,一点点地如遥远天空聚集的星辰。
陆斯恩来到一处花坛,翻开花瓣已经憔悴的一丛雏菊,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边一双栗色的小眼球滴溜溜地转动着。
没有哪种动物能像小仓鼠一样,无处不在,整个伦德,堕落的花街,神圣的额蒂菲斯大教堂,又或是学圣地的多明尼卡神学院,还有高高在上的皇宫以及上议院圆楼,都有它们的身影。
小仓鼠吱吱叫着,向陆斯恩报告它知道的一切,然后从洞**里爬出来,站直了身子,看到鼻孔和它一样大的伯德纹马站在陆斯恩身后对着它喷气,吓得小家伙慌忙爬了回去。
纱麦菲尔餐厅,在约克区泰勒大街18号。
约克,在樱兰罗语里,原本是放养野猪的人,谁知道呢,有着粗俗名字的约克区已经成为伦德繁华的代表。
但即使在最繁华的约克区,依然有着偏僻的小街道,普通的小市民们世代居住在这些陈旧的老房子里,当商业街扩展时,需要征收新的土地时这些小市民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征用金以及等面积偿还的住所。
他们期盼着商业街的繁华,也期盼着新的商家落户在他们附近,促进地区的繁荣能使得他们的老房子附带升值。
佛莱士爵士是一个落魄的男爵,在前一阵子他因为一笔债务到期,不得不把泰勒大街18号的老房子卖出去,佛莱士爵士善意地告诉邻居们,买主要在这里开一家特色西餐厅。
特色西餐厅?小市民们顿时想起雪顶巨熊掌,白松露,蓝龙虾,鱼子酱之类的奢侈食品。
如果是这样一家餐厅,那么前来享用美食的高官显贵可以让这个地区的地价飙升。
在众人的期盼下,一个像陶瓷人偶娃娃的少女,请了装修工人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在二手市场买了三套餐具,三套桌椅,这家特色餐厅就开张了。
天哪,门口扭扭曲曲的招牌“纱麦菲尔餐厅”甚至是这个少女自己写的。
人们想要嘲讽一下,以泄这么多天期盼落空的失望,但走进去之后,却现阴暗的餐厅根本没有点蜡烛,到处透露出死寂的气息,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停尸房。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指甲如墨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吧台后,柔顺闪亮的丝时不时地摆动,划过她的脸颊,鲜艳的嘴唇边流着红色的液体,她的身前摆放着鲜血淋漓的心脏,跳动着,还散着热气。
不知道有多少人当时就被吓的尿了裤子,警务厅的老爷赶过来检查后,全副武装拿着利剑和盾牌的老爷们,却把报案说有人心餐厅的家伙狠狠地骂了一顿。
那是西红柿酱汁热甜糕,纱麦菲尔餐厅的招牌菜,也是唯一提供的食物。
有好奇而胆大的人去点了一份尝过之后,还说不错,不过即便有了这样的口碑,生意并没有好转,这个少女好像也不怎么在乎生意的好坏。
她叫纱麦菲尔,人们猜测着,真是个奇怪而可怜的女孩子,一定是脑子有些毛病。
第四十九章 自由之邦
夜是如此安静,当马蹄声惊动了这片天空时,零落的灯光在窗户里亮起,几个人掀开窗帘,打量了一下那匹高大的伯德纹马,顿时让他们兴奋地没有了睡意。
这种神骏的纯种马,就是约克区最繁华的街道上都不常见,更何况是这个偏僻的后街。
明天又有话题了,艾文先生给烟斗加了点烟丝,他有幸参加了一个马术俱乐部,虽然他没有自己的马匹,但是经常听俱乐部里高贵的先生们聊起纯血马,他总是插不上嘴,如果说起伯德纹马,他们一定会感兴趣地询问自己,真正的伯德纹马出现在眼前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纯白的伯德纹马,优雅俊美的男人,在寒冷的雨夜,跨越大半个伦德,赶到偏僻的小街里。如果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一定会十分感动吧。”
陆斯恩走进餐厅,便听到纱麦菲尔冰凉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沉寂黑暗中的餐厅,光听声音无法判断她在哪个位置。
“不,如果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一定会说:陆斯恩,你动作太慢了。但是因为我对仆人一向的宽容,我会考虑在你深深的自责之后原谅你。”陆斯恩点亮餐桌烛台上的蜡烛,昏黄的火苗噌地照亮了整个餐厅,在他来之前,这个餐厅在夜晚,可从来没有亮起过烛光。
乌黑的羽翼瑟瑟抖,一片片天鹅绒般柔软的羽毛跌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层羽毛垫子,底部的羽毛不断散成黑色的小颗粒溶解在黑暗中,顶部的羽毛不停地由她的羽翼补充着。
宽大却单薄的黑翼,紧紧地包裹着堕落的天使,像受伤的小兽,她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伤的很重。
陆斯恩蹲下身来,他头上的水珠掐成线,滴了下来,穿过了那一层黑羽,湿润了地板。
虽然并不是实体,但当陆斯恩的手指触碰到羽翼时,还是遇到了一点点的反抗,才拨开纱麦菲尔最后的一层保护。
一向以华丽服饰风格出现的少女,浑身*着,这是一具十三四岁少女的身体,刚刚开始育,胸前的蓓蕾只是有些异样的红颜色,没有太触目惊心的曲线,只有青涩的羞怯,**着双腿的堕天使,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经知道羞耻。
虽然她**着手臂遮挡胸前,也稍稍侧过身子避开陆斯恩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漠地盯着陆斯恩,“很失望吧。”
“有点……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是人类,她都可以哺乳一个如烈金雷诺特那样历史悠久的家族了。”陆斯恩说着笑,却皱着眉头看着纱麦菲尔小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没有人知道,天使也会流血受伤,更没有人知道,堕天使的血液并不是《月经》记载的黑色,而是和常人一般的鲜红。
纱麦菲尔闭上了眼睛,露出黑色的眼影,嘴唇动了动:“只有低等的生物才需要通过哺乳来养育后代,天使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完美,独自传承千年,不会死亡,就没有生育后代的需求,用来哺乳的胸部,也没有育的必要。”
“很难相信,骄傲的纱麦菲尔,愿意说这么长的句子,居然是为自己迟缓的生理育找接口。”陆斯恩的手掌按在了纱麦菲尔的腹部,讥讽道:“可你不要忘记了,你来到多米尼克大陆的这具身体,可是和我一样普通的人类身体,会生长,会衰老,同时也会因为身体让你的心理滋生*,你不曾感受过的那种。”
“我不会。”纱麦菲尔拒绝再解释分辨,只是用三个字简单而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不回去?”陆斯恩也不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真正惹恼了这个骄傲的堕天使,麻烦也不小。
纱麦菲尔睁开眼睛,虽然总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陆斯恩还是感觉到那抹空洞中的失落,“回哪里?地狱?”
“阿斯托利雅。”
纱麦菲尔沉默了。
“曾经的自由之邦,现在也沦落了吧?在樱兰罗帝国国立图书馆,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藏书楼里,古老家族的书房里,都找不到任何关于阿斯托利雅的记载。我本以为只是被结界保护起来,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是无家可归……地狱,可不适合你。六君王,至上四柱魔神,这些家伙都哪里去了?”陆斯恩拨开遮住狭长眼睛的湿,看着纱麦菲尔的伤口在手掌下渐渐愈合,手指按住了纱麦菲尔准备张开的红唇,他知道这种重生愈合带来的痛苦,甚至会远远过受伤时的痛觉。
这时候说话,只会牵动伤口,增加痛苦。
纱麦菲尔却并不在乎,对于她来说,无论是愉悦还是痛苦,都只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是低等生物的标记,传达到她的意识里,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感觉。
“我依然记得,在那诸天之上的你,对我说:去阿斯托利雅吧,那里有你要的自由和骄傲。”纱麦菲尔不需要强忍着痛苦,那种感觉虽然妨碍了她身体的动作,却无法干扰她清晰的思绪,“谁知道呢?冠以菲尔之名的至高天使,掌握威严的审判天使,主导权能的支配天使们,居然就被你这样一句话,引诱到了所谓的自由之邦阿斯托利雅,你真是最能勾引*的恶魔。而你?在我们坠落之后,悄然消失,我寻你数百年,再见到你,你正服侍着你的罗秀小姐享受最美味的早餐。”
说到最后,纱麦菲尔的语气中已经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失望。
“那又怎样?”陆斯恩松开手掌,看着精致如瓷器的*少女,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如冰的寒冷。
纱麦菲尔只知道陆斯恩和罗秀有着基于心脏的契约,却不知道是谁最后打开了阿斯托利雅的大门,是谁挡住了米迦勒率领的天*团最后的一击,是谁付出了毁尽力量本源的代价,是谁在雪顶之上忍受千年的孤独。
“我需要一个解释。”纱麦菲尔望着眼前曾经游走于天界,却自称恶魔的男子,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蕴涵于平淡中的骄傲。
“你更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受伤。”陆斯恩同样拒绝为自己分辨解释,或骄傲都更倾向于做过什么而不是要说什么。
他说的是“为什么要受伤”,“而不是会受伤。”显然陆斯恩对纱麦菲尔很有信心,如果不是她有意,很难有人能让她受这样的重伤。
纱麦菲尔继续沉默着,看着已经愈合的小腹,合拢双翼将*的身体包裹起来,依然半蹲在餐厅的角落。
“恶魔之眼,那是真的,孔特雷拉丝认为恶魔之眼可以让恶魔以地狱中的威能行走人世,而不必像现在的我们这样借助躯壳。”纱麦菲尔冷笑起来,“这些雅威赫的信徒总是和他们的始祖一样自以为是。”
“雅威赫,只有红衣大主教和教皇,在每年的祷告日,举行最隆重的祭奠仪式时,才能用特殊的音调读出来的名字。”陆斯恩并未显得对恶魔之眼有多关心,轻轻摇头:“当你以为雅威赫的信徒自以为是时,你可想过也许你才是真的自以为是。孔特雷拉丝说出这样的信息,只是要引诱你出手,误导你的判断……以及同时觊觎恶魔之眼的某些势力。在你走进额蒂菲斯大教堂准备从孔特雷拉丝手中夺取恶魔之眼时,还有另外的力量在一旁窥测。孔特雷拉丝或现了你,或现了他,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恶魔之眼被夺走了,也不在你手里。”
“是这样。”纱麦菲尔点头,精致苍白的脸庞从羽翼中露出来,嘴角依然有着冷笑的味道:“可是孔特雷拉丝也死了,他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敌人。一个红衣大主教毫无还手之力就被瞬间抹杀,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在俗世中已经堪称巅峰了。”
“我对他的力量很好奇,我想看看他能伤我到什么地步……他拥有的力量很近似于天使的本源力量,黑色袍子上纹着特殊的徽章与编号,这种熟悉的图案曾经出现在天使军团中,也就是说他可能只是某个强大势力组织中的一员。如果我杀了他,说不定就无法暴露他身后的势力。”纱麦菲尔垂下眼帘,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已经完整如初,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既然交手了,我就只能失败,胜利会在胜利之后安心回到自己的巢**庆祝,一些狡猾的失败却为了摆脱胜利的跟踪,独自隐入黑暗中疗伤。我很好奇,除了我和你对恶魔之眼感兴趣,还有什么人同样关心,或是我们曾经的同盟,六君王,至上四柱魔神。虽然他叫我异端,但这并不排除他可能怀着和孔特雷拉丝一样的念头,误导我把他认作雅威赫的犬。”纱麦菲尔抬起头,看着陆斯恩的黑色眸子,似乎有了一点温暖,“我更加怀念,你第一次将手掌放在我的小腹上时的感觉,那曾经是我认为追随你的全部意义所在。我在人类的文学作品中了解到,他们形容这种感觉,用的那个词是——幸福。”
幸福?陆斯恩有些讶异地看着纱麦菲尔,他从来不知道,理智到冷漠,自我到冷血的纱麦菲尔曾经有过幸福的感觉,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孔特雷拉丝的死,忽略了纱麦菲尔的猜测,忽略了对手,甚至忘记了告诉纱麦菲尔,她的试探根本没有意义,陆斯恩已经知道对手是谁。
她应该说:“幸福?不过是低等生物在寻求自我满足时一种生理感觉而已。”
“你追随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自由和骄傲,你的心。”陆斯恩眯着眼睛,缓缓摇头否认,“虽然我很惊讶于你说出幸福这个词汇,但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幸福。”
“你的骄傲,我不懂。”纱麦菲尔的眼睛里闪过一阵刺痛的伤感,“我的幸福,你也不会懂。”
第五十章 秋雨之后的冷
斯特出身塔克区,他和他所有的同行一样,会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工作,那时候守门犬也在打盹,人们陷入最深的睡眠,以至于斯特将手伸入他们床头衣架的口袋里取出钱包,怀表等值钱的东西后,人们还在和梦幻女神伊瑟拉亲热。
“其实做窃贼也需要很多技巧。”斯特和同行们在一起交流心得,如何轻巧迅地撬开门锁就非常讲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开复杂的爱斯坦密码铜锁,这是斯特的骄傲。
斯特做这一行有些日子了,他乐此不彼,善于从工作中挖掘乐趣,例如他会守在床下,听着上边**燃烧的男女*,然后分析他们的关系。
有时候甚至会掌握到一些很有名望的绅士与名媛之间的私情,这种消息能够让斯特做点副业——勒索。
虽然这些绅士和名媛无法压抑自己的*,但他们对自己的名望很看重,所以经常能够满足斯特,斯特也很聪明,并不会贪得无厌,他勒索的金币总是在勒索对象的承受范围之内。
斯特的日子过的很滋润,他也很小心,他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迈进约克区警务局的大门。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选择在凌晨工作,见证了一位子爵和情妇的**之后,顺手摸走子爵大人的钱包,鼓鼓的钱包让他忍不住在大街上就开始清点收入。
然后他看到的一些事情让他浑身冰凉,莽莽撞撞地就冲进了约克区警务局。
斯特被下了禁足令,在没有得到许可之前,他不能离开约克区警务局。
斯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背靠着警务局厚实的墙壁,根本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那一幕——神要遗弃樱兰罗了吗?
约克区警务局很快就恢复到了最繁忙时期的工作状态,在新任伦德市市长博格斯拉夫子爵的治理下,治安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警务局很久没有这样繁忙的近乎慌乱了。
警务局局长,布拉德利骑士亲自冒着打扰市长博格斯拉夫清梦的危险,冲到博格斯拉夫情妇的家里,将抱着美貌情人甜美入睡的市长大人拉了起来。
他甚至顾不得向市长大人解释,他怎么知道市长大人和这位美貌女人的私情。
博格斯拉夫的怒火凝聚在脸上,然后慢慢变成惊骇和恐惧,如果不是布拉德利骑士搀扶着他,他已经软倒在地板上了。
布拉德利骑士扶着市长大人坐起来,然后看了一眼窝在床边上脸色煞白的情妇。
这是个姿色上乘的女人,子爵大人的眼光不会太差,圆润柔媚的脸颊,在惊慌中依然透露着妖妩,**之后*的肩膀,丰满的胸部露出半圆,除了丝有些凌乱……但那也带来一阵迷离堕落的诱惑。
博格斯拉夫深吸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个子爵,在伦德的贵族圈里不是很起眼的人物,却也有着了不起的修养功夫。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博格斯拉夫的声音依然有些颤,但已经可以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了。
“第一个现场目击已经被禁足。”布拉德利骑士又看了一眼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情妇。
博格斯拉夫穿上衣服,整理着领结,带上礼帽,沉吟片刻,熟练地拔出布拉德利骑士的佩剑,隔着被子刺穿了情人的丰挺的左胸。
鲜血喷溅在依然温热的天鹅绒被上,前一刻还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温馨拥抱入睡的情人,很快就会变成冰凉的尸体。
但是比起另一位大人物的死,博格斯拉夫觉得,他不过是顺手捏死了一只蚂蚁而已。
“通知巡骑警队,额蒂菲斯大教堂戒严。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也不能离开教堂。”博格斯拉夫将佩剑上的鲜血在杯子上擦拭干净,插回布拉德利骑士的腰间,虽然他也有些心痛这个花了不少金币和心思的情妇,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博格斯拉夫这样安慰自己,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布拉德利骑士领命迅离去,虽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士在自己眼前无辜殒命,违背了骑士精神,但向博格斯拉夫子爵丢手套?抱歉,布拉德利骑士可不是费迪南德。
博格斯拉夫锃亮的皮鞋踏在新漆的楼梯上,出响亮的脚步声,市长大人有些伤感,这座公寓可是自己才为她装修不久的啊。
唤来自己的扈从骑士,任何一个贵族都有非常信任以及能代表他身份意志的扈从骑士,博格斯拉夫命令自己的扈从骑士去通知塔克区,莱安区,辛西娅区三区的警务局长。
至于其他大人物,博格斯拉夫子爵必须亲自去通知。
在此之前,博格斯拉夫子爵亲自去了一趟额蒂菲斯大教堂,看着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尸体,博格斯拉夫子爵再一次双腿软。
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丝被人谋杀,一场秋雨之后,伦德的天气转冷,肃杀的阴云笼罩在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尖塔钟楼上。
……
……
克莉丝汀夫人推掉了午宴,理由很简单,尊贵的公爵夫人,娇嫩的右足受伤了。
陆斯恩深深自责,为此他已经在早餐时间里第四次向格利沙尔塔小姐表示道歉了。
罗秀的眼睛有些红,却不是为了克莉丝汀夫人的伤。
昨天晚上罗秀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解陆斯恩的魔术,她甚至准备好今天如何奚落陆斯恩了:“这么简单的魔术,我想就算我三岁的时候,我也能看穿了。”
语气一定要轻描淡写,表情是那种不值一提的平淡,然后马上转移话题,甚至不给陆斯恩一点扳回面子的机会。
她半夜穿过庭院,在湿漉漉的雨夜爬上了小阁楼,那里放着一些克莉丝汀夫人收藏的书籍,这些书不是很珍贵,也不是什么名著,种类很杂,包括兰德泽尔先生最爱的《草坪在秋季的整修》,以及《兰斯骑士语录》,《古代阿斯托人种水生论证》等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找到了一本《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一夜通读之后,她依然没有想明白陆斯恩是怎么做到的。
科波菲尔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罗秀没有达到奚落陆斯恩的目的,却不屑于那个建立魔术大赛评分规则的魔术大师了。
“罗秀,如果你不知道,就应该虚心向陆斯恩学习。”克莉丝汀夫人慈祥地看着女儿,在几年前,罗秀的书法,贵族礼仪,马术,剑术,音乐,舞步,歌剧欣赏,十四行诗鉴赏,都是由陆斯恩亲自指导。
可以说陆斯恩不只是罗秀的侍从官,还是罗秀的家庭教师,克莉丝汀夫人记得罗秀以前很愿意对陆斯恩表示钦佩,等小女孩渐渐长大,骄傲和矜持反而让她不肯再向陆斯恩低头。
克莉丝汀夫人不清楚罗秀向陆斯恩耍小性子的具体原因,却隐约猜到了原因,大概就是陆斯恩做了一些罗秀做不到或做不好的事情。
所以罗秀就拿着陆斯恩陪伴母亲散步,却让母亲足底受伤的事情难。
“母亲,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罗秀依然执着于这个问题,似乎克莉丝汀夫人不只是右足受伤了,还有生命危险,陆斯恩必须负全部责任。
在一旁服侍着的多琳与桃乐丝同情地看着陆斯恩,克莉丝汀夫人只是被一根小花刺刺进了娇嫩的足底,当时根本就没有感觉,直到早上起床,觉得脚底有些痒才现那根比眼睫毛尖还细的小刺头。
“小姐,那是障眼法。也可以说是小幻术,配合心理暗示,让观看的思绪完全被魔术师引导,诱使他们相信魔术师的谎言。实际上他们看到的东西一直没有变,等幻术失效后,观众眼里所谓变幻过的道具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陆斯恩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容易让罗秀相信的解释,魔术中确实有障眼法和幻术,但这也属于非常高深的技巧,相信罗秀也不会再有兴趣去深入探讨,并且可以因此放弃追究陆斯恩失职的念头。
“一个魔术师不会将自己真正的魔术秘技公开,所以小姐你在《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这本书上找不到答案。”陆斯恩非常遗憾地回答,然后拿出一本装潢精美的硬壳新书:“最新版《佛洛伊德心理学》,其中很准确科学地分析了心理暗示,幻术的原理,我特别向小姐你推荐。另外,我再一次因为我的失职向你表示抱歉。请相信我,我道歉的诚意如同我对烈金雷诺特家的忠心一样真诚。”
罗秀小脸通红,扭过头去,不屑地道:“我才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什么科波菲尔我也没有听说过。”
克莉丝汀夫人忍住笑,摇了摇酒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液,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翘起,温柔而优雅。
“夫人,基辅主教已经准备好了。”庄园护卫长蓝斯特罗骑士手掌搭在剑柄上,出现在餐桌前。
第五十一章 西敏寺教堂
“他将受封为一个骑士?”
罗秀有些惊讶,然后垂下头,咬着嘴唇,看了一眼陆斯恩。
前不久罗秀曾经提议让陆斯恩成为一个骑士,这个可恶的斯兰罗小子找了许多借口拒绝。
“为什么?”罗秀问道。
“陆斯恩需要一个骑士身份,才适合去处理一些事情。比如,费迪南德的手套。”克莉丝汀夫人不会告诉罗秀,这个骑士身份是目前这种形式下,把陆斯恩推向前台的第一步。
对于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公爵家族,册封一个骑士,是一个私人事情,没有任何麻烦。只需要洗礼后递交一份由洗礼主持和册封领主共同签章的文书给纹章宗谱司,上议院备案就完成了。
昨晚的伦德很不平静,在清晨罗秀枕着《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补觉的时候,陆斯恩已经和克莉丝汀夫人商议了许多应对策略,这才是克莉丝汀夫人不得不推掉那个并不太无聊的午宴真正的理由。
这是一个契机,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在这一点上非常默契,就算昨天晚上没有生那样的事情,这对为了罗秀失去信仰,失去敬畏的主仆,也会制造这样的契机。
骑士的册封典礼,由基辅主教主持。
不管现在基辅主教表现的如何平静,但陆斯恩相信,基辅主教肯定收到了某些风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通过为烈金雷诺特家族主持册封骑士典礼,而让他和这个强大家族有更亲密的关系,基辅主教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不管是基辅主教,还是烈金雷诺特,都不会提起这些隐秘的理由,在孔特雷拉丝的死亡信息没有通过官方渠道公告以前,大家都会很自然地认为红衣大主教还在额蒂菲斯大教堂里主持教务。
罗秀拒绝前往观礼骑士洗礼册封的仪式,她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一排牙印,和母亲相比,陆斯恩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昨天还没有提起过,只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而陆斯恩却很自然地同意了。
因为费迪南德的手套吗?陆斯恩,是为了拥有守护母亲,赶跑那群苍蝇的资格吗?
……
……
西敏寺教堂,相比额蒂菲斯大教堂,它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小教堂。
一栋独立的建筑,不大的前厅只有三排长椅,教堂后部连接着两层的塔楼,下层是基辅主教和一个护教骑士的居所,二楼是教堂获得的一些捐赠品,包括圣像,教典等等。
就这么简单的小教堂,它甚至不如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一个杂物间那么大。
它在许多伦德人眼里,地位却非常崇高,人们会用仰望的语气谈论起这座小教堂。
西敏寺教堂位于西里尔区的中央位置,似乎大贵族的庄园城堡都是围绕它而建,它也是这些大贵族们举行洗礼,册封等重要祭典的地方,晚礼的时候,三排已经有些破败的椅子上坐着的那些人,也经常会出现在皇宫,内阁,上议院。
伊苏河在夏洛特庄园前流过,往前它饶了一个夹弯,隔着著名的白柱廊桥,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可以看到西敏寺教堂的塔楼。
西敏寺教堂出现在艺术作品中最多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白柱廊桥,许多骑士在这条典雅精致,充满艺术气息的小桥上,向他们守护的女子示爱。
勇敢,忠诚的象征,英雄的化身,骑士手持鲜花,单膝跪在身前,脚下是白玉般的桥砖,潺潺的流水声在耳畔响起,温柔的呢喃,浪漫的传说,白柱廊桥已经成为让女人接受示爱几率最高的地方。
和白柱廊桥齐名的,还有西敏寺教堂前的石碑,上边有这样一行充满哲理的文字: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奥斯瓦尔多在这块石碑前驻足沉思,当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后,他创作出了经典作品《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这部被最多伦德贵族欣赏过的歌剧。
西敏寺教堂周围的每一个亭子,每一棵树,每一方石头,都记录着这样的人文典故,一个正宗的西里尔区贵族,都会把西敏寺教堂当成西里尔区真正的象征。
静谧,悠远,这是陆斯恩对西敏寺教堂的第一印象。
基辅主教和他的护教骑士等候在石碑前,基辅主教的眼睛半眯着,仿佛有些瞌睡,小腹微微凸起,他的个子不高,也没有让人能够感觉到神圣和怜悯的气度,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些偏僻小镇上勉力经营的教堂神甫。
那名护教骑士一直跟随着基辅主教,穿着教会传统的圣钥战袍,手中握着的单手剑已经被折断了剑尖,这种剑名为慈悲之剑,是为了彰显厌恶流血的教义。
他是一个有着冰冷气质的骑士,一年到头用半身头盔遮住了头顶和眼睛,只露出刚毅的下巴,带着点尖刻的唇角。有几个闲暇的贵族子弟,不屑于这位骑士神秘的味道,曾经轻佻地去揭这位骑士的头盔。
那几个贵族子弟被骑士毫不犹豫地打折了手骨,其中一个还是玛吉斯家的旁支。
基辅神甫告诉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的贵族,护教骑士的头盔,是一项传统,圣徒席巴斯汀的后裔才有资格佩戴。
“持神威”是始祖赐给圣徒席巴斯汀的名号,席巴斯汀为守护圣典时头部受到重伤,头骨破碎,始祖将一个铁盔赐给席巴斯汀,“这是你的荣誉,亵渎我许你以流血的剑守护。”
从此以后没有谁再敢去对骑士的头盔表示好奇,圣徒席巴斯汀的后裔虽然渐渐凋零,远不如格吉尔的后裔那样耀眼,但那份遗传自席巴斯汀的荣誉,却也是俗世之人不可亵渎的存在。
这位半身头盔骑士,将在骑士册封典礼上担任一个程序的执行。
“赞美始祖,圣裔的脚步,让西敏寺的圣钥闪耀神圣。”基辅主教和身后的护教骑士低头行教礼,虽然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什么教职在身,樱兰罗帝国的神职人员也不受教皇国的约束,但他们却承认克莉丝汀夫人的圣裔称号,对待她的礼节只是略低于红衣大主教。
陆斯恩已经在沐浴之后穿上了白色的礼服,身披红色外袍。
白色礼服表示受洗已经洁净自身,象征骑士精神中的坦诚,红袍象征英勇,牺牲。他站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后,和旁边庄园护卫长蓝斯特罗骑士一起打量着那位冷漠神秘的护教骑士。
“圣钥的神圣,不曾被玷污,主教的虔诚,让西敏寺教堂沐浴在始祖的注视下。”克莉丝汀夫人沉着回礼,她并不缺少这种应酬的经验,虽然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让她有些自嘲的感觉。
西敏寺教堂并不是一个适合隆重大场面的地方,撇弃喧嚣,在静谧悠远的环境中,虽然少了一份威严,却能让人感觉到自然的庄重和神圣。
基辅主教和护教骑士,陆斯恩,克莉丝汀夫人和蓝斯特罗,是骑士洗礼册封的全部参与,出乎意料的是,教堂里最前排的长椅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安静中散着优雅的神秘,一身薄黑纱袍修女服,听到脚步身,修女转过头来,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位是莎芭斯蒂安修女,玛吉斯家的私人教士,同时也是落李小姐的教义老师。”基辅主教略带歉意地对克莉丝汀夫人说道:“希望夫人和候选骑士能允许莎芭斯蒂安修女观礼,我向始祖誓,莎芭斯蒂安修女的品行,绝不会有愧于神圣的骑士洗礼仪式。”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陆斯恩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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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芭斯蒂安,希腊语,受尊重的或受尊崇的,这是译作女性名时的译法。译作塞巴斯提安,是男性人名的译法,所以别又说这是像黑执事的一个证据。
还有西敏寺石碑的那段哲语,我想会有读心里有想法,以为我是抄的某作书中的文字。我建议有这种想法的读,在书评说之前,先去问问那位作,问他是不是抄的西敏寺大教堂前的石碑文,或说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前的石碑文,或是圣彼得联合大教堂前的碑文。
这些ps,我真的很无奈。
第五十二章 骑士:陆斯恩
受洗册封的过程中,莎芭斯蒂安修女保持着安静的笑容,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陆斯恩。
陆斯恩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位修女对自己有着玫瑰色的浪漫幻想,却时不时地用温柔的眼神回望,修女终于露出了羞红,拉上了耳垂旁的纱巾,遮住了透露着宗教神圣味道的美颜。
骑士洗礼仪式,如果是在战争时期一般非常复杂隆重,程序也很复杂,按照主持和册封领主的身份,基本可以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世俗型,由君主,领主贵族在王宫或城堡举行。教会型的仪式主持为教皇,主教等神职人员,在教堂举行。
陆斯恩接受的这种,属于混合型,由贵族册封,主教主持祷告洗礼等宗教仪式。
“请忏悔你的罪。”基辅主教手持圣水,神情庄重严肃,右手在圣杯中轻点几下,将圣水撒在陆斯恩身前。
陆斯恩低下头,露出虔诚忏悔的悔恨神色,克莉丝汀夫人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莎芭斯蒂安修女,修女明显有些怀疑陆斯恩的虔诚度,因为这个男人刚才还用一种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眼神看着脱俗世的修女。
“始祖宽恕了你的罪,孩子,现在你纯净如婴儿,你心中的污垢肮脏被圣水洗涤干净,你是否确认自己做好了成为一名高贵骑士的准备?”基辅主教将圣钥放在陆斯恩的额头上,陆斯恩个子太高,基辅主教的动作有些费劲,神袍被扯的有些紧,露出腰部的赘肉,样子很滑稽。
陆斯恩垂下头颅,似乎在慎重地思考,眼神不经意地瞟过基辅主教的肥腰,又沉思片刻,然后回答:“我准备好了。”
基辅主教后退三步,伸手请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接过护教骑士的慈悲之剑,在单膝跪倒的陆斯恩肩头轻轻拍打三下,她高昂着头,犹如古拉西神话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威武女战神:“持我给你的剑,神已制定和指令最高的秩序,骑士制度的秩序,它应没有污点,强敌当前,不会畏惧,英勇和牺牲,沐浴着神恩,正直荣誉,拒绝谎言,保护弱,是你的职责……牢记你的誓词,你是一位骑士!”
蓝斯特罗将一把剑递给陆斯恩,为他穿上厚实的铠甲和头盔,装踢马刺,陆斯恩倒转剑柄指向地面,宣誓:“我将勇敢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而战,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我将放弃俗世的尊崇和俗名,毕生秉持骑士精神战斗。”
“候选骑士,拿起你的剑,我对你的荣誉表示怀疑。”护教骑士拿回他的慈悲之剑,折断的剑尖指着陆斯恩。
陆斯恩拿起风筝形的大盾,表示捍卫荣誉。
护教骑士虚刺了几下,在空中和陆斯恩的剑轻碰了几声,出铿锵的金属声,然后剑尖刺上陆斯恩的大盾。
“你捍卫了自己的荣誉,我不再怀疑,你是一位合格的骑士。”护教骑士倒转慈悲之剑,冷漠的声音犹如背着最无聊的台词……或这本来就是非常无聊的台词。
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优雅而高贵地伸出了右手。
陆斯恩单膝跪倒,亲吻她柔嫩白皙的指尖,一阵沁入心扉的温香传入鼻孔,陆斯恩可以肯定,“帝国最后一个骑士”费迪南德一定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个情景。
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微颤了一下,美眸有些湿润的味道,柔声道:“陆斯恩骑士,你愿意成为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吗?你是否愿意守护克莉丝汀,守护格利沙尔塔,守护烈金雷诺特的淡金色马蹄徽章?”
“如你所愿,我的夫人。”依然隔着铁甲手套握着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陆斯恩抬起头,注视着女主人透露出美艳高贵神采的眼眸。
骑士洗礼册封的仪式就算全部结束了,如果再讲究一些,在这之后还有新晋骑士的马术,剑术表演,盛大的宴会,这些都是需要不少的金币。即使是简单的骑士受洗仪式,也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那份花费,一些落魄骑士的后代,由于拿不出这笔钱,甚至终身保持着骑士侍从的身份,没有办法晋级。
西敏寺教堂,拒绝那种浮华。
“恭喜你,陆斯恩骑士。”作为唯一观礼的客人,莎芭斯蒂安修女走过来对陆斯恩表示祝贺。
陆斯恩摘下头盔,这套铠甲可不是制作精美轻巧的锁子甲,而是防护能力最强,也是重量最吓人的尖刺重型钢铠,全套铠甲头盔,加上钢盾和重剑,全部重量已经过了百镑。
这种铠甲一般只用于仪式,现在很少用于实战,因为骑士如果穿着这种铠甲,一般的纯血马虽然能勉强负重,但是度,耐力都会大量下降。而在战场上,穿着尖刺重型钢铠的骑士一旦摔倒,根本就站不起来。
多米尼克大陆上著名的基德骑士,就是因为这种铠甲而意外死亡,他摔倒在一条小溪里,不过一掌深的溪水就把这个在战场上威名赫赫的骑士淹死了。
还有一些骑士摔倒在泥地里,爬不起来,被泥水堵住了鼻孔和嘴,活活憋死。
“非常荣幸,能有一位尊贵的修女来观礼,这将是我成为骑士以后,向他人炫耀的资本。”陆斯恩看着这位黑衣修女,能够在这种大贵族家庭担任私人教士,同时还是芬格尔斯的教义老师,已经是玛吉斯家最接近核心阶层的人物。
克莉丝汀夫人也在打量着这位修女,出于女性的敏感直觉,她认为陆斯恩对这个修女似乎很有兴趣。
芬格尔斯的教义老师,她对这个玛吉斯家的小姐有着深刻的影响力,那份优雅娴淑的气质,对芬格尔斯的影响很大,克莉丝汀夫人接触过芬格尔斯,现在仔细回想,芬格尔斯似乎是在刻意学习这位修女身上不由自主透露出的某种气质。
“落李小姐昨日回家之后,和我谈起了陆斯恩阁下,小姐非常佩服阁下的魔术,并且羡慕格利沙尔塔小姐拥有这样完美的侍从官。落李小姐希望,陆斯恩阁下能够有暇光临尤金芬妮庄园。”莎芭斯蒂安修女在向陆斯恩出邀请的同时,也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站在陆斯恩身后的克莉丝汀夫人。
她在感叹克莉丝汀夫人不愧为伦德贵族心目中最高贵的女神,同时也有些惊讶,在主仆尊卑有着严格界线的大家族里,这位尊贵的夫人,居然愿意站在自己仆人的身后。
按照贵族们的派头,家族骑士只有在护卫,遇到危险时才能站在主人身前,其他时刻即使和主人再亲密的家族骑士,也会落后半步,突出主人的尊贵地位。
陆斯恩并没有思考那位外表亲近,内心傲慢的芬格尔斯小姐怎么会想到邀请自己,歉然一笑:“非常抱歉,我只是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并没有资格私下接受邀请。”
“你可以去。陆斯恩,顺便替我邀请芬格尔斯小姐,能够在近日光临夏洛特庄园和格利沙尔塔享用下午茶,我会为她准备好喝的红茶与精美的甜点。”
这是一种展示友善的交际邀请,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克莉丝汀夫人不指望将玛吉斯家拉上烈金雷诺特家的战船,但也不希望对方成为风暴中袭来的巨浪。
“我会转告小姐。前些日子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光临西敏寺教堂时,我也邀请过尊贵的红衣大主教。说不定陆斯恩骑士会在尤金芬妮庄园见到他。”莎芭斯蒂安修女露出十分恰当的喜悦,似乎很为芬格尔斯能接到克莉丝汀夫人的邀请而高兴,却又不是受宠若惊,对于两个同样尊贵的豪门,露出太过或不足的表情,都会显得失礼。
“我很期待能在尤金芬妮庄园见到他,相信到时候这位素来和蔼的红衣大主教,会愿意为我解答一些教义上的疑惑。”陆斯恩和莎芭斯蒂安的对答,都很默契地表示,孔特雷拉丝的死讯,烈金雷诺特家和玛吉斯家都还不知道。
“我也很愿意为新晋骑士解答疑惑。”莎芭斯蒂安神情暧昧地将眼神在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之间打了个转,然后告礼离去。
基辅主教走到克莉丝汀夫人身后,看着飘然离去的黑色身影,踩在草地上的姿态,妙曼如黑天鹅。
“莎芭斯蒂安修女,修业于多明尼卡圣索菲亚学院,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十分欣赏她。我估计在前往斯特芬妮庄园的拜访中,孔特雷拉丝大主教会再次向她出邀请,希望这位博学的修女能够任职额蒂菲斯大教堂……真是让人羡慕啊。”基辅主教赞叹着,颌下抖动的肥肉充分说明了他羡慕的诚意。
孔特雷拉丝死了,基辅主教也不知道。
第五十三章 牧首宗座
罗秀看着陆斯恩,骄傲的表情一如往昔。
她并不觉得陆斯恩顶着个骑士头衔就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讨厌,还是那样喜欢藏着小兔子的女人,还是那样会忽略罗秀渐渐丰满的酥胸,还是那样会用“我的小姐……这可不是一位……”这样的口吻啰嗦。
一场秋雨之后,气温转凉,下午茶的地点就不适合再在月桂树下。克莉丝汀夫人书房隔壁的起居室里,陆斯恩为夫人和小姐泡上一壶锡兰高地红茶。
甜品中掺杂了白松露,这种滋味无比美妙的奢侈食品,被索伦罗斯称赞为“来自天堂的味道”,索伦罗斯不只是个雕塑家,还是个美食家,他曾经向一位法兰君主推荐白松露,这位君主在食用后老年得子,从此白松露便成了法兰贵族的至爱,当这种美味在樱兰罗被掘后,也同样得到伦德贵族的喜爱。
拨开锡纸和泥土保存的白松露,像一颗丑陋的土豆,切开之后它就会露出大理石一般的纹路,象牙色的花纹,以及那醉人的香味。
并不需要切片机,陆斯恩用餐刀熟练地将这颗足有半磅的白松露切成丝般的薄片,混合黄油,梵蒂娜乳酪,撒在鸡蛋宽面上,呈递给两位女主人品尝。
这种珍贵的食物不只是男人的至爱,因为其养颜护肤的作用,也深得注重保养的克莉丝汀夫人的喜爱。
“听说这种东西,只有母猪才能找得到。”罗秀突然说道,有点粗俗的味道,让克莉丝汀夫人微微皱起眉头。
陆斯恩解释道:“现在松露猎人都使用训练过的松露猎犬,它们闻到松露的特殊气味,松露猎人就会用特殊的挖掘器材将松露从橡树的根下找出来。”
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罗秀闷不吭声地叉着薄松露片,沾染了梵蒂娜乳酪,薄松露片容易破碎,让她吃起来有些不顺心。
法兰人享用松露时,会配上一瓶庞马洛红酒,但陆斯恩认为,红酒醇厚的酒香会冲淡松露独到的美味,锡兰高地红茶相对清淡的口感更适合搭衬“来自天堂的味道”。
罗秀有些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这时候她会独自诵读米修斯的长诗《乐园》。
陆斯恩依然服侍着克莉丝汀夫人悠闲地度过下午茶时间。
兰花卷纹瓷杯上不再冒着热气,陆斯恩撤下多余的餐具和盘子,为克莉丝汀夫人的红茶加了一次水。
“人走了,红茶也会慢慢凉下来。”陆斯恩握着罗秀用过的杯子,杯底还有淡淡的热气。
克莉丝汀夫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她并不知道喝凉茶的味道,却隐约明白陆斯恩这句话中含着的寓意。
“现在没有几个人关心孔特雷拉丝到底是被谁杀的……他们更关心会是谁坐上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持的位置,那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披上一身红色大主教神袍。”克莉丝汀夫人握着茶杯,微热的瓷杯有着温润的感觉,这种来自云周大陆的瓷器,总是能给人在细微处最精致的享受。
陆斯恩点了点头,克莉丝汀夫人并不缺乏睿智,女人在政治上的嗅觉或许不如浸淫其中的男人们灵敏,但她们更精于分析,这种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的细心,有时候足够掌握一个政治事件的走向。
“早上的决定有些匆忙……不过有了这个骑士头衔,我更方便为夫人处理一些事情。一个大体的方向,我们都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让教廷势力暴露的机会,只要挖出教廷埋在樱兰罗帝国各个阶层的棋子,罗秀会安全许多。虽然你的叔叔,那位黑衣大主教并没有传来不利的消息。但我掌握的一些信息告诉我,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了。”陆斯恩想起纱麦菲尔口中的那个黑袍人,那种强大正常人绝对不可能拥有,涉及到一种禁术,能搞出这种东西的,多米尼克大陆也只有教廷有这个实力。
“你的意思是,这次谋杀是教廷策划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谁动手的呢?我相信你知道,别人或不关心是谁下的手,但我们必须关心,才能准确地分析现在的形式,做出对我们最有利的反应。”克莉丝汀夫人有些着急,陆斯恩用瞬杀这个词来形容孔特雷拉丝的谋杀过程,那是多么恐怖的身手,如果这种人对罗秀下手,即使有陆斯恩守护罗秀,她作为一个母亲,依然忍不住担忧。
陆斯恩答道:“这次谋杀并非教堂策划,只是某个棋子的临时决定。这个棋子在樱兰罗帝国埋的太深,如果不是他对恶魔之眼起了贪念,根本没有人会现他。所以说,这并非一个阴谋。我们并不需要关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只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怎么利用?红衣大主教被谋杀,只怕会牵动许多人的心思,觊觎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扶植中意的人选上位。”克莉丝汀夫人习惯性地揉着耳背后的细嫩肌肤,微微皱着眉头:“莱安区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主教瑞恩-阿马多伊斯-沃尔夫冈,是财政部监察大臣奥斯顿的教父,也是内阁总理大臣菲尔兰多的好友。瑞恩肯定会寻求奥斯顿与菲尔兰多的支持,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奥斯顿,全名奥斯顿-甘多-玛吉斯,是内阁总理大臣菲尔兰多-明斯-玛吉斯的儿子,玛吉斯家在樱兰罗帝国政治场上最位高权重的两个人物。
总理大臣自不必说,领内阁为皇帝陛下处理全国政务,财政部监察大臣,这个位置有权审核财政部的任何一笔支出和收入,并要求解释,财政部的官员们想要在国库沾点油水,无论如何也饶不过监察大臣。
更何况,按照樱兰罗帝国的历史习惯,财政大臣会在总理大臣离任后顶上去,留下的空缺就由监察大臣补上。
监察大臣等于未来的财政大臣,等于未来的总理大臣,只要没有太让人遗憾的政治错误,这条升级线路几百年的历史中都没有多少次例外。
有这两个人的支持,瑞恩主教在竞争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这个位置上机会很大。要让烈金雷诺特家护持的人上位,难度可不小。
辛西娅区圣索菲亚大教堂向来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圣索菲亚学院关系良好,出身圣索菲亚学院的政要会有相当一部分会支持圣索菲亚教堂的波特莱姆主教,这位主教也是欧德修凡克家一位老修士的教子,同时也是安德烈公爵的好友,和多明尼卡神学院欧拉迪诺院长关系也不错,论人脉,波特莱姆主教并不输于瑞恩主教……但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这个位置非常敏感,有很强的政治意义,孔特雷拉丝调往额蒂菲斯之前,就是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主教。
上议院的老贵族们,还是更信任在莱安区他们眼皮子底下向始祖祈祷的主教。
“这是两片薄荷,覆在眉角靠后一指的位置,可以让头脑更清醒。”尽管克莉丝汀夫人内心焦虑,但陆斯恩依然有暇准备薄荷。
“会不会很难看?”克莉丝汀夫人捏起一片薄荷,贴在鬓角,然后问陆斯恩。
“当然不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因为神创造了夫人这般令人心动的容颜,心怀感激。”陆斯恩是个从来不吝啬赞美女士的绅士,他一向认为,许多姿容俏丽的美艳女子,是那些有幸目睹的男人们心怀感激的对象。
“如果不能让你舒展眉头,那更是我这个仆人不尽职的地方。”陆斯恩微笑着,他比许多人都要看得更高,更远。
“你一向很尽职。”这是陆斯恩说话的独特方式之一,每当克莉丝汀夫人听到这种话时,她几乎可以肯定,陆斯恩已经替她想好解决的办法了,松了一口气的克莉丝汀夫人,酥胸微微起伏了一下,成熟女子的丰满,总是能让人赏心悦目。
陆斯恩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促狭的味道,克莉丝汀夫人开始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流露出女人的妩媚和诱惑。
“额蒂菲斯大教堂需要一个主教。但是樱兰罗帝国,不再需要一个红衣大主教。”陆斯恩走到窗前,尽管这里是樱兰罗大贵族聚居的地方,但窗外却是一片恬静安宁的乡村景色,荣耀剑塔依然在挑衅着天空的权威,伊苏河如玉带横过,波光粼粼,“我们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需要一个牧宗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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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宗座,拜占庭时期,基督教分裂,东罗马帝国建立的教会组织,教会宗座称为牧,和教皇不同。牧是为拜占庭皇帝服务的宗教头领,而不像教皇那样凌驾于教国国王之上……神圣罗马帝国的红衣大主教,国王和王后见礼,都要亲吻红衣大主教的宝石戒指。
孔特雷拉丝很可怜,好歹人家也是红衣大主教,放在樱兰罗帝国以外的多米尼克大陆,那可是仅次于教皇的大人物,哎。
就这么死了。
第五十四章 鸭子就是鸭子
约克区警务局整整忙了一个晚上,到了凌晨时分,他们被骑着高头大马的巡骑警通知交接。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天知道额蒂菲斯大教堂里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在教堂外守了一晚上,猜疑了一晚上,也没有办法从“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的命令中琢磨出点什么小道消息。
巡骑警是伦德市用来震撼犯罪的主力武器,他们的马并不是神骏的纯血马,但也足够威武,穿着的轻甲并不足以在战场上保护他们,但当他们拿着锋利长剑时,被追捕的罪犯都会丧失逃跑的勇气。
罪犯们觉得,追捕他们的是强大的骑士,对于此时国家军事的支撑力量,罪犯们天然就缺乏反抗的勇气。
巡骑警们因为和骑士同样拥有坐骑,穿着铠甲,握着长剑,所以他们在面对警务局的普通警察时,都会有些骄傲。
“我看他们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最后撤离的警察,看不惯巡骑警那副“你们等级太低,不够资格参与”的气势,很不爽地嘟囔。
只是没有骑士的那种贵族身份罢了,巡骑警们普遍这样看待自己。
有人甚至认为,只要换上和骑士同样的铠甲,拥有足够的防护力量后,巡骑警的战斗力并不输于拥有贵族身份的骑士。
灰鸭总以为自己是天鹅,在碧水之中看到真正的天鹅时,灰鸭才会明白,天鹅就是天鹅,灰鸭再怎么昂着头,把羽毛染白,它也是灰鸭。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在下午前来交接时,巡骑警们明白了这个道理。
一阵轰隆隆如雷鸣的马蹄声从中央广场的方向传来,像是一匹马,又像是千军万马。
因为它整齐,巡骑警们无法相信如果是马队,会出如此整齐的马蹄声,每一个起落,都踏着独特的节奏。
地面在颤抖,让人眼前的景色都有些模糊,如果不是千军万马,怎么可能有这种气势。
血色长枪周围围绕着花环,枪与花骑士团的标志,在远处昂然飘扬。
当先数十骑铺面而来,如巨大的海浪,让人生起一阵无力感。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巡骑警们已经感觉到压抑,让人艰于呼吸,不得不抬头仰视。
眼神冷漠的纯血马,都足有六尺以上,高了巡骑警的混血马一个马背。
马头上覆盖着尖刺头凯,铁叶甲保护着马腹,颈部,前胸等要害,马腿上也有一层精致的锁子护腿。
光是马身上的金属铠甲,价值已经要过巡骑警们包括坐骑的全套装备。
骑士们穿着作战时的君士铠甲,这种铠甲曾被称作铁叶甲,十多年前在一位巧匠的改造下,极大地提高了防护能力,只付出了一点点的机动损失,但是这种铠甲,能够保护骑士即使被城防强弩射中,也能留下一条命。
城防强弩,是最强大的一种守城武器,这种强弩在三百尺外射出的弩箭,能够将一位穿着锁子甲的骑士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君士铠甲的防御能力之强,由此可见。
巡骑警们甚至开始犹豫盘算,十人围攻一个骑士,能否在坚固的君士铠甲上留下一点剑痕都是问题。
“你们可以走了。”一个百人骑士队,在额蒂菲斯大教堂前分散开来,除了来到教堂大门前的十个骑士,其他人直接包围了整个教堂。
有些畏缩的巡骑警们注意到,这些骑士,根本就没有任何指挥的号令,但他们的纯血马却非常自觉地保持彼此间隔固定的距离,一个接一个地停下来站立不动。
九十个骑士,当最后一位骑士站好位置时,将整个教堂完全围住,每个骑士之间的距离,精确得像用尺绳量过一样。
难道他们出前已经计算出了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外围距离,然后事先排练好了?巡骑警们明知这根本不可能,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巡骑警是灰鸭,只是灰鸭。
领头的骑士并没有显得非常骄傲,只是平淡地通知巡骑警们离开,这些骑士,甚至不屑于和他们摆架子,装高傲。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和那些拿着骑士头衔来炫耀,勾引贵妇人的腐朽贵族可不同,他们是樱兰罗帝国在陆地上最强大的战斗单位。
最强,骑士的名。
……
……
灵柢上的花纹,是典型的前文艺时代风格,用繁复的笔法,勾勒出细腻的图景,不经意地一看,就能够在窗台灵柢上现某个宗教典故。
博格斯拉夫市长轻轻地放下细珠帘,光洁的石珠在晃动间彼此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却并没有驱散房间里的沉闷,反而显得更加寂静。
这是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一间小房间,位置在二楼的西角,正好可以看到窗外严阵以待的骑士们。
房间里并不是因为只有博格斯拉夫市长一个人才显得冷清,实际上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聚集了伦德四区的警务局长,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扈从骑士,约克区第一个接到报警的警员,以及窃贼斯特。
斯特缩在角落里,一直没有人看他一眼,但是他从来没有生起过偷跑的念头。
这些可都是平常斯特根本没有机会正面接触的人物啊,他只能偶尔在准备工作时,隔得远远地看这些大人物一眼……或在他们的床下。
更何况那位一直昂挺胸的扈从骑士,左手时刻搭在剑柄上,斯特毫不怀疑,这位骑士就算是用左手,也能在他有所异动时,第一时间挑断自己的腿骨。
“不许进,也不许出。这个命令真被严格执行了。”博格斯拉夫市长打破沉静,“我们也被软禁了。”
“看来几位大人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议。”约克区警务局局长,布拉德利骑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塔克区的局长最是愁眉苦脸,这个斯特出身塔克区,同时也是报案人,这家伙在塔克区名声也不怎么好,说不定和谋杀案有别的什么牵连,那就会给塔克区警务局惹来不少麻烦。
莱安区的温克局长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位年纪最轻的局长,是个大家族的子弟,放到这个位置,是准备积累点资历往上攀爬,碰到这种麻烦事虽然心烦,但是他的家族会保证他不被牵连进去。
贾斯汀局长,出身崔凡希家族,诞生了众多著名学,在樱兰罗帝国学界堪称第一豪门的崔凡希家族,投身政界的也不少,贾斯汀局长便是其中一位,他和温克局长关系最好,都属于镀金积累资历的那种,遇到麻烦会有人帮他们除掉障碍,碰到功劳,一定有他们的名字。
市长是总理大臣菲尔兰多重点培养的人才,他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也没有让菲尔兰多失望,如今的形势都还在控制之中,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能把红衣大主教被谋杀所带来的恶劣影响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博格斯拉夫市长虽然会在仕途上有短暂的沉寂——一个红衣大主教死在伦德,作为市长他无论如何都有点责任。但相信菲尔兰多总理能够让上议院考虑到他在这次谋杀事件中生的积极作用,事过境迁之后,为博格斯拉夫市长的仕途添上一笔资本。
真正担心的还是塔克区局长与布拉德利骑士,这种事情总是需要几个替罪羊,用来平息舆论。
老神甫推开门,送来一壶热茶,以及一些简单的糕点。这几位大人,就算是在额蒂菲斯大教堂住上半个月,老神甫也不会奇怪。
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往往意味着未来的红衣大主教,樱兰罗帝国的精神领袖,这个位置就算是帝国最顶尖的那些人物,也会有兴趣为之争得面红耳赤,而不会顾及半点贵族风度。
半个月,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尸体都快腐烂了,可是谁还会在意呢?老神甫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继续去圣堂为虽然有几位骑士守护,但却孤单无比的红衣大主教祷告。
第五十五章 总理大臣
几辆压抑着奢华,用肃穆低调灰黑作为主色调的四轮马车,在西奥多王餐厅前的广场四散离去。
穿着锁子甲的红骑士,驾驶着马车离开伦德西门,直奔西里尔区。
沿着流淌的伊苏河水,经过荣耀剑塔时,窗帘拉开,车厢里的老看了一眼奥布里陛下的题字。
“真是爱出风头的家族。”老淡淡地说了一句,似乎只是简单地陈述,并没有嘲讽的味道。
“自从奥布里陛下用这句话确定烈金雷诺特家在军方无可动摇的地位以后,这个家族在每一处经营的大型庄园或城堡,都修建了这样一座剑塔。”红骑士看着荣耀剑塔的眼神,并没有常人的那种羡慕和敬畏,“他们只差没有在家族徽章上加上那句话而已。”
老咳嗽了几声,嘶哑的声音中有些失落和不甘。
公爵家族,樱兰罗帝国总共才几个?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过来。
和近些年才真正经营起来的夏洛特庄园不同,尤金芬妮庄园有过三百年的历史,在随着家族扩张的岁月里,尤金芬妮庄园已经占据了西里尔区西部,伊苏河以东丘陵地区三分之一的土地。
一场秋雨之后,丘陵上覆盖的雏菊懒散地贴住了地面,漫烂山花的景色已经看不到了,零落的灌木却依然倔强地刺挺着。
昨夜的雨,让溪水泛滥开来,一条条透明的亮色溪水在丘陵的起伏间蜿蜒,最后都汇入伊苏河。
大片的秋落橘林蔚为壮观,黄橙橙的橘子挂在枝头,一色的金黄。
马车穿过橘林,头顶便出现了一串串黑红的葡萄,葡萄架搭成拱形,下边是通往尤金芬妮庄园的黄土路。
葡萄香很容易让人想起甜葡萄酒的酒香,玛吉斯家每一任继承人都会在成年礼时种下一颗葡萄树,这个传统延续数百年,已经在这条并不宽敞的小路上耕种出了一片葡萄林。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似乎除了他们精致典雅的庄园别墅行宫,他们总是在努力保持着这里最自然的景色。
这里的小路都只容一辆马车通行,也不像伦德市区的街道铺上石砖。当雨天把黄土路打成泥泞一片时,这些乘坐马车的大贵族们会掀开车帘唉声叹气地埋怨老天爷耽误了他们的行程,但是他们绝不会去休整黄土路。
昨夜的雨,并没有让葡萄架下的黄土路变得艰难行走,不远处尤金芬妮庄园的木架大门已经打开。
这个历代把持着国库,在樱兰罗帝国经济领域有着无上权威和势力的家族,没有露出太多奢华豪阔的气息。
拥有什么,就收敛什么,这几乎是西里尔区大贵族们的共同特点。
夏洛特庄园,除了荣耀剑塔,你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军方头号人物的居所,那里甚至没有几件古董级别的铠甲和长剑来展示这个家族的铁血历史。
而尤金芬妮庄园,只看外表,会让人以为这里只是一个热爱种植农作物的退隐老贵族休闲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果树爬满山坡,绿藤爬满屋檐,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庄园的主人把小麦当成观赏植物,种满了靠花圃的一个小花坛。
雷蒙德,格利沙尔塔小姐曾经记错他的名字为帕克,这位玛吉斯家忠诚的管家,等候在庄园大门前,放下车架,搀扶着老走下马车。
菲尔兰多-明斯-玛吉斯,樱兰罗帝国内阁总理大臣,他佝偻着身子,时不时地咳嗽几声,仿佛不堪忍受老弱的身体,却以最快的度走回了书房。
奥斯顿,这位财务部监察大臣,在父亲回到书房后的第一时间脚步急促地走了过去,看到父亲正站在书架前翻阅着一本《黑色宗教史》。
这本书的作是无神论,大学艾格博特,在这个老学眼里,宗教是一种无知脆弱才需要的灵魂铠甲。《黑色宗教史》中的许多论调引起了教皇国的极度反感,在除樱兰罗帝国以外的多米尼克大陆,这本书和异端作品《罪恶天使》同为阅读传播会遭受火刑的*。
奥斯顿不敢打扰父亲,送上一杯温热的红茶,站在他背后,为他轻轻垂着后背。
菲尔兰多毕竟年纪大了,一天的争吵让他有些筋疲力尽,放下《黑色宗教史》,轻轻咳嗽几声,并没有看他那位孝顺的儿子,眯着眼睛挥了挥手:“让莎芭斯蒂安来一趟。”
“老师,怎么样了?”莎芭斯蒂安走进书房,和奥斯顿一左一右站在菲尔兰多身前。
奥斯顿看了一眼女儿的教义老师,有些遗憾,虽然芬格尔斯在贵族小姐中也算十分优秀,但和这位毕业于圣索菲亚学院的修女比起来,无论是气质还是智慧,差距都太大了。
“能怎么样?毫无结果,暂时决定封锁消息。”看着身前已经有三个孩子的儿子奥斯顿,再看了一眼年轻的修女,菲尔兰多也有些遗憾,奥斯顿虽然担任监察大臣,但这全是菲尔兰多努力铺出来的路,一旦他卸任了,奥斯顿就算最终爬上总理大臣的位置,以这个儿子的能力,只怕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如果莎芭斯蒂安能够成为奥斯顿的第二任妻子,全力辅佐奥斯顿,菲尔兰多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至于修女所必须秉持的不得婚嫁的教义,在玛吉斯家的主人看来,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困扰……前提当然是修女愿意成为未来的总理夫人。
莎芭斯蒂安毕业于圣索菲亚学院,她跟随总理多年,有许多公务文书,菲尔兰多带回尤金芬妮后,都交给这位修女处理。
没有几个人知道,《战备物资的外出口贸易协定》,《何塞进出口货物十一税率协定》,《海关估价确定办法》,这些影响着樱兰罗帝国外贸经济,以内阁总理大臣名义签的条文法规,会出自一个修女的UU小说。
“应该是浪费时间。老师你完全不必陪着他们受折磨。”莎芭斯蒂安的笑容优雅,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屑……不是对菲尔兰多,而是对那些觊觎着红衣大主教位置的大人物。
“是啊。夏洛特庄园和军方,圣索菲亚学院的人都没有出面,崔凡希家的欧拉迪诺态度暧昧。现在他们就算私下达成什么协议,有个统一的意见,也做不得准。”菲尔兰多今天受到邀请,上议院院长和几位议院元老在西奥多王餐厅设宴,一顿愉快的午餐之后,他们不愉快地讨论起谁是最适合继任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选的问题,整整耗了一下午也没有达成共识。
如果是教皇国的教国,往往是教皇一纸任命书就决定了人选,红衣大主教……这样地位还在教国国王之上的教廷核心职位,地方势力并不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在樱兰罗,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这个位置,则是多方势力最终博弈的结果。
莎芭斯蒂安想起那个似乎完全无视自己修女袍象征意义的暧昧眼神,依然觉得耳根有些烫,那个男人似乎有一种气质,让人难以压抑住内心的躁动,总感觉自己心底的*会被他轻易地勾在手里**着,嘲讽着。
“夏洛特庄园,已经不能用来象征烈金雷诺特家了。从纹章宗谱司和上议院传来消息,基辅主教和克莉丝汀夫人今天洗礼册封的那位骑士,被赐予的领地就是夏洛特庄园。”莎芭斯蒂安总觉得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这个消息更进一步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啊?怎么可能!”作为财政监察大臣,通过繁复的数据寻找可能的违规违法账务,需要一份冷静的气度,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五年的奥斯顿,即便看到数万金币的财务漏洞,也不会这样惊讶失声。
但这件事情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菲尔兰多没有责怪儿子气度不够沉稳,老皱起眉头,脸上干枯的肌肉挤出沟壑,他或不如年轻的儿子那样精力过人,但莎芭斯蒂安却能在那些沟壑里看到岁月赐予他的智慧,这才是玛吉斯家屹立不倒的资本。
“这个骑士,是什么出身?”良久之后,菲尔兰多问道。
将已经可以作为家族象征的庄园,赐予新册封的骑士,这份恩宠太不简单了。尤其是一些大家族,家族聚居的庄园,往往象征着继承权。就像玛吉斯家,只有唯一法定继承人才能居住在尤金芬妮庄园,而旁系都必须迁出去。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跟随克莉丝汀夫人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同时也担任她的家庭教师。在数年前,他就开始教导格利沙尔塔小姐,剑术,礼仪,歌剧欣赏,诗鉴赏,马术,音乐等等。”莎芭斯蒂安圣洁中透露出艳丽的脸庞上也有着略显夸张的惊讶,“他似乎只比格利沙尔塔小姐大几个月,难以相信以他的年纪所掌握的学识,拥有的气度,就足以获得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任,委以教导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的重任。”
芬格尔斯小姐,除了教义老师莎芭斯蒂安以外,还有其他各专业老师十余名。
夏洛特庄园里,却只有一个陆斯恩,以兰度理学院主动邀请格利沙尔塔小姐入学这份罕见的荣誉来看,芬格尔斯的那十多个老师,似乎还顶不上一个陆斯恩。
“很让人好奇的年轻人,莎芭斯蒂安,你说呢?”菲尔兰多却把重点放在了“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上,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去之后,拥有“闪耀神辉”神圣光芒的欧德修凡克家族,会让人敏感地联想起太多的可能。
第五十六章 轻浮少女被色男勾搭奸情的故事
菲尔兰多并不喜欢奢华风格的内阁总理办公室,在尤金芬妮庄园的小书房里,只有一个占据了两面墙壁的书架,一张过百年历史的老松木书案,几张有些出吱呀声音的靠椅。
一如已经衰老的总理大臣,窗户玻璃已经陈旧到无法透光的小书房里也散着苍老的气息,仿佛走进去的人,都会被时光抽走身上的青春。
芬格尔斯小姐和她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就极少走进这间书房。
只有已经习惯了的莎芭斯蒂安与奥斯顿没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分析商讨对策时,更没有人注意这个书房中时刻存在着的压抑气氛。
“安德烈公爵远征未归,克莉丝汀夫人似乎没有兴趣站出来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新晋的这位骑士,很有可能就是让人无法琢磨的克莉丝汀夫人,推出来应付眼前局面的棋子。”奥斯顿眼前浮现出那位伦德贵族心中女神的绝色风姿,虽然单以容貌气质来看,莎芭斯蒂安并不亚于这位夫人,但在成熟男人眼里,克莉丝汀夫人身上的那层光芒,才是最让人心折的东西。
一个必须仰视的女人,会有多少男人对她怀有绮丽或淫秽的*?作为曾经的追求,奥斯顿眼睁睁地看着当年多明尼卡神学院最让人心动的兰度学院女神,被安德烈娶进烈金雷诺特家族,他和许多如今已是伦德权力金字塔中坚力量的学友们,还举行过针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示威抗议活动。
莎芭斯蒂安搀扶着菲尔兰多站起来,看到老有些浑浊的目光,她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很有这个可能……其中的一些矛盾可以得出这样的推断。从册封的领地来看,克莉丝汀夫人对这位骑士的宠信绝对非同一般。但相对而言,虽然是在西敏寺,由基辅主教主持洗礼,这个仪式还是太简陋了一些。甚至没有邀请任何一个观礼,这根本就不符合一个大贵族册封仪式的礼仪规格。”
菲尔兰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当安德烈公爵不在伦德时,全权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家族的克莉丝汀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关注,更何况她的头顶还有欧德修凡克家的神圣光环。
“这只能说明,骑士的册封决定非常仓促。我们甚至可以肯定,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在得到孔特雷拉丝死亡消息后的第一反应。这位骑士将代表夏洛特庄园……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参与接下来的一系列博弈。”莎芭斯蒂安隐隐有些期盼着看到那位新晋骑士的演出,“对于那个已经是帝*方支柱的家族来说,一个庄园并不算什么。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用这样一笔奢侈的领地册封告诉伦德贵族们,新晋骑士已经获得充分的信任并且有足够的底气,站出来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
“这么说来,这位骑士可不是奥斯顿认为的棋子那么简单。”菲尔兰多总觉得儿子看问题,不如这位修女那么深入,“他会是克莉丝汀意志忠实的执行和支持。克莉丝汀并不是那种喜欢亲自用强硬手段达到目的的女人,她的手段……你们可能不清楚,安德烈公爵在军部的几次整改,真可谓惊才绝艳,许多人都以为那是艾格博特这个老东西才能想出来的点子。”
菲尔兰多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个女人,如果当初儿子比安德烈更不择手段,更狠一点,更懂得如何让女人无奈地屈服……
深得信任的管家雷蒙德,送来一张回函,奥斯顿一眼就看出那优雅的艾瑞亚字体出自克莉丝汀夫人的UU小说。
“今天我以芬格尔斯的名义,邀请那位陆斯恩骑士前来尤金芬妮庄园做客。”莎芭斯蒂安打开回函,微笑着道:“克莉丝汀夫人当时已经替这位新晋骑士答应了,她再次来信确认,陆斯恩骑士将在明日上午,前来拜访芬格尔斯小姐。”
“交给你了。”菲尔兰多干枯的手掌,拍了拍莎芭斯蒂安修女的肩膀,“让我们看看,站出来为她扶持的人物争取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的骑士,有什么可以重视的地方。”
既是长辈老,又是老师,莎芭斯蒂安并不在乎教义中修女身躯不能被男人触碰的陈旧条规。
女人敏锐的感觉,让她们比男人更懂得试探和抓住敏感点分析。莎芭斯蒂安对于明天的会面,十分期待。
……
……
褪下尖刺重铠,骑士长剑入鞘,已经成为夏洛特庄园名义主人的陆斯恩,依然穿着出自樱兰罗本土奢侈品牌芭拉宝利的燕尾服,精良的做工,细致合体的剪裁,完美贴合他高挑修长的身材。
洁白的手套,拖着银盘,盘子上放着醒酒后的陈年红酒,这是八年份的波尔多帕图斯,这个年份的红酒,在整个樱兰罗都已经不多了,那一年波尔多地区北坡那株110岁的葡萄树产质非常好,特别受欢迎,即使是夏洛特庄园,也只有几只而已。
倒入酒杯的帕图斯,微呈棕色这是陈年佳酿的标志,陆斯恩捏着高脚杯,将酒杯递给罗秀:“威廉-杨格先生说过,葡萄的美丽是静止与纯洁的,变成酒后,它就成了一种动物,有了生命,那份美丽,需要我们重新审阅。希望帕图斯的美感,能让小姐感觉到愉悦。”
“把一只活生生的动物,塞进嘴里,我无法从中审阅到美感,只能联想到血腥和残忍。这位威廉先生显然有些心理不正常。”罗秀的唇靠近酒杯,闻着酒香,突然放下杯子,“陆斯恩,你明天要去尤金芬妮,一定不要忘记,让芬格尔斯见识下你说教的本事。”
“小姐,你觉得这是我最大的本事?”陆斯恩体贴入微的服侍,并没有感动罗秀,陆斯恩毫不怀疑,就算自己已经成为帝国皇帝,这位骄傲的小姐,依然会把他当成仆人。
我是你的仆人,这和身份,地位,时间,财富都无关,只因为我拥有你的心,陆斯恩听着心跳声……感觉却有些难受,房间里有两个人,只有一个心跳声。
罗秀摇着酒杯,看着棕红色的酒液沿着杯壁流淌出艳丽的纹路:“难道你还有别的值得称道的本事吗?例如拿一个轻浮少女和被*支配男人的勾搭奸情,来哄骗如桃乐丝这样脑子都长到前边去了的女人……这也是你的本事之一吧。”
“一个轻浮少女和被*支配男人的勾搭奸情?”陆斯恩有些迷惑,自己什么时候讲过这么没有品味,低级趣味的故事,而且还是用来哄骗单纯的桃乐丝。
“怎么,是因为和太多像桃乐丝这样的女孩子讲这样的故事而忘记了吗?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的骑士,你誓要秉持骑士精神,不可说谎的哦?”罗秀隔着酒杯看着陆斯恩,眼帘中的男人被血色迷离的酒业染上了一层淡红,居然有些血腥的味道,让罗秀有些惊惧,移开杯子,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男子,罗秀松了一口气,难道自己……正是《佛洛伊德心理学》所讲述的潜意识,对陆斯恩有一种潜藏的畏惧?
陆斯恩缓缓摇头,他并没有察觉罗秀那瞬间的情绪变化,依然保持着和鲜血无关的优雅笑容:“我或会讲讲《黎多瑙圣母院》里丑陋撞钟人和贵夫人的爱情故事,也会欣赏蒙扎忒《珠宝》里对虚荣小市民婚姻的讽刺,但像小姐你说的那种故事……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讲这种内容的故事,会让人觉得主人的家教太轻佻,给烈金雷诺特家蒙羞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我提醒你一下吧,善忘的绅士。一只老鼠,用南瓜变成一辆豪华马车,可怜的三小姐穿着水晶鞋,却因为无法适应舞步,丢下了舞鞋给王子。这个故事你忘记了?”
陆斯恩惭愧地低下头来,真是愧对克莉丝汀夫人最完美仆人的赞誉,看来他是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思维方式和逻辑。
灰姑娘的水晶鞋,充满小女孩式纯真浪漫的爱情童话,用罗秀的思维方式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一个轻浮少女和*支配男人勾搭奸情的故事了。
第五十七章 如何让G变成E
“你可以用这样的故事,哄哄芬格尔斯这个女人。她和桃乐丝一样,脑子的位置都长错了地方。”
刚好经过门口的桃乐丝面红耳赤地跑掉了,看来小姐又和她的侍从官在讨论自己胸部太大的问题了,天哪,可千万别让小姐又想起买小号胸衣的事情。
“恩?好像是桃乐丝的脚步声……我差点忘记了,今天让人给她捎了件小礼物。”罗秀心里偷偷高兴着,当陆斯恩现桃乐丝的胸部突然小了两圈以后,一定会非常失望吧。
陆斯恩瞟了一眼敏感少女的酥胸,有些起伏,虽然比不上桃乐丝那般让人惊叹,也不如克莉丝汀夫人充满着成熟女人的丰润,但少女独特的青涩感,还是让酥胸充满着诱惑。
感觉到陆斯恩的目光,罗秀本能地遮挡,上臂却又下意识地挤了挤,这样会使得她不大的胸部显得更加丰满一些,这是她从一个和她有着同样苦恼的贵族小姐那里学来的招数。
“小姐,刻薄的讽刺并不是一个淑女应该说的话。”陆斯恩仿佛忽视了罗秀的胸部,那种眼神似乎在说……哦,那里什么也没有……罗秀的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绯红,“你留着这些话,明天去和芬格尔斯说吧。”
“不,莎芭斯蒂安修女应该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不必为芬格尔斯小姐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她的身份而担忧。”陆斯恩遗憾地道:“但小姐你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言语中的礼仪。如果你讽刺芬格尔斯,又或是桃乐丝,她们脑子的位置长错了的时候,她们同样可能反驳……哦,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她胸部的位置长错了,所以她才能够得到兰度理学院的邀请,很遗憾,她为了自己的脑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陆斯恩歉然笑道:“请原谅我无礼的比喻。”
罗秀只是气鼓鼓地看着他,手臂却夹得更紧了,她虽然不屑于去分辨,却要用事实告诉陆斯恩,格利沙尔塔小姐可不只是脑子比她们好,其他地方也不差。
“如果对方不是品性上的不足,以及道德上的缺失,我们应该保持箴默的风度,就算心中有所反感,也可以用隐忍来体现一份深刻的贵族式涵养。这样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位优雅的淑女。”陆斯恩也知道说教要适可而止,再说下去,他担心罗秀等下可能去找桃乐丝泄,因为那个可怜的小女仆已经好几次和他说过,小姐最近看她胸前的目光很是不善。
但他显然高估了罗秀的忍耐力,这位骄傲的小姐,气冲冲地将酒杯倒扣,酒液染红了洁白的桌布,然后浸染开来,滴落在波拉斯手工羊绒地毯上,酒渍如果不迅吸干的话,会让这种需要小心护理的名贵地毯留下难看的痕迹,陆斯恩在接下来收拾时的麻烦可不小。
“明明是个已经逐渐成熟起来的贵族小姐,也具备了一个名门继承人的沉稳气质,怎么报复起来,还是这样幼稚的小女孩方式?”陆斯恩很无奈,但他不得不承认,罗秀这种毫不理智,也没有贵族小姐气度的报复行为,最让他头疼。
……
……
桃乐丝可怜兮兮地缩在女佣房的角落里,用小白兔碰到大灰狼的眼神,畏畏缩缩地看着罗秀。
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大小姐,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温柔而且无害,那绝对是不曾在陆斯恩面前展露过的美丽笑容。
但身为同性的桃乐丝,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难得的美丽,她很清楚这位小姐虽然和绝大多数贵族不同,很懂得体恤仆人,但她决定做一件事情时,她坚决的意志,犹如喜拉雅山脉峙立的雪峰,不可动摇。
“我答应过你的请求,要送你一件特殊的礼物。”罗秀丢下手中精巧装饰的小盒子,准备离开桃乐丝的小房间,“明天我要看到你穿上……如果你实在穿不上,你就去找陆斯恩诉苦吧,说说你那里长那么大,给你带来了多少苦恼和不方便,然后说说你是多么地羡慕那些有着合适大小的女孩子……当然,你不能误会我说的是我自己,你明白了吗?”
桃乐丝木木地点了点头,她已经非常羡慕罗秀的身材了,因为她很难看到自己的脚趾头,也经常因为重心太前走路跌跌撞撞,她只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向罗秀要求过礼物。
这是一个光看包装就可以确定价值不菲的礼物,用细纱封装的盒子边扣扭甚至是纯金打造,掀开扣扭,映入桃乐丝眼中的是一件点缀着粉色珍珠和用丝绸束作为系带的束胸衣。
芭拉宝利……看了下那个字母“B”的铭牌,桃乐丝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这份礼物也太贵重了吧,只是当她注意下尺码时,她差点崩溃了,这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尺码,整整比自己小了五个码!
这怎么穿得上?这种事情简直就好像是要给伯德纹马套上比它矮了三个马背的矮种马车带一样荒唐。
桃乐丝决定去找陆斯恩,这个男人总是能给人一种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值得信任的感觉,更何况也只有他才明白,小姐这么做最终是什么目的,桃乐丝相信罗秀不会是那种纯粹为了寻人开心而做恶作剧的刁蛮任性贵族小姐。
在夏洛特庄园伺候罗秀已经六年了,桃乐丝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差不多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侍从官,多少次完美地解决了罗秀小姐提出的难题。
体贴细致,完美优雅的服侍,更是桃乐丝心中最完美的仆人,她甚至觉得,只有拥有这样能够替主人解决所有难题的仆人,才是一个贵族享受精致生活让人羡慕的地方。
“陆斯恩,你一定要帮我。”桃乐丝已经下定决心,为了让小姐不再把她那让人寒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胸前,也为了不要聚集太多目光在那个羞人的部位,她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陆斯恩看着那件小了五码的束胸衣,哑然失笑。
“你可以去找裁缝贝拉,让她改大一点。或是多琳,这个她也在行。”陆斯恩不知道小女仆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怎么找他来帮忙。
桃乐丝嘟着嘴,她身材丰腴,却不会给人肥胖的感觉,脸颊稍稍丰满,嘟嘴的动作让她显得十分可爱,很难让人拒绝她的要求,或想要为难她。
罗秀小姐除外。
桃乐丝并不是故意要在陆斯恩面前露出这种惹人心疼的模样,以求得陆斯恩的帮助,这只是女性的一种本能,让她们在不知不觉中挥出自己独特的魅力,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我量过了,就算拆掉边线,把褶纹松开,也只能增加三个尺码,还……还差两个。”桃乐丝也觉得有些羞人,实在太大了!
陆斯恩看着桃乐丝丰挺的酥胸,嘴角翘起一丝暧昧的笑意,“两个尺码,问题不大。”
“真的?”桃乐丝兴奋地嚷了起来,只要不再让自己的胸前感觉到小姐冰冷的目光,只要可以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脚下的楼梯,只要不再走路需要小心后仰,只要可以拥有这件无数贵妇小姐都会羡慕欣赏的芭拉宝利束胸衣,桃乐丝单纯的脑子已经装满了喜悦,没有办法再思考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诱惑,是恶魔最擅长的事情,更何况桃乐丝确实是有点像罗秀所说的……脑子长错地方了。
小女仆羞答答地脱下黑白相间,勾着蕾丝边的女仆服,贴身内衣勾勒出美妙诱惑的身体。
处女的芬芳喷薄而出,陆斯恩的房间里响起了绮丽暧昧的呻吟,窗外偷听的野猫慌乱乱地跃入树篱中,远处的河水哗哗离去,麋鹿在灌木后伸直耳朵,没有察觉“草坪守卫”兰德泽尔先生的脚步声,却被那阵春天的响声驱散了对,兴冲冲地跑回去和母鹿亲昵。
圆月羞怯怯躲进了云层,西里尔区的夜,一片温柔的朦胧。
第五十八章 领主初夜权
月明星稀,晨曦驱逐了最后一点黑夜,恬静的西里尔区迎来了又一个清新的早晨。
陆斯恩准时醒来,还未睁开眼睛,却闻到一股芬芳成熟的肉香。
远比桃乐丝的体香要浓郁,让人觉得有些燥热,呼吸被堵住了一般。
映入眼睛的是,一对白晃晃的肉丸,被紧紧地包裹起来,挤出深邃的沟壑,阵阵香味正是从这个部位传出来,只是隔陆斯恩的鼻子有些太近了,也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晶莹圆润的白皙丰挺。
“多琳?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整理夫人的礼服。”陆斯恩看到那张总是带着媚人微笑的俏脸,和克莉丝汀夫人的端庄优雅不同,多琳给人的感觉是成熟妖媚。
多琳的手掌轻轻地隔着薄被压在陆斯恩的胸膛上,笑容中有股说不出的媚意:“骑士老爷,让我服侍你起床吧。”
“亲爱的多琳,我只是小姐的侍从官,你是夫人的女侍长,级别比我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享受我的服侍。”陆斯恩还是头一次被人闯进卧房,这都怪昨天晚上桃乐丝做完羞人的事情之后,兴奋慌乱忘记了关门,陆斯恩也没有注意。
多琳的手掌并不安分,伸入被子下抚摸着陆斯恩的胸膛,眼睛里满是迷离的春意,“真看不出来,我们的骑士老爷身子虽然单薄,却有着非常健壮让人安心的肌肉。这都是练习马术和剑术的结果吧?我相信你在昨晚之后,还能再坚持一次。”
“什么?多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投怀送抱这种艳福,并不是太稀奇的事情,陆斯恩的条件不错,对他有意的女仆很多。但如果投怀送抱的是多琳,就得小心对待了,跟随克莉丝汀夫人那么多年的女侍长,绝对不会因为陆斯恩多了一个骑士头衔而无法按捺住涌动的春心。
作为克莉丝汀夫人宠信的女侍长,多琳要嫁个男爵,甚至子爵,都没有任何问题。
“误会?怎么会呢,虽然没有明文的规定,但你作为现在夏洛特庄园的主人,拥有庄园女仆的初夜权,在贵族圈里,是大家都认可的一种权力。陆斯恩骑士,昨天晚上,你不是就对桃乐丝行使了你的初夜权么?”多琳的笑意更媚了,有些呼吸急促的样子,热烫烫的气息喷在陆斯恩的脸颊上,脖子上,耳垂上,勾人心动。
陆斯恩的手掌摩梭着多琳娇嫩的脸颊,笑容如同情人般温暖,“无可否认,多琳很让人心动,你曼妙的身材总是会让男人的自制力变得如同薄面包片一样脆弱。但是今天早上实在没有时间,我必须准备前往尤金芬妮庄园。如果不能愉悦而尽情地让你享受最完美温柔的初夜,那么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这对于一个新晋骑士来说,太让人失望了。所以,你的初夜,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吧。”
“是吗?你真是体贴。”多琳抚摸陆斯恩胸膛的手掌突然停住,狠狠地抓了一把,“陆斯恩,你太让夫人失望了。”
看着多琳扭着丰满的臀线摔门而去,陆斯恩这才明白,这是克莉丝汀夫人的试探。
克莉丝汀夫人离开书房,回到卧房的路程中,要经过陆斯恩的房间,那种让人容易误会,心跳脸红的声音,大概被尊贵的神圣家族圣裔,伦德贵族心目中圣洁女神般存在的克莉丝汀夫人听到了。
陆斯恩可以想象,当时克莉丝汀夫人一定是美目迷离,满脸潮红,心慌乱颤地小跑着离开。
于是便有了多琳晨间的试探,最后陆斯恩那番暧昧的话,更是让多琳可以确切地向克莉丝汀夫人报告:昨天晚上,新晋骑士陆斯恩,对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贴身女仆,行使了初夜权。
早餐依然丰盛,陆斯恩的体贴服侍依然完美,但面对精致的美味,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胃口都不是很好。
除了依然像绅士般风度十足的陆斯恩,桃乐丝和多琳的神情都不是很自然。
“今天早上的鱼子酱,并非法兰纪德龙河的大白鲟黑鱼子酱。而是来自新月大陆的鳇鱼子酱。虽然对美食十分执着的法兰人认为,只有鲟鱼的鱼子才能制成鱼子酱,但鳇鱼子的美味,更有一种独特的香色。老布尼尔为此搭配了蛋,洋葱,莴苣,龙虾肉,但我认为洋葱的浓烈味道会破坏那种耐人寻味的海洋滋味,所以去掉了这一道配料。这道沙拉可以缓解夫人你骑马之后的腰腿酸软症状。”陆斯恩为小姐和夫人分装鳇鱼子酱,老布尼尔制作的沙拉,向来是色香味俱全,很容易让人勾起食欲。
“可以缓解腰腿酸软?”用象牙小勺吃了一小口,眼神在桃乐丝身上转了一圈,心虚的小女仆脸红耳赤地垂下头,克莉丝汀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斯恩,“我想以后你应该常吃。”
陆斯恩微笑着点头,却现罗秀似乎和这些珍贵的鳇鱼子酱有些不可调解的仇恨,大口大口地吞了下去,根本没有在口腔里细细享受那种圆润鱼子爆出来的*美味。
罗秀很生气,当桃乐丝服侍她穿衣时,透过铜镜,她居然惊讶地现,桃乐丝的胸部真的缩小了两个码。
如果说以前还会让人有借口指责桃乐丝的身材过分丰满,但现在穿着芭拉宝利束胸衣的她,却拥有让人无法挑剔的身材,胸型更是符合美学里的黄金比例法则,完美到让人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做到的?”罗秀直勾勾地看着,根本就不在意淑女所必须保持的矜持和沉稳。
小女仆扭扭捏捏,最后迫于罗秀的寒冷眼神,还是隐隐约约地点出,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用一种让人羞于细说的方法,使她的胸部变成了现在这种可以媲美克莉丝汀夫人的完美形状。
一脸的潮红,在脸颊上晕开,染上了耳垂,染上了白皙的颈部,染上了胸前的嫩肉,桃乐丝现,自己的目的似乎没有完全达到,小姐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可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到冰点。
四个女人,优雅高贵的克莉丝汀夫人,妩媚动人的女侍长多琳,单纯丰满的女仆桃乐丝,还有青涩中透着冷艳的罗秀小姐,她们看着陆斯恩的目光,所蕴含的意味各不相同,但其中至少有三道目光,足以让一般的男人产生羞耻,愧疚的悔恨心理,恨不得赶紧跑到西敏寺教堂,在圣钥和始祖像前,忏悔自己的罪。
陆斯恩望着窗外,一道道璀璨的阳光,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窗,落在温润的檀木地板上,这样的天气,属于秋雨之后回暖的兆头。
即将到来的冬天,应该不会太冷,陆斯恩清了清喉咙,朗诵了一格律严谨的三韵律诗:
“美丽的戴安娜,你在月下走来,
在开导我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必将要遭遇到冤枉。
但你又说:你要缄默,且让岁月流过,
让流言随着岁月消逝
这样,我如今也只能提及
继你们的嘲讽之后将会激起顺乎天理的哭泣。
这时,那神光包拢的生命已经转向太阳,
那太阳在把它充分照亮,
正如那至善足以满足万物的愿望。
唉,受骗的灵魂和沉沦臆想的人类,
你们竟然使心灵背离这样的至善,
竟然抬起你们的双鬓,仰望那过眼云烟的幻象!”
罗秀低头似乎在认真享受鱼子酱,小耳朵却尖了起来,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她才不会相信陆斯恩诗里边的辩解。
她相信陆斯恩有些神秘的手段让桃乐丝的胸部变小了……但是如果反过来思考,他有没有变大的本领?
就算那里什么也没有,就算他有这样的本领,罗秀也不会向陆斯恩开口,胸部的大小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罗秀瓷白的牙齿轻咬着小粒的鱼子,索然无味。
克莉丝汀夫人却是微微一笑,“陆斯恩,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啊?你怎么就感觉受到了冤枉呢?我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
诵诗的绅士,让人不由自主地迷醉于诗中的那种忧郁伤感愤怒委屈,那只是《骑士》小说月刊中的情节,陆斯恩显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面对女人,而且还不只是一个女人的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陆斯恩觉得自己好像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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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众,作诗是要很小心的,这并不是王霸的武器。尤其是面对罗秀,克莉丝汀夫人这种精于十四行诗,对于歌剧,诗剧欣赏,各种高雅艺术都有着独到品味,时不时地诵读奥斯瓦尔多剧本,蒙扎忒经典小说,米修斯《乐园》这种大师级作品的女人,诗,很无力,除非你能比雪莱,但丁,弥尔顿之流更骚。
陆斯恩的诗,改自但丁《神曲》天堂篇第九歌,说实话,翻译过来的味道,完全不见格律文字之美。所以陆斯恩的所谓三韵律诗,读起来很无趣,我们只能尽量幻想那是一很不错的诗。
毕竟,我没有那个本事写一让大家真正认可的三韵律诗。aBa,BcB,dcd之类的押韵,不适合我们阅读。
第五十九章 蜜蜂骑士
夏洛特庄园的晨色,那是典雅精致之美,兰德泽尔先生总是会指挥仆人们将每一根树枝,每一块草坪都整理出完美的姿态,一如克莉丝汀夫人,在任何一个细节上,都能展露出无可挑剔的优雅。
而尤金芬妮庄园,却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美态,她更像一个未经雕琢的质朴少女,葡萄架上挂着绯红的珍珠,滴滴凝结的露水在大片的叶子上流淌,马车要经过的溪流只有绕一个圈才能从木桥上过去,所以很多时候,前来尤金芬妮的马车都是在溪水中直接淌过去,湿漉漉的车轮又会沾上一层沙土,在小路上留下两道水迹斑斑的车痕。
最自然的乡村风情,在尤金芬妮庄园尽情彰显,陆斯恩骑着高大的伯德纹马,受邀拜访芬格尔斯小姐。
金币文书徽章,所代表的帝国经济领域权威家族,并没有显露出一丝奢侈的味道,在低调内敛中展现大贵族的深厚底蕴,这是西里尔区贵族的一向做法。
毗邻尤金芬妮庄园的是坎斯拉夫家族的庄园,这是一个在百年战争期间崛起的伯爵家族,历史并不算太悠久,但这个家族因为诞生了最多的枪与花骑士团骑士,也因为他们家族所坚持的骑士传统——勇武,得到了伦德老牌贵族的认同,他们移居西里尔区建立一个家族庄园,并没有受到太多排斥。
即便是自称“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费迪南德,在见识到了坎斯拉夫家族的精锐骑士之后,也不得不重新解释自己名号的定义:当坎斯拉夫家族也不再诞生骑士时,费迪南德依然坚持骑士精神,在遥远的未来,人们撇弃骑士精神时,费迪南德,依然是帝国最后一个骑士。
在尤金芬妮庄园门口迎接陆斯恩的是莎芭斯蒂安修女,以及芬格尔斯小姐。
修女依然穿着黑色宽大的修女袍,将她妙曼的身材完全遮掩起来,长期覆盖面纱,很少在阳光下暴露的脸,有着耀眼的白,配合着代表圣洁意味的修女袍,给人的感觉是神圣而不可玷污。
似乎对所谓的神圣有着与生俱来的反感,当神圣变成一个女人的气质时,陆斯恩并未去追求亵渎神圣的快感,只是在马背上对莎芭斯蒂安修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莎芭斯蒂安觉得这个笑容有说不出的暧昧,有点让人心慌慌的感觉,又并不会觉得轻佻,天哪,如果他总是用这样的笑容面对他的女主人克莉丝汀夫人,很难想象这位效忠烈金雷诺特家的家族骑士,和他的女主人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暧昧。
芬格尔斯奇怪地看到自己崇敬仰慕的莎芭斯蒂安修女居然在脸颊上晕出了一片绯红。在她眼里,这位骑士的笑容虽然很让人心动,但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教义老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今天的落李小姐,穿着雍容华贵的盛装,和她此时淡雅柔和的气质相得益彰的是,裙摆上大量的蔷薇印花,蓬袖上的蕾丝边拉着细绸带子,勾出几分飘逸的感觉,突出的裙摆上被束胸衣突然掐断,玲珑的小腰引人注意,在淡紫色小礼服的奢丽纤秀和华贵妩媚中,呈现出一种阴柔之韵。
撇开身份,以及特定家族的联姻需要,光是女性魅力对年轻贵族骑士的吸引力,陆斯恩觉得这位芬格尔斯要比罗秀更受欢迎。
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罗秀那冷漠不屑的眼神,她总是骄傲地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俗世的人物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视线,她只差没有让陆斯恩站在他身旁,手举一块警告牌:我不屑于让你知道我对你不屑,请不要试图靠近我。
芬格尔斯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当陆斯恩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她的眉角都有着动人的妩媚,让人无法联想到她在拍卖场包厢里试图嘲讽罗秀时的那种尖刻脸色。
并不是说芬格尔斯需要讨好陆斯恩,她的笑容,正如绝大多数贵妇名媛所做的那样,显示她的迷人风采,让见识过的她魅力的骑士,拜服在她的裙下,亲吻她的指尖,越多的贵族骑士对她起追求,这会提高她在贵族小姐***里的名望和人气。
这些贵族小姐,除了聚在一起聊聊贵族圈里的是非,她们还能做什么呢?或会去看看歌剧,读读十四行诗什么的,但谁会真的有兴趣呢?如果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品味和拥有那份优雅的气质,谁愿意去接触那些枯燥无趣的东西。她们最热衷的是参加一些小***的沙龙,一起聊聊最近伦德有哪位骑士风头最盛,哪个家族又传出女主人和骑士的绯闻,有哪个小姐最近获得了某个优雅绅士追求的珍贵礼物。
“夏尔骑士,你的伯德纹马,和你一样让人过目难忘。”芬格尔斯微提裙摆行礼,用眉角的余光轻触陆斯恩的眼神,淡雅的笑容很容易就化去了那份不熟悉的陌生感。
赞美一位骑士的马,总是能让那位骑士非常愉悦,骑士们往往把自己的坐骑看成自己最重要的伙伴,马儿获得的赞美和荣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例如七百多年前的烈金雷诺特家祖先,阿尔多斯大公的伯德纹马,获得马勒迪兹陛下赐予的称号“忏悔”,阿尔多斯大公就很骄傲地也在自己的称号前加上了“忏悔”,如果有人能在谈起他的时候用“忏悔阿尔多斯公爵”,他的心情一定会很不错。
“不管是莎芭斯蒂安修女,还是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在见到你们之后,我想就算是欣赏最繁盛的优银香花花圃,我都会失去欣赏的心情。”陆斯恩将缰绳交给玛吉斯家的管家雷蒙德,他本来还想叮嘱一下,但看了看老管家沉稳的步伐,没有再多说什么。
玛吉斯家的管家,如同兰德泽尔先生一样,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仆人。
莎芭斯蒂安修女轻笑一声,这次倒是没有露出惊人美艳的红晕,“骑士,这样的赞誉可不符合一位修女的身份,当我誓一生侍奉始祖时起,我已经撇弃了你所赞美的。”
“修女代表的神圣,固然能让邪恶洗涤心灵,但依然无法让一个男人忽略你的美,神圣之美,宗教之美,优雅之美,沉默的花朵自然无法媲美。请原谅我语言的贫乏,我觉得你更像堕落人间的天使,因为天国已经无法承受你的完美。”陆斯恩能扮演好每一个角色,当他站在罗秀身后时,他是最体贴的仆人,当他使用骑士身份时,他将完美演绎骑士的浪漫多情。
芬格尔斯似乎委屈地弯起眉角,这个年纪的贵族少女都会掌握这个撒娇似的动作,只有还能让人感觉到纯真天性的她们,才会通过这个动作,让男人领略到她们被轻视的微微不忿,以及想获得重视的渴望。这样的动作,最能激起男人的怜爱之心,仿佛眼前的少女无比重视他,他的赞美和殷勤的举动,都会让少女感觉到芳心绽放开来的愉悦。
陆斯恩自然地配合好芬格尔斯的演出,继续用他那从《雪莱浮诗集》情诗篇章中脱胎的句子赞美落李小姐,“如果说莎芭斯蒂安修女是披着黑纱的天使,让人惊叹天国的美好。那么芬格尔斯小姐,却让我深深感激尘世之美,始祖怜惜着我干枯的双眼,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清泉滋润了它,让它再次感觉到了世间的种种美好。犹如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旅人,在感觉到第一抹阳光时,灿烂的朝霞,颜色分明的天空,镀上金边的远山,粼粼的玉带河水,还有那晨曦下的炊烟,这样的景致会让人觉得,前半生的黑暗,是为了在这一刻领悟到了人生美好的真谛。”
即使是芬格尔斯,也无法承受这种赞美,玛吉斯家的落李小姐,第一次面对骑士的赞美,有些扭捏的感觉了,只是在她还来不及调整自己情绪的时候,一个充满不屑味道的声音嘲讽:“你把黑熊在树洞里挖出来的蜂蜜都涂在嘴上了?尊敬的蜜蜂骑士,你是不是用满嘴的甜言蜜语换来了骑士头衔?”
蜜蜂骑士?这个称号倒是不错,陆斯恩觉得比“忏悔阿尔多斯公爵”温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