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看守天使指挥官
末日火山上硝烟滚滚,炙热的空气仿佛要沸腾一般。
因为传说关押着阿撒兹勒,把这座火山冠上末日之名,非常恰当,熟读《日经》的信徒一定会相信,如果撒旦级的大恶魔阿撒兹勒从火海囚牢中脱困,会毁灭整个世界,让世界末日提前到来。
“阿撒兹勒在古西博语中,意为神之强。但这并不是他的本名,你知道他曾经的历史吗?”岩浆冒着热气,这些充满着硫磺味道的气体在岩浆泡爆裂时释放出来,散着臭鸡蛋似的味道。
“他是诱导涅菲利密巨人撕裂大地,释放出深渊地狱恶魔的罪魁祸,在上一次天国和地狱的战争中,他和路西法并肩作战,迎战他的是普智天使拉斐尔,他不屑于和位阶比他低的拉斐尔战斗,却投身到低阶天使中展开屠杀,他在战斗中几乎没有任何理智,是一位疯狂的屠杀。”沙芭丝蒂安回忆起那次暗无天日的战斗,漫天的天使,如同渡冬飞翔的天鹅,圣洁而优雅,满地的恶魔,如滚滚烟尘,邪恶而肮脏。
陆斯恩点了点头,阿撒兹勒在战斗中经常不分敌我,只要阻挡在他身前的,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他都习惯让他的黑色深渊叶轮巨蛇吞噬。
“他还有个名字,伊比利斯。”陆斯恩想了想,说道。沙芭丝蒂安听着陆斯恩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个名字,却是浑身一震,差点跌入火山口的岩浆池里。
伊比利斯,独立于九阶天使序列之外的看守天使指挥官,涅菲利密巨人由看守天使与人类女子结合后诞生,是拥有强大力量。非人类非天使的怪异存在。被天国打上恶魔标记的狂信。
涅菲利密巨人只信仰伊比利斯,涅菲利密巨人的酋长正是伊比利斯和古厄立特里亚女王生下地儿子,路西菲尔策划堕落天使反叛时,涅菲利密巨人奉伊比利斯地命令将接引堕天使的恶魔从深渊地狱中释放出来。
同为堕落天使中的至高位,无论是伊比利斯还是路西菲尔,在天国中都是禁名的存在。但无论如何伊比利斯过往在天国的地位,沙芭丝蒂安都不可望不可及。看守天使在天国向来是最神秘的一群天使,他们地身份和执行的任务,连没有涉身其中的普智,王座,上三阶天使中仅次于炽爱天使的这两阶天使都无法得知,以至于看守天使中绝大部分堕落叛变后,普通的天使甚至不知道他们曾经也是天使序列中的一员,却理所当然地视他们为恶魔。
陆斯恩没有去理会沙芭丝蒂安心中翻起的巨浪,他更看重那群对伊比利斯惟命是从的涅菲利密巨人。
如果说桑杨沙对他深爱的女人有一份纯炙而不惜背叛天国的伟大爱情。那么伊比利斯和人类女子地结合,就纯粹是对爱情的亵渎。
他只是想制造出涅菲利密巨人,作为看守天使的指挥官,他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权能,命令其余的看守天使和他做同样的事情,对大批的人类女子以显示圣灵的奇迹作为借口,让她们怀孕生育。
这些人类女子在生育时,因为无法承受涅菲利密巨人庞大的身形,无一不是难产而死。一出生就身负诅咒命运和无法得到种族认同地涅菲利密巨人们,接受了伊比利斯成为他们信仰的神。这群身怀撕裂大地,移动山川力量地巨人,成为伊比利斯在地狱中获得君主地位,拥有“神之强阿撒兹勒”名号的资本。
在陆斯恩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的那一刻,绝大多数堕天使和在天国战斗的大恶魔们进入了这个未知的世界,一部分恶魔却又返回了地狱,也有一部分恶魔和堕天使游荡在俗世,像占据菲兹捷勒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坦尼斯的那只普瑞斯恶魔。以及寻找流浪千年的纱麦菲尔就是这种类型。
涅菲利密巨人的去向却成了一个谜团。《日经》和《月经》这两部被异端,恶魔。渎神们认为通篇谎言地经文自然不会记载,他们不容于天国,但他们也绝不会进入阿斯托里雅和地狱,因为他们信仰地所谓“神”不知去向,头脑简单的涅菲利密巨人在没有得到伊比利斯确切下落地消息前,不可能抛弃他们信仰的“神”自谋生路。
找到阿撒兹勒或说伊比利斯,就能得到涅菲利密巨人的消息,这群身负撕裂空间,可以让地狱,天国,俗世连接在一起的巨人,未必就不能为陆斯恩再次打开阿斯托里雅的大门。
《月经》中虽然弯曲了许多天使和恶魔战斗的真相,过分夸大了天使的无上威能,但其中宣扬的许多胜利战绩确实是事实,至少阿撒兹勒被幽闭囚禁就是事实,因为他毫无理智的疯狂屠杀,深入天使军团独自搏杀,以至于他完全脱离堕天使和恶魔的同盟,被孤立在天使军团的纵深,即使他强大到不愧于“神之强”的名号,也不得不落一个被囚禁的下场,他只能在永远的监狱中,等待末日审判时被末日审判火焰焚烧。
阿撒兹勒被囚禁的地方,至少有三个版本的说法,第一种是在圣城博耶纳附近的黑暗隧道,当陆斯恩还是桫椤圣殿主人时,他在桫椤圣殿的上方打开阿斯托里雅的大门,这里也是最激烈的战场,阿撒兹勒在这里被击败就地囚禁也很有可能。
第二种版本就是说因为战斗的混乱,涅菲利密巨人没有持续提供撕裂大地的力量,大地裂痕合拢时,阿撒兹勒被夹在大地裂痕之中,他不只要忍受地底火焰的炙烤,还要承受大地的挤压。这个版本最不值得推敲,有可以操纵大地的涅菲利密巨人在,任何大地裂痕都困不住阿撒兹勒。
第三种版本就是陆斯恩现在最希望的这种,阿撒兹勒被囚禁在圣格吉尔岛的末日火山里。但除了格吉尔选择这座岛屿作为他苦修的最后地点的理由无人知晓,很有可能是因为阿撒兹勒这一推断以外,并没有旁的证据可以佐证阿撒兹勒就深陷火山岩浆之中。
阿撒兹勒被囚禁在什么地方,陆斯恩不想关心,他只要能够通过阿撒兹勒掌握涅菲利密巨人就足够了。
陆斯恩对疯狂的屠杀没有什么好印象,阿撒兹勒在和路西菲尔策划反叛时,所体现出来的隐忍与制造涅菲利密巨人的计谋,极大的可能是得到了路西菲尔的指点。否则一个冷静,善谋的堕天使,不可能像他这样一战斗起来,就敌友不分,只是依照本能乱咬的疯狗,最后将他自己也搭进去了,顺势让一众试图营救他的堕天使与恶魔丧命。
陆斯恩更不可能将阿撒兹勒释放出来,拥有强大力量却没有理智的疯子无法控制,他所能制造的灾祸也无法预计,只要阿撒兹勒一逃脱,陆斯恩可以完全肯定,即使是一直俯视旁观俗世的雅威赫,也无法再漠视旁观,也无法只通过普通的天使引导圣伯多禄国教廷来掌控俗世。
在天国最高阶天使序列过大半的叛变之后,如今和阿撒兹勒一个级数的强大天使已经屈指可数,现在就是看到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亲自出手追捕阿撒兹勒也不稀奇。
陆斯恩可不想因为阿撒兹勒过早地引起天国的注意,或某一天在寻找到路西菲尔,这个唯一能让阿撒兹勒服从的堕天使领后,可以释放出阿撒兹勒,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沙芭丝蒂安,你的力量能否承受末日火山里岩浆的灼烧?”陆斯恩随口问道。
“如果这里真的囚禁着阿撒兹勒,我一定无法承受。”沙芭丝蒂安不确信地说道,奉遗天使只是天使序列中最低级的一阶,如果末日火山的岩浆可以让阿撒兹勒在囚禁中受到灼烧的痛苦,那就可以让沙芭丝蒂安灰飞烟灭。
陆斯恩并没有想让沙芭丝蒂安试探着下到末日火山的岩浆中去感知阿撒兹勒的意思,如果阿撒兹勒真的囚禁在这里,那也肯定是在数千尺甚至上万尺的地下,以陆斯恩现在的力量,也无法和阿撒兹勒沟通,更不用说想法探知涅菲利密巨人的所在了。
“我的主人,你撇开我,原来是为我寻找到美味的食物了吗?”歌莱蒂斯娇媚的声音在不远处幽幽响起,她看着一身修女袍的沙芭丝蒂安,近乎本能地舔舐着干裂的嘴唇。
陆斯恩想起了歌莱蒂斯小腹上阿撒兹勒的标记,歌莱蒂斯具备的吞噬能力,源自于阿撒兹勒的坐骑黑色深渊叶轮巨蛇。
或可以尝试一下,陆斯恩想到了一个方法。
第三十章 塔罗3ⅹ7体系
沙芭丝蒂安看着歌莱蒂斯,那是一种歌莱蒂斯无法理解的惊讶和羡慕。
歌莱蒂斯不明白,对于沙芭丝蒂安来说,如果可以亲昵而自然地称呼父神为主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和荣光。
以至于沙芭丝蒂安完全忽略了去思考“美味的食物”是指的什么。
“她是一名奉遗天使,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助手。”陆斯恩这样介绍沙芭丝蒂安,然后向修女介绍歌莱蒂斯:“她是一个被耶利米哀歌洗脱原罪的人类,同时也是一个被渎神制造出来的普瑞斯恶魔。”
沙芭丝蒂安本能地退后一步,她的手中握着巴萨罗姆二世的血文字《日经》,但她在看了一眼陆斯恩之后,又取消了这种警戒的动作,她相信父神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意图,神的旨意不容她去揣测猜疑。
“如果她攻击你,你可以还击。”歌莱蒂斯是个危险的女人,她甚至渴望被陆斯恩杀死,这种疯狂并不亚于阿撒兹勒,陆斯恩必须保证歌莱蒂斯无法通过沙芭丝蒂安来向他挑衅。
沙芭丝蒂安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她神情安详,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自天国的天籁之音,在缭绕的福音中,一对白色的圣洁羽翼从她的背后展开,羽翼飘零回旋在她身前,却没有坠落消融。
从末日火山顶端的乌云中,一道天光劈开了滚滚黑云,半径足有百尺的光柱笼罩着大半个火山口,驱散了炎浪般的空气,清新安宁的感觉降临,让燥热的环境清凉下来,第二道声势惊人的天光却缠绕着黑云中的血红色闪电,在沙芭丝蒂安身边闪烁碰撞。时不时地出劈啪作响的声音。
沙芭丝蒂安打开血文字《日经》,她背后那对原本不过十余尺地奉遗天使羽翼一阵恍惚地外扩,暴涨到二十余尺,她的身体上燃烧起纯粹的火焰,修女袍黑纱燃烧殆尽,留下一件华美的天使羽织。
她睁开眼睛。漠视着歌莱蒂斯,她的手中握着三岔头双剪尾的天使权杖,和她第一次显现在陆斯恩身前不同地是,这根天使权杖周围缭绕着血色的符文,密集得仿佛细密的血珠。
歌莱蒂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使,但她在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就敢于使用那本以两位教皇的血液作为引子制造的《死魂经解》,自然对神圣地天使也不会有太多敬畏。她只是有些好奇,有些警惕地看着沙芭丝蒂安,右手握着守日暗轮剑,左手食指插进了《死魂经解》的第六页间。
沙芭丝蒂安的天使降临造成的神迹般的景象,在圣格吉尔岛上的苦修士总会有人看到,陆斯恩并不介意,这本来就是他的目地。继续降福。”陆斯恩吩咐道。
有血文字《日经》地辅助。沙芭丝蒂安可以尽情地使用自己的灵力。一道道天光撕裂末日火山上空的乌云,让它们完全被驱散,露出了火山顶上难得一见地碧色天空。巨大的光柱中,或有全身金色铠甲的战斗天使盘旋着降落,或有华美瑰丽的赐福天使张开双臂,高高在上地吟唱福音,这种神迹让末日火山如同天国般璀璨,圣格吉尔岛,斯坎塔达斯群岛,乃至整片斯坎塔达斯海域。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种景象。
陆斯恩在火山顶已经可以看到人群最密集的圣格吉尔雕像广场前。凛然跪倒的人们。他们跪拜在地,并非不够虔诚。而是他们一直抬着头,惊讶崇敬得无法低下头去,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有谁能够亲眼目睹天使降临?有谁能够亲眼见证魔法师们“无神论”的荒谬?
歌莱蒂斯同样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圣洁端庄的景象,沙芭丝蒂安优雅神圣地表情让她有着一瞬间地动摇,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丑恶,黑暗地阴影让她产生了一丝自卑和自怜。
普瑞斯,越奉遗天使三阶的力量,歌莱蒂斯同时也越向往一个充分展示自己力量的机会。
“想见见阿撒兹勒吗?”陆斯恩笑着问歌莱蒂斯。歌莱蒂斯看着他的笑容,仿佛是她那一瞬间的情绪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让他嘲讽。
“阿撒兹勒?”歌莱蒂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她因为《死魂经解》的缘故,对恶魔学多有涉猎,很快就反应过来,阿撒兹勒就是她能够拥有吞噬进化能力的大恶魔。
“阿撒兹勒被禁锢,但像他这样的恶魔,都会拥有一个独立的契约空间。这是一个完全隔绝多米尼克大陆时间和空间的地方,在那里阿撒兹勒依然以完整的原始崇高和威能存在,恶魔的信徒通过特殊的契约法阵……在《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中有这种契约法阵的介绍,一些封印在宗教裁判所里的祭典黑暗文书有更详细的建立契约法阵记载。”陆斯恩的目光落在歌莱蒂斯手中的《死魂经解》,“渎神亚罗罗尼曾经是宗教裁判所的一位黑衣大主教,这些祭典黑暗的文书内容诱惑了他,他试图让独立于光与暗的第三面宗教裁判所,成为完全隐入黑暗的所在,他深入地研究了《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结合一些残缺的契约法阵资料,终于现了神秘的塔罗37体系。”
“塔罗37体系在神秘学中经常被提及,许多地下教派和组织经常会针对这个体系提出新的学说,这似乎一个无法被解释又可以被无限可能解释的体系。”歌莱蒂斯涉猎颇广,她是法兰公主,刚硬的性格在她幼年时就让她那个懦弱的父亲很难支控操纵她的生活,在教国封闭的宗教环境中,她依然能够阅读许多异端书籍,这些书籍属于那种不管谁拿着出现在公众面前,第二天都会被守日请上火刑架的那种。
“这个体系的基础是代表过程的圣三角,37体系就是两个叠加的圣三角构建成六芒星图案,它也是恶魔学召唤术地基础,同时也是能够与《刀忒之书》中与恶魔沟通的塔罗学结合的基础。我们可以用简单的事物问题变化和进展的过程来定义它的辨证学基础理论:当一项事物或理论提出时,这时也会存在与它相对,相冲突地力量,当两个二元经过组合相互结合在一起后,得到一个结果的同时又会转化出一个新的存在,这个新的存在又会引出一个新的循环……即下一轮的37体系。”陆斯恩轻松地拿过歌莱蒂斯手中的《死魂经解》。翻开第一页,那里是阿撒兹勒地羊头标记,这个羊头标记位于六芒星的中央,“这就是《死魂经解》的原理基础。”
“会存在与它相对,相冲突的力量,这种它,是否可以理解为它也可以是独立于空间之外的特殊存在。这种理论可以是与同义规则相悖的理论?”歌莱蒂斯的嘴角悄悄翘起一个细微地弧度,因为她从陆斯恩地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欣赏。
“契约空间里原始崇高的君主级大恶魔阿撒兹勒,与被囚禁的阿撒兹勒,就是这样地存在关系。塔罗37体系就是解构其中二元结合过程的关键,渎神亚罗罗尼对此深有研究,他充分利用这种结合过程,转化出一个新的存在。就是具备吞噬能力的《死魂经解》。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的吞噬融合就是无限循环的新一轮37体系。你知道为什么是四只吗?”陆斯恩引导着歌莱蒂斯,这位有野心,并且有足够能力实现她野心的女人。或可以成为他刺向教廷锋利的剑刃,但正如罗秀所说地,历史上无数地著名骑士,最后却可笑地死在自己的剑下,如果无法掌握手里地剑,最终受伤的会是自己。
陆斯恩没有这种顾忌,不是自持强大,不是不屑于歌莱蒂斯。只是一种思维习惯。
“4这个数字通常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数字。古拉西哲学家毕达哥拉斯似乎对此很有研究。但我向来不屑于所谓的哲学家,以至于他在数学上的成功也被我完全忽略。”歌莱蒂斯并没有不懂装懂。在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男人面前,卖弄知识和掩饰心机同样愚蠢。
歌莱蒂斯是个美丽的女子,眼眸轻灵,海水蓝色,圆如猫眼石。她的眼帘周围极少皱起或放松,说明她从来不存在多余的情绪,例如同情心和怜悯,她的嘴唇红润妖艳,但唇薄,这种人通常比较无情。她的容貌非常吸引人,但陆斯恩能够轻易地看到,当她勾人的时候,有着一种彻底的冷漠。
她唯一的感情,大概就是在人们和她畅谈教义和一切美好事物时的轻蔑。而当她在陆斯恩面前展示她疯狂残虐与被虐的心理时,反倒有一点点可爱之处。
任何一个博学或专精某一领域的女子,也都有着此时歌莱蒂斯散出来的知性美感,这种让陆斯恩心情愉悦的美丽,在天使降福的缭绕天籁中,使陆斯恩能够耐心地为她解释恶魔学的基础。
“这个数字代表着塔罗3体系的数学基础,你可以将1-4这些数字相加之后再分解,将回到原始的1.毕达哥拉斯在研究自然数列时认为,数字4包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分解或创造一切。例如在神学体系中,圣三角形所代表的数字3,具有神圣的代表意义,三位一体完美的神和始祖,就可以用3来表示。然而三位一体,归根到底还是1。由1和3组成的数字4,自然可以代表着更广博的含义,也可以作为联通神秘现象的符号。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任意三只构成一个封闭连锁的三角形,剩下的一只便在《死魂经解》中排到4的序列,即是封闭三角形的中心,同时它也将是下个封闭连锁三角形的*,在塔罗37体系无限循环的过程中,这就是无限吞噬的一个终点和一个*,可以让循环无限进行下去,也是《死魂经解》里恶魔会一直进化的基础。虽然你取代了《死魂经解》中封存的恶魔,但因为你的小腹上依然存在着一个维持这种体系无限循环的六芒星契约阵法,这种吞噬进化会持续下去。”陆斯恩合上《死魂经解》,渎神亚罗罗尼以区区人类。居然可以完成造就一个大爵康级恶魔地道具,不得不让陆斯恩对这位渎神产生了好奇,或可以在许多尘封的宗教典籍的只言片语背后,现他的真实身份。
陆斯恩更倾向于将亚罗罗尼理解为如同但他林拟身坦尼斯那样的存在。
“但这和你所问的,想不想见阿撒兹勒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可以将这个吞噬进化地六芒星契约阵法逆向构解,找到联通契约空间的方法。和阿撒兹勒沟通?”闻琴曲,而知弦意,歌莱蒂斯对于基本的理念已经清楚明了,这个男人的解说,很容易就让她产生一种感觉,他比亚罗罗尼更精通塔罗37体系,也更擅长构建和恶魔召唤的契约阵法。
陆斯恩点点头。他察觉到周围的空间已经纯净而毫无玷污的杂质,沙芭丝蒂安并不是个强大地助手,但绝对是最听话的,她对陆斯恩的崇敬和信仰,足以媲美侍奉他为主人的七十二柱魔神。
至于歌莱蒂斯,陆斯恩没有把她当助手,他此时的心绪。渐渐地趋近于神。这位至高的存在,就热衷于将人类培养成一个或可以狩猎恶魔的信徒,或是一个剑指天国地异端。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个提供某种特殊作品地道具。
“如果真的可以见到阿撒兹勒……”歌莱蒂斯停顿了一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调唏嘘着,“昨天之前,我还是一个满足于控制法兰地女人。遇到你,我就成为了一个非人,非恶魔的存在。居然想着要以天使作为食物,进化到曾经是天国和地狱战争中,让天国震惊惶恐的大爵康级恶魔。然后。今天你告诉我。我可以见到阿撒兹勒,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和幻想。或有一天我会如同阿撒兹勒,路西法这些曾经无比尊荣,如今堕落深渊为王的强共同以神为敌。”
“奥斯瓦尔多看穿了恶魔的本质。他借助他的歌剧作品中一个恶魔角色说出了每一个恶魔的潜台词:当你遇到我,你已不是你。”陆斯恩的嘴角翘起自然地弧线,他仰视着沙芭丝蒂安不停地以灵力化成地天光,那种耀眼的光芒,曾经是他见过最美,也是最浮华地景致,他垂下眼帘,低声道:“敌和友,如果都只是手中掌握的棋子,那么以神为敌,以神为友,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姿态,真的有区别吗?”
“你在说什么?”对于陆斯恩的后一截话,歌莱蒂斯毫不掩饰她的无法理解。
陆斯恩带着无比感激的笑容,虔诚地道:“我在赞美神,他掌握这一切,平静地俯瞰着,哪怕是渎神的存在,他依然目光怜悯。”
“感谢神。”歌莱蒂斯行了一个教礼,她显然是在配合着主人的虚伪。她越来越对这个男人感兴趣了,上一刻在大谈渎神理论,如何完成恶魔契约的男人,那样的理论足够让他在宗教裁判所监禁等级最高的囚牢里遭受一生的刑罚和忏悔,而后一刻他却可以像最敬仰神的信徒一般口诵赞美词,表示他对神坚贞虔诚的信仰。
“所以当我们试图和阿撒兹勒这位撒旦级大恶魔沟通时,神在天国俯瞰时,一定不会愤怒,他依然目光怜悯,这让我们充满罪恶的心能够洗涤掉那份亵渎的肮脏阴暗思绪。”陆斯恩挥手让刚才听到赞美神本能地停滞动作的沙芭丝蒂安继续工作,他需要个绝对纯净的空间环境,灵力化成的神圣天光显然是必须的辅助。
歌莱蒂斯期待地看着陆斯恩,她似乎并不介意陆斯恩将她引导到未知的危险中去——和阿撒兹勒沟通,这显然不是一种可以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享受阳光的休闲谈话。
陆斯恩轻轻地解开她的束胸衣,一对跳动着的大白兔子略微慌张地跳了出来,几个晃动之后才绽放出静动皆美的诱惑,歌莱蒂斯微笑着挺起让她骄傲满足的丰胸,甚至试图在陆斯恩躬下身时,要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那颤颤巍巍的小红蓓蕾之上。
陆斯恩的目标不是那对美感绝对越珞巴契夫弯曲空间魔法模型中迷人曲线的波纹,所以他轻轻松松地避开了那双柔软如蛇的手臂,手掌按在了歌莱蒂斯的小腹上,他的掌心处是六芒星中央阿撒兹勒的山羊标记。
“你的身体被洁净了,一些肮脏,阴暗,亵渎,都将远离你。”沙芭丝蒂安一刻不停地召唤着天光,震慑着圣格吉尔岛上的苦修士和信徒们。在看到陆斯恩触碰歌莱蒂斯的身体时,她依然忍不住用羡慕的语气如此说明。
沙芭丝蒂安记得父神曾经说过,她的身体依然存在不洁,在某个时节会替她完全清洁,沙芭丝蒂安一直在等待着父神那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着去除不洁。她不敢放肆地提出要求,这本来就是一种奢侈而梦幻的荣誉,即使是炽爱天使,能仰视神颜,已经是炽爱天使能够成为至高天使的资格。让神触碰身体,这种荣光,沙芭丝蒂安渴望,但不奢求。
歌莱蒂斯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有些翻白眼的味道,她觉得这个天使,似乎头脑有些问题,居然傻乎乎地被一个满口渎神理论的男人指挥着像苦力一样不停工作,而且说话也莫名其妙。
但歌莱蒂斯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男人温热的手掌上,当沙芭丝蒂安清洁了周围的空间,让一切可以干扰嘈杂的外界因素远离之后,歌莱蒂斯身体的敏锐度被提升到了极致,他手掌的热度让她有一种被燃烧起来的*,而细腻的肌肤触摸间产生的**感觉,更让她有些浑身无力,想要躺入这个男人怀抱的冲动。
陆斯恩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想法,他认为男女间*的缠绵或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情,那是*绽放后带来的美妙感觉,也是一具人类身体可以达到的至高享受。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恶魔,又如何利用*去诱惑人类?
陆斯恩的手掌可以在作用范围内完成他的任何意志,但这是理论,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那双完美释放恶魔之术的双手。他只是在试探着寻找歌莱蒂斯身上这个契约法阵和契约空间里阿撒兹勒的联系通道。
“陆斯恩……你在找我?”在混杂着无数的轰鸣声,哀嚎惨叫声,狂风呼啸,惊涛拍岸的声音中,仿佛撕裂了一切,硬生生地挤进了陆斯恩的脑海中。
巴尔扎克说,我能摧毁一切障碍,卡夫卡说,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
大仲马比他小说中的伯爵更豪阔,气派更大,他在他的城堡前立下碑文:我爱爱我的人。我想他大概用《基督山伯爵》来书写了碑文的下一句:我恨恨我的人。
我毕竟是崇尚中庸的国人,我没有巴尔扎克的豪气,但也不会像卡夫卡那样忧郁,大仲马自然是爱恨分明,但他有足够的底气,我没有,我只是个庸俗的普通人。
所以我只能简单而矜持地说,你所在意的,我未曾留意,我所在乎的,你已遗忘。
或有人说骄傲的人应该不屑和无视,但我还是笑笑解释下吧。
对于自娱自乐的事情来说,坚持和原则不应该凌驾于心情和感觉之上,刻意的标榜和姿态,没有什么意思。
一切唯心。
这是很早以前的ps,大概也可以作为昨天退出QQ群的解释吧。
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本就是一个对疯狂和冲动十分有爱的人,谦恭,自省,有礼,我也不曾忘记。
第三十一章 割断
陆斯恩的手掌按在歌莱蒂斯柔软的小腹上,即使是雌大马赛沃鱼白净的鱼肚肉,也没有这样美好的触感。
滑腻细嫩,让人难以离开,让人忍不住抚摸**不止。
歌莱蒂斯也正陶醉于这种被爱抚的感觉中,她的脸色霎时惨白。
陆斯恩闭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他听到了阿撒兹勒的声音,这种象征着力量而充满残虐气息的声音渐渐远去,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陆斯恩眼前的黑暗。
黑暗中没有方向,所以陆斯恩只是随意地走着,很快他就看到了银色的圣钥标记,高高在上的圣钥悬挂在一栋破败的教堂上。
这座教堂像所以多米尼克大陆的边陲小镇上的一样,因为强盗流匪窃贼的多次光顾,变得寂寥残破,庭院里长着杂草,屋顶上有倾泻阳光的漏洞,门上生着斑驳的铁锈和铜绿。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庭院里的一条巨蛇。
并非传说中的七头十角头戴冠冕,巨蛇的身体不比寻常巨蟒大多少,三十于尺的身长盘在庭院中,蛇头高高立起,三角形的蛇脸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冰冷地看着陆斯恩,分岔的蛇信吞吐着,妖红的颜色充满着危险的感觉。
陆斯恩推开门,巨蛇张开了嘴,半圆形的唇皮包裹住了它的两颗毒牙,它俯下身来,凑近陆斯恩,喷出血腥的气息。
陆斯恩轻轻地挥手。
巨蛇巨大的身影飞了出去,撞上了墙壁,本就不堪支撑的砖石纷纷砸落将巨蛇掩埋。
巨蛇抖动着身体。从石块断木中爬了出来,来到陆斯恩的身前,眼神依然冰冷,蛇尾猛地摆了过来,缠绕住了陆斯恩,张嘴要将陆斯恩吞下。
“蠢物。”陆斯恩张开手臂。巨蛇像被绷紧的绳子突然截断一般,迅地松开,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看到你这样子,大概没有谁能想到你吞下了三千余个中下阶天使,并且在拉斐尔地身体上留下了牙印。”陆斯恩看着这条曾经看守流放之地大门的黑色深渊叶轮巨蛇。“我要见阿撒兹勒。”
巨蛇在陆斯恩面前似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它也毫无损。它是阿撒兹勒最心爱的宠物,陆斯恩可不想让阿撒兹勒在他眼前表演他的疯狂。
巨蛇依然用它那冰冷的眼神注视着陆斯恩。回头看了一眼教堂,扭过身体往前爬去。和普通蛇类游走前行的方式不一样,巨蛇直直地贴服着地面前行。仿佛它地身体下长着看不见的脚。
陆斯恩跟了上去,走进阴暗的教堂,随着巨蛇爬了三层楼,楼梯非常狭窄,刚好够巨蛇通过,木栏杆被蛇鳞刮下了木屑,楼梯板不堪承受重量,出难听的咯吱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摧枯拉朽般地被压垮。
越到上层。楼梯破败的越厉害,甚至像斜斜地挂在墙壁上。总让陆斯恩想起了塔利著名地斜塔。
巨蛇用它那尖锐的蛇头推开墙壁上地一扇铁门,铁门上没有再冠冕堂皇地挂着圣钥标记,而是阿撒兹勒的三角羊头象征。
这是一个相对宽敞地房间,但依然有着一股腐朽霉的感觉,惨白色墙壁上的石灰掉下许多,露出枯腐地木底,左墙上挂着一副圣米迦勒的肖像,又墙上挂着《启示录》中末日审判的火海油画,笔法都很粗糙,绝不是名家作品。
在这个死寂的房间,脚下木地板的咯吱声和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生机,陆斯恩却轻松地笑了起来:“你并没有成为一个画家,你的笔法依然如此拙劣。”
像苦修士的房间里一般,任何奢华和多余地装饰家具都和这里无缘,只在靠墙地角落里,可以看到一把垫了草垫的椅子,和油画同样粗糙地感觉大概就是从庭院里随意拔来的杂草垒在一起,这种无聊的制作,是阿撒兹勒在这里不多的休闲活动。
正对着门的墙上开了一扇窗户,这是整座教堂唯一像样的地方,昏黄的玻璃窗上有着描绘细致的使徒朝圣彩绘,窗台上摆放着没有蜡烛的烛台,一个穿着蛇皮做成的袍子的人站在窗前,手指不停地在彩绘上细致的纹路上描绘,想要学习这种颇有难度的笔法。
他机械地临摹着,浑然不理会走进来的陆斯恩,黑色深渊巨蛇爬上了墙壁,贴服着玻璃窗的上沿,蛇信不停地吞吐着,血红冰冷的眼睛有了一丝让人胆颤心惊的温暖情绪。
陆斯恩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安静地欣赏着米迦勒的肖像,这位最能代表天国堂皇气象的光之君主,被毫不留情地丑化了,除了他标志性的左手枰,右手剑和十二光翼描绘得有几分形似以外,米迦勒的身体和脸看起来都像阿撒兹勒的那条宠物。
良久之后,穿着蛇皮袍子的人才转过身来,他那可怕的目光像实质般地在陆斯恩的身上打量着,陆斯恩察觉到他的注视,也转过身来,微笑着和他对视,他的目光曾经可以让他面对的敌人产生自灵魂的颤抖和恐慌。
这是一张和巨蛇同样丑陋的三角脸,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月牙形蛇鳞,只在右脸上留下了一片皱的血红色皮肤,两只三角形的小眼睛拥挤在一起,机械而毫无意识地抖动着。
仿佛被阳光晒干了的苔藓似的头干巴巴地覆盖在他的头上,他随手扯了一丛下来,咀嚼着,露出烟灰色的牙齿,牙龈上血迹斑斑。
他伸出手,窗户上的黑色深渊叶轮巨蛇露出了獠牙,出低低地嘶吼声,随时准备动攻击,它的主人却又垂下了那只干枯如柴的手:“在这里,他和我一样有着最原始的崇高和权能。”
巨蛇沉静下来,从窗台上爬下,盘旋着在它的主人身后形成一堆肉垫。
穿着蛇皮袍子的人坐在他的宠物身上,像端坐于宝座之上的
“阿撒兹勒,好久不见。”陆斯恩十分热情。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阿撒兹勒的声音依然能够给陆斯恩那样的感觉,在混杂着无数喧嚣的嘈杂中,撕裂了一切,硬生生地挤进了陆斯恩的脑海中。
“准确地说,是这里的时间和多米尼克大陆的时间割断了。”陆斯恩笑着解释。
“割断?”阿撒兹勒露出他那烟灰色的牙齿,出铁钎在老锈铁皮上划过的难听笑声,“陆斯恩,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想割断你的脖子,因为你和路西菲尔说话时那副样子,太让人看着不舒服了。”
“你没有这个机会,这里是契约空间,不是多米尼克大陆,没有一切位阶,*,规则的限制,比较原始的崇高和权能,你……还差了点。”这才是陆斯恩能够放心和阿撒兹勒沟通的原因,否则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以陆斯恩在多米尼克大陆那具柔弱的躯体,他绝不会去沾染阿撒兹勒这样的疯狂。
“口舌总不如战场上的厮杀更能说明问题。你来这里,不会只是想看看我这个玷污天国荣光,比恶魔更丑陋的看守天使吧?”阿撒兹勒小眼睛附近的蛇鳞牵动起来,似乎十分惊奇。
“我来向你寻求找到涅菲利密巨人的方法。”陆斯恩微笑起来,他听见阿撒兹勒自称看守天使,在设立这个契约空间时,阿撒兹勒还没有和路西法叛离天国。
“我不是你,我只知过去,不知现在和未来。也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设立时空原点之后,可以拨乱轨迹。你先必须告诉我,阿斯托里雅的大门有没有打开,如今路西菲尔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的叛离非常成功,那么会是我自己来将这个契约空间和自身融合。我可以推测,当你再次出现在这里时,绝不会给我带来好消息。”阿撒兹勒显露出一种乎陆斯恩想象的平静。
“阿斯托里雅的大门打开了,绝大多数的堕天使进入了,也有一部分无法逃脱天国的追击。路西法下落不明,纱麦菲尔游荡人间,萨麦尔始终没有露面,至于桑杨沙,沙利叶,你也不会关心,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陆斯恩带着些许自嘲,“我失去了身体和所有的力量。”
“那我呢?”阿撒兹勒的小眼睛撒出嗜血的光芒,他是千年前的过往,那个神之强阿撒兹勒,疯狂的屠杀。
这两天太忙,更新都推迟了,尽量恢复正常时间点吧。
但更新不会断。
第三十二章 格兰姆耶
歌莱蒂斯睁开眼睛,涔涔的冷汗淋漓而下,她的眼睛里一片血红,她听到了天国的天籁,这种祥和安宁的声音驱散了她眼中的暴虐和阴暗。
“天使在天国,总是会听到这种声音吗?”歌莱蒂斯问沙芭丝蒂安,天使那优雅圣洁的表情,绝不是行走在人间,所谓的牧羊可以模仿出来的姿态。
“不是,只有高阶天使的身边,才会有天籁缭绕。在人间的天使,会在黎明和黄昏听到天籁。天使在施展神术时,也会伴随着天籁。”沙芭丝蒂安停止了释放灵力,微笑着道:“只有脱离原罪的人类,才可以在多米尼克大陆听到天籁。”
“感谢神。”歌莱蒂斯的眼睛恢复了海水蓝的颜色,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如果不是这种天籁之音守护她的心神,只怕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本性。
她终于明白陆斯恩为什么要让沙芭丝蒂安一只施展神术了,不只是洁净空间,也是在照顾她。
陆斯恩也睁开眼睛,他眼眸中的笑意,依然是那样的温和。
“我们都见到了阿撒兹勒,他是个不错的大恶魔,撒旦级的大恶魔。”陆斯恩微笑着,他一直不屑于这个疯狂的屠杀,但是短暂的会面让他觉得,阿撒兹勒也可以获得恶魔的至高荣誉“撒旦”的称号。歌莱蒂斯的眸子里一片惊慌,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斯恩,“阿撒兹勒差点占据了我的意识,他让我献出身体,完全受他操纵。”
“这大概是在我告诉他他的下场后生的事情,他并非要完全地操纵你,只是在截取你记忆中的一些事情,确认我所告诉他的。恶魔都比较相信和自己签订契约的人类,虽然你并非直接和阿撒兹勒签订契约,但是亚罗罗尼已经帮你完成了取得阿撒兹勒信任的过程。”陆斯恩松开歌莱蒂斯的小腹。紧紧地握住拳头,那里有这次和阿撒兹勒沟通的成果。
“在找到涅菲密利巨人之前,阿撒兹勒封印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了。”陆斯恩摘下礼帽,额头上微微有些汗珠,沙芭丝蒂安停止施展神术后,周围地空气恢复了火山口的燥热。
“你尽快回到法兰吧,想必你现在也可以意识到达克尼斯级别大恶魔的威能。大爵康这个级别对你来说依然遥远。饥不择食并不可取,注意营养。”陆斯恩为歌莱蒂斯系好束胸衣,拖了拖她的胸部,让它更加高耸,“很美。”
歌莱蒂斯看着陆斯恩与沙芭丝蒂安走下火山,她浑身的汗水一下子蒸出来,软瘫在滚烫的火山石上,她展开手心。那里增加了一个阿撒兹勒的羊头标记。阿撒兹勒,陆斯恩。
歌莱蒂斯念着这两个名字,想起阿撒兹勒在她地意识里留下的痕迹,她开始觉得,只怕自己成为了大爵康级的恶魔,也只会是这两个具备原始崇高和威能的大恶魔指尖掐住的棋子。
“父神,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沙芭丝蒂安问道。她一直低着头,恭敬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陆斯恩一番渎神的言论和与阿撒兹勒的交往而动摇她地信仰。
大概任何一个天使。在亲眼目睹“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样口吐圣言创造天地的神迹后。都会对陆斯恩死心塌地。
“圣母利维雅还是童女时,奇迹天使加百列向她显灵,言她日后必充满圣灵,会诞生圣子始祖,利维雅尚且心怀恐惧疑虑。(??)更不用说这位圣格兰姆耶了,要让他彻底舍弃圣伯多禄国教廷,压上整个欧德修凡克家族闪耀神辉的荣誉,去樱兰罗帝国重新建立一个教廷。这种事情不会如此容易就能说服他。”陆斯恩望着山腰处的圣格吉尔教堂。一群苦修士正集中在教堂的礼拜庭里对着末日火山顶磕拜,他在这些真正的虔诚信徒的膜拜中。施施然走下闪来,略显轻佻地对沙芭丝蒂安道:“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沙芭丝蒂安坚信不疑,在她看来,一切艰难险阻,任何邪恶恐惧,都在父神地控制之中,沙芭丝蒂安无法理解,也不奢望理解神。
只要执行父神的命令就是了,她谨记着父神的教诲:亲吻他走过地痕迹,你不能拒绝他的任何命令,包括要你的生,要你地死,奉他的命令,即使身在地狱,那里依然是天国,即使口吐亵渎神圣的词句,依然无法污秽你的灵魂,行恶魔之罪,我依然是你的父。
从山腰细碎的石板铺就的小路可以看到山脚处的圣格吉尔教堂,这是一座朴实无华地教堂,虽然占地面积极大,但绝大部分都是苦修士们用石木搭建地房间,教堂大厅修建着尖顶,也没有浮华的雕饰,和多米尼克大陆众多讲究哥特式,巴洛克式风格地教堂比起来,这间教堂似乎和阿撒兹勒契约空间里的那座破败教堂没有两样。
沙芭丝蒂安和陆斯恩,迈着稳重的步子,在苦修士们惊讶而略带兴奋的目光中走进圣格吉尔教堂。
苦修士们都看到了末日火山顶上的景象,而这两个从火山顶上走下来的人,在他们的猜想中,十之*都是降临的天使。但苦修士们也未曾见过天使降临会是什么姿态,止于猜想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妄行大礼。
“你好,我想见圣格兰姆耶宗座。”陆斯恩微笑着说道,他的招牌式笑容让他行走天国时,都可以得到骄傲的至高天使们的认可,更何况是在人间,当他刻意带上那种天国堂皇的神圣气质时,他就如同壁画中那些展示神迹的奇迹天使。
个全身裹在破旧教袍的老修士躬身行礼,将两人引进了圣格吉尔教堂。
教堂不大,不多的几步已经走进了圣格兰姆耶祈祷的教堂大厅,这是一间相对讲究的大厅,然而因为没有使用奢侈地大量使用彩窗玻璃的缘故,厅内依然显得阴暗,灰黑的墙壁上钉着用圣格吉尔岛上大木橡树制作的壁板,唯一地玻璃窗户也是朝向北方,几乎没有让阳光直射进入的时间。墙壁上还可以看到几处开过窗的痕迹,但不知什么缘故又堵住了,灰白色的石浆在缝隙里勾勒出完整的窗沿。
这样简陋的教堂,如果是伦德任何一个教堂的主教,包括塔克区教堂地主教来到这里,都会觉得是被神抛弃了。但这样一间教堂,因为圣格吉尔的名字。因为历任主教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因为他们圣徒的华美教袍,因为他们宗座的头衔,让这座教堂大厅成为格吉尔派信徒和修士心目中的第一圣地。
大厅里似乎也曾经铺着昂贵的地砖,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曾大手笔休整地地砖都已经残破,被磨损了边角,有些地方甚至会卡住了鞋跟。||??-?||陆斯恩在一个还积累着半洼泥水的坑前站住了,他在想,欧德修凡克家族历任的宗座大长老,如果不是真正的圣徒,那就一定是最成功的神棍。
“人总是喜欢戴着面具,在假面的舞会上,翩翩起舞。娱人娱己。有时候他们也忘记了自己是戴着面具,总以为那个面具就代表着自己。”陆斯恩感慨道:“当面具嵌入面皮,那就是旁人眼中最真实的他。沙芭丝蒂安。你说我们看到地圣格兰姆耶宗座,是不是就是最真实的他?”
沙芭丝蒂安聆听着陆斯恩的问话,微笑着道:“神说他是。他就是。神若说他不是,他就不是。”
“他似乎没有决定自己本性地权利?”陆斯恩望着教堂大厅顶部漏进来的阳光,落在圣坛前,那里有一个老的身影,“那好吧,我说他是,他是真正地圣徒。”
老转过身来,他穿着白底的神袍。没有银色主教袍的耀眼。却散着温润的光芒,神袍上有着各色神圣的符文。紫色的内衬镶嵌着金边,两条紫色的绶带垂在胸前,左手洁白的手套按抚在胸前,镂空花纹地袖子上有整洁地《日经》符文。
他的顶冠极高,和神袍上琳琅满目地花纹不同,顶冠上只有淡淡的荆棘底纹,两根圣钥吊坠左右斜斜挂着,他的右手握着圣钥权杖。
这样的装扮,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只有两个人有资格着装,一个是圣伯多禄国教廷教皇格列高力七世陛下,一个就是眼前的老。
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圣格兰姆耶,格吉尔圣徒神袍的继承。
“始祖的门徒,圣巴萨罗姆二世,圣伯多禄教皇宝座的继任,曾经说过:格吉尔,你是比我更加忠实于始祖的真正门徒。”格兰姆耶转过身来,他是一个有着花白银色头的老,脑门很宽阔,这种宽阔可以媲美阿撒兹勒。直挺的鼻子顶端略微下勾,干皱的皮肤贴服着,人们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能够感觉到他兼有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的权威与圣徒的神圣气息。
气息,可以通俗地解释为气质,陆斯恩觉得一个人如果真的拥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要么就是因为他将自己的修养和学识,一切个性特点融合起来内敛,要么就是因为他在模仿某种他需要的感觉。
格兰姆耶权威和神圣的气息,显然就是这样一种融合。而许多教堂里注重教徒捐赠,炫耀财富,终日计较教堂某处的壁画需要修缮的那些主教,自然就是模仿了。
“年轻人,你为什么认为我是真正的圣徒?”格兰姆耶看着陆斯恩,他并没有像那些苦修士一样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目光,他的目光十分平淡,似乎眼前不过是两个普通人。
“你若不是圣徒,为什么披着圣徒的神袍?这是很简单道理。”陆斯恩轻松地道。
格兰姆耶看了看自己这身在破败的教堂里,显得如此异样显目的教袍,“是圣徒的神袍决定了我是一个圣徒,而不是因为我是圣徒,而决定了这是圣徒的神袍?”
“是的,就像圣钥权杖,教皇冠,圣伯多禄宝座决定拥有它们的格列高力七世是教皇,而不是格列高力七世决定这些东西象征着教皇的权威。”陆斯恩笑着回答。
“这只能说明,因为我是不是圣格吉尔。格列高力七世不是圣伯多禄。”格兰姆耶也笑了起来,“他们是真正的圣徒,格列高力七世只是牧羊。”
“那你呢?”陆斯恩反问。
“我是传道。”格兰姆耶轻轻摇头,“羔羊都在羊圈里,不需要两个牧羊。我只会将迷途的羔羊劝导回羊圈。”
“《路加福音》第九章记载,始祖叫齐了十二个门徒,给他们威能和权柄。制服一切恶魔邪灵,治愈各样地罪,又差遣他们去宣传神的道。不愧是姓欧德修凡克,格吉尔的后裔,依然谨记着传道的身份,没有被尘世的浮华遮眼。”陆斯恩跨过身前的水坑,站近格兰姆耶,可以看到他苍老的皱纹。
格兰姆耶地眼神落在水坑里。浑浊的泥水在年轻男人跨过去时变得沉静,淡淡的银色光芒彰显着圣洁。
“感谢赞美。”格兰姆耶收回目光,落在眼前俊美非法的脸上,这并不是什么神迹,在走过路过之际让污水净化成圣水,欧德修凡克家族够资格领有这个姓氏的苦修士都能够做到。
“欧德修凡克家族依然秉持着格吉尔留下的一千四百三十二条戒律,但并不代表其他圣徒的后裔和继承人依然有着圣徒们最初的传道精神。他们忘记了羔羊。是神地羔羊,他们将羔羊从神的羊圈里放进了自己的羊圈里驯养,这种罪行。天国已经不能容忍。”陆斯恩看着格兰姆耶略带浑浊,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深邃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笑容已经收敛。天使不只代表着天国的怜悯,也代表着天国的威严,总是微笑着不能让人类敬畏。
“你说天国已经不能容忍?”格兰姆耶和陆斯恩对视着,似乎非常疑惑陆斯恩以这种天国代言人的语气和他说话。
“若能容忍,我就不会出现在你眼前。”陆斯恩地声音愈冷漠,“格兰姆耶,装模作样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传道应该有的姿态。”
“我从未见过天使。”格兰姆耶笑了起来,“天使地降临。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几道光柱之后就能完成。圣母利维雅见到奇迹天使加百列。是在梦中。约瑟见到天使,也是梦中。”
“你觉得这只是拙劣的表演?”陆斯恩并没有用笑容配合地表示这确实是个有趣的表演。他也没有让沙芭丝蒂安展开双翼,只是冷不丁地问道:“你知道天使已死地渎神言论吗?”
“随着路西法叛变了一亿三千万堕天使,但天国还有三亿三千万天使。这种言论并不足信。”格兰姆耶笑容不变,云淡风清的模样,似乎陆斯恩和他说格吉尔远比是潜伏在始祖身前的大恶魔,只怕他也是这种笑容。
“看来你不知道。”陆斯恩好像有些失望,“难道格吉尔派在圣伯多禄国教廷的势力凋零到如此地步?两百圣钥骑士,一百守日成为实验品获得天使的力量,里边居然没有格吉尔派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格吉尔派都是传道,牧羊的鞭子,并没有用我们的荆棘编织。”格兰姆耶理所当然地道。
陆斯恩开始觉得,格兰姆耶更像一个神棍了。如果说格吉尔派在圣钥骑士团和守日组织里没有**自己地力量,陆斯恩很难相信格吉尔派可以在教廷里和伯多禄派分庭抗礼。
“除了守日地头领泽维尔,守日部队隶属于宗教裁判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黑衣大主教就可以指派守日。格兰姆耶,你不要告诉我,格吉尔派地人在教廷里每日唯一的工作就是念诵经文。”陆斯恩记得克莉丝汀夫人提起过她担任黑衣大主教的叔叔,这位叔叔可以无视宗教裁判所不得泄露封印秘典宗卷的规定,不只泄露了,还给克莉丝汀夫人留下了副本。这种对教廷法规没有太多敬仰的人,不可能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记载教廷黑暗血祭的宗卷送到克莉丝汀夫人手中。
除了绝对的亲信,这种宗卷只怕谁也不会放心交给不明底细的人去传递。
“如你所知,传道在没有传道的时候,就是念诵经文。”格兰姆耶微微眯着眼睛,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那种眼神实在太过锐利,让他都有些难受,这样的现让他暗暗心惊。
他心目中已经确信这两个人就是降临的天使,但他在回话时依然滴水不漏。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格列高力七世主导的神术试验,其中就有来自天国的天使引导。很显然这些引导神术试验,将天国死亡或囚禁犯罪的天使力量转移给人类的天使,选择了帮助格列高力七世壮大力量,就意味着放弃了格吉尔派,成为格吉尔派某种意义上的敌人。
虽然被天使放弃,不得不在信仰和传道上成为敌人,这是一种非常悲哀的事情,但格兰姆耶依然在坚持着,他不能认同伯多禄派主持教廷,放牧羔羊的理念。
这两个天使,或就是格列高力七世特地请来将欧德修凡克家族卷入某个阴谋,格兰姆耶必须小心谨慎,他是神的信徒,是传道,但也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他必须为这个传承坚持圣格吉尔理念的家族小心谨慎地负责。
如果欧德修凡克家族出了问题,那就意味着格吉尔派的中坚力量崩溃,圣伯多禄国教廷将成为伯多禄教派的一言堂。这对于坚持传道理念的格兰姆耶来说,完全无法容忍。
“一个真正的圣徒,必然也是一个真正的神棍。”陆斯恩突然有感而,朝着沙芭丝蒂安招手,他可以理解格兰姆耶的顾虑,在习惯以火刑处置异端的教廷来说,如果格吉尔派在和伯多禄派的交锋中失败,那么这种火刑的习惯很有可能就会让格吉尔派的人来适应。
人类的争斗少有仁慈,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的阴暗言论虽然不是教义,但信奉这种言论的牧羊,绝对要占大多数。
沙芭丝蒂安握着巴萨罗姆二世的血文字《日经》,缓缓打开,在格兰姆耶并不惊慌的目光中,伸展出她那巨大的天使羽翼,“格兰姆耶,我就是引导格列高力七世进行神术试验的奉遗天使。但神已经决定放弃伯多禄教廷。我已经完成神的旨意,如今我奉新的神谕,来引导你。”
格兰姆耶以谦恭的姿态行礼,嘴角却露出了绝不应该属于一位传道的嘲讽微笑。
第三十三章 神谕
圣格吉尔教堂里的色调是昏暗的,触目可见灰白色的墙糊,裸露的砖石粗陋地和教堂的神圣本质格格不入。
泥泞的水坑在踏入时更加浑浊,清亮的水声悦耳,唯一的窗户昏黄模糊,朝北的它不能给教堂带来一缕阳光。
零碎的几道光柱透过屋顶的空洞落入,有得照射在陈旧而古朴的礼拜席上,有得落在水坑上,有的落在圣格兰姆耶华美的圣徒神袍上,他微微躬着身子,不让人看到他目光中的不屑,不让人觉他嘴角的嘲讽。
在这样的教堂里,神圣的天使是唯一的存在,她的羽翼比圣徒神袍更加华美,她的脸孔端庄典雅,天籁在她的周围缭绕,落羽化成细绒在她的身边缠绵飞舞,她漂浮在空中,她的身体闪耀着圣洁的光芒,让虔诚的信徒忏悔自己的罪。
“聆听神谕。”格兰姆耶横握着圣钥权杖,这是和格列高力七世时时刻刻握着的那根外形完全一模一样的权杖。
两根权杖却有本质的区别,他手中握着的是神的道,教皇手中握着的是权柄。
十二圣徒在天国的地位崇高,作为圣徒的后裔,既然继承了这身格吉尔留下的神袍,格兰姆耶这位以虔诚苦修洗脱了原罪的宗座大长老,面对天使的态度并不像普通信徒那样唯有虔诚和敬畏。他的语调平稳,不亢不卑。
“来自沙芭丝蒂安的启示,就是神赐给她,叫她将必要成的事指示神的仆人。沙芭丝蒂安将神的道,和神的见证,凡自己所看见地,都证明出来。这是那昔在。今在。以后永在地神和他宝座前的七灵所需要的。以那圣徒格吉尔的后裔,身披圣徒华美神袍的后继,为世上君王元的圣格兰姆耶。圣格兰姆耶将使人们成为他的国民,他将做神的祭司。但愿荣耀权能归给他,直到永永远远。”沙芭丝蒂安如格兰姆耶一样横握着天使权杖,诵唱着陆斯恩吩咐地台词,“神说,我是阿拉法。我是欧米噶,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我要赐给他权柄制服列国,他必用标记圣钥的神圣权杖作牧他们,将他们的罪如同瓦器打得粉碎,像他从我领受的权柄一样,我又要将晨星赐给他,曾传道的他权柄。丰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颂赞的。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沧海里,和天地间一切所有被造之物,都说,但愿颂赞,尊贵,荣耀,权势。都归给他。格兰姆耶。你是我代言人。”
格兰姆耶的顶冠低垂着,手握着地权杖依然平稳。他保持着谦恭的姿态,久久不曾动弹。
透过清亮的水坑,平静如镜的水面,可以看到格兰姆耶眼睛中地不屑,嘴角的嘲讽都已经敛去,只要不是堕天使,没有哪个天使会假传神谕,格兰姆耶以为神谕会是让他放弃和伯多禄派在教廷的争夺,却不曾想到是这样地内容,最后的那句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格兰姆耶,他应该取代格列高力七世成为神之代言人。
沙芭丝蒂安缓缓降落在地上,收敛了羽翼,她没有看格兰姆耶一眼,手里依然握着那本巴萨罗姆二世的《日经》,走出了圣格吉尔教堂,在不远处侍奉的苦修士们诵唱着经文,目送着她走上末日火山的火山口。
“就像圣伯多禄建立圣伯多禄国教廷一样,你将建立一个新的教廷。”陆斯恩一脸跟平常一样优雅而安静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这将是一件轰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引起无法计量的动荡地事件。
一个新地教廷,自从圣伯多禄国建立以来,圣伯多禄教廷在多米尼克大陆一直占据着绝对的宗教权威地位,这种极端地挑衅,从来不曾有过。
艾格博特的《黑暗宗教史》,无名氏的《罪恶天使》,都可以看做挑衅,但这种挑衅不足以动摇圣伯多禄教廷的地位,教廷甚至可以利用这些打击这些*传播的过程让信徒们心存敬畏。
异端组织,秘密宗教团体,都不可能成气候,在信仰神,跟随始祖这种理念深入骨髓的多米尼克大陆,一切异端的崇拜,一切其他的神和恶魔,都得不到足够的民众支持,不可能动摇圣伯多禄教廷的地位。利用这些异端的存在,圣伯多禄教廷可以理所当然地维持着圣钥骑士团和守日组织的存在。在每现一个异端组织后,经过流血的战争,如果圣伯多禄教廷方面有所损伤,还可以找到扩张编制的借口。
这就是数个世纪前,盖拉迪诺皇帝从艾斯潘纳王国登陆,绕过法兰海岸纵深进入多米尼克大陆,尽情践踏各教国尊严时,而教廷却有足够的力量反动反击的原因——虽然圣钥骑士团的海上军事力量全军覆没。
这些等等,在圣伯多禄国里统辖着整片大陆的牧羊的教皇,红衣大主教,宗教议院的议员们,其实从来都不曾真正重视过,宗教裁判所和圣钥骑士团的配合,可以轻松地扫荡这些挑衅教廷权威的异端。
有时候这些教廷的大人物们在讨论起异端时,他们还会感谢这些异端,就像神创造这个世界,却让恶魔也存在一样,只有当黑暗衬托光明时,愚钝而缺少智慧的羔羊们才会知道光明的耀眼神圣,才会感激。
但一个新的教廷,一个或会被命名为圣格吉尔教廷的组织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组建这个教廷的,将会是多米尼克大陆宗教力量中最得普通信徒敬仰的欧德修凡克家族,掌管教廷的会是一袭和教皇同样神圣权威的圣徒神袍的圣格兰姆耶,这样的一个教廷出现了,恐怕格列高力七世都会时刻扶着他头颅上的教皇冠,睡觉也不想离开他的圣伯多禄宝座,时刻挥舞着教皇权杖,在梦中都担心着格兰姆耶将他取而代之。
随之而来以宗教为名义的战争,只怕不会亚于圣伯多禄建立圣伯多禄教廷。统一达育以弗所。士每拿,别加摩,推亚忒喇,撒狄,菲拉帖费,劳狄加七个教会时地规模。
“一个新地教廷,一个新的体系,都将在你的权杖下诞生。正如神所赐予你的,权柄,丰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颂赞都为你所有。”陆斯恩柔声道。声音仿佛注入格兰姆耶的心中。
“我是一个传道,这些都不是我所看重的。”格兰姆耶的思维罕见的有些乱,他想起了太多地事情,似乎以前纷杂扰乱的事情。都因为天使传谕而清晰明朗起来。
“这是神赐予你的。”陆斯恩简单地重复着。
格兰姆耶虔诚告罪,神赐予的,不管他需不需要。都应该看重。
“天使传谕时,并不避讳你。”格兰姆耶第一次真正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张大概只有天使才能够拥有的俊美脸庞,笔挺的身材,优雅的风度却不像天使那般完全不沾尘世地气息,他更像一个人类的绅士,就像……格兰姆耶无端地想起了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婚宴主人,那位如今已经隐入康纳利维士的老公爵。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我将辅佐你建立一个新地教廷。”陆斯恩微微躬身。亲吻着格兰姆耶依然横握着的圣钥权杖。“见到宗座大长老,拥有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的我。非常荣幸。”
格兰姆耶浮现出一个温和地笑容,“你就是凯莱儿在喜拉雅雪顶苦修时,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给你这个姓氏,是因为凯莱儿说你是天使。当时我和她的父亲以为这只是她难得的玩笑,为一个天使冠上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大概是我们家族的荣誉吧。虽然也有些亵渎神圣的味道,但因为只当是满足凯莱儿的心愿,准了她为你冠上欧德修凡克姓氏地要求……只是,难道你真地是一名天使?”
克莉丝汀夫人果然不是一名真正的清教徒,她在十六年前就用这样地谎言欺骗了她的父亲和祖父,陆斯恩不会让格兰姆耶心目中乖巧守节的凯莱儿形象受到损害。
“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一名天使。我从十六年前就开始保护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如今我将辅佐你建立一个新的教廷,这是我奉的神谕。”大概是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让格兰姆耶有了几分亲近,陆斯恩同样用一种略带亲密的语调,展示他的决心和诚意。
“我很高兴凯莱儿和罗秀有一名天使的保护,但你应该先证明你是一名天使,就如同刚才那位传谕的奉遗天使一般。”格兰姆耶站直身体,放下沉重的权杖,轻声道:“如果你是从十六年前就开始执行神谕,我有许多疑问需要你来解答。”
“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我只是执行神谕。”陆斯恩还是那种似乎永远也看不清楚深浅的笑容。
“请原谅,我对神谕没有半分不敬。但圣伯多禄奉始祖命令建立圣伯多禄国时,尚且有对始祖的三问。在始祖第一遭难时,圣格吉尔对二次鸡鸣的神罚降临时间也有过三问,即使知道始祖终将无祸,他依然流泪。持神威圣席巴斯汀,奉命斩杀巨鳄时,也曾忧心,问始祖他的力量何来。”格兰姆耶苍老的容貌上有着虔诚的自责,他并未因为陆斯恩是克莉丝汀夫人养育长大的孩子而心生轻视,对方是天使,年龄,资历,声望,名誉只是凡俗间的羁绊。
“神传谕他的仆人,圣格吉尔的后裔格兰姆耶建立新的教廷,我依然有些忧心,如果不解决这些疑惑,我无法全身投入执行神谕。”格兰姆耶用他那略显沧桑的声音低声说道,“我想知道我能知道的,我也要知道执行神谕所必须知道的。”
陆斯恩考虑了一下,似乎在慎重地考虑,他无法预料格兰姆耶所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更想从格兰姆耶口中得知他想要知道的。
例如,克莉丝汀夫人小腹上的圣钥标记,纱麦菲尔解答了这个标记的象征意义,却没有解答出这个标记为什么会出现在克莉丝汀夫人的小腹上。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当他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契约生效,罗秀的心脏完全属于他时,这颗心脏会带给他使用神术的能力,而且是最纯粹神圣,堪比圣徒的那种灵力。
或可以从格兰姆耶口中得知一些端倪,他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总不会对孙女身上的奇异标记不闻不问。
更何况,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虽然算得上门第相当,但是为什么会缔结这次联姻,而联姻前修斯坦尼顿为什么会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核心,成为这个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管家,甚至成为了一名将军。
简简单单地认为只是欧德修凡克家族伸展触手的政治手段,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不是个合格的政客,也不是个虔诚的信徒。
政治和宗教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都会为某些强大到越俗世的存在而服务。烈金雷诺特,欧德修凡克,这样的联姻有着明显的政治和宗教拥抱的味道,为了什么而拥抱?
格兰姆耶想从陆斯恩口中探知一些东西,他却不知道陆斯恩想从他口中得知更多。
第三十四章 男子,身负十二翼
格兰姆耶干枯的嘴唇动了一下,他那似乎随时都可以被岁月累积的腐朽摧残的身躯,竟然可以轻松地举起沉重的圣钥权杖。
“陆斯恩……我暂时可以这样称呼你。如果你不是天使,你将在圣格吉尔岛上成为一名真正的苦修士,每日陪伴我苦修。”格兰姆耶接着道:“如果你是一名真正的天使,我会为我的猜疑道歉。”
格兰姆耶想要知道的事情,无一不是连宗教裁判所里封印的秘典也无法解答的事情,除了来自天国的天使,格兰姆耶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向他解答。
或传说中用《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召唤出的一些恶魔可以用占卜术解答,但那绝对不是一名宗座大长老会做的事情。
格兰姆耶即使是神棍,但也绝不会成为一名渎神。
陆斯恩微笑着,并不担心。格兰姆耶含蓄地告诉他,如果陆斯恩无法证实他的天使身份,格兰姆耶会将他永远留在圣格吉尔岛,因为那位奉遗天使的神谕,不能再让一个无法确定身份的神秘人物知晓。
挥舞着羽翼的不一定是天使,但天使必然有一对华美的羽翼,而格兰姆耶更需要看到一对圣洁纯白的羽翼,不是堕天使那散着阴暗颓废气息的黑暗羽翼。
如果陆斯恩伸展出一对黑暗羽翼,不需要怀疑,这位宗座大长老会将历代欧德修凡克家族神威强留下的法器都使出来洁净陆斯恩邪恶堕落的灵魂。
羽翼,这是最简单地证明方法。就像沙芭丝蒂安那样,陆斯恩的右手接过手杖,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
格兰姆耶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西面的墙壁。
陆斯恩跟在他身后,西面的墙壁是这座教堂里最具有宗教色彩的地方,在小心粉刷过的墙壁下方,钉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面上的色彩虽然黯淡,但是依稀可以看出这是记载一名十二翼天使因为堕落而被打入火海地场面。
油画的风格非常飘逸朦胧。除了能够数清楚十二翼以外,要从其他地方判断这名天使是堕天使的哪一名都很困难。除了纱麦菲尔的双色十四翼,其他如路西菲尔,萨麦尔,阿撒兹勒,桑杨沙,沙利叶等都是十二翼的炽爱天使,即使具备创世天使的荣光,也只有十二翼。要从羽翼的数量来判断这是谁完全没有可能,也不能因为是火海就联想到阿撒兹勒。事实上在许多艺术家的渲染加工中,绝大多数堕天使的下场如果不是堕入地狱就是被描绘成遭受投身末日火焰焚烧。
格兰姆耶可没有说做这幅油画的画家没有受到这种宗教艺术加工地影响,也许这画的就是阿撒兹勒,也许这只是代表着堕天使叛变后遭受的惩罚。
格兰姆耶回头看了一眼陆斯恩,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油画前。
陆斯恩仔细地打量着油画,这显然不是油画名家的作品,笔法既不锐利也不柔和,许多色彩和线条的搭配更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堪称平庸。
最让陆斯恩注意的是油画的右用白色的颜料写着几行《日经》中的句子。前几行都是用法兰文字,最后一行却是一种绝不应该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地符文。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的全能。”陆斯恩轻声诵读着。这是神巡视天国时。围绕在他宝座周围的炽爱天使必须口诵的赞美词,这种符文会被铭刻在火焰圣扇与宝座基底上。
格兰姆耶端正肃穆地跟着诵读,他的声音中更有一种类似于吟唱神术时的神圣感觉。
陆斯恩眼前地油画上绽开了一条条裂痕,这些裂痕仿佛被火焰灼烧之后露出黑焦地边线,卷缩着化成看不见的灰烬。
整幅油画似乎被燃烧殆尽,再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只见墙壁上留下的是一扇燃烧着火焰的大门,猛烈的火焰并没有逃逸出油画框限定的范围。整齐地贴服着墙壁。仿佛那只是镜子里的影子。格兰姆耶伸出枯如干柴的手臂,伸进了火焰大门。他地神情庄重:“这是撒格瑞斯大门,涅菲利密巨人之,阿撒兹勒地儿子撒格瑞斯留下的大地裂痕,他在阿撒兹勒被囚禁之后,有一段时间里疯狂地撕裂大地寻找阿撒兹勒地下落,他肆无忌惮地释放出地底的火焰,使多米尼克大陆留下了众多火山,圣格吉尔岛就是其中之一。”
陆斯恩点了点头,一副完全不在乎阿撒兹勒是否就在圣格吉尔岛的样子,或说是一副让格兰姆耶理解为他知道阿撒兹勒下落的样子。
“圣格吉尔岛末日火山的裂痕无法修补,而这条裂痕……”格兰姆耶欲言又止,收回手臂,“我们进去看看吧,或你可以在这里证明自己,并且为我解答一个疑惑。这个问题困扰了我数十年,甚至让我放弃了圣伯多禄国的教皇宝座。”
陆斯恩看着这个以传道自居的老人,不可否认他看穿了俗世的许多繁华,但放弃教皇宝座,这种魄力已经让他完全无愧于圣徒的神袍。
陆斯恩并不怀疑格兰姆耶有机会坐上教皇的位置,这个老人没有必要如此虚荣地卖弄,只能说明格兰姆耶的这个疑惑,已经让他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纠结,不解决这个疑惑,他甚至无法继续以一个传道的姿态来代表欧德修凡克家族“神说: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救赎你。我曾题你的名召你,你属于我。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渡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你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在你身上。因为我是你的神,是无上的圣你地救主。”格兰姆耶念诵着经文,向燃烧着火焰的墙壁里迈了进去,他的身影仿佛瞬间被火焰焚烧殆尽,完全地消失了。
陆斯恩微微一笑,他没有诵读经文,只是挥舞着手杖。墙壁仿佛被他劈开,火焰被直接地驱散,一条裂痕出现在他眼前,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看到了格兰姆耶圣徒神袍背后巨大的圣三角形标记。
在通过桫椤手杖可以感知到的空间范围里,陆斯恩畅通无阻,他甚至可以徒手撕裂空间,直接将班克罗夫特以违反基本空间原理的方式揪出来,他也不会被这个格兰姆耶口中撒格瑞斯大门通往的空间所阻挡。
陆斯恩没有听过祈祷和神术,举手抬足似乎操纵着空间的气魄的直接方法让格兰姆耶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不过既然想到对方是天使,或说冒充天使,总会有着不为常人所知地能力,倒也释然了,看了一眼陆斯恩手杖上隐秘处雕刻的符文字,似乎是和原先油画上的符文字一模一样的内容,格兰姆耶对陆斯恩的天使身份更加信了几分。
如果不是颜色让人无法混淆,这一定会让人认为是最灿烂的雪花,如今因为那炙热的气息,绯红的颜色。只能称呼为火花——漫天的火花降临,这里完全是一个火的世界。
穿过撒格瑞斯大门,左右高大地岩石雕刻着奇特的人像,巨大的身影,纠结的肌肉,不成比例的强壮手臂。还有那可怖的脸孔。这样的人像石柱形成了撒格瑞斯大门的左右立柱。
尽管涅菲密利巨人被天国定义为恶魔,是非人非天使的存在,但这种粗犷的石雕风格也过于丑化了涅菲密利巨人,这大概是欧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们地作品,这个家族素来没有请匠人的习惯,整个圣格吉尔岛上的一切都是由苦修士们亲手完成,也包括了这个撒格瑞斯大门之后的空间。
火花飞舞,飘落在陆斯恩的头上。居然像雪花消融一般寂寥无声地消失了。那些飞溅在陆斯恩身体上的火花,或继续燃烧着。或又被风吹散,这一切都表明了,它们和雪花地区别仅仅就在于会热。
足足十人才能合抱地粗大石柱,很容易就让陆斯恩想起了桫椤圣殿的七十二魔神柱,但眼前这种支撑起整个空间的巨大石柱却只有两根,上边流淌着或如流水,或半凝固的岩浆,几根不知名金属锻造的铁锁链固定着石柱的根基,前方是同样散着炙热气息的数十阶阶梯。
阶梯之上,有被无数火花缭绕包围的宝座,巨大地宝座似乎并非为人类设计,仅仅只是彰显一种威严,从下仰望,也确实能带给人一种震慑和崇高地压抑感。
陆斯恩回望了一眼,撒格瑞斯大门孤零零地峙立着,它的身后并不是圣格吉尔教堂地墙壁,而是一片虚空的火海,抬头顺着仿佛撑起一片天地的岩浆石柱,可见天顶一座时刻喷着岩浆和黑色灰烬的火山,大概是这个空间里浓烈的炎热最终的源头。
格兰姆耶站在阶梯之下,静静地看着打量四周的陆斯恩。
“第一次来,仿佛观景的游人,看到什么都有一种想要感叹的情景。你应该知道,在天国并没有这种夹杂在囚牢的威严和地狱的恐怖感觉之中的景象,白月之地苍凉雄浑,流放之地空旷幽深,都是完全迥异的风景。”陆斯恩微笑着,迈着悠闲的步子,他依然像个绅士一样,每一步的落脚点必然与手杖前一个点齐平。
“或我会为你展示更加让你惊叹的风景。”格兰姆耶双手握着权杖,端正立于胸前,重重地将权杖底部的尖底**了地面。
陆斯恩止住了脚步,他看见圣钥权杖的尖底在**地面后,周围裂开了一条条蛛网般碎落的裂痕,这些裂痕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甚至到了陆斯恩的脚底下,但仔细看去,这些裂痕更像一种纹饰,只是分布在地的表面,并没有让地真正地裂开。
“镜像。大预言术。”格兰姆耶的脸庞被圣钥权杖地杖顶遮挡住,看不到他的脸庞,却可以从声音中听到一种雄浑的力量感,这种感觉更应该出现在一个强壮青年说话的时候,而不是一个干枯的老,苦修士苦修的成果不只是强大的精神和灵力,还有同样让人惊骇的*力量。
陆斯恩静静地看着格兰姆耶施展大预言术,这种据说可以让人类看到未来的神术,堪称禁忌。在教义里。只有神才能够知晓过去和未来,所以教廷对于多米尼克大陆众多所谓占卜师从来都是严厉地打击,至于那些号称和恶魔签订契约,借用恶魔的力量知晓未来的占卜师,更是会被守日以最快的度邀请去享受火刑。众多隐秘的异端宗教组织,也会以预知未来吸引教众,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展示他们预知的能力,最普遍就是用一个水晶球,占卜透过水晶球透视被占卜的未来,经常可以看到被占卜的厄运。然后占卜要求被占卜加入他们的组织,就可以避免厄运,当然前提是被占卜必须将他所有地财产上缴,有时候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和情人。
这种占卜的预知未来,如果能够理智地分析一下,就知道这只是一种拙劣的骗术。
多米尼克大陆只有两个人在说能够预知未来时,没有谁不会慎重地认可。
一位自然是神之代言人,圣伯多禄国教皇。另一位就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人类可以使用的最高级别神术——大预言术,只有这两个人有掌握的资格。
以圣钥权杖尖底为中心。一轮轮圣光环绕流淌,从格兰姆耶的位置上走出一个闪烁金光的圣徒身影,身穿圣徒神袍的圣伯多禄,如果不是那张更加威严神圣地脸庞,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他是格兰姆耶放大后的影像。
圣伯多禄的嘴唇张合,留下如同天籁般的经文缭绕。他的每一步都留下一圈荡漾的圣光。如同走在夕阳西下地海面上,随着他离开格兰姆耶地距离越远,他的身影越单薄,在接近陆斯恩的时候完全消散。
在圣伯多禄之后的还有圣格吉尔的影像,以同样的姿态和表情,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之后是巴萨罗姆二世,一直到十二圣徒最后一个的圣席巴斯汀。十二个圣徒十二个方向。在撒格瑞斯大门附近留下十二段不同地经文。格兰姆耶高高地举起圣钥权杖,这些经文聚集在权杖顶部。缠绕着如同漩涡,格兰姆耶地额头上滴下大点的汗珠,但他依然毫不费力地挥舞着沉重地权杖,缠绕着的经文渐渐模糊,幻化成一片金光,似乎再也无法聚集在权杖顶部,随着格兰姆耶一声吟唱,这道金色的光芒落在了陆斯恩的眼前,形成一面如同云周大陆最高工艺精制的水磨铜镜。
“这不是大预言术,只是一个镜像。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施展大预言术时留下的镜像,我一直在期待着它实现。”即使只是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格兰姆耶想要重现,依然非常艰辛,很难想象施展真正的大预言术,会耗费格兰姆耶多少灵力,精力和体力。
陆斯恩看着里边记录着格兰姆耶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有些难以置信的惊讶,这种惊讶并非是他想要留给格兰姆耶的印象,而是自内心的真实感觉。
他看到了自己。
人们很少能看到自己的背影,但一旦见到,通常都能分辨出那是自己。陆斯恩就是这样的感觉,镜像里的黑衣男子背对着他,笔挺的礼服,修长如矛挺拔的身体,还有整齐顺的丝,最重要的是那根黑色的手杖,这是陆斯恩自认为最显目的标记。
更显目的是,镜像中的男子,身负十二翼,流光溢彩,神圣荣耀。
“当凯莱儿出生时,她就身负圣钥标记。我无法得知这个标记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象征着什么……我只好勉力施展了一次大预言术,结果我只看到了这个镜像,似乎是你的背影。”格兰姆耶并不深邃的目光中有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狂态:“你身负十二翼?这是创世天使的权能象征,炽爱天使的荣光!如果你身负十二翼,一定能告诉我,凯莱儿和圣母利维雅的关系!”
第三十五章 真正的大预言术
那日要向撒旦们宣战,海浪分开,露出深渊地狱,人若望地底,只见黑暗匍匐,光明在云中渐渐昏暗,当桫椤圣殿崩塌的那年,神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云霞制作的衣裳垂下,遮满了圣殿。他的周围有炽爱天使侍立,各有十二翼,四翼垂于髻,四翼遮住身体,四翼飞翔,他们彼此呼喊说,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的全能,他的荣光充满全地。呼喊的声音,天国的根基震动,圣殿充满了烟云——
《月经-先知书》第六章
《月经-先知书》记载了天国和地狱七战之后,万众之王的神接受炽爱天使们赞美权能的景象,通过一位先知的视角描写最高阶天使,侍立神宝座的十二翼天使们的模样,然而《日经》和《月经》终究不是文学作品,更不是奥斯瓦尔多和蒙扎忒等人**文字的对象,流传千百年来,书中的内容依然朴素无华,对于十二翼天使的叙述描写,再详细也就止于此了。
多米尼克大陆上的艺术家们却充分挥了他们的想象力,根据教义经文中简单的描写扩展,他们的作品中,细致地为人类展现出了天使的容貌,羽翼的华美,和威能的强大,教廷也非常乐意艺术家们美化天使,著名大教堂如额蒂菲斯,圣索菲亚,圣伯多禄,奥古斯汀等等的穹顶,彩窗,壁画无一不是名家作品,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拉结尔等天使的形象美伦美化,让信徒们在教廷里祷告时,无不心生敬仰,虔诚忏悔。
事实上,除了历任教皇留下的日记和手札会留下语焉不详的文字。可以找到天使降临地痕迹以外,多米尼克大陆上那些宣称见过天使的,基本上都可以肯定是谎言和骗局,曾经的一个异端组织原罪教就以洁净天使的幌子招揽入教,以洁净身体为由,为所谓的教祖大人和一众参与其中的权贵们寻求淫乐。
天使在信徒们地心目中地位崇高,又是如此神秘。所以即使是教皇格列高力七世也对沙芭丝蒂安寄托了最多的信任和期待,一位奉遗天使尚且可以让神之代言人格列高力七世在合符利益的时候奉若真理,更不用说一位炽爱天使了。
传道格兰姆耶,因为没有格列高力七世那种俗世权威至高的野心,尚且可以对奉遗天使的降临保持宁静自然的心态。但是如果面对他的是一位炽爱天使呢?
神是如此地遥远,如此的伟大,凡人即使仰望也看不到他圣殿上的纹饰,他宝座的巍峨。而侍立神前的炽爱天使们,享受着“神之强,与神相似,神之右手”这样地称号,他们对于一个虔诚信徒的意义。并不亚于神格兰姆耶的敬畏,也有着一种建立在实力上的底线,在这种底线之上。才能够让这位宗座大长老拜服。
格兰姆耶第一次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就是一位十二翼天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位十二翼天使的降临。
他的目光癫狂,这是一种宗教狂热经常会出现的目光,处于格兰姆耶这个位置上,居然还没有像格列高力七世那样将宗教当成手握权柄地底气,实在让人惊讶。
格兰姆耶以传道为任,这让陆斯恩似乎非常欣赏。这样的格兰姆耶大概不会在乎圣格吉尔教廷的宗座被称为牧师而不是教皇。这位依然狂热信仰地传道也不会硬要将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
在格兰姆耶透过镜像期待,惶恐。担忧地看着陆斯恩时,陆斯恩也在看着镜像中男子的背影。
男子,身负十二翼,流光溢彩,神圣荣耀。
他吸引了陆斯恩的全部目光,陆斯恩此时心情的复杂程度不亚于格兰姆耶。
一个能够建立时空原点,以轨迹和坐标标注一切的桫椤圣殿主人,当然十分清楚大预言术的本质。
以某个时间和空间为原点,大预言术就是让施术人能够看到在这个原点出的一条轨迹,在特定时间里会出现的一段轨迹。
这也就意味着,当格兰姆耶施展大预言术时,就已经存在了一个桫椤圣殿主人时空原点类似地坐标空间,从这个坐标空间地原点,到如今陆斯恩站在这里,其中的轨迹——即所经历过地岁月,时空,历史,一切事件都已经早在原点时就已经设定好了。
仿佛陆斯恩从那时候起,就按着某个坐标空间的轨迹行走。
这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都是早已经被设定好的感觉,无力反抗,挣扎,一切个人的奋斗都必须归于命运。
宿命论,天命论,大概就是建立在这种情况下。
知过去,知未来,无所不知,昔在,今在,永在的全能,陆斯恩的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宿命,天命?还真是符合神意志的说法。
格兰姆耶看着陆斯恩那种有着明显嘲讽和不以为然的笑容,不明所以。
但确实给了格兰姆耶高深莫测的感觉,只有高高在上的炽爱天使,才会对堪称“神的能力”的大预言术在人类施展时,有资格露出这样的表情。
“聆听训诫。”格兰姆耶收敛起那份癫狂,有了一份真正的谦卑,因为除了陆斯恩没有展现出十二翼,镜像中那火焰滔天的背景,男子的背影,所站立的方位,和现在的陆斯恩完全不差分毫。
他觉得陆斯恩此时如果张开背后的十二翼,那一定是很自然的事情,格兰姆耶会震撼,会拜服。会崇敬,但绝不会惊讶。
火凤仙烈焰飘扬,炙热的岩浆流淌着,恍如《月经》中记载地囚禁阿撒兹勒的火海,散着炎浪的阶梯,通往巨大的王座。身负十二翼的黑衣男子,站在擎天立柱之前,手握着桫椤手杖,静静地巡视。
他突然回过头来,面对着陆斯恩。
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孔,同样一丝不苟地礼服,通顺柔直的黑。狭长的眼角,笔挺的鼻子,略尖的下巴,没有那份尖下巴常具备的刻薄,唇角勾起的笑意。同样地灿烂,同样的带着些许隐藏在优雅风度下的嘲讽。
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斯恩,然后露出一个唇角翘起的更加夸张的弧度,典型地贵族笑容带上了一份诡异和邪魅。
陆斯恩出乎意料地举起桫椤手杖,轻松地击破了镜像,璀璨的金光如真正的镜子一般片片碎裂,出清脆的声音,跌落在地。每一块金光上都闪耀着那个诡异和邪魅的唇角,然后迅地敛去消失。
如果不是教廷的黑暗祭典,陆斯恩不会来圣格吉尔岛。如果不是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婚姻问题。陆斯恩不会去赫伯肯黑得港湾,不会去拿马格斯-唐的赠礼,便不会在第二天乘坐司盾列号,不会认识歌莱蒂斯。
没有歌莱蒂斯,陆斯恩不会在末日火山临时起意去见契约空间里地阿撒兹勒。不去见阿撒兹勒,陆斯恩不可能拥有展开十二翼的能力。
现在的陆斯恩,确实如镜像中所显示地那样,可以以炽天使的外形出现在格兰姆耶的眼前。然而这许许多多的如果。甚至包括安德烈公爵在远东次大陆遭遇云秦帝国的舰队。一环扣一环,缺少任何一节。陆斯恩都不可能以镜像中的姿态出现。
这果然就是一条设定好了的轨迹,一路走来,呈现出格兰姆耶在克莉丝汀夫人出生时就看到的坐标镜像。
最关键地是,这条轨迹,是由谁来设定,出现了偏差,又是谁来纠正,是桫椤圣殿主人,还是那位神?
桫椤圣殿主人在十七年前设定地契约空间具备纠正轨迹的力量,但克莉丝汀夫人诞生时远远过了十七年前,这样地思维下,陆斯恩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那位知过去未来的神在操纵这条轨迹。
“我不是你,我只知过去,不知现在和未来。也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设立时空原点之后,可以拨乱轨迹。”阿撒兹勒和陆斯恩如是说,很显然,知过去现在未来的还有桫椤圣殿主人,或说契约空间里的那位桫椤圣殿主人,不只能够操纵现在和未来,也未必不会去修正过去,例如克莉丝汀夫人诞生时的一些事情,包括她的婚事和格兰姆耶的大预言术镜像。
真相扑朔迷离,在一个有强大的存在可以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世界来,可以说永远没有真相,唯一不变的永恒,大概就是这种强大存在的意志,只有他认可的真相,才是真相。
格兰姆耶想要探知克莉丝汀夫人身体上圣钥标记的真相,陆斯恩却要知道操纵这条轨迹的意志。
是神,还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陆斯恩,抑或称为桫椤圣殿主人?
陆斯恩破坏掉了镜像,格兰姆耶没有去猜测这个动作背后的意义,他只是看着陆斯恩,静静地等待,他等待的太久了,在揭晓答案的这一刻,他期待过,癫狂过,现在已经平静。
沉默良久,陆斯恩狭长的眼线中挑起一丝戏谑和显而易见的嘲讽,“格兰姆耶,你的大预言术并非真正的可以看到未来。”
他没有再称呼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而是一种带着优越感和俯瞰的语调,就像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谈起佛吉尔七区时一样。
“这是对圣格吉尔的侮辱吗?”格兰姆耶有些生气地说道,此时的老人并没有显露出合符他身份地位的城府与隐忍,而是直截了当地反驳:“格列高力七世的大预言术来自圣伯多禄的传承,而我的大预言术,也是来自圣格吉尔的传承,这不是简单地使用灵力就可以施展的神术。这是连天使都无法掌握的神术,这是神赐给始祖,始祖赋予圣徒的独特力量!”
“对我来说,陆斯恩,没有什么比大预言术更能代表我应该作为一个虔诚的传道,而且有信心有资格传道的证明了。”格兰姆耶竭力让陆斯恩懂得大预言术地重要性和神圣。他差点就没有说即使是炽爱天使也无法掌握大预言术,虽然他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你的大预言术只能看到你可以看到的,那是一种被修正,被更改后的轨迹重现,最原始的真相你无法得知。真正的大预言术是一种对神意志的领悟,而不是呈现出一种镜像。镜像只是表面现象,透过这种表面现象。看到其中地本质——其中体现出来的神的意志,这才是真正的大预言术。”陆斯恩不去看格兰姆耶,只是漠然地解释,人类的眼光总是有局限性,即使是站在格兰姆耶这个高度。也无法像陆斯恩一样,将亲眼看到地一切击碎,只重视击碎后留下的痕迹。
人类需要他们的眼睛来证明,而陆斯恩不需要,他只相信自己的意志。
“真正的大预言术?”格兰姆耶下颌的花白胡子抖动着,显然有些激动,当他以之为圣徒格吉尔继任的明证被完全否定时,任何人都无法平静下来。仿佛他一直在自我欺骗着,生活在虚幻的荣誉和坚持中。
“天使无法掌握人类地大预言术,因为他们能够施展真正的大预言术。领悟神的意志。”陆斯恩略带炫耀——这种炫耀此时让格兰姆耶如此难受,因为格兰姆耶向来不认为自己比天使更远离神地意志,陆斯恩嘴角啜着笑,“你是想要见识我的十二翼,还是真正的大预言术?”
格兰姆耶动摇了,真正的大预言术,那是什么?如果说真正的大预言术才能够领悟神的意志,那么自己的大预言术。有什么意义?自己看到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愿意为你解惑。我为什么说你地大预言术只能看到你可以看到地,那是掩盖原始真相的一种表面镜像。透过你地大预言术。你毫无疑问地确认,你会见到一个十二翼的天使,是这样吗?”陆斯恩耐心地诱导着,一个年轻人以这种语气和一个老说话非常不合适,但现在却让格兰姆耶感觉非常自然。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就像幼年时接受父亲苦修训诫时一样。“只要你可以确定你见到的是炽爱天使,至于他有没有展开他华美流光溢彩的羽翼,这就不重要了,是吗?一位炽爱天使之所以高高在上,无限尊荣,并不是因为他的十二翼,而在于他最近神,最能领悟神的意志,不是吗?”陆斯恩反问着格兰姆耶,他的反问毫无纰漏,也不允许一个视神至高的虔诚信徒反驳。
格兰姆耶想起陆斯恩所说的本质和表象的区别,又点了点头。
“如果我现在可以向你证明我是天使,却不是通过展开十二翼的方法来证明,这是不是就说明你的大预言术看到的镜像,没有让你看到真正的未来?很显然,大预言术昭示了你会见到炽爱天使,却没有如它所昭示的那样看到十二翼……这样的大预言术,难道我对它的批判有过分和可以认为是对圣格吉尔侮辱的地方吗?”陆斯恩轻声笑着,他看到格兰姆耶的额头上有了更多的汗水,不过都是冷汗。
格兰姆耶摇摇头,他那睿智和充满传道信仰的意识里一片混乱。
陆斯恩也摇摇头,他在契约空间里向阿撒兹勒解释了堕天使为了骄傲和自由的战争终究失败了,而阿撒兹勒的下场就是被囚禁在某个火焰囚牢里。契约空间的阿撒兹勒选择了和陆斯恩融合,这将给陆斯恩一种有限使用的力量。展开十二翼,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神之强”阿撒兹勒完全等同的力量和位阶,这就是融合后带给陆斯恩的好处,作为交易陆斯恩需要解救出被囚禁的阿撒兹勒本体。
同时陆斯恩也掌握了召唤和控制涅菲密利巨人的方法,要从极有可能是独立的空间里撕裂大地壁垒,离不开涅菲密利巨人。
陆斯恩并不将重新恢复威能的希望寄托于阿撒兹勒送给他地那有限的力量使用时间,他也不打算珍惜这种力量。他原计划就在格兰姆耶眼前使用,让他相信自己是十二翼的炽爱天使,将像始祖帮助圣伯多禄建立教廷一样帮助他建立一个新的圣格吉尔教廷。
只是无论是陆斯恩和契约空间阿撒兹勒的融合,还是他的这些打算,似乎都已经落在某个在时间原点操控一切地存在的掌握中,这让陆斯恩非常不悦。
他永远是如此骄傲。不屑于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哪怕这条轨迹是过去的他,或未来的他设定好,最完美地让他恢复原始的崇高和权能的轨迹。
他要走他现在地路,所以他再次毫不犹豫地打乱了预定的轨迹,让大预言术成为他口中“并非真正地看到未来”的表象。
“神也好,十七年前的桫椤圣殿主人也罢。只怕他们都无法想象,我现在将什么看得最重要。”陆斯恩闭着眼睛,微微抖动的眼帘和睫毛上都洋溢着无可抑制地温柔味道,“你们所看重的,我不再注目。我所在乎的,你们已经忘记。”
“我所拥有的,所守护的,凌驾于你们的意志之上。”陆斯恩睁开眼睛,睁眼闭眼间,他的笑容让格兰姆耶恍惚难懂。
格兰姆耶像迷途的羔羊,他期盼着陆斯恩为他指引方向,他走向撒格瑞斯大门。又走向阶梯,沿着蒸腾出热气地阶梯走到巨大的王座前,又皱着眉头走向陆斯恩。
“你可以是一个传道。也可以是一个牧羊。羔羊会迷茫与道,因为有邪灵引诱,这时候需要牧羊的牧羊鞭和犬来驱赶羔羊。”陆斯恩地手掌搭在格兰姆耶的圣钥权杖上,“所以你在传道的时候,不要忘记自己还需要肩负一个牧羊的重任,只是传道永远是你的第一要务,让羔羊自己领悟道,才能让他们在最终信仰神得救。”
“信仰神。不要动摇。只信仰神。你要相信,始祖领的是神的道。圣徒悟的是神得道。他们不是知过去,现在,未来地全知。只有神,才是今在,昔在,永在地全在。始祖给你的传道旨意,圣徒给你地传道权杖,都不如领悟神的意志。所以圣格吉尔传承的大预言术无法让你领悟神的意志,你也不能为此而迷茫,而迷途……只要你领悟了神的意志,遵从神谕,替神传道,代神放牧,你终究会成为一名站在天国之上,和圣格吉尔座谈的真正圣徒。”陆斯恩用轻松而自然的态度,微妙地引导着格兰姆耶,他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都让虔诚的信徒无可反驳,都让迷途的格兰姆耶如同看到了新的希望。
“领悟神的意志,我的大预言术……如果我相信你是一名炽爱天使,你却没有展现十二翼,那就说明我的大预言术无法领悟神的意志。我不能相信你是一名炽爱天使,你没有十二翼,我不会相信……”格兰姆耶重复着,那种癫狂的神态再次出现,陆斯恩的这番话太符合逻辑,完美地击溃了格兰姆耶固有的执念,格兰姆耶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可是如果你不是炽爱天使,我的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又是什么?他分明就是你……你就是炽爱天使,可我不能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大预言术,那我相信什么?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对,我只要领悟神的意志,遵从神谕……”
格兰姆耶的花白胡子在火花中乱舞,他鼓起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的鼻孔张开喷着炙热的气息,他的喉咙朝着血色的天空嘶喊,他手中的圣钥权杖在抖动,他的身躯摇摇欲坠,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圣徒神袍的继承,此时已经近乎疯癫。
“可怜的老人,这就是宗教的罪,信仰的罪。”陆斯恩唏嘘着,他不能再让这种宗教信仰折磨可怜的老人了,他轻声念诵着《日经-箴言》。
宁静祥和的天籁从天国中传来,穿透了这炙热的世界,围绕着格兰姆耶,驱散了他周围的燥乱气息。一道道圣光如清泉般倾泻而下,让格兰姆耶癫狂地神态渐渐净化离去,他华美的圣袍和苍老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圣洁,阵阵的光晕中夹杂着教义经文的光符文字,悲天悯人的吟颂声音在这些文字中跳跃激荡着,如细细地银丝缠绕着格兰姆耶。将扰乱他的一切烦忧牵绊搅碎成光亮的碎片。
格兰姆耶的身前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犹如陆斯恩击碎大预言术的镜像一般,沐浴着神圣荣光的格兰姆耶恢复了平静,他沉稳地握着圣钥权杖,走向陆斯恩,躬身拜倒。
“你已经明白了,你是为神传道牧羊。而不是为圣格吉尔。你将获得和圣格吉尔座谈地地位,这不是一种荣光,只是你的未来。”陆斯恩微微俯下身体,一手握着桫椤手杖放在后腰,一手轻轻地拉起格兰姆耶。像接受效忠的君王般,用恩赐的语气告诉格兰姆耶:“我将为你展示真正的大预言术。”
尽管被陆斯恩念诵箴言沉静心灵,但听到陆斯恩为他展示真正地大预言术,依然让格兰姆耶有些激动,能够领悟神的意志,而不是教义中的意志,大概是每个虔诚信徒最奢侈的梦想。
陆斯恩握着桫椤手杖,高高举起。在格兰姆耶的眼前放下,任由它自由落体,“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天国文字在他眼前晃成一片黑色,这种黑色瞬间充满了格兰姆耶的眼睛,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又仿佛被丢弃在无尽黑暗地深渊地狱中。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镜像,他眼看着一大片的大理石地砖在他脚下一块块地垒出来,形成一个广场。极远处峙立着无数根圆柱。高耸地教堂穹顶渐渐隆起,仿佛是一座旷世宏伟的教堂的建筑景象跨越了无数年的岁月。在片刻间展示出来,那地砖的拼接,立柱的峙立,穹顶的隆起,还有色彩的搭配,都被无形地手以大能力完成,恍如神迹。
“这是将建立在樱兰罗地圣格吉尔教堂,它将是圣格吉尔教派的中心教堂,它在圣格吉尔教派信徒地心目中,将和圣伯多禄教堂享受同样尊荣的地位。而在面积和建筑规模上,它都将越圣伯多禄教堂。”陆斯恩突兀地出现在格兰姆耶眼前,他向一个尽职的导游为格兰姆耶解说:“只有虔诚信仰神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只有富裕的樱兰罗帝国,才能够以最快的度建立起这座堪称神迹的教堂。”
格兰姆耶感觉到阳光的刺目,他抬头仰望,居然现了天空中飘荡的云彩和太阳,他的脸颊可以感觉到和风吹拂,还有空气清新的味道。
这就是真正的大预言术?格兰姆耶施展大预言术时,只能够在脑海里看到一幅幅镜像,绝不能够像现在这样,完全身临其境,他觉得自己绝不是置身于画境中,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如果他领悟神的意志,按照神谕建立起一个圣格吉尔教廷后会出现的世界。
他看着脚下的青黑色广场,四行二百八十四根托斯卡拉式柱子上有着惟妙惟肖的圣塑像,这种风格格兰姆耶非常熟悉,正是巴洛克艺术之父贝尔尼尼在圣伯多禄教堂留下的旷世杰作,贝尔尼尼这位那不列斯人赋予了那些雕塑和立柱永恒的生命。贝尔尼尼已经逝去,这些立柱又是谁能够设计的尽善尽美地体现了巴洛克艺术的风格?
“曼努埃尔。贝尔尼尼的后代,他完美地继承了祖先的艺术天赋,他如今是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大师,他负责广场和立柱的设计。”陆斯恩解释道,虽然传道和苦修士可能不在乎他们的教堂如何,但要和圣伯多禄教廷分庭抗礼,如果中心教堂是一座破落的,用木头和粗石新建的教堂,无论如何在气势上都会输一大截。
圣格吉尔岛上的圣格吉尔教堂自然在信徒心中地位崇高,但圣格吉尔教廷不能设立在圣格吉尔岛,这个教廷必须完全在樱兰罗帝国的掌控下,不能让多米尼克大陆的其他势力染指。一个建立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的岛屿上的教廷,太容易被圣钥骑士团和守日侵入。
除了早年前往圣伯多禄国参加一些宗座会议,处理格吉尔教派和伯多禄教派的纷争,格兰姆耶已经很少离开圣格吉尔岛。俗世地繁华不羁于心,格兰姆耶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这座未来的圣格吉尔大教堂,他尽心地想要体味着陆斯恩施展的这个真正的大预言术里蕴含着的神地意志。
格兰姆耶跟随着陆斯恩走到教堂下的前廊,廊檐下方有十三尊雕像,最中间是始祖,左右分别是圣伯多禄和圣格吉尔等十二位圣徒。教堂大殿如同圣伯多禄教堂一样有五扇门。陆斯恩和格兰姆耶从每二十五年才打开一次的圣门,眼前就是瑰丽雄浑的教堂大厅,
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巴洛克艺术华美极致风格的青铜华盖,支撑它的是四根螺旋形地铜柱,站在铜柱下,让格兰姆耶很容易就想到了撒格瑞斯大门的立柱,华盖前的栏杆上点燃着九十九座烛台。这里是只有圣格吉尔教廷牧和樱兰罗帝国皇帝才可以站上去的祭台。
“到这里来。”陆斯恩朝格兰姆耶挥手,“这是曼努埃尔设计的圣格吉尔宝座。当然,在我和你谈论这些问题时,曼努埃尔还在为处理如何推脱法兰国王诺曼十四要求修建狩猎行宫而愁,但在不久地将来。他会来到樱兰罗帝国主动担任圣格吉尔大教廷的建筑和装饰设计师。这是神的意志,无数人在无形中领悟,一起来完成神的旨意。格兰姆耶,你要知道,神的意志操控着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但只有你要最明确地领悟,而不是被无形地驱赶……你才是驱赶那些人的牧羊,也是传道。”
这是一件镀金镶嵌着璀璨银钻和剔透的水晶地宝座。耀眼光芒炫目的荣耀龛置于宝座之上,象牙椅背的上方有两个相对地小天使,一个握着打开天国大门和真理的圣钥。一个握着牧的三重冠。
“这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将会赠送给你的宝座。坐上来,你将在这里领悟到神的意志。”陆斯恩引导着格兰姆耶坐上宝座。
他握着圣钥权杖,头戴顶冠,身穿华美的圣徒神袍,坐在荣耀的宝座上,面对着空旷壮丽的大教堂。
他终于明白了,教皇和传道地区别。
“你领悟到了神地意志吗?”陆斯恩仰望着格兰姆耶,在宏大尊荣的牧前。他是谦恭。卑微,臣服地姿态。
格兰姆耶闭着眼睛。他可以想象到,当这座圣格吉尔大教堂真正建成,自己坐在宝座上,数以万计的信徒齐聚在教堂里,拜见牧时的虔诚敬仰,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位真正的圣徒。
“我领悟到了。我可以是一个传道,也可以是一个牧羊。我需要你协助,建立一个新的圣格吉尔教廷。”格兰姆耶的声音有几分激动,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以不同的目光去感觉,他能感悟到全然不同的东西。
这种东西可以叫*。
“我为你献上牧宝座,一个新的教廷,你若能拒绝,你就是真正的圣徒。”陆斯恩低着头,格兰姆耶看不到他嘴角的冷笑,也听不到他微带嘲讽的声音,“在末日火山顶看到你一身苦修士的褴褛衣衫,在教堂里的你却换上了全套圣徒神袍顶冠权杖,我就知道,你会领悟神的意志……我的意志。”
是真的吐血,不是形容词,或有些夸张吧,持续码字900真的很累,码完之后感觉喉咙有些甜,真的是血,不多,是血丝,老毛病了。
码完之后又现,贝尔尼尼是典型的意大利名字,曼努埃尔是西班牙名字,贝尔尼尼这种无限风骚的巴洛克宗师的后代,怎么会取一个佛朗明哥斗牛国度的名字,感觉有些不妥,但西班牙好像残存着一座教堂堪称巴洛克建筑的代表,叫什么忘记了。
第三十六章 地之君主
骑士们破损的铠甲,有着沾血的惨烈,染红的棉团丢弃,泥浆混杂着腐土被马蹄踢得让人恶
从马背上跌下的骑士,胸背的伤口让他无力再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棉团和泥泞的疆场。
就如同撒格瑞斯大门后的世界,仰望天空时,就是这样的景象。
大片的火焰在火山顶部喷出,滚滚岩浆沸腾如奔流,咆哮嘶鸣着,蒸腾着热气,一往无前地淌入虚空。
火山顶部可见三十三阶阶梯,阶梯之上是岩石王座。
细看岩石王座的靠背上有细细的裂痕,桫椤手杖蔓延出细若游丝的根须,顺着裂痕蔓延,墨绿色的根须构造出一张恐怖而充满愤怒的脸。
格兰姆耶第一次现岩石王座上还有这样的秘密,惊异莫名。
“地之君主乌利尔的君主王座。看守天使领桑杨沙和指挥官阿撒兹勒禁名之后,乌利尔取代了他们的地位,名为古利格里的看守天使们叛变了十分之九,乌利尔率领信仰坚定的剩余看守天使,继续守护流放之地。同时他也号称地狱长官……罪孽深重会被他判以火焚。”陆斯恩的手掌抚摸着热气缭绕的乌利尔王座,收回了桫椤手杖,那张恐怖而愤怒的脸消失了。
天国的天使并不都是具备一张让人惊诧激动的完美脸庞。例如阿撒兹勒就号称天界最丑陋地天使,乌利尔是容貌最可怕的天使。
“你知道他为什么号称地狱长官吗?”陆斯恩问格兰姆耶。
从陆斯恩所谓的真正的大预言术未来世界中走出来,格兰姆耶的身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在体验到那种穿越时间和空间,跳脱到独立未来世界的大威能后,格兰姆耶已经完全相信陆斯恩就是最接近神的炽爱天使了。
格兰姆耶不会像沙芭丝蒂安那样将陆斯恩当成唯一信仰地父神,自己存在的意义,但在执行新建教廷的过程中。他必然会对陆斯恩言听计从,有一份因为位阶差距而产生的敬畏之心。
“地之君主奉命看守地狱大门,将于地狱大门打开时,与其中的恶魔战斗。他是神派遣看守地狱大门的长官,故号称地狱长官。”在一个炽爱天使面前,格兰姆耶不敢直呼乌利尔的名号,他不由得猜测,眼前这位炽爱天使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和称号。
“其实就是看大门的。”陆斯恩鄙夷地哼了一声,他绕到乌利尔地君主王座之后。那里有一扇严密封合的岩石大门。
大门中央描绘着一个繁杂的神术阵法,一百四十对羽翼环绕着阵法的圆形基图,图案中央有圣火缭绕的太阳光芒四射,一把火焰之剑笔直地描绘在岩石大门的门缝之上。
陆斯恩盯着这扇岩石大门看了一阵,微笑着转过头来,他没有去问格兰姆耶门后有什么。如果用猜地,大概格兰姆耶也会认为后边封印着阿撒兹勒,但若要确定,格兰姆耶也不会有把握。
“我记得你问过我,你想知道凯莱儿……如今的克莉丝汀夫人和利维雅的关系。”这个只有历代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才能打开的撒格瑞斯大门世界已经没有更多的秘密可供探寻,陆斯恩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径直穿过了由流淌岩浆构成的撒格瑞斯大门。
格兰姆耶跟在他身后,期待地看着陆斯恩,克莉丝汀身负圣钥标记,这不只是关系着克莉丝汀的命运。还牵扯到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命运。
“你为什么想知道?”陆斯恩没有回答他,反问道。
格兰姆耶握着圣钥权杖,步伐稳重。他站在圣格吉尔教堂边角,脚下是一处水坑,漏下的光线斜射着水坑,反射的阳光耀眼,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给人一种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地感觉。
陆斯恩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格兰姆耶不回答,他就不会再说话。
刚刚经历过未来的圣格吉尔大教堂的奢华瑰丽之旅。让格兰姆耶更觉得自己应该不羁于外物。苦修士最终苦修地是寂静的心灵,为了更好的传道。投入凡俗世界的浮华,并不算违背了格吉尔教派的基本理念。
如今站在破败的圣格吉尔教堂,一身华美的圣徒神袍,让格兰姆耶产生一种尘圣徒俯瞰怜悯的感觉,水坑,破顶,烂砖,苦修士地虔诚,已经被神所注目,神将赐予这些真正地虔诚,传道一个牧羊的堂皇行宫和教廷。
“虽然《日经》和《月经》没有记载,但在众多流传甚广地使徒传记和教典宗师的记录中,圣母利维雅在诞生神之子始祖前,她的小腹上也有一个神秘的标记。在圣格吉尔留下的手札中,对于这个标记他用神圣这个词来形容。在教义规定的神圣标记中,圣钥标记和圣三角形最有可能是圣母利维雅小腹上的标记。具体是哪一个,并没有确切的定论。”格兰姆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圣母”这可是比圣徒更加尊崇的称号,“圣母”利维雅的灵魂由大天使长,光之君主,天国副君米迦勒守护,这种无上的尊荣,别说是多米尼克大陆了,就是在天国,只怕也是仅次于神和始祖了。
格兰姆耶期盼着克莉丝汀就是圣母利维雅降临,欧德修凡克家族将不只是被称呼为“闪耀神辉”的神圣家族了,如果克莉丝汀成为圣母,只要圣伯多禄教廷认可,即使是教皇格列高力七世,他这位神之代言人,也无法凌驾于圣母之上。
“《月经-使徒行传》,其中有这样的文字:遭难之後必获欢欣,旷野和乾旱之地,必然欢喜。沙漠也必快乐。又像玫瑰开花。必开花繁盛,乐上加乐,而且欢呼。圣徒的荣耀,并迦密与沙仑的华美,必赐给他。人必看见始祖的荣耀,我们神的华美。行走于世间,邪恶盛开之时,身负钥匙标记的女人,将是圣徒之母,必诞生荣耀。”陆斯恩轻声诵读着,他看着格兰姆耶眼神背后隐藏着的一份怜惜,这不是因为他预知了克莉丝汀命运的怜惜,而是对以往计划的怜惜,因为陆斯恩突兀地要求格兰姆耶重建一个教廷,这让格兰姆耶从前许多和克莉丝汀小腹上圣钥标记一系列有关的计划不得不放弃,可能他从克莉丝汀出生的第一天就开始谋划,到了今天似乎却并不重要了,毕竟没有哪件事情……即使是多米尼克大陆重新崛起一个帝国,也不能和重建一个教廷相媲美。
“根据这一段文字,伯多禄教廷认为克莉丝汀就是这个行走于世间,邪恶盛开之时,身负钥匙标记的女人,并非圣母。而你的儿子,黑衣大主教班尼迪克在宗教裁判所封印的典籍里找到的资料,说明格列高力七世正在谋划进行黑暗血祭,召唤出十二圣徒降临,伴随着教皇的脚步,往东方传道,让他权杖所在之地,都成为他的教土,所见之人,皆为信徒。他们认为克莉丝汀夫人诞生下的罗秀,就是最适合的血祭祭品。”陆斯恩的目光森然,透露着丝丝寒气,偏偏他嘴角那一点点的笑意却没有敛去,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格兰姆耶心中凛然,他一直以为这种表情应该独属于那种站在地狱里,仰望着天国,却无时无刻不再嘲讽神,以神之敌为荣的恶魔。
“格列高力七世和他的支持们显然不会贸然地就认为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的命运,他们在这上边研究考证的功夫不比你少,你凭什么要把克莉丝汀夫人和圣母利维雅联系在一起,而否认格列高力七世的谋划。”陆斯恩笑了一声,敛去那份让格兰姆耶凛然屏息的气势,“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格列高力七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展开他的计划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苦修士可是增加了不少,但他们终究只是苦修士,要防范为抹去黑暗而投身黑暗的守日还差了许多,伯多禄教廷一步步地展开他们的计划。而你在圣格吉尔岛上,还在琢磨着如何让克莉丝汀夫人的圣裔称号升级为圣母,未免有些太蠢了。”
格兰姆耶感觉背后的冷汗嗤嗤而下,他毕竟不是圣徒,面对一个炽爱天使的训诫,也无法保持最平静的心态,只得保持着谦卑恭敬的态度:“包含着传道传道理念和俗世力量结合的一段历史,将会让你体会到我的虔诚传道之心。”
陆斯恩点了点头,淡漠地看着透过穹顶的光柱,他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已经掌握了圣钥标记的真正意义,只是想听听格兰姆耶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 最荣耀的女人
那年伦德的秋,格外的热烈。
来自西方海域的一股反季节暖风吹散了普雷斯科特山脉上的冰川,雪水融化,为枯水季节的伊苏河增添了澎湃的气势,沿岸的田地充足地得到了最后一次必须的灌溉,果树沉甸甸地压弯了腰肢,掉落在河水中的果子酵,让人们觉得整个伊苏河都有了一种果香味,麦地里随着风起伏的麦穗如狼尾巴摇晃,农夫们撑着腰杆哈哈大笑:“守护麦地的狼神还在让我们继续丰收,无聊的诗人和小说家,《狼与辛香料》这种宣扬狼神放弃我们的无聊故事应该遭受伦德贵族老爷们的唾弃!”
伊苏河带着农夫们的笑声,果子的香味和麦穗对狼神的赞颂,在圣米迦勒山分流又合拢,接受了入海前来自李谢尔河的增流,更加欢腾地划过西科湾,在沼泽里对着大白罗斯鱼虎视眈眈的是老杰佛理伯爵和他那个刚刚在上议院和菲尔兰多大吵一顿的儿子小杰佛理。
“你这个蠢货,上议院那些破事别和我来说,你没有看到那多大的一条大白罗斯鱼,神哪,我亲爱的始祖,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的大白罗斯鱼。”老杰佛理伯爵十分气愤,猛地将小杰佛理推进了伊苏河,“你必须给我抓回来,如果我钓了这么大一条大白罗斯鱼,整个西里尔区都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露出半点得意的模样!”
“那只是一只咬着白色麻袋地小罗斯鱼!”小杰佛理更加冤枉。此时的他还没有太热衷于钓鱼,和上议院那些老东西较劲才是他的最爱,例如菲尔兰多,他虽然不是太老,但既然已经入了内阁,和老东西也没有太多区别,小杰佛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明明在上议院有很高的声望。却从来不支持他的儿子。
老小杰佛理的喧哗吵闹溶进了伊苏河,淌过尤金芬妮庄园,内阁总理空缺,担任财政大臣多年的菲尔兰多实际上已经是内阁的第一号人物,他将自己地儿子奥斯顿送上了马车,兰度理学院今天开始了新的课程。虽然秋末互赠礼物的时节已经开始了,奥斯顿十分热心于给一筐筐的橘子与葡萄贴上各大庄园和城堡的标签,再写几句赠言,但要的是他必须去准备应付那些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的兰度理学院教授了。
他们才不会管奥斯顿会被菲尔兰多培养成未来的内阁总理大臣。这些教授训诫起人来,只会考虑到如何体现他们的威严。
奥斯顿坐着马车,车厢内有着匹配世袭侯爵家族地奢华和舒适内饰,低调内敛的黑色外观完全看不出这辆马车会让多少眼力惊人的贵族们羡慕嫉妒,马蹄声和着伊苏河水浪声经过一座似乎已经废弃的庄园,这是西里尔区罕见的落魄大贵族后裔所拥有。庄园很不错,大概不久就会有人出手购入,奥斯顿这么想着,他没有预料到这座庄园会在十多年后再转手,并且改名为夏洛特庄园,成为樱兰罗帝国最著名的庄园之一。
奥斯顿穿着黑色白领方帽地学士服,兰度理学院的学士都有资格穿这种和多明尼卡神学院普通教师差不多的衣服,作为培养出最多政界和经济学界精英人才的兰度理学院学士,奥斯顿目前的交际***也象征着樱兰罗帝国的未来,他必须从现在起就建立起以自己为核心的***。以方便日后他进入内阁,直到主持内阁工作时能更好地着手建设这个他热爱着的国度。
枫叶大道的火红色枫叶飘零,马车驶过。总会卷起一片殷红似血,奥斯顿随意地夹着着一片闯进车厢的枫叶,看到一个略显孤寂地身影,他停住了马车,“雅兰斯?”
玛吉露达-雅兰斯-桑斯沃塔,兰度理学院年度最优秀的女毕业生,因为在祷告日的考试中大放异彩,奥斯顿挺欣赏这个女孩。虽然她只是因为未婚夫地家族才够资格进入兰度理学院。但她用实力证明了她的才智十分匹配兰度理学院。
“你是?”雅兰斯并不认识这位有些削瘦而文雅的年轻人,兰度理学院的交际***划分非常严格。像雅兰斯平常只能埋头苦读以证明自己,那些贵族子弟的***,很少会关注到这个此时容貌和身姿都不算太出众的女生。
一个贵妇人和贵族小姐,在脱去她们繁琐的裙服后,她们还有让人仰望和充满征服成就的头衔,而平民女子只剩下*,少了一份吸引力,除非肆意**,否则很少有贵族子弟会关注雅兰斯这样地女生。
“没什么。”奥斯顿无趣地垂下车帘,他受到一点打击,作为兰度理学院背景最雄厚地一名贵族子弟,居然还有他认识,但对方却不认识他的人,还是个女生。
马车绕过梅林广场,始祖地雕像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梅林广场上繁琐神秘的魔法图形,根据现任多明尼卡神学院学院院长西泽公爵殿下的解释,这象征着多明尼卡神学院在学术上的兼容并包精神,这里没有*的权威,没有统一,唯一的论调,没有不允许推翻的论点,就像魔法和神术这两种可以说完全对立的领域,也可以在多明尼卡神学院里和谐同存。
奥斯顿走下马车,他的步伐轻快,大叶梧桐树的树荫下凉爽舒适,驱散了在马车里闷出来的燥热。
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他的脸颊上,青春得意的奥斯顿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一片光明,而且他是凭着自己实力考入兰度理学院,而不是因为门第,这是非常值得骄傲地成绩。这足以向他的父亲证明他有足够的智慧和头脑继承父亲的经济理念和治政体系。
奥斯顿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还会重新建立一套新的经济理论,就像艾格博特先生现在做的那样,艾格博特先生似乎又在准备完成一部经济巨著,要寻求几个协助的兰度理学院学士,奥斯顿希望艾格博特先生能够选择他。
要是能够得到艾格博特先生地认可,奥斯顿相信自己在兰度理学院毕业后甚至不需要到某个商业联合会担任顾问。又或去伊登某个银行体验下货币流通和交易的刺激,就能够在财政部下属的某个部门担任长官了。
只可惜父亲菲尔兰多,这位和艾格博特先生在经济领域多有合作的财政大臣,代理总理大臣,没有为自己的儿子说情的意向,否则的话艾格博特先生很可能因为奥斯顿能够接触到密封在菲尔兰多书房抽屉里许多重要的经济数据而选择他。
奥斯顿摇摇头,驱散了这些念头,他觉得自己在兰度理学院并没有多少竞争对手,只要自己显露出成为艾格博特先生协助学士的意向。一些人就会放弃和他竞争。不管是成绩和资历,能够和他比肩地,目前兰度理学院还没有几个,这些人中有志于往经济内政展的也没有谁会愿意得罪迟早会成为总理大臣的菲尔兰多的儿子。
他最近得到消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很得艾格博特先生的欣赏。烈金雷诺特家族大概是唯一完全不会在乎玛吉斯家族和菲尔兰多地。但是奥斯顿也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不可能将触手伸展到樱兰罗帝国的内政太多,安德烈只有可能跟随艾格博特先生学习军事学,这个会继承公爵头衔,惹人嫉妒的家伙,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战舰,海军服之类的,他甚至无法区分进口附加税和进口差价税,也搞不清楚自由贸易联盟其实和货币贸易理事会是两个结构。
奥斯顿觉得,自己今天要想办法接触下艾格博特先生了。这位博学的先生已经获得四次梅林奖了,多米尼克大陆第一学的头衔迟早要属于他。
他打算在去兰度理学院前,先和早几年毕业于兰度理学院。如今已经是兰度理学院助力院长的朋友见见面,方便约见艾格博特先生。
刚绕过始祖雕像,奥斯顿就看到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院长西泽公爵殿下,兰度理学院院长伊莱哲伯爵,还有奥斯顿要找地那位朋友欧拉迪诺子爵,以及伊夫法学院院长伦道夫伯爵站在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拱形大门前。这几位都是崔凡希家族的重量级人物,西泽公爵不用说,他是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地同门。伊莱哲伯爵的门生构成了如今整个伦德政坛的中坚力量。至于欧拉迪诺,他迟早要继承公爵的爵位。并且成为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院长。崔凡希家族在多明尼卡神学院担任要职的都出现了,还有许多神学院重要部门的大人物齐聚一堂。
奥斯顿甚至看到了艾格博特先生饶有兴趣地捧着一本《罪恶天使》这样的*站在一旁等着,西泽公爵担忧地看着艾格博特先生,无论如何这种被圣伯多禄教廷严禁传播地书籍都不应该如此光明正大地拿到手里吧,更何况接下来要迎接地人物,在教会系统里的地位如此崇高。
“艾格博特先生今天就是来搅局地。”欧拉迪诺看到在一旁有些鬼鬼祟祟的奥斯顿,将他拉了过来,“让你见见大人物。”
“大人物?”奥斯顿低声笑了起来。
欧拉迪诺比奥斯顿早几年毕业,大不了几岁,说话间并没有助理院长对学士的威严,他按着奥斯顿的肩膀,“难得一见的场面,你好好看着。”
“什么大人物……能大的过陛下和亲王殿下?”奥斯顿明显不欢喜欧拉迪诺用“大人物”这个词,在场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小人物”。奥斯顿觐见过陛下和亲王殿下,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物比这两位还大。他只能猜想是皇帝埃利奥特陛下或亲王殿下驾临。
伦道夫伯爵看了一眼两个嘀咕着地后辈。微微有些不满,年轻人就是不稳重。
“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人。”欧拉迪诺没有理会自己的叔父,作为伊夫法学院的院长,他总是比别人要严肃许多。
“欧德修凡克家族!”奥斯顿差点惊呼出声,不是这个家族名声太显赫,也不是因为闪耀神辉的崇高地位,在奥斯顿的意识中,这个家族全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苦修士。他不知道这群苦修士来到多明尼卡神学院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摧毁作为“渎神梅林恶魔法则学说”根据地的多明尼卡神学院?
奥斯顿年轻人心性,想到这些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
“你兴奋什么?”欧拉迪诺不满地看着奥斯顿,这个侯爵家族地继承人,虽然说将来的爵位会比欧拉迪诺继承的要低一个等级,但玛吉斯家族在樱兰罗帝国根深蒂固的势力可更越了崔凡希家族。
“没什么……他们来干什么,是一群苦修士吗?我觉得应该……”奥斯顿回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应该把崔凡希家族的魔法师们都带来,再叫上你父亲的那位老朋友欧内斯特先生。枪与花骑士团必不可少,否则的话,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可是能够和地狱恶魔作战的可怕家伙,你们这些人要小心了。”
“你在开玩笑吗?”欧拉迪诺觉得奥斯顿今天有些过于兴奋了,他还没有理解奥斯顿是看到艾格博特先生拿着一本《罪恶天使》。就认为这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准备向欧德修凡克这个神圣家族宣战地标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太严肃了。”奥斯顿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大概是因为在雅兰斯身上受到打击了。
“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年度考核中,得到8.2分的那个女孩么,被认为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女神的那个。”欧拉迪诺问道。
“克莉丝汀-朱-欧德修凡克?”这样的高分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历史上非常少见,奥斯顿很有印象,更何况在多明尼卡神学院这个女孩地头脑和她的容貌一样,让人惊艳,“她倒也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人……你们不会是为了欢迎她入学吧?这阵势……”
8.2分可以得到兰度理学院的入学邀请函了。这个女生毫无疑问会在今天进入兰度理学院入学,奥斯顿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整个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高层。甚至包括一位公爵,两位伯爵在这里等待她。
欧拉迪诺不再看他的朋友,他的眼睛盯着梅林广场的前方,似乎生怕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女孩,“六年前她独自从圣格吉尔岛前往伦德,进入多明尼卡神学院,她绝大多数时间都穿着一身黑色的修女袍,还带着面纱。但是偶尔露出的容貌已经让人惊艳了。她虽然在主院就读,但很多时候都在圣索菲亚学院。或圣索菲亚大教堂,和她家族地苦修士一起研修教义。这样一个女孩,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每次露面都会引起轰动,她在入学第二年,就已经有多明尼卡神学院女神这个称号了,你知道有多少贵族子弟为了她决斗吗?她每天收到的优银香花和礼物,比其他贵族小姐一生收到得都多,每个人都以能够和她说话为荣,看到她的微笑,会让人幸福地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整天……”
“等等……欧拉迪诺,我见过她,你说得太夸张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地容貌,但谁会看到一个女人微笑,就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整天?”奥斯顿听到好友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
“麦克斯……麦克斯侯爵。她在刚开始入学时,没有带面纱,她优雅的身姿,端庄的笑容,从容的谈吐,已经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她后来大概厌恶了伦德贵族们疯狂的追求,终于戴上了面纱。麦克斯侯爵曾经因为她的笑容,在兰度理学院梅林像下的草坪里滚了一整天,后来他强烈要求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块草坪,他把这块草坪命名为麦克斯地幸福。”作为助力院长,欧拉迪诺知道许多传闻和小道消息。
听到麦克斯地名字,奥斯顿随意地笑了笑,他没有显露出自己的不屑和轻蔑,这位皇帝陛下最小地儿子,是个败坏安东尼奥皇室声誉的色胚。
“如今她更是必须让人仰望了,你知道她有一个什么称号吗?这是今天才从圣格吉尔岛正式传递到樱兰罗帝国各大教堂的消息。你父亲已经知道了,但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欧拉迪诺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欧德修凡克家族一个旁系支脉的后裔,不知道怎么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我总认为她在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让自己不起眼一些,但她显然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像银钻一样璀璨的女人。什么称号?比女神更夸张吗?”奥斯顿对自己的父亲有些腹诽,他的管家雷蒙德都比奥斯顿这位玛吉斯家族继承人要知道更多消息。
“旁系支脉的后裔,一开始我们也这么认为,因为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主要人物似乎都没有和她接触过。直到今天我们才知道,她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直系后裔,是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圣徒神袍继承圣格兰姆耶的孙女。”欧拉迪诺看着奥斯顿渐渐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唇,慢吞吞地道:“她最近被圣伯多禄国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册封为圣裔,享受略低于红衣大主教的尊荣,也就是说她是樱兰罗帝国信徒和教会系统中第二尊荣的人,无数的信徒会因为她圣裔的称号,亲吻她留下的脚印,看着她的背影行最高级的教礼,会为了她的祝福和祈祷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红衣大主教总是会有的,但是圣裔,樱兰罗帝国多少年来就只有这么一位啊。”奥斯顿也不得不感叹了,他从来不曾想到那个一身黑纱修女袍的女子,会有如此惊人的荣耀,虽然他早已经注意过她了,但今天他真正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值得自己接近仰慕的女神。
“以她圣裔的身份,我们这样的接待就不算太过分了。更何况今天是她的祖父,圣格兰姆耶亲自送她入学,一个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信徒心目中和格列高力七世教皇陛下享受同样尊荣的圣徒神袍继承,他也来到了多明尼卡神学院。你说这算不算大场面,算不算大人物?”欧拉迪诺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略带戏谑地看着奥斯顿。
奥斯顿却早已经将注意力投射到了一辆径直驶入梅林广场的马车,马车上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标记闪耀着圣洁的光芒,让奥斯顿难以置信的是,驾着马车的居然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
呼呼,上个月的欠章终于完成了,其实纯粹是鞭策自己。因为在我喊出十票加更的口号时,我已经没有希望提高名次了,倒是因为比第10高了300多票可以安逸了。
我是一个需要压力,才能有动力的作,我希望保持下去。
第三十八章 圣母
安德烈的眉宇间有着烈金雷诺特公爵震慑伦德贵族们的悍勇气质。
对年纪轻轻,野心勃勃的安德烈来说,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可以对伦德贵族漫不经心,军功显赫的家族历史让他并没有将优银香花交叉剑盾的上将肩章放在眼里,他甚至不屑于追求掌握帝国第三舰队。
他的目标是什么,他想做什么,安德烈在父亲的教诲下,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八百年,崛起在这片土地上八百年,这个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的展似乎到了极限,安德烈觉得有趣的事情,都已经被他的先辈做完了。
安德烈和他的父亲都想做些别的什么惊人的事迹,让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淡金色马蹄徽章再增添一层传奇。
安德烈收拢马鞭,拉住了缰绳,为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驾驭马车,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誉。
像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大贵族,即使是面对安东尼奥皇室,也不必做出这样谦恭的姿态,他们有在皇室面前自持身份的资格和底蕴。
闪耀神辉,这样脱尘俗的荣光,却可以让大贵族们折腰,因为在苦修士眼里,以及当和苦修士们联系上时,人们都会不自觉地忽略大贵族的光环和荣誉。
在圣徒华美神袍的炫目崇高面前,世俗的浮华,地位,权势,都只是随时可以脱去的锦绣外衣。
安德烈看着等待在拱形巨门前神色各异的权贵们,露出不经意的冷漠,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始祖的雕像,也顺便看了一眼奥斯顿。
樱兰罗帝国的人们总是喜欢拿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相提并论,想到这里,安德烈朝着奥斯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来到樱兰罗帝国,并没有去觐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也没有来见这位圣徒神袍的继承,樱兰罗帝国皇帝派出了内阁大臣和欧德修凡克家族一位大长老见面。这算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宗教和政治博弈的平衡。
宗座大长老和皇帝陛下自矜身份,但其他人就不必如此了,至少安德烈就知道自己地父亲烈金雷诺特公爵在前一天晚上和宗座大长老有过一次秘密会面。商谈了大半个晚上。
安德烈没有问父亲,他只看到父亲回来后很爽快地大口喝酒,就像他每次领军出征时一样。
在今天,安德烈非常荣幸地接到圣格兰姆耶的邀请。希望他能陪伴自己的孙女克莉丝汀一同入学兰度理学院。
这样地荣誉安德烈还不至于推搪掉,他想起来见圣格兰姆耶前父亲期盼的眼神,安德烈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掀开了车帘,以受洗骑士的礼节恭请圣格兰姆耶和克莉丝汀小姐下车。
秋的阳光耀眼,一丝丝一线线像拢在一起地金黄色麦穗,在始祖雕像手中巨大的圣钥空洞中穿过,落在她的丝上。
她的随意地斜披在肩头,一张线条柔和的脸庞。让优银香花都羞怯于盛开的完美容貌,鼻梁笔直,略微丰满的前额是她素来睿智头脑的体现。稍翘地下巴收敛着骨子里的骄傲,一丝几不可见的羞涩恰如其分地彰显了少女地清纯。高挑的身体以端庄娴静地站姿展现着起伏而有节奏的曲线。
很少能有一个少女像她这样有着自然的丰满,柔媚的额前浅带着圣洁的纯净,她微微挺起胸膛,微笑着出现在了梅林广场。
这一刻的时光,让奥斯顿一生都无法忘记,那时候的阳光,那时候的树影,那时候掠过耳畔呢喃地微风。那样地笑容。仿佛一瞬间就用蜜糖将他的心沉甸甸地陷了进去。
他能够明白麦克斯侯爵为什么会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一整天了,奥斯顿现在就有这样地冲动。
他甚至无法看到圣格兰姆耶那一袭耀眼堪比教皇神袍的华美白底圣纹神袍。
这并不代表别人会像他一样持久地出于对克莉丝汀的惊艳中。至少艾格博特先生就不会,他忽略了西泽公爵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径直走向圣格兰姆
“圣格兰姆耶宗座,我是艾格博特,非常荣幸在梅林广场见到你。”艾格博特看到了跟在圣格兰姆耶身后的几位主教,其中也包括了额蒂菲斯大教堂的拉米雷斯红衣主教。
他完全忽视了这些樱兰罗帝国最高阶的神职人员,直勾勾地看着圣格兰姆耶。
“我非常期待能够和艾格博特先生在始祖雕像下谈话。”格兰姆耶微笑着,似乎并不介意这位不之客的唐突。
“我想请问宗座,你对这本《罪恶天使》有什么看法?”艾格博特将圣伯多禄国定为绝对禁止传播,阅览的*拿到了格兰姆耶眼前,这样的举动让他身后紧张的西泽公爵汗如雨下,这时候格兰姆耶如果让他身后的苦修士和护教骑士把艾格博特以异端渎神的罪名送到宗教裁判所,只怕皇帝陛下亲自出面,也难以了事。
“我没有看过这本书,如果艾格博特先生不介意,我想借阅一下。”格兰姆耶依然微笑着,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艾格博特,这种软绵绵让人无处力的态度,使得艾格博特准备好的一堆关于宗教黑暗的批驳理论无法说出口。
“当然可以,不过这可是教廷定义为渎神的*,一位宗座大长老要阅读,只怕不合适吧?”艾格博特将书递给了格兰姆耶,后并没有出手去接,只是示意红衣主教拉米雷斯收了起来。
格兰姆耶却并没有回答艾格博特的问题,牵着克莉丝汀的手臂,让她站在艾格博特眼前,脱去一袭黑纱修女袍的克莉丝汀,即使穿着风格简单的礼物,依然典雅圣洁,她嘴角牵着笑,轻轻摇头,仿佛早就料到艾格博特打算针对她的祖父。
“《日经-提摩太前书》第一章有说。提摩太嘱咐人,不可传异教,也不可听从那荒谬无凭的话语。和无据的传说,这等事只生争执,并不合神所立的章程。清洁的心,无愧地良心。无畏的信心,是神赐予的道,有人偏离这些,去讲虚浮地话,想要做教授他人,却不明白自己所将说的,所论定的。”克莉丝汀念诵着经文,散着不容亵渎的神圣。庄重肃穆道:“若不读书,如何论它为渎神?渎神是罪,读渎神之书却未必是罪。神告诉我们。律法不是为义人设立地,乃是为不法和不服的。不虔诚和犯罪的,不圣洁和恋世俗的,弑父母和杀人的。渎神是渎神的罪,不是虔诚信徒的罪。提摩太是亵渎神的,逼迫人地,悔慢人的。然而他还蒙了怜悯,因他是不信不明白的时候而作地。我读渎神*,因我明白它是渎神的。是罪地。神会蒙我怜悯。读渎神*,却不明白它是渎神的。以为它是无罪的,神才会惩罚于人。”
艾格博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没有紧扣住宗教历史和体制的黑暗和*,却一不小心被克莉丝汀牵扯到了教义和信仰问题上了。
艾格博特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格兰姆耶,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格兰姆耶了,克莉丝汀就如此善辩通晓教义,更不用说格兰姆耶了,艾格博特在宗教学上的研究再精深,他也没有自信在教义和信仰的观点上和格吉尔派的领争个高下。
“失礼了,先生。”克莉丝汀歉然道,她地脸上并没有让一个权威学语塞地得意。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助理学士,我准备完成一部系统地经济学论著,其中涉及宗教影响力的部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能够站在多米尼克大陆学的巅峰上,艾格博特绝不会因此对克莉丝汀有半点芥蒂,有的只是欣赏。
“非常荣幸。”克莉丝汀依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而一直关注着的奥斯顿却在为她兴奋,浑然忘记了不久前他还打算为成为艾格博特的助力学士而费尽心机。
来自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克莉丝汀,在第一天进入兰度理学院,就因为让辩才无碍的艾格博特先生语塞而让她睿智的形象更增添了一层光环,艾格博特先生助理学士的身份也在一开始就让她成为兰度理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
对于这一切,克莉丝汀似乎并不引以为荣,她总是展示着优雅的微笑,穿梭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各大图书馆中,奥斯顿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有散不开的愁绪,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解开她疑惑的答案,奥斯顿几次注意到她所翻阅的书籍都涉及到神秘学,宗教纹章学以及象征纹章学等等。
奥斯顿觉得这一切都和安德烈有关,这个让奥斯顿感觉他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却对克莉丝汀十分关心,他对克莉丝汀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仅仅只是一个贵族子弟对女子的殷勤,还有一种奥斯顿说不出来的东西,他觉得这是阴谋和野心的味道。
安德烈不屑于和奥斯顿去解释什么,和还在努力学习的奥斯顿相比,安德烈已经涉及进了家族的业务,并且和负责在伦德保护克莉丝汀的修斯坦尼顿交往密切,这位被圣格兰姆耶寄托了重任的欧德修凡克家族年轻人展示出了不亚于安德烈的军事天赋,他们一起参加艾格博特先生的军事学讲学课程,一起进入帝国第三舰队的军舰上体验海军生活,在兰度理学院度过些许年月后,修斯坦尼顿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成为了安德烈的贴身亲随,并且在不久后接过兰德泽尔的位置,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
这一年克莉丝汀从兰度理学院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照例参加了学院举行的宴会。
宴会上安德烈和奥斯顿等众多贵族子弟都没有放弃可能是最后对这位多明尼卡神学院女神献殷勤的机会,最后在宴会结束时,因为醇厚的酒液而让脸颊潮红的克莉丝汀给了安德烈送她回去的机会。
安德烈在众多贵族子弟羡慕嫉妒,甚至忍不住想要和他决斗的目光中搀扶着克莉丝汀上了马车。
马车驶进了范轮铁恩古堡,修斯坦尼顿和烈金雷诺特公爵站在大马耳他十字形状的花园里看着安德烈将似乎陷入了昏迷的克莉丝汀扶进了古堡。
“公爵殿下,神辉和力量地结合,将会开辟新的时代。”修斯坦尼顿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在夜色中收敛了那份不甘。
烈金雷诺特公爵沉默不语,安德烈或许能够让淡金色马蹄徽章更加耀眼。或会让其黯淡沉沦。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野心是在海外开辟一个新地国度,安德烈希望远航云周大陆,在云周大陆建立淡金色马蹄旗帜的帝国。”格兰姆耶将克莉丝汀的婚事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低沉,并没有因为设计自己地孙女而有所歉疚,“伯多禄教派已经在多米尼克大陆根深蒂固,格吉尔教派的展有限。往东方传道不只是伯多禄教派的希望。也是格吉尔教派的希望。烈金雷诺特家族在云周大陆建立新的帝国,这个帝国将拥护格吉尔教派,欧德修凡克家族将在这片大陆上建立一个教廷。”
格兰姆耶依然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如果能够依照以往的计划完成这样的宏伟传道,格兰姆耶相信自己就能够撰写新地教义,获得堪比始祖的荣耀,他将是这个帝国以后传唱的神之子,教廷和无数信徒虔诚膜拜地唯一对象。
“按照埃博拉商人前往云周大陆的航线。太过遥远,补给作战都成问题。但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握有一份海图,将航程缩短了一半以上。让安德烈地野心有实现的可能,这是我们能够提供给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同时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们,会比烈金雷诺特家族海军更适合让信奉异教的国度皈依新的帝国统治下。”格兰姆耶缓缓摇了摇头,“这次帝国第三舰队的远征,就是安德烈对云周大陆航线一次试探的远航,但从修斯坦尼顿传来地消息来看,云周大陆乎想象地强大,安德烈必须选择其他大陆建立新的帝国了。烈金雷诺特家族在樱兰罗帝国地荣誉已经到了顶点,不惯是为家族考虑。还是为实现个人的历史。安德烈都会选择成为马克斯威尔大帝,而不是他的祖先康纳利维士大公。”
“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奥布里陛下在题词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中有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安德烈。”陆斯恩说道,“这是一件很让人惊奇的事情……一个新的现。”
“是这样的,安德烈是我所见过的最能隐忍的年轻人。这么多年来,他甚至没有问过罗秀到底是谁的孩子。”格兰姆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斯恩,既然这位天使守护克莉丝汀和罗秀十六年,绝对不会对安德烈比对这两个女子更亲近。
“他有自己的儿子,会继承他的烈金雷诺特家族,或说他在海外建立的帝国。所以罗秀是谁的孩子,他已经不在乎了。”陆斯恩的嘴角含着笑,微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他有自己的儿子?”格兰姆耶诧异地道。
陆斯恩的睫毛抖了抖,狭长的眼帘睁开,瞅了一眼格兰姆
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地就明朗了,格兰姆耶,修斯坦尼顿,安德烈,这些人都是一些让恶魔欣赏的家伙啊。
“这一切,又和克莉丝汀的圣钥标记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没有这个标记,通过联姻缔结的同盟,依然可行。你似乎认为罗秀,或不会是安德烈的女儿?”陆斯恩的手杖撑在地砖上缓缓转动,那块累积数百年历史的坚硬花岗岩地砖,被轻而易举地碾碎成了粉末。
格兰姆耶眨了眨眼睛,干枯的皱纹像蛰伏在水面上如朽木的鳄鱼,他揣测着陆斯恩的意图,却无法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看到任何东西。
“安德烈在制造和克莉丝汀酒后乱性的场景时,他知道克莉丝汀已经怀孕了,所以他并没有真正碰过克莉丝汀……这是欧德修凡克和烈金雷诺特的协议之一,克莉丝汀不容亵渎。”格兰姆耶的声音低了下来,“她将是成为圣母的女人,那时候我们是这样认为地。”
陆斯恩冷笑起来。让格兰姆耶不由得寻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不容亵渎的克莉丝汀,陆斯恩想起那个慵懒地躺在沙上,露出一小截白嫩腰肢的克莉丝汀。那个在寒冷地夜风中缓缓脱下纱裙,被他勾开白棉亵裤的克莉丝汀,那个在《国富民生》里制定赋税四原则,被多米尼克大陆一切国家制定税法时都会引用的睿智学克莉丝汀。那个一身红色短裙,鲜艳如火,快活的跳着,跑着,用夸张地声调唱着《蝴蝶夫人》中的叹咏调“晴朗的一天”的凯莱儿,那个踮起脚尖,手指**他的丝间,揉弄的他一窝乱糟糟长。轻声说“这是命令,好吗?”的凯莱儿。
阴谋,野心。贪欲,被这一切吞噬的人心。却觊觎着这样地克莉丝汀,女神般的克莉丝汀,陆斯恩冷冷地盯着格兰姆耶,他很少有这么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他地手杖顶在格兰姆耶的喉咙上,“罗秀,是谁地孩子。”
如果罗秀也是格兰姆耶和某个势力缔结联盟的见证,陆斯恩会毫不犹豫地让格兰姆耶以最痛苦的方式永远地活着。
他觉得融合阿撒兹勒的有限时间力量。用来将圣格吉尔岛夷为平地太合适不过了。那一定是让人期待而向往的事情。
冰冷的气息包裹着格兰姆耶,让他艰难于呼吸。没有狰狞的面孔,没有愤怒的语气,没有恐惧地威胁,只是不屑于多用一个词地问话,格兰姆耶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恶魔掐住了咽喉,捏住了心,眼前的黑色礼服如同扑面而来地阴云,带着来自地狱的气息,使人战栗不已。
“我们认为克莉丝汀是圣母……因为,罗秀……”格兰姆耶狼狈不堪,这就是炽爱天使的威压吗?他隐隐觉得不对,但来自本能的威胁感却让他理智地选择了配合陆斯恩的问话,而不是抵抗什么,“克莉丝汀是处子怀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为罗秀是安德烈的孩子,但实际上,罗秀就是圣母利维雅诞生始祖一样,是圣灵的孕。安德烈就像圣父约瑟一样,娶了圣母,但圣母诞生的始祖,是神的儿子。”
陆斯恩仰望着漏出点点光亮空洞的教堂屋顶,良久之后才垂下手杖,嘴角翘起揶揄的讥讽笑容,“你是圣格兰姆耶,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不要忘记了《日经-格兰多前书》第十一章:男人是神的形象和荣耀,女人是男人的荣耀。起初,男人不是由女人而出,女人乃是由男人而出,并且男人不是为女人造的,女人乃是为男人造的,万有都是出乎神。如果克莉丝汀是圣母,诞生的圣子却是女人,圣子是神以自己的形象造的圣灵,格兰姆耶,你认为神是女人?”
这可是渎神之罪,格兰姆耶惶恐跪倒,圣徒顶冠跌落在地,他可以轻松地从艾格博特手中拿过渎神的《罪恶天使》,但如果被一个炽爱天使判为渎神,格兰姆耶已经感觉到深渊地狱的恶魔正在呼唤他为同伴。
陆斯恩临走看了一眼圣格吉尔教堂墙边的那副堕天使火焚的壁画,压了压礼帽,在格兰姆耶不敢仰望的姿态前离去。陆斯恩望着了无边际的大海,波涛泛着白浪一片接着一片起伏着,压在圣格吉尔岛的海滩上,留下平整的海沙,大颗的卵石堆积成码头,前来虔诚敬仰圣地的信徒络绎不绝,几位白袍人领着苦修士为司盾列号驱逐邪恶,但他们显然没有什么现,只是释放了几个让信徒们大呼小叫称为神迹的神术,这样的一番做作后,原来的司盾列号旅客们终于放心地重新登上了船。
原本就是来圣格吉尔岛的几位旅客留在了岛上,歌莱蒂斯的任务本是刺杀陆斯恩,但她的这个任务既然已经失败了,虽然没有返回法兰的计划,现在却无所谓计划了。她除了想解决掉自己的哥哥诺曼十四世,嫂子兼后妈,姨母的弗洛拉王后与侄子外,更期待那些拥有天使灵力的圣钥骑士团骑士与守日美味地血肉。
“我的主人,我会经常想你的。”歌莱蒂斯在一种绅士们嫉妒眼热地目光中搂抱着陆斯恩。轻轻舔舐着他的耳垂,“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我觉得寂寞的时候。我很难想象。如果你能够像驱赶马儿一样驾驭我,我会快活得疯掉。”
“你应该多念念《雪莱浮诗集》,这样会让你粗俗的表白方式改进成容易让人接受地那种。”陆斯恩同样在她耳畔轻声道。
“樱兰罗帝国不缺少含蓄矜持的贵妇人小姐。你不觉得我能够给你不一样的感觉吗?国王总不会满足于一个情人,他需要不同的快乐和满足。”歌莱蒂斯轻轻咬着他的脖子。似乎为他的气味而陶醉,“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习惯进攻,当一场胜利后,他们会期待下一场胜利。而女人被征服之后,她就处于一个男人的统治之下。我的主人,我已经被你征服,正渴望着你来统治……”
直到司盾列号地汽笛声响起。歌莱蒂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陆斯恩,让一直感叹羡慕的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惊讶不已,这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让一个女人在短短地旅途中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抑或是这个男人有着某种让女人无法舍弃的本领。例如……两个伊登金融界地精英带着隐晦的笑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罗秀,你为谁而生?
陆斯恩站在另一班开往伦德的欧恩号船头,低声问道。
欧恩号将走南樱兰罗海峡航线,在圣格吉尔岛南五百海里的位置进入帝国第三舰队巡防范围,可以避开艾斯潘纳王国附近岛屿零碎的海盗,这些海盗通常会对艾斯潘纳王国的近海贸易下手,却不会轻易招惹樱兰罗帝国的商船。在樱兰罗海峡里艰难求生存地海盗们。绝不会傻到若来帝国第三舰队地剿灭行动。
即使如此,也没有谁愿意在海上看到那些悬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欧恩号地大副通过望远镜远远地看到描绘着骷髅头的船帆,就迅转舵,避开礁石群,以最快的度进入了樱兰罗帝国海域。
大副松了一口气,即使海盗船还在望远镜的可视范围内,但他已经不担心了,胆子再大的海盗也不会进入樱兰罗帝国的海域。
“先生们女士们,刚才我们差点碰到了海盗。”大副有些恶作剧地在寮望塔上大声呼喊着,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甲板上欣赏海景的旅客们大呼小叫起来。
海盗,大概自从多米尼克大陆有了海上贸易开始,就有了这个残酷而艰难,同时充满**和自由的职业。早在千年前,埃博拉商人远航到多米尼克大陆开始,无数向往着东方财富的冒险就凭着简陋的罗盘,一架帆船驶进了未知的大海,这些冒险有的确实从东方大陆找到了财富和宝藏,当然,这种“找到”,多半也是掠夺,这让冒险们和海盗并没有很大的区别,那些没有找到财富和宝藏的冒险们直接打起了海上贸易商船的注意,成为了真正的海盗。
当通俗小说家塞维尔的《海盗船长》描写了艾曼纽-韦恩船长这第一位使用两根骨头交叉骷髅头的旗帜的海盗船长浪漫的冒险海上生活后,无数的年轻人更是义无反顾地成为了海盗,他们幻想着成为小说中劫富济贫的义盗,成为自由和勇气的象征——虽然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坚持,十之*会被海盗同伴们丢下海喂鲨鱼,但据说三成以上的北海海盗是被塞维尔的小说蛊惑走上这条血腥之路的。
“各位,我们已经进入帝国海域,海盗们不会再追来,我们安全了。”大副取笑了一番那个害怕的抖的中年男人,这才略带几分得意地笑着道:“在海上碰到海盗船是经常的事情,只要掐好航线,在安全的海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即使真的和海盗船相遇了,欧恩号的水手们可不是伦德那些连马都骑不好的骑士,我们都是能够一个人干掉两三个海盗的男人,欧恩船长……你说是不是!”
大副大声招呼着,站在顶层甲板上张望的船长也附和着,夸赞着自己在少年时代曾经在一艘商船上配合着船队的护卫反擒一艘海盗船的英雄事迹。
“哦,天哪……不管怎么样,我连那些海盗的影子都不想看到,我最好不要听到这个词。”最害怕的那个中年人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他们太吓人了,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我有一个亲戚,在兰多豪号当二副,有一回他们在北海碰到一只海盗船,那名海盗船船长叫什么罗伯茨的,一个人砍掉了二十个水手的脑袋。我的亲戚因为躲在一只酒桶里,滚到了海里才逃脱。”
“罗伯茨船长,我知道这个人。”大副有些兴奋地大声嚷嚷着,“他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他根据塞维尔的小说,那名最勇敢而正义的基德船长的品行制定了十条海盗规章,简直和军队一样严厉。”
他的声音有些聒噪,陆斯恩在寮望塔的右侧,抬头望着他,“大副,如果你碰到这位罗伯茨船长,我相信你只要背一背他的规章,他一定会让你加入他的海盗船,成为一名骑士一般勇敢而正义的海盗。”
“先生,你说的对,如果有机会,我会成为一名海盗。”这个刚才宣称可以一个干掉两三个海盗的大副高声道:“他们每个人都有选举权,人人公平,在财产上不能欺骗,就像始祖和圣徒最初的追随那样,他们禁止赌博,晚上八点就熄灯睡觉,不接受男孩和女人成为海盗,也不许带女人上传,和帝国第三舰队招手海军一样!他们从不在船上争斗,会像骑士一样在岸上决斗!他们战利品的分也很公平,不像我们船长的年金……”
谈到这里,大副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
“那你知道白色骷髅旗和红色骷髅旗的区别吗?”陆斯恩望着浩瀚的海洋,远处只能用望远镜窥见的海盗船,已经突破了迷雾,肉眼可见了。
大副的望远镜挂在了胸前,他显然是个塞维尔海盗小说迷,继续表示自己对海盗知识的博学,“这是最简单的事情,每一个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必须了解。白色骷髅旗表明海盗身份,要求猎物投降,如果猎物降下旗帜表示屈服,就可以活命。红色骷髅旗在桅顶飘扬的话,那代表着这艘海盗船的穿着十分残暴,一旦捕获猎物,他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大副的声音噶然而止,他顺着陆斯恩的目光望去,战战兢兢地扶着望远镜看向那艘急靠近欧恩号的海盗船。
红色骷髅旗飘扬。
第三十九章 阿斯托利雅(1)
大片的水雾飘荡成云,欢快的浪花起伏着,远处的水波荡漾着金鳞,阳光弥漫成片片薄纱,如幻似梦。
红色骷髅旗穿破水雾,在海风中激荡起一片血色。
十二桅满帆的巨型海盗船,引人注目的不只是红色的骷髅旗,还有船头展开翅膀和张着嘴的黑色乌鸦旗帜,艉柱上是吹着号角的天使。
欧恩号的船员和旅客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海盗船上海盗们狞笑着的脸,还有那兴奋的嚎叫声,在船舷上拍带着弯刀的劈啪声。
大副慌忙叫道:“满帆!转舵!”
不用他吩咐,老道的欧恩船长已经指挥着水手们忙活起来,红色骷髅旗,没有谁会相信落在这帮海盗的手里,会像那个中年人的亲戚那样好运,藏在酒桶里躲过一命。
“天哪,始祖你要抛弃我了吗?”那个软脚的中年男人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
“始祖要抛弃欧恩号了。”大副歪歪斜斜地跑回船舱里,当他再次出现在甲板上时,跟着他的还有十多个水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短匕和短剑。
欧恩船长甚至穿上了轻铠,拿着包裹了铁皮的木盾,他可是一位骑士。
这些战士给了旅客们一点勇气,他们躲进船舱,透过窗户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勇敢的战士身上。那个中年人腿肚子软,甚至没有多进船舱的勇气,大副升手去扯他。“如果你不想第一个被割开肚皮,就找个地方躲好。”
“不……我还有八百个金币的债券……”中年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地力气,甩开大副,猛地跳进了海水中。
“喂……这里离海岸还有两个太阳的航程!”大副大声喊道,然而那个中年人却依然扑腾扑腾拍打着水花游走。
“疯了,他以为自己是海洋之心特尔斐吗?”大副叹了口气,舞动着手中的弯刀,看到陆斯恩在注视着他,“别以为我只有嘴巴会说。想当一名海盗是一回事,真的碰上海盗了,又是一回事,我会让你看看我的刀是如何的锋利。”
陆斯恩点了点头,这个大副现在还有这样的勇气说这番话,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其他的水手已经垂下了弯刀,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如果不是知道跳海也是死路一条,只怕更善于游水地他们,也跳下了海。
“你不躲起来吗?”大副问陆斯恩。
“第一次看到海盗。所以看看。”陆斯恩摇了摇头。
“固执的年轻人,海盗并不是真的如我所说的骑士,即使是罗伯茨船长,也不会真的像骑士一样不把刀剑架在平民和没有抵抗力的人的脖子上。那样的人,只会最早死掉。”大副深吸了一口气,“我可没空保护你。”
“你们好,亲爱的朋友,这里是皇家流浪汉号,我是你们所期盼的罗伯茨船长!”弯檐高顶绒帽上有着白色地骷髅头,一头杂乱的褐色头。干瘦的脸颊上挤着鼓鼓的眼睛,脸上两条刀疤纵横成十字,眼角因为疤痕的牵扯斜斜拉下来,下颌的胡子建成尖尖的三角形。
“罗伯茨……罗伯茨船长……”大副的声音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形容可怖的海盗船长,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骑士海盗罗伯茨船长。
“真是一种幸运地巧合。你刚刚还在赞美他。我曾经提议过。你可以向他提出加入海盗的要求,背背他的十条船规,说不定你就成为皇家流浪汉号上一名光荣的海盗。”陆斯恩建议道。
“先生,你的勇气让我十分佩服,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果你能够拿地起斧头,我希望船上地最后一把武器由你来使用。”欧恩船长拔出他的骑士剑,走到陆斯恩身前。他挂着木盾的左手握着一把粗糙的斧头。
只是一根木头上捆着一片厚铁而已。陆斯恩接了过来,挥舞了两下。“不错,它简直就像大多数爱慕普斯小恶魔的武器一样还用。”
欧恩船长已经没有闲心关注陆斯恩奇怪的说话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他没有可能不知道极富盛名的罗伯茨船长是多么可怕地一个海盗头子,在整个北海,樱兰罗海峡,包括塔利地那不列斯海岸,最著名的就是黑胡子船长爱德华-迪奇,塞维尔小说《海盗船长》地原型人物威尔亚姆-汤姆逊,和“黑色准男爵”罗伯茨船长了。
“黑色准男爵”罗伯茨一般都在那不列斯海岸,那里是塔利,圣伯多禄,艾斯潘纳等国的海域,来到樱兰罗海峡,除了要跨越整个那不列斯海,穿过密布着死亡漩涡的丹吉尔海峡,再往北近六千海里才能到达现在这个位置。
对于习惯于在固定的航线上劫掠的海盗,跨越如此远的距离劫掠,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位黑色准男爵的意图的时候了,而是最应该想着如何自保。
十二桅满帆的海盗船,巨大的体型堪比伊登沃兹华斯港最大的商船了,也只有这样的巨型海盗船,才有可能满载补给从那不列斯海远道而来,从船舷上整排整排的人头来看,罗伯茨船长这次收获十分丰富,有些人头已经被海风吹干,有些还滴着鲜血,说明这艘皇家流浪汉几乎是从那不列斯海一路劫掠而来,那红色的骷髅旗从未降落过。
欧恩号只是一艘普通的渡轮,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十二桅船堪比金枪鱼的度下逃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帝国第三舰队的军舰现这里地情况。
这是非常渺茫的希望,极远处海天一线。并没有点点白帆,更不用说海神三叉戟的标志了,陆斯恩更加清楚,安德烈公爵目前无心让帝国第三舰队巡视近海,远航归来的他正失意于殖民云周大陆的计划完全失败。
陆斯恩掏出一个金币抛向天空,让始祖来决定这船人的生死。
“年轻人,这绝不是一个聪明的动作。金币耀眼的光芒,会让你死得最早。”欧恩船长警告着陆斯恩。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头像,我置身事外。优银香花。我救你们。”樱兰罗帝国地金币,正面是皇帝头像,反面是优银香花,陆斯恩接住了金币,握在手心。
尽管有些奇怪于这个年轻人这番话中的自信……近乎无知的狂妄自信,还有那份无意他人生死的冷漠,欧恩船长和大副依然忍不住看着陆斯恩的手掌。
陆斯恩摊开手心,“非常遗憾,是我们的陛下。”
欧恩船长并没有失望,望了一眼陆斯恩。他觉得当海盗盯上陆斯恩的金币时,欧恩船长也不会多管闲事“啊……”
海上传来一阵惨叫,几缕鲜血染红了一滩海水,一个浪花翻滚,那个中年人的尸体被卷入了海底,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他们有短弩!”欧恩船长绝望地做出了判断,他亲眼目睹了罗伯茨船长操着短弩射杀了远处逃逸的中年人。
这种短弩在远距离的情况下,甚至无法穿透轻甲,但要杀一个在水中毫无防护地普通人,依然绰绰有余。
除了欧恩船长和大副。其余的水手都绝望地丢下了手中的弯刀。
如果是登船近距离白刃格斗,他们或许还能让几个海盗陪葬,但是对于拿着短弩的海盗,完全没有希望。
“孩子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始祖说凡事不必爬敌人的惊吓,这是证明他们的沉沦。你们会得救。神会护佑我们,即使流血,也是你们在蒙恩,不要得以信服始祖,并要为他受苦,我们的争战,就与我们在始祖身上从前所看见,所听见的一样!”欧恩船长是传统的教会洗礼骑士。他大声朗诵着《菲力辟安斯书》中地经文。试图鼓舞士气。
“这时候向神和始祖祈祷,还不如和恶魔做交易。如果你们会一些《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里的恶魔祷告文,说不定更加有效……因为每天向恶魔祈祷的人,比向神和始祖祈祷的少太多太多,所以恶魔都会比较有兴趣也有更大的几率听到你们的祷告。”陆斯恩好心地建议。
“年轻人,如果你再胡言乱语,你会比第一个登船地海盗死得更早!”作为一名虔诚地教会洗礼骑士,欧恩穿着无法再容忍陆斯恩此时近乎冷漠的平静,更不用说这一番听上去像极了冷嘲热讽的建议。
即使是那些已经丢掉弯刀的水手,也怒视着陆斯恩。
陆斯恩把玩着那把粗糙的斧头,无奈地低下头,人生的悲哀就在于,当有两个选择的时候,最后的选择总是错误地那个。
例如即使在陆斯恩建议之后,欧恩船长依然选择向神,而不是向恶魔求救。
十二桅满帆时帆布鼓荡呼啸地声音十分惊人,让欧恩船长的耳膜有些吃痛,他看着那些嬉笑着,狞笑着,又或是面无表情地海盗们,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欧恩号终究没有甩开这艘著名的海盗船“皇家流浪汉”号,罗伯茨船长的三角形胡子已经清晰可见。
“剧院里扮演海盗的演员,总会用一个眼罩罩住一只眼睛,这样会更加有海盗气质。”陆斯恩初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海盗,他想自己毫不惊慌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有烈金雷诺特的姓氏,掌握帝国第三舰队的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怎么会害怕海盗,陆斯恩这样想着,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罗伯茨船长锐利的目光扫过欧恩号甲板上的人,将陆斯恩的笑容收入眼底,他小心地吩咐着身边地人:“等会先别去招惹那个拿斧头的年轻人。”
在大海上纵横。多几分小心谨慎总是不会错的,在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人,要么就是有高强的近身格斗能力,要么就是疯子,这两种人都有很强的破坏力,罗伯茨船长都不想招惹,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一会可以用短弩对付那个年轻人。
“亲爱的朋友,你们拒绝了我们热情的友谊。伤害了我们的自尊,简直不可原谅!”罗伯茨船长站在船头大声吆喝着,两艘船并弦而行,在十二桅巨船地跟前,欧恩号简直可以称得上小巧玲珑了。
“这是我的新船!怎么样,亲爱的骑士先生……”罗伯茨和欧恩船长打招呼,“不久前我带领我的舰队,开进了特雷巴西港,该死的塔利人居然不敢让我入港,我只好让他们领悟到海盗们的热情。我们免费搬运了多少只船?”
“船长,是一百四十艘,这是个骄傲的数字!”非常符合陆斯恩期待的一个独眼海盗同样大声地道。
“是的,是一百四十艘,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个骄傲的数字。”罗伯茨摸着他并不漂亮地三角小胡子,“作为报酬,我挑选了这艘最大最快的船作为我的旗舰,本来想将它命名为皇家幸福号,但因为老流浪已经快不行了。干脆就用它的老名字皇家流浪汉号,我是个念旧的人……霍兰德,告诉他们我们有了这艘新旗舰之后,做了些什么事情!”
“我们在三天之内,在多米尼加海域抢了十五条船,有法兰人的船。也有艾斯潘纳王国的运粮船。还有一艘樱兰罗人的船,天哪那些该死的樱兰罗人还以为他们的海军会无所不在地保护他们。最让我幸福地是,居然击沉了一艘装有火炮的埃博拉商人的大船。唯一遗憾的是,船上的埃博拉女宠都被那些该死的埃博拉商人在沉船前杀死了。”名叫霍兰德地独眼海盗唏嘘着,虽然海盗船上禁止带女人,但是在劫掠过程中俘虏地女人,是可以先玩玩再丢入大海的,在海上这么长时间。除了在特雷巴西港玩过几个船娘。霍兰德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好玩的女人了。
“天哪,这群无法无天的海盗。特雷巴西港可是塔利在那不列斯海岸最繁忙的港口之一,附近还驻扎着军队!”欧恩船长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
年轻的大副呆呆地看着传说中的罗伯茨船长,海风吹拂着他散乱的长,他穿着绷带长靴地脚踏在船舷上,挥了挥手。
“噢呼!”
海盗们大声叫嚷着,将用铁链系着地三脚勾丢了过来,锋利的脚勾刺入了欧恩号地船舷,数十条铁链将两条船连接起来,反应过来的水手们慌忙去拆解,只要欧恩号被海盗们利用铁链拉近,等海盗们登上欧恩号,那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其实现在已经可以绝望了,但人类显然是一种求生意识非常强烈的生物,几个水手扑了过去,拾起地上的弯刀企图直接砍断铁链。
几声惨叫响起,这些水手胸口冒着鲜血,弩箭透过他们的身体,钉在甲板上,带血的弩尾颤抖着摇晃。
这样的近距离下,短弩的杀伤力就是欧恩船长的轻甲也抵挡不了多少,更不用说这些穿着布衣的水手了。
欧恩船长和大副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动弹,虽然伤心同伴的死亡,但现在并不是可以随便做出行动的时候,任何一个让海盗们警惕的动作都会成为短弩的目标。
鲜血在甲板上流淌,躲在船舱里的旅客们惊骇地看到了这一幕,有人已经开始绝望地尖叫,女人们哭泣着,孩子们躲在父亲的怀抱,几个还能思考的开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大副看了一眼慌乱的船舱,他甚至没有想到去告诫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像欧恩号这样的的船,海盗们在劫掠之后,并不会仔细搜捕残存,他们会直截了当地选择沉船。
脚下一阵剧烈的摇晃,让欧恩船长几乎无法站稳,欧恩号被拉拢靠上了海盗船,海盗们放下了软梯,握着短弩的海盗警戒着。罗伯茨船长和独眼海盗霍兰德以及十多个海盗登上了欧恩号。
“你们好,亲爱的朋友们。”罗伯茨船长似乎十分热情,他擦干净靴子上不小心染着地鲜血,“我和神甫一样,厌恶流血。”
“但人生的无奈就在于,我们不能选择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不做我们不喜欢的事情。”独眼霍兰德有一个肥大的肚子,这让他在说话的时候,浑身的肉都有些颤。
“你说得对。我现你和利玛教堂里那个修女研习教义之后,你说话都很富有哲理了,难道你在她的肚皮上耕耘时,她也这样感叹吗?”罗伯茨船长疑惑地看着他的下属。
“不,她是真心爱着我地,像爱神和始祖一样爱我。所以她选择做的事情,是她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我要求她爱我比爱神和始祖更多,她没有做到,我只好和她结束了这段恋情。我将她的脑袋挂在皇家流浪汉号的船堡上作为纪念。”霍兰德遗憾地道,“其实我不想这么做的,尊敬的船长,我誓。”
“我不管你想怎么做,但我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们的朋友。”罗伯茨船长看着欧恩船长的骑士轻铠和长剑,“真是不错的装备,我也梦想着成为一名骑士,可我只是准男爵。”
罗伯茨说地是他的外号黑色准男爵。
“罗伯茨船长,传说你是一名骑士海盗,还有准男爵的外号。如果你真的梦想成为一名骑士。请你像一名真正值得尊敬的骑士一样,和身为樱兰罗帝国骑士的我来一次公平决斗。”欧恩船长怀着最后的希望说道,但他并不期待这位黑色准男爵答应,因为对方的本性是如此的阴险凶残,如果他还有半点骑士精神,就不会选择成为海盗了。
罗伯茨眯着眼睛打量着欧恩骑士。他摸着自己的嘴唇。“我喜欢你地装扮,你说吧,决斗的赌约是什么。”
“如果我输了,我就自杀。如果你输了,放过这艘船。”欧恩骑士有些喜出望外。
霍兰德拍着他肥肥的肚皮走近欧恩骑士,海盗们可没有经常洗澡的习惯,更不用说换洗衣服了,他们总会比长年奔波的水手更脏。那股腥臭的味道甚至连最便宜地港口妓女也不愿意接待他们。欧恩骑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你说地公平决斗?”霍兰德替他的船长质问道:“我们尊敬的船长赢了,只有你一条命。而你赢了……你觉得公平吗?”
“难道我输了,你们就不会把所有人都杀了吗?”欧恩船长怒道,“这是一样的!一样!”
“霍兰德……”罗伯茨船长一巴掌扇在霍兰德的脸上,让胖子有些头晕目眩,呆呆地看着他的船长。
“这是两位值得尊敬的骑士之间的决斗,和你这个卑贱地海盗没有关系。”罗伯茨瞪着霍兰德,“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霍兰德战战兢兢地退到罗伯茨身后,目光怨毒地看着罗伯茨船长。
“依照惯例,需要请一位公证人,这位公证人必须是个有身份地人。”罗伯茨船长为他知道骑士决斗的惯例而得意,他指着陆斯恩道:“这位勇敢地先生担任公证人吧……如果我赢了,我也会放过这位公证人。”
欧恩船长和大副又惊又疑地看着陆斯恩,联想起陆斯恩毫不担忧的态度和现在海盗船长罕见的宽容,不由得让他们认为陆斯恩是海盗的内线。
“谢谢。”陆斯恩微笑着躬身感谢罗伯茨船长。
“这是骑士的风度。”罗伯茨船长看着陆斯恩修长的手指,笔挺的身形,心中十分疑惑,他看到过浑不畏死的勇士,也见过吓得屁滚尿流的懦夫,却没有见过这样好像看热闹,事不关己的人。
“为你们的船长呼喊吧。”罗伯茨船长回头招呼着围拢在皇家流浪船舷上的海盗们。
海盗们大声怪叫起来,内容离不开问候欧恩船长的女性家人和乱七八糟的威胁。
“我誓,决斗之后你会后悔你妈妈把你生得这么漂亮!”这是最文雅而带着含蓄的性暴力威胁的了。
如果费迪南德在,这位敏感而妄想地骑士。一定会马上拧掉这个家伙的脑袋,陆斯恩又笑了笑。
罗伯茨船长朝着霍兰德比划了一下,身后握着短弩的海盗们警惕地将短弩对准了陆斯恩,罗伯茨船长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非常危险。
罗伯茨船长握着一把缴获的锋利长剑,上边还有以帕纳斯农神庙的徽章,显然这把长剑曾经属于一位家族历史悠久的塔利贵族骑士。
决斗开始了,欧恩船长怀着必死的决心捍卫着欧恩号,这是船主为了恭贺欧恩船长获得骑士勋章特地用他名字命名的船。欧恩船长对它有着非常强烈地感情,他绝不允许自己寄托了感情的它被海盗们沉没海底,当然他更想让船上的旅客们安全回到伦德,这是一个船长的职责。
作为一名海盗船长,罗伯茨船长更擅长谋划和指挥,决斗绝不是他的特长,在闪耀着寒光的长剑前,罗伯茨船长很快就被逼迫到船堡附近,他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穿着轻甲的欧恩船长却越战越勇,他看到船舱里旅客们寄托希望的眼神。大喝一声,拼着手臂被罗伯茨船长锋利的宝剑划伤,一剑劈开了罗伯茨船长地小圆盾,长剑搭在了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
“你赢了,我放过这艘船。”罗伯茨船长狠狠地盯着霍兰德,刚才他吩咐过,如果有危险,马上拿短弩射杀欧恩船长。
霍兰德耸耸肩,惶恐地解释道,“我没有想到这么快。”
欧恩船长的剑搭在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冷冷地道:“让你的海盗回去,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欧恩船长的剑刃紧贴着罗伯茨船长的皮肤,划破了一条血丝。
“作为一名公证人,我必须说,这很不符合骑士精神。”陆斯恩插话道。
“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说不出下一句话。”大副已经忍无可忍。他本来以为陆斯恩是一名非常有风度的真正的绅士。不畏惧敌人,任何时候都能沉着思考。
陆斯恩拿出他地金币旋转着,那把斧头已经被他丢掉了。
“你比海盗更卑鄙。”罗伯茨船长低声吼道,他惊疑地看着霍兰德,此时他的这位下属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妙。
“不,罗伯茨船长。因为刚才我说过,如果我赢了,你放过这艘船。你答应得太快了。我无法相信。我很快就明白了。你会翻过这艘船,但不会放过这艘船上的人。如果我是一名骑士。我绝不应该在整船人的性命受到威胁时,和你讲究这样的公平地骑士精神。”欧恩船长地手臂稍稍用力,让罗伯茨船长感觉到一份刺疼,“罗伯茨船长,你最好马上下令。”
“船长,你杀了我,你们整船的人也会死。”罗伯茨船长毕竟是个声明显赫的大海盗头子,绝不会如此简单地就范。
“如果放了你,我们会死得更惨。”欧恩船长注意到几个海盗的短弩朝向了这边,转动了身体,躲到了罗伯茨船长的身后,大副也拿着刀抵住了罗伯茨船长的小腹。
“好。如果我答应放了你,你怎么保证我能活命?”罗伯茨船长一咬牙,此时他并不占据有利的条件,更何况他觉得霍兰德还在一旁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交换人质,你在欧恩号上。我去你们的皇家流浪号。三天后在马盖特岛上交换人质,大船停泊在三海里外,用小艇登岛,双方登岛人数限定在三人内,不许携带武器。交换人质后,各自乘小艇离开。”欧恩船长在罗伯茨船长难以置信地目光中平静地说道。
“船长!”大副暗自悔恨,他觉得自己腹诽欧恩船长地年金高出自己十倍,并不多了。
伯茨船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马盖特岛属于斯坎塔达斯群岛,按照公海条约,帝国第三舰队和法兰舰队都不会进入马盖特岛附近的海域,也因为欧德修凡克家族强大地苦修士们分散在这些岛屿上苦修,没有哪个胆大包天地海盗将这些岛屿当作经营的巢**。
欧恩船长低声嘱咐着大副。大副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在船舱里注目着的人们感激地望着欧恩船长,当然,并没有谁自愿替换欧恩船长担当人质。
“如果不能保护旅客,我这个船长就太不合格了。”欧恩船长昂着头,任由霍兰德将他绑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陆斯恩的手指夹着金币,按住了欧恩船长的肩膀。
“我说如果不能保护旅客,我这个船长就太不合格了。”欧恩船长疑惑而带着鄙视地看着陆斯恩。他已经将这个似乎完全忽视海盗的年轻人当成海盗的同伙了。
“我很喜欢这句话,和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很相似。”陆斯恩的指甲锋利如刀,割开了欧恩船长身上地绳索,对霍兰德歉然道:“很抱歉,他不能跟你走了。”
不只是霍兰德和罗伯茨船长,连欧恩船长都怒视着陆斯恩,还有心情复杂的大副,以及那些旅客们。
如果欧恩船长不能当人质,自己这些人怎么能够安全,海盗们怎么会放过我们?船舱里的旅客们大声地忿骂着。
“瞧。你要保护的人,就是一群卑劣的生物。不过他们并没有错,在这样的条件下,求生的*凌驾于一切公义道德之上。”陆斯恩笑了起来,“当然,因为你不是这样卑劣的生物,所以你坚持的原则,凌驾于求生欲之上。不过我并不欣赏你这种愚蠢的原则,为了不值得付出地人而付出,没有任何意义。”
欧恩船长看着依然在幸灾乐祸嘲讽的陆斯恩。冷冷地道:“我是为了我的原则而付出。”
“你和海盗讲原则?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位霍兰德先生,正打算将他的罗伯茨船长也抛弃,罗伯茨船长,你没有注意到点什么吗?”陆斯恩低声感叹道。
“霍兰德!你想干什么?”罗伯茨转头看了一眼,他马上就觉了不妥。
跟着霍兰德来到欧恩号上持着短弩的海盗。都是平日里更亲近霍兰德的一伙人。而且在船头甲板上张望观看的,也都是霍兰德的人,罗伯茨的心腹们此时都被安排在皇家流浪汉号的其他位置,因为罗伯茨和他们说过,这只是一桩小生意。
有几个走上船头地罗伯茨心腹,也被霍兰德的人夹在中间,很显然只要有什么异动,这些霍兰德的人会马上解决他们。
“当黑胡子爱德华船长威名远扬的时候。我和你都是一艘巴巴罗斯商船的大副和二副。当了近二十年的普通水手,你告诉我你懂得了一个道理:偷一个金币就要上绞刑架。为什么不去偷一笔更大地财富呢?我跟着你加入了戴维斯船长地海盗船……这样过了几年,你成为了海盗船上的二号人物,我依然默默无闻,因为我把许多功劳都送给你,两个人分功劳,总不如一个累积的快。在一次劫掠樱兰罗人商船的时候,我偷偷趁乱打死了戴维斯,你被推举为船长……从此以后,你未明远播,成为了那不列斯海上的王。而我?虽然可以说是皇家流浪汉上的二号人物,但我知道你一直在警戒着我,你害怕我像杀死戴维斯一样,再杀死你,然后自己当上船长。”霍兰德笑了起来,有着一种淡淡的悲哀,“我告诉你,其实在现你对我警惕着之前,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霍兰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早就应该在你杀死戴维斯的时候,杀了你。”罗伯茨船长恶狠狠地道,同为海盗,他绝不会相信这时候霍兰德还会放过他。多错别字,因为这近2万字都是昨天码出来地,码完头晕目眩,看也看不清楚了。明天再修改,soRRy,哎,看来我沉沦了,很沮丧。
这样做地因为是今天要来长沙,一直好吃贪玩,居然才知道长沙还有个普瑞温泉酒店,和朋友来玩玩,很一般,不推荐长沙的朋友尝试,夜景还不错,很寂静。温泉spa,不向mm推荐,贵。
让人震撼地是,我要的大床房,居然是两张床拼起来的!
第四十章 阿斯托利雅(2)
威严的皇帝浮雕像,绚丽的优银香花,在穿透薄雾的阳光中,璀璨夺目。
樱兰罗金币在陆斯恩的手指间翻动跳跃,犹如活物,手持短弩的海盗们在等待着霍兰德命令的同时,目光随着金币翻动,他们紧扣着机括,随时准备射杀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罗伯茨船长那样小心,罗伯茨船长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更何况这些脑子里早已经被简单的丛林法则充斥的家伙,他们错误地将自己摆到了狩猎的位置上。
樱兰罗海峡南部海域稍有大风大浪,欧恩号起伏着,甲板上的鲜血四散流浪。
几具简单地结束了生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暗褐色的甲板上,血液浸染后散出一种让人恶心的红黑色。
远处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引来了一群鲨鱼,似乎闻到了欧恩号上的血腥气味,它们尾随而来,陆斯恩踢下一具尸体,任由鲨鱼们欢快地撕咬。
“海盗般的残忍!”欧恩船长怒视着陆斯恩,但他知道现在并不值得和陆斯恩计较,死的尊严固然重要,一船人的性命更应该小心翼翼。
“这叫海葬。”陆斯恩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不屑于解释,然后他念了几句祈送死灵魂升入天堂的经文。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就应该死在海里,这是最高规格的葬礼。”独眼的霍兰德随手从罗伯茨船长的头上取下高顶弯檐绒帽,海风鼓荡着他肥大的衣衫,他站在甲板上睥睨众生,操纵着生命地感觉。真的很不错。
对于欧恩船长来说,现在形式逆转,扣住罗伯茨船长已经毫无意义。他向大副使了个眼色,后毫不犹豫地放掉了罗伯茨船长。
“现在不是感悟人生和过去的时候,霍兰德。你不要忘记了,杀了我,你就没有了地图。”罗伯茨船长左右看了看,低声吼道。
霍兰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地图和稳妥地船长位置间权衡。
“霍兰德,我们是朋友。小时候我偷来一条金枪鱼,我吃的是鱼头,我给你留下了绝大部分的鱼肉,你才能和你妈妈在洛熙区地下水道里活下去。”罗伯茨感叹了一声,他似乎真的有几分悲凉。
“在戴维斯的船上,最后一罐水,我留给了你,然后我喝的是你的尿。”霍兰德肥胖的脸颊微微颤抖着。独眼中看不出感情。
“我们地友谊坚不可摧。这次小小的误会,就让我们忘记吧。我会拿出地图,一起找到宝藏,我们平分,然后你可以接你的母亲为教会捐赠一笔钱,他们甚至会赐予你一个荣誉圣钥骑士的徽章。这样我们都可以成为体面人了。”罗伯茨船长并不在乎他们的秘密被旁边的陆斯恩和欧恩船长等人听去,在他们占据绝对控制力量的时候。可以在最后让死人来保守秘密。
“地图。宝藏?我是在欣赏塞维斯《海盗船长》的改编剧吗?这样地剧情真是太有意思了。”陆斯恩很不合时宜地插嘴。
“公证人,这是无效地决斗。我先前的承诺已经失效。”罗伯茨船长似乎想转移霍兰德注意力,重新竖立他船长的威严。
“什么承诺?”陆斯恩疑惑地问道。
“什么承诺都不重要,罗伯茨,这艘船上已经轮不到你号命令了。”霍兰德随手拾起一把水手刀,架在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
罗伯茨船长看着霍兰德冷笑,“你不会杀我,杀了我,你们取不出那些债券和金币,更不用说传说中基德船长的宝藏了。我现在可以相信,你在杀了戴维斯之后,并没有想要再杀我的野心了,因为你如果有这样的野心,你就不会把戴维斯藏着地那份藏宝地图交给我。”
“可惜,你辜负了我地信任和友谊。”霍兰德摸了摸他的右眼,“当你成为船长以后,我以为我地好日子就要到来了,可你为了竖立你的船长威信和所谓的大公无私,依然让我当一名普通的海盗,你知道直角器是什么吗?年轻人。”
霍兰德朝陆斯恩问,陆斯恩同情地回答道:“数十年前,六分仪还没有被广泛运用,远航时用来确定海上坐标的还是古老的直角器,这是一种T形的木制测量仪器,使用时要将它放在眼睛前面,再将横轴和海平线重叠,垂直的指针指向太阳,操作直角器需要直视太阳,会让人看瞎眼睛。”
“不管我在战斗中砍掉了多少脑袋,身上有多少伤疤,我都没有得到我应该得到的,直到我看瞎了这只眼睛,你大概觉得这时候提拔我,不会再动摇你的地位和威信,才让我可以分一份半的战利品。”霍兰德冷不丁地翻转了刀刃,刺入了罗伯茨船长的右眼!
“霍兰德……”罗伯茨船长捂住鲜血淋漓的右眼,剩下的一只左眼露出狰狞的怨毒,“如果你再折磨我,我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基德船长的地图。”
“在海上,船长就是国王,船员如果对船长不敬,他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罗伯茨,我已经是霍兰德船长了,我记得你曾经用过一些刑罚,都很有趣。抛入海中,这是最简单的。或可以把你捆在船尾上,你可以在拖曳中痛苦地多活几天,放逐也不错,只是荒岛难寻。把你丢在舢板上等待日射病或鲨鱼也是个不错的方法。摩西之法知道吗?用九股浸透菜油的绳子,绳鞭上装上倒刺,再给你的背上涂抹点美味的果酱,一定很有趣吧,始祖曾经为人赎罪,受过三十九鞭,不知道你能不能挨过这个数?”霍兰德倒转刀刃。舔舐着罗伯茨的血液,露出畅快的表情。
霍兰德表情如同嗜血的狂兽,完全失去了理智。罗伯茨一步步推到船舷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海风刮开。海岸线,小岛和复杂的航线标注图案在风中飞舞,“霍兰德,你前进一步,我就把它丢进海里。”
霍兰德地步子果然停住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霍兰德。作为一名海盗,还有比宝藏更加重要的事情吗?有什么恩怨不能先抛开?说不定等我们找到宝藏后,你会现这些争执都只是无聊的小事情,船长?船长算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一名贵族,像个上层社会地人一样喝着最美味的波尔多红酒,**法兰的凯尔维尔女人和埃博拉地女宠?”罗伯茨很满意霍兰德的表情,只要挨过眼前的难关,他一定会让霍兰德尝尝在船底被龙骨摩擦时。那些利刃般锋锐的木刺和石垢刺入皮肉的味道。
“巴尔巴罗萨。短弩给我。”霍兰德朝身后一名有着海盗中罕见的白皙皮肤地卷年轻人说道。
名为巴尔巴罗萨的年轻海盗将短弩交给霍兰德,顺手又拾起了一把水手刀,没有武器在手的海盗,总会缺少一种安全感。
霍兰德拿着短弩,在罗伯茨惊疑的目光中用他的独眼瞄准。
“唆!”
弩箭在海风中呼啸如一条黑线,准确地射中了罗伯茨的手腕,罗伯茨一声惨叫。手腕上的鲜血喷薄而去。他却依然死死地捏住那张羊皮地图。
霍兰德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狞笑,黑灰色地牙齿如野兽地獠牙般紧咬着下唇。他又射出一箭,罗伯茨再也吃不住痛,手一送,那张让罗伯茨视若生命,又拿来作为最后保命持凭的地图,被卷入了海中,一个浪花拍过,已经无影无踪。
“你!”罗伯茨船长绝望地软瘫在甲板上,不只是因为再也没有威胁霍兰德的东西,也为了基德船长的宝藏。
他看着在风中狂笑的霍兰德,难以置信地道:“那可是能让我们成为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的宝藏,我们甚至可以用它来武装一只海军,比樱兰罗帝国地海军还要强大,建立比教皇宫更气派地宫殿,你……”
鲜血从他眼睛和手腕上的两个伤口流淌而出,然而此时他却好像完全无法感觉到那种疼痛一般。
“愚蠢地罗伯茨,看来你在那不列斯海岸的名声全是因为我而得来,黑色准男爵?这个充满着绅士和贵族味道的外号应该属于我。”霍兰德轻蔑地笑了起来,“我杀了戴维斯,在第二天才把那张羊皮地图交给你,难道你忘记了吗?在洛熙区,我们成为巴巴罗斯商船的水手前,我们可是靠着制作假冒身份证明和徽章生活,要复制一张羊皮地图并不难吧,每一个步骤你都很清楚,不是吗?”
“救我……救我……年轻人,我可以让你成为皇家流浪汉的船长,我在那不列斯海的岛上还有三十多条船!”罗伯茨船长彻底绝望了,霍兰德没有放弃宝藏,他曾经最忠诚的朋友和下属,即使在那时候没有打算背叛他,却也已经开始防范他了!
他就近扑向陆斯恩,陆斯恩厌恶地闪开,作为一名西里尔区标准的贵族,他可没有兴趣和满身腥臭,经年累月不洗澡的海盗来一次热情的拥抱。
看到罗伯茨的垂死挣扎,霍兰德仰天大笑起来,充满了快意,他的笑声被海风吹散,远远地荡去,或其中还有一点点的悲哀吧,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在塔利王都洛熙区下水道里等待着罗伯茨接济的霍兰德,终于成为了皇家流浪汉号的船长,他将是那不列斯海上的王,是和黑胡子船长爱德华-迪奇,塞维尔小说《海盗船长》的原型人物威尔亚姆-汤姆逊,这样大海盗头子齐名的“独眼准男爵”。
霍兰德甚至想好了这样一个如此独特而悍勇的外号,他无数次在心中幻想着这一天,这时候他大声地在樱兰罗海峡上空喊出了自己的外号:“独眼准男爵!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都唤我做船长霍兰德,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坏事做尽,违背神的法则,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死虏虐……”
塞尔维亚《海盗船长》中基德船长的遗言。这样经典的台词,霍兰德甚至没有机会背诵完备,一把锋利地剑刃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从他的喉咙里如泉涌般,他艰难地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名原来递给他短弩地年轻海盗巴尔巴罗萨。
与此同时。躲到陆斯恩身后的罗伯茨趁人不备从怀中掏出一架连短弩,这是最尖端精锐的装备,和他地那把刻着贵族徽章的骑士长剑一样,是某次大收获中得到的战利品,也是他真正的保命武器,他甚至没有让霍兰德知道。
连短弩射出三只弩箭,让追随霍兰德的三个海盗顿时毙命,弩箭上涂抹着从毒蛇獠牙上取的毒液。见血封喉。
巴尔巴罗萨在剩下地两个海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手操利索地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罗伯茨得意地笑了起来,独眼鲜血淋漓,让他显得格外的恐怖,如同刚刚嗜血同类的恶兽。
“年轻人,你以为我真的是向你求救吗?你将为你的躲避付出生命的代价。”罗伯茨淡淡地宣判着陆斯恩地最后命运,他刚才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拔出短弩配合巴尔巴罗萨地机会,而且如果那些海盗反应迅射出弩箭。陆斯恩也是个不错的靶子。
陆斯恩很无辜。他真的不想被卷入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你为什么背叛我?”霍兰德看着巴尔巴罗萨,口中流淌着鲜血。怨恨而惊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巴尔巴罗萨。
巴尔巴罗萨笑了笑,顺手让霍兰德的另外一只眼睛瞎掉,“我讨厌这种目光。”
年轻海盗笑着对一旁紧皱着眉头的欧恩船长说道,“不要反抗,我有塔利王国最高阶地骑士勋章,我地剑术比你高明得多,三个回合,我可以挑下你的武器。”
欧恩船长沉默不语,刚才巴尔巴罗斯持刀结束三个海盗那炫目狠辣地手法,让他的话很有慑服力。
“你辛辛苦苦培养的心腹,你知道他为什么背叛你吗?因为他是戴维斯船长的儿子!我早就告诉他了,杀死戴维斯船长的是你!”罗伯茨踩着霍兰德肥胖的肚子,“真恶心,像踩着一条死肥猪。”
霍兰德听到这样的消息,却依然无法相信,死命地摇摆着脑袋,“不……不可能……罗伯茨,你这个蠢材,这是我让巴尔巴罗萨这样和你说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戴维斯船长的儿子,他是塔利国王的侍卫,你知道你那张掠私证可是我千辛万苦拿来的,巴尔巴罗萨答应过我,协助我成为船长!”
掠私证是一种由政府给私人武装船只攻击,俘获,和抢劫特许国船只的正式授权公文,获得掠私证的海盗,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获得政府的保护,例如在针对非本国的劫掠活动中,拥有掠私证的海盗甚至可以得到本国海军的协助——前提是支付一部分的掠夺收入。
罗伯茨脸色煞白,他的独目中年轻海盗巴尔巴罗萨的笑容是如此让人惶恐,他的牙齿在颤,他可是知道巴尔巴罗萨的剑刃有多锋利,“他在说谎,他试图让我们的友谊产生裂痕,是这样吧,巴尔巴罗萨?”
“友谊?你真会选择玷污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和霍兰德之间的友谊最动人呢,罗伯茨,霍兰德,你们都很不错。”巴尔巴罗萨似乎完全不畏惧罗伯茨手中的连短弩,“霍兰德让我欺骗你,以戴维斯儿子的身份,以复仇的动机,成为你打入霍兰德一伙人中心腹。罗伯茨,可我并没有欺骗你,我确实是我的父亲——第一个从塔利国王手中获得掠私证的大海盗头子戴维斯船长的儿子。霍兰德杀了我的父亲,我一定会报仇。”
罗伯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闪到陆斯恩的身后,短弩却一直朝着巴尔巴罗萨。
“戴维斯船长,我的父亲,伟大的海盗头子。为了获得掠私证,不惜拿自己地儿子作为人质,这样的父亲。我依然选择为他报仇,不得不说我这样的品德在他卑劣地行为下显得过于高大。”巴尔巴罗萨蹲下身来,利刃刺入霍兰德的心脏。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但是我还有其他地使命,我必须替国王掌握那不列斯海域最强大的一只海盗,你们在国王的海域里获得巨额的财富,我们的国王只能分一小部分,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不如让国王亲自掌握。除了给国库增加收入外,还可以增加一只在战时不容忽视的军事力量。”
“巴尔巴罗萨!”看着年轻地海盗,或说国王的侍卫靠近,罗伯茨大声地警告,声音中满是战栗。
“不要再试图拿什么基德船长的地图来诱惑我,那本来就是我们英明的国王,欺骗我那足够贪婪狠辣,却不够聪明的父亲的小道具。基德船长?那可是塞尔维小说中的人物。你们以为真正存在吗?赞美伟大而睿智的国王。”巴尔巴罗萨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罗伯茨松开机括,三只弩箭射向他地身前,护着他撤向皇家流浪汉号,但这三只弩箭却以一种理所当然地姿态落空,射入了海水中。
一道白光闪耀之后,罗伯茨船长的头颅跌落在地上,滚入了霍兰德的血液之中。圆乎乎的脑袋朝着天空。瞪大着仅留的一只眼珠,呢喃了一声:“好快的刀!”
“这就是人心。忠诚,背叛,友谊,阴谋,残忍,阴暗,丑陋,悲哀,怨毒,宝藏,伟大,睿智,诱惑,当这些词汇交织在一起,这绝对是小说家剧作家和诗人UU小说最动人的题材,你说是吗?欧恩船长。”陆斯恩望着碧蓝地海水,嘴角勾勒出动人心魄地弧线,如同盘旋的海鸥划破天空留下地痕迹。
“巴尔巴罗萨,和我决斗吧,你是一名骑士。”一直沉默不语的欧恩船长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陆斯恩轻声笑了起来,这位船长比费迪南德更像一名骑士。
巴尔巴罗萨也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船舱里那些已经被甲板上触目惊心的死尸吓得晕眩过去的旅客,听不清出甲板上对话的他们,完全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已经不是一名骑士了。我是一名海盗,皇家流浪汉号的第四任船长。”巴尔巴罗萨瞟了一眼欣赏海景的陆斯恩,“睿智的国王将我的儿子和妻子作为人质,作为对我信任的持凭,这是一个同样英明的决定。但他却似乎忘记了,我的父亲既然可以舍弃我,我为什么不会舍弃我的儿子?这样简单的逻辑,他并没有想到……大概是被我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对父亲的思念和对儿子的疼爱所欺骗了,我不只是一名高阶骑士,也是一名纵横四海的大海盗头子,我还可以兼职成为剧团的演员,你说是吗?”
陆斯恩没有回头,笑着道:“很了不起的人,人类果然是最接近恶魔的生物啊,这样的生物,却要去信仰始祖和神,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我想那张基德船长的藏宝地图,大概是真的吧,否则你成为一名海盗的理由,似乎并不足够。”陆斯恩摊开手心,居然是罗伯茨被霍兰德射入海中的羊皮纸,上边还有湿漉漉的海水。
巴尔巴罗萨心中一跳,奇怪地看着陆斯恩,他什么时候拿到了这张羊皮纸?湿漉漉的海水说明了这种羊皮纸确实跌入了海中,但这个风度十足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脱离巴尔巴罗萨的视线。
陆斯恩展开羊皮纸,上边有宝藏位置的大体标注,位于樱兰罗海峡南部的浅海区域,那里是凯尔维尼亚群岛,这里被樱兰罗渔民们称为死亡海域,除了密布的礁石以外,在浅海居然还有数不清的大漩涡,有些漩涡的直径甚至可以达到数海里。
这片海域的上空,甚至是飞鸟的禁区,没有任何一只海鸥或海燕会飞越这里,渔民们认为这里是恶魔盘踞的地方,但欧内斯特在十多年前解答了这个问题,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他很简单地就得出了结论。这些漩涡成为一个聚光镜,将漩涡凹面的阳光集中在天空中的某个范围,让这个范围内的热量足以融化钢铁。那些飞过地鸟类,会被直接烤熟,甚至变成焦炭燃烧起来。
即使如此。渔民们依然将这里视作神秘的禁地,因为欧内斯特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漩涡是如何产生的,他地水元素镜像只能反映出这些漩涡的底部是通往海底的一些无底黑洞,强大地吸引力甚至让欧内斯特中断了他对水元素的操纵能力。
数不清的漩涡分布在凯尔维尼亚群岛的周围,基德船长现的宝藏就隐藏在这些岛屿上,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些漩涡踏入这些神秘的岛屿上。
陆斯恩手中地这张藏宝地图。除了标注宝藏在凯尔维尼亚群岛的位置外,还有一条红线标注出的航线,这条线路的周围画着大大小小的圆圈,指代着那些即使帝国第三舰队最庞大的阿尔多斯大公号也逃脱不了的死亡漩涡。
“怎么样,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寻找基德船长的宝藏吗?”巴尔巴罗萨和罗伯茨船长同样小心谨慎,眼前地陆斯恩绝不像一个不知死活地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和巴尔巴罗萨同样的高阶骑士?
虽然有了这张藏宝地图,但巴尔巴罗萨绝不会如罗伯茨与霍兰德那样盲目地相信。面对神秘的禁地。传说中恶魔盘踞的岛屿,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力量……虽然也许是一份潜藏的危险。
巴尔巴罗萨相信陆斯恩无法拒绝这种传说宝藏的诱惑,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比教皇宫更奢华地宫殿,武装出比樱兰罗帝国第三舰队更加强大地舰队,这种种财富,地位和力量的希望。都可以通过这份宝藏实现。谁能拒绝?只要小心面对,巴尔巴罗萨自认自己地机智和剑术。并不会让他落入不利的状况。
更何况他还有一船的海盗,凭借着往日的威信,他足够驾驭皇家流浪汉号,海盗们的忠诚在剑与金币面前,随时可以转向巴尔巴罗萨。
“我很有兴趣,同时我建议,一定要带上这条船,我们可以让欧恩号作为前锋,如果这条航线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欧恩号至少会为我们提供危险的警告。”陆斯恩在欧恩船长几欲噬人的目光中带着笑意说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巴尔巴罗萨欣赏陆斯恩灵活的头脑,虽然他迟早也会想到拿欧恩号当探路石,但陆斯恩还是快了他一步,巴尔巴罗萨并不会容不得别人表现得比他更优秀。
“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建议,这张海图可以交给欧恩船长,让他来操纵欧恩号,其他的旅客作为人质送上皇家流浪汉号。因为欧恩船长高尚的骑士精神,和对旅客负责的原则,我们可以相信,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地为我们探路,并且不会尝试逃跑。因为他高尚的骑士精神,我们也不必再派遣几位海盗同伴来到欧恩号上监督欧恩船长了……欧恩号很有可能沉没,所以在选择登上欧恩号的人选时,一定会让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先生们非常不愉快,避免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感谢欧恩船长。”陆斯恩拄着手杖,理了理被海风吹拂散乱的黑,和善而温柔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绽放,“你会这样的做的,是吧?欧恩船长。”
“我誓,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卑劣的家伙!”欧恩船长气得浑身抖,他克制着自己要撕裂陆斯恩嘴角的冲动,已经让他的手掌心掐出了血迹。
“谢谢,你应该说,你真是一个恶魔!这样的赞美,会让我十分感动。”陆斯恩微微躬身,自顾自地登上皇家流浪汉号的软梯,一群因为欧恩号甲板上的流血内斗而麻木的海盗们机械地让开路来,仿佛陆斯恩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
巴尔巴罗萨心中对陆斯恩的警惕却稍稍松散,卑劣的家伙,才是海盗的朋友。
巴尔巴罗萨招呼着几个被他拉拢进皇家流浪汉号,也有着塔利国王阴影笼罩的海盗,登上了欧恩号,驱赶着那些作为人质的旅客们登上了海盗船。
女人们在低声抽泣,孩子们惊骇地瞪大着眼睛,男人们躬着身体战战兢兢地攀爬着,有个人在软梯上掉进了海里,被一直尾随的鲨鱼们马上吞入了鱼腹。
巴尔巴罗萨和海盗们都没有心情来像平常一样折磨这群可怜的人们,更何况他们也是让欧恩船长顺从的人质,为了不逼迫得欧恩船长铤而走险,海盗们都很聪明地暂时不去招惹他。
巴尔巴罗萨很快就和他的同伙们控制住了皇家流浪汉号,在斩杀了几个分不清楚局势,还妄图和巴尔巴罗萨争夺皇家流浪汉号控制权的家伙后,巴尔巴罗萨已经被海盗们恭恭敬敬地称呼为“戴维斯船长。”
“恭喜你,戴维斯船长。”陆斯恩站在船头的甲板上,看着欧恩船长操控着欧恩号领航,他的背后是望着他目光惊骇的人们。
“谢谢,作为一起寻找宝藏的盟友,我希望你能介绍下自己,这对我们亲密无间的合作有好处。”巴尔巴罗萨迈着轻快的步子,他确实有点得意,成为一名海盗船长,生杀予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远远过了一名国王的侍卫。至于妻子,以后可以再娶一个更漂亮的,好人家的女儿,儿子也可以再生,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找一群女人来为他生儿子。
儿子算什么?能和亮闪闪的金币相比吗?巴尔巴罗萨感谢他父亲戴维斯的教导,这是人生的真谛。
斯恩不经意地道:“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作为朋友,我可以告诉你全名,你也可以亲密地称呼我陆斯恩。”
巴尔巴罗萨目光呆滞,比他赫然现陆斯恩握着掉入海中的羊皮地图时更加惊讶。
“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陆斯恩说道。
巴尔巴罗萨机械地点了点头,这两个姓氏太荣耀,太光芒四射,很容易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相比这个,我更希望你能为我解释下,这几个字……阿斯托……会是阿斯托里雅吗?”陆斯恩指着巴尔巴罗萨从霍兰德手里夺来的羊皮地图,边角的文字有些模糊。
“阿斯托人。不是阿斯托利雅……不过确实和远古传说中的阿斯托利雅有关系。”巴尔巴罗萨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斯恩,“你怎么知道阿斯托利雅。”
巴尔巴罗萨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才知道阿斯托利雅这个名字,陆斯恩却轻松地吐出这个词,很难让他不生疑虑。
“《古代水生阿斯托人种论证》,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藏书里有这本。”罗秀在阁楼里翻《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时,曾经翻到过这本书。
这是偶然吗?巴尔巴罗萨疑虑重重地看着自己的盟友。
明天回家,再慢活细工。
在旧书市场居然淘到一本拉丁文版的《博罗奔尼撒战争史》,克里斯汀夫人看过的那本。赫然现,如今的社会民主和城邦时代的斯巴达社会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没有斯巴达人的公民权,我们只是庇里阿西,然后许多庇里阿西给广大的低收入打上了黑劳士的标签。
3级,这个社会就这三级,从希腊城邦,到现代文明,没有任何进步。
心情沉重,这不是我的风格,郁闷。记得我高中作文写过这样的东西,被狠狠地教训。
第四十一章 流言止于智者
樱兰罗帝国四面环海,极北的喜拉雅雪顶更是整片多米尼克大陆冬季寒流的源地,喜拉雅雪顶以北的海岸是整片的冰洋,海面上覆盖着无数雪山冰块,它们小如拳头,大如山麓,完全杜绝了海盗,敌舰从樱兰罗北海岸登陆的可能。
东面则是帝国第三舰队巡防的海域,这里是樱兰罗帝国来自海上威胁最大的地方,在北维海盗遭受沉重打击后,他们无法在纳维亚半岛囤聚巢**时,曾经孤注一掷地企图对东岸的富裕港口起袭击,在零星的几次侥幸成功以后,第三舰队的防守更加严密了,东面海域成为了樱兰罗帝国最安全的海域。
西面和爱兰度王国隔海相望,帝国第一舰队和帝国第三舰队都在此有舰队驻扎,而南面则是第二舰队巡防的范围,虽然普雷斯科特山脉减少了敌舰的登陆点,但因为伊苏河入海口靠近南部海岸,为了防止敌舰顺着伊苏河逆流而入攻打伦德,这一带的巡防也十分严密。
樱兰罗帝国的海域如此宽阔,再严密的海军巡防也不可能让海防线完全没有死角,如今皇家流浪汉号和欧恩号行进的路线就属于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都忽略的一片海域。
这里是连阿尔多斯大公号都会退避的死亡海域,倒也没有特别重视的必要,除非像巴尔巴罗萨这样握着藏宝图标注了航海线的寻宝海盗,没有任何人会求死般地将自己的船只驶进这片恶魔盘踞的禁地。
欧恩号的大副打出了旗语,示意前方现一个激流漩涡,考验这份藏宝图航海线准确性的时候到来了。
巴尔巴罗萨屏住呼吸,透过望远镜紧紧地盯住欧恩号,皇家流浪汉号地舵手额头上大汗淋漓。这里无数恶魔的传说,无数神秘的船难,都让他如临大敌,没有人知道这份藏宝图是否会真的带领他们避开死亡漩涡。
神的赐福,恶魔的诅咒,只在片刻之后便可分晓。对于未知的海域,即使欧恩号先行一步被漩涡吞噬,可以警告皇家流浪汉号,但后并没有完全的把握逃离。
像一只在碧海蓝天间缓缓爬行的蜗牛。皇家流浪汉号没有再满桅前行,除了漫不经心地陆斯恩,海盗们都围在甲板上,包括那些人质也不得不关心起前方的欧恩号。
欧恩号成为孤胆英雄。在阳光下投射出的船影如同随行的幽灵,随时会让这艘肩负着人质性命地渡轮消失在表面平静的海域之中。
巴尔巴罗萨回头看了一眼陆斯恩。从对方那平静地表情上并没有得到可以让他安心的信息,不由自主地心脏一阵狂跳,他不惜背叛塔利国王,罗伯茨,霍兰德。妻儿,如果最后落得一场空。不用再期待着和陆斯恩为了最后的财富你争我夺,他就会自己投海自尽了。
有经验的海盗从甲板上垂下一条浮线,察看着水流的方向,这个激流漩涡地边沿极其宽阔,如果不注意航向,也可有可能不知不觉地顺着旋转流动的海水卷入漩涡中心。
“让始祖保佑他们吧。”海盗们大概是第一次诚心地祈祷。
“欧恩船长是好人,一定平安无事。”一个作为人质地中年女人流着泪。很感动忧心的模样。
漫长的等待。当欧恩号的船影不再被牵扯凌乱时,大副再次打出了旗语。
“避开了第一个漩涡!”巴尔巴罗萨放下望远镜。虽然他尽量按捺着,但那份欣喜依然很轻松地感染了他附近的海盗。
海盗们欢呼起来,人质们也松了一口气。
“你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巴尔巴罗萨将望远镜交给他的心腹,走到陆斯恩身前。
陆斯恩笑道:“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笔意外之财,如果还没有到手我就为了它紧张不安,到最后我却没有机会真正地获得他,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陆斯恩地话似乎意有所指,却也提醒了巴尔巴罗萨,两个人都在互相警戒着,巴尔巴罗萨不应该过于紧张,更应该小心防范“盟友”,否则正如陆斯恩所说地,免得最后感叹“太不值得了”。
只有属于自己,握在手心的财富,才值得紧张,巴尔巴罗萨认可了这个道理,指挥起海盗们更是得心应手。
不久以后,欧恩号再次避开了藏宝图上标注地第二个漩涡,这个漩涡是凯尔维尼亚群岛附近最大的一个漩涡,和周围其他的三个大漩涡之间只有狭窄的平静海域可以通过,有些许差错就会被卷入几个漩涡之间的乱流,这种乱流可以轻易地将巨舰撕碎成碎片。
自然的力量依然让人类感觉神秘莫测,大概只有得窥自然真理的魔法师们,才能够勇敢地对抗和利用自然。
巴尔巴罗萨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也可以接着和陆斯恩讨论古代阿斯托水下人种的问题了。
“据说他们并非是可以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在水里自由游动和呼吸,只是因为他们高度达的文明,使他们可以在水底建立城市。在圣伯多禄国保存的据称是古代阿斯托人语言著作的抄本和现今留存的南埃尔法远古文明的记载中,都有确切地证明阿斯托人的存在记录。”巴尔巴罗萨居然随身携带着一本《月经》,这作为一名背叛兼海盗船长,实在是一个让人惊讶的事实。
他指着其中记录米迦勒携天国倾力一击使得堕天使和恶魔们大败的记录,“就是这次天国和地狱的战争,毁灭了阿斯托人的水下文明,也因为这些天使和恶魔的战斗,使得这里遗留了无数死亡漩涡,在水深不到三百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底的地方,这些漩涡太过于神秘了,再博学的魔法师也无法解释这种完全违背自然原理的现象。”
巴尔巴罗萨曾经是一名骑士,意味着他获得过良好的教育,也接触过一些关于魔法师的记录。
“古代阿斯托人如果真的如一些神秘学家和历史学家考证的那样,拥有远多米尼克大陆的文明,他们为什么只蜗居在凯尔维尼亚群岛附近的海域?按照智慧生物的习性,他们会不可避免地对多米尼克大陆动征战,我并不相信存在真正地厌恶战争和流血的人类,或有个别人,如欧恩船长确实有高尚的道德,但作为一个种族,一个民族,古代阿斯托人的高度文明却让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一次对多米尼克大陆的战争记录,太不可思议了。”陆斯恩否定巴尔巴罗萨根据一些传说和臆想得出的推断,如果牵扯上那次他亲身经历的战争,他能够有更符合真相的猜想。
巴尔巴罗萨随身携带的并不只是一本《月经》,还有一本古拉西哲学家图文德尔的著作《言》,这本书中记载着图文德尔的弟弟柯里希亚斯讲述的古代阿斯托人建立的阿斯托帝国的故事。
“柯里希亚斯和他的哥哥图文德尔一样是古拉西另外一名大哲学家苏文西的门生,他在和图文德尔的一次谈话中屡屡强调了阿斯托帝国的文明高度。柯里希亚斯的祖父从古拉西诗人索伦那里听到了阿斯托帝国的故事,索伦是古拉西七圣人中最博学睿智的一位,我们可以相信他……这位圣人从南埃尔法来,在记载埃尔法王和国外使节往来的老祭司那里听到了阿斯托帝国曾经派遣使和埃尔法王递交国书。”巴尔巴罗萨翻阅着图文德尔的著作,上边一些关于阿斯托帝国的描述,被他用黑色的墨线重点标注出来。
陆斯恩饶有兴趣地接过这本用古拉西文撰写的哲学巨作,有些好笑地道:“这就是阿斯托人传说的起源吗?埃尔法老祭司告诉诗人索伦,诗人索伦再告诉柯里希亚斯的祖父,这名祖父讲述给他的孙子听,柯里希亚斯又转述给他的哥哥图文德尔,图文德尔再配合自己的想象和推理,让多米尼克大陆第一次出现了阿斯托人和阿斯托帝国的故事。流言止于智,但如果智制造流言,愚民岂能分辨?”
“你不相信阿斯托人的存在?”巴尔巴罗萨的脸色有些难堪,“如果我们指望在凯尔维尼亚找到宝藏,阿斯托人的存在就是宝藏存在的先决条件。”
他觉得这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年轻人,对于传说故事的真实性的兴趣,远远过了宝藏。这是一个好现象,巴尔巴罗萨这样认为。
第四十二章 巴尔巴罗萨船长的穿越
死亡漩涡,是凯尔维尼亚群岛海域最大的威胁,但并不代表只避开这些漩涡,就一帆风顺了。
浓密的云雾飘荡在这片海域上,这种阳光都无法穿透的浓雾会让船只迷失方向,如果是在普通的海面上,船舰大可以尽快驶出云雾再确定坐标和方向,但在凯尔维尼亚海域,这却是致命的危险。
密布的漩涡,任何偏差的航线都会导致船毁人亡,如何避开这些浓雾,也是必须小心注意的事项。
还好基德船长留下的这个藏宝图上不只标注了避开漩涡的航线,还有那些浓雾的信息,当一片名为特尔斐泪水的浓雾飘荡在欧恩号必经的航线之上时,欧恩号和皇家流浪汉号都只能降下桅杆,抛下了船锚停止前进。
这片海域并不深,站在船舷旁往海里张望,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底有建筑物的痕迹。
“你看,这个宏伟的灰色建筑,它是非常规则而完整的三角形,很有可能就是高度文明种族留下的建筑物,它可以作为这里曾经是阿斯托人城市的证据。”巴尔巴罗萨和陆斯恩并肩往海底探视着,这个三角形的侧边长达千尺以上,顺着这条侧边,还可以看到许多道路状的灰白色条纹与各种疑似建筑物的规则物体。
如果是在其他的海域,陆斯恩大可以召唤出阿米拉触手察看海底的状况,就像他让这只深渊生物捞出那张被罗伯茨失手掉进海里的羊皮地图一样。
这片海域充满着神秘和恶魔的传说,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否隐藏着什么可怕的强大存在,对于这些强来说,它们占据的地盘,绝不会允许其他类似存在地入侵。阿米拉触手如果被这种强大存在现,说不定会给陆斯恩带来不小的麻烦。
至少陆斯恩搞不清楚这些漩涡的存在原由,如果这些漩涡是某个大恶魔的警戒标记,那足以说明它的实力,是现在的陆斯恩无法对抗的境界。
“米尼大墙。”巴尔巴罗萨指着远处一片如同广场一样的宽阔而漫长的白线,似乎是由极大块经过打磨地岩石拼接在一起,荡漾的海水虽然干扰了视线,但并不妨碍巴尔巴罗萨确认现在皇家流浪汉的位置,这条米尼大墙作为重要标记也标注在藏宝图上。“只要特尔斐眼泪浓雾散去,欧恩号顺着米尼大墙往前,就可以避开最后一个非常危险的激流漩涡了。”
巴尔巴罗萨觉得胜券在握,他更有心情和陆斯恩讨论古代阿斯托人和阿斯托帝国存在地真实性了。
“如果图文德尔的记载只是他编造出来。或其他人编出来欺骗他地,那这些显然是高度达文明种族留下的建筑物如何解释?”巴尔巴罗萨略带得意地问陆斯恩。
陆斯恩没有回答他。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
这让巴尔巴罗萨再度警惕起来,对于完全无法控制,也无法把握对方心理的人,巴尔巴罗萨有着本能的戒心。
特尔斐眼泪浓雾一时半会不会散去。落日西斜,在海上生活习惯了的海盗们无心欣赏海上落日地美景。但眼前凯尔维尼亚群岛附近的景致依然让他们深深地震撼了。
因为阳光倾斜地角度几乎贴近了海面,附近海域凹进去的漩涡便更早地脱离了阳光在照射,在漩涡周围的波光反衬中,漩涡的阴影格外引人注目,举目望去,只见整片大海上覆盖着大大小小无数个黑洞,仿佛是通往未知空间的通道。充满着神秘和未知的摄人力量。
这些黑洞大得直径足有数海里。小得也可以让皇家流浪汉号完全沉沦,海盗船孤独地停泊在这些黑洞中。犹如陷入狼群中,面对一张张血盆大口抖的羔羊。
欧恩号停泊在浓雾中无法前进,皇家流浪汉号也不会冲进浓雾和欧恩号一起迷茫,这种同生共死地友谊并不存在于两艘船之间。当最后一丝阳光随着夕阳沉入海平线下,黑暗降临后,巴尔巴罗萨布停船过夜地命令,要让这片巨大的浓雾散去,必须等待明日近午时地阳光了。
留下几个海盗在甲板上看守人质,其他海盗各自去玩乐了,虽然海盗船上的规矩很多,但他们依然有许多可以打时间的方法,例如各自吹嘘曾经玩过的漂亮女人,手底下有多少条人命,死鬼霍兰德曾经向罗伯茨贡献过他的**之类的,现在这两个皇家流浪汉号最早的海盗头子已经死了,海盗们更是肆无忌惮地泄着他们曾经被压迫时的不满。
巴尔巴罗萨虽然很满意戴维斯船长的称呼,但他显然无心当一名永远的海盗,他更希望用基德船长名字命名的阿斯托人留下的宝藏建立他的强大势力——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上成为一方枭雄的势力。
他没有想要这些海盗跟随自己的意思,自然不会重视海盗们的纪律,在几个海盗的试探下,巴尔巴罗萨允许海盗们挑选几名女人质过夜。
“有两个女人很不错。”在罗伯茨的船长室里,巴尔巴罗萨向陆斯恩提议。
“谢谢。”陆斯恩婉转地拒绝了。
不好女色,对宝藏的兴趣更多是因为好奇宝藏的来源,而不是宝藏本身,他需要什么?巴尔巴罗萨无法揣测陆斯恩的心理。
“这是船上最干净的一个房间,如果你愿意去霍兰德那只肥猪的房间,我也可以和你交换。”巴尔巴罗萨依然用亲密朋友的口吻和陆斯恩说话。
“那我宁可到甲板上看月明星稀的天空,和海风度过一个缠绵的夜晚。”陆斯恩也表现得十分友善,对于巴尔巴罗萨过于亲热的说话方式并不介意。
“那可不符合我对待朋友的习惯。晚安,一会我让人送来一瓶红酒,是不久前缴获的一批,被罗伯茨藏起了最好的一瓶。”巴尔巴罗萨离去后,果然派人送来了一瓶波尔多地区酒庄的红酒。
即使是船长的房间,里边依然充满着海盗独特的酸臭气味,陆斯恩毫不犹豫地在密闭的船舱里开了几个洞,让海风灌入,吹散让他恶心的气味。
他绝不会在罗伯茨的床上睡觉,坐在靠椅上,望着洞孔里的狭窄天空,星星闪烁着,眨眼眨眼如同他明亮的眼睛,一片薄云飘过,遮住了他能看到的星光,他似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一线冰凉的液体从陆斯恩的头顶灌注而下,顺着他额头的丝流淌过眼角,来到了他的唇边,陆斯恩伸出舌头舔舐着,醇香浓厚的八年份欧-布利昂堡红酒。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呢?这样美味的红酒,我都舍不得喝。”巴尔巴罗萨出嗤嗤的笑声,在夜中格外让人觉得恐怖,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心腹。
“你拒绝品尝这样的红酒,说明你对我心怀警惕,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这样我只好除掉你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只相信我的朋友和死人。”巴尔巴罗萨看到陆斯恩睁开眼睛,凑近他,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嘴角诚挚的微笑。
陆斯恩被绑在了椅子上,椅子是坚固的柚木,绳索正是那种浸透了菜油,被用来执行摩西之法鞭刑的绳鞭。
“再强壮的人也无法挣脱。”一个海盗得意地卖弄,“我用的是非常复杂的绳结,只有我才能打开。”
“你要干什么?”陆斯恩任由那些红酒流入衣衫内,依然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随身行礼可都是放在欧恩号上,一会没有办法换衣服了。
“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意图?虽然我不可能放了你,但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些。霍兰德死前介绍过海盗的刑罚,你也听得很清楚,我并不想将这些刑罚一个个地用在你身上。”巴尔巴罗萨期待地看着陆斯恩,最好后能暴露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我感觉有些累了,我希望回到伦德后,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夏洛特庄园里的她们。”陆斯恩难得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像这种被不知所谓的人暗算,仇视的事情,虽然我可以忽略,可以不屑,但最好不要再生了,烦。”
那位海盗非常自豪的绳结迅打开,绳索顺着陆斯恩站起来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桫椤手杖的根须捆住了目瞪口呆的巴尔巴罗萨。
“把他丢进海里。”陆斯恩命令着那两个如同木桩般呆滞的海盗。
这些漩涡大概是通往阿斯托利亚的传送门吧,所以巴尔吧罗萨船长很有可能会穿越。
第四十三章 阿斯托里雅大门
陆斯恩控制住了皇家流浪汉号,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从甲板走到船舱底部,让一群桀骜不驯的海盗付出些许惨痛的代价,他已经成为了新的海盗船长。
至于见证了陆斯恩桫椤手杖神奇力量的两名海盗,则成为最先向他效忠的船员了,可以帮助不愿过多参与海盗船管理的陆斯恩控制这条船。
皇家流浪汉号在一天之内有了第四位船长,让见惯了背叛谋杀血洗的老海盗们也都啧啧惊叹着。
“你们好,我是夏尔船长。”陆斯恩微笑着向甲板上的人质们介绍自己。
虽然是个笑容和蔼的海盗船长,但也是海盗船长,原本还指望着他曾经也是欧恩号上的旅客,会搭救自己的人质们彻底绝望了。
巴尔巴罗萨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在第二天上午特尔斐眼泪之雾散去后,欧恩号在望远镜中露出了身影,皇家流浪汉号的海盗们根据陆斯恩的要求打出旗语,命令欧恩号继续前进。
欧恩船长并不知道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情况,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向陆斯恩提出什么要求,他已经觉得陆斯恩才是最卑劣的人。
巴尔巴罗萨之所以会在晚上动手,是因为他觉得这份藏宝图上的航线标注完全正确,似乎不需要陆斯恩的帮助,少一个分宝藏的人,更符合巴尔巴罗萨的要求。
不知道这份基德船长留下来的藏宝图是如何绘制出来的,陆斯恩非常钦佩制图对附近海域的熟悉,这也让他对宝藏的说法完全持否定态度,能够制作出这样地海图,怎么还会任由宝藏留在这个荒岛上?
海面上密布着的岛屿已经清晰可见,离欧恩号最近的一座岛屿在藏宝图上标注着多尼亚岛的名字。岛屿上满是奇异的植物,有参天的巨木,也有在海岸边上蔓延开来有奇怪锯齿形状的青藤,欧恩船长清楚地看到了一种有着数尺直径的血红色花朵,花瓣上密布着细密的黑纹,一条条毒蛇盘踞在花瓣上,让人不寒而颤。
“我誓,以我在整个樱兰罗海峡航行二十多年地经历,登陆过数百个荒岛的历史。我可以确定,这里的植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品种,再博学地魔法师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学也无法将它们分门别类。”欧恩号停泊在多尼亚岛前,欧恩船长并没有放下小艇上岛的意思。光是那种吸引毒蛇地血红色花,就可以阻止普通人上岛探险的念头。
即使这里真的有数不清的宝藏。欧恩船长也不会动半点心思,他现在非常满足,因为那些贪欲占据了头脑的海盗,一定无法活着离开这种蛮荒状态地岛屿,只是远观已经如何可怕。多尼亚岛上肯定还有更多危机重重的地方。
“宝藏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地吗?”大副轻蔑地笑了起来,“能够得到宝藏的。都是能够屠杀邪恶魔法师和恶魔的骑士与英雄,绝不会是海盗。”
“骑士小说并不符合一个水手的身份,年轻人,你难道忘记了你还因为塞尔维的《海盗船长》而认为海盗中也有骑士的幼稚想法吗?”欧恩船长提起了大副鼓吹罗伯茨船长的话。
大副面红耳赤,他爬上桅杆,打出了旗语,示意皇家流浪汉号可以靠岸。
“我们没有危险。但皇家流浪汉号上地人质。肯定会被海盗们驱赶去探路,必须想想办法。”欧恩船长地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他又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灭绝人性地海盗不会在乎他人的性命,但都会很珍惜自己的命。
“是的,即使试探过藏宝图的航线没有问题,但在回航时,他们依然会要求我们在前边领航,为了自己的生命,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过分。”大副爬下桅杆,他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皇家流浪汉号上面目狰狞的海盗们正在狂热地庆祝。
当皇家流浪汉号靠近多尼亚岛时,海盗们脸上的兴奋渐渐凝固,他们和欧恩船长一样,惊骇于那些诡异的血红色花和数不清的毒蛇,海岸边蠕动着的斑斑点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浅滩,居然无一不是具有主动攻击习性的海蛇。
海盗们并没有如同欧恩船长所担心的那样提出让人质探路,光是这些毒蛇,就是十倍百倍的人去探路,也只是送去尸体。
欧恩船长露出期盼的神色,他希望这群海盗知难而退,但他又担心希望落空的海盗们会杀人泄愤。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岛上看看。”陆斯恩没有理会身后海盗们难以置信的目光,没有拿船员去送死,主动犯险的海盗船长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
他跳上了欧恩号,收走了欧恩船长的藏宝图。
这样两艘船都必须老老实实等待陆斯恩回来,没有藏宝图,谁也不敢擅自开船离去,这一天一夜的航程,所经历的那些漩涡和迷雾,完全不是靠记忆和经验可以躲避过去的危险。
陆斯恩驾驶着从欧恩号上放下的小艇,在离最近一团密集的海蛇前,他释放了一个防护神术。
巨大的天光圣钥标记从天而降,落在陆斯恩的身体上,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箔,并不刺目的圣光在阳光下散着柔和的色彩,有着一种神圣的炫目,一片片的金光如同镀金的教典书页围绕着他飞旋转着,上边密集的符文清晰可见。
神术体系中攻击性的神术不多,但这种防御性的神术却是比比皆是,有些见识的欧恩船长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卑劣的家伙居然可以使用高级神职人员才能掌握的神术,就是那位给欧恩骑士洗礼的神甫,都没有掌握。
那些终年在海上流浪的海盗则大惊小怪地呼喊起来,甚至有几个以为看到了神迹,朝着陆斯恩离去的方向跪拜不已。
他们觉得,这位先生能够成为皇家流浪汉号的船长,似乎是一件让他们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陆斯恩划着小艇来到了多尼亚道的浅滩,许多毒蛇爬上了小艇,试图向外来的入侵起袭击,当近百条的毒蛇在触碰到陆斯恩身边环绕的金光被烧出缭缭轻烟之后,这些智商并不高的爬行动物终于学会了恐惧和退避,但它们依然在周围环绕着陆斯恩,只是稍稍远离了他,为他在海岸上留下一片可以落脚的地方。
地面上是白色的细沙,残留着毒蛇的粘液,触目满是恐怖的情景,陆斯恩却流露出一种欢欣和喜悦。
“满罗春色,罕见的剧毒花卉,血红色的花瓣会吸引毒蛇分泌毒液,花瓣吸收毒液后运至根部的白色球茎。可以用于制造神秘的药剂满罗粉,吸食会如同满罗春色一般拥有储存毒液的能力,并且分泌出剧毒的体液,常被姿色过人的女性暗杀利用。”陆斯恩轻易地说出了这种在多米尼克大陆只存在于凯尔维尼亚道上的植物名字。
“伦农海蛇,常与满罗春色伴生,喜好在冬眠时期缠绕着满罗春色的球茎,毒性剧烈,蛇獠牙上有小孔,可以将毒液以不易察觉的迷雾散在空气中,沾染动物皮肤,即可腐蚀致死。”陆斯恩用一种怀念的口气,缓缓地说出多尼亚岛上各种各样罕见动植物的名字与习性,竟然在海岸上站立了许久。
海盗们和欧恩船长一直在关注着陆斯恩,虽然对他站着不动有些奇怪,但是没有人会因为好奇心而有足够的胆量去看个究竟。
“什么阿斯托人,阿斯托帝国,果然只是以讹传讹。这些独属于阿斯托里雅世界的动物与植物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我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时,还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陆斯恩自言自语着,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密集的丛林。
陆斯恩努力回想着,却现自己什么信息也搜索不到,威能和身体被毁,可记忆还是残存了下来,但当他试图回忆时,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些阿斯托里雅世界独特动物与植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利用桫椤手杖,陆斯恩可以轻易地操纵空间,撕裂空间,但并不代表这种能力可以达到无所不能的地步。就像他打开通往阿斯托里雅的大门时,他必须要让这扇大门可以使得堕天使们和一些恶魔通过,当时跟随路西菲尔叛离的堕天使就多达一亿三千万!
这需要他耗费绝大部分的力量,才能打开足够大的空间大门,这种力量足够让任何一个撒旦级的大恶魔,地狱君主这些骄傲的家伙自叹不如,却也让陆斯恩十分吃力,以至于他的精神过于集中而完全忽略了打开这差点会让多米尼克大陆世界崩溃的阿斯托里雅大门时生的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