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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青蛇     极品鉴定师txt下载     极品鉴定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临时决定

    第181章 临时决定

    那两块石头是黄sè的,韩兵看了一眼,奇怪道:“怪了,大家怎么对田黄石会没有兴趣?”等看清楚了,韩兵摇头:“骆天,看来你只是在古玩圈是天才,放到奇石圈里来,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两块根本不是田黄石,不过是掘xìng坑头石嘛,再明显不过了!”

    田黄石全世界只有我国福建寿山的一块不到一平方公里的田中出产,因sè相普遍泛黄sè,又产在田里,故称田黄石。其材质温润凝腻,在软质雕刻石中居第一品。明、清各朝均被作作贡品献入皇宫,被雕刻成御用玺印及艺术摆件,故田黄石又被尊为“石中之王”、“石帝”,故其身价无与伦比。

    毫不客气地说,田黄石就是石中的文物,至于掘xìng坑头石,是散落于坑头洞一带的块状独石,有棱角,多黄sè,时有丝纹,纹理较粗,皮粉黄不透明,中则微透明,多具有红筋、裂痕,且时起白晕点。

    这两块田黄石是雕刻作品,俗话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一块上面雕刻的是弥勒佛,还有一块相呼应地,是坐莲观音。

    韩兵认为是仿的不无道理,掘xìng坑头石略有蕴藏在泥土中的温润,细度也极近田黄,润度与亮度与田石无异,很有迷惑xìng,可是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两块田黄石造成了不少人的错觉,可是在骆天眼里,这两块田黄石就是jīng品。因为它们正躺在绿光之中,观音也好,弥勒佛也好,都沐在柔光之中,仅从雕工上来说,已是jīng品。

    真正的田黄石除了黄以外,还要有质,即细、洁、温、润、凝、腻。握于手中,如同婴幼儿的肌肤,温嫩细润无比,平时即使不加养护,也能保持湿润,无干燥之感。因为拍品只能远观,不能握在手中,不少人凭sè便作了判断,自以为聪明,结果错失这两块真正的上等黄田石。

    韩兵固执已见,骆天却心中打定主意,这两块石头非弄到手不可,他拿起手上的笔和纸,记下这两块黄田石的编号,韩兵看在眼里,心下不爽:“这个钱我可是不会掏的。”

    骆天微微一笑:“没事,我帮你垫付。”言下之意,是由他来拍下,假如是真的,韩兵再付给他钱,相较之下,韩兵自觉太小家子气,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

    韩兵见骆天豪气,也不甘示弱:“好我就听你了,一会儿一定将这两块……黄田石拿下!”韩兵还想说是掘xìng坑头石,终于还是咽了回去,暂时认可骆天的说法,不过心中仍然打着鼓,光靠看的,他拿不准。

    两人记下编号,又转动起来,现在距离正式拍卖只剩一个来小时了,要想一本万利,还需要加一把劲,骆天和人群中穿梭着,一双眼睛就没闲过,等看到一个绿sè的石瓶,他停下了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韩兵猝不及防,撞到了骆天的后背上,他后退一步,顺着骆天的眼光看过去,嘴里喃喃道:“绿松石?”

    “错了,是孔雀石。”骆天正sè道。

    “不是绿松石?”韩兵今天是狂受打击,他走近一点,仔细看了看,面sè一红:“真的是孔雀石,绿松石的颜sè是蓝sè中带绿,这个石瓶的绿sè是最正最浓的那一种。”

    “不愧是专家啊。”

    韩兵有些抑郁:“是专家就不会第一眼就看走眼了。”

    孔雀石是一种含铜碳盐的蚀变产物,常作为铜矿的伴生产物。它的硬度是3。5-4,呈不透明的深绿sè,且具有sè彩浓淡的条状花纹——这种独一无二的美丽是其它任何宝石所没有的,因此几乎没有仿冒品。

    有用绿sè条带的玻璃来仿冒孔雀石的,主要区别在于玻璃的条纹短而宽度不稳定,玻璃见不到丝绢光泽、贝壳状断口,并且玻璃里面可能有气泡,密度小于孔雀石,这种仿冒只能骗骗不懂行的人,长期从事玉石生意的商人或收藏家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中国古代称孔雀石为“绿青”、“石绿”或“青琅薄?兹甘捎谘丈崴瓶兹赣鹈习叩愕穆躺竦萌绱嗣览龅拿郑淙幻掷镉懈觥笆保兹甘醇负趺挥惺芳嵊病10裙痰nǎi氐恪k娜托圆睿浅4嗳酰院苋菀姿椋e屡鲎病“这个也是我们争取的对象。”骆天冲韩兵小声地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孔雀石装饰用的石瓶,古董来的。”

    “古……”韩兵捂住了嘴巴,也放低了音量:“你说这个孔雀石瓶是古董?这要是真的,这价值可就翻了不止一倍两倍了。”

    “当然了,我看古董的眼光你总信吧?”骆天自信地说道:“中国古代使用孔雀石可是有历史的,古代的青琅墒遣簧傥娜四偷nǎi獠模鸥驮倒褐骷乙醵聪秆涛恚艨拖聂n嗬奴,还有仇兆鳌也说过:青琅戎耵≈源洹!韩兵皱着眉头打断骆天:“打住,打住,你先告诉我这是哪一朝代的孔雀石瓶,好吧?”

    “唐朝的。”骆天很肯定地说道:“唐代的石雕受宗教的影响很大,你看这孔雀石瓶的瓶首处,是一个佛首,还有上面的纹饰,庄重大气,这都符合盛唐时期的特征,再就是现代工艺和古代工艺是有明显区别的……”

    韩兵听得头都晕了,他摇摇头:“行了,我知道了,你有把握就行,我先记下编号。”

    骆天讲到一半,正在兴头上,见韩兵不听,有些小小的郁闷,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石瓶,就看到了浮现的数字,这非但是唐代的石瓶,还是唐初的,此瓶拿下来,势在必行。

    刚才的两块黄田玉为一套,编号为六,孔雀石则是九,看韩兵记下来,骆天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足够再转一圈了,沙里淘金,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两人准备向右转过去,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原来是有竞拍者不按规定,强行上去用放大镜查看石头的纹路,并且试图用手去摸,两名安保人员上去阻拦,引起那人的大反弹,三个人纠缠在了一起,骆天记起来,通知函上写得明明白白,违规者将失去竞拍的机会。

    果然,那两安保人员毕竟人多,硬是把那个违规的人按住,然后连拉带拽地带了出去,那人嘴巴还一直叫嚣:“什么破规矩,我不服!我不服!”

    不管服不服,反正人是被拖出去了,张山水背着双手站到了骆天旁边:“这是奇石圈出了名的石疯子,他姓石,又爱石,看到喜欢的石头恨不得马上搬回家去,要想让他参加这种只能看不能摸的拍卖会,难喽!”

    石疯子,骆天笑了:“这疯子疯得可真是有水平了。”

    “他对奇石的鉴赏能力其实是一流的。”张山水言语中带着些惋惜:“可惜,行为上总控制不了自己,听说家庭生活并不幸福,与妻子离异,带着一个儿子单独过活,儿子十六七岁,也是青chūn期了,又不听话,他也没有时间管啊,上班的时候上班,下了班就抱着石头研究,听说上次偷了他的一块鸡血石拿去卖,就为了去上网,石疯子真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可他儿子死活说卖给谁不记得了,唉,这石疯子为这事一天没有吃饭。”

    前后一比照,骆天马上有些心虚,卖给谁了?这不就是自己口袋里的鸡血石吗?当时自己就奇怪一个毛孩子从哪里的鸡血石,而且知道这石头能卖钱,这样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张老师,这个石疯子住哪里啊?”

    “就在你们市啊,他现在还是单位上的职工,住的也是单位上的房子。”张山水叹息道:“说起来,我和石疯子是前后脚进入奇石圈的,算是同一辈人了,真没想到,他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毕恭毕敬地请张山水过去,眼里完全没有骆天和韩兵,骆天不以为然,在你未扬名之前,没有人把你当一回事,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看着石疯子被拖出去的方向,骆天的心情有些低落,要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当初就不应该收那块鸡血石了,更不应该拿去刻了印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骆天,你想什么呢?”韩兵紧张地看看时间:“我们抓紧时间吧,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骆天最后选中的是一块灵壁五彩石,为玉化红彩石,为双面石,正面是送子观音,背面为提篮观音,裸sè、红sè,灰sè相互辉映,观音面容祥慈,很夺人眼球。

    灵壁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sè如玉,这是宋代诗人方岩对灵壁石发出的由衷赞叹。灵壁石,产于安徽省灵壁县磬石山,早在战国时期,就有利用灵壁石的历史。灵壁石天然成形,有大有小,一般以小者居多,主要作为斋室厅馆的清供,也可装点盆景。灵壁石的肌肤往往沟壑纵横,粗犷雄浑,给观赏者一种凝重感。石sè以黑、褐黄、灰为主。一般以黝黑如漆者为佳,但也有的白灵壁、五彩灵壁更为夺人眼目。

    灵壁石的音质堪称独步,无论是用小棒轻击,还是仅用手指微扣,都可以发出优美声音,且余韵悠长,所以灵壁石之音有“玉振金声”之美称。

    “双面灵壁五彩石,韩兵,这个有搞头,如果拿下来,报价不会低于一百万。”骆天冲韩兵说道:“不过也要尽力而为。”

    韩兵点点头:“没错。”然后拿笔写上编号。

    骆天有些失望,这些一共加起来,距离两千万还很遥远,韩兵看出来了,反而是他来宽慰骆天:“没事,先捞一点回来再说,加上几块鸡血石,可以让我先缓口气了。”

    看来袁老板的综合实力还是不强,只是打得特sè牌而已,真正的值钱的少之又少,骆天低声对韩兵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看中的一定要拿下来,韩后人,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的,钱,不是问题。”

第182章 趁胜追击

    第182章 趁胜追击

    韩兵心里一热:“你不要这么讲义气,我现在觉得欠你的了。”

    “你本来就欠我的。”骆天说道。

    患难见真情,假如说一开始骆天还属于在商言商,可是现在完全是出手相助了,韩兵心中有数,骆天这个朋友,自己是交定了,假如自己真能东山再起,以后骆天有什么事,就是自己的事,责无旁贷!

    两块黄田玉为一套,编号为六,孔雀石则是九,现在看中的灵壁五彩石则是十一号,这样两人的目标基本确定了,对于现场的竞拍人,两人并无了解,无从知道对方的经济实力如何,以前骆天参加拍卖会,有谢明在身边,总能或多或少知道竞拍人的基本情况,可是今天,完全是对对手茫然无知的情况下竞争,骆天就生出一丝紧张的感觉,手心已经开始发热了。

    远处的声音响起,今天的拍卖会场就是这片大草地,草地上已经摆满了座位,这一片都打上了jǐng戒线,所有人入座,拍卖会就正式拉开了序幕,骆天和韩兵共用一个举价牌,无拍品简介,大家凭记下的编号进行拍卖,骆天的身子靠在座椅上,眼光就向周围最近的地方瞟了一瞟,这一瞟不打紧,他眼中看到的一块奇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骆天扯韩兵的衣袖:“一号我们就要出手。”

    这个临时决定让韩兵有些措手不及,计划的突然改变让他难以接受:“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只竞拍三个的吗?”

    此时,拍卖师已经叫出编号一来,并有两个举牌,骆天来不及和韩兵解释了,刚才自己就从这块奇石面前走了至少两遍,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两人举牌,叫价分别是十万和十一万,骆天抢过韩兵手上的叫价牌,举了起来:“二十万!”

    韩兵苦笑一声,他对一号奇石完全没有印象,骆天就报出了二十万的价格,二十万的价格一出,坐在最前端的袁老板就兴奋得回头,看到是骆天,居然讨好似地伸出大拇指来,骆天冲他微微一笑,静等接下来的结果。

    坐在骆天旁边的一个圆脸圆身子的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举牌叫价:“二十一万!”

    骆天闷哼一声,无端端地出来一个拦路虎,骆天的心理价位是二十五万,他迅速地举牌:“二十四万!”旁边的韩兵硬是吞了一口口水下去,看着骆天把价格一路叫上去,骆天侧头看他一眼:“淡定!”

    “该谈定的人是你吧。”韩兵心想,却点点头,任由骆天发挥了。

    张山水此次来纯属捧场,并不参加拍卖,坐在袁老板旁边的他心中暗道,骆天对奇石识货,这一号奇石是黄河石,黄河石主要产于黄河上游的黄河河道里,尤以兰州地槽一段所产为多,故古人冠之以“兰州石”之名,黄河石大者如鼓,重量可达数十公斤。小者如拳,质地坚硬,sè彩多为间sè或复sè,sè调沉稳古雅,饱含历经沧桑的悲凉雄浑之气。黄河石的石纹可以形成丰富的天然画面,诸如山水、花鸟、人物、动物,还有文字符号等等,无奇不有。黄河石作为观赏石已被越来越多的收藏者所喜爱,市场价位也呈现出上升的趋势。

    这块黄河石的硬度达6度,非常难加工,排除了它是人为的可能xìng,灰黑sè石头上有红sè图案,酷似一个寿字,近观此寿字好像一副中国书法的佳作,字体浑厚,运笔中带有古朴苍劲之势,这并非人为增加上去的,纯属天然,这样一来,这一号黄河石的市场价值更直线上升,假如要给它定一个价位,张山水自认为会给到八十万上下。

    再说这边骆天心内如明镜,虽然具体到多少价位不知道,但肯定价值不菲,骆天是铁了心要把这块黄河石拿下来,报出二十四万之后,他双手环在胸前,眼睛微闭,等待着最终结果……

    “砰”,落锤声响起,骆天双目睁开,笑嘻嘻地看着韩兵:“你赚到了。”

    韩兵叹一口气:“我连一号是什么都不知道,赚什么赚,再说了,你讲错话了,不是我赚到了,是我们赚到了。”

    骆天拍着他的肩:“都好,只要有得赚就行。”

    张山水回头,看向骆天,笑着点点头,这下骆天更有信心了,张山水此举是赞自己拍到了好奇石啊,他兴奋地冲张山水点点头,心中的斗志更盛了。

    二号是一块汉中香石,市场价格不过在十万左右,骆天本不想出手,可是记起以前的经验教训,迷惑竞争对手还是有必要的,所以也顺势出了一个起步价:“一万元!”

    张山水心中一动,默默地想,看来骆天对于奇石还是没有古董在行啊,可是接下来他发现骆天再也没有叫过一次价,自己果然小瞧了骆天,天才的名号名不虚传,袁老板看着张山水脸上的表情变化,好奇道:“张老师,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突然变得有趣多了。”张山水笑道,有骆天在的地方,就会与众不同。

    “是因为骆先生吧?”袁老板何等jīng明,立刻知道源头。

    张山水默默地点头:“奇石界恐怕又要出一位天才了。”

    “哦,是指骆先生?”袁老板来了兴趣:“张老师和骆先生很熟?”

    “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没有深交,但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张山水停顿了一下:“这样来看,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了,忘年交。”

    “骆先生确实很年轻。”袁老板立刻附和道。

    这边两人聊得热乎,那边韩兵和骆天也小声交谈着,骆天附在韩兵耳上把刚才黄河石的底一透,韩兵险些大叫出声,骆天急忙示意他小声一些,韩兵无奈地摇头:“只看一眼,就敢下手,这种事情只有你有底气这么干了,你难道是有神灵附体?”

    “天知道。”骆天笑着说道。

    交谈间,竞拍已经进行到五号,五号为一块十公斤重的绿松石,骆天心中估算的价值为十四万左右,因为这次情况特别,价值在五十万以内的他一律不纳入考虑范围,一位中年女士八万元竞拍得手。

    六号粉墨登场,韩兵与骆天对视一眼,这两块黄田石是活文物,价值连城,加上雕刻工艺的艺术价值,价值在一百万左右,韩兵的三百四十万尚没动根本,两人信心十足,这一回,骆天想玩一把绝杀。

    张山水并不回头,可是耳朵却专心地听着现场的动静,看来,误把黄田石当成掘xìng坑头石的不少,出手的可谓是高手了,第一次叫价六万元!好低的起价,看来即使叫了价,竞拍的人也是心中没底,骆天暗笑,假如绝杀成功,这应该是今天最成功的一桩买卖了。

    “八万”、“九万”、“十一万”,价格以平缓的姿态上扬,骆天体会着这叫价的节奏,揣磨着出手的时机,终于,十三万一出现,现场突然出现了一片沉寂,骆天有片刻的恍神,坐在第二排左起的第一个人举牌叫价:“二十万!”

    七万的加价让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大家或许以为尘埃落定了,骆天心中默数着一、二、三,他看到拍卖师的右臂有了动作,这是要落锤的动作,韩兵的手心全是汗,他有些不敢看,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耳边传来骆天的声音:“二十一万!”

    只加了一万?韩兵有些错愕,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大幅加价,让对方没有招架之力,因为一旦加价出现预期外的意料,能打乱人的阵脚,韩兵经商这么多年,深知这个道理,骆天不按规矩出牌,能取得效果吗?

    骆天的想法却不一样,他当然知道大幅加价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影响,可是反过来想,一般人的思维都像韩兵的一样,绝杀就应该大幅加价,让对手措手不及,正是如此,那出价二十万的人正等着有人大幅加价超过他,可是仅加一万,这就超乎他的意料了,这样反而能够出其不意,打乱他的阵脚!这一把,有风险,可是就算不奏效,两人还可以继续比拼下去,反正拍卖,无非价高者得。

    “二十五万!”看来对方按捺不住了,那人叫完价,还转头过来看了骆天一眼,骆天镇定地朝他笑了笑,甚至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迅速地举起牌来:“三十一万!”

    这又没按章出牌了,那人预计骆天会出二十六万,或是三十万,这两种出价最有可能,偏偏跑出来一个三十一万来,那人的脸当场沉了下去,神情中已经有些踟蹰了,骆天低低地冲韩兵说道:“成了……”

    果然,那人迟疑之间,时间已到,拍卖师一锤定音!那人无奈地看了一眼骆天,摇摇头,身子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拍卖除了比拼经济实力外,打的就是一场心理站,骆天从小厮混在人群,别的不熟,唯独对人心摸得透。

    六号黄田石得手,加上刚才的黄河石,去除要缴给拍卖公司的费用,可净得一百二十万元,韩兵不愧是商人,三两下就把结果算了出来,虽然脸上略有喜sè,可他嘴里喃喃念道:“还差得远。”两千万的损失只不过回来了小小的一部分。

    “慢慢来。”骆天闭上了眼睛,刚才心跳真的加快了,他真怕那人会锲而不舍,那样两人便会陷入胶着状态,从中得利的只有袁老板而已,这三方利益牵扯到方方面面,如何竞拍得手其实是一门大学问,不擅心理学还真不行。

    唐朝的孔雀石,这是今天的重中之重,列在九号,中间还有两轮竞拍,七号和八号,一个块为灵青石雕,一个为青田石印章,灵青石,主产于河南省洛阳市洛河沿岸。该石外形千壑百孔,巧而不拙,石上洞岩悬壑、曲径通幽,以似景观状者为多,颇具观赏xìng,至于青田石印章,则较为常见了,青田石,产于浙江省青田县,我国传统的四大印章石之一,在中国一并与巴林石、寿山石和昌化石(昌化鸡血石)被成为中国四大名石。

    这两轮竞拍一结束,骆天的神经又绷得紧紧地了,知道孔雀石价值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可是知道这孔雀石是货真价实的唐朝工艺的,那就少之又少了,骆天心中盘算着出价策略……

第183章 最后一击

    第183章 最后一击

    九号了,骆天舒了一大口气,他刻意不去看韩兵的脸,看了,只是给自己徒增压力而已,再说了韩兵的脸现在神sè复杂,额头上还有细密的一层汗珠,一双眼睛失了平时的光彩,实在不怎么受看。

    现在应该马上要开始竞拍了,骆天看到一名工作人员拿着手机和某人正在进行通话,看到这情形,骆天心里一沉,这就是所谓的“电话委托”了。

    有的买家由于各种原因不愿公布身份,或在当天无法出席拍卖会,但他对某件拍品钟情有加、志在必得,于是,有的买家就会选择电话委托。不过,条件同样是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必须将个人的资料送到会场,并要缴纳该拍品20%的保证金。在当事人感兴趣的拍品进行拍卖前的大约5分钟,拍卖行就会委托一名工作人员打电话给当事人,通报拍卖会场上的情况,以便让买家间接参与拍卖的过程。

    这种委托最能说明的事情就是这名竞拍人光是凭着图片和文字资料就对这个孔雀石大有兴趣,虽然不能亲自到场,也有可能不愿意公开身份,但却誓在必得,不知道其他的人有什么想法,但这电话委托的竞拍人的心思就一目了然了。

    能在拍卖会上玩这种把戏的人都是有地位有经济实力的人,今天是遇上对手了,骆天的手撑在下巴下,作沉思状,可惜不知道这委托人是什么底细,终于,骆天叹了一口气,这是今天的重中之重,能不能得手,却是未知数了。

    还未正式开始,就看到骆天乱了阵脚,韩兵突然伸手拍骆天的后背:“还没上战场了,你就打算缴械投降了?”

    看来韩兵也知道电话委托意味着什么了,骆天无奈地说道:“可能遇上对手了。”

    “我给我透个底,这个孔雀石瓶到底值多少钱?”韩兵附在骆天的耳边,极小声地问道,骆天小声地说了一个数字,韩兵的眼里直现jīng光:“那么,就拼一把,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这话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可别怪我疯!”骆天鬼笑道:“你的钱疯完了,大不了再拿我的。”

    韩兵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放开,他连连点头:“好。”

    两人小声议论着,偶然回头的张山水看到这一幕,对于接下来的拍卖兴致更高,有幕后大佬参与,还有骆天这个小子,这场戏一定好看。

    拍卖正式开始,那工作人员将手机按了免提,让委托人能够听到现场的动静,他则负责举牌报价,这阵势搅得现场的竞拍人是心神不灵,有意这块孔雀石的竞拍人心里打起了鼓,无意竞拍的都等着看一出好戏。

    起步价三万,倒是在预期之内,但随后的发展态势超过了骆天的预期,一下子飙升到三十万!这些人是疯了,那委托人一直没有出价,想是要玩绝杀,骆天冷哼一声,闭上眼,耳中听着现场的报价,蓄势待发。

    韩兵则忙着算自己还有多少钱,算下来还有三百万,心下更有把握,本想对骆天说一下,看到骆天紧闭的双眼,知道他已经有了打算,也不去吵他。

    那工作人员终于举起了手:“委托人出价三十六万!”

    韩兵看一眼骆天,骆天的眼睛已经睁开,其他竞拍人还有心要争,抢在骆天前面举了牌:“三十七万!”

    电话里的那人立刻吐出一个价来,工作人员举牌:“委托人出价四十万!”

    只看照片和资料就认定这孔雀石瓶有价值,这个人一定jīng通奇石与古玩,会是谁呢?骆天对这委托人的面目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抢下这一盘的胜利。

    “四十六万!”骆天举牌了,第一轮,加个六万试试水。

    工作人员回头望了一眼,骆天所坐的位置偏后,那工作人员应该是向电话里的委托人报出骆天的报价,然后再一次举牌:“五十万!”这也是一般人的习惯xìng叫价方式,不足整数,正好加到整数,骆天叫四十六万是用意的,他想看看这人的叫价方式如何,够不够冷静。

    紧紧地咬着啊,韩兵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抢过骆天的号牌:“五十六万!”节节攀升的报价让现场一片沸腾,袁老板更是喜上眉梢,乐不可支,张山水则替骆天捏了一把汗,在奇石圈,能有鉴定能力而且有经济实力的只有一个人了,这个委托人或许就是他!这个人和石疯子一样,是个“疯子”!

    工作人员举牌:“七十六万!”

    韩兵傻了眼,这再往上叫,何时是个头啊,骆天把号牌拿回去:“七十七万!”小加一万。

    “八十万!”对方依旧来势汹汹。

    骆天笑笑:“八十一万!”

    电话里的人愣了一下,工作人员再举牌时,全场又是一阵沸腾,原本气势磅礴的委托人居然也玩起了贴身战:“八十二万!”

    “八十三万!”骆天嘻嘻笑着,磨吧,看谁有耐xìng。

    “八十四万!”对方当然不甘示弱。

    “八十六万!”骆天突然多加了一万,他才不要顺着对方走。

    委托人一愣,马上调整过来:“八十八万!”骆天闷笑,现在是对方跟着自己走了,就这么玩下去,当然不了,骆天报价:“八十九万!”

    骆天毫无章法的报价方式让电话里的委托人顿时没了声气,好半天才传达指令,工作人员举牌:“九十万!”

    “一百万!”骆天陡然加了十万,全场居然拍起巴掌来了,见过邪的,哪里见过这么邪气的竞拍人?就连韩兵也替骆天鼓起掌来,忘记骆天可是拿着自己的钱在竞拍。

    工作人员咽了一口口水,向电话里的委托人传递消息,那边愣了一会儿,突然挂掉电话,手机里面只传来了一阵嘟嘟嘟的响声,工作人员挂掉电话,向袁老板耸耸肩,委托人弃权了,而且是怒气冲冲地弃权。

    这下子,结果明了了,骆天冲韩兵比出一个v字来,胜利了。

    张山水对那个电话委托人的身份了然,心里知道,这一败,他肯定不会轻易地罢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他也是一个疯子,另一个比较富有的石疯子,骆天难免会和他对上的,真是好奇,这么两个人对上,会不会像火星撞地球一样火爆。

    骆天和韩兵如愿拿到最想要的孔雀石,击掌相庆,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目标了,刚才的胜利可以说是一剂强心针,让韩兵更加信服骆天了,最后的十一号,灵壁五彩双面石,胜算就更大了。

    经过刚才一战,在场的竞拍人都心生惧意,疯子谁都怕啊,看到骆天对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没有意向,都把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可能是受了刚才一幕的刺激,接下来好几件拍品的竞拍都激烈异常,出价很凶猛,最大的受益人当然是袁老板,别出心裁的拍卖会要么火爆,要么冷场,今天托了骆天和那位委托人的福,上演了一出好戏,现场的热度就此上升了。

    经过刚才一战,骆天和韩兵暂时收手,准备一会的全力一击,韩兵的心情彻底放松开来,刚才的紧张早就抛到了九宵云外,马上又算起账来,这一回没有动所有的老本,就大获全胜,实在是意外,做玉石生意的人都知道,钱是几十万,几百万地朝里砸,到最后能不能回本是不知道的,有可能一夜暴富,更多的则是倾家荡产。

    二号拍品竞然是鸡血石,而且是正宗的巴林鸡血石,可惜重量太轻,所以价值打了折扣,中国的鸡血石按其产出地域区分为昌化鸡血石与巴林鸡血石,骆天拿去刻印章的那一块就是昌化鸡血石。

    巴林的鸡血石产于内蒙古巴林右旗,地子细润,透明度好,以冻地为主,有片红、条红、班红、点点和团红等种类,红sè的凝结程度越高,分布越集中,价值就越高。

    这一块巴林鸡血石其实很不赖,石头的外表全部被血覆盖,业内俗称“大红袍”,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只有顶部有红sè,身体部分的石质像肉冻的,被称为“鹤顶红”,骆天的那一枚印章就有些类似“鹤顶红”,龙身之上为红sè,尤其双眼与龙身均为红sè,印章下面则是密布血丝,再向下,则似“肉冻”,所以才让骆天格外地喜爱。

    巴林鸡血石的竞拍格外地激烈,肉眼难看得到的“大红袍”,引发了多人的竞逐,起步价就不低,一下子跳到了十五万,高起价让骆天和韩兵这回合看了一场好戏,鸡血石的价格一路上升到四十万,骆天轻轻摇头,这就划不来了,虽然是“大红袍”,可是太小了,重量太轻了,价值不过五十万上下,价格,不能再上了,划不来,可是其他的人不这么想,最终成交价格五十四万!

    其实倒不是一定是亏了,假如将其加工一下,价值还有上升的空间,只是比起预期的结果来说,这个利润空间有些小了。

    韩兵也知道,连连摇头:“可惜了。”

    “是啊。”骆天说道:“恐怕只有十来万的利润空间,还要去除工艺成本。”

    “差不多。”韩兵很有经验:“鸡血石的加工对提升鸡血石的本身价值很重要,加工得当,价值会进一步提升,可是如果加工不适宜,那么也有意外。”

    这时候韩兵才拿出来平时的质素来了,他原本就是个优秀的玉石商人,对于玉石基础并不比骆天差多少,可是经过一番打击,居然有些畏手畏脚,现在总算是恢复些许自信了。

    两人突然停止对话,台上拍卖师报号十一号,竞拍马上开始!

    紧张时刻,骆天突然问韩兵:“你觉得双面的灵壁五彩石值多少?以你的经验来说。”

    韩兵附在骆天耳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骆天点头:“我知道了。”韩兵不解,骆在又在打什么主意。

    已经有一个人举牌:“六万!”

    六万有些小瞧灵壁石了,五彩石在灵壁石中数jīng品,再加上加工工艺jīng湛,为双面观音,艺术价值上升不少,比起刚才的巴林鸡血石来说,这一块灵壁五彩石的价值空间更大,一来虽然有人为加工的成份,可是却是在原始的造型上略为加工,尽管变的成份不大,所以天然的因素更多,二来假如能够敲击出声,那么价值能再上升二十万不等,能不能,骆天心中有数。

第184章 一计不成

    第184章 一计不成

    骆天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些许内容,韩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骆天已经举起牌来:“三十万!”

    疯了!这是韩兵脑子里立刻闪现的念头,今天的骆天有如邪灵附体,一招一式完全没有套路,现场传来了一阵吸气声,然后是片刻的沉静,骆天也不着急,笑嘻嘻地冲韩兵使了一个眼sè,就像是在游乐园玩耍一样轻松,不过是拿着别人的钱玩。

    骆天心里渴望立刻听到落锤的声音,五、四、三、二……“砰”,锤声落下,没有人愿意陪一个疯子玩,哪怕是为了珍贵的灵壁五彩石。

    韩兵瞪大了眼睛,然后叹了一口气,暗想自己这一辈子都追不上骆天的脚步了,他真的就像印章上的那条龙,昂首向天,充满斗志,yù一飞冲天。

    接下来的拍卖无全与两人无关了,悠闲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束,张山水无法控制自己回头看骆天,今天他带给自己的震撼实在太大了,骆天对奇石的了解超出了自己的意料,还记得上次在博览会上,骆天对于奇石还几乎等于空白,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关心,时至今rì,竟然像是奇石圈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天才,对,天降天才!

    奇石拍卖终于结束了,韩兵去完全交接手续,外面已经有车辆在等着,把拍来的奇石放进车里,骆天正打算上车,又返了回去,他认为有必要与张山水正式地道一下别,张山水握着骆天的手,重重地摇了好几下:“我们有机会再见!”

    韩兵手上拿着计算器,展露出彻底的商人嘴脸,拨拉完了,看一眼骆天,语气沉重:“还是差得远。”

    “你公安局的老爸就帮不上你吗?”骆天背着双手在韩兵店里转悠着,一想到这个装修有点档次的店可能要关门大吉,还真替韩兵感到心疼。

    “你以为公务员会有多少钱?”韩兵露出白眼来:“说难听点,我爸一年的工资还不抵我这里随便一块石头……”顿了一顿:“我爸是干净人,懂吗?”

    骆天本没有冒犯韩兵父亲的意思,只是随口打趣,没想到韩兵的反应这么激烈:“对不起,我错了。”有错就认,这是骆天素来的风格。

    “没事。”韩兵的语气也放缓了,刚才他有些激动了:“从小到大,我就接受了不少偏见,大家认为我是在父亲的庇护下长大的,自己没有能力,什么都是父母安排好的,就像一只虫的爬行轨迹一样。”韩兵的语气有些哀伤:“我上公安大学确实是父亲的预想,可是四年的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不想重复我父亲的路子,你不觉得那样太无趣了吗?”

    “的确有点。”

    “我爸原来就是一个一线的jǐng察,多年摸爬滚打才坐到这个位置,他自己很有成就感,希望我和他走一模一样的路,可是我不愿意。”韩兵摇头:“我想主宰自己的路,不是活在父亲的庇护下,一旦进入公安系统,就算我父亲没有特别关注,一般人也会认为我是官二代,那样有什么意思,个人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骆天和韩兵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轻松亲近的谈话,头一回见到韩兵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种无奈还有渴求dú lì的姿态,让骆天和韩兵马上拉近了距离:“换个角度想一想吧,你至少还有家庭可以依靠,我可是从小一个人生活,要不是误打误撞地进了古玩圈,我只是一个在鬼市上靠捡漏为生的小市民,人和人是不能比较的,但是可以同样地作出选择改变自己的轨迹。”

    骆天的过去无疑带有一丝悲情的sè彩,可在他陈诉的时候非但没有表露出一分的哀凄,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自信来,韩兵被骆天身上这股子自信所吸引,这几年闯荡商海,什么嚣张的人没有见过?可那些人不过是仗着钱多,可是骆天靠的是底蕴,这样的男人,就算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也能笑着重新站起来,这样的嚣张才是真正的嚣张。

    想着想着,韩兵有走神了,骆天走到他的面前的,看了看计算机上的数字:“看来,加上几块鸡血石,你也只能回收大概六百万,还要扣除这次拍卖会的佣金,距离你损失的两千块,还有不小的差距。”

    “确实是这样,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帮我把所有的奇石全部出手,回收了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韩兵原来是想说谢谢的,可是大男人之间这么腻歪,有些不习惯,所以换了一种方式。

    “你要谢我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骆天坏笑道:“出手这么快,是谢哥给面子。”谢明在中间起了不少作用,介绍了不少买家,原定为拍卖出去,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筹办一次拍卖会并不容易简单,直接让买家上门更快捷。

    六百来万的回流让韩兵能够暂时喘上一口气了,只是他并不满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价值一千万以上的石头呢?”

    “有啊,飘翠。”骆天说道。

    韩兵一开始还挺兴奋,听到飘翠,立刻气馁了:“飘翠难求啊,你也不过找到一块而已,去哪里再找一块飘翠来?”

    “所以得另寻路子,除了翡翠外,还有一种选择——和田玉。”骆天说道:“翡翠或和田玉,都可以创下天价,翡翠就不多说了,标价甚至可以超过亿元,和田玉也曾有经有一对羊脂玉牌的标价达到亿元。这十年来,和田玉的原料涨了近百倍,这是因为和田玉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供应在不断减少,质地上乘的和田玉更是难得,然而需求却在增加,供不应求必然导致价格的上升。“韩兵也点头:“没错,大概十年以前,上好的原料约为1万元每公斤,现在价格已经飞涨到100万元每公斤左右,涨幅实在惊人。1元硬币大小的羊脂玉3年前的价格大约为4000元,现在的价格为2。5万元至3万元,升幅最少为525%。”对于玉石行情,韩兵了如指掌。

    “这就对了,我们要么从翡翠下手,要么从和田玉下手,这样才能快速地将你的损失补救回来了。”

    一提到这事,韩兵的气不打一处来:“秋后再算账!”

    “还等秋后,现在人就跟得没影了。”骆天笑道。

    “其实我只回流了三百万。”韩兵突然说道:“按照我们的约定,奇石拍卖会的收益一半是你的,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再说吧。”骆天并不在意:“我一时半会不差钱,放心,我不会不要的,不然我不是白做苦工了?”

    韩兵知道骆天这是在关照自己,这盛情不能不收:“好,那我们说好了,等我的钱回收过来,这三百万我一分不少!”

    “当然了,少一分你就给我走着瞧。”骆天嘻嘻哈哈地说道,不过想到什么的他马上变得严肃起来:“说到翡翠,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

    “谁?”

    “她来自缅甸,桑达小姐。”骆天兴奋地拍着韩兵的肩膀:“全缅甸的玉石矿一大部分都掌握在天龙商会手中,桑达小姐现在是中国办事处的负责人,我想,她或许有好的资源。”

    天龙商会在中国玉石商人中间,那是如雷贯耳,声名赫赫,想到骆天上次与天龙商会的交往,韩兵信心大增,立刻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就快点去见那位桑达小姐吧。”

    “就这么去?”骆天按下韩兵,让他坐回原位:“预约一下吧。”

    桑达小姐的jīng气神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为爱远走他乡,独自一人舔拭伤口,时间却是最好的良药,让受伤的心一点点愈合,再见到见证她痛苦的骆天,心里已经不起波澜。

    天龙商会的中国办事处主要负责接洽商会与经销商们的事宜,可以说,桑达手上掌握着最重要的命脉,虽然昂钦在感情上给不了桑达一个结果,却在事业上好生地让桑达有了用武之地,把天龙商会的命脉交到桑达手中,是不是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呢?

    桑达jīng通中文,工作人员都是从缅甸带过来了,这样最大化地节约了人力成本,而且这批工作人员熟知商会的业务,与经销商们更容易沟通一些,桑达的办公室一如她的风格,简单利落,请两人坐下,桑达就亲自倒来两杯茶:“我们也好久没有见了,骆先生。”

    “还是叫我骆天吧,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客气了。”

    桑达会意,点头:“没错,那我就开门见山吧,两位来有什么事情?”假如骆天一个人来,桑达或许以为是来叙旧的,可是跟来的这位年轻人一看就有心事。

    “我们急需收购一块上好的原石,我的意思是jīng品。”骆天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道桑达小姐手上有没有这样的资源?”

    “有倒是有,不过骆天你也知道,没解石之前,是不是jīng品,我可不能保证。”桑达也是个痛快女人:“这批原石原本是要提供给广西的一位经销商的,不过我可以破例让你们优先收购。”

    “谢谢了。”骆天笑道:“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天龙商会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这是当然了。”桑达笑道:“会长可不会放过你。”

    这一批原石都堆放在一个不小的房间里,窗户紧封着没有打开,这自然是为了安全,就连大门也是用的最先进的感应锁,除了桑达,别人都打不开,因为它只自动识别桑达的指纹,桑达的心思够细腻的了。

    一走进去,两人便看到几乎占了房间三分之二的原石,按照大小分放成两堆,桑达打开灯:“两位请随便吧。”

    骆天是驾轻就熟,毫不客气地上前走向那大的一堆原石,韩兵自觉地走向另一边,原石的水种骆天一眼就能识破,所以他并不多作掩饰,走近一看,排除掉,便看向下一块,只是骆天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批原石的质素并不高,一圈看下来,仅仅有一块冰种,三块金丝种,七八块豆种,还有四块白底青,都是属于中档翡翠,这一堆中,连一块老坑玻璃种都没有。

第185章

    第185章

    再看韩兵那边,在那边细细的挑拣之下,择出四五块原石来,其中两块为水种,一块也为金丝种,还有两块并无水种,韩兵的眼光也可以说很毒了,再看韩兵的脸sè并不怎么好,他所挑选的那一堆原石原本体积就小,就算有老坑玻璃种,价值也大打折扣,等他回看骆天,骆天摇头的动作让他期待的心立刻降到谷底。

    桑达也紧张起来:“怎么,这一批原石?”

    “不,这一批质素其实不错,只是没有我们想要的。”骆天连忙解释。

    “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骆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价值在一千万以上的原石。”

    桑达的眼睛瞬间放大,终于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她摇摇头:“这恐怕只有帝王组的原石才能达到你们的要求,不过,骆天,你应该知道,帝王石的出产机率的。”

    “是的,我知道,可遇不可求。”骆天想起上次的飘翠来:“上次我个人收购原石中,有一块是飘翠。”

    桑达的眼睛又再次瞪大:“飘翠,万中无一的飘翠??”

    “对,而且是老坑玻璃种的飘翠。”骆天向桑达竖起大拇指来:“你们的玉石矿确实不一般,出产质量很高。”

    “是吗?”桑达应着,却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了,她在矿上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发现过飘翠,这个骆天不过去了缅甸一趟,就发现了飘翠,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同命不同?又或者是人比人,气死人?

    桑达是一个好强的女人,骆天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今天这一趟没有收获,还是要赶快另作计划才行,骆天向桑达告辞:“桑达小姐,谢谢你今天的关照,哪天我作东,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那我们下次见。”桑达也不多作挽留,这反而让骆天觉得舒服。

    两人离开办事处,骆天叹一口气:“原石这一块恐怕比较难,总不能我们再杀去缅甸一趟吧,别说天龙商会已经说下不为例了,我们这来去一趟也挺麻烦的,现在只有转路线了。”

    “你是说和田玉?”韩兵摊摊手:“要抢快钱,也只有和田玉了,要不然,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突然出现在眼前也可以。”

    “想什么呢,这些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是没有定数的。”骆天沉吟了一会:“我们要的是和田玉籽料,不是成品玉,这样才有升值的空间,如果是这样,我们必须与和田玉原料商人打交道了。”

    和田玉夹生在海拔3500米至5000米高绵延1500公里的昆仑山脉山岩中。经过自然的长期风化剥解为大小不等的碎块,崩落在山坡上,再经雨水冲刷流入河中,待秋季河水干涸,在河床中采集的玉块称为籽料。在岩层中以人工开采的称山料,山料的质地偏干,缺少水头。高质量的和田玉籽料均采自河中,它经过上千年的河水冲刷,变得细腻晶莹、如凝如脂,才成为著名的和田玉。

    这与翡翠原石有些相似,有籽料,才会有后面的各式各样的和田玉,随着和田玉收藏持续升温,随之而来的是和田玉材料以及工艺成品中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现象迅速蔓延,要想找到一块上好的籽料,相当考验人。

    骆天问韩兵:“你认识经营和田玉材料的商人吗?”

    韩兵诧异地看着骆天:“你不会不知道和田玉材料最大的交易中心是在和田市吧?”

    “不知道。”骆天老实地回答道。

    韩兵突然有些得意:“总算有一件你骆天不知道的事情了,告诉你吧,我们的下一站就是……!”

    “和田市?”骆天立刻接上话,却看到韩兵狡猾地一笑:“上海市!”

    去上海是因为上海有专门的和田玉交易中心,非常集中,这就免去了长途跋涉之苦,韩兵只不过是语言上小小地迷惑了一下骆天,他之前经常去上海,交易中心熟,里面的商家就更是熟了。

    两人都是行动派,都走就走,料理安排了一下店里的事情,就买了当天的飞机去上海,上海离得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还是骆天第一次来上海,感觉却没有什么大不同,托现在的城市化建设的福,每个城市看上去都是高楼林立,没有什么差别。

    两人没有入住任何酒店直接来到了交易中心,这里真让骆天大开眼界了,足足四千多平方的场地,一共四层,全部是经营和田玉的商铺,听韩兵说,不远处还有这些商铺的仓库,也是集中在一起的,这里只是接待客户以及摆放样品的地方。

    韩兵经常合作的和田玉商人姓曾,自称是曾国藩的后代,反正真假没有人去深究,也就听他那么一说了,韩兵这次过来没有预约,曾老板正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今天的生意有些清淡,他正闲得慌呢,韩兵出现在他面前,着实吓了他一大跳,赶紧关了游戏界面,骆天扫一眼,那网页里面有几个大胸女,想必是……不过这并不重要,直接略过吧。

    曾老板的脸sè有些不太自然,做贼心虚嘛:“这不是韩老板嘛,怎么这次过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好去机场接您的大驾啊。”

    这个曾老板很会做人,凡是数得上的客户,只要过来之前打个电话告诉航班时间,他一定会亲自驱车前往机场接机,韩兵是他的老客户了,倒不是因为他会做人,而是这个曾老板手上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再加上做事利索,所以形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这次就不必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骆天,这次来,是专门来照顾你生意的。”韩兵顿了一下:“不过你得有货才行。”

    “行啊,这好说,你还不知道我手上的货怎么样吗?”曾老板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让小妹倒茶:“不知道这位骆老板想要什么货?”

    “和田籽料。”骆天简洁地说道。

    曾老板的脸sè变了一变,这让骆天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曾老板有些犯难地说道:“两位,有些情况可能你们还不知道。”

    韩兵不耐烦地说道:“有话你就快说吧,我们俩是老熟人,不要遮遮掩掩的。”

    “和田市对和田玉石的开采实行了禁令,再加上和田籽料本来就稀少,现在这行情可是一路看涨,籽料的价格较之以前可是暴涨了这个数。”曾老板伸出三个手指头来。

    “三倍?”韩兵皱着眉头问道,他是听过相关的风声,但没有想到短短几天内,就暴涨了三倍。

    “没错。”曾老板诚恳地说道:“你是我的老客户了,这情况我得提前说明啊,丑话说在前头,后面我们才好办事嘛,对不对?”

    好jīng明的商人啊,这样一来,高价也能要了,还不得罪老客户,骆天心里暗道这个曾老板和整特sè拍卖会的袁老板属于同一类人,不经商简直是屈才了。

    “这个没有问题,”骆天笑着说道:“我看上去像出不起价格的人吗?”

    “当然不是,韩老板带过来的客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是吧?”曾老板拍了拍自己的双腿,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带两位到我的仓库去看一看,好不好?”

    “没问题。”骆天和韩兵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

    仓库离交易中心不过三百多米远,曾老板带着两人从侧面的货梯下去,一直向前走,就来到了仓库所在的位置,这里安装着红外线监控,防盗意识倒是十分严谨,骆天看了看,一楼还有保安专门盯着来往的货物,检查他们的证件,如果不是熟人,外人根本进入不了这幢仓库,那保安和曾老板很熟,两个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保安可不能小瞧他们,有时候他们能起到关键作用的。”曾老板是地道的上海人,讲话总有一股上海的小男人味道:“和他们把关系整好一点,他们也能帮你多留意一下,这样我的货物不就更安全一些了吗?”

    有道理,骆天又学到了一招,权贵是重要,可是小人物也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啊,说话间,电梯下来了,里面走出几名外地客商,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三人走进电梯,曾老板又说:“看吧,外行人,刚接触和田玉生意的,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了。”

    这个曾老板是个厉害人物啊,一会儿自己得小心才是,别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电梯上到四楼,曾老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打开其中的一个门:“两位进来看吧,这里面就这么多籽料了,没办法啊,现在货源紧张得很。”

    和田玉籽料的价值很高,仿伪产品自然也多,再加上这么一个敏感时期,只握更多的滥芋充数了,料有白、青、碧、黄、墨等五种基本sè调。而玉龙喀什河源头的山上只有白玉和青玉两种玉料,骆天和韩兵此次来的目标最主要是白玉料,最好是羊脂玉料,这就考验眼力了。

    这籽料又分为山料和流水籽料,一般戈壁沙漠中的玉料就称为山料,崦从玉龙源头经过流水冲刷后的自然就是流水籽料了。两者相比较的话,籽料在经过水流的冲刷后,会把外面的一层粗糙表皮磨掉,这样外观上就更细腻温润,市场价值也比山料更高。现在骆天和韩兵首要要做的就是将山料和流水籽料区分开来。

    曾老板指着那一大堆玉料说道:“两位就请自便吧,随便挑,随便选,选好了我们再议价。”

    韩兵看了骆天一眼:“一起选还是分开行事?”

    “简单,先把外观细腻温润的先挑出来,再进行筛选吧。”骆天说道,这也是一般的逻辑,韩兵自然没有意见:“好吧,现在开始。”

    骆天一说到要先将外观细腻温润的挑出来,曾老板就知道遇上行家了,他庆幸自己丑话说在了前头,这样一来,可以名正严顺将价格提升三倍,所以任骆天和韩兵在那里自己挑选。

    两人的动作很快,没多大功夫就在挑选好的玉料摆放到了一起,骆天正要仔细分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就目的地就是这间装满玉料的房间。曾老板也听到了,迎了出去,然后便是一阵大笑,稍显夸张:“原来是田总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谢谢你又来关照我的生意啊。”

第186章 走着瞧

    第186章 走着瞧

    “田总?”韩兵愣了一下:“不会是田义天吧?”

    “这人是谁?”骆天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富商,而且是玉石玩家,奇石发烧友。”韩兵对这个人挺熟的:“这个名字在我们玉石圈是如雷贯耳了,不是因为他有多专业,而是因为这个人霸道。”

    “霸道?”骆天想笑:“他以为他皇帝哦,想要什么就得要什么。”

    “差不多吧,如果他看中的东西没有得手,会抓狂的,我们少惹他为妙。”韩兵扫到几个人的脚,已经要踩进来,停了声音:“不用理他,我们继续吧。”

    曾老板带着田义天和田义天的小跟班进来,甩随在后的还有曾老板的店员,曾老板一挥手,那店员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田义天年纪不小了,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一头黑发扎眼得很,那应该是染过的,他背着双手,一幅大老板的派头,骆天见过首富萧定天,再看这个富商田义天,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萧定天的派头气度是在骨子里,这个田义天却很外露,露富露霸气,这种类型就算真在这里发生什么冲突,其实是好对付的类型。

    看到房间里还有两个人,田义天笑了笑:“看来今天是好rì子啊。”

    “没错,今天贵客都临门了,是我的福气啊。”曾老板说道。

    骆天不应声,他被脚下的这几块玉料吸引住了,这几块玉料表面看上去都很一致,可是,骆天拿出两块来,放到了一边,这等于是将这两块排除掉了,韩兵不解,凑过去仔细瞧了瞧,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具体的说不上来。

    “山料充籽料。”骆天简短地说道,韩兵立刻明白了。

    所谓的山料充籽料,就是不少商人为了把山料卖到籽料的好价格,就不惜造假,将山料棱角切割掉,再放入滚筒机中与砂石一起滚磨,经过人工加工后,伪造成籽料,这样的料看上去温润,可是用手一摸,依然是有差别的。

    看到骆天这样的动作,田义天问曾老板:“这两人是谁?”

    “韩老板您应该认识,旁边那位是他带来的客人,姓骆,叫……对了,是叫骆天。”曾老板笑嘻嘻地说道:“看样子也是个行家里手啊。”不过,骆天,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声音……

    真籽料在河水中经千万年冲刷磨砺,自然受沁,它会在质地软松的地方沁入颜sè,在有裂子的地方深入肌理。这种皮sè是很自然的,叫做活皮。它的颜sè浸入玉内有层次感,过渡自然,皮和肉的感觉是一致的。皮上的颜sè应是由深入浅,裂隙上的颜sè应是由浅到深。其实好玉是不长皮的,即使有也只是星星点点,或在细小的裂子里。

    骆天拿在手上的这一块就是典型的做出来的活皮,据说是用染地毯的染料,用海绵吸足染料,把玉放在里面,再设法渗透。假皮sè的原料大多是和籽玉在自然环境下受沁的金属盐同样的东西,大多是枣红皮。这种皮浮于表面,颜sè太鲜艳,无过渡的自然层次感,且干涩,不滋润。造假皮的部位都在玉质疏松的地方,叫死皮。这种皮sè用开水一烫就容易掉sè变淡。骆天闷笑一声,也扔到了一边。

    韩兵看到骆天这样的动作,心里直打鼓,低声问道:“不至于这么差吧。”

    “不差?你自己看看吧。”骆天指着那块假活皮籽玉说道。

    韩兵翻找出来,一看到那层表皮,脸sè就暗淡下去,什么话也不说,就把那块籽料扔到了一边。

    田义天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兴趣越发浓厚,等听到骆天的声音和名字更是兴奋不已,脸上浮现出难以捉摸的表情来。

    骆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欣慰的表情,田义天大步跨向前去:“曾老板,这块玉料我要了。”

    他指的正是骆天拿在手上的那一块。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骆天很吃惊,看出来这人霸道了,没想到霸道得这么理直气壮,没见这玉料正在自己手上吗?这就是抢啊,骆天和韩兵同时看向曾老板,曾老板双手搓在一起,这事情有些棘手,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他讪笑道:“几位好商量,好商量,田总……”

    这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田总不讲道理在先,可是财大气粗,长年光顾,曾老板也不好用强的:“田总,您看,他们先来的,而且这玉料也是骆老板先挑中的,于情于理……”

    “曾老板,做生意就是价高者得,追求最高利润,对不对?”这个田义天摆明是要以财来压人了,骆天冷笑一声,自己的身家可也不弱,不过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曾老板额头和手心直冒汗,无法控制的那一种:“这个嘛……”

    韩兵已经按捺不住:“开什么玩笑,田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先挑完,剩下的这些你爱买哪块买哪块!”语气之中很有一些火药味,骆天把韩兵扯到一边:“冷静一点,又不是小孩子抢玩具。”

    听到这话,田义天脸sè一沉,这个骆天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啊,这不正是说自己像个抢玩具的小孩子吗?骆天还真是这个意思,这个田义天就是差人玩,他捧着手上的那块玉料走到他的面前:“田总,是吧?”

    “嗯。”田义天打鼻腔里哼出一声来,态度十分不友好。

    “这块玉料你愿意出多少钱?”骆天一开口,让韩兵吓了一大跳,搞什么鬼,不会真打算把这块玉料拱手让人吧?刚才看骆天的样了了,分明很许意。

    田义天没想到骆天这么痛快,看骆天的表情真不像是开玩笑:“你真愿意把这块玉料让给我?”

    “那得看田总的出价了,对了……刚才曾老板说过,因为最近的禁止采伐令,玉料的价格可是翻了三倍以上,”骆天转头看曾老板:“对吧,曾老板?”

    “没错。”提到这个,曾老板有些得意,他得到小道消息,所以事先多囤了不少和田玉料,现在看来,确有先见之明。

    “三倍而已。”田义天财大气粗。

    骆天笑笑:“三倍只是我要出的价钱而已,由我选中的这块玉料,我先出价,这个是不应该有争议的,曾老板,这块玉料现在的价格是多少?”

    曾老板接过骆天手上的玉料去磅重量,一共是2。32公斤,按原价是一百万每公斤,现在的价格则是三百万一公斤,算下来则是:“六百九十六万,骆老板。”

    “好,这就是我的出价了,田总出价多少?请开价吧。”骆天笑眯眯地看着田义天,又见到骆天这种笑容,韩兵突然放心下来,这个骆天一定在搞什么花招,而且很有把握的样子。

    “一千万!”田义天竖起一根手指头,声音掉到地上都能听个响。

    “好吧,我认输。”骆天痛快地认输,示意曾老板把玉料给田义天:“这块玉实是田总的了。”

    骆天说完就往原地走,韩兵掐了他一把:“你搞什么鬼?”

    “我们不要输不起,人家比我们有钱嘛。”骆天故意抬高了音量,让田义天听了个正着:“愿赌服输,算了,可惜了一块好玉料,我们再找一下吧。”

    田义天欣喜不已,刚才看骆天笑了一下,他就觉得这块玉料肯定不错,现在更加证实了他的这种想法,他急着赶快确认交易,曾老板看了看骆天和韩兵,有些为难,韩兵不爽道:“你就去吧,还怕我们偷你的玉料跑了不成,而且,这仓库又有电子监控,又有保安,我们也偷不了。”

    “哪里,哪里,我是担心你们俩在这里没有人招呼而已。”曾老板的脑筋转得很快,他笑嘻嘻地带着田义天回店里付款。

    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韩兵才问骆天:“你怎么回事啊,我看你很看好那块玉料的,怎么就这样让给那个田义天了?”

    “你别紧张,反正只是一块滚料。”骆天悠闲得说道:“我笑一下而已,我是笑这块玉料滚得好啊,真像籽料,可惜有人真把它当好货了,非要抢,我有什么办法?”

    韩兵怔怔地:“你是说真的?那一块真不是籽料,是滚料?”

    “我拿我人格担保,我绝对不会看走眼。”骆天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虽然心里已经相信,韩兵嘴上还不放过骆天:“你的人格?得了吧,几斤几两,值多少钱?你的人格也就这样了。”

    所谓的滚料,是把山料甚至青海料、俄罗斯料、岫玉料的下脚料小块,放入滚筒机内滚磨,磨成卵形,很像籽料,然后再染假皮冒充,刚才的那一块放了很多的俄罗斯料,在最大程度上接近了和田籽玉料,再加上外皮仿得好,打磨打得细,很有迷惑xìng,田义天其实不傻,只是一心想抢,想和骆天斗,这才着了道,一千万,骆天摇摇头,回去发现是假料之后,田义天该气得跳脚了吧。

    韩兵只要一想到田义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就不厚道地觉着爽:“这个田义天,就是个疯子。”

    疯子?骆天愣了愣,他问韩兵:“我觉得这个田义天会不会就是那天电话委托的竞拍人啊?”

    “还真有可能。”韩兵也被点醒了:“而且我觉得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假如真是他,他要是针对你,硬要抢这块玉料倒也说过去了。”

    骆天看了看门外:“好了,现在轮到我们挑了,小心这个田总杀个回马枪,抢我们的路。”

    骆天抬头继续挑选,韩兵索xìng站在一边任由骆天作主:“我看我的功力在你面前算是废了,我是彻底听你的,反正收益对半分,我也算是你的雇主了,你就好好干吧!”

    骆天赏他一记白眼,不过也算韩兵讲得有道理,他埋头下去,择出一块玉料来,嘴里念道:“可惜没有放大镜。”

    这里说的放大镜是指的十倍放大镜,这是一种鉴定籽玉料的有效工具,真正的籽料,无论多么细腻,它的表面会有无数细细密密的小孔,像人身皮肤上的汗毛孔。这种在自然状态下形成的表面现象,绝不是人工可以伪造出来的,在十倍放大镜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用汗毛孔来鉴别真假籽料非常有效。像刚才那块滚料,虽然仿得逼真,只要入在十倍放大镜下一看,就能看出真假了。

第187章 开料

    第187章 开料

    现在没有工具,只有凭眼力还有手感了,骆天现在要看的就是籽玉的裂纹,自古以来和田仔玉以皮为贵质虎皮籽,鹿皮籽,秋梨籽,都十分难觅,玉质紧密纯净的好籽玉根本不会形成皮sè,很多的上等籽玉都没有皮,籽玉在河床中历经百百年的冲刷碰撞,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裂,裂隙中往往侵入皮sè,这些裂只要不影响主体都是好料。

    换句话来说,一块没有裂的籽玉,不是一块好玉料,现在骆天拿到手上的这一块有皮,也有裂,可是骆天这回是真心地笑了出来,这块玉料被包裹在黄sè的柔光中不说,而且那股浓郁的颜sè让骆天有种感觉,里面或许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旁边有电子秤,骆天拿着这块籽料去磅重量,2。12公斤,难怪有些秤手,骆天拿到手上,又小心地看着上面的裂纹,终于发出会心的笑容来。

    韩兵看着骆天的动作,陡然来了jīng神:“怎么样?”

    骆天掂了掂手里的籽料:“这一块要是按照刚才的报价,可是要花六百三十六万。”他抬头看韩兵:“准备好钱吧,假如你信我,那就这一块了。”

    “信!”韩兵咬牙切齿地说道。

    曾老板回来时,看到韩兵和骆天悠闲地坐在一边聊天,他有些惊讶:“两位,已经挑选完了?”

    “嗯。”韩兵指指脚边的玉料:“就这块了,曾老板,快一些,我们还要赶回去的。”

    曾老板一抹汗:“好。”今天是吉星高照啊,加上刚才田义天的那一块,今天收获不小,磅完重量,曾老板嘻笑道:“老规矩,原来价格的三倍,这样的话就是……”

    “六百三十六万。”韩兵接道,拿起那块玉料:“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们赶紧过去付钱走人,行吗?曾老板?”

    “当然,当然……”

    付完钱,小心地将玉料装进包里,韩兵看骆天:“要不要在上海住一夜再走?”

    “不必了吧,睡酒店不如回家睡自己的床舒服。”骆天看看时间:“现在订晚上的航班应该来得及。”

    “要不要这么赶?”韩兵有些不太愿意走。

    “你背上背着个价值连城的玉料,这又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你放心?还是说,你的一千多万不想要了?”骆天指着自己:“我就是前车之鉴。”

    “那个……天哥。”韩兵越发犹豫起来:“谢医生今天在上海有个会要开……”

    心理医生谢芸?骆天板着一张脸,这个韩兵太有些主次不分了吧:“你们俩不是非得在上海见一面吧?你就放心让我拿着玉料先回去?”

    “放心。”韩兵干脆地答道。

    骆天还有什么话好说:“好吧,我先把钱私吞了,让你哭都来不及。”韩兵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你会干的事。”

    骆天把玉料放进自己的行李当中:“既然这样,我先回去让人开料,有好消息再通知你。”六百多万的玉料韩兵就这么放心,老实说,很感动。

    韩兵飞一般地逃离,骆天叹一口气,拦一辆车直接去机场,幸好两地往返的航班多,直接去机场也不怕,原本只打算坐经济舱的骆天被长相甜美的美女告之只剩下了商务舱:“您要商务舱吗?”

    骆天略一思索:“那就商务舱吧。”

    商务舱的座位间距大,果然比经济舱舒服不少,骆天放好行李,刻意不去紧张那块玉料,就像是挤公交车时,因为紧张口袋里的钱包而将手放进口袋里的大妈一样,这等于是告诉小偷钱包在哪里,骆天认为,越不去在乎,就越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这样更安全。

    旁边的人还没有入座,骆天闭上了眼睛,如此快节奏地奔波,让他想休息一下,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一个软软的身子从面前擦过去,然后坐到靠窗的位置上,骆天并不为所动,依然闭着眼睛养神,骆天总感觉旁边的人在看自己,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侧头,正好对上一双惊奇的眼睛——欧阳晴!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坐个飞机都能撞上,想起八卦杂志上的报导,骆天尴尬地笑笑:“你好。”

    欧阳晴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经纪人和小助理,只是她喜欢靠窗的位置,所以和人换了座位,她也没有想到骆天会在同一架飞机上,看到骆天礼貌地打招呼,她有些不太高兴,因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在八卦杂志上可没有少见面,心里这样想着,骆天坐直了身子说道:“是啊,也长是好久不见了。”

    欧阳晴懊恼地转过头去,呕气一般地看向窗外,此时,飞机并没有起飞,骆天有股冲动,假如现在下去换航班,来得及吗?他的身子动了一动,又觉得这样做太伤人,终于还是躺在了靠背上,欧阳晴反正没有说话,骆天继续闭上眼睛。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见到我。”欧阳晴不争气地转过身来,声音有些委屈:“利用你不是我的本意,是……”她压低了声音:“是经纪公司的主意,我也不想的,如果你要怨我,那我不是太无辜了吗?”

    骆天终于克制不住了:“可是最终受益的人是你,对不对?你是受益的一方,我没有说什么,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无休止的炒作,替你赢得关注,可是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尤其是我的感情生活,明白吗?”

    “我知道。”欧阳晴的泪水快要流出来了:“可是我也是无辜的,你现在冲我发火又有什么用……”

    骆天有些无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吧,不然人家以为是我在欺负你了。”

    “本来就是!”欧阳晴拿过纸巾,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个坏蛋!”

    骆天苦笑:“你去哪里找我这样的坏蛋?如果有,我花一百万买来送给你,专门陪着你闹。”

    “哼。”欧阳晴小心翼翼地擦着眼角,以免将妆弄花,看来做明星也是很辛苦的,骆天问她:“怎么会在上海?”

    “录一个综艺节目,地方卫视的,刚录完。”欧阳晴的情绪总算好一点了:“我今天居然见到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明星,所以好开心。”

    其实欧阳晴不过是个孩子,一夜暴红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掌声,骆天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份了:“对不起。”

    欧阳晴愣了一下,那张像极了周虹的脸就扬溢起微笑来:“没事的,你说得对,我把你的生活搅乱了,你的女朋友不生气吧?”

    “一开始肯定会,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反正只要确定了我的态度就可以了,对不对?”骆天是彻底平静下来了。

    欧阳晴眼睛里有不一样的东西在闪烁,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在笑:“你女朋友可真幸福。”语气很真挚,骆天相信她是真的在羡慕。

    “你以后也会拥有一段好感情的。”骆天像是在说祝福语:“他一定会疼你,爱你,照顾好你,不过,爱情得是双方的。”

    欧阳晴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消化骆天的话:“我有些明白,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懂的,现在追我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是我真正喜欢的。”

    “以后会有的。”想不到自己也会充当知心哥哥的角sè,飞机终于起飞了,骆天立刻话题一转:“休息一下吧,看你好像很累。”然后他自己闭上眼睛躺下了,欧阳晴看着骆天紧闭的眼睛和紧抿着的嘴唇,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想休息,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

    玉器开料的方法自古代起就有,甚至有不少流传到了今天,和田玉籽料要去掉外面的表皮,才能看到里面的玉质如何,这次从上海收回来的这块籽料外皮发青,表现细腻温润,侧面还有一些裂纹,开料的师傅一看到这块籽料,便点头赞道:“很不错的籽料,老板,你的眼光可真不错啊。”

    “还没开,师傅你就知道了?”这师傅是韩兵电话联系好的,这也是与他长期合作的师傅。

    “我们摸得多了,见得多了,有时候凭感觉就知道这籽料好不好了。”师傅很有自信地答道:“假如我要是有钱了,我也可以玩一玩,不过,这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师傅说完,埋头开始干活,籽料外层的石xìng皮层肯定是不要的,所以师傅麻利地将这一层切了个干净,等皮层切干净了,就露出里面的肉质来,这时候师傅停下来了:“你们还需要再次开工吗?”

    这是是不是马上要加工成玉首饰,骆天摇摇头,看着那玉的肉质,已经欣喜若狂了:“不用了,就这样吧。“如果要加工成玉首饰,开料的师傅会在肉质上面画图,把原料切成很多小样的样图,一般的原则是保大抓小,尽量做整件的摆件,将玉的主体做成大件,剩下的部分再做成小件,丝毫也不浪费。

    骆天要的只是看看里面的玉质和大小,所以就只需要去除皮质,那师傅感叹道:“上等的白玉啊,老板,你这回可是赚大发了。”

    骆天笑着抽出一个红包递给那师傅:“师傅,多谢了。”

    师傅笑呵呵地收下红包,看着骆天抱着那足足还有两公斤的白玉离开,嘴里还在嘀咕:“这块玉得值不少钱吧。”

    骆天迫不及待地给韩兵打电话:“快回来吧,开过料了,是白玉!”骆天此时是坐在自己的车里:“而且是羊脂玉。”

    电话那头传来韩兵欢呼雀跃的声音:“太好了,明天我就赶回来!”

    明天?骆天无奈地摇头,挂上了电话。他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那一大块白玉,虽然未经雕琢,可更显珍贵,“肤若凝脂……”骆天轻轻地念着,刚才开料的时候,骆天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到是白玉时,骆天已经惊喜,和田白玉已经价值不菲,可没想到还是羊脂白玉!

第188章 结算

    第188章 结算

    普通白玉和羊脂玉的最大区别在于,当把羊脂白玉对着rì光灯,所呈现的是纯白半透明状,而且还带有粉粉的雾感,而一般的白玉,用同样的方法,却看不到雾感,普通白玉不管什么等级,在灯光照shè下一定会有深浅不一的微黄sè,可是羊脂玉却连一丝丝的黄sè也看不到,是纯正的“白”,所以知古以来,羊脂玉就是玉中极品,在古代,只有帝王才能佩戴羊脂玉。

    等激动之情缓下来,骆天突然想到接手这块羊脂玉料的合适人选,放眼国内,除了泰华珠宝,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骆天驱车将玉料存放到银行保险柜里,然后直接杀到了泰华公司的总部。

    骆天在泰华可是头号贵宾,就连前台也还记得,一见到他,嘴角就扬起笑容来:“骆先生,你来了,我立刻通报罗总。”老罗如今是正式的老总了,缅甸之行,让他一朝坐正,这也全亏了骆天的福。

    “好。”骆天坐在休闲区里,等待着前台通报。

    老罗是亲自冲下来迎接骆天的,这份热情能维系这么久,让骆天有些吃惊,人大多是过河拆桥型的,从这一点来看,老罗很有可取之处,老罗有些嗔怪:“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随便见个面,还准备什么?”骆天笑道:“难道现在不方便,那我改天再来吧?”

    “别开玩笑,快请上去坐吧。”老罗拉着骆天进了电梯,等按下楼层数字,老罗立刻问道:“这次一定是有好关照吧,你要是来,一定不会空手的。”

    jiān诈!骆天笑笑:“太高看我了。”

    “不,我有这个自信,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老罗凑在骆天耳边:“老实说,老总这个位置不好坐呀,尤其我是干掉前任登上来的,后人都想效仿,我的压力也很大啊,最近玉石市场是风起云涌,变化很大呀,再不搞点成绩出来……”

    正在这时候,电梯门开了,老罗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大声招呼着骆天进他的办公室说话,骆天发现,升职了,老罗的派头和走路姿势都不一样了,在心里闷笑不止。

    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老罗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样,这一次是不是?”

    “这些都先别提,我想问一下,最近的和田玉市场怎么样?”

    “热!非常热!”老罗一提起和田玉就激动起来:“和田玉向来就是市场的主流,再加上最近的禁开采,这个就更加火了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谁都懂啊,听说原料市场涨了好几倍啊,可惜收购玉料也是有风险的,我们公司又没有像骆先生这样的人才……虽然也是合作关系,可是却也碰不上,骆先生贵人事忙啊。”

    “所以我不是来了嘛。”骆天说道:“我有一块羊脂玉料要出手。”

    正举杯子喝茶的老罗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他不可置信道:“真是羊脂玉?”

    “难道信不过我?”骆天举起茶杯与老罗一碰:“玉真不真可以放在其次,我倒是担心,泰华出不出得起这个价,赵董有没有这个决心。”

    “骆天,你的口气可不小呀。”老罗正sè道:“玉料在哪?”

    “如果你们出得起价,我自然带来,如果出不起,我又何必白跑一趟呢,罗总说得对,现在好玉难求,市场可是热得很啊。”骆天笑道:“我想开出一副手镯来是完人琐有问题,或许还有扳指什么的。”

    “重量不轻呀。”老罗意有所思,他突然站起身来:“这样,骆天,你先放着不要动,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我马上向赵董汇报这事,尽快给你答复!”

    骆天站了起来:“要快,我现在的耐心可没有以前好了!”

    韩兵的头探进去,又拿出来,又探进去,恨不得要将整个身子都塞进保险柜里,骆天实在看不过去:“要看就拿出来吧。”

    “不是不要了,这可是羊脂玉啊。”韩兵连连咋舌:“老天爷眷顾啊,这一下我的店保住了。”

    “何止保住了,这等于又干了一桩大买卖。”骆天笑着拍韩兵的肩:“看够了就先锁上吧。”

    韩兵有些舍不得地看着骆天关上保险柜:“泰华那边还没有通知吗?”

    骆天摇摇头:“还没有,泰华的人是老狐狸了,他们想要玉,肯定又在价位上一直琢磨,现在又赶上市场最火热的时候,他们也知道一般的出价拿不下来,估计现在正在为这事头疼呢。”

    “但愿他们不要放弃这次机会。”韩兵暗自祈祷。

    “放心吧,他们是国内排名第一的珠宝公司,假如这种好事旁落,让他们情何以堪,玉他们会要,只是价格……”骆天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吧,中国不差有钱人,没了他们,我们还可以找下一位买家,只是耗费的时间更久一些。”

    骆天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抬头一看:“来了!”

    谁先出动,谁就失去了心理上的主动权,骆天深知这个道理,现在的他是信心满满,以他对泰华的了解,这一笔生意是稳妥妥了。

    有一点是出乎骆天意料了,赵安也来了,巧了,也是从上海赶回来的,一见到骆天就连连摇头:“你啊,你啊……让我说什么好。”

    “什么也别说了,先看玉吧。”骆天痛快地说道。

    韩兵将放置羊脂玉料的盒子打开,赵安和老罗对视一眼,眼神就不淡定了,这么大一块的羊脂玉,不过还是要检视一番的,老罗拿起玉放在十倍显示镜下,看到细密如人体毛孔的表面,又拿起来对着灯光看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赞叹出声:“好美!”

    赵安白了老罗一眼,关键时刻不能表现出**,这是一场心理的接锯战,老罗自知失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骆天,我们是老朋友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要多少?”

    韩兵和骆天同时笑了起来:“还是由你们来出价吧。”

    论重量,这是一块足足有两公斤重的羊脂玉,除去主体可以加工成一幅手镯,其它的地方可以加工成戒面和环扣或扳指,就连小件部分也可以继续进行雕刻加工,做成一些小挂件,对于珍贵的羊脂玉来说,最大化地利用,就是最好的态度。

    “两千万,怎么样?”老罗笑开了:“你也说过了,我们是老熟人,所以明人不说暗话。”

    骆天与韩兵对视一眼,齐齐摇摇头,骆天开口道:“罗总,既然明人不说暗话,那么一开始我们就知道,籽料的价格已经翻了三番,您的价格好像跟不上市场的变化。”

    韩兵此时唱起了黑脸:“天哥,你还说什么和泰华有交情,敢情这交情就比纸还薄,看这报价,不是欺负人嘛,得了,这玉料是我买来的,现在我不卖了总可以吧!”说着,韩兵就作势要去拿回那籽料,要说这韩兵不愧是混过商圈的人,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真像!

    骆天赶紧扯住韩兵:“韩兵,别激动,价格是可以再谈的,你也是做生意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呢?”

    “就是就是,韩先生,请先坐下来吧,我们再商量商量。”老罗连忙上前打圆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意,对不对?可是诚意不是一次就能表现出来的。”

    见好就收的韩兵停下脚步,反问老罗:“那么罗总认为所谓的诚意要几次才能表现出来呢?”

    “两次以上。”老罗笑嘻嘻地说道,做生意还是要脸皮厚啊:“所以第一回合的报价,大家是在彼此试探,不是吗?”

    说得这么直白,倒是超乎众人的意外了,就连赵安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这个老罗是在搞什么鬼,骆天的反应很快:“老罗说得中肯,这年头像你们这么诚恳的商人已经不多见了。”

    韩兵突然笑了出来:“倒也是。”

    赵安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这个老罗果然是有过人之处,本来这一段时间的沉寂,让他在重新考虑自己的用人之道,甚至正式考虑要不要撤掉老罗,毕竟好久没有做出大的成绩来了,没成想,今天老罗再一次展现了他的过人之处,出其不意!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坐下来商谈了吧?”老罗心中也是大感紧张,假如这个叫韩兵的执意要走,那么今天的机会就会泡汤了。

    “当然了。”骆天拉着韩兵坐下:“这一次,罗总和赵董可以给一个理想的价格了吗?”

    赵安冲老罗摆了摆手,看样子已经放弃讨价还价了,骆天相信,在这次会面之前,两人就已经商量过底线,现在是该最后摊牌了,赵安终于发话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抛开所有的弯子吧,在我们以往的收购过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个时机很不巧,玉料暴涨,老实说我们也很吃紧啊,不过羊脂玉真是难得一见,所以我们决定,出这个数!”

    赵安比划的是三,韩兵一愣:“三千万?”

    “没错。希望你们不要再考虑别家公司,现在就成交,大家都痛快一些,过程才愉快,是吗?”赵安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马上就有美女端着红酒进来,乖巧地站在一边,赵安指指托盘上的红酒:“假如成交,我们现在就可以一人一杯美酒,一饮为尽!”

    准备得够齐全的,三千万,骆天看一眼韩兵,韩兵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好吧,现在就成交!”

    “太好了。”赵安的话音刚落,机灵的美女就端着红酒过来,为每人续上,然后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着四人举杯庆祝交易成功。

    “三千万,是汇到哪位的账户上?”老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看两位似乎是合伙人。”

    “韩先生的账号上吧。”骆天说道:“我只是他的雇员而已。”

    “一千五百万??”骆天看了看韩兵的转账清单,有些不好意思:“太多了点吧,零头我就不要了,收个一千万了了。”

第189章 不能吃的核桃

    第189章 不能吃的核桃

    韩兵送骆天一个白眼:“你的心里台词恐怕是,才这么点吧?”

    “还真不是。”骆天掏出自己的支票薄,写上金额,递给韩兵:“你才刚刚挽回损失,这五百万算我对你的一点小小支持吧。”

    韩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愣了半晌,突然悟了过来:“说到底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啊,一分本钱没掏,空得,拿我的五百万,又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骆天,我真是不得不服啊!”

    “现在才知道吗?”骆天硬把支票塞到韩兵手上:“那这五百万你必须得要,本来就是你的钱嘛,那一千万,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谢了。”

    韩兵看看手上的支票,无可奈何地笑一下:“既然如此,我就收了,不过这次多亏有你,不然的话我的rì子得不好过一阵子了,想当初莫少东栽了一把,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缓过劲来,我不过十来天,就重振旗鼓,果然有贵人相助就是不一般。”

    “莫少东?”差点忘了,韩兵当初找上自己,中间人就是莫少东,这才有了后面的赌石大赛:“他也栽过一把大的?”

    “是啊,做玉石生意没有不栽的,他和我不一样,他专门捣腾翡翠原石,有一次从云南运了一批原石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那次真是邪了门了,居然没有开出一块绿来,就连白底青都没有一块,那次,他损失了三千多万,比我还要惨。”韩兵想到那一次连连咋舌。

    “以莫少东的经验来说,不可能挑的时候一块也选不中。”骆天也觉得事情太离奇了一些:“是不是中间运输的时候,被人调了包?”

    “你也这么想?”韩兵有些兴奋了:“我和你是同样的看法,不过这种事情查无根据啊,就像我,明知道被人骗了,可是到哪里找人去,中国这么大,要找到那五六个人就像大海捞针,只有咬一咬牙,自认倒霉了。”

    “看来还是开古玩店好,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是啊,偶尔赚点外快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韩兵是羡慕嫉妒恨啊。

    “别说这个了,”骆天收好支票簿:“你在上海和谢医生的际遇如何?看上去好像发展得挺顺利?”

    “唉,说不好,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韩兵居然苦恼起来:“连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好感。”

    “和心理医生交往,得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才行,你要是沮丧,说不定就正中了她的道了。”骆天不认为谢芸是个好应付的女人:“她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要想抓到这个女人,你就得跳开她的思维空间,让她猜不透你,然后才会对你有兴趣,关注你,这样你们两个人才会有所发展。”

    韩兵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是打心理战啊。”

    “男女之间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骆天笑着说道:“不过说到底,还是凭着一颗真心,这话说起来俗了一点,可它是真理。”

    看着骆天的笑有些惨淡,韩兵默默无语了,骆天第一段轰轰烈烈极具传奇xìng的爱情在古玩圈里众人皆知,虽然现在的爱情看上去完美无缺,可偶尔,骆天的心里还是会有遗憾和悲伤的一块吧?

    “嗯,方法可以用,但得在真诚的前提下。”韩兵完美地解释了骆天的意思。

    “没错。”韩兵点头。

    韩兵突然掏出一本小报来:“看,你又上头条了,还是天才和玉女的爱情绯闻。”

    骆天看都不看就扔到了一边,用膝盖都能想到,一定是上次飞机上的一幕被人瞧到了,又整了不少花边新闻出来。

    “挺淡定的啊。”这倒显得自己太八卦了,韩兵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她长得真像周虹,不细看一点差别都没有。”

    骆天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两码事,你也说了,不细看没差别,细看,可差得远了,不和你废话了,结算完毕,我也先走了。”他站起来,推开椅子,抬脚就走,韩兵想留,看骆天走得决然,知道扯到了骆天的痛处,他拍了自己一下:“叫你多嘴!”

    再说骆天独自一人开车回到古玩街,还没停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是丁诚的,反正目的地已到,骆天干脆不接,直接拐进店里,见丁诚把手机放在耳边,见没有人接听,嘴里嘟嚷道:“搞什么鬼嘛!”

    “搞你个大头鬼!”骆天一掌拍到丁诚肩上,唬得他鬼哭狼嚎起来,回头见到是骆天,骂人的脏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只是喃喃道:“太坏了。”

    “哈哈哈……”得逞的骆天得意地笑着,刚才抑郁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怠尽:“说吧,找我什么事,这么急。”

    丁诚苦着一张脸拿出两枚核桃来:“天哥,林子大了,啥东西都飞过来,现在你是名声大震了,我们每天收的东西是稀奇古怪,你看,还有送核桃过来的,没等到你先走了,把这核桃先放这了,还说要是弄丢了,让我好看。”

    核桃?骆天一愣,等看清丁诚手上的核桃,骆天有些惊喜:“哇,盘龙纹狮子头啊!”

    “狮子头?”丁诚是一头雾水:“这不是核桃吗?”

    “傻兄弟,这你又有所不知了吧,核桃也是分食用和文玩的,这一对就是属于文玩核桃了。”

    “文玩核桃?”

    “简单地说,就是不能拿来吃的,是拿来收藏的核桃。”骆天暂时停住这个话题:“送核桃来的人是熟客吗?”

    “是啊,要不然我才不会让他放这呢。”丁诚还是满腹牢sāo:“我不过说这不是核桃嘛,险些把我埋汰死。”

    当然了,把人家jīng心收藏的盘龙纹狮子头当满街卖的食用核桃,人家能不气吗?这个丁诚,口无遮拦的毛病该收敛收敛了。

    “文玩核桃就和古董一样,是有年头的,文玩核桃是对核桃进行特型、特sè的选择和加工后形成的有收藏价值的核桃。它要求是纹理深刻清晰,并且每对文玩核桃要纹理相似,大小一致,重量相当,所以,这需要花大工夫才能凑成一对儿,你看这一对核桃,看上去像不像是双胞胎?”骆天索xìng给丁诚来一个知识普及。

    被骆天这么一说,丁诚还真发现了:“嗯,上面的纹路,底儿都一模一样,颜sè也一样,还真像是双胞胎。”

    “文玩核桃起源于汉隋,流行于唐宋,盛行于明清,尤其在明清,玩核桃几乎是全民运动,明天启皇帝朱由校不仅玩核桃,还亲自cāo刀雕刻,清朝的乾隆皇帝也是鉴赏核桃的大家,清末的时候,曾有‘贝勒手上有三宝,扳指、核桃、笼中鸟’的说法,就连皇上皇后过生rì,大臣们也用jīng品核桃作为贺礼,这些贺礼有些流传了下来,现在还放在běi jīng故宫博物馆里呢。”

    “这核桃怎么玩,我倒是见过公园里不少大爷玩钢球、玉石球的。”丁诚还是似懂非懂,不过总算知道这一对核桃不是普通核桃了。

    “其实道理是一个样,也是放在手上,揉呀,搓呀,压呀,压扎掌上穴位,刺激手上反应区,达到舒脉通络,活血化淤,强身健体的效果。因核桃皮厚质坚,经过手的长期搓揉,汗的侵润,油脂的渗透,时间的打磨,最后成为一件亮里透红,红中透明,不是玛瑙胜似玛瑙的自然艺术jīng品。”

    骆天指着这一双核桃:“你看,经过把玩的核桃一定是这种老红sè。”

    “这颗核桃是哪一时期的,明朝的,还是清朝的,收多少钱合适?”丁诚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别急,我一条条跟你讲,理清了才知道多少钱收合适,第一,它是麻核桃,文玩核桃分为铁核桃,楸子和麻核桃,前两者产地比较广泛,价位呢也一般,可是麻核桃就比较贵重了,麻核桃里又有狮子头、虎头、官帽、罗汉头等种类,市场价格在最高的可以达到十几万元,尤其好品种的狮子头最稀少,其中又以闷尖、矮桩、大底座、水龙纹,边宽在4。5cm以上的老款狮子头最为弥足珍贵,收藏价值极高,难得一见,当然也是天价了。”

    核桃居然能有十几万的天价,这大大超过了丁诚的知识范畴,他摇摇头:“这真是疯了。”

    “这一对核桃是货真价实的盘龙纹狮子头,你看,上面的纹路复杂多变,就像是有龙盘在上面,底部有不明显的兜底,而且肚扁。”骆天沉吟道:“这一对狮子头至少有百年的历史了,值得一收。”

    “一百年你都看得出来,天哥,你忒牛了一点。”

    “现在市面上的这种盘龙纹狮子头,大多是běi jīng和河北所产,不是老树出不来这种优良品种,一颗老树至少得有一百多年吧,这个是估算的,当然不一定准确。”话是这么说,骆天当然能肯定年代了。

    “那多少钱收合适?”

    “五千到一万之间吧,这个你自己谈吧,但低于五千就显得我们不识货了,那会丢了我们的名声,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骆天给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就撒手不管了:“对了,今天就这一对核桃?”

    “还有呢,都是已经成交过的。”丁诚转头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来。

    “水晶笔洗?”骆天还真有些意外了:“造型不错,可以当工艺品来收,多少钱收的?”

    “两百。”丁诚有些不好意思:“谈了半天,一百五都不肯,我想着若是出手四五百的还是可以的,也就留下了。”

    “没错,水晶的质地不错,虽然不是古董,可是造型佳。”骆天对丁诚大加赞赏:“现在你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

    丁诚摸摸头:“天哥,你要是多夸夸我,我的进步会更大。”

    “我要是天天夸你,你就会自满,没有进步了。”骆天拍了丁诚的脑门子一下,丁诚在他心目中,就和自己的弟弟没什么两样,恨铁不成钢,自然要严格一点。

    笔洗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外的一种文房用具,就是用来盛水洗笔的器皿,提到笔洗,骆天想到黄立德讲过的一桩旧闻。

第190章 潘家园

    第190章 潘家园

    说的是民国时期,北平一位老翰林娶了位年轻的姨太太,这位姨太太私自将老翰林珍藏的宋代钧窑笔洗拿去换了一只她心仪的翠镯。

    当老翰林得知小老婆用笔洗换了翠镯后,不由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高声喊道:“你太混啦!那宋钧窑笔洗是光绪爷赏的,是我的传家宝。别说一只翠镯,百副翠镯也换不到!‘钧窑一具千重厦’,你哪里知道?!太混!太混了!”

    小老婆也不示弱,跳着脚儿还口:“光绪爷赏你宝,你怎么去洪宪皇帝哪儿去磕头、称臣效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话像刀一样,戳在老翰林的心窝子上。“卖漏”让翰林一病不起,不久就命归西天。

    而换得这件笔洗的珠宝店主人,又与其他古玩商合伙,卖了1。4万元,买主又将它卖给美国古董商,得到了2。5万块银元,这些钱在1930年能购得京东平原上千亩好土地!

    “天哥,想什么呢。”丁诚让骆天回了神:“你再看看这个。”

    这东西骆天刚刚和它打过交道,今天收的全是大杂烩啊:“这不是八音石吗?”

    “对啊。”丁诚笑嘻嘻地说道:“我有请周老板看过,确认了才收下来的,不错吧?”

    所谓的八音石,其实就是灵壁石的一种,前面骆天和韩兵收的五彩灵壁石就是能敲击出声音来的,所以价值弥贵,相传两千多年前,人们曾用石头演奏乐曲。当时有一种韶乐,它的乐器就是人们常说的八音石,敲击八音石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所以八音石,也是最古老的乐器之一。

    骆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你做我的后盾,我可以放心地出去跑动了。”

    “天哥,你又要出门?”

    骆天撑着头:“我有种预感,接下来我又不能消停了。”

    丁诚看着骆天,嘻嘻地笑:“天降才能,怎么可能让你消停。”

    骆天的直觉相当准确,第二天他就与常老一起飞去了běi jīng,这个让他曾经心cháo澎湃的地方,目的地——大名鼎鼎的潘家园。

    事情缘于骆天的签名,如今骆天的签名可以说是全国古玩圈通用,但至今除了在斗宝大赛上一用之外,尚无用武之地,这一回,却有让他发挥的空间了,因为所有的拍卖公司齐聚潘家园,举行一次鉴定交流会,说穿了吧,表面上是交流会,其实就是各大拍卖公司把自己不能定夺的古玩拿来给专家们鉴定鉴定,以保证拍品质量,骆天作为古玩圈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岂能不到场,更何况,还是黄立德老师亲自钦点的?

    告诉骆天这一消息的是常老,对于自己的古玩协会出现了这么一位杰出人才,常老表示很欣慰,这多少弥补了一下常老对自己徒弟一丝丝的不满意,虽然与骆天没有师徒之名,却处处提携,这让也常老正儿八经的徒弟周军早就对骆天生了嫌隙,不巧的是,这回偏偏就是与这个周军一路同行。

    三人同行,常老立刻察觉到这两名年轻人之间不对劲的气场,他在心中叹一口气,到底是年轻人,争强好胜,上一次在自己的寿宴之上发生的事,周军一直没有释怀,心中对骆天一直存有芥蒂。

    其实这事有些委屈骆天了,至少骆天单方面对周军并没有意见,包括上次指出宣德炉的问题也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就算自己不说,常老不是也发现了么?对事不对人而已,周军这样子拿冷脸来对自己,自己不是也不以为然嘛,这个周军的气量未免太小了些,毕竟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骆天在肚子里嘀咕了一下。

    这是拍卖公司的行业交流会,谢氏拍卖公司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牌,自然会参加,谢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骆天要来,居然已经候在了机场,骆天一出候机楼,就看到谢明举着的醒目的大字牌,他头皮一麻,这个谢明,太大张旗鼓了吧?

    常老笑道:“还是谢明机灵啊,不愧是多面手。”

    又是鉴定师又是公司老板的谢明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机灵人,这一回,谢氏恐怕又要整点不一样的名堂了。

    谢明放下了牌子,拍拍骆天的肩,亲热地说道:“天涯无处不相逢,我们居然会在běi jīng见面。”

    “是啊。”骆天突然想到了陈梦影:“嫂子的身体还好吧,预产期我记得快到了。”

    “你还真有心,没错,快到了,参加完这次交流会,我估计就可以升级了。”一想到即将面世的孩子,谢明的心情大好。

    上了谢明的车,周军的脸sè有些暗沉,骆天不去看他,他选择了坐在副驾驶位上,常老看一眼周军,心里暗道周军始终成不了大气候,与期花些时间在斗气上,不如用心地增加自己的修为,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不为徒弟所了解,常老就看向窗外,低低地叹了一口长气。

    “拍卖公司也有自己的集会,我早应该想到的。”骆天和谢明聊得是热火朝天。

    “是啊,就像你们的古玩协会一样,拍卖公司联合起来,有时候可以互通情报,比如说业内的黑名单,就是在所有的拍卖公司里流传的,以免大家遭受损失。”

    “黑名单?”

    “对,就是专门以高仿古玩欺瞒拍卖公司的委托人,这样的人是大批量存在的,所以一旦有拍卖公司发现,就会将这人的资料放入黑名单内,以供同行参考,这样大家互相提醒,就可以有效地规避风险,古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这话是不假,可是放在现代社会,要是携手合作,也是能实现双赢的。”谢明好一番感慨。

    “说得没错。”骆天想起一个人和一家拍卖公司来:“对了,谢哥,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你熟,就是唐荣辉,还有他的荣辉拍卖公司。”骆天的心怦怦直跳。

    “没了。”谢明简洁的两个字让骆天舒了一口气:“这家公司本来就是蛀虫,名声烂到家了,突然有一天被拘留了,然后荣辉的员工走的走,跳得跳,彻底消失了。”

    大快人心!骆天心里莫名地舒坦,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běi jīng的天,一下雨,好像就昏天暗地,骆天看了看后座的常老和周军,常老毕竟年纪大了,刚坐完飞机,现在车驶在高速路上又平稳,居然睡着了,至于周军,也是头一扎一扎地,正在打着瞌睡。

    趁这空当,骆天小声地问谢明:“黑名单上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吗?”

    “有。”谢明也小声说道:“有一个叫赵彤的,是黑名单上头号人物了,不过这家伙真名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资料是假的,连身份证都是高仿的,他手上有不少高仿的瓷器和玉器,好几家拍卖公司着了他的道,真拍卖出去了,后面也是惹了不少麻烦,赔偿什么的事小,名声损了是大,从长远来看,明显名声更重要,是不是?”

    “男的女的?”骆天真好奇,手上集中这么多的高仿品,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谢明险些忘记在开车,双手一摊:“不知道。”反应过来的他吓了自己一大跳,双手赶紧重新抓住方向盘,又歉意地冲骆天笑:“太激动了。”

    “男的女的都不知道,恐怕亲自去委托的未必是他本人,他完全可以花点钱拜托路人过去,也可以借用他人的身份证,对不对?”骆天的脑子转得很快。

    谢明赞许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就算是他本人,他也是用的假身份证。”

    “这算是犯罪吧?”骆天问。

    “这个怎么说呢,上次我就说过,法律上对于古玩造假这一块很难界定,而且如何界定是否刻意欺诈?所以只有我们行业建立一个所谓的黑名单,给自己提个醒了。”谢明无奈地说道,同时有些庆幸:“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大神我还没有撞到过,再说了,就算撞上了,我不是还有你在嘛。”

    骆天笑了:“那是。”

    在骆天的心中,琉璃厂的地位高于潘家园的原因是历史,一个地方的历史厚重感是极富吸引力的,所以来到běi jīng,骆天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琉璃石,见识过běi jīng的琉璃厂苍桑厚重,再看到潘家园,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时候骆天和谢明正穿梭在潘家园中,在骆天的强烈要求下,只是将行李放在酒店,两人就跑了出来,为的就是一睹潘家园的风采。

    潘家园古玩市场,占地足足有四万八千五百平方米,市场分为工艺品大棚区、古旧家具区、古旧字画书刊区、古玩区等四个经营区,共有三千多个摊位。市场的经营者来自běi jīng、天津、河北等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除了汉族外,还有回、满、苗、侗、维、蒙、藏、朝鲜等十几个少数民族。传统的古玩交易方式、独特的趣味xìng民俗xìng、千奇百怪的藏品、一流的市场设施、巨大的客流人气,是潘家园能够成为国内最大的民间工艺品集散地的几大因素。

    每逢周六周rì,这里就是车水马龙,寻宝猎奇的,凑热闹的,观光的,热闹异常,骆天来的这一天恰好是周rì,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此起彼落的各种方言,各国语言,他有些不敢挤进人群中去了。

    “潘家园平时的人就不少了,今天赶上周末,人就更我了,要想见识见识,就挤进去吧。”谢明已经司空见惯了,摔先挤了进去,回头交代骆天:“小心钱包。”

    骆天跟跟在谢明的身后,身边来往的人群一会儿就将骆天挤得人仰马翻,他得拼命地保持身体的平衡,才能继续前进,走了小一会,骆天发现这里和其它的古玩市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地方大点,摊位多点,要想在这里捡点货真价实的“漏”,更是沙里掏金,难度更大了。

    仿古家具、文房四宝、古籍字画、旧书刊、陶瓷、中外钱币、竹木牙雕、佛教信物、文革遗物等。地摊上的旧货五花八门,但鱼龙混杂,仿品也很多,如仿冒明清或现代名人的字画,几可乱真的历代陶器,染sè的古玉,造假的青铜器……骆天已经眼花缭乱了。

第191章 凤尾尊

    第191章 凤尾尊

    实在疲累不堪的骆天叫住了谢明:“谢哥,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

    谢明体谅地笑道:“想你也受不了,清闲悠哉地狂古玩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平时,也不过比这种程度略好一些,我知道有个地方让你休息休息,而且还有免费的茶水。”

    谢明带着骆天在人群中左穿右穿,终于来到一个人略微少一些的摊位前,但侃价正在进行时,好不热闹,等那老板模样的人与客人侃完了价格,看着客人走远,热火朝天地数着钱,等数完了这才看到满脸是笑的谢明,他一拍大腿:“怎么是你呀!”

    “哈哈……看你数钱数得不亦乐乎,我不敢上前打扰啊。”谢明这话讲得有些yīn阳怪气。

    那人就有些恼火的样子:“你说话还是这么yīn阳怪气的,咦,这位是?”谢明还没有介绍,这人就想起来了:“这个不是就是古墓,还有夜明珠的……叫骆天,是吧?”

    “是。”骆天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毕竟是个人,虚荣心谁没有?

    “幸会幸会。”那老板的手很粗糙:“想不到你和谢明也有交情。”

    这家摊位主要是经营旧式家具的,可能是经常搬动家具的原因,老板的手掌上磨起了老茧,听他说话的口气很爽朗,应该是和骆天一样,出身市井,并不是什么老学究之类的,骆天挺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顾忌的事情要少些。

    “我的朋友遍天下,骆天,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兄弟了,顾丰。”谢明很激动:“想当初我一文不名在běi jīng漂着的时候,顾大哥对我的帮助很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些事骆天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谢明之前在běi jīng呆过一阵子,那时候还是落魄之人,后面时来运转,从赚到第一桶金后一发不可收拾,在拍卖行业名声雀起不说,在鉴定方面也小有所成,关于běi jīng的那段往事,谢明不曾仔细说过。

    顾丰豪迈地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人要向前看,这次来是交流会吧?”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啊。”谢明点头:“没错,明天开始,所以今天带骆天来转转,他来过běi jīng,可是还没有见识过潘家园呢。”

    “来,里面坐坐吧,今天人多,我们应该改天再来。”顾丰招呼着两人,倒上茶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里地方小了点,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潘家园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看着路过的人群中,掺杂着不少白皮肤,黑皮肤的人,骆天不由得感慨道,文化能够吸引不同肤sè,不同的人种到达同一个地方。

    “可不是嘛。”顾丰给骆天倒上茶,不过他误解了骆天的意思:“1997年4月,著名摄影家李振盛从“潘家园”以称斤论两的价格捡到了万幅名家摄影原作的大漏,这批包括吴印咸、陈复礼、石少华等大师巨幅jīng装jīng裱原作,竟出人意料地被当做垃圾处理,李先生只花了630元,就淘走了价值几十万元的宝贝,一时引起轰动,传为佳话。藏书家刘建业仅花了2000元便在旧书堆里慧眼识得19册65卷清代礼部珍藏过的明万历版《十三经注疏》。”

    是的,顾丰以为骆天说的是捡漏,骆天好奇道:“在潘家园捡到漏的人多吗?”

    “这么大的市场,要想不捡到漏也是不可能的,就拿我这个古家具店来说吧,大多是仿货,可是我也卖过漏。”顾丰叹口气:“就在上个月末,我这里的一个四条屏,两千块出手,我自认为赚到了,结果呢,人家拿去找专家一鉴定,原来是清代的,价值好几万呢。”

    顾丰又自我安慰道:“还好,也不是多大的漏,过一阵子也就没事了。”骆天和谢明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这个顾丰根本就不是一个心里会放事的人。

    三人xìng情相投,聊得很是投机,骆天把自己进古墓的情形详细地描诉了一遍,听得顾丰连连惊叹,就在此时,又有客户上让,小伙计搞不定,顾丰只有歉意地笑笑,起身去招呼客人。

    一下子冷场下来,又坐得比较久,骆天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这里要说的是顾丰旁边的摊位是经营青铜器的,各式各样的鼎啊香炉啊酒具壶啊编钟啊等等,一应俱全,骆天不知不觉地朝那摊位走过去,等走得近了,被一样东西吸引过去,那东西很小巧,看上去也是铜制,仔细一瞧,并不是青铜,而是黄铜,看上去像迷你版的大炮。

    见骆天对这小黄铜件感兴趣,老板迎了上来:“老板,这可是件好东西,掌中雷听说过吗?”

    这店家的东西十件中有九件都是伪的,青铜器上的锈迹是做上去的,有的不少是用尿泡出来的,骆天鼻子抽一抽就能闻出来,唯独这一件,还值得商榷。掌中雷骆天是知道的,说白了就是古代的枪,外观看上去像大炮,枪身前黑端有一个小孔,枪身的后端有一个点燃火药用的小孔,主体两侧,还有两个圆柱形的把柄。

    “听说过。”骆天已经心中有数,但仍与那老板敷衍:“不过这个不像是青铜的呀。”骆天明天故问道。

    “唉哟,这位老板好眼力,它是红铜的,绝对的纯正红铜,一丝别的料都不掺的。”那老板讪笑道:“而且也不贵。”

    “多少钱啊,”骆天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一朋友喜欢这类的东西,带回去送给他当礼物还不错。”

    这正中老板下怀:“是啊,而且才六百块!”

    骆天假装吃了一惊地把在手上把玩的掌中雷扔了回去:“六百?就这么一丁点红铜?还是算了吧,我买别的礼物送朋友,便宜点倒还好说。”骆天扭头就冲谢明说道:“我们走吧。”

    那老板追了过来:“四百,一口价成交!”

    骆天回头:“三百!”

    那老板叹一口气:“好吧,三百就三百。”

    接过那柄jīng巧的掌心雷,骆天心内一阵窃喜,谢明绝不认为骆天会花钱收购一个高仿货,等走回去重新坐下,谢明才发问:“什么来历?”

    “这是明朝或者清朝的掌心雷。”骆天肯定地说道。他心里知道,其实是明代的。

    “哦。”谢明笑了:“就知道你不会随便下手,这个掌心雷我知道,明朝时候的掌心雷不是自己制造的,而是从洋人那里买来的,后面在康熙的时候,又大量铸造,不过绝不允许流传至民间,假如发现民间有私铸,那可是重罪啊,一直到清朝末年和民国时期,民间的工匠才私自制造这种炮。”

    “没错,谢哥,这个时候才会让我想起来,你也是一名鉴定师。”骆天笑着说道。

    谢明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公司做到这个程度,我得优先履行一名管理者的责任,鉴定师,不是还有你们这么多优秀的人才在嘛。”

    “那谢哥,你认为这掌中雷是明还是清呢?”

    “可惜,上面没有铭文,不过我认为是清末,毕竟清未私铸的多,这才有流传的可能xìng了。”谢明说道。

    骆天下意识地点点头,未置可否。

    转眼间,已经坐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了,看到顾丰忙得不可开交,两人交换了一下眼sè,就向顾丰告辞,准备离开,这顾丰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是说道:“等你们忙过了,再来潘家园,到时候我来安排!”

    “行。”谢明与顾丰一个大大的拥抱,人在困境里,那些给予帮助的人是值得一辈子铭记的,谢明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骆天觉得很庆幸的一点就是,自己的身边大多是这样的人。

    好不容易挤出了潘家园,骆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改天再来吧,现在头晕。”

    两人打车回了酒店,刚下车,骆天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一时心虚,刻意地躲在谢明身后,试图逃开那个的视线范围。

    “怎么了?”谢明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看到正朝酒店内走去的背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那不是田总吗?”

    原来谢明也认识田义天,田义天这时候应该知道那块玉料是滚料了吧?六百多万打了水漂,得多恨自己啊,不过也怪不得自己,是他非要抢过去的,这么一想,骆天的底气足了不少:“田总?他也是拍卖公司的吗?”

    “对,公司在全国来说也能排得上前五吧,一直在北方活动,而且和张山水一样,是个奇石发烧友,出手很大方。”到底是同行,谢明对田义天很了解:“怎么,你认识他吗?”

    “算是吧,见过一面。”如果不算那次电话委托的话。

    “这个家伙少惹为妙,是个疯子。”谢明的话让骆天的心抖了一抖,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行径来,是无法预料的,所以骆天认为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来提防了。

    骆天与谢明走到酒店前台,好死不死,那个田义天并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报纸,见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来,看到谢明先是脸上堆起了笑,等看清楚旁边的骆天,一张脸立刻拉下来了。

    “看来你们俩不仅认识,好像还有梁子吧?”谢明轻声地说道。

    骆天嘿嘿一笑:“这话说来话长,晚一点再解释了。”

    田义天勉强地站起身来:“谢总,好久不见。”同时伸手过去与谢明握手,看都不看骆天一眼,真可怕。

    骆天浑身都不自在,恨不得马上回房间去,在这里呆着有多尴尬:“谢哥,那你们聊着,我先回房间了,常老还等着我呢。”他马上想到了离开的理由。

    “好。”谢明体谅地看了一眼骆天:“我们一会见。”

    骆天觉得太不礼貌,走的时候冲田义天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没成想田义天居然做得够绝,直接扭过头去,视而不见,骆天无奈,冲谢明摊摊手,一个人就朝电梯走,眼角的余光就只看到谢明和田义天走到了沙发前,准备坐下去,看样子是有得聊了。

    拍卖公司的交流会就在酒店的多功能会议厅内,设备完善,茶水间里准备了充足的水果、饮料和小点心,入口处放有所有与会拍卖公司的资料,只不过是印在同一本上,以显示同行业的聚集力。

第192章 碎

    第192章 碎

    原本不参加的黄立德突然出现在会场,引起了一阵轰动,不少拍卖公司的老总挤过来,试图与黄立德亲近亲近,黄立德显得极为沉着,有力地点点头,与每一位都握了手,这才坐到了旁边的贵宾席上,同坐在贵宾席上的还有常老、周军以及骆天。

    很简单,这次拍卖公司的交流会原本只请了黄立德和常老,作为常老的徒弟,周军肯定要跟来学习学习,至于骆天嘛,本来是黄立德要缺席,所以找他来顶替自己的,“黄老,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黄立德打了一个哈哈:“我在别处被人放了一个鸽子,闲得无聊,只有杀一个回马枪了。”

    骆天没有心思听两位前辈闲聊,他感觉得到田义天对自己的强烈敌意,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就像有两道灼热的光线在自己身上扫shè一般,骆天只有苦笑一声,看来这梁子是结大了。

    今天交流会的内容太枯躁无味了,无非是各大公司的老板总结一下自己今年的工作进程,以及展望下明年,或是谈一下自己的经营方式的出彩之处,骆天几乎要晕晕yù睡了,不止骆天,黄立德的眼睛也没有焦点,头一歪一歪的,俨然要睡过去了。

    “下面,是向我们请来的贵宾们发问请教的时间了。”主持人担心地看着几位jīng神全无的嘉宾,尽量放大音量,希望能将黄立德他们震醒。

    骆天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不好意思地抹抹嘴角的口水,刚才就像是在听摇篮曲一样,会场嗡嗡的声音是那么地有节奏,让他实在控制不了睡意,再看黄立德也是急忙调整坐姿,恢复成鉴定大家的模样,常老和周军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首先站起来的是一位女士,看上去保养得很得当,眼角平滑得有些做作了,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瓷瓶:“我想请黄老师帮我看看这个瓷瓶。”

    黄立德一点头,示意那女士把瓷瓶拿上来,隔了老远,骆天就看到瓶子是喇叭状口,颈部挺拨,腹部圆鼓,平底外撇,他喃喃道:“五彩凤尾尊?”

    凤尾尊是康熙独有的器型,由元明时期的花觚进化而来,它的底圈多为二层台圈足,因为腹下部至足底处外延,远看就像凤尾而得名,康熙年间的凤尾尊整体的风格雍容华贵,高贵典雅,气度不凡,品种有青花、五彩、三彩和描金等。

    这个凤尾尊就是五彩的,就是在釉上面以红、黄、绿、蓝、黑、紫为主要sè彩的瓷器,五彩和凤尾尊一下,都是盛行于康熙。

    旁边的周军看了骆天一眼,没有吭声,自己也判断出来了,只是比骆天略慢一些,他心底有些懊恼。

    黄立德将瓷瓶扫了两眼,就摇摇头:“新仿的。”

    那女士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激动:“黄老师也认为是新仿?”

    “没错,虽然底是用了旧瓷器的底,也算是大费周折,可是瓶口边缘太新,一个康熙时期的凤尾尊传到现在,边缘还会如此之新,这不是最大的破绽吗?”黄立德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么明显的新仿,一家拍卖公司的老板还看不出来吗?

    黄立德有所不知的是,这位女老板原本是搞艺术的,年轻时练过歌唱,也曾经是话剧团的一名歌剧演员,对古玩根本是一窍不通,之所以投资搞古玩,是因为她圈养的小情人原来是běi jīng琉璃厂的一名古玩店老板,这在圈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了,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对古玩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也是后来谢明告诉骆天的。

    一点刺激感也没有,骆天觉得太无趣了一些,偏偏那女老板又拿出来一件瓷罐来,这一回,骆天的jīng神总算是振奋了——将军罐啊!

    “骆天,你来吧。”看骆天感兴趣,黄立德索xìng推给骆天,骆天接过那件瓷器来,先是看了看外观:“因为盖很像是将军的头盔,所以得名将军罐,始见于明,盛行于康熙,它的用途主要是盛放佛教僧侣骨灰……”

    听到这里,那女老板脸上马上流露出嫌弃的神sè来,肯定是一想到自己一路上揣着这么一个装死人骨灰的罐子,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了吧。

    骆天心中觉得好笑,这样怎么好经营拍卖公司,不过仍然提高音量:“恭喜,这是货真价实的明末将军罐。”

    “根据呢?”周军见缝插针地发问,他就是看不惯骆天那种自信满满的样子。

    “第一,我们看是新瓷还是旧瓷,新釉再怎么做旧,可是釉的质感是无法改变的,一定没有那种厚重感,还有胎质,假如是新仿的,要烧出与明末一模一样的胎质来,这个没有百分百的机率,第二,看将军款的款式来决定是明末还是清代的,康熙时期的将军罐,在造型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良,最明显的就是拉长了颈部,收紧了圈足,整个将军罐较之前更加挺拨,这一个呢。”骆天指着桌上的将军罐:“矮,拙,器形敦厚,而且大家看,底微内凹,露胎处有旋坯痕,底部常现缩釉点,这是明末清初瓷器的主要特征。”

    骆天说得太快,停下来缓了一口气:“所以,这是明末的青花将军罐。”

    下面突然一阵嗡嗡声,隐约有人在说:“不愧是古玩界的奇才,看得这么仔细,加缩釉点都发现了。”、“那么这个将军罐是真的了,想不到余老板也有走鸿运的时候。”

    余老板指的就是这位女老板了,因为不懂古玩,她的古玩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请了好几名鉴定师,都是半吊子水平,好不容易请到有水平的,结果还让她的小情人,公司的副总给气跑了。

    听着台下对骆天的赞美之声,周军的脸sè越来越不好,他感觉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旁边有这个骆天,自己总是被无视!他的双拳紧握,好像要掐破自己的掌心才好!

    将军罐的出现打破了现场沉闷的气氛,骆天掏出自己的鸡血石印章,在鉴定书上盖下去,同时签名,看到那一方印章,黄立德被震到了:“冻地鸡血石?”

    骆天点头:“刚做出来的。”

    “这师傅的手艺可真是……”黄立德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看到上面那一条yù一飞冲天的无角龙,他心里认定这就是骆天的现实写照,这个做印章的师傅识人的眼光绝不亚于自己看古玩的眼光。

    余老板带着满意的笑容走了下去,那一个凤尾尊,她干脆就留了在黄立德的面前,黄立德无奈地笑笑,将它拿下去,放在自己脚边上,旁边的常老立刻乐了:“拿回去当个摆件也不错,颜sè多妙啊,五彩的。”

    黄立德白了常老一眼:“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常老摇头:“你可是为老不尊的鼻祖了,我哪敢跟你比啊。”

    看两名老前辈斗嘴,其乐无穷,骆天立刻咧开嘴笑了,就在此时,一个骆天最不想看到的人站了起来,正是那冤家田义天,只见田义天手放在口袋里,并看不清拿着什么物件,他径直朝骆天走过去,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骆天闷笑一声,假如只是拿古玩来为难自己,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这时候的骆天,哪里知道田义天的心机之重?

    再说田义天走到骆天面前,甚是轻浮地笑了一下:“又见面了,骆先生。”

    昨天还在酒店大厅当自己透明,今天就承认又见面了,碍于场面,骆天不得不挤出笑来:“是啊,田总,有何指教?”

    “来到这里,自然是想一求真假了。”田义天笑着,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躺在他掌心里的,赫然是一块紫sè的翡翠!

    骆天已经被这种柔和的带有致命吸引力的紫翡翠所吸引,他的嘴巴微张:“紫眼睛?!”

    骆天和翡翠打的交道不少,就连万中无一的飘翠也落到了自己手上,紫sè翡翠自己见识过了,应该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大惊小怪了,可是这是紫眼睛啊!紫sè翡翠中的jīng品,骆天想到了四个字——紫气东来。

    紫sè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帝王sè,从紫微大帝到紫禁城,从老子出关的紫气东来到紫衣绶带,无不显示出紫sè神圣高贵的地位。真正优质的紫sè翡翠其价值不让于绿sè翡翠,田义天是玉石狂人,手上拥有这样优质紫翡并不为奇。

    质地细、透明度高、深紫sè,这块紫翡是加工后的成品,为求子观音的吊坠,骆天笑道:“这块紫翡没有鉴定的必要了吧,完全上等品,价值不菲,看大小,价值至少在六百万左右。”提到六百万的时候,骆天有种奇异的感觉,上一次,田义天收那块滚料的价格就是六百多万。

    骆天在鉴定书上写下自己的结论,签名印章,一切水到渠成,田义天接过鉴定书,心满意足地将紫翡观音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悠哉地朝座位上走……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田义天落座的那一刻,原本应该稳妥地躺在田义天口袋里的紫翡观音突然跳了出来,落到了地上,再然后……碎裂成好几瓣!看着价值不菲的紫翡碎片从自己脚边跳过,坐在田义天两边的人都有些诚惶诚恐,抬起双腿,茫然失措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如果这算是意外,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了,寂静的会场内,田义天的咆哮响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这哪里是什么紫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都站起来查看,落在地上的紫翡内侧居然是粉蓝sè!这是假翡翠啊,会场内置疑的声音四起,田义天与刚才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他跳上前去,指着台上的骆天吼道:“你个假鉴定师,说是紫翡,你倒是看看,你鉴定的什么东西!”

    暴跳如雷的田义天的指控,让骆天白了脸,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看错,唯一有可能的是……这根本是一场设计好的圈套!

    黄立德刚才就坐在骆天旁边,他皱紧了眉头,刚才那块紫翡观音货真价实,怎么到了这个田义天的手里,就成了赝品?再说谢明在台下,也是唯一没有站起来凑热闹的人,他手扶在自己的下巴下,苦苦思索着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台上的骆天,谢明有多希望骆天能够站起来,用干脆利落的声音告诉大家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然,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第193章 心魔

    第193章 心魔

    短暂的心内如麻之后,骆天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不急不忙地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紫翡观音,完全不在乎会场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古玩的奇才骆天看走眼了!这个事情爆出去,骆天前阵子积累的所有信誉就全毁了,黄立德经历了一辈子的大风大浪了,这个时候,也为骆天捏一把汗,这个坎过不去,这个年轻人或许就毁了。

    再说骆天的脑内浮现出刚才的紫翡观音,再然后,越飘越远,眼前一片灰茫,等再看到紫翡观音的时候,骆天还看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像是椅子的把手,旁边隐约飘浮着的像是数字,没错,就是椅子的把手!骆天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会场的椅子,果然每把椅子靠背上都有数字!

    周军的脸上浮出现莫名的欣喜,正好被常老看到,他心内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问自己,这个徒弟,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骆天……”黄立德想说点什么,至少骆天得拿出一套服人的说法来,可是骆天只是笑笑,摆了摆手,就站了起来,他一言不发,就走下台去,一直走到何义天的面前,何义天激动地脸红脖子粗,看到骆天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手胡乱挥舞着,好像要打到骆天脸上一样。

    面对这样的的何义天,骆天笑了,所有的人都惊诧不已,这种时候,他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

    看着乐不可支的骆天,何义天心中的底气却不减,今天他一定要让这个不可一世的骆天栽一个大跟头,就算不能让他永无翻身之rì,也要挫挫他的锐气:“你笑什么?”

    “我笑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可能只会扑个空。”骆天依然笑着,只是眼神异常坚决:“我们俩之间其实不算过节吧,奇石拍卖会上的交手,我甚至不知道对手是谁,只是秉承一个原则——价高者得,你放弃在先,于我何干?上海和田玉交易中心,那块滚料也是在我的手上,是你非要抢过去,我不与你争,这也算我的错吗?”

    田义天的脸涨了个通红,他没有想到骆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场,把过去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他急忙转移话题:“这些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看走了眼,把一块劣质翡翠看成了优质紫翡,在场的人都可以做证!”

    “那我再请所有的人为我骆天做一次证!”骆天突然扬声说道:“假如我能证明紫翡是真的,那么你田义天要当场给我道歉,恢复我的名誉!”

    “证……证明,你怎么证明,你看这地上的……”田义天突然朝旁边退,骆天眼疾手快,一把挡在他的旁边:“田总,别急着走啊,你这么着想,是想快点取走这个吗?”

    骆天猫腰下去,突然从椅背扶手下扶出一个东西,然后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家看,这是什么?”

    “哇……”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这不是刚才的那一块紫翡吗?”、“就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两块?”、“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价值不菲的紫翡观音,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居然能够在这处地方找到一块宝贝。”骆天作势要把紫翡观音装在口袋里:“等交流会结束后,我再交给jǐng察叔叔吧,看是谁丢了这么珍贵的紫翡。”

    田义天的胸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他有些吐不过气来了,身子晃了几晃,然后扶住了椅背:“你……”

    “你不仁,我不义。”骆天从来没有这么恼羞成怒过:“你是在把你自己当笑话吗?可惜,我不愿意奉陪,紫翡观音还给你,至于你,只欠我一个道歉。”

    现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超乎所有人的意料,骆天丢下这两句话,冲大家弯弯腰:“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事,耽误了大家,我向我们表示道歉,对不起。”

    “好样的,骆天!”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现场突然掌声雷动,这让田义天的一张脸更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已经看不出来什么颜sè了,他无力地坐下,原本想让骆天出丑,却让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此时的他是又恼又悔,他扶着自己的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骆天突然折返回来:“此事对我来说,已经翻过一页,只希望我们以后化干戈为玉帛。”

    这番高姿态让田义天情何以堪?他脸涨了个通红,不知如何应对,就在此时,想到什么的谢明浑身一震,他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由于出了这样的变故,交流会暂时停止,明天继续,那主持人也是抹了一头的汗,然后悻悻然后退了场。

    骆天也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谢明突然把他拉到一边:“骆天,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啊。”

    “哪里不对?”

    “这个田义天我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他财大气粗,心量小是真的,可是论起玩花招,他完全就是低级水平了,更别说今天这层出不穷的花样了,他那几招我知道,无非就是砸钱,把对方砸晕了,他就胜利了。”谢明连连摇头:“这主意要说是他想出来的,我真不相信,他没这个智商。”

    听谢明这么一说,骆天也有这感觉,从田义天跟自己呕气无视自己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情商不高,今天要不是借用自己的异能找到紫翡观音,还真是把事情扯不清楚了,他点点头:“谢哥,你说得没有错。”

    “骆天,我看这是另外有人和你不对付啊。”谢明又说道:“而且这块假的紫翡从哪里来的?田义天没来之前,是不知道你也会来的,毕竟你是临时顶替黄老师,他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来布这个局,所以是……”

    “临时起意。”骆天叹了一口气,人就是会梗在一个气上:“紫翡从哪里来的?”不过一个晚上,就冒出来一块紫翡来,这稀奇得很。

    “不知道。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骆天,我们在这个圈子里,来明的不怕,就怕使yīn招的,让一个人身败裂,有时候很简单。”谢明无奈地拍拍骆天的肩:“你现在名声响了,一来怕高处不胜寒,二来怕成为众矢之的,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我知道了。”骆天觉得自己以后的路会越来越多这种事情。

    两人交谈的时候,会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骆天和谢明一起去洗手间,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抽泣声,仔细一听,是周军的声音,只听到他说:“师傅,师傅放了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常老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好几岁,语气既无奈又伤悲:“周军,我心痛啊,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师傅,我求你了,不要把我赶出去,我还想继续跟着老师学习。”周军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助,相当可怜,骆天与谢明对视一眼,偷听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两人有些尴尬,停下脚步,正yù转身离去,却听到常老的声音:“骆天的才能高于你,你应该向他学习,多交流来提高自己,可是你却走了一条极端的路子,你以为毁掉他,你就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鉴定师吗?”

    骆天心内的震惊可想而知,他知道周军对自己看不顺眼,可是没有想到他会绞尽脑汁地来针对自己,而且居然联合了田义天!那么,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联手起来的?

    周军的声音越来越凄切:“师傅,我从十六岁就跟着您学习,我是一心想做一名优秀的国内顶尖的鉴定师,这个理想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就连一丝丝的懈怠也不敢有,以前大家说我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我内心有多高兴啊,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这个骆天出现以后,我一点自信心也没有了,感觉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只要他在的地方,一切都是以他为中心……”

    “你还是要这样吗?”常老无奈地说道:“反思,你需要反思啊。”

    “师傅,我恨骆天,他就像我路上的拦路虎,他击垮了我的自信心,从您的寿宴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影响到我了……”周军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我感觉自己总是活在他的yīn影下,假如没有他,我或许就可以继续前进了,离我的梦想就会越来越近了……”

    骆天与谢明无奈地对视一眼,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了,他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假想敌,然后陷入了疯狂,骆天实在听不下去了,走火入魔的人还是让他自己醒吧,只是有一点,骆天想找常老问个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是周军搞的鬼?

    回到酒店,骆天钻进了谢明的房间里,两人整理着所有的拍卖公司资料,同时也对国内的拍卖公司行情弄清楚了一些,用谢明的话来说,好歹也是公司股东,大致的东西还是要知道的。

    就目前来说,国内的拍卖公司素质不一,拍品也从以前的古玩扩大到房产、土地、家具、汽车等物质,近年来工艺品拍卖也很盛行,比如说十字绣,但完全符合市场需求的拍卖公司却只是少数。

    谢明的目标很明确,做到全国第一的拍卖公司,这一点他不止和骆天说到过,骆天却有些迷茫了,那么自己呢?是要做成全国第一的古玩店吗?不可能了,市场上已经这样了,做拍卖公司,有一个谢明就够了,周军对自己的未来迷茫,自己又何偿不是,古玩店就要作为自己的终生事业?

    “骆天,你在想什么呢?”谢明将手上的资料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回去以后,他要好好地研究下这些同行们。

    “想我要干什么才行,”现在的自己怎么说呢,凡事确是一帆风顺,冒险的事,离奇的事,自己也都经历过了,可是心里却有一股子不满足,他想干出一番大事业,轰轰烈烈的事业,可是该做什么呢?

    “好好想想吧,你要的是什么。”谢明觉得骆天就像是十年前的自己,可是终归会找到一条合适自己的路。

第194章 不朽古琴

    第194章 不朽古琴

    “嗯。”骆天重重地点头:“那我现在就回房间好好想想。”

    说风就是雨,谢明已经习惯了骆天的这种风格,他挥挥手:“去吧。”

    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门前,骆天就看到常老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心事,在那里走来走去,骆天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心里替老人家感到揪心,爱徒做出有违他伦理道德的事情来,最难过的还是师傅了。

    “常老。”骆天轻轻地叫道。

    看到骆天突然出现,常老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对骆天陈明事实:“你回来了,骆天……”

    “我们进去说话吧。”骆天掏出门卡打开房门,唯恐隔墙有耳,把房门关得死死得,给常老倒了一杯水,骆天就抢先说道:“常老,有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您是来替周军道歉的,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知道了……”常老大感愕然,同时悲痛不已:“唉,我教出了这么一个徒弟,我真是没有脸面对你啊。”

    “常老,都不要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yù,偶尔也会冲动,我说过了,这一页我准备翻过去,我不怨田义天,也不怨周军,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他们的负担。”骆天这番话纯属真心,听上去很真诚:“所以常老师,您更不用自责,相反,我认为周军的坚持总有一天会有所收获的。”

    常老险些老泪纵横:“骆天,其实我来,一是为了请求你的原谅,二来,也是为了周军这个孩子,他有心魔不假,难容人也不假,可是本xìng不坏,而且在古玩方面很下功夫,我不想他毁于一旦呀。”

    机灵的骆天立刻明白了常老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情我会守口如瓶,我也会交代知情的谢总保守秘密,让周军有机会重新出发。”

    “这就好,这就好……”常老拍着骆天的手背:“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过,常老,您是怎么知道这事与周军有关的?”骆天对于这一点非常不解。

    “昨天大半夜里,我睡不着,年纪大了,睡眠总是少点,所以就下去转转,没想到看到周军和那个田义天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没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打了一辆车,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常老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你和田义天有什么过节,当时没朝不好的方面想。”

    “今天这事情一整出来,我就心想坏了,周军有一手绝活,只有我知道。”

    “哦,什么绝活。”骆天马上联想到了:“和翡翠有关?”

    “对,就是造假,尤其对于成品,复制出来简直是小事一桩,当时我一看,就明白了,那个假的紫翡观音就是出自周军之手,他这种天赋极早就有,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在极短的时间内仿出一对翡翠手镯来,我怕他误入歧途,一直不让他造假,没想到,他却想用这种方法来害你。”常老仍然痛心疾首:“是我教徒不严啊!”

    “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您要再提,我可就真的生气了。”骆天笑道。

    “好,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常老总算开心多了。

    站在骆天房让外的周军两行眼泪涌了出来,他拿手一抹,咬着牙就跑远了,刚才房间里的话他全听了个清清楚楚,周军似乎明白自己和骆天相比,差在哪里了。

    第二天的交流会继续进行,拍卖公司都希望借这个机会,把手上不太确定的拍品拍个板,了一桩心事,所以,与前一天相比,场面更加热烈了,这中间也有昨天骆天一展身手的因素,一下子烘托了气氛。

    周军今天看到骆天,居然主动地向骆天打招呼,这让骆天受宠若惊,再看周军,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也谦逊不少,倒是田义天,经过昨天的一闹,今天就彻底没见了人影,想必是脸丢得太大,实在不好意思来了。

    一切回复正常,第一个上来的人居然是谢明,不过骆天马上知道了他的意图,就逄可以私下找自己鉴定,他怎么会浪费一个展现自己,展现公司的机会呢?谢明冲骆天一眨眼,骆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谢明拿上来的是一方砚,砚骆天见识过了,不过谢明的这一方很奇妙,紫sè的砚身之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金sè条纹,就是是金sè的云雾在紫sè的天空中飘缈一样,丝丝缕缕,互相牵连但又独为一体,好美的砚!这就是骆天的第一感觉,这谢明根本就不是来鉴定真假的,是来显摆的。

    为什么这么说,第一,这是紫金石砚,紫金石因石体呈紫sè间现金sè条纹而得名。紫金石为历史名石,唐宋时即负盛名。产于山东临朐三羊山和安徽寿县八公山。在各类奇石中属高档石种,既可作珍贵的观赏品,又可制作形态各异的名砚。光从材料上来说,就已经很珍贵了。

    第二,这是一方古砚,砚入骆天的眼帘之内,骆天就看到绿sè柔光将砚包了个严严实实,上方飘浮着的数字是——1068,按年代来推算,是北宋出产!历史价值也很珍贵了。

    这一方砚引起了黄立德的注意,不过他让常老来鉴定,常老含笑说道:“你这一块紫金石砚,呈紫sè,上有金sè条纹,晕三五层,石质坚硬而细腻,温润如玉,手拭如膏,泛墨如油,光从紫金石的赏鉴来说,这就是一块好石。”

    谢明脸上已有得sè,他极力克制,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我们再来要说的是砚上方的铭文,‘此琅琊紫金石,所镌颇易得墨,在诸石之上,自永徽始制砚,皆以为端,实误也。元章’,这个元章其实就是北宋著名的文人兼赏石家米芾。”

    没错,骆天暗暗点头,历史上有两大文人对紫金石很钟爱,其中一人是米芾,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名鼎鼎,苏东坡是也,他甚至要求拿一方紫金石砚给自己随葬,可见有多钟爱紫金石砚了。

    那边,常老依然继续鉴赏:“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这方砚台原来是宋徽宗所有的,后来被自己得到,经过考证发现,这块容易获得好墨的砚台,人们都认为它是端砚,其实是紫金石制作的,这就说明米芾在纠正当时人们的误解,特别在上面制上免文,以正视听。”

    “紫金石自从宋代以后,几乎淹没了几千年,至到最近,才又重新在原青州辖区南38公里处临朐县三羊山村出现,产在村西大郎山和二郎山之巅,需挖6至10米,方见紫金石茬,分布不够密集,而是一窝一窝的状况,藏量较少。安徽省淮南市西部八公山今也有分布。但产量依然稀少。”常老放下这一方紫金石砚:“这方砚又是北宋出品,实在是难得一见的jīng品。”

    “那么常老认为估价大概是?”

    “紫金石在sè彩上若石体遍布紫金带或黄金带称为满堂彩,紫sè上有片片黄sè称火捺,在紫sè中包含有青sè的紫金石共生称包青,紫sè石体上有黄sè浪花状突出称蒸粒黄。紫金石不能过份要求石形瘦、皱、漏、透,但石体正面要突出紫金石sè彩的特点,石体上紫带贯通,如行云流水,柔和飘逸,其中纯紫间有金sè条纹最为高雅,紫中包青带有蚕纹更是难得的jīng品。若碗螺石与紫金石共生形成具有人文信息的奇石将会达到百万以上的价值。”常老来了兴致,索xìng侃侃而谈。

    黄立德微微皱起眉头,老常就这一点不好,太罗嗦,他催促道:“简单点,直接点吧。”

    常老一瞪眼:“估价岂是能够随便估的?”

    会场爆发出一阵笑声,常老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继续道:“你这一块正遍布紫金,所以材质上来说是满堂彩,是属于最高雅的一种,再加上它的工艺和历史、艺术价值,我的估计是三百万上下。”

    常老话音一落,全场就发出低沉的赞叹声,谢明的目的达到了,拿起紫金石砚,连声道谢,骆天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他权当没看见,就得意地下去了。

    谢明开了一个好头,随之上来的委托品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据这位拍卖行的老板所讲,这一幅字画是一位从国外回来的华侨委托拍卖的,名为《百鸟迎chūn图》,作者不详,年代不详。

    不过一放到黄立德面前,黄立德就指出了它的毛病来:“这印的位置不对,用印是有很多忌讳的,比如说花头,鸟尾,树枝,山顶上,不可落款盖印。可是你们看这幅《百鸟迎chūn图》的印在哪里?”

    骆天和周军同时探头过去看,那图的一侧,正好有一块石,石上立着一只鸟,正仰着头面朝朝阳啼叫,那枚印好死不死地正在鸟尾之上!这还不够,黄立德又指着其中一只鸟(话说骆天都没有留意到,毕竟是百鸟图):“你们看这只鸟的眼睛。”

    两人又看过去,骆天“哦”了一声:“这只鸟没有画眼睛!”

    下面的人也都明白过来了,开始接头交耳,黄立德解释道:“且不说印的马虎大意,就是这鸟没有眼睛,我想大家都听说过,一些高仿者在仿作时,总是会留下自己的印迹,作为自己的‘题款’,而有一种方式就是堂而皇之地留下一个漏洞,以待人发现,这幅画最大的漏洞,就是这只鸟没有眼睛,这应该是这幅画的高仿者的特用方式之一,诸位以后可以多加留意。”

    这样一来,骆天想起来了,印章可是不能小瞧的,它的使用有很多禁忌,除开黄老师所说的花头,鸟尾,树枝,山顶上,不可落款盖印,还有诸多规矩。

    比如说书画上落款盖印,印不可比字大。落款盖印之下,不能再题字,书法四联首幅,右上可盖印首小长形章,其余不可盖,如统统盖上,行气就破坏了,还有其它种种,单单一个印章的用法,就能瞧出这作者的底气如何,高仿者仿的是画作本身,但根本层次的东西,他们则无暇顾及了。

第195章 起点

    第195章 起点

    今天到达现场的不少是拍卖公司的老板和高层,但像谢明这种具有双重身份的不多,更多的是选择了管理者的单面角sè,至于专业xìng则依靠外聘来解决,这样肯定是有风险xìng的,这也是他们争先恐后来到这里的原因,今天见识长了不少,也不算白来了,回去以后更加知道专业的重要xìng了。

    接上来上来的是谢明的死对头,倒不是有敌意的那种,而是两家公司在业内的信誉都挺高,不相上下,总有一股子缠斗的意思,谢明也就额外地关注这位手上拿的东,等看清了,谢明心里就不太是滋味了,之前自己的紫金石砚大出风头,可是恐怕敌不过这家伙手上拿着的古琴了。

    这位老板上来来,先是冲几位鉴定嘉宾点了下头,将后将手上的古琴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上:“几位,我今天带这柄古琴来,主要不是为为了辨明真假,而为了估价,不瞒几位说,之前我找过不少专家估价,可是他们居然……都不愿意估价。”

    还有这种事?骆天看清眼前的琴,心里一麻,难怪得不愿意随便估价,眼前这把古琴是元朝古琴!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为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古琴是在孔子时期就已盛行的乐器,有文字可考的历史有四千余年,据《史记》载,琴的出现不晚于尧舜时期,单从历史价值来说,就可追溯四千多年。

    “骆天,你有什么看法?”其他三人纷纷将目光对上了骆天。

    骆天有些愕然:“我来说?”

    黄立德点点头:“难得一见的罕世古琴,你也是罕世人才,很相配。“头皮一硬,骆天开口了:“琴确是古琴,而且是存世界较为稀少的元代古琴,现在存世的古琴多是宋明两代的,元代以前的相当稀少。”

    那老板赞许地点头:“没错,想不到骆先生一眼就看穿了,这的确是元代的古琴,委托人是清代翰林院学士的后人,这把琴是他们家的传世之宝。”

    骆天拨了拨上面的琴弦:“这不是古琴原来的琴弦吧,是后面换过的。”

    “没错,琴弦原本是蚕丝,可是无法保存下来,所以不得已用钢丝取代了。”那老板兴奋地说道:“而且这琴身……”

    骆天闻了闻,又用用手敲打了一下:“是楠木,而且是金丝楠木。”

    是楠木知道,这老板有些意外:“金丝楠木?太好了!”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楠木,是一种极高档之木材,其sè浅橙黄略灰,纹理淡雅文静,质地温润柔和,无收缩xìng,遇雨有阵阵幽香。金丝楠则是楠木中的jīng品,因为光泽很强,在包片时有明显的亮点,所以称其为金丝楠,而其生长规律又使大器晚成(生长旺盛的黄金阶段需要60年),即使不上漆,也越用越亮。树皮薄,有深sè点状皮孔。内皮与木质相接处有黑sè环状层。由于早先楠木多是大料,而且树直节少,纹理顺而不易变形,千年不腐不蛀。

    “琴身表面有琴纹,琴纹自然,不是后天制成,像是蛇肚皮上的纹路一样。古琴长约120厘米,琴身体长修美,琴面修黑漆,”骆天小心地把琴身抬起来:“上有铭刻——赤城朱致远制,原来这琴是朱致远的作品。”

    朱致远,元代著名制琴师,所斫皆jīng,时人皆宝之,价比金玉。其琴内款字不一,多署“赤城朱致远制”、“赤城朱远”、“赤城慎斋朱致远”等,yīn刻朱书皆有,以仲尼式居多。朱致远琴仿品屡见不鲜,有误刻腹款如“朱智远”、“朱制远”者,即为伪作明证。

    “上面的铭刻假如和故宫博物馆内的朱致远古琴笔迹做对比,假如统一,这就是最彻底的验证了。”骆天如是说道。

    “这好说,我可以找门路去验证。”这老板知道,七有**就是元朱致远的名琴了。

    骆天拨一拨琴弦,音韵恬淡文雅,散音、按音、泛音均属上乘,他与黄立德对视一眼,这个价有点难估了,但价肯定不低,但高,要高到哪个地步?黄立德又低头与常老一番耳语,最终有了决定:“这样,我们四人同时写出一个估计来,除去最高的和最低,取中间两个数值的平均值。”

    这个方法不错,其他三人都点点头,各自写上自己的估价,周军在这四人当中,资历和名声最浅,也最谨慎,小心翼翼地写上了自己的报价——一千两百万,他将报价折上,等其他三人都写完了,再一起放到黄立德的手上。

    黄立德展开报价,笑了一下:“去掉最低和最高的,中间两个价位都是一千五百万,这就是我们的评估价了。”

    一千五百万,谢明先是一愣,然后率先领起掌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不少,那老板欣喜若狂:“太好了。”

    实际的报价是,周军,一千两百万最低,常老,一千六百万最高,中间两个一模一样的报价,一千五百万,正是出自于黄立德和骆天之手。

    等鉴定完这些拍卖公司送来的委托品,这些人又向主持人临时提了下要求,希望黄老师能够上台讲讲关于拍卖和鉴定的关系,以及鉴定的一些常识什么的,黄立德也只好勉为其难了,上台侃侃一谈,观念jīng僻,理论活泼,听得在场的人频频点头,有的人甚至拿出笔和纸来,作起了小抄。

    为期两天的拍卖公司交流会就在一阵良好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得到的或是没有得到的,只能再期待明年了,最失落的人莫过于田义天和谢明,最出风头的自然是那柄古琴,谢明悲在自己没有拿出杀手锏,凭空杀出来一把元代古琴,抢了自己的风头,至于田义天,骆天不知道,再见面,两个人是不是还要剑拔弩张?

    顾丰空出晚上的时间,非要为谢明和骆天洗尘,用他的话来说,人和人之间的际遇是很难说的,离了这次机会,下次见面,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也有可能跳跃式地过去好几年也不一定,今朝有酒就今朝醉吧。

    顾丰原本是西北人,身上有股子天生的豪迈劲,和他相处的人大多会觉得很舒服,几巡酒喝下来,三个人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谢明和顾丰忙着忆苦思甜,谈着过去在běi jīng落魄飘泊的rì子,又谈着现在的稳定rì子,感慨颇深。

    骆天三巡酒后,长叹了一口气,顾丰推了他一把:“你年轻有为地,叹什么气啊?不像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后半辈子就只能守着潘家园的摊子过rì子了,不过这样不错了,我在běi jīng也有房了家了。”

    “我有苦心底自知啊,现在我吧,看上去顺风顺水地,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骆天喝了一口闷酒:“一帆风顺下面隐藏的其实就是危机。”

    “骆天,没别的,就是古玩店太局限了,你的能力太受限了,不能放开手脚。”到底是谢明jīng明,他一句就说到骆天的心里去了。

    “对,差不多是这个样吧,古玩店的生意很稳定,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种rì子有点太清淡了。”骆天指着桌上的一盘冷碟:“就像这冷碟一样,温度太低了,让人提不起劲来。”

    “想干大事了?”谢明点点头:“这不难,不过得和你的专业知识挂上钩,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里做事是不靠谱的,你说对吧,顾哥?”

    “这话放在哪个年代都对。”顾丰朝谢明竖起大拇指,又朝骆天说道:“说白了,你要干的事情,不能和鉴定、古玩玉石啊脱节。”

    骆天恍然大悟过来:“对啊,我可以弄一个珠宝公司!不是加盟,而是创建一个全新的品牌!”

    这话石破天惊,谢明夹菜的手停在了原处:“骆天,对啊,你完全有成立珠宝公司的条件,怎么早些时候没有想到呢?”

    一下子有了灵感,骆天刚才还晕晕沉沉的脑袋就清醒了不少,成立珠宝公司所需要的资源我基要下都有了,资金,玉石宝石的来源,鉴定的专业,唯一缺的是市场,这一块是需要下大功夫去争取的,毕竟现在全国泰华一家为大。”

    “人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骆天,这事非同小可,你需要好好地谋划一番,开珠宝公司,可不是凭嘴巴说说的。”

    “对,我回去后不眠不休,把这事整出一套方案来,一旦成熟,我马上开始做。”骆天越说越兴奋,他已经有了原始的资本积累,这让他底气十足。

    “你需要一名专业的顾问,误打误撞是成不了事的。”谢明给出了自己最重要的建议,让他指导开拍卖公司没有问题,可是开珠宝公司,对他也是全新的领域:“至少要先开拓起第一家珠宝店,做起来后,等时机成熟了,进行下一步的扩充。”

    “看来我要去研究研究一下泰华珠宝的发展史了。”骆天灵机一动:“或许可以从他们的经验中有所领悟。”

    “这是个好主意,千头万绪,得从头理起。”顾丰也赞同骆天的想法:“借鉴前人的经验,可以少走不少弯路,来,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就预祝骆兄弟你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骆天心里也没有底,但愿这良好的祝福可以让他过三关,斩六将吧,他举起酒杯来:“谢谢了。”

    离开běi jīng前,骆天专门去拜访了朱静之,带去了朱静之最喜欢的酒鬼酒,朱静之见到骆天很高兴,更高兴的是骆天这份心意,品轩堂的生意还是那么火爆,朱静之笑着对骆天说:“假如哪一天我撑不起这品轩堂了,你可要帮我啊!”

    “那一天,还早着呢。”骆天笑着说道,不过也给朱静之派上一颗安心丸:“我看我的这些师兄们,手艺见长,有他们的帮助,您这品轩堂是不用cāo心的。”

    朱静之欣慰道:“这确是不假。”话锋一转,朱静之又叹道:“我们虽然为名义上的师徒,可是,你和老黄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这话略有不满,骆天笑道:“师父是放在心里尊重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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