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落定
一片看起来与一般的村庄没什么两样的小村庄,墙都是那种普通的土墙,屋顶也是用稻草铺成的,甚至有几座房子还是破破烂烂的。~~.~~几棵歪脖子树种在村口,上面的枝条长得张扬而放肆。
月黑风高,一队一身黑衣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村口。他们都蒙着面,毕竟,白天,他们都是定州城内三教九流的人物,有几个还是有点名望的,露出面目的话,难免会遇到熟人。
“哼,破绽百出!”领头的人看着这个一片黑暗的村子,嘀咕起来,“哪有那个村子平常只有一两个烟囱冒烟的!还有,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门前屋后,连点菜蔬都不种,还要进城买菜,买东西居然用的还是金币银币!这不是平白惹人怀疑吗?”
“头,快点进去吧!”远远的,有狗吠声传来,一个人赶紧用口技出了几声野猫的叫声,另一个人低声道,“可别把人都吵醒了!”
“好吧!”领头的那位伸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开始行动,“尽量先用迷药,要是有什么伤亡,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一行人很快分散开来,说实在的,这些土屋实在是太容易下药了,因为为了保证冬天屋子里不会漏风,所有的屋子窗户都很小,还是用粗劣的破纸糊的,直接就可以将管子伸进去吹迷药了!不过半盏茶时间,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睡,当然。也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几只狗被惊动了,惊天动地地狂叫起来。不得不让负责那一片的几个人出手割断了那几只大黑狗地脖子,一个人嘀咕起来:“很好,起码,我们有新鲜的狗肉吃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这么豁达地。起码一些还没有被迷倒,被狗叫声叫醒的人一个个都衣衫不整地拿着武器冲了出来,那几个已经不怎么耐烦的人很是不爽的直接拿出了手弩,将那几位干翻在地。
“真是浪费!”领头的那位走过来。皱了皱眉头,“弩箭都是有数地,怎么能浪费在这些杂鱼身上!算了,都取下来,回去换上新的箭头!还好,这里没什么高手。否则的话,也没这么顺利!”
另一个人摇摇头道:“这里藏的又不是军械,只是一部分还没有来得及运送出去地粮食而已,自然有些比较强壮的普通人就好了!信号吧,运送粮食可不是我们的任务!”
领头的那位点了点头,又问道:“都处理完了吧!”
“当然,要是割断了喉咙他们还不死的话,那就只能直接割下他们的脑袋了!不过,我想。我地匕不会喜欢这么麻烦的工作!”一个小个子嘀咕起来。
“让那些家伙在运送粮食之前。将那些死人都处理干净!”领头的人狠狠地瞪了那个小个子一眼,“之前已经查到。粮食就在村庄下面的地窖里,去确定一下数目。我来信号!”
“遵命,头!”大部分人立马跑掉了。
黑夜,一向是掩饰一下黑暗的事情的最好时间。
一个灵巧的黑影带着淡淡的影子飞快地在树林之间跳跃着,他的手上握着一柄狭长地弯刀,刀鞘用一条长长地黑布裹起,看不到一点点的光芒。
一只飞鸟惊起,“扑啦啦”地不知飞去了哪里,似乎是一个信号,几张大网同时不知从何处出现,向着这个黑影罩来。
刀光也很黯淡,可是,混杂了钢丝地鱼网有三面被那黯淡的刀光撕破,另外三面毫不留情地罩来,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飞来,那个黑影飞快地舞动着手里的长刀。手腕依旧灵活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弩箭准备,齐射!”低沉的声音响起,出现的是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人,他们都是军中最优秀的斥候,最擅长的便是隐匿行迹,加上一些收敛气息的小法门,那位高手也栽了!
弩箭都是三棱的箭头,上面抹上了剧毒,那位面瘫的高手已经是在劫难逃。
不过一轮齐射,那位面瘫男已经跌倒在地,失去了呼吸不过,这一点还不够,江湖上假死的功夫也有一些,谁知道他会不会呢?于是,又是一轮齐射,那一位倒霉的人士直接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刺猬,一个斥候上前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掉了他的头颅,然后,一切搞定了!
李承乾坐在一个密室里,手里端着一只小小的手炉,脸上带着温和淡定的微笑,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个男子。那男子的手足都被铁环扣在石墙上,俊美的脸色有些青红,身上还穿着单薄的里衣,因为他是被人用药迷晕了,直接从被子里扛出来的,而这个密室明显也不暖和。
“把他弄醒吧!”李承乾难得来了次幽默,“我可不是来欣赏美人春睡图的!”
一盆还带着冰渣的冷水泼了过去,一声惊叫声响起,他总算醒了过来,并且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们干什么?”那家伙很会演戏,“你们想要钱吗?放了我,我给你们很多钱!”
李承乾挑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不,我对你所说的钱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恶意地笑了起来:“或许,我应该叫你田公子,不,是野田公子!”
年轻的男子目光很明显地一凝,然后故作若无其事:“这位公子说笑了,鄙人姓田,不是野
“当然不会!”李承乾摇晃了一下食指,轻声地叹息起来,“野田公子也是倭国堂堂野田家的第一继承人,为什么要改头换面到大唐来,仅仅是做一些不怎么正派的生意呢?要知道,以野田公子的身份,就算是在长安,也是可以进国子监的呢!”
那位野田强笑一声,然后扭动了一下身体,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么,这位公子,你,你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吗?”
李承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当然,如果你肯合作的话!”
“合作?”野田显然吃了一惊,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怎么合作!”
“那么,野田公子,你可以告诉我,这些写的是什么么?”一本小册子出现在李承乾的手中,上面是一些很像是汉字或是后世的日文的符号,不过,日本的文字新出来不久,很多是接近汉字的,但是,还有一些看起来叫人难以忖度。
“啊哈,只是一些普通的写着无聊的东西而已!”野田干笑一声。
李承乾偏过头去,点头示意了一下,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皮鞭走了过来,他的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贯穿了右脸,让他原本算得上英俊的脸平添了一份凶残狰狞来。
皮鞭在盐水里浸泡过,抽在人的身上,会带来更大的伤害和疼痛,而那位野田公子明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种对待,于是,杀猪一样的惨嚎声响了起来,李承乾皱起了眉头。
于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属下立刻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塞进了那位野田公子尊贵的嘴里。
差不多十鞭子下去,那位野田公子的眼睛里显出了哀求的神色,于是,鞭子停了下来,抹布也被取下。
“我说,我说!”迫不及待的吸了一口气,野田大叫起来。
“孬种!”拿着鞭子的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那些,那些是我生意上的来往的伙伴!”野田说道。
“唔,什么生意?”李承乾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些正常的生意,珠宝什么的!”
“继续!”李承乾挥挥手,然后,皮鞭破空的声音继续响起,凄惨的闷哼声为之伴奏。
就这样,挤牙膏一样的逼供,终于,一份完整的名单出来了!另外还有大笔的金钱上的往来,也就是写行贿受贿的事情。
李承乾的神色依旧淡定,但是,眼睛里已经有风暴在酝酿,他起身站起,悠然说道:“把野田公子放下来,让他的那身细皮嫩肉好生治疗一下!对了,好生伺候着,可别让野田公子觉得我们待客不周,不辞而别!”
“是,属下明白李承乾转身离去。
第二天,太守衙门被重重包围,薛仁贵冷着一张脸,出示了东宫的令牌:“太子殿下有令,定州太守赵文宣贪赃枉法、通敌卖国,削去官职,押解至京,交由大理寺审问!”
那位赵太守一下子老了许多,他哆嗦着脱下了自己的官服和官帽,任由那些冷漠的士兵戴上了沉重的似乎还带着血腥味的刑具,被粗鲁地推上了囚车。
与此同时,定州的大小武官大多数被直接在家里乃至是军营锁拿,最终与赵文宣作伴。
李承乾没有去看他们,他只是留下了一部辽东回来的人来暂时接替那些空缺的职位,这次的事情太大了,很多事情,只要到了长安才能处理好!他将暗影参与的痕迹尽数抹掉,然后,骑马追上了已经装模作样走了两天的大队人马,一路向长安行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兕子要出嫁
大唐的第一次“整风”运动因为那一场震惊全国的叛国案拉开了序幕,或许,卷入此事的人并不多,但是,就像是严打一样,很多时候,哪怕是潜规则下的往来也成了罪证,不知多少不幸手脚不怎么干净的人遭了殃!另外,那些遣唐使日子也艰难起来,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都是怀疑与鄙弃,实在是让他们几乎都要不敢出门了!当然,不少原本目的就不单纯的所谓遣唐使就在忙乱中露了马脚,被严惩了一番,与之相关联的人都被驱逐出境,永远不许再踏入大唐的国土半步。(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而对于倭国,朝堂上再度起了纷争。
毕竟辽东的事情刚刚平息,再起一场战争显然不合适。要知道,这次可是大海对面的国家,想要打过去,需要做的准备太多了!而且,那个野田家族算起来,在倭国也是叛逆,想着改朝换代的人物,因此,起战争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估计,这边才出到半路上,那边就把那个野田家的人都干掉了,将头颅都送过来,那这仗还打么?
李承乾最后出了个很阴损的主意,直接派人去倭国下国书,要求倭国对此事给予一个说法,交出罪魁祸,来长安请罪,并且对大唐给以赔偿。而背地里,就要让已经实力大增的野田家奋起反抗,最好将整个倭国都拖入战乱中,然后从中扶持出一个听从大唐的傀儡来,这样,大唐无需付出什么大的代价,就可以得到最好的结果。
而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李承乾去操心了,大唐那么多官员,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春天的时候,兕子已经行了及笄礼。她与薛仁贵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晋阳公主府已经在建设中,本来礼部是想将以前地一个王府改建给兕子的,但是,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承乾都没同意,因为他们觉得,兕子值得最好的!
兕子比起以前多出了一份少女的风情,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襦裙,显得张扬而夺目,如同浴火的凤凰。她天生就是这般高贵夺目的!
李承乾将一根碧玉雕琢成的凤尾钗子插到了兕子的头上,赞叹道:“兕子已经是大姑娘了!看起来这么漂亮!”
兕子快活地笑着:“太子哥哥,真地吗?他会喜欢的吧!”
“他敢不喜欢!”李承乾故意恶狠狠的说道,“我就把他赶到辽东去!”
“不要!”兕子撅起了嘴。
“唉。还没过门呢。就只要情郎。不要哥哥了!”李承乾大声叹息起来。
“哼。哥哥太坏了!”兕子跺跺脚。娇嗔道。
“好了好了!”李承乾轻笑一声。“兕子马上就要是别人地妻子了!有没有什么想要地。哥哥都给你!”
兕子笑得很开怀:“太子哥哥。我现在什么都有啦。不用什么了!”
李承乾微笑起来。不过。兕子从小被保护到大地。说实在地。除了吃喝玩乐。读书消遣之外。李承乾实在不能想象她在生活上地能力。要知道。她一向月钱丰厚。可是却从来没有够用过。都是李承乾每每给她贴补才行!她完全没有半点理财能力。而且。看起来。薛仁贵也不是这个料。以她花钱地本事。大概是薛仁贵养不起她地。因此。一些比较容易打理。又能够挣钱地产业到时候就会是她地嫁妆了。李承乾心里暗暗盘算着。有几个农庄每年都会出产一些稀罕地新鲜物事。可以让她挑选两个。以后。还有一个新城呢!而且。也应该找人教新城怎么管家了。虽然不比事事亲为。但是。好歹不要让手下人蒙骗啊!
“好吧。兕子,你也要嫁人了,以后,可不要总是这么耍小性子!”李承乾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偶尔使点小性子,那没什么!不过,总是这样,可就不怎么好了!薛仁贵虽说人品还算不错,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你虽然是个公主,但是,也不要在他面前摆什么公主架子,因为,你想要的是做他的妻子,而不是仅仅要一个公主地驸马!明白了么?”兕子似懂非懂,但是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李承乾心中微叹,心里升起了一种似乎有些荒谬的嫁女儿的感觉,赶紧平定了一下心神,不去理会这个诡异的想法。
“太子哥哥,我可以去找他吗?”兕子摇晃着李承乾的手臂,撒娇着说道。
“去吧去吧!”李承乾有些好笑的点点头,“正好,今天他轮休,不过,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兕子骄傲的扬起头:“哼,瞧不起我!我早就知道了!”
李承乾暧昧的点点头:“哦,原来已经约会过了啊!”
“太子哥哥!”兕子拉长了声音。
“好吧好吧!”李承乾表示投降,“你去找你地那位情郎吧!希望你不要吃她那把方天画戟的醋,他可是成天抱着,要不是床不够长,他都要放在自己床上了呢!”
“不许说他坏话!太子哥哥就喜欢捉弄兕子!”兕子抱怨起来,不过还是欢喜的跑掉了!
李承乾看着兕子欢快的背影,微微的笑了起来。
苏晨从里间走出来,微笑着说道:“殿下应该放心了吧!晋阳与那位薛将军也是两情相悦,虽说薛将军出身有些寒微,不过,以他的能耐,自然可以封侯甚至拜相,也不怕配不上晋阳!”
李承乾没有说话,人心是天下最奇妙的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善变,薛仁贵的崛起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自己,还有一部分是自己地暗中推动!说实在地,他在辽东出的风头太大了,若是有人看不过眼,在李世民那里说点什么不是那么正面地话,他的未来也就可以想象了!要是哪一天,他忽然有了别地想法,对兕子没那么喜欢了,或说又有了新欢,毕竟,男人的特点就是喜新厌旧,他现在喜欢兕子的直率可爱,没准哪天就觉得她娇纵刁蛮,让兕子伤心了,又该怎么办呢?
李承乾胡乱操着心,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自己一定要比那个家伙活得长,免得兕子被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
兕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为自己的婚后生活操着心,她此刻已经到了薛仁贵那里。
时间还早,薛仁贵按照一贯的习惯,正在练武,看见兕子过来,便停了下来,随手抹掉脸上的汗珠,笑着走过去:“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兕子撅起了嘴,“我喜欢你叫我明达,或兕子也可以!”
“好的,明达!”薛仁贵从善如流,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太遵从礼数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奇装异服”地在战场上引起李世民的注意。
“你先练吧,我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好!”兕子一向善解人意。
“那明达你先歇一会儿吧!”薛仁贵体贴地说道,“我让下人先送点水果点心来!看我练武很无聊的!”
兕子乖乖地点头,恋爱中的小女人,哪怕是情人一点点的不经意的动作,都会让她们心花怒放。
薛仁贵的武功,其实没什么观赏性,每一次挥动,似乎都带起了血腥的味道,说起来,兕子以前看的把戏可比这个好看多了,偏偏她端着一杯茶,看得目不转睛,或许,她压根看的不是那什么招式,她的眼睛一直放在薛仁贵身上,他的衣摆,他刚毅的脸,他紧抿的双唇,略挺笔直的鼻子,哪怕是因为长久在户外而显出古铜色的皮肤,她也觉得很有男子汉风范!。
薛仁贵估计是因为兕子的在场,更加热血沸腾了起来,几乎用了平常两倍的精力,将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要不是训练场上的地面使用水泥铺成的话,大概就是尘土飞扬的结果了。
薛仁贵做了一个收势的动作,终于练完了,将方天画戟放到架子上,向兕子走过去。
兕子掏出丝帕,踮着脚帮薛仁贵擦汗,他看着兕子有些红的小脸,心中一动,脸上不自觉的微笑起来,他结果丝帕,草草地擦完汗,然后,看着似乎有些变色的丝帕,老脸也是一红,尴尬地不知道该把丝帕放到哪里,看见兕子的样子,他随手把丝帕塞进了自己的袖子,急声道:“我,我洗好了给你!”
兕子垂下小脑袋:“那个,好吧!”心里暗暗抱怨这位的不开窍,男女之间,赠送丝帕向来只是在情人之间的!难道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不过,很快她又想到,要是他也是只会对女孩子花言巧语的人,她大概也不会喜欢他吧!
薛仁贵有些窘迫:“明达,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这话说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人家都在外面站到现在了,你才想起来。而且,用的什么破理由,风大?看看,树上的叶子压根就没动弹过。
兕子显然也没有计较这个的心思,她点了点头:“恩!”
两人几乎可以说是沉默着进了屋内。
终于,兕子打破了沉默:“薛大哥,今天天气不错,要不,你带我出城骑马吧!”
薛仁贵精神上来了:“好啊!正好,太子殿下送了一匹好马过来,那可是大宛的汗血宝马,能够日行千里,我这就带你过去看!”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世民这些天心情很好,李承乾心中有些忧虑!那个婆罗门的僧侣虽说很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但是,他留下了大量的丹药,以满足李世民对长生不老的幻想.李承乾曾经考虑过将丹药换掉,却被武媚娘劝阻了!用武媚娘的话说:“这长生不老药没问题也就罢了,要是有问题,又有人说你曾经接触过,那么,这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李承乾心里清楚,李世民这些年脾气愈加暴躁,而且疑心病也重,上次那场叛国案之所以牵连颇大,也是李世民的意思。中国人自来觉得,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他现在精神很好,可以说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兕子乖巧地坐在他身边,李世民慈爱地看着兕子,微笑道:“兕子也长大啦,马上也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父皇总觉得兕子还是以前那小不点呢!”
兕子笑道:“兕子再大,不还是父皇的女儿吗?”
“没错没错!”李世民哈哈一笑,“薛仁贵那小子,再厉害,也是朕的女婿!”
“父皇,仁哥怎么也是父皇的臣子啊,哪里比得上父皇厉害,说起来,还是父皇慧眼识英才!”兕子端过来一盏参汤奉上。
“还是拐着弯儿夸你的情郎是英才呢!”李世民自然明白这个女儿的一点小心思,“不过,说起来,还是你大哥厉害,直接把人踢到了辽东,然后,成龙成虫,也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兕子言语间有些傲气升起:“若是他是个草包,又怎么能被女儿看上!”
李世民微笑起来。这情爱的事,又怎么能以才能算,这孩子,只要她喜欢就好!
兕子一向很得李世民欢欣。她见李世民高兴,自然也就拣些高兴的事情说,比如说,薛仁贵陪她去骑马,那匹汗血宝马跑得飞快,薛仁贵还为她捉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只是她觉得那兔子可怜,又把它放回去了!还有。薛仁贵陪她在长安的街头闲逛,又为她教训了一伙小流氓,后来才现,装模作样过来调戏她的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玩的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李世民只是淡淡地笑着,小儿女的事情即使琐碎,但是他们依旧觉得开心!而做父母地,看到儿女开心,也就与愿已足。
说了一会子话。李世民已经觉得有些疲倦。兕子看出他脸上的倦色,当下体贴地告退,让他好好休息。
李世民到也没有觉着不对,只是想着,或许兕子要去见她的情郎了!对于薛仁贵,他是欣赏的,而且,以他的眼光看起来,薛仁贵是个够忠厚的人,当然。也聪明!他又才能,虽然身份不够,不过,现在大唐的公侯,真正出身高贵的也实在不多,因此自然是配得上自己最宠爱地女儿的。他也想过,以薛仁贵的才能,足以顶替李靖那般的将帅,大唐的武将。不至于后继无人。
兕子去了东宫。李世民看着她过来,有些好笑:“兕子今天不去你那位仁哥那里啦!”
兕子脸色娇羞。白了李承乾一眼:“太子哥哥就喜欢取笑与我!”
“好啦,兕子是大姑娘了。知道害羞了!”李承乾哈哈一笑,“对了,这边有人新送了些草莓来,味道还不错,正好你也尝尝鲜,我已经叫人送了一些到你寝宫,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情了!”
兕子看着李承乾玩笑的脸色,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大哥总是喜欢开她的玩笑,想要看她窘迫地样子。
两个人直接就在一个清幽地竹亭坐下,宫女送上了刚刚洗净的草莓,盛在透明的水晶果盘里,这时的草莓可不是后世那般通过激素培育出来的硕大,反而显得玲珑可爱,若不是吃多了会酸牙,当作零食吃也不坏。
兕子拈起一枚草莓,放到嘴里,她一向优雅,可是此刻却有些漫不经心。
“怎么了,兕子?”李承乾问道,“有什么心事么?说给哥哥听听!”
兕子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太子哥哥,你觉不觉得,父皇好像有些不对劲!”李承乾眉头一皱:“你现什么了?”
兕子低头道:“以前我还没怎么注意到,可是今天我在父皇那里和他说话,见他精神好得很,可是,没多久,他就看起来有些倦怠!我,我就想到了母后当年,好像也是这般,然后,然后就……”
李承乾叹息一声:“兕子,你要知道,父皇这些时日一直在服用什么仙丹,自然有些不同!”
兕子一愣,继而惊叫道:“仙丹?!父皇以前不就知道了,那都是骗人的吗?”
李承乾苦笑起来:“是啊,那些道士弄出来的什么仙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现在又不同了!你还记得那个天竺来的术士吗?”
“那个古怪的术士?好像还表演了一场起死回生的把戏地那个!”兕子回想了一下,问道。
“是啊!”李承乾点点头,“那个术士是天竺婆罗门教的,确实有些真本事,比起江湖上所谓的龟息功还要古怪厉害许多!父皇相信他,觉得他炼制的仙丹很有效果!我也曾劝过父皇,可是他不肯听,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御医注意着,好生给父皇调理身子!”
“那术士是个骗子?”兕子激动起来。
李承乾又点点头:“没错,那人本来是想到大唐来寻求帮助的!因为天竺婆罗门教与佛教之间争斗越来越激烈,婆罗门教又落了下风,他想到大唐来碰碰运气!结果正好遇上了父皇,得到了父皇的信任,我还能怎么办呢?父皇一心追求长生不老,我要是有什么举动,立马就是不忠不孝的罪过!”
兕子出身皇家,对一些龌龊的事情还是了解地,李世民地心思并不是那么容易忖度,兕子因此从来不会在敏感的话题上挑动自家父皇地神经。她也明白李承乾的顾虑,毕竟,这个太子之位并不是一定只能属于他地。当然,很多事,李承乾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不希望兕子胡思乱想。
“兕子乖!”李承乾叹息起来,“父皇已经老了,心思与以前大不相同,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有哥哥在,你就安心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流年
黄叶在风中飘零着,显出了一种萧索的意味。~~.~~
秋天已经到了,李承乾叹息着坐在御花园里,看着显得有些寂寞的花园,神情怅然。
兕子就在半个月前出嫁了,这让李承乾颇为不习惯,有点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被抢走了的感觉。
小亭里,武媚娘正弹着一张七弦琴,是一曲《风入松》。
一曲已罢,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武媚娘的身后探了出来:“娘亲弹得真好听!”
李承乾看着自己那挂着近乎讨好笑容的小女儿,微笑起来。
不过,武媚娘显然不这么想,她见得李承乾的神情,放下手来,正色看着自己的女儿,柔美的脸板了起来:“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小蓉儿脑袋一缩,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我一直很乖的!”
武媚娘哼了一声:“乖?那园子里的那只梅花鹿怎么长出了黑色的花纹了?”
“我只是想要在它身上写下它的名字罢了,可是,它老是想跑!”小蓉儿辩解道。
“那那只白孔雀尾巴上的羽毛呢?又上哪里去了?”武媚娘悠然地继续说道。
“我以为它只是生病了,要不然,怎么别的孔雀的毛都是蓝绿的,它是白的呢?”小蓉儿的脑袋又往下缩了缩。
武媚娘眼波流转,似乎更加漫不经心了:“那蓉儿说说看,娘亲房间里的那只薄胎钧瓷花瓶。为什么会漏水呢?”
小蓉儿的脑袋简直要塞回脖子里去了:“那个,只不过是我想看看它是什么模样地时候,手上轻轻地那么一滑,然后。它就掉到地上了!”
武媚娘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为妩媚了:“那蓉儿应该庆幸地上铺了地毯,因此,那只花瓶只不过是有了一条微不足道地看不分明的小小的裂缝吗?”
小蓉儿可怜兮兮地看了武媚娘一眼,求助地目光投向了李承乾。
李承乾哈哈一笑,伸出双臂:“小蓉儿过来吧!”
小蓉儿欢呼一声,立马跑了过来,直接跳到了李承乾身上,李承乾熟练地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坐下,想来已经是熟极而流,配合默契了!
“那么。小蓉儿乖,告诉爹爹,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了?”李承乾伸手点点女儿的鼻尖,笑着问道。
“恩!”小蓉儿有些犹豫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我说了,爹爹不会怪我吧!”
李承乾立马感到身上汗毛竖了起来,这小丫头不会真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吧。他试探道:“那蓉儿先说给爹爹听听!”
可惜,这个小丫头也是个鬼精灵:“爹爹先保证,不管我说了什么。不会怪蓉儿!”
想来这点点小家伙也做不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李承乾沉思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只要小蓉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不管怎么样,爹爹也不会怪你的!”
小蓉儿终于满意地开口了:“那个,爹爹,就在刚才,我那个一不小心,将你的佩剑上的一块绿宝石给弄掉了下来!”
李承乾长松了一口气。一块宝石而已。再镶上去就是了!至于佩剑,那玩意压根就是个摆设。要知道,李承乾的战斗力一向有限。他更喜欢的是在身上带上几具连弩,那可比拿着长剑安全多了!
结果,小丫头又开口了:“我很好奇那柄剑,就把它抽出来看一下!”
李承乾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这个似乎有些神经大条的女儿,生怕她告诉自己,她被割伤了。看到小家伙依然活蹦乱跳,他才放下心来。
“那剑有一点儿重,我拿到手上一会儿就拿不住了!”
当然,那可是精钢的,一把剑怎么着也有七八斤的样子,小丫头才这么点人,能拿起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我就松了手!”小蓉儿飞快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语同时加快了,“那剑掉了下来,砸中了下面的一个大花瓶,花瓶倒了,再然后,撞到了旁边的万宝格!”
李承乾一下子将事情的结果猜了出来,他地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于是,我的那些藏品就这么成了碎片!”
“不是碎片!”小蓉儿弱弱地反驳道,“还是有一些比较大的碎块地!”
惊人的破坏力,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没关系,那些其实不是最宝贵的珍藏,只不过是比较好看,才放到了外面。然后,他又有些哀叹起来,天哪,那块极品的紫水晶啊,还没有来得及打磨成型,就这样成了碎片了;还有那只翡翠西瓜,看来也是粉身碎骨了;似乎还有一只彩绘的漆器,估计也是不能完整保存的……终于,李承乾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看样子,那里应该剩不下什么了!哀悼了一下再也不可能回来的收藏,他低头看着似乎很想逃跑的小女儿,露出了一个无力的微笑:“好吧好吧!放心吧,小蓉儿,说了不会责怪你,就不会地!”
怀里地小人儿很明显刚刚还有些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个谄媚地笑容:“爹爹最好了!”
李承乾咬牙道:“下不为例!”
小蓉儿连连点头,不过李承乾很怀疑,她有没有听进去。
李承乾再次强调:“这次就这样,以后,若是你再破坏了什么,不管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爹爹也不贪心,你要赔偿破坏掉地东西价值的一成,明白吗?”
小蓉儿眨巴了一下眼睛:“怎么赔偿?”
李承乾满意地看着小蓉儿:“外面一卷书的价钱不过是几个银币,爹爹给你一点优惠,算一个金币!以后,你若是犯了错,那就去书房抄书!当然,那些孤本、善本,你是不能拿的,爹爹可不想等你抄完,原本就成了一团废纸!若是再出什么差错,那就加倍!”
小蓉儿唉叹了一声,她喜欢的事调皮捣蛋,却对读书兴趣不大,实在是个异数,听到这个惩罚,她已经可以想象自己日后的悲惨生活了。
武媚娘适时地加上了一句:“小蓉儿,还有,为了保证你以后不会因为精力过剩,而到处留下一点纪念,娘亲会亲自监督你的学习的!娘亲也不要你做才女,只求你不要让娘亲觉得,你需要加强一下修养就好!”
看着有些萎靡的女儿,李承乾觉得好笑起来,他伸手摸摸女儿的双丫髻,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原本的郁闷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今天就算了,先去玩吧!”李承乾温和地说道,他的心柔软起来,眼神里是满满的柔和。
小蓉儿天生是那种天塌不惊的性子,乐观的简直可以说是令人指,当下就抛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降临的惩罚,蹦跳着跑走了,临走还转过头来给了李承乾与武媚娘两个人一个大大的鬼脸。
武媚娘有些头痛起来:“殿下,蓉儿是不是,太顽皮了!”
李承乾轻笑一声:“她现在还小,将来她会长大的!”是的,如同兕子一般,经历了各种挫折,便会真正破茧成蝶。
光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将粮食变成美酒,使人变得成熟,这无边的似水流年,会让人体验到无尽的悲欢离合,然后,酝酿出人生来。
武媚娘温柔地看着李承乾,手指再度按在了琴弦上,弹起了一曲《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自古以来便是琴曲中的典型,其实这与《高山流水》一样,应该分为两曲才对,一为《阳春》,一为《白雪》。《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阳春白雪的典故来自《楚辞》中的《宋玉答楚王问》一文。楚襄王问宋玉,先生有什么隐藏的德行么?为何士民众庶不怎么称誉你啊?宋玉说,有歌客于楚国郢中,起初吟唱“下里巴人”,国中和有数千人。当歌唱“阳阿薤露”时,国中和只有数百人。当歌唱“阳春白雪”时,国中和不过数十人。当歌曲再增加一些高难度的技巧,即“引商刻羽,杂以流徵”的时候,国中和不过三数人而已。宋玉的结论是,“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阳春白雪”等歌曲越高雅、越复杂,能唱和的人自然越来越少,即曲高和寡。
当然宋玉与楚王的这番讨论的目的不是谈论歌曲本身,而是强调雅与俗的巨大差距,并为自己的才德不被世人承认而辩解。宋玉进而说“鸟有凤而鱼有鲲”,自然非凡间俗物可比。宋玉说,“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也,士亦有之。”最后,宋玉引出了自己的结论,即“夫圣人瑰意琦行,然独处;夫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宋玉的意思是,但凡世间伟大凡,往往特立独行,其思想和行为往往不为普通人所理解。
李承乾眯起了眼睛,听着琴曲,想着那流年的往事,却低声笑了起来。
“殿下?”武媚娘不解地看着他。
李承乾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拥住了武媚娘,低声道:“媚娘,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要比蓉儿乖的!”.
第一百九十章 背叛(求月票打赏)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下来,却很晴朗,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不过,李承乾的心情不怎么好。
暗影的存在被暴露了,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是暗影真正的主人。那个泄密的人只能算暗影的中层,他知道的事情实在算不上多。
当然,那个人居然愚蠢的找上门来要挟,说是什么合作!该死的,不过是个江湖上的黑社会性质的狗屁组织,居然也来讨价还价,李承乾那两天心情正郁闷,当下下令制造了那么一起所谓的江湖仇杀,然后,来了次灭门。
李承乾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银质面具,端着一杯美酒,细细地品着。
而远远的,一个男子被吊在架子上,整个人憔悴不堪,脸色是那种青黑色,嘴唇惨白,还起了水泡,他的头看不出什么光泽,一绺一绺地耷拉在脑袋上。
他无神的眼睛没有半点焦距,就这么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李承乾淡淡地问道:“就是他了吗?”
玉衡恭敬地说道:“回主上,便是他了!”
“怎么回事?”李承乾漫不经心的放下酒杯,头也不抬,悠然地旋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一枚祖母绿的扳指。
玉衡低头说道:“此人名叫陈封,乃是天权一部,执掌长安西市部分的工作。他自幼无父无母,原本在西市为暗影所属的一家酒楼做些杂活。因为聪颖勤奋,后来成为了正式地伙计,被引入了暗影,经训练,称为天权的一员。他有一个妹妹。天生体质虚弱,他很爱自己的妹妹!这次,就是因为他的妹妹被抓,他因此泄露了暗影的机密!”
“那他妹妹呢?”李承乾慢悠悠地问道。
玉衡严谨刻板地脸上流露出一丝怜悯。继而很快消失不见,他淡淡地说道:“他妹妹也算是个美人,要不是身体实在是不好,早就应该嫁人了!她被抓走之后,被活活**致死,只是,他却不知道。”
李承乾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讥讽的笑容,很多时候。人在面对自己重视的人或事时,便会失去理智。然后,最终得到地只有后悔而已。
“他家还有别的什么人吗?”李承乾淡淡地问道。
“就在半个月前,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然后,他的妻子因为血崩而死!”玉衡声音依旧平淡,“他妻子并不知道他是属于暗影的,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他在他的妻子生产的关头,去救他妹妹?”李承乾抬起了头,问道。
“那个愚蠢的女人当初对他下了药,造成了既成地事实。他才不得不娶了她。然后,两个人就没有住在一起过!”玉衡淡淡的说道。“甚至,在她通知陈封她怀孕后。陈封只是请了两个老妈子还有一个丫鬟去服侍,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那个孩子呢?”李承乾问道。
“他会成为暗影地一员!”玉衡毫不犹豫地说道,“自幼培养起来的孩子,才能保证最大程度上的忠诚!”
李承乾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此没有表示任何的怜悯之心,这是完全没必要的,即使自己不这么做,一个失去了父母亲人的刚刚出生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不容易活下去的,在暗影中接受训练,起码他能够活下去。\
“主上,时辰到了!”玉衡看看日晷,说道。
“那就开始吧!”李承乾有些慵懒地坐在那里,托着下巴,看着那边。
玉衡一挥手,一个青衣男子快步上前,敲响了一只小小的铜钟,那铜钟虽然不大,但是声音却传出去极远,很快,越来越多地人集结了起来,按照地位高低站好,向李承乾行过礼后,便安静地站在了自己地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吊在那里的人。
玉衡部地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站在台阶下,高声宣读着暗影的戒律,然后,宣布了陈封所犯地戒条,最后做出了判决——判处蓑衣刑,曝尸三日。
所谓的蓑衣刑,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手法,而且这种手法要求行刑的人有着极高明的刀法,才可以成功。行刑之后,皮肉片片碎割,如蓑衣披身,略一碰触,便痛彻心肺,偏生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乃是极有名的酷刑。
一个年轻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持了法刀,走上前去,他的手法快而且稳,唰唰几刀下去,陈封的左边面皮上已经垂下了十几条薄薄的皮肉,丝丝鲜血渗出,陈封死灰的眼睛里蓦然出现了一丝亮光,喉咙里出了尖利的惨叫声。\///陈封接受的训练倾向于情报的收集与处理,武艺粗疏,顶多能够在普通人中占得一点便宜而已,哪里能够承受如许酷刑。
李承乾神色不动,哪怕心中嗟叹,作为上位,他依旧要保持那种喜怒不行于色的气度,而且这点场面,压根吓不住见识过战场杀戮的他。
行刑的人根本就是玉衡部的老手,听得惨叫声似乎显得颇为享受,那个年轻的男子脸上现出了几分神采来,嘴角也露出了意思残酷兴奋的笑意,他又是一连串的刀花挥出,陈封的右脸步了左脸的后尘。
深秋的风寒冷而干燥,就算是吹到普通人身上,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何况是经受了如此酷刑的陈封。
玉衡近乎赞叹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轻声道:“主上,那个孩子是属下的关门弟子,刀法已经登堂入室,有了属下的七成功夫了!主上觉得,由他接掌属下的位置,如何?”
李承乾懒洋洋地托着下巴,说道:“按老规矩,不能光听你一个人的意见,暗影七部乃是一体,还是要与其他六部惊好生磨合一下。/\而且那孩子似乎戾气重了一些,还需要磨练一下,将他身上的血腥气收上一收!”
玉衡听得李承乾的回答,心里也有了数,这个弟子看起来还是很有希望的,那么,就多磨砺一下吧!先让他接手一部分自己的工作,看看是否合适,合适的话,自己的担子就可以卸下来了!自己年纪大了,也该好生歇着养老。
那边行刑的度保持着一种稳定的状态。陈封双臂上的衣袖已经被刀锋割下,然后,两条手臂也挂上了一条条细长的皮肉。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涌上脑海,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嗓子几乎都要失去作用了!人的大脑自动地采取了保护措施,神经的反射下,他晕了过去。
年轻的行刑拔下髻上的铁质簪,狠狠地刺入了陈封身上的几处**位,将他弄醒,然后,一枚褐色的丸药塞进了陈封的嘴里,陈封挣扎着要吐出来,可是,自己的下颌被卡住,嘴里不自觉地分泌出了口水,然后,那枚丹药便滑入了咽喉。
药性缓缓散开来,陈封只觉得身体里一股子热气散开,而身体对痛觉似乎更加地敏感起来,疼痛一下子剧烈,可是,整个人却顽固地保持了清醒状态,他不自觉的再次惨叫起来。
这场刑罚持续了足有三个时辰,那边的声音从高亢凄惨到声嘶力竭,然后,只剩下了身体的一次次抽搐,他的嗓子已经不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所有的机能都用来抵抗那无休无止地疼痛去了。
最后,他终于失去了意识,除了身体还在反射性地抽搐着,几乎与死人无异了。
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任何人出半点声音,除了李承乾还在慢悠悠地喝着酒,一些没怎么见过玉衡部手段的人心里都是一寒,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还有就是死亡前还要经受的无边的折磨。
“主上,行刑已经完毕!”玉衡看到弟子的手势,当下躬身对着看不出喜怒的李承乾说道。
“那就散了吧!”李承乾平静的挥了挥手。
“是,主上!”
人群再次给李承乾行了礼,6续退下,玉衡等人依旧在台阶上等候,那边悬挂着的人几乎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就像一个披着蓑衣的人偶,没有了半点生气。
李承乾缓缓地起身,眼皮也不抬,淡淡地说道:“暗影也应该整顿一下了!好生查一下,暗影的存在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陈封的身份又是怎样被现的?还有江湖上,若是还有什么人不安分,你们该知道要怎么办的!”
天枢神情倨傲:“那些什么江湖游侠,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天璇却说道:“属下觉得,暗影可以改头换面在江湖中出现,毕竟,江湖那些游侠什么的,总归是写不确定的因素,最好还是监控住,若是能够掌控,就更好了!”
李承乾点点头:“那你们商量一下吧,确定一下方案,再交给本座!记住,暗影只有存在在黑暗中,才能保持最大的威慑力,若是放到了阳光下,那就没有多大的作用了!”
“属下明白!”
“你们也退下吧!”李承乾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本座要回去了,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
“是,属下恭送主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海上“仙山”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自古以来,出海求仙之人数不胜数,自然,这其中,最疯狂的便是帝王。
那些方士们也乐得编出各种各样神仙的存在,用所谓的长生不老,诱惑着为此失去了理智的人们。如同伊甸园的苹果,哪怕吃下去便是罪恶,依然不会缺少追求的人!
江冉从小生活在黄河边上,也是时常会下水捉鱼摸虾的主儿,家里索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也是不愁吃穿的,后来,朝廷征召水军,他立马跑去报了名,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去辽东战场,便直接上了巨大的海船,据说,是要与外域之人交易,将大唐的荣光传到大海的另一边。
在海上,确定方向只能依靠罗盘,若是有风暴,便很有可能迷失方向,偏离航线。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丽的场景,无边无际的海洋,永远不会停下的波涛,天空中有各种各样的大鸟在飞翔,它们的翅膀打开足有七八尺长,在风暴中也能平稳地滑翔,它们可以很快地俯冲到海里,然后叼起一条条大鱼上来。它们是骄傲的,似乎永远在飞翔,它们就属于这广阔的蓝天大海。
海上总是会给你各种各样的惊喜,他亲眼看到一群鲸鱼浮在海面上,喷出高大的水柱,也曾惊恐的看着巨大的鲨鱼在船队旁边游弋,将猎物撕扯成碎片。
船队的统领是暗影中出来的,如今在明面上已经与暗影没有了什么联系,他叫刘毅,此刻正坐在船头,恩。他是在钓鱼。
那位天竺的什么“活神仙”上船不久就被塞进了底仓,既然是神仙,那么肯定可以辟谷了,不吃不喝也是正常的嘛!人家还要好生修炼,养精蓄锐,等着为陛下找长生不老药呢!
那位可怜的僧侣就这么被遗忘在船舱底仓。除了每天派人过去查探一下他地情况外,几乎就没了半点动静。
生活,是如此美好!刘毅随手抓起一个紫红色的形状颇为奇特的果子,掏出匕,将果子一剖两半,里面是白色的果肉,淡淡的清香溢出,他直接啃了一口。眯起了眼睛。
这些果子是前些天一个岛上弄到的,岛上住地那些土著,简直就是野人,拿着装饰着骨头兽牙的木棍就敢跑过来挑衅大唐的精锐军队,然后,他很干脆地带人干掉了那些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语言地几个部落的人,说实话,那些部落里的女人虽然说身体娇小了些,皮肤又比较黑。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一点点小小的反抗,那是情趣啊!还有更让人惊讶的,这里,居然盛产黄金,那些该死的暴殄天物的土著居然将珍贵的黄金随便乱扔,有一个士兵被一块足有人头大小的金块绊了个跟头。看清楚罪魁祸之后,嘴巴差点没咧到耳朵后面去。在海图上标下了这个海岛地位置,他们又在岛上补充了一些清水和食物,这里最让人满意的就是那些长得古怪,但是吃起来味道还不坏的水果,一些还算容易储藏,足够让他们在枯燥的海上享受到一段时间的美味了。
刘毅有些忧郁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因为那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的长生不老药,他还可以在那个岛上多呆上几天的,要知道。那里地空气实在不错。起码不像海上一样,总是充斥着潮湿的咸腥的味道。
那边的土著被武力一镇压。立马就骨头都软了,也是。大多数人总是识时务的。刘毅悠然地想着,他想起了自己有一匹劣质丝绸跟一个部落的领交换到的一大盒好东西,盒子里的是上等的海珠,最大的足有拳头大小,还有几颗十分少见地黑珍珠,至于那珊瑚玳瑁,被那些土著都当成了垃圾,真是不识货啊!或许,自己回去之后,可以真地弄出一个船队来,专门跟这些土著交易,自己肯定就能赚上一大笔钱了!
前面又是一座岛屿遥遥在望,这边已经是浅海了!
刘毅直接下了命令,让人先乘小船过去看看,看看岛上是否有人烟,要是有的话,便再去交易一回,哪怕是个荒岛,总能补充一些淡水地吧!还不知道要在海上漂流多久,才能遇上6地,淡水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缺少的,总不能指望老天下雨,就算下雨,也是风暴,能接到地还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海水呢!
专门绘制海图的一个国子监出来的年轻人掏出了一大卷纸,上面是简略的海图,在上面标注了这个海岛的大概位置,海上的距离实在不容易勘测,也只能标注下大体的位置了!也不知道这海岛叫什么名字,若是没有的话,要不要报回去,让陛下取名呢?这位国子监的学生恹恹地想着,或许,以前对大海有很多的憧憬,可是,天天看着大海,也是很让人厌倦的事情!算了,下次让别人来吧!
几条舢板被放了下去,每个上面都坐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毕竟,万一遇上不友好的土著,或是什么猛兽之类的,手里头没点武器怎么行呢?
登6,搜寻!
两个时辰后,两条舢板先回来了!
“报告将军,没有遇到土著,岛上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还有别的吗?”刘毅一下子没了兴趣。
“是,属下等人在岛上现了温泉!”
刘毅的眼睛一亮,旁边的国子监学生也是精神一震,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泡一下吧!
海上的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会给你带来一些惊喜。
航海日志上,文化水平不怎么高的某人在上面写下了一段记录:
某年某月某日,晴,风浪不大。
今天午后,船队到达了一个方圆不过二三十里的小岛,岛上植物很茂盛,没有大型动物存在,不过,有很多海鸟,还有各种蛇虫,其中有几种有剧毒。有几个南方出身的袍泽捉了几条大蛇,做出了一大锅蛇羹,虽然除了粗盐,没有别的调料,但吃起来味道其实不坏。
将军在海边垂钓,钓起了一只足有一尺多长的龙虾,龙虾被清蒸了,不过,我没有吃到,或许,明天我也可以试着钓钓看。
岛的中心有一座山,山上分布着许多温泉。有的温泉温度正合适,可是有着一股子刺鼻的硫磺的味道,还有的温泉根本就是开水锅,我和二狗子掏了几个鸟蛋扔下去,结果没过一会儿就熟了,后来,我们干脆就直接在这里煮了足有几十只海鸟,有几只鸟的肉质实在有点粗。
我跑去泡温泉的时候,现有几处温泉里居然有一群颜色很鲜艳的小雨在游动!天哪,那么高的温度,它们也能生存!那位出身国子监的行军参谋用瓶子装了不少,准备带回大唐去,可惜的是,那些小鱼才进了凉水,就翻起了白花花的肚子,看来,它们大概只能在热水里活下去了!而且,我很怀疑,就算是用热水养着,这么小的鱼,它们到底吃什么呢?大概,它们是没办法活着到大唐了!刘将军开玩笑说,若是它们能够到大唐,应该能当作祥瑞送上去,在开水里活蹦乱跳的鱼,那可不是只有海外仙山上才有的么?虽然,我觉得,这个连果子都没法子入口的小岛压根就不会是什么神仙的所在。
他们没有能够享受到多久的温泉,因为,第二天,他们刚刚泡完温泉,回到船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黑压压的海鸟冲天而起,简直就像是有人跟在它们**后面追一样,全跑到了天空上,那些蛇虫也都用自己的方式搬家了。
船队上的人,亲眼看到了自然中最壮观的灾难——岛上的活火山爆了!
有幸留在岛上的人看着红色的岩浆从火山口还有地缝里涌出,沿着地面流淌着,硫磺的味道在弥漫,空气中,有一道道黄色的烟雾在飘荡着,将大半个岛屿笼罩了起来。
刘毅等到大多数人上了船,当机立断,下令开船,只留下了几条小舢板,让那些还留在岛上的人使用,毕竟,不能为了他们一小撮人,让整个船队为这场天灾陪葬。
不过,好在,这场火山爆来得快,去的也快,除了几个人不慎烫伤了之外,就没出现什么伤亡。
刘毅看中黑暗中无比明显的火红色,赞叹起来:“真是一场绚烂的美妙景象!”
那位行军参谋同样惊叹,一场华丽的天灾?!他搜刮着自己的词藻,想要描绘出如此壮丽的景象,可惜,实在是有些词穷,不禁有些哀叹自己原以为还算不错的才华,反省自己是否要温故知新了,毕竟,在海上,很多功课都懈怠了!
船队在一场天然的烟花之后,继续出了!行军参谋摸着下巴,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将之前的那座给了他很大的惊吓,更多的是惊喜的岛屿一个不错的名字——火山岛?不,太平凡了,决定了,应该叫祝融岛,如果,真的有神仙的话,那里就应该是火神住的地方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拜占庭来人
船队一直在大海上航行,之间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当然,如果那几次风暴不算的话,毕竟那几场风暴仅仅是造成了船体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害,并且很快就修好了!另外,船上携带的粮食有一部分出现了霉变,还有的干脆芽了!这些难不倒船上那些想象力极为丰富的船员,或说海军!那些霉的粮食成了鱼饵,芽的谷粒直接在海上酿成了酒,或许粗劣,也是聊胜于无。
刘毅拿着一根细小的鱼骨头剔着牙,然后抱怨着鱼翅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倒是鲨鱼肉还算有嚼头。一头可怜的抹香鲸不幸的被他们盯上了,直接被剥皮剔骨,鲸鱼肉做了他们餐桌上的大餐,然后,还有一大团散着恶臭的所谓的龙涎香,这让所有的人都对那香料店里的各种香料失去了信心!那位喜欢往自己的衣服上熏上熏香的行军参谋誓,他再也不用什么香料了!
海里的物产非常丰富,起码他们不用担心没有粮食的问题!
“刘将军,前方大约三十里处出现了一个船队,共有十七艘大船!”
“什么样的?是战船吗?”刘毅拿过望远镜,看了过去,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色,“很像是战船,可是,上面的人看起来更像是商人,真是奇怪!吩咐下去,全体二级戒备!”
“属下领命!”一个个旗语打出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武器也放到了随时可以使用的地方,投石机架到了船舷上,装填着火油的罐子也拿了出来。/\随时准备着射。
缓缓而来地船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敌人,还在慢慢航行。
这支船队是来自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的商人组成的商队,他们希望可以去东方行商。虽说丝绸之路也是个好主意,但是,因为中间隔了一个波斯,赚得的钱财很大一部分都让那些阿拉伯的商人得去了,因此,海上航线便变成了一个好主意。
甲板上。一个穿着华美的裙子的少女坐在一张椅子上,她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卷,用一根金丝刺绣的带竖起,碧绿地眼睛微微眯起,她的皮肤白皙娇嫩,散着健康的红晕。她的手白皙修长,一只手搭在裙子上,另一只手拈着一只小小的酒杯。\里面盛着淡绿色的果酒,她喝了一小口,秀美的眉毛皱了起来。
“小姐!”身边的侍女抱怨起来,这个侍女也是个漂亮地女孩子。浓密的头是栗色的,有些蓬松,用一根丝带扎了起来。她的眼睛很大,褐色地眸子里流动着柔和的眼波,“我们为什么不能留在拜占庭,非要去东方!您看,您的皮肤都让这海上地太阳晒红了!”
那女子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淡淡地说道:“苏珊,我以为,你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叫苏珊的侍女脸色一白。慌忙说道:“抱歉。小姐,是我失言了!”
这个少女来自拜占庭的贵族家庭。名叫索菲亚-圣-多米尼亚,她的父亲拥有侯爵的爵位。不仅仅是其中代表的财富,还有就是在帝国的实权,而她是家中的独女,因此,她的婚姻在拜占庭炙手可热,她这次出来,不仅仅是出来散心,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逃避那些跟苍蝇一般讨厌地追求地。
她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侍女,因为她总觉得这个侍女背着她做了什么,比如说,收了某个甚至多个贵族子弟地礼物,这才如此热心的劝她参加一些聚会,还有什么约会!要不是这个侍女是多米尼亚家族地附属贵族家的女儿,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侍女,她就想直接把她扔到海里去。\
一个水手谄媚地给她送上了一碟子新鲜的牡蛎,索菲亚神情依旧淡淡,挥一挥手,苏珊很善解人意地拿出钱袋,给了那个水手一小把银币:“小姐打赏你的!”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那水手大喜过望,连声说道。
“下去吧,你们要是弄到什么稀罕货色,先给我看一下!”索菲亚矜持地点点头,说道。
“当然,只有最美丽的珍珠才配得上美丽的索菲亚小姐!”一个浮夸的声音传来,是个英俊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一头浅黑色的卷,一直披到肩上,修建的极为整齐,他的皮肤微黑,是那种因为户外运动极为健康的肤色,一层白粉遮住了脸上的几颗并不明显的雀斑。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的衬衫,衬衫口袋里,露出丝帕的一角,手里头一根纯银的手杖上描绘着复杂的图案,那是他所在的家族的家徽——蓝色的鸢尾花上缠绕着藤蔓,上面还有一柄长剑,代表着他的家族有过的赫赫战功。\他属于提迪亚家族,也有着伯爵的爵位,不过,他是家中的幼子,纵然有着父母的宠爱,也是不能继承家族的爵位的,因此,现在的他仅仅是个子爵,但这已经给了他接近多米尼亚家的独生女的机会。
“提迪亚子爵,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让你直呼我的教名的地步吧!”索菲亚眼睛里露出厌恶之色,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索菲亚小姐,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的心了!”男子夸张地用那种咏叹调的语调说道,“难道你忘记了吗,我们曾经一起约会,在美丽的月光下散步,你甚至接受了我送给你的紫罗兰!而且,你不觉得,叫我约瑟,更显得我们关系亲密无间吗?”
索菲亚快被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打败了,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苏珊,回船舱!一会儿将今天的下午茶送到我船舱里来!”
约瑟挥舞着手杖:“索菲亚小姐,我已经吩咐船上的厨师做了几样甜点,您可以赏脸吗?”
索菲亚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面,那个约瑟笑容满面地看着索菲亚离去,然后,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哼,装什么圣女!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个披着贵族袍子的婊子,或许,婊子还比你干净一些,起码,人家不会和一群男人**!要不是你身后的多米尼亚家族,谁会来讨好你!”
“哦,上帝啊!”船上的一个水手大叫起来,“快看,那里的船队!”
大唐的船队已经接近了,借着阳光的照射,拜占庭人甚至可以看到船上武器反射出的寒光。
“哦,不会是海盗吧!”一个水手打着凉棚,看了过去,嘴里问道。
“上帝,要是海盗都像他们一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出海了!”一个商人跑了出来,看着不远处全副武装的船队,脚肚子都有点抽筋了。
另一个商人明显镇定的多:“哦,放下武器,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有恶意,希望他们也没有恶意!上帝啊,保佑我们吧!我们只不过是想要多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刘毅稀罕地看着对面的船队上的人不仅没有戒备,反而将武器都收了起来,几个头颜色红红绿绿的古怪男人在拼命地挥舞着手势,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唉,谢大人!”叫的就是那位国子监出来的行军参谋,“你念的书多,知道那些胡人在说些什么吗?”
姓谢的那位很没有气质地翻了一个白眼:“我读得书上,可没有教过我这些胡人的语言!我怎么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他们没有恶意!”
“有恶意就晚了!”刘毅撇撇嘴,伸手招来一个亲卫,“去问一下,有没有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边,约瑟已经惊叹起来:“哦,是神秘的东方人!我在家族的藏书中见过对他们的介绍!他们都是黑头、黑眼睛!不过,我看到的书上说,东方人一般都很友好,可是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友好呢?果然,不能相信书上的记载!”
“子爵先生,你能明白东方人说的话吗?”一个为的商人哭丧着脸问道,“我们之间好像无法交流!”
约瑟眨了眨眼睛:“自从罗马帝国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来自东方的人了,当然,除了那些贪婪的阿拉伯人!虽然我学过很多种语言,可是,他们说的话,正好不在我学过的范围之内!”
一个水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先生,我知道一个人,他曾经跟着东方来的商人学过一些那边的语言!”
“哦,是谁?”那个商人简直是喜出望外了,他直觉,若是双方不能交流,那些看起来就很勇猛的东方人的船队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船只击成碎片,哦,那真是一场噩梦!
“先生,是老乔恩,您还记得吗?他家几年前破了产,这次是要去东方碰碰运气的!”那水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太好了!快去找他,告诉他,只要他能够帮我们翻译,我可以做主,除了给他五千枚金币外,还可以借给他这次做生意的所有本钱,而且,不需要利息!哈,这是你的赏钱!”一把银币扔过去,“快去吧!若是晚了,哪怕他什么都懂,他也别想得到一个子儿!”
“当然!”那水手灵巧的将所有的银币都接到了手里,小心的塞进衣服,然后飞快地往船舱里跑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干杯
在那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挖出来的结结巴巴的翻译的努力下,双方终于对对方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这让觉在小题大做的刘毅觉得很不爽,本来以为来的虽然是商船,可是,既然双方语言不通的可能性几乎达到百分之一百,那么,他就有理由认为,这队船只对家的船队产生了威胁,对他们进行攻击,也好验证一下海军的实力,可是,这么一来,他就是再不讲道理,也不能攻击人家一个毫无恶意的船队啊!这让他觉得有些挫败!
他在那里嘀咕着,那边能够听懂他话大意的翻译已经面皮青,腿肚子都在哆嗦了,加上他看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实在不是那么美妙的。m\
“哦,强大神秘的东方!”约瑟惊叹的看着这庞大的船队,还有严阵以待的士兵,他几乎想要上前摸一下那看起来就寒光闪烁的兵器,可惜,被那些士兵森冷的目光吓退了!这是真正见过血腥的军队,他心中肯定到。约瑟并不像别人认为的那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事实上,他的武技老师曾经夸奖过他的天分,而且,他的马术,在拜占庭的贵族圈子里也是有名的,这是贵族中流行的运动,更能够引起那些喜欢刺激的贵族小姐的注意。他喜欢东方,是的,他仔细研究过他所能找到的东方的典籍,对东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的家族曾经是皇族的一支,可是,罗马地皇族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元老院地傀儡。如今,没有了元老院,压在贵族头上的,还有那崛起的教会!上帝啊,你在地上的代言人就那么热衷于权利吗?而且,教会甚至支持了罗马的分裂!但是,东方不同!他从那些被教会斥责为异教徒留下的书籍里现。东方人信奉神,可是,宗教从来不能凌驾于皇权。在那里,皇帝的意志至高无上,真是十分美妙!
索菲亚也走出了船舱。苏珊为她拿着一条披肩。
“这条船真漂亮!”索菲亚赞美道,“上帝啊,我从来不知道,帝国之外,还有如此强大地国家!”
谢宁,就是那位参谋彬彬有礼地说道:“这位小姐,你要知道,我们的国家一向强大。\当年的汉朝。与大秦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哦。就是你们所说的罗马帝国!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强盛地国家!现在依然是!”他真心为己的国家民族而骄傲。
索菲亚听到了翻译过来的话。微笑起来:“是的,先生!我们都为己的国家而豪!罗马帝国万岁!当然。您的大唐也万岁!”
“当然!”谢宁同样微笑起来,起码这位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据说是贵族的小姐还算礼貌。刘毅正在那里对着一个正在仰头看桅杆地船长大声喊着:“不要乱摸,小子!”
那个船长搓了搓手,尽管没听懂那位看起来就很凶地将军再说什么,可是还是明白人家对己的举动并不欢迎,有些尴尬地说道:“哦,我很抱歉!”然后,放才想起来,己说地话,人家也不懂。\他一向痴迷于船只的制造,甚至,他在拜占庭就拥有两个规模还算不错地船厂。他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东方的船只不管遇到什么方向地风,总能不偏离航向呢?他亲眼看到风向改变的时候,那一组组庞大的风帆也在转动,以保证船只航行的方向。可是,他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然而,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解释,刘毅几乎把他当成了小偷。\
谢宁在那里陪着那位索菲亚小姐,他微笑着问道:“恕我冒昧了!在大唐,很少有女孩子会离开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
索菲亚咯咯笑了起来:“哦,先生!我只是喜欢冒险!而且,我即将成年来,父亲愿意容忍我这一次的任性!毕竟,等我嫁了人,就没有这么由了!”
谢宁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心里已经开始分析拜占庭的风土人情,那里,贵族女子应该可以享受接近男子的由,但是,应该仅限与婚前。他轻轻地点点头:“哦,是的!我想我也能够理解!在我的国家,有这么一句话,父母在,不远游!因此,若不是因为公事,我也是不会离开家乡的!”
“是吗?”索菲亚明显对此很感兴趣,“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大唐的事情吗?恩,我对神秘的东方一直很感兴趣!”
“当然!”谢宁点点头,“大唐拥有庞大的疆土,想要从大唐的东边到西边,用快马也要跑上两个月。\十多年前,我们打败了北方的突厥,消除了草原民族对我们的威胁!”
“哦,天哪!那些凶残的野蛮人,真的被打败了吗?”索菲亚掩口惊呼起来。当年匈奴被打败,他们不得不西迁,结果,给欧洲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而突厥也差不多,似乎古以来,草原上的民族在受到中原的打击之后,便会往西方迁徙,然后总是把西边搞得一团糟。\如今,听到大唐将像匈奴一样残忍的野蛮人打败了,她很是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谢宁很是得意,“大唐拥有几百万军队!两年前,因为高丽对大唐不敬,大唐先后出动了近一百万的军队攻打了高丽,将高丽变成了历史!”这其中,其实是很有些噱头的,就像是三国的时候,曹操攻打江东,也称百万大军一样,里面含的水分很多。大唐的军队编制如果满编的话,确实能够达到几百万,可是,这么多军队,想要养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此,很多精锐的军队人数不过编制的一半左右。\
不过这些索菲亚是不知道的,整个拜占庭的人口才有多少,而大唐居然拥有几百万的军队,天哪,那个遥远的帝国,该有多么强大啊!
谢宁很满意己的话造成的效果,让一个认为强国,或说的确是强国的人心甘情愿的认为你的强大,这种成就感是很让人得意的。
这边,谢宁在和索菲亚聊天聊地,将唯一的一个翻译给占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毅那家伙,当初在暗影,做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让他耐下心来和谁来进行一点外交上的友好接触,嘿嘿,他不得罪人就是好事了!因此,他也只能用凶狠的眼睛看着那些长得怪模怪样的胡人,至于那位约瑟,他虽然不会汉语,但是,他已经很是来熟地在船上溜达起来。\
刘毅的一个亲兵跟在他后面,免得他闹出什么笑话来。
中国人的交情很大一部分是饭桌上培养出来的,在这里同样适用。
天很快黑了下来,海面上风平浪静,这是很难得的。星光在深蓝的天幕上闪烁着,一弯细细的月牙悬在天边,清冷的光辉洒下。
船舱里已经摆上了宴席,在大海上,椅子有些不适用,因此,他们不得不跪坐在席前。\
中国古以来,都是采用的分餐制,在船上,也就那些下层的小兵是吃大锅饭的,像中上级军官,就是分餐了!你说人人平等?拜托,这个年代,那可不是什么礼贤下士,你也不怕被人当作图谋不轨!
船舱里点起了手臂粗的蜡烛,将船舱照得明亮犹如白昼一般。刘毅端正了神色,坐在主席上,旁边便是谢宁。接下来的客席上然是坐得索菲亚与约瑟,那些船长还有几个最大的商人也坐到了席上。
酒菜已经布上,菜是现做的海鲜,也有一些鸡鸭,是养在船上供人食用的,尽管海上缺少很多调料,但是,所用的食物还是力求色香味俱全。
酒是从大唐带来的陈年花雕(这让刘毅很是腹诽了一通,要知道,这些好酒谢宁一直不肯让他喝!),味道十分醇厚。
这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让人惊讶的是,刘毅他们穿着的丝绸的袍服,上面刺绣着华美的纹章,还有就是席上精美的瓷器,没有半点瑕疵,不像那些波斯商人卖给他们的那些,对比起来,那些瓷器简直就是次品中的次品。
当然,也有让人尴尬的事情,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用筷子,只能笨拙地拿着调羹吃饭,这让刘毅他们心中暗笑。索菲亚看着谢宁身上的淡蓝色长袍,眼睛里的炽热简直要把那袍子烧穿了!她近距离地看过,甚至偷偷摸过那华美的丝绸,柔和而轻薄,简直就是神灵的恩赐!上帝啊,为什么我不能拥有这样质地的裙子呢?而在听说这样的丝绸在大唐,只要是中等家境的人家就能穿得起之后,她对大唐的向往一下子达到了最高点。以前己花费巨额的金币买到的所谓丝绸算什么东西,比较起来那简直就是粗布!
谢宁看了刘毅一眼,两人一起微笑着举杯:“为了大唐与拜占庭的友谊,饮胜!”
索菲亚端起酒杯,轻声道:“为了美丽的东方,啊,当然,还有我的祖国,干杯!”
“干杯!”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海盗
“哦,终于摆脱那些家伙了!”刘毅长松了一口气,“我讨厌那个什么约瑟的贵族风度!”
谢宁取笑道:“得了吧你,你难道不是因为他喝了太多的好酒吗?”
刘毅难得的老脸一红:“怎么啦!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叫索菲亚的小妞了!嘿嘿,那小妞真的皮肤可是真的比牛奶还白呢!”
谢宁淡淡地说道:“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那等女子,本来就不是像我这样的人可以招惹的!”
“啧啧!”刘毅感叹道,“你小子好歹也是江南谢家子弟,什么时候这般妄自菲薄了!”
“谢家!”谢宁轻叹一声,“我父亲不过是本家的三房,还是庶出,在家中也说不上什么话的!何况……”
刘毅也不说笑了,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对于世家,一直不是太看重的,采用的大抵是打压的态度,要知道,自从汉末以来,世家的权利实在是太让人忌讳了,也怪不得皇室不满。$*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拜占庭的商队在大唐的几艘战船的护送下,向着大唐驶去,而刘毅他们,依然要继续他们的行程,尽管,那位倒霉的天竺僧侣已经被抛尸大海了!
说实在的,海上的生活并不那么让人愉快,一成不变的大海,永远高远的天空,时常不期而至的风暴,总是让人对海上的生活产生不了太多的好感能够烟,实在是叫人心生厌倦,搞到最后,连一向好脾气地谢宁都巴望着遇上一些友好或不友好的客人了。\
他们此刻已经是在南亚地区。这一片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不过,在他们贸然上了一个小岛之后,没有烟,却遇上了一大堆毒蛇之后。他们对这些岛屿就有了敬而远之地意图,只是偶尔在这些岛屿上取些淡水还有水果什么地。
人生。总是因为有了意外才精彩。
这处群岛本来只有一些土著,不过,几十年前,那些土著就成了历史,因为有一伙亡命之徒来到了这里。将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从欧洲还有天竺过来的商船经常会经过这里,因此。这些人的营生就是海盗,而且,还是那种讲究职业道德地海盗。\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抽取那些商船上货物的三成,然后,他们就会放过甚至护送那些被打劫了的商船离开这个由他们控制的区域,该说他们的运气还不错么?这附近只有他们一伙海盗,要不然,都像他们那样,利润再大。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老大。有肥羊来了!”个小个子地萎缩男人小跑着冲进了一间很有野人风格的屋子里,大呼小叫起来。
“肥羊?”被叫做老大地人是个壮硕的中年男人。他只穿着一条裤子,**着上身,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右肩一直划到小腹,觉得恐怖的是,他的脸也被一道红色的伤疤破坏了,那道伤疤一直到他的嘴角,让他即使笑起来也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此刻,他正用一根小签子剔着牙,黄色地牙齿上,看起来还带着点肉筋。他胡乱用手指抠了一下牙缝,问道,“什么肥羊?”
小个子男人脸上带着贪婪地神情,激动的说道:“足有五六十只大船,吃水也很深,我敢保证,里面有好东西,据下面地兄弟说,他们船上的普通人吃饭,用的都是上等的瓷器!那种瓷器,一出手就是大笔的钱啊!”
“等我想想!”这位老大明显不是肌肉大过脑子的人,五六十只船,这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打拼了多少年,加起来也就百十条大大小小的船,还多是些淘汰货,很多都是直接打劫的那些船队的。/\他们缺少技术,自己造出来的船,总是不尽如人意。
利益,应该是有了,可是,风险同样很大!老天,真是让人难以抉择,不是吗?那位老大站起身来,在地上走来走去,然后问道:“打听清楚了吗,船上是些什么人?”
那小个子笑嘻嘻道:“那些人,那些下面的兄弟在远处,而且,他们的体型比起以前遇上的那些人小多了!力气肯定也不够!老大,干吧!这一票干完,兄弟们能乐呵多久啊!”
“他们有些什么武器吗?”那位老大总觉得心里不对劲,继续问道。
“没看见多少武器!”小个子肯定地说道,这可怜的家伙,他还不知道,大唐的海军更擅长的是远程攻击,比如说投石机,还有弓弩之类,那些刀剑可是要在白刃战的时候才用得上的。
而在西方,海战的模式一直停留在比较原始的冲撞上,这就是差距啊!
“那么,好生准备一下吧!”将心中的几许不安压下,雄壮的汉子下定了决心。
刘毅是不知道这么回事的,他此刻正奇怪着呢,要知道,在好几个小岛上,都居住过的痕迹,还不是那种短期停留的,偏偏到了岛上,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该死的,难道我们是穷凶极恶的强盗吗,看见我们来了,就全跑了!”刘毅恶狠狠的啃着一只烤好的海鸟腿。谢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的刘将军,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就是土匪强盗吗?”
刘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狠声道:“我要是强盗头子,你就是狗头军师!”
谢宁撇撇嘴,心里想道,行军参谋,可不就是狗头军师嘛!只不过说起来好听一些而已!
船队这些天航行地一直很小心,因为这里岛屿众多,也不乏暗礁,要是一个不注意,触礁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清晨的时候,海面上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雾气,这很糟糕,因为大雾中,看不清海面,船队只好暂时抛锚了。
“报告将军,有异常情况!”
“说!”刘毅刚刚在甲板上练了一通,正满头大汗,当下收起手里的陌刀,问道。
“回将军的话,属下等人现有船只在靠近,看起来不怀好意!”
刘毅皱起了眉头,这大雾弥漫的,连旗语也不好用,他征求的目光看向了谢宁。
谢宁冷声道:“能够把握他们的大体位置吗?”
那小兵回答道:“回谢大人的话,只能大体地确定他们的范围,位置无法确定!”
谢宁淡淡地说道:“朝着那个范围射火油弹吧!”
“是!”
刘毅傻了眼:“火油弹?我们的存货可不多!”
那小兵犹豫起来,两位上司的意见不统一啊!
谢宁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意:“那些熬过的鱼油难道不能用吗?”
刘毅恍然大悟,要知道,他们有一段时间,在海上捕杀了不少鲸鱼,那些鲸鱼油都被熬好了保存下来,现在,也就用得上了!
“去吧!”刘毅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本将军正好觉得手痒了呢!希望还能留几个活口,让我松松筋骨!”
于是,投石机被架了起来,点燃了引线的火油弹被放倒了射器上,然后被抛了出去。
不得不说,海上燃起的火焰是一场不错的美景,尽管很多弹药没有正中目标,可是,亲眼的心志的。
而且,燃烧起的火焰,以及伴随着火焰的浓烟让海面上的可见度高了那么一些,那些倒霉的海盗的船只已经隐约现出了位置,成为了下一轮的牺牲品。
“该死的,这就叫没什么武器,嗯?”那位老大胡乱穿着一件兽皮的上衣,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快,返航,返航!老天,什么肥羊,那些是魔鬼!”
那个提供了消息的小个子瑟缩起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块级大铁板呢?
“该死的!”那位老大咬着牙,飞快地布着命令,“让兄弟们分散开来跑,不要集中在一起不过,显然,他们的度不够快!一颗颗火油弹拖着长长的黑烟飞过来,那强劲的冲击力打到哪里都是一场小小的爆炸,尤其是在海水里,热胀冷缩得到了完美的验证,飞溅的陶瓷碎片,还有弥漫开来的火油立刻就燃烧起来。
谢宁冷淡地的海盗身份。床弩被架了起来,足有鸡蛋粗细的弩箭被射出,带着利啸声,穿透了一艘船的船身,然后,船身开始散架,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冰冷的海水对他们张开了怀抱。
“留几个俘虏,其余的,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刘毅直接吩咐道,“对,就是那几个领头的!既然是海盗,肯定这些年弄了不少油水!平白消耗了这么多库存,总不能白掏!”
“是,将军!”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这么决定了那些海盗的命运。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殇(求月票打赏)
长安已经是第二年的暮春,柳絮翩翩,草长莺飞。
这时候正是走马章台、追花逐月的好时候,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心思的。
房玄龄在看到了他第三个孙子出世后,在孩子的满月酒上多喝了那么几杯,用御医的话说,就是酒后体虚,又有风寒入体,第二天就了高烧,卧床不起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以为是受了风寒,听那些个所谓的资深大夫说了一通所谓的五行不调的道理,开了一些中规中矩的药方,也不过是好了那么一点,很快病势又沉重起来。
李世民对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忠心臣子外加亲家一向是优容的,当下派出了御医,驻守梁国公府,专门为他诊断,并且,连膳食也是由御膳房提供,以为安慰。
房玄龄一直以来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史家说起唐朝的名相,先便会想到他,总是说:唐代贤相,前有房杜,后有姚宋。唐人柳芳叹道:“房玄龄佐太宗定天下,及终相位,凡三十二年,天下号为贤相。然无迹可寻,德亦至矣。故太宗定祸乱而房玄龄不言己功;王、魏征善谏,房玄龄赞其贤;李积、李靖善将兵,房玄龄行其道;使天下能者共辅太宗,理致太平,善归人主,真贤相也!房玄龄身处要职,然不跋扈,善始善终,此所以有贤相之令名也!”柳芳的评论可谓恰如其分,司马光、欧阳修后来写有关这段历史评论时,都全文抄录。而明弘治十一年所刻《历代古人像赞》中在玄龄公画像左上角所题对联一副:“辅相文皇功居第一,遗表之谏精忠贯日”。也是很好的注解。在凌烟阁二十四开国功臣中,他是唯一一个正儿八紧紧紧是以一介书生的身份位列其上的。他在李世民心目中的作用相当于汉高祖刘邦身边的萧何,李世民曾经公开称赞他:“筹谋帷幄,定社稷之功。”历代文人墨客莫不以他为榜样,晚唐诗人李贺在诗《南园》中感叹:“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那位后来风评并不算好的文人皮日休。早年即志在立功名、佐王治,追踪房玄龄、杜如晦的事业。他在《七爱诗.房杜二相国》中慷慨言道:“吾爱房与杜,贫贱共联步。脱身抛乱世,策杖归真主。纵横握中算。左右天下务。肮脏无敌才,磊落不世遇。美矣名公卿,魁然真宰辅。黄阁三十年,清风一万古。巨业照国史,大勋镇王府。遂使后世民,至今受陶铸。粤吾少有志,敢蹑前贤路。苟得同其时,愿为执鞭竖而李世民自己也曾经为自己这个臣子赐诗。其中一名为《赐房玄龄》用以颂扬、勉励房玄龄为国求贤:“太液仙舟迥,西园引上才。未晓征车度,鸡鸣关早开。”另外,还有一《赋秋日悬清光赐房玄龄》:“秋露凝高掌,朝光上翠微。参差丽双阙,照耀满重闱。仙驭随轮转,灵乌带影飞。临波光定彩,入隙有圆晖。还当葵霍志。倾叶自相依。”
自古以来。君王赐诗乃是无上的恩宠,由此可见。房玄龄是如何深得圣眷了。
房遗直兄弟二人告了假,每日里在家中伺候汤药。为老父忧心忡忡,短短几天。便憔悴了许多。高阳一直很自责,要不是自己要大张旗鼓地为刚出生地儿子办什么满月席。也就不会让自己的公公患病了。房遗爱一直安慰她,毕竟,这满月宴本来就是孩子的大事,怎么可能不办呢?倒是觉得自己太粗心了,居然一直没有关心父亲的身体。
“父亲大人!”房遗直坐在床前地圆凳上,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轻轻吹了吹,用勺子舀起一勺,递了过去,“该喝药了!”
房玄龄头散乱,几天时间,已经变得干枯,毫无光泽,他转头看着自己的长子,拒绝了他的搀扶,挣扎着坐起,微笑起来:“拿过来吧!”
房遗直会意地将碗凑到了父亲的唇边,房玄龄一口气都喝了下去,只是有一些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房遗直赶紧拿出热毛巾,将流出来的药擦掉,又伸手扶住了房玄龄,将他身体放平,平躺下来,只在脑后垫了一个软枕。
房玄龄脸色有些潮红,他喝了一口蜜水,除去了嘴里的苦味,然后轻笑起来:“这么多年,药总是库的!”
“父亲大人!”房遗直陪着笑,“您曾经说过,良药苦
房玄龄神情温柔:“是啊,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总是不肯吃药,你母亲怎么哄都没有用!那时候,是我硬灌下去地!”
“那是儿子当时不懂事!”房遗直有些羞赧,他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也会被父亲提起。
“呵呵!”房玄龄低笑着,“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
“父亲大人,您哪里算老了!您还要等着抱曾孙呢!”房遗爱正好进来,听得这句话,心里一酸,赶紧打岔道。
“哈哈!”房玄龄被逗乐了,“你小子,从小不安分,就喜欢胡说八道!为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为父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了你们三个孩子,除了小三,你们两个也已经成家立业,连孩子都有了,而且还算有出息,为父也就知足了!”
房遗爱故意说道:“父亲大人真是说笑,孩儿如今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算什么有出息呢!孩儿还想着,要父亲大人多多指点,好让孩儿将来也能封侯拜相,光耀门楣呢!”
房玄龄看着自己的次子,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总是这般不着调!现在想起来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了!当初又干什么去了!”
说话间,房玄龄脸上泛起了潮红,咳嗽起来,房遗直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赶紧上前给房玄龄顺气:“父亲大人,您还好吧!”
房玄龄摆摆手,笑道:“老啦,不中用了!说了一会子话,都没精神了!算了,你们两个,天天守着,也累了,回去歇着吧!为父自个儿歇歇就好!”
“父亲大人!”房遗爱说道,“您先歇着,孩儿陪着您就是了!”
“不用了,为父没什么事!按你们说的,为父还要等着抱曾孙呢!”房玄龄看着两个儿子通红的眼睛,故意板起了脸,“听话,再这样为父要生气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终于屈服了,房遗爱不放心道:“父亲大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孩儿就在外面!”
“去吧去吧!”房玄龄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孩儿就告退了!”两个人无奈地退出了房间,就在外面命人准备好了床榻,两人就在外面守着。
李世民与李承乾都来梁国公府看过,李世民好生抚慰了一通,赐下了一大堆贵重的药材补品,希望房玄龄好生养病。
立政殿里,李世民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玄龄地病,御医怎么说?”
王德小心翼翼地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后低声道:“回陛下地话,御医说,房大人身体虚弱,骨子里已经空了,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李世民再次沉默,最终只是深深的叹息一声:“玄龄啊!前些日子看他还是好好地呢,怎么一下子就这样子了呢?”
没有人敢接话,李承乾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李世民怅然地抬头,说道:“难道,人都逃不了那一天!”
是的,人地一生就是从生到死的旅程,没有人能够拒绝死亡地来临。李承乾心中低声说道。
李世民再次长叹一声:“乾儿,你说,朕是不是一直在痴心妄想!”
李承乾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长生不老,期盼的人多了,谁能说李世民这种想法不对呢?好生恶死,本就是人地天性啊,何况是高居上位的君王呢?
李世民没有对李承乾的沉默表任何看法,他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然后说道:“罢了,乾儿,朕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那儿臣告退!”李承乾照例行礼告退,然后又多了一句嘴,“父皇要好生保重身体!莫要忧心过甚了,房太傅吉人自有天相,父皇莫要担忧!”
“恩,你下去吧!”李世民有些索然。
李承乾很快离开。
御医的诊断很正确,房玄龄尽管经过了十分精心的调养,但是身体还是一天天的衰弱下去,终于,油尽灯枯,只能凭借着什么人参之类的药材吊着一条命而已。
在一个夏天的傍晚,一代良相,房玄龄在他的家里,握着李世民的手,终于永远闭上了眼睛。
死亡总是让人悲哀而无奈,李世民当众失态,满面哀戚,悲不自胜,后来赐下谥号,为“文昭”,享年六十八岁。
房玄龄的去世很快传遍全国,李世民宣布罢朝三日,举国同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竺之乱
李承乾沉默着在房玄龄的灵前上了一柱香,这个杰出的宰相也不在了,他心中喟叹起来,要知道,贞观一朝的老臣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了。~~~~
房家几个兄弟一直守在灵前,房夫人在得知了丈夫的死讯之后,就有些失魂落魄,也管不了什么事情,房玄龄的丧事最终是房遗直的夫人在料理,毕竟是大家闺秀,之前也掌过家的人,将事情也处理得井井有条。李世民赏赐了大批的财物,以为陪葬,不过,死者已逝,做什么,也没有多大意义。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李承乾心里吟咏着陶渊明的挽歌,只有淡淡地叹息。
“太子殿下,有来自海外什么拜占庭的商人已经到了扬州,据他们说,他们认识出海的刘将军!”一条消息报了上来。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哦,看看有没有人能够懂得他们的语言的,既然他们是来做生意,就要按照做生意的规矩,当然,是我们的规矩!”
“属下明白!”李承乾的意思就是,趁着这些冤大头过来,狠狠敲诈他们一笔,还要让他们感激涕零。
李承乾接着说道:“你们跟他们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弄到比较具体的海图,毕竟,他们应该是出海出惯了的,总比大唐自己去探索来得好!当然,拜占庭的情报也要加紧搜集,尤其是他们的书籍!”
“是,殿下!”
拜占庭啊,李承乾心中轻轻叹息。毕竟离得还是太远了,隔了大半块大6。还有茫茫大海相隔,通商还可以,但是。暂时,却是没有任何军事上行动的必要的。
而此时,天竺已经乱了起来。
玄奘几年前回到了大唐。带着一大堆梵文的经书,可是。国内已经是道教一家独大,佛经没有了半点市场。他只能孤独地待在山中的佛寺里,翻译着那些佛经。指望着佛家的再次昌盛。
他不知道地是,他前去取经的天竺。已经生了翻天巨变。
“二王子殿下,您难道就甘心。那个草包大王子永远比你高一头吗?”说话地是婆罗门教的一个祭祀,他神情阴狠,“大殿下已经背弃了梵天大神,向着那个伪神献出了自己的信仰,神一定会惩罚他地!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将被剥夺,地狱的大门将向他敞开!”
二王子神情阴狠,隐隐藏着几分得意,但是语气却是犹疑地:“可是,祭祀大人,大哥是长子,父王亲自确定的继承人!”
“神会帮助自己忠诚地信徒的!”祭祀很是神棍地说道。
狗屁,那二王子心里破口大骂,婆罗门教和佛教不知道已经争斗了多久了,什么时候见神出现过!而且,现在看起来,很明显佛教占了优势,只是婆罗门教根深蒂固,佛教一时半会儿拿他们也没办法就是了。
现在的局势就是,天竺王一向是昏聩地君王,沉迷于女色,已经很久不管事了!或者是,他也管不了什么事,毕竟,在神权凌驾于皇权的国家,这个国王还是被两大巨头当成夹心饼干夹着地,他不**尾巴做人,他还能干什么呢?似乎所有的国家,都有长子继承地规定或者是习俗,因此,在几个王子出身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作为长子的大王子自然成了王位继承人的第一人选。婆罗门教很不幸地落后了一步,让佛教先占了便宜,抢先一步扶持了大王子,为他铲除异己,不管怎么说,在普通人眼里,王权还是有不低的地位的,只要国王承认了某一方的合法主导地位,这一方起码在这个国王执政期间,已经可以获得长足的展了。但是,问题是,历代君王也不傻,在几个傻乎乎的不知道做墙头草,只会一边倒的国王不明不白地死掉之后,剩下的国王很明智地左右逢源,就是不肯明面上说什么会让人产生“误会”的话。
在婆罗门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他们在经历了一些考察之后,终于选择了二王子做他们的代言人,要知道,好歹他是第二顺位继承人,老大一死,自然就轮到他了!
双方的冲突时常生,两个王子不过是保持了明面上的和睦,背后里恨不得一刀子朝对方捅过去才好。在婆罗门教与佛教有意无意地推动下,双方的仇恨更加深了。
“大殿下,您还要这样沉默吗?”一个大和尚双手合十,沉声说道,“二王子殿下可不是傻瓜,他喜欢权利,并为此生出了贪妄之心,毕竟自取灭亡!”
见鬼,要是他自己就这么自取灭亡了,那自己还要这么激动干嘛?这些讨厌的和尚,就是喜欢神神叨叨的,或者说,做事总是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干脆!要他说起来,只要将自己那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本份的弟弟干掉,那么一切都会非常完美。
两边都在嘀嘀咕咕地商量着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的鬼主意,而在另一个地方,却有着另一场谈话。
“哦,四王子殿下!”一个明显有着汉人特征的青年男子优雅的对着那个四王子行礼。
“先生,您可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吗?”四王子很是谦恭地请教道。
那个男子低笑一声:“暂时什么都不要做,那么一切都会很完美!”
四王子低头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能够在两大巨头的争斗中活下来,还活得很滋润,不得不说,这位四王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这个男子来自大唐,名叫卫昀,他出身破落的世家,但是依旧有着东方贵族的风度,他来到天竺自然不是来取经的,而是尽可能地造成天竺局势混乱,为大唐接下来的政府打好基础。
“先生,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会选择我!”四王子在两人讨论了一番后,终于还是问道。
卫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四殿下,您要知道,不仅仅是我选择了你,还是你选择了我!其实,我的本意,只是选择一个立场坚定的人,而你恰好符合我的条件我而已。”
四王子不吭声了!而卫昀接下来说道:“四殿下立场中立,这样的话,无论哪一方出了问题,殿下都不会有事,这是殿下最大的优势!”
“是的,先生!”四王子低声说道。要知道,这些日子里来,他有多么痛苦或者说是欢愉,双方分享了各自的喜悦,然后,他看到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的用处。
他最大的优点便是拥有最好的计谋,还有出色的忍耐力,能够让他游刃有余地忍受着两个自以为是的兄长的讥讽,还有毫无诚意的拉拢的时候,不把杯子捏出碎片。
卫昀回到住处,低声说道:“完美的伪装!”
老天竺王终于有一天死在了一个女人的肚皮上,临走的时候,还忘记了要哪个儿子继承他的位置。
两个王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放找出了一大堆的所谓证据,纷纷证明,那个已经挂掉的父亲就是被对手杀掉的。然后,希望自己可以继承到王位。
嘴皮子斗起来很快让人觉得缺乏**,自然,没过多久,双方就开始死命折腾,两边都希望趁着这次撕破脸的时候,干掉那位,以求自己能够爬上。可是,事情总是不那么容易的。
就在他们疯狂的杀戮着的时候,国都传来了消息,那个总是不声不响的四王子,居然就在他们打生打死的时候,动了手里的力量,占领了国都。
而就在婆罗门教和佛教为此大为光火的时候,那位四王子直接在国都继承了王位,并且宣布外面的两个王子是叛逆,在没有得到任意一个神赐福同意的时候。
于是,一向敌对的双方都怒了!
双方也不打了,不再集结了士兵,想要讨伐那位四王子。然而,他们失败了。谁也不知道,那些神秘的战斗力强大的士兵是从哪里来的,四王子公开宣称,他的到了神灵的宠爱,赐福与他的军队,让他们可以挥出百分之三百的战斗力!在一个万事都由神力来解释的国家,还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呢?于是,这个解释自然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戴。当然,也有冥顽不灵的,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慢慢耗着吧!
四王子毕竟是新崛起的,根基不稳,因此,他在拥有了足够大的国土后,便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开始努力建设起自己的国家来。那边,大王子和二王子最终各自建国,堂堂的天竺,就这么分裂了!
那神秘的所谓得到了神的赐福的军队其实是大唐派出的特种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天竺的水搞混,消弱他们的实力。如今看着架势,已经都差不多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十岁的李珏坐在书房里,翻看着一堆案卷,听李承乾一个一个地分析。他如今已经到了接触这些事情的年龄,听那些老师讲什么四书五经,其实与治国什么的是没有多少益处的。
“珏儿,你该多出去走走!”李承乾微笑着说道,“这宫廷终究太小了,他只是天地中的一小部分!”
李珏抬起头,眼睛一亮:“父亲,我可以出宫?”
“当然!”李承乾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溜出去的!”
李珏眼睛里满是对外面的渴望,李承乾站起身来:“好吧!我的小王子,今天天气不错。愿意跟我出去看看吗?”
“当然,父亲!”李珏一下子跳了起来,很快又觉得有些跳脱,又恢复了平时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恩,我很想出去看看!”
“偶尔有点孩子气不是坏事!”李承乾觉得这小子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趁着你现在年纪还不大,还可以有点小小的任性的时候!那么,回去换一身便服,一会儿和我一起出去吧!”
李珏很快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服,一头过肩的柔软的头用带束在脑后,他带着一点兴奋与紧张走了过来:“父亲,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我的孩子,我们可以走了!”李承乾牵起长子地小手。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
“是的,父亲!”
出宫的事情很容易解决,只要你不在意那些用各种方式跟在你身后的侍卫。
李承乾如今已经是快要而立之年的人了,不过长久地养尊处优,使他看起来,依旧年轻俊美。他穿着一身刺绣着同色云纹地淡青色长袍。是那种冰纹缎。最适合夏天不过,湘妃竹扇骨的折扇上绘着几竿墨竹。倒是很有几分文人地气度。
长安从来不缺少人,一向是乖宝宝的李珏惊叹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睛里满是新奇。
孩子的好奇心是正常的,因此,李承乾不得不不停的向着自己地儿子解释介绍着那些民间的新奇地物事,这让他几乎就要后悔带儿子出来了。
经过一家茶馆的时候。李承乾低头问道:“珏儿,累了吗?要不去喝杯茶?”
“嗯!”刚刚吃过了一大串糖葫芦。外加两个形状各异地糖人,李珏确实也口渴了。
这路边的茶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茶。他们现在在地茶馆更是一般是贩夫走卒才会在这里歇脚喝茶的,那已经五六十岁模样地老板看到两个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客人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用水将杯子洗了又洗。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拿了过来,倒上黄褐色的茶水。
李珏犹豫地看着黄褐色的茶水,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李承乾微微地点了点头,自己的孩子可以养尊处优,但是,也要能够适应平民的生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晋惠帝那种说什么“没有粮食吃肉糜”的人。
李珏看到了父亲的坚决,只好端起粗糙的陶瓷杯子,用一种喝毒药的悲壮姿态喝着那劣质的茶水。劣茶一般都是苦涩的,而且里面都是茶叶屑,估计还有灰尘。李承乾伸手招来了老板,又要了两个面饼。面饼是那种粗劣的黑面,看起来就很结实,不过,分量很足,李承乾伸手递给儿子一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个尝尝看!”
李珏为难的接过,可怜巴巴道:“父亲,我还不饿!”
李承乾低笑一声:“尝一口就行!”
李珏听话地掰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面饼真的很硬,而且粗糙,李珏费力地咀嚼着,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还差点噎着,赶紧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茶水。
“走吧!”李承乾很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儿子尽管不了解自己的意思,却没有任何抱怨,见到儿子喝完了茶水,丢下一小把铜钱,然后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饭!”
李珏明显觉得自己的父亲大概又要带自己去什么平民的地方吃饭了,很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站了起来,听话的跟上了李承乾。
李承乾明显被儿子的表情取悦了,他觉得自己的性格里颇有一些恶劣的成分,不过,今天这样也够了,他的儿子,其实不需要委屈自己的。
不过一会儿时间,父子二人已经坐到了醉长安的包间里。走进醉长安的时候,李承乾明显听到了自己儿子长松了一口气。
品尝着微苦的菊花茶,李承乾悠然道:“珏儿,以后你要记住,尽量不要再别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明白了吗?”
李珏一愣,很快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回答道:“是的,父亲!”
李承乾点点头,看向了窗外:“珏儿,你现在还小,很多事不能明白!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孩子,李家的长孙,很多事情,都是不能用自己还小而遮过去的!你的童年或许还比不上普通的平民,他们或许粗茶淡饭,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是,他们很有可能拥有比你更多的自由!而你是不同的!你可以在一些小节上有一些小小的任性,我和你母亲都很愿意在一些无关的地方包容你的孩子气!但不是所有的都可以!记住了吗?”
李珏点了点头。
小二送上了酒菜,李承乾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举起了杯子,对着李珏说道:“珏儿要不要来一些?”
李珏渴望地看了一眼那澄澈的酒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父亲!”他一直是个自制的孩子。
李承乾有些遗憾,要知道,他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偷偷摸摸地喝酒了!
李承乾点的菜都是李珏喜欢的,哪怕他平时与李珏的接触并不算多,但是,他还是记住了自己的儿子的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这是为人父母的义务。
李珏的胃口并不大,吃了一些也就差不多了,他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吃饭只吃八分饱,然后就在那里喝着菊花茶,李承乾只是喝着酒,看着儿子吃,偶尔才夹上那么一筷子。
一个侍卫悄悄地走了过来,在李承乾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承乾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珏儿,父亲有点事,一起回宫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争议
昨天写了一半,网断了,也就没心思继续了,抱歉啊!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是桩刑事案件,说难也难,因为涉及到了拜占庭来的那位索菲亚小姐。
李承乾淡淡的听着下面的人的话,然后问道:“也就是说,那个混混用言语调戏了那位什么侯爵小姐,结果,被她的侍从当街杀了?”
“是的,殿下!”刑部的那位脸都要皱成一团了,旁边,还有鸿胪寺的人在一旁愤然道:“殿下,此事不可轻忽啊!我大唐泱泱天朝,礼仪之邦,却出了这等败类,此人死有余辜!”
另一边,长安县令却冷声道:“太子殿下,微臣以为,不管我大唐子民如何,但是,仅仅因为几句污言秽语,他们就敢当街杀人,这是不把我大唐放在眼里,是对大唐尊严的挑衅,杀人者死,这是《贞观律》上明文规定的!”
“可是,他们不是大唐的子民啊!”刑部的那位都要哭出来了。
“既然他们到了大唐的土地上,就要遵守大唐的律法!”长安令黑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鸿胪寺的那位老学究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他们是来自远方的客人,他们的失礼是因为我们先失礼了!”
“因此,那位先失礼的混蛋先付出了远预期的代价!但是,那些所谓的客人还没有付出代价!”长安令鼻子里的气几乎要喷到那位老学究的脸上去。
李承乾只是听着,他慢条斯理地用茶杯盖刮着茶沫,这是他地习惯性动作。
另一边。索菲亚在驿馆里有些坐立不安,她弄不明白大唐的态度,尽管她听不懂那些人说的话,但是,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她自然知道,那些人中,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她的所谓的拜占庭这个贵族的身份有什么敬意地。
她隐隐约约知道。这次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里不是拜占庭。贵族地权利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吃香。尤其。她还不是大唐本地地贵族。这个土地上。在近千年前。就有了一条法律——杀人者死!虽然不是她亲自杀地人。可是。这里面有她地指使。哦。她当时一定是疯了。为什么看到那个人猥琐地模样就忍不住了。那些贵族可鄙地面具其实也差不多那样。不是吗?
约瑟远远地站着。他地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真实愚蠢地女人。这里可不是拜占庭啊!在大唐待了一段时间地他。深深地明白这个国家实在怎么地强大。乃至可怕!他第一次庆幸。拜占庭与大唐之间还隔着波斯和汪洋大海。
苏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作为下等贵族家地女儿。若是自己不能帮助自己地小姐解决困境。等待自己地就是被抛弃。自己地家族也会被连累。甚至会被毫不留情地覆灭掉。
那位出手杀人地侍从沉默着跪在房间里。等待着他地命运。
李承乾没有直接答复他们。他挥手让几个吵架吵地脸红脖子粗地臣子回去了。
不过。第二天。几乎是所有地报纸上都登出了相关地消息。
一些小报上,那位索菲亚小姐地八卦都被登了出来,比如说她的身世,乃至私生活,据某些个资深人士说,那位索菲亚小姐压根不能称作是小姐了,起码她绝对不是处女。(幸好,那些能说汉语的拜占庭人还不会读汉字,否则的话,这种事情,几乎可以引起外交纠纷了!)
然后,另外一份最喜欢胡说八道的报纸详细的报道了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详细到将那位“牡丹花下死”的可怜的混混曾经用类似的语言调戏过多少人都挖了出来,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评论。比如说,这位“不幸”的可怜人只不过是在口头沾点便宜,从来没有付诸过实施,而且,这小伙子人还挺不错的,虽然离拾金不昧、平常扶老太太过马路什么的还远了那么一点,但是,起码也是个积极向上的男子汉啊!很多人对他的不幸惨死抱以极大的愤慨和同情,要求,血债一定要血偿,至于什么狗屁国际友人,那个什么小姐难道不是和那酒肆里卖弄风骚的胡姬一个德行的吗?
几分正规的报纸上刊登了各方面人士对此事的反应。
有人很是愤青地呼喊道:“在我大唐的土地上,就有人敢因为一点小小的问题拔刀杀人了,这还把大唐放在眼里吗?友好的客人我们当然欢迎,可是,我们绝对不会对一个来搞破坏的客人妥协的!”
也有人说道:“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但是,毕竟是外邦蛮夷,不懂大唐的规矩,小小地教训一下也就是了,没必要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嘛!”
自然,一帮子被什么礼教弄得脑子都糊涂了的老头子叫嚣起来:“我泱泱华夏一直以来是礼仪之邦,怎么可以对外邦来的贵客如此失礼,何况,那位受害的小姐还是贵族,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一个混混,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绝对不能让那位混混的个人行为影响到了大唐的整个形象,因此,大唐需要整顿那些游手好闲,不干好事的无业游民了……”后,也就是分成了三派,激进派、保守派、外加中间派!拼命打着嘴仗,谁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不过,几天后,那位维护自己的主人的侍从被带到了菜市口,鬼头刀砍下,溅起了猩红的颈血。
李承乾公开说道:“大唐的尊严不容挑衅!任何人到了大唐,就必须遵守大唐的法律!杀人者死,这是铁律!”
李承乾冷淡地看着那位经过了几天的折磨,显得颇为憔悴的索菲亚小姐,她是要请李承乾给她一个解释。毕竟,最初是因为她受到了羞辱。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若是你当时报官的话,根据大唐的法律,他会受到应该有的惩罚——一定数目的罚金,一段时间的监禁!或者,因为他伤害了一个外邦贵族的尊严,他会被游街示众!但是,你们却当街用了死刑,杀死了他!这个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在大唐,除非是对家奴和奴隶,否则,死刑是绝对不允许的!何况,还是杀人!索菲亚小姐,孤为大唐的子民对你的失礼道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孤会对你们的罪过容忍妥协!”
第一百九十九章 琴师
索菲亚神情疲倦,在这个遥远的国家里,她感受到深深的挫败。
她此刻正坐在一间琴室里,这里的琴师据说在长安非常有名,经常会有人到这里来,只为了听那位琴师抚上一曲。
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个琴师,他总是在内室的帘子之后,从来不自己露面。关于那位神秘的琴师,有过很多的猜测,有人说,这个琴师是个落做了道姑的女子,因为心爱的人地离世,而立誓终身不嫁,只是在这里每日弹着她与心上人在一起时弹奏的曲子。有人说,这个琴师是个历经沧桑的老者,经历了无尽的繁华与落寞,因此可以弹出真正平和而动人的琴声。也有人猜测,这个琴师其实是个书生,不愿意参加科考,沉迷于音律,在这里追寻自己的梦想……众说纷纭,但是,那位神秘的琴师依旧神秘,每天他也只是在固定的两个时间段弹琴,一次是午后,一次是黄昏。/\
这里的空气中总是流动着幽雅的沉香,里面混着浅淡的青草的味道,让人的心境不由自主地平和下来。一个身姿曼妙的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跪坐在角落里,煮着茶,看她的神情,似乎这是人生中最大的意义。她总是专注于小小的火炉里燃着的松果,朴实的紫砂壶里腾起的热气,她用深色的木勺舀出小勺的茶叶,将其撒入沸腾的水中,然后看着茶叶在水中翻腾起来。第一遍的茶水会被倒掉,第二次的茶水会被斟入小巧的白瓷茶杯中,然后送到琴室之中。
来听琴的人,大多都是有几分身份见识的,他们的礼仪修养会让他们安静地跪坐在自己的席上,几案上的茶水糕点通常只是摆设。
已经是午后,索菲亚刚刚在一家酒楼用过了午餐,拒绝了苏珊的跟随,她无意识地在长安地大街上走着,结果。便拐进了这家小小的琴室。
刚来时,琴师还在调琴。索菲亚对于东方的乐器了解的很少,在西方,贵族的乐器是巨大的竖琴,据说,那是诸神的馈赠。
东方的乐器很多,她看到了悬在墙上地竹笛,玉箫。还有琵琶什么的,别的她也认不出来。
她聆听着“仙翁、仙翁”的调琴的声音,琴声慢慢清亮圆润起来,隐约的曲调已然流出。/\尽管她还是不怎么理解大唐的语言文化,但是,很大程度上,音乐却是共通地。
琴师弹得是一曲《听松》。这个琴师的琴声少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大多中正平和,有时也很随性,想到哪里弹到哪里。
索菲亚痴痴地听着,只觉得是那明月夜,山风中就有那松涛传来,心中一阵平和宁静。
不过三炷香时间。琴声渐渐隐没。很多人自觉的起身离去,索菲亚依旧坐在原地。无意识的摸着面前的茶盏。
片刻后,一个小厮走了出来。在索菲亚面前停下,礼貌的说道:“这位姑娘若是有暇。/\不妨入内奉茶!”
索菲亚呆了一呆,她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厮有些为难。这个看起来肌肤娇嫩地漂亮女子分明是外域之人,可是,长安地胡姬大多都是听的懂汉话地,谁知道,这一位什么都听不明白呢?
那小厮比划了半天,索菲亚才勉强弄明白,站起身来,跟着那小厮进了内室。
内室地方并不大,地面上是光滑的木质地板,索菲亚注意到,里面地人都没有穿鞋,只是穿着丝缎的袜子,她不禁有些尴尬。
一个少女善解人意地递过来一双丝履,她感激地一笑,将鞋子换上,在一张几案前坐下。
让她惊喜地是,帘子后的人可以说一口很流利地拉丁文。
她第一次看到了那位神秘的琴师,让她惊讶的是,这个琴师是坐在轮椅上的,他的容貌只能说是平常,脸色还带着点不健康的白色,身形瘦削,穿着一身白色的简单长袍,看起来就有一股子温文尔雅的味道,还**些许孤傲来。
那个琴师很礼貌地问候了她,然后感慨地说道,他曾经认识过以为从丝绸之路来到大唐的老人,几年前,那个老人孤独地在长安去世了!他曾经从那个老人那里学到了一些西方的历史,还有一些常用的语言。拉丁文一直是罗马的官方语言,即使罗马已经分裂,现在的拜占庭自称为东罗马,也不能改变,其实他已经不是纯粹的罗马的事实,不过,尽管如此,拉丁文在欧洲依然是通用的。
索菲亚惊讶于这个男子的博学,他对罗马的历史很是了解,甚至还有历史更加悠久的希腊的神话,他与她讨论着罗马的文化、历史,乃至宗教。除了社会底层的平民,罗马的贵族大多依旧怀念着很久之前,那自由的信仰时代,如今,上帝却成为了唯一的真神。
索菲亚同样谈起那些古老的神话起源,不无遗憾地说道,希腊奥林匹斯众神的神殿如今都已经破败了!她饶有兴致地询问着大唐有关的传说,对于这里自古以来的所谓的神仙持有一种盎然的兴趣,当然,还有宗教。似乎一直以来,东方的国家,宗教总是不能成为主流,她对此非常好奇。
当然,作为女性,她更喜欢的是东方华美的丝绸,芬芳的香水,细腻的瓷器,以及精美的饰。她抱怨着那些波斯商人的贪婪与奸诈,感慨着大唐的繁华,那位琴师安静地听着,偶尔会表一些中肯的评价,这让索菲亚觉得非常舒服。
不知不觉间,索菲亚已经说出了很多有关拜占庭的事情,但是她一点也不知道,依旧兴致高昂。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位琴师乃是暗影中天枢的一员,若不是他因为意外而导致了双腿残疾,这位“神秘琴师”应该已经进入了官场才对,他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哪怕是最不好对付的人,他都能和那个人很快的熟稔起来,既不会让你觉得唐突,偶尔的插嘴也不会让你觉得交浅言深,所有认识他的人,一直到最后,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可交的朋友,这让他处事的手段愈加圆滑。
第二百章 江南风波
“我不喜欢不受控制的事情!”琴师低声说道,他一向温润如水的眼睛里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芒。这几天,那位索菲亚小姐经常过来,琴师有些头痛地现,这位遥远的西方的贵族小姐,对他的目光中产生了不该有的迷恋。
“莫然!”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坐到了他的对面,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你真的以为她是在迷恋你吗?”
“不,我明白的!”莫然抿紧了嘴唇,“是那种贵族对于感兴趣的事物的占有!我恨这样!林浩,你要知道,我恨这个!”
林浩微笑起来:“你只是恨别人把你当作了玩具而已!哦,不过,这位索菲亚小姐,还是挺不错的,不是吗?”
“是的!”莫然讥讽的笑了起来,“很显然,她长得不错,而且,她还是拜占庭的一个贵族!”
“好吧!莫然公子,你要知道,你很快就可以摆脱她了!她要回去了!”林浩安慰道。
莫然冷笑起来:“什么摆脱,那个狂妄的白痴女人,她居然要我和她一起回拜占庭!还给我画了一个美妙的前景,说以我的才华,在拜占庭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一个贵族的爵位!”
林浩放下了酒杯,神情也带着讥讽:“确实很白痴!”然后,他调笑起来:“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接受那位侯爵小姐的好意吗?要知道,在大唐,哪怕你的功劳再大。毕竟,我们地真实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
“不。我喜欢这样!”莫然平静地说道,“我永远是大唐地子民!而且。你要知道,自从她死后,我就再也不想谈相关的事情了!”
“是地!”林浩叹息起来,“你总是忘不掉嫣然!”
“嫣然啊!”莫然低下头,低微地叹息起来。
“好吧!”林浩低声道。“那就算了吧!我这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陪你聊天地!”
“我就知道!”莫然打起精神。“有什么事吗?”
“出大事了!”林浩有些幸灾乐祸起来。“江南那边。可是出了大纰漏!”
“江南。什么纰漏?”莫然皱起了眉头。
“嘿嘿!”林浩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兴奋了。“那边。有人贩卖私盐!”
莫然几乎要翻起了白眼。这算什么纰漏。这私盐。向来是屡禁不止地!尤其是江南。毕竟。朝廷地主要控制力在关中和山东地区。很多人对江南地印象。除了扬州那边地繁华美好。更多地是对岭南抱有那种对于穷山恶水地荒蛮地感觉。
“不仅仅是如此啊!”林浩也不在意好友的不屑,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他们用私盐掩饰了其余地活动,江南的赋税起码少了三百万金元!现在还没有搞清楚,那些钱倒底去了哪里!”
莫然的瞳孔一缩:“三百万!金元?”
林浩点点头:“是地,三百万金元!”
“也就是,江南一年赋税的近一半就这么没了?他们,他们怎么敢?”莫然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不敢地!”林浩淡淡的说道,“三百万,足够他们有一个最奢侈地生活,过上几辈子了!”
“主上知道了?”莫然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么大的事,谁敢瞒着他!”林浩咽下了一口口水,“听说,当时,主上几乎就要杀人!”
李承乾确实很想杀人,他阴沉着一张脸,站在李世民地身侧。
李世民同样从户部的报告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的脸色几乎已经是黑的了。
李世民背着手,在偏殿里走来走去,怒火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该死的,混帐!”李世民怒吼着,“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哈哈,江南一道的赋税,就这么失踪了!啊?要是朕知道是谁,朕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李承乾冷淡地说道:“父皇,这件事牵扯到的肯定不仅仅是江南一地,而且,时间也不可能只有近期,起码已经有好几年了!朝中肯定有人在帮他们遮掩,否则的话,不会至今才现!”他心里当然恼火,要知道,暗影这些年在江南展地不错,偏偏在这之前,只是零零星星的查出了一些官员贪污受贿的事情,因为金额不算大,那些官员也算能吏,李承乾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这回,一下子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里面牵涉到的人,估计会是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要是处理的话,肯定会是大唐开国以来最大的贪污**案。
李世民显然有些烦躁:“没错!肯定有人在帮那些蛀虫遮掩!朕这些年是不是太仁慈了,啊,弄得他们以为朕是瞎子了!什么都不知道?”
李承乾直接说道:“父皇,儿臣请父皇允许,让儿臣前往江南,查处此事!”
李世民有些惊诧:“这件事,派哪个臣子去就可以了,乾儿怎么会想要亲自前去?”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谁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儿臣亲自去,才是合适的!”
李世民坐了下来,食指敲击着桌面,最后,抬头道:“好吧!你想要谁去协助你?”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父皇决定吧!最好,儿臣希望可以在关键时刻,调动江南一地的府兵,免得有人狗急跳墙!”
李世民沉吟了片刻,点点头,拍板道:“让薛仁贵陪你去吧!他在朝中暂时还没什么根基,应该跟这件事扯不上关系!另外,你是储君,在江南,一切由你一言而决!若是有人冥顽不灵,那就杀了臣明白!”
李世民有些疲倦,他挥挥手:“去吧!乾儿,要小心些!江南一道情况也不简单,那里的世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若是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尽可能地削弱那几个世家!朕相信,这次的事情,那些世家不可能没有牵扯到里
“儿臣明白了!”李承乾躬身应是,“儿臣告退!”
李世民点点头:“去吧!过几天,你就去江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