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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天魔神     废土txt下载     废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三节 戗局

    第三百三三节戗局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火锅地沟油、水饺带菌、米线jī汤勾兑。wwww.uu234.comao爷爷说的对,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这句话,丝毫没有给站在大厅里的人们留有任何余地,即刻激起了强烈无比的反弹。以食品商人伊诺艾利为的几名谈判代表立刻面色骤变,他们相互看了看,冰冷锐利的目光笔直投射在林翔身上。

    “维持足足十万人的庞大武装力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林翔指了指摆在旁边置物架上的书,线条xìng感的薄唇,轻吐出悦耳动听的声音:“根据我查阅过的资料————黑狱帝国没有独自印货币,而是沿用骷髅骑士团行的钞票作为主要流通手段。当然,这些骷髅元并没有流入民间,而是当做一种与黄金、白银等贵重金属价值相同的战略储备品存在。王宫内库的相关数据显示,从十一年前开始,储备的各种硬通物资与主要流通货币就再也没有减持过的记录。仅骷髅元一项,库存币面数量就高达两千七百九十八亿之多。换句话说,任何进入帝国境内使用的硬通钞票,都会在第一时间由税吏收纳之后上缴国库。既然所有流通币项已经全部收归皇帝本人所有,那么……整个帝国的日常运转所需,究竟依靠什么来维持?”

    不等站在大厅里的人们回答,林翔用指尖点了点书的封面,继续说道:“答案,当然不是与其它家族势力类似的商业贸易。帝国社会结构为奴隶制,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人口均为奴隶。南方平原地带水网密集,拥有大片féi沃的可耕种区域。在食物和饮用水方面,完全可以满足国内人口日常消耗。尊敬的伊诺艾利先生,你那句“用不了三天,帝国所有奴隶都会活活饿死”,我是不是应该把它看作是一种恐吓?还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狂妄虚言?或者……你根本就是个人头猪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傻比加白痴?”

    冷漠的语调,如刀一般狠狠剜刻着所有听者的耳膜。伊诺艾利被林翔最后几句凶恶暴怒的言语震的有些呆,féi胖的脸上肌rou在微微1uan颤,眼角不自觉地chou搐,拖拽着面颊扭曲成及其怪异的形状。想说话,却没有出任何音节。

    “好了,稍微扯得有点儿远。让我们折过头来,重新回到最初的那个话题。”

    林翔根本不给任何人以反驳问的机会,表情由风暴降临前的平静,重新恢复成一贯的冷漠:“众所周知,维持一支万人规模军队的费用,远比养活同等数量奴隶要多得多。光靠每天喝稀米汤与面糊,连支持士兵完成日常基础训练都做不到,更谈不上什么机动作战。在帝国的军需物资配给表格里,我找到了诸如rou质罐头、香烟、糖果、甚至高纯度酒精饮料之类的特供类别。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帝国根本没有条件自产。没有贸易记录,也找不到从周边地区购买或者相互jiao换的数据。甚至就连南方矿山出产的矿石,也完全进入工厂熔炼成钢锭。这些东西就好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样,呵呵……难道,你们对此不觉得奇怪吗?”

    大厅里一片死寂,人们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和茫然。难以掩饰的震撼,从一双双充满浑噩的眼睛里释放出来。它们从各个角度望向林翔的时候,已经不再像开始时抱有鄙夷和轻蔑的成分,正在急变化为阴谋被看穿后的恼怒、羞恨,以及赤1uo1uo毫不遮掩的凶残厉光。

    老者面色阴沉地上前半步,他缓缓抬起头,沉声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林翔淡淡一笑,轻声道:“你说过,能够拥有寄生士作为手下的人,都很优秀。”

    “那么,你知道那些物资的实际来源吗?”

    老者眼睛眯的愈锐利,沉郁地盯着林翔那张漂亮德已经趋于nai油化的脸。

    “帝国,是一个近乎封闭的社会。”

    林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千万奴隶的绝对服从,完全建立于强化军队的基础上。他们拼命对外扩张,拥有掠夺与先分配战利品的权力。相比之下,帝国行政官员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你们甚至连维持基本治安的权力也没有,仅仅只是作为一种比普通平民稍微优越那么一点点的下层阶级存在。至于商人……哼!完全自给自足的低生产力社会环境下,有存在的必要吗?”

    说到这里,林翔把目光转站在旁边的老者,冷笑道:“帝国最高宰辅?我查阅过宫里的官员档案,的确有这么一个听起来非常威风的职位。至于每月按照行政衔级给的薪金……仅仅不过是十五公斤脱壳后的黑麦。如果不是你自己私下勾结其他人贩运奴隶,倒卖矿石,你连自己的老婆都无法养活……我说的对吗?尊敬的宰辅大人?”

    老者身体不由自主剧烈摇晃着,定了定神,他的脸上开始露出冷酷的笑容:“你不应该说出刚才这些话……那个死掉的白痴根本就不配当什么皇帝。刚愎自用,短视狂妄,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军人、奴隶……奴隶、军人,他的脑子里就只存在这两种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恶毒的女人……他早就已经被扔出王宫,当做一堆烂rou去喂养那些奴隶。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也知道维持帝国运转的物资,其实就是来源于骷髅骑士团的供给。这种情况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一旦断绝,整个帝国都会崩溃……不错,伊诺艾利不是什么食品供应商,他只是一个粮食仓库的中级管理人员。但他却对帝国未来看得非常清楚。奴隶们只会吃,自然灾害对于耕作收成的影响远比纸面上的数据更加严重。我不知道那个叫做阿芙拉的女人与皇帝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承认,如果没有来自她的援助,黑狱帝国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趁着帝都一片混1uan,共同演出这场可笑的骗局?”

    林翔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话打动,冷漠无情地笑着。

    老者毫不惧怕地迎上他的目光,怜悯地摇了摇头:“你本来有机会得到那顶黄金王冠。帝国需要一个皇帝,需要一个坐在王座上号施令的人。虽然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权力的傀儡,但你仍然能够得到无数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林翔静静看着他紧抿的唇角,脸上流露出一丝颇为浓厚的兴趣,停顿片刻后,淡然地问:“比如?”

    “我们会给你一个皇帝应有的物质待遇————”

    老者微嘲地看着他,说:“你可以随意享受最丰美的食物。jī蛋、牛nai、新鲜的小羊排……这些食物被荒野流民和奴隶们喻为珍品。你可以品尝到世界上最香醇的咖啡,最陈的好酒。曾经在旧时代书籍当中出现,昂贵的丝绸与光滑轻柔的衣服能够穿在身上。除此而外,你还可以拥有被无数男人争抢的美貌处女。要知道,对于奴隶和流民来说,这些东西只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很多人毕生都在追求它们,却一无所获。而你……只需要听从我们的建议,就能轻松得到。作为皇帝,这本来就是应得的。”

    望着大理石台阶下仰望自己的人群,沉默了近五分钟,林翔那张一直保持微笑的面孔,渐渐绷紧。

    “你们……以为我是个能够随便打的白痴吗?”

    他挑起细细的眉mao,白皙的手指在冰冷的黄金宝座上来回弹动:“在荒野,暂且抛开容貌不谈,一名处女的初夜,可以换到三十左右的子弹。如果是在雇佣兵活动频繁的区域,这个jiao换价格还会更低一些。从废墟中挖掘出来的一瓶百年陈酿,大约还要在这个jiao换基础上,增加大约五十倍左右的数字。这些昂贵的资源,足够雇佣一名初阶寄生士作为贴身护卫……仅仅只是一个傀儡,有必要花费如此昂贵的代价进行供养?呵呵!你们不是那种疯狂拥护帝王制度的守护者,这种奢侈无比的享受与其让给别人,不如先用来满足自己的yù望。傀儡?这种话说出来,连你们自己都觉得不可信。白白让出一顶王冠的真正代价,根本不是刚刚所说的那些,而是为了应付来自骷髅骑士团方面的麻烦————”

    “必须有人对皇帝之死负责,阿芙拉的问题也顺便一起解决。战争既然由我起,继承皇位也顺理成章。可是,这个皇帝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他就是一颗随时必死的棋子。至于你们……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将我推出去承担所有罪责,自己就能够以服从新统治者的下臣身份,轻松享有那些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是你们商议好的整个计划。或者,应该说是阴谋。”

    在林翔的目光bī视下,老者沉默了很长时间。脸上的嘲笑渐渐敛去,仰起头,仿佛第一次认识,仔细打量着那张漂亮而陌生的面孔,认真地说:“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我仍然还是想要重复一遍曾经说过的话————你,的确非常聪明。”

    “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回答。”林翔不屑一顾。

    “那你想听什么呢?是不是要我们山呼一声“尊敬的皇帝陛下”?”

    站在台阶下的伊诺艾利目露凶光,狞笑着大步上前:“能够仅凭几句话就能判断出我们的全部计划,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如果你是一个高阶进化人,一名寄生士,我们的态度肯定要比现在谦卑得多。很遗憾……你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这个世界上想当皇帝梦想家大有人在,你不愿意接收,我们就另外换上一个听话的傻瓜。”

    林翔平静地看着他:“别忘了,守候在外面塔楼上的寄生士,全都是我的人。”

    “只要干掉你,他们很快就会另外选择新的雇主————”

    伊诺艾利“嘿嘿”地笑着,左手指头轻轻cuorou着隐隐渗出汗液的额头,右手则从腰间摸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将黑dongdong的枪口对准林翔的眉心,笑道:“我是三级进化人。如果对手是寄生士,我只能束手就擒。至于像你这种卑贱的普通人类,嘿嘿嘿嘿……”

    说着,他故作夸张地张开嘴唇,作出一个子弹射击的“呯”声音。

    “杀掉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站在旁边的老者补充道:“我们会用十倍的价格雇佣那些寄生士。骷髅元、黄金、任何一种能够替代货币的物资……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国库里的财富应有尽有,死人永远无法从这个世界上把它们带走。皇帝不行,你也不行。”

    林翔仔细倾听着他的话。沉默片刻,他将目光转向站在人群最末的特莱森。

    “上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特莱森垂着头,没有回答。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林翔加重了说话语气。

    上校依然没有反应。尽管无法看到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可是从微微颤抖的肩膀,剧烈起伏的胸口,仍然能够判断出————他此刻的内心世界,正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状态下激烈纠缠着。

    “如果不愿意说出口,那就命令你手下的士兵,关上大门————”

    林翔的声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冰冷,充满凛凛在上的至高威严。如同从山脉尽头传来的“隆隆”滚雷,在特莱森上校耳边轰然炸响。震撼得他丝毫不敢抗拒或者违逆,只能瞪圆被血丝充斥的双眼,死死盯住并拢站立在地面上的军靴。慢慢的,颤抖着抬起右手,重重挥下。

    身后,两扇用全钢打造的厚重宫门,被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们推攮着,在半圆形的轮轴轨迹中渐渐关闭。

    “你,你想干什么?”

    站在王座旁边的老者猛然转过身,惊讶而震怒地望着特莱森连声咆哮。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面色平静的林翔肩头忽然微微沉下,没有任何动手征兆迹象的掩护下,平摆在黄金扶手上的胳膊轻轻左移,五根细长的手指猛地张开,如同被撕碎的扇页,“哗”地一声探出,狠狠抓去老者背向自己的右肩。如同钢针般锐利坚硬的指尖,深深没入肌rou,在洁白的棉质袍服表面,立刻挤压出五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

    惨叫,几乎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

    老者快要鼓出眶外的通红双眼,与林翔冷漠如冰的目光相互碰撞,没有摩擦出旧时代小说中经常描写的火花,只有如同见鬼般的恐惧,如君王降临般的沉重威严。

    无法忍受的剧烈痛苦,老者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正在强大的手指捏力下崩裂、碎开,出清晰入耳的炸响。那只手……那只cha进肩膀,仿佛与自己身体紧紧连在一起的手,已经伸进骨头中央,恶意地捏nong着质地细密的骨髓。

    “不————”

    老者眼瞳剧缩,他如同疯虎一般猛然伸出双手,死死扣紧林翔cha进自己肩膀的左臂。猛烈的冲势使整个右肩骨节彻底错位,出“噼里啪啦”的断裂脆响。惨痛,激着大脑神经以更加疯狂的节奏迅收缩。在身体突然后扑的惯xìng力量驱使下,他凶厉如鬼地张开口唇,露出干瘪黄的烂牙,带着亡命一搏的必死狂xìng,对准林翔的胳膊狠狠咬下。

    “咔嚓————”

    凝聚着腥浓恶臭涎液的牙齿,在距离手臂差不多两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老者脸上冷厉凶悍的神情瞬间凝固,他艰难地缓缓转动眼珠,尽量把瞳孔视焦聚集到能够看见身体侧面的角度————凝固在视网膜上的最后影像,是林翔从旁边侧伸过来,五指深深cha进自己后部脖颈的右手。

    整条脊椎骨都被从皮rou中用力拽出,在半空中断裂成一个九十度侧直“v”字的形状。

    “你的计划非常周密。但是,忘记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东西————没有异能,一样可以杀光所有叛逆————”

    林翔面无表情地推开老者的尸体,右手一松,握在掌中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台阶,溅起一片四散飞开的白浆红血。最后,依靠耳朵支撑,歪斜着侧躺在地面,鼓圆直楞的眼睛木然向天,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nong懂。

第三百三四节 统计

    第三百三四节统计

    (准备养两头猪féi了杀掉自己吃。一头叫“银行行长”,一头叫“卫生部长”。杀!过年就杀!)

    大厅里一片死寂,人们口鼻间喷吐出沉重的呼吸,牙齿不受控制相互撞击发出的“得得”声,清脆入耳。

    伊诺艾利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目光凶厉地死死瞪着黄金王座上的林翔。他神经质般用力咬磨着口腔最里面的臼齿,仿佛这种单纯只为碾平齿槽的自虐动作,能够消除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恐惧。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sè,紧缩成针芒的瞳孔中央,却怪异地释放出越来越平静的目光。

    他不知道高高据在王座上的林翔会不会忽然动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稍微表露出那么一点点多余的举动,比老者更加凄惨可怕的死法,立刻就会如雷霆般轰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所有帝国大小官员都不喜欢皇帝————那个神情忧郁的男人根本没有成为帝王的资质。胆小、优柔寡断、怯懦……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呆在卧室,津津有味研读一些从废墟里翻找出来的发黄旧书。如果不是惧怕阿芙拉那个女人,以及来自骷髅骑士团方面的报复,皇帝早就已经被反叛者们碎尸万段。

    他终究还是死了。虽然与预料中的情形多少有些出入,可那具躺在皇宫卧室大床上的男性尸体,毫无疑问就是曾经的白痴皇帝。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为意外的是————攻击王宫的首脑人物,竟然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压制在人们潜意识当中的贪婪和yù望,被激发、转化为无穷无尽的丰富想象力。他们开始编织一张看不见的无形大网,改换身份刻意欺骗对帝国事务完全陌生的外来者。皇帝只是一个虚名,一个能够自由cào纵的傀儡。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上帝赐予的丰厚惊喜。

    然而所有人都错了。那不是一只能够随意捏nòng的柔弱小兔,而是一头将牙齿和利爪隐藏起来,完美掩盖住身上所有死亡气息的狰狞饿虎。

    伊诺艾利双手在颤抖,他已经无法压制住源源不断占据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恐惧。手里握着枪,却没有力气扣动扳机。事实上,他已经连保持站姿的力气都快要消耗一空。脚下,近在咫尺的老者头颅,仍在龇牙咧嘴保留着临死前的最后状态。那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这,就是最后的下场。

    林翔神情冷傲地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慌luàn惶恐的人群。

    权力的最直接表现,不仅仅只在于匍匐在脚下的卑微者数量成千上万。与仁慈对立的血腥与残暴,同样也能够起到显而易见的威慑。

    特莱森上校仍然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默默不语。

    大厅里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对林翔这个陌生统治者的力量最为了解————装甲指挥车里那种比闪电还要迅捷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ròu眼能够观察的极限。除了寄生士……他是在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哪种人形生命体可以与其相比。

    但他没有气息!

    一个强势而不可能被任何外界力量cào纵的男人,自己无法对抗的力量……上校没有选择直接投降,也没有站在帝国官吏一边。还没有走进大厅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两边各不相帮,严守中立。

    林翔半眯起眼睛,平静地俯视着站在王座下的伊诺艾利。目光平淡而淡漠,如同那根本不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人,而是一具僵冷的尸体。

    “帝国的疆域非常庞大,我需要官员。如果你们选择在第一时间效忠,将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伊诺艾利挣扎着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流露出一丝后悔莫及的苦笑。

    整个计划的确带有很强的投机性质。如果林翔身上释放出异能气息,官员们会毫不犹豫选择臣服或者更加温和的谈判方式。问题是……从他身上什么也感觉不到,觐见大厅里甚至没有安排任何一个隶属于龙腾领的寄生士卫兵,仅只依靠特莱森上校手下的卫戍部队维持秩序。这就给了官员们充分的想象空间与妄念。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放弃了计划中的效忠预案,转而采取更加强势、直接、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bī迫。

    这不是伊诺艾利的错,也不是老者的错。

    一个寄生士,能够杀掉成百上千的普通人。

    如果争斗双方都没有变异力量,个体存在永远不可能对抗成规模的集团。

    他mí惑了所有人,也让所有人自己抬起脚,迈进永远不可能离开的死亡坟墓。

    “你们实在过于贪婪……”

    林翔嘲讽着摇了摇头,从容地说:“我曾经设想过进入帝都之后可能遇到的每一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居然会一群普通官员当做傀儡威胁。”

    伊诺艾利凄然一笑:“我也一样。这个世界充满太多的变故。我们高估自己,却低估了你。”

    林翔了然地点了点头:“所有错误,都必须由人来付出代价。”

    面sè苍白的伊诺艾利喃喃着,微低着的眼眸里满是无法掩盖的惶恐与绝望。刚刚死在自己面前的老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远比看上去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情根本就不计后果。

    握枪的胳膊无力地软垂下来,伊诺艾利tiǎn了tiǎn发干的嘴唇,用恐惧得近乎失音的沙哑语调问:“你……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如果我为之前的事情忏悔,发誓永远效忠于您,会……会不会……”

    他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

    林翔平静地看着他,表情冷漠,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不可质疑的威严:“该死的人……必须死————”

    “我就知道是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变的……”

    伊诺艾利怔怔地望着他,无可发泄般用左手揪住头发狠狠luàn扯,神经质地“嘿嘿嘿嘿”一阵狂笑:“我真***傻。为什么一定要去惹怒一头狮子?老老实实过平静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拥有再多的东西,再多的钱,我又能吃下多少?玩掉多少?哈哈哈哈————”

    怪异刺耳的笑声在大厅里爆响,发出诡异而空洞的回音。伊诺艾利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远很远,似乎意识正从身体内部剥落,只留下一具空虚无用的躯壳。他慢慢举起拎吊在指尖的手枪,对准脑侧太阳xùe,茫然而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目光能够扫及的所有场景,用力扣下扳机。

    “扑通————”

    伊诺艾利倒下的同时,站在王座台阶底层的其他觐见者,纷纷双膝跪倒,双手紧趴地面,身体无节奏地剧烈抽搐。

    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争辩或者哀求的勇气。

    林翔将审视的目光转向王座侧右方向特莱森上校。他也是此刻大厅里唯一能够勉强保持站立姿势的人。

    “你现在仍然还有选择的机会————”

    盯着上校那张浑噩发白的脸,林翔那双清秀的眉máo微挑,平静温和地笑了笑:“你没有参与这些人的yīn谋,也没有命令士兵朝我开枪shè击。我做事一向注重公平……当然,如果你拒绝服从命令,从帝国卫戍部队当中,挑选出一个愿意听命于我的人代替你目前的位置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特莱森上校低垂的头颅猛然抬起,黑sè的眼瞳片刻缩紧,及其艰难地凝聚起目光,畏缩着不敢与林翔凛冽骄傲的眼神相互接触。躲闪着,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撼,以及从额头两边渗出、滑落的冰凉汗水,拼命点着头,语不成句地生涩回应:“阁……陛下……请,吩咐。”

    林翔显然对这种已经丧失军人最基本特质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他也能够体会上校此刻内心世界激烈的碰撞与挣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细长的眉máo有些烦躁地微微皱起,看了看脚下匍匐跪倒的原帝国官员们,林翔抿闭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

    “杀光他们————”

    “在全城范围展开搜捕。散布不当言论及煽动奴隶,拒绝接受管制命令,故意制造混luàn者,杀!藏匿或者帮助对方逃亡,以同罪论处。邻里、家人及亲友全体连坐。不论尊卑贵贱、男女老幼一视同仁。”

    “命令卫戍部队紧守城门,哄抢公共仓库储备物资者,当场处以极刑————”

    不等特莱森上校对一连串命令做出回复,林翔眼中已经显露出更加邪恶残暴的凶光。

    “在王宫通往北面城门的街道两边,每隔十米架设一根木杆。将所有敢于违逆者的尸体吊在上面,让那些敢于反抗或者心怀叵测的人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随时可能面对的下场————”……

    连续四天稀稀拉拉的降雨,将大地表面的残存热量全部清扫一空。时间已是秋末,人们再也感受不到温暖的气息,不时有雨水从天空坠落,冰凉、浑浊,带来辐shè恐惧的同时,也昭示着寒冬即将到来。

    特莱森上校对林翔发布的命令心神领会,在突击小队的监视下,变节的帝国士兵们在黑狱城内大肆搜捕。按照王宫档案库的相关资料,将名录上所有帝国行政官员全部拘禁,在不经过任何审讯以及核实的情况下,冠加以贿赂、贪污、中饱私囊、yīn谋叛luàn等罪名当场处死。罪连其家,亲朋近邻全部同诛。数千具死状恐怖的尸体,被高高悬吊在“l”形状的木杆顶端,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如同线提木偶般在空中摇摆、碰撞。

    站在温暖如chūn的大厅里,望着窗外一具具垂吊在街道两边的死尸,林翔心中丝毫没有愧疚,也没有后悔或者愤怒,只有一种如同是在观看另外一个世界平常凡事的麻木。

    他已经学会应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该杀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被误杀的人,可能也有很多。

    杀与被杀,这就是废土世界的道德观。

    必须彻底消除帝国上层动dàng对普通民众造成的影响。

    必须让奴隶与平民们知道————现在的帝国,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混luàn无序的社会。

    帝国官员必须死。他们的脑袋能够安抚民众,形成有效可靠的威慑。栽赃陷害并非无的放矢,奴隶与官员根本就是两个等级待遇截然不同的群体。他们羡慕那些能够吃饱的人,嫉妒那些穿戴锦衣华服的上位者。用一个看上去堂而皇之的罪名,杀掉成百上千的帝国官员,奴隶自然会对新统治者产生本能的认可。在这个时候解除被奴役的身份,用军队加以监管,他们很快就能成为新的政权拥护群体。

    对他们而言,林翔就是如神一般的解放者。

    林翔终于能够体会到,古代社会那些被称之为“暴君”帝王的真正无奈。

    他们也许不想杀人,却迫不得已必须拿起屠刀。宽慰柔和的确能够让人心生感激,却无法起到强烈的威慑性效果。只有当实际真切的人头与死尸摆在面前,才能起到具有足够威胁力的效果……

    两大军团的先头部队三天前已经抵达帝都。这些精锐的全进化军团成员,立刻使帝国卫戍士兵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压力。他们执行命令丝毫不打折扣,动作迅速,干脆利落,直接杀掉每一个嫌疑目标。同时分布近半人员充入王宫临时卫队,搜索财务,封存仓库。两天候,当杨华率领“圣血天使”军团主力进驻帝都及周边其它城市,全面控制局面的时候,摆在林翔面前的各种物资清单,已经在桌面上码起一座厚厚的纸山。

    食品方面:

    七百八十四万吨小麦与稻米,甘薯、土豆合计四百一十二万吨,封冻生鲜猪ròu一百八十三万吨,经过初步提纯的粗糖二百一十万吨。

    另外,还有数量巨大的ròu质罐头、炼rǔ、nǎi油、脂类、酒精饮料。

    这些东西足够维持近三千万人一年的消耗。作为整个帝国最大的物资储存区域,帝都以及周边另外四座城市地底已经全部挖空,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位置修建大型仓库。即便帝国遭遇天灾或者战争导致农作物全面绝收,上至官员,下至奴隶,根本不必担忧饥饿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武器机械方面:

    清点人员在帝**械库中找到了七万三千多挺通用型号轻重机枪,五十六万支突击步枪,以及数量难以点计的手枪、子弹、手雷……以旧时代两万人的整编师规模,足够武装数十个野战步兵师。由于军需供应和运输等方面的因素限制,总共有六千多辆重型卡车被分置到其它城市。即便如此,在帝都西北面的军事储备库里,仍然还停放着七百三十六辆崭新的“m939”五吨标准卡车。

    至于林翔最为关注的主战坦克,有三百五十六辆比初期型号更加先进的“艾布拉姆斯”a2改进型。陆航战机以“ah64阿帕奇”和“s70”黑鹰突击运输直升机为主,连同各种不同型号、作战效用的其它机种,纸面登记数字为七十四架。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所有飞机均以零件形式拆解封存。

    除了战斗载具,阿芙拉还向帝国提供了多达四千多辆重型拖拉机、挖掘机、吊车,工程以及成套的钻探设备。由于缺少专业技术人员,这些重型器械只有很少一部分投入使用,近百分之八十八的整机与零件甚至没有运出集装箱。至于勇于驱动它们的燃料,纸面记录为柴油一百三十七万吨,汽油两百零六万吨。考虑到运输以及分装到各个罐装储存器过程中必须的消耗,实际数量可能会比记录数据略少一些。

    资源生产及制造:

    根据帝国工业总部的数字,两年前,以帝都为核心,四向贯穿帝国全境的两条“十”字形状铁路线已经完工。骷髅骑士团援助的各种生产流水线,在帝国南部地区完成安装。从理论上看,南方工业区年产钢铁数量应该为四百九十万吨,但实际产量仅为八千一百零六吨。综合矿石来源、电力、设备损耗等方面诸多因素,产量极低的真正原因,很可能是缺少熟练技工造成生产效率严重低下。

    物资清单上罗列的项目多达千计,为了囤积数量如此巨大的资源,阿芙拉的确是费尽心机,以骷髅骑士团的名义上下其手。然而,除了这些,林翔真正看重的,仍然还是居住在帝国境内,数量多达千万的奴隶。

第三百三五节 欲心

    第三百三五节yù心

    (越来越受不了这些所谓的动物爱心人士,感觉狗rou摊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敌人。(www.uu234.com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所有吃狗rou的客人都要上一张“狗是人类朋友”的传单,老板看了火大,直接拎刀子想砍人。夜市一片混1uan……)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翔实在很难相信,葛利菲兹那féi胖滚圆的身体,竟然能够挤进狭窄的运输直升机后舱,又从堆满各种器械零件的舱门侧面艰难地拱出。

    包括布兰琪和刘宇晨在内的所有龙腾领高层行政人员齐聚帝都。至于以王彪为的军方,仅有周浩作为代表飞抵黑狱城。其余麾下各军团仍然与帝国部队形成对峙,虽然双方已经同意停火,却无法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更谈不上什么投降或者收编……

    觐见大厅已经被冲洗干净,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和台阶上,残留着chao漉漉的水渍。十几根支撑宫殿的巨大石柱如瓷器般的光洁平滑,漂亮的石面花纹当中渗开一丝丝色泽偏暗的湿痕。四散飞溅的血rou骨渣早已不复存在,甚至就连地板缝隙与墙面凹槽之间的污物也被清理一空。尽管如此,空气中仍然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

    林翔神情淡然地仰靠在巨大沉重的黄金王座上,如同已经掌握整个世界,高高据守在遥远太空顶端的神,静静俯瞰着所有围聚在宝座两边的人们。从黑色瞳孔深处透射出来的目光,炯炯有神,如星芒般灿烂。

    王宫之中找不到任何类似隐月城主会议室的房间。没有所有人地位共同的圆桌,也没有线条简洁的条形长桌,大厅里甚至没有准备可供坐用的椅凳。唯一能够让人坐下来的地方,就是王座。而那里……只能容纳一个人。

    以布兰琪和刘宇晨为的龙腾领高层人员,分列在王座两边。刚刚走进大厅时的惊讶和意外已经渐渐消失,停留在面孔与眼眸中央的表情与目光,也从最初的诧异,变得平和、淡漠、理所当然。

    谁也没有提及“称帝”这个话题。

    帝制,仅仅只是人类历史上各种层出不穷社会制度的其中之一。因为**、残暴、权力集中等诸多弊端而被诟病。它永远也不可能赋予民众更多的政治利益与参、执政权。皇帝个人意志就是国家未来与执政方针的最佳体现。尤其是在上不知察,下不能报的状态下,官员**会使国家展严重滞后。最终的结果……就是如同历史上那些曾经诞生过灿烂与辉煌的古代帝国,在无能懦弱者的手中,走向谁也不可能改变的毁灭。

    明君和暴君仅有一字之差,代表的意义却截然不同。历史上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谁也不可能长命百岁。而林翔则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只要是不是厌倦责任与时间,他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布兰琪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女人。黄金王座反射出来的刺眼光亮,使素来对珠宝及贵重饰品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她略微有些失神。片刻,她已经恢复常态,后退两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谦逊而有礼地朝王座上的林翔欠了欠身,恭敬地说:“阁下,与会人员已经全部到齐。请问,是否能够开始?”

    林翔轻轻点了点头。

    “我仔细查阅过档案库中存放的资料。帝国所有人口数量约为一千两百万左右。考虑到人口死亡与出生之间的相差概率,帝国疆域,水源,食品数量以及各个定居点对于荒野流民的吸纳程度,实际数字应该比纸面数据更高一些。但上下浮动差异不会过百分之十五。”

    说着,布兰琪翻开握在手中的记事簿,目光从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纸页上迅扫过:“我们缴获的物资数量非常庞大。目前,帝都及周边城市所有仓库已经被全面接管,其中储备的物资数量,大约为档案记录百分之六十至六十五。其余的部分,则归属于其它尚未被占领的城市。由于战争与稳定当地局势等因素限制,最终缴获量肯定会少于纸面统计数据。尽管如此,综合龙腾领与帝国方面所有人口总数,以正常日均营养需求计算,目前拥有的储备粮,足够维持十一个月以上的消耗。”

    “按照教程,中、重型战车与飞机cao作人员至少需要两年以上的培训时间。半年短训人员已经被证明根本没有战斗力极其低下,甚至会造成大量装甲载具非战斗xìng损坏。综合各大军团主官,以及王彪和杨华两位军团长的意见,管理委员会不赞同在这个时候全面扩军。而是应该利用帝国仓库中数量巨大的轻型单兵武器为基础,在各个新占城市建立城卫军预备部队,在确保秩序的前提下,对帝国全境进行消化。”

    林翔微微一笑:“既然已经有了决议,那么就按照你们的计划照常进行。”

    “计划目前还停留在纸面状态。全面实施,必须先得到您的认可。”

    布兰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上前几步,递过一份整齐叠放的文件。认真地说:“毕竟,您是龙腾领的最高统治者————”

    接过文件,迅浏览,林翔翻到末页,在右下角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姓名,微笑着递了回去。

    “对于帝国各个新占城市,我们准备实施与隐月城完全相同的市民分级制度。”

    站在王座通右侧的艾琳娜cha话道:“突然之间给予奴隶百分之百自由并不明智。从被奴役状态下获得解放,很容易激起他们内心被压抑的亢奋与报复感。他们会不顾一切摧毁那些已经完成的东西,杀掉曾经占据高位的人。根据情报总署的调查结果显示————目前,以帝国官员为目标展开的清理工作,已经获得奴隶们对于龙腾领的认同。他们甚至主动配合我们,对旧帝国官员隐藏的私产以及地下仓库进行举报。其中一部分有功者已经得到管理委员会承认,获得“e”等级市民资格。这在帝都奴隶当中造成近乎轰动的影响。两天内,已经有过二十万奴隶主动要求与情报署和军队合作。这种情况并不容人乐观,我们需要大量人员进行耕作,工厂、矿山、各个行业都需要低廉可靠的强壮劳力。因此,管理委员会建议暂停对占领城市的免费食品放,转而以个人劳作产生的记分、记功方式,用食品进行实物jiao换。”

    “细节部分由你们具体商议之后实施,等级制度必须严格参照实行。并吞,是一个极其复杂而漫长的过程。我们需要时间,更不可能单纯只依靠某一个人来进行。和隐月城一样,帝国这片广阔的领地属于我们,属于大家,属于每一个为之费尽心力,使它得到展,正常运转的人。”……

    林翔这番话是一个短暂的休止符。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真正掌握一切。虽然病毒已经使他进化为强大的寄生士,但就本质而言,他仍然只是一个普通无奇的凡人。

    是人,就会贪婪,就有yù望。

    林翔不缺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比艾琳娜与应嘉更加漂亮you惑的美女,可他并不是那种荒yín无度,终日沉浸在宫闺床榻之间,只知道choucha与狂射的“jī动战士”。王者对于女xìng的占有,很多时候仅只表现在数字多寡。就好像远古时代的皇帝,三千嫔妃不过是个笼统概念上的总称。至于实际每天睡哪一个?做哪一个?要哪一个?终其一生,也只是史书上有过记载的寥寥数人。

    林翔不缺金钱。废土世界根本谈不上什么经济。货币的作用,只是物资jiao换过程中成为衡量对比的价格中介。人类社会的整体贸易制度已经倒退回近乎原始的状态,尤其是在一些偏远地区的流民眼中,即便流通量最大的骷髅元,其作用甚至比不上一枚七点六二毫米口径通用子弹。

    他也不缺少美味的食物和干净的饮水。用这两种维持人类生存的必须品,作为对上位者权力的附加定义,听起来的确有些滑稽。然而现实就是最好的解释。无论奴隶还是流民,挣扎、奋斗、拼搏的最终目的,说穿了,就是面包和水。

    废土,皇帝的概念,也许只相当于旧时代某个省长、市长。谈及物质享受,甚至还比不上国内一个小小的处长、科长。但是不管怎么样,手中握有上百万人生死命运的权力cao纵yù望,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从普通士兵到寄生士,再到城主,进而成为领主。林翔对于“权力”这两个字的含义理解程度也在不断加深。他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古代社会无数人都在疯狂追逐着这个看似平常的词,趋之若骛,不惜为之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当自己真正身处其中,感受到所有人匍匐在脚下瑟瑟抖,对命令绝对尊崇的现实,才会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冷王座,以及戴在头顶沉重、狭窄、箍束的黄金王冠,竟然有着何等难以抗拒的强烈you惑。

    众人瞩目下的林翔,神情平静,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他已经开始喜欢这尊巨大沉重的王座。世间,所有人都梦寐以求得到这个的位置。然而真正能够坐进其中,有能力永远将之据守的……只有一个。

    手指,轻轻抚过坚硬光滑的座位表面。林翔黑色的眼眸里,释放出奇异而强烈的光。

    “那个人……只会是我,只能是我。必须……是我————”……

    宽阔的公路,像一条看不到头尾的灰色巨蟒,在苍茫的原越上蜿蜒。越来越细,直至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从黑狱城中央大道延伸出来的街面两边,矗立着一根根四米多高的木杆。杆顶横吊着尸体,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人和孩子。他们混身/赤/1uo,勒住脖颈的环形粗绳已经深深勒进腐烂的皮rou,能够看见黑的骨头。已经不再能够挥新陈代谢效果的坏死细胞,使尸体显得肿胀、灰黑。残留在脸部的痛苦与绝望也随之淡化,或者扭曲成无法分辨本来面目的奇怪表情。

    从城内一直到城外,挂有尸体的木杆一直延伸到视线无法探及的远处。成群结队的食腐鸟类在天空盘旋,或者干脆蹲守在杆顶的横梁上,不时张开锋利的坚喙,啄下一口恶臭脓化的腐rou,带着不需要劳作便能获得食物的无比幸福,抖擞羽mao,昂,朝着灰暗沉闷的天空,肆无忌惮地嗥叫。

    空气中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热,辐射云背后的阳光似乎已经不再释放出能量,单纯只是作为一颗冷光星球存在着。扑面而来的风,干燥、寒冷,席卷着地面尘土和各种轻薄的垃圾弃物,如同无脚的死亡精灵,在看不到任何动物的荒野上四散追逐。

    黑狱城,是林翔自从复活之后,在废土世界见过的最大城市。

    整整八十余万人口,百分之四十居民均为奴隶,是帝国文化、经济、政治、权力中心,拥有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储备库群。仅以食物一项计算,黑狱城内的储有数量,就足够维持数百万人消耗。

    然而,帝都的居民成份不仅仅只是奴隶。还有数量庞大,多达四十万以上的特殊平民————军属。

    阿芙拉建立了整整十个万人军团,作为比奴隶更加高级的社会阶级,军人极其所在家庭很自然的成为皇帝本人最彻底的支持者。他们享有比奴隶丰厚的多的待遇,拥有属于自己的私田,农作物收获不需要上缴国库,贸易税率仅为百分之一点五……

    在帝国档案库的资料当中,这部分人被统称为“军人集团”。

    除了已经被歼灭的第六和第八军团,帝**还有八个完整的武装军团建制。按照皇帝的命令,南方战斗集群被尽数北调,用以对付来自北面的龙腾领军队。与原先负责北上的其它部队合并,帝**分成两个部分,从东面与西面抵挡来自圣洛卡城与海岸城市的对手。

    “圣血天使”与“极限战士”,是林翔手中最为精锐的军团规模部队。由于敌我双方数量悬殊,一次xìng歼灭所有帝**队这种想法根本就不现实。为了尽可能避免伤亡,按照林翔的授意,在暂时停火的基础上,王彪与杨华等人分别与各自对手展开谈判。以提供食物与饮水为条件,要求所有帝**人放下武器。

    皇帝与阿芙拉已经死了。

    他们再也不可能控制那些本该听命于自己的人。同样,曾经俯贴耳不敢有半句逆言的将军和士兵,也不会再服从于两个死人的命令。

    这场谈判,从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按照林翔的意图进行下去。

    虽然后勤供应已经全面断绝,可是凭借自身携带的辎重,加上对驻扎区域的掠夺,帝**队拥有的食品至少能够维持近一个月。他们没有退回出基地,而是对龙腾领摆出一副随时可能全面进攻的架势。至于谈判代表在书面文件中提及的条件,也远远出林翔能够接受的底线。

    所有帝**团都拒绝接受改编。他们以不再攻击、敌视龙腾领的前提,要求获得维持五十万人半年消耗的军需供给。同时,在原帝国范围内,划出南方八座大型城市作为驻防区域,与龙腾领结为联盟。如果需要武力援助,可以雇佣军身份以物资或者等价黄金、硬通货币作为jiao换。享有双方贸易优先权,免税,免货物查验。两者之间的基本关系,对等,互助……

    圣洛卡城南面一百多公里的临时军营,是“极限战士”军团的主要驻防地。对面,连绵十数里的范围,同样也被一顶顶灰绿色的帐篷覆盖。帝国与龙腾两大势力中间,隔着一片宽度大约五百米左右的荒凉原野。枯萎的灌木与岩石相互夹杂,地面是干燥缺水的半沙化土质。其间,不时能够看到一具具死状恐怖,腐烂见骨的尸体。从服装外表判断,均为据守在南面的帝国士兵。

    除了在缺少食物补充的情况下,帝**通常都没有收尸的习惯。士兵来源于奴隶,除了军官,普通战死者不需要抚恤。虽然jiao战双方目前已经停火,却很少有人对遗弃在战场的死者产生兴趣。他们不同于旧时代拥有荣誉感的军队,纯粹就是一群在残酷制度下产生,被食物和饮水刺激着亡命拼杀的奴兵。

    北面,“极限战士”军团中央的大帐敞开着,正中的行军桌东面,坐着如同巨人般魁梧高大的王彪。他默默注视着桌子对面,冷静而淡漠的态度,使贯穿面部的伤疤看起来越显得狰狞、凶狠。

第三百三六节 隐患

    第三百三六节隐患

    (所有人都在责骂对小悦悦见死不救的路人。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com可为什么没人说说她的父母?把几岁大的孩子独自扔在路边,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讨生活?打麻将?做生意?孩子出事就哭天抢地对媒体博取同情,你们真正尽到多少做父母的责任?)

    一个肩膀上佩有中校徽章的帝**人坐在对面。同样沉默不语,用毫不掩饰的讥讽目光,冷冷注视着他。

    “极限战士”军团正面的对手,为帝**西部集团。下辖第一、第二、第四和第五军团,以及额外编入的两个重战车团,一个独立通信营。兵员总数约为四万六千余人,满员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点六,装备率百分之百。以“极限战士”军团目前尚不过万的满员率,数量对比完全落于下风。

    战争胜负并不完全由数量决定。综合兵员素质、武器装备、后勤供应、所处局势,以及能够获得的支援等种种因素,龙腾领已经占据全面优势。如果不是顾及伤亡过大,无法全歼对手导致溃兵零散进入龙腾领进行破坏sao扰,王彪早就命令全军进攻。而驻扎在对面的帝国东部武装集团也正是看清楚这一点,才敢违逆阿芙拉最后的投降令,于在没有后勤基础的状态下进行对峙。

    王彪一点儿也不喜欢坐在对面这个叫做米斯特洛夫的帝国中校。这家伙的身材瘦细而高挑,拥有白俄血统,却没有继承古代俄罗斯人特有的彪悍与强壮。皮肤很白,表面非常光滑,没有男人特有的密集汗mao,质地比女人还要更加细腻。举手抬足总给人以矫rou造作的轻缓与小心翼翼,尤其是经常拈起手指故作高贵的动作,总让王彪觉得没来由的恶心。如果不是嘴唇上那两片细小弯曲的胡子,多少能够让他拥有一点点男xìng应有的身份标记,王彪早就拧下这个娘娘腔的脑袋,生吞活饮里面滚烫黏稠的白色浆液。

    桌子上摆着两只墨绿色的军用搪瓷茶缸,里面装满了清冽的白酒。王彪非常喜欢这种高达六十四度的酒精饮料,如同火线般流入胃腹的燃烧感,很容易激出强烈威猛的杀意和怒气。

    “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我不喜欢拉拉扯扯,所有帝**必须无条件投降。顺便说一句————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陪你继续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

    赤/1uo/1uo/的威胁,对于米斯特洛夫似乎并没有产生预料中的效果。他翘起二郎腿,神情悠闲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银色烟盒,从中netg的优雅,在细长的指尖轻轻顿了顿。同时,用颇不满意的目光斜瞟着军用茶缸里的白酒,摇着头连声嘟囔:“我不喜欢伏特加。这东西太烈,不适合我的肠胃。如果有上好的红酒,我并不介意来上那么一杯。”

    在旧时代的俄罗斯,所有白酒,都被称为“伏特加”。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四次谈话。也是最后一次。”

    瞪着被酒精刺激得红的眼睛,王彪重重喷出一口带有臭味儿的浓烈酒气。这种粗鲁的举动使米斯特洛夫立刻侧转过身子,厌恶地皱起眉头,恼怒地看着他,不冷不热地出言讥讽。

    “如果贵军不答应我方提出的所有条件,我们肯定还会有第五次会面。”

    “必须无条件投降。这一点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王彪说话口气一直很强硬。

    “这不可能————”

    米斯特洛夫继续用淡淡的嘲讽语气说:“我们足足有五万多名士兵,数量对比占据绝对优势。正面jiao战你们没有任何胜算,如果不是因为先皇陛下的遗命,我们根本不会呆在这里1ang费时间。”

    故意夸大己方实力,是谈判中最常见的手段。

    王彪耷拉着眼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这种仅只停留在表面上的恐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作为“极限战士”军团的最高指挥官,王彪对于双方彼此实力再清楚不过。停战谈判开始以后,为了表示足够的诚意,他曾经按照林翔的命令,向对面的帝**队提供了两周的食品供应。然而,这种善意的举动显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帝**方将其看作是一种懦弱,一种无力对抗而必须以求和作为的妥协。这也正是米斯特洛夫胆敢出言不逊的真正倚仗。

    凭心而论,王彪宁愿放开手脚好好打上一场,也比呆在帐篷里就几个所谓的条件反复争论爽快得多。

    他能够理解林翔的顾虑————攻击力量不足,很容易导致帝**团被击溃而不是全歼。想要消灭四散逃窜的帝国士兵极其困难,而远在帝都以及其它城市的帝**属,也将成为民众阶层中的潜在隐患。一旦谈判破裂导致全面开战,这些人立刻就会改变身份,从原来的顺民转而变成最疯狂的暴动者。其中的道理,与龙腾领正在实施的市民等级制度完全相同。与奴隶相比,军属都是地位较高的社会构成部分。他们享受的待遇和拥有的利益,远比奴隶们多得多。

    以龙腾领为例:“e”等级市民(成年人)日均配食品数量,为面包六百克、腌熏或者罐头rou五十克、蔬菜一百克、土豆或者甘薯三百克、盐二十克、油脂和糖各三十克。

    “f”级市民日均能够得到一公斤配给品。但是,在他们的配给表格当中,并没有rou类和糖,而是直接以蔬菜和粗制油脂代替。

    如果市民等级继续往上,达到“d”标准,那么得到的配给品当中,会出现少量香烟、牛nai、酒精饮料,甚至还有被所有废土居民看作珍品的jī蛋和黄油。

    生活在旧时代的人类,很难理解这种仅仅依靠几种生活物资作为身份区别的社会制度。在辉煌文明之光的照耀下,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几乎什么也不缺。很少有人真正意识到1ang费食物意味着什么,浸泡在泔水桶中的馒头和米饭比比皆是,数量多得就连猪吃了都觉得撑得慌。漂亮女孩坐在高级餐馆里吃饭,根本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显示自己幽雅的动作与美貌。至于盘子里装盛的食物,不是吃了一半就剩下精致菜肴,就是随便夹过几筷就声称已经吃饱,必须依靠绝食达到减féi效果的满满盛餐。

    在这种时候,如果你穿越时空返回,拿着一块霉的黑面包或者几只烤蟑螂,对一个身穿华服,肩背“1v”限量皮包,胳膊腿脚瘦细得似乎连风都能吹到,同时兼具骨感与xìng感的女孩说:“陪我睡一晚,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下场,只会是你被当作疯子被当街暴打一顿,然后送进精神病院。

    在废土,在几乎没有任何食物来源的荒野,这些东西足以让每一个流民女人主动脱光衣服,趴在跨下,以最温柔的态度,像蜜糖一样tiannong你的shēngzhí器。

    痛苦或者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旧时代女孩永远不可能体会到废土荒野上那种绝望无比的饥饿,却一直认为比自己拥有更多纸质钞票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龙腾领“f”级别市民对于糖和jī蛋的渴望,促使他们爆出更加旺盛的精力去面对工作,积累功绩以换取能够得到管理委员会认可的机会,晋级,获得更好的物质待遇。

    帝**属也不例外。当奴隶们用羡慕眼光看着他们的时候,潜意识里的满足感会膨胀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们自认为是贵族,自形成以皇帝为核心的利益群体。一旦这些依附在表面上的光环被层层剥落,身份、地位瞬间跌落到比奴隶还要低下的等级,愤怒与不满也会同时被激、释放,进而演变成席卷一切的疯狂与暴1uan。

    按照管理委员会的最新统计数据,分散在领地内部的帝**属数量多达七十余万。其中,仅帝都黑狱城内,军属人数更是占据上风,达到四十万之巨。

    林翔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现动dang。消化帝国需要时间,给予奴隶们平民身份是一项复杂繁琐的工作。无论在外对峙的各大军团,还是存在于内部的军属,都是必须正视的威胁xìng势力。以拉拢的方式和平过渡,是目前最为有效,也是最管用的方法……

    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落下。

    降雪的规模很小,飘扬的雪花刚刚落到地面,就已经融化成晶莹水珠,被干燥的泥块迅吸收。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从天幕上飞洒下来,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遮掩成一片灰暗。

    黑狱城的气候比龙腾领显得略微温暖一些。辽阔而荒凉的北方某些地段现在已经能够看到积雪,这里的原野却仍然能够偶尔出现一抹绿色。当然,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在即将到来的严寒凛威下,所有生活在地球表面的生物,都必须遵循不可逆改的自然规则。

    虽然时间显示还不到下午两点,天空却已经几乎全黑。被狂风从四面八方吹聚过来的辐射云,彻底封死太阳光线抵达地面的每一丝缝隙。雪已经停了,从头顶呜咽呼啸刮过的狂暴气流刺激着耳膜。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几个身影出现在街口巷角,也紧紧裹住衣服,以最快的度穿过街道,小跑着拼命逃离如刀般刮刺身体的寒风肆虐区域。

    高大巍峨的王宫门前,出现了两道相互贴靠在一起的影子。他们身上穿着废土居民最常见,也是式样最简单的黑布罩衫。从颈后翻起的兜帽遮住整个头部,长长的衣服下摆一直拖过膝盖。他们背着风,在空旷的街道上默默行走。在黑色衣袖的遮掩下,两个人的手,牵得很紧。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也无法猜透。

    也许是长时间呆在王宫实在过于无聊,应嘉提议外出逛街。尽管街道上弥漫着风沙,全面军事管制状态下的城市也没有什么店铺在营业,林翔仍然毫不犹豫地肯定了应嘉的建议。

    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有种近乎溺爱的纵容。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没有行人,也没有围观者。身后数十米远的地方,尾随着四、五个模糊的身影。他们分散成一个扇形的半包围圈,以走在最前面的林翔和应嘉为核心,默默地前行。

    整个黑狱帝国无人拥有高达九星以上的寄生士力量。林翔的安全不必堪忧,然而作为掩饰与伪装,少数精锐的卫队,仍然必须存在。

    牵住手,感受着从此皮肤表面相互传来的温度,摩擦的腻滑之间,有一种比语言更加亲密的爱昵。

    在城市东部商业区主大街侧面的一间小屋前,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屋前的窗户透出朦胧微黄的灯光,里面传来鼎沸热闹的喧哗,而那扇露出一条缝隙的虚掩门板表面,则悬挂着一块粗糙简陋的圆形木板。上面用白漆画着一只咖啡杯,旁边则是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营业中”。

    推开门的一瞬间,咖啡馆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纷纷聚集过来。他们保持着与几秒钟前完全相同的动作与表情,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酒精混杂的浓烈气息,一双混浊或者微红的眼珠透过烟雾,冰冷漠然地注视着刚刚走进房间的两名不之客。

    随便捡了一张靠近窗户的空桌,坐下。柜台后面慢慢走过一个头戴白布小帽的瘦堂倌,他嘴里斜叼着一支香烟,将两本表面沾满油腻污渍的菜单随意扔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问:“想来点儿什么?”

    林翔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逛街是应嘉的主意,需要什么,同样也是她说了算。

    侧面墙上的壁炉里燃烧着旺火,跳跃的火焰释放出令人愉悦的温暖。掀起头罩,脱下厚厚的棉质黑袍,应嘉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满女xìng魅力温婉秀丽的特殊气质,立刻像磁石一样吸引了咖啡馆里所有男人的眼光。如同一阵灿烂的阳光,迅化开封冻在人们面孔的冰块,带起一阵类似蜂蝇飞舞的“嗡嗡”低语jiao谈。

    “两杯卡布基诺。”

    黑长睫mao覆盖下的眼睛从菜单上飞快扫过,应嘉的声音听在耳中有说不出的舒服感:“额外多加一份牛nai和糖。谢谢!”

    瘦堂倌瞪起眼睛,狠狠看了看那张精致如细瓷的脸,喉咙上下耸动着,清楚地传来吞咽口水的响动。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以最快的动作收起菜单,转身走向人群背后的柜台。

    黑狱城已经被全面控制。以骷髅骑士团制式战斗服为基础,添加领地黑色团龙标志的军服,已经成为帝都新统治阶层的象征。数千名官员的尸体仍然悬挂在街道两边,死亡、铁血、残暴冷酷的独裁……黑狱城居民能够清楚判断出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搭话,什么女人能够调戏,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

    因此,尽管应嘉的美丽已经过正常人能够理解的极限,却没人敢于上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像皮肤一样紧贴在她身上的战斗服诠释了什么叫做完美的躯体,贪婪目光注意到修长双腿与高耸/rǔ/房的同时,也同样看到斜挎在tún侧那两支口径惊人的手枪,以及从她身上释放出来,强烈得令人几乎窒息的五级寄生士气息。

    美女,在废土世界极其少见。

    不能摸,不能动,那么就光用眼睛看看,幻想一下。

    咖啡馆里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混杂着汗臭、烟味、酒气,以及叫不上来源的体臭味道,在人们口鼻之间来回蹿行。呼出又吸进,从gang门崩放出响亮的屁声,又立刻被咀嚼和吞咽以及牙齿撞击所遮掩。人们有意无意的目光总会落在应嘉身上,只有那些距离偏远,被层层人影重重阻拦的眼睛,才敢于从角落里肆无忌惮地直视,震惊于那种无法用语言说明绝美的同时,也陷入难以自拔的失落与沮丧。

    林翔掀开罩帽,长长吁了口气。

    他爱应嘉,却没有狭隘到被人看看就必须愤起怒杀的地步。

    仅仅只是逛街,没有必要把所有一切都nong得充满死亡与血腥。

    事实上,他正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卡布基诺……如果我没有记错,帝国能够独立生产的物资清单上,并没有黄油和牛nai的记录。由骷髅骑士团援助的咖啡和糖,也只是作为特需品供应军队。他们……究竟是从哪儿nong来的这些东西?”

    喃喃自语的同时,堂倌已经端着托盘走到面前,在餐桌上放下两只盛有咖啡的灰瓷茶杯。拳头大小的烧杯形玻璃罐中装着白色的nai,一只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碟子里,浅浅堆着一层颜色微黄的粗糖。

    咖啡的味道很淡,闻着也没有什么香气。配比浓度显然被大为缩减,舌头能够感觉到的,只是带有淡淡甜味的水。

    林翔拿起装nai的罐子,朝咖啡杯里倒了一些尝尝。滋味儿同样淡寡,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咸腥。

    显然,这肯定不是牛nai。

第三百三七节 对策

    第三百三七节对策

    (越来越胖,照照镜子,忽然发现我的咪咪居然比老婆的还大,目测体积已经超过e罩杯……老天爷,你他/妈/的玩我啊?)

    “这是什么?”林翔下意识地问。

    “nǎi————”堂倌瞟了他一眼,吝啬地吐出一个令男人充满无限想象力的字。

    “具体点!”

    林翔皱起眉头,锐利的目光直shè对方。被病毒改造过的记忆力强悍无比,他清楚地记得————王宫档案馆的资料显示,黑狱城中没有任何养殖双头牛或者家畜之类的机构。所有冷鲜ròu食与nǎi制品,均来自于骷髅骑士团的供给。

    “当然是新鲜的人nǎi,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堂倌讥讽地回了一句,热切的目光又重新返回到应嘉身上,笑容变得隐晦而暧昧:“这东西比你喝过的任何一种饮料都要美味儿。尤其对于男人来说,滋味儿会变得更加鲜甜……不是吗?”

    废土,可以理解为一个残缺不全的世界。

    这里欠缺许多在旧时代看来觉得普通平常的东西。

    人类是一种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满足的动物。拥有足够食物填充辘辘饥肠,大脑思维会立刻集中到yù望方面。由此,产生了因为蜕化落máo现象导致的御寒和羞耻感,衣服的出现也顺理成章。在解决温饱的前提下,人类也逐渐开始追求更多的物质便利,以及如何让自己生活的更加美满。利用工具提高生产力,无数文明产物也从历史记载中出现。

    仅以咖啡为例,旧时代人类配置的咖啡品种就多达数百,醇厚的香气和口感成为检验这种植物饮料的唯一标准。为了延续种群,咖啡树同样也在充斥辐shè的环境中顽强生存着。它们的果实不再拥有令鸟兽馋涎的浓香,而是被蒙上一层厚而坚硬的种皮。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保护成熟的种子在土壤当中生根发芽。为了让这些已经失去本源香味的植物重新散发出浓郁的味道,废土居民尝试着用各种方法让它们适合自己的要求。

    烘烤、炒制,将未脱去种皮的咖啡豆与粪便混合、搅拌、晒干,使恶臭渗透种子,与果实产生出自然交合的混杂香气。这种方法听起来的确非常恶心,但方法和制作原理却没有错————臭到极致,其实就是香。

    制作卡布基诺咖啡必须搀兑一定数量的nǎi。从旧时代家畜变异而来的双头牛和大角羊,都是难以捕捉饲养的野生物种。即便在旧索斯比亚,卢顿家族繁殖的蓄养种群也仅能维持非常稀少的产量。为了让杯子里的咖啡喝起来更加接近旧书籍当中描写的味道,加入一些人类女性的rǔ汁,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在荒野和定居点,人nǎi都是一种普通平常的东西。甚至已经成为酒馆、旅店等经营场所的必备品。其中丰富的营养成分,固然是人们对其喜爱的重要原因之一。更重要的……相比驯养双头牛与大角羊可能遭遇的危险,从柔弱女性那里直接获取rǔ汁,更加简单,容易。

    这种事情在荒野上不是秘密,隐月城中也有不少fù女以出售自己的rǔ汁作为生计。对于食物和美味尔的需求,使人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同类体液相互混杂可能带来的交叉感染。也可能是因为进化物种的选择,或者自然产生的抗体,总而言之,尤其是男人,对于这种白sè的粘稠液体,总有着异乎寻常的偏好……

    林翔的问话,加上堂倌尖酸刻薄的回答,在咖啡馆里立刻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其中,固然有嘲讽他对于普通事物丝毫不知的愚蠢,也有应嘉带来的强烈酸涩与嫉妒。绝世美女无论在哪里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而使得陪伴在美女身旁那个男人尴尬吃瘪,却是任何人都乐于见到,也从来不肯放过的恶意游戏。

    就好像旧时代某个yù女影星与某男子有染,而该男子事后却因为某种缘故被司法机关询问一样,公众的心理总会因此产生出非常奇特的快感。非常微妙,也是所有地球雄性生物变相争风吃醋的最直接体现。

    震耳yù聋的哄笑声,显然对林翔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摆在桌面上的那半罐人rǔ,默不作声。仿佛那是整个思维核心所在,也是大脑与神经连接最多的关键部位。

    笑声,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其中隐约夹杂着挑衅的成份————对于陌生外来者的敌意,占据帝都对手的防备,雄性生物之间的争强好胜,在异性面前的故意表现……所有方面可能都有涉及。

    人多,容易壮胆。

    酒精,催促着血液以更快的速度疯狂流动,增加燥热,冲昏理智。

    这里是黑狱城,是帝都,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坐在咖啡馆里的客人,都是原帝**属。其中,还有几个接受过初级药剂改造的强化人。

    优势实在过于明显。最重要的……这个身边有漂亮妞陪伴的小子,只是一个察觉不到气息的普通人。

    至于坐在桌子对面,身为五星寄生士的应嘉,已经被选择性的忘记。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过于漂亮,看上去让人直流口水,除了shēngzhí器勃起,再也不会有第二种生物反应的绝世美女。

    如果咖啡馆里的客人是奴隶,身份低贱形成的自卑感,或许会让他们内心深处的狂躁被牢牢压制住……但他们不是。比奴隶等级更高的军属资格,使他们习惯于被奴隶仰望。流动在血管中的傲慢与肆虐感,正在酒精的刺激下逐渐膨胀。

    讥讽与嘲笑声越来越大,言语越来越粗鄙不堪,谈论的话题全部都是关于女人,散发着恶臭口唇喷溅唾沫炫耀自己的性方面强悍功能的同时,一双双充满酒意的通红眼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应嘉的大腿和胸口部位来回扫视。

    一个坐在邻桌,显然喝多了的男人摇晃着站起。他打着一连串响亮的酒嗝,斜乜眼睛从林翔身上瞟过,直接滑落到应嘉浑圆丰满的胸口,瞪直眼睛,tiǎn了tiǎn发干的嘴唇,用力撕开衣服领口,带着脸上被燃烧至一片烫红的yù望,抓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一大口,肆无忌惮且亢奋至极地嘶吼道:“这……这娘们长得真/他/妈/漂亮。美人儿……我还有两百多骷髅元……让老子干一次……全,全都给你————”

    吐字含糊不清,意义却足够清楚。

    身后,立刻响起一阵疯狂粗鲁的口哨和嘘声,无数叫好与咒骂充斥其中。在这种乌烟瘴气的混luàn环境当中,很难判断出其中究竟有多少人的喊叫带有鼓励成份,也无法知晓其余的人是否怀有想要旁观或者充当实际参与者的恶意。在推波助澜的狂吼疯喊声中,醉醺醺的男人带着残留在视网膜中那片令自己快要忍不住shè出的桃sè刺激,“嘿嘿”傻笑着,张开嘴,伸开双臂,仿佛失去控制的高空坠物般朝应嘉重重压下。

    “砰————”

    锥形弹头旋转着从枪口飞出,带着刺耳尖利的呼啸飞向男子眉心。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沉重的身体朝后猛然一仰,完整的头颅在爆散能量挤压下轰然炸开。残留在肩膀上与嘴唇连接的下颌部分奇怪地张了张,身体像突然遭受电击一样瞬间翻转,倒下。

    侧翻的尸体压倒了旁边另外一张餐桌,一只摆在桌上的空酒瓶子晃了晃,失去平衡,沿着桌面“骨碌碌”滚下,掉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裂成无数晶莹锋利的透明碎片。

    喊叫戛然而止,无数沉重的呼吸取代了纷luàn混杂的声音。透过在半空中渐渐飘散的烟雾,满面惊愕的人们清楚地看见————应嘉脸上带着嫣然妩媚的微笑,如同温yù般柔软细滑的手中,却握着一把巨大而沉重,枪口正冒出缕缕白烟的m500。

    自始至终,林翔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坐姿。发生在身边的一切,他仿佛毫无察觉,熟视无睹。

    一个连最基本强化能力也没有的普通人,不值得自己出手。

    应嘉也不再柔弱无力的小女孩。她很强,废土世界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可能对她构成威胁。

    咖啡馆里的客人们脸sè骤变,几个刚才叫声最大的男人开始朝后慢慢蜷缩着,压低身体朝人群背面退去,屏住呼吸,带着如同凝固在面孔上的死样苍白,悄悄挪向门口。

    也许是见惯太多生死挣打的激烈场面,站在酒柜旁边的堂倌神情依然平静,纂着抹布的手却忍不住开始颤抖。剧烈的抖动就像传染强烈的病毒,几秒钟的光景,已经蔓延到全身,牵引着每一块肌ròu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的脑子里再也没有先前那种带有讥讽性质的鄙视念头————一个有女人帮助出头的男人,肯定有着在某方面不为人知的强悍。即便是那些根本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只要下面那根东西够长、够硬、能够让女人在床上尖叫呻yín,连番大战数百回合之后,对方虚弱得哀求讨饶,自己却依然坚硬挺拔威风凛凛,同样可以驱使女人心甘情愿为他们去做任何事情。

    堂倌本能的把林翔归类为舞男与公鸭的行列————他长得实在太过英俊,能够把到对面那种级别的美女,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何况,那还是一个强大无比的五级寄生士……吗了个bī的,看来老子的确有空多练练吊yīn功,用下面那根棍bāng喂饱女人,她们自然会让你感受到身为男人的骄傲与幸福。

    寄生士强大的探测异能,仅仅局限于对外部事物的搜索。林翔无法看穿人心,自然不可能知道堂倌内心肮脏龌龊,却又令人忍不住遐想连篇的念头。

    他一直在默默注视着餐桌上那半罐人rǔ。

    应嘉收取手枪,安静地坐在对面,黑yùsè的双瞳中闪过一丝波动。

    咖啡已经放凉,在确认杯子里灰sè饮料的实际配方以后,她再也提不起浅尝微啜的兴趣。

    房间里只剩下沉默与死寂。横死在地面上的尸体还在微微抽动,面sè铁青的堂倌呼吸越越沉重。

    忽然,林翔眼睛里双瞳微缩,他轻轻地端起盛有人rǔ的玻璃罐,举至眼前,对着隐约透出淡淡光线的窗户细细端详。过了近五分钟,才慢慢放下,带着如释重负,却又明显带有遗憾和不甘的表情,长长呼了口气。

    “我想……我可能已经找到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了。”……

    推开咖啡馆虚掩的小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猛烈地吹散从房间里带出的烟酒气息,使膨胀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

    天空中依然飘着雪,轻扬着洒落在房门前零luàn的脚印表面,慢慢溶化成一滩滩灰黄sè的泥浆。

    六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分列在对面的街道上,上满子弹的突击步枪斜拎在手上,几个悄悄离开房间的客人双手背在脑后,如同木桩一样站在门口,沿着墙壁顺序排列,惊恐无比地望着刚刚走出咖啡馆大门的林翔。眼睛里,满是慌luàn与惘然。

    没有人反抗,也不敢有人反抗————士兵手里的枪具有强大无比的说服力。而这些肩膀上佩戴军衔最高不超过上尉的龙腾领军人,竟然个个都是三星级别以上的寄生士。而他们望朝那个比女人还要漂亮年轻人的目光,却充满绝对的臣服于崇拜。

    “呼叫巡逻队,包围这间咖啡馆。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把所有人带回去逐一审讯。至于名目……呵呵!非法聚会,言及政治,yīn谋叛luàn————”

    望着难以压制住内心情绪,发出嘈luàn震惊与愤怒呼喊的被围军属,林翔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振奋。

    他终于能够理解“权力”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证据,仅仅只是自己一句话,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是罪犯。

    一言九鼎。

    绝对威严。

    抬起头,仰望天空,林翔第一次觉得天地高阔,实在远远超乎人类狭窄的想象空间。

    “权力……嘿嘿嘿嘿!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王宫西面地下二层,灯火通明。

    刑讯所在黑狱帝国所处的地位,相当于旧时代的最高检察院。不过,本着精简机构与节约资源的出发点,林翔把龙腾领刑讯署加以扩充,使之成为兼有监察、审讯、拘禁等多种功能的国家机器。

    从咖啡馆里抓获的罪犯共有三十八人,押解进入刑讯所后,分散在城市各处的巡逻小队纷纷按照命令加大警戒度,对全城进行严密监控。

    一道用泡沫材料制成的隔墙,把宽敞的皇帝专属书房分成不对称的两半。内侧,仍然保留着和从前相同的功能。外侧,则摆上一套精致的桌椅,成为独立的办公室。

    布兰琪和葛利菲兹站在办公桌对面,手里各自拿着一份刚刚完成打印的文件。两双眼睛从密密麻麻的整齐铅字上飞快掠过,不约而同流露出震惊无比的目光。

    林翔坐在办公桌背后,双手交叉杵在桌面上,神情平静地望着他们。

    “你,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布兰琪匆匆看完文件结尾最后一行文字,拧紧眉头疾声问道:“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林翔淡淡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你也不会看到这份东西。”

    “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布兰琪盯着他的眼睛,颤声道:“要知道,那不是几千或者一万人,而是一个拥有数十万人的庞大群体。整整八十万啊!如果连通帝国现役军人与其相同等级的民众,总数很可能突破百万。阿芙拉在这方面没有统计过确切数据,我们只能根据现有人员名单进行模拟推测。实际数字很可能比我预计的还要多。你……他们……这太疯狂,实在太疯狂了————”

    林翔沉默地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女行政主官,目光冷淡,极为简单直接地说:“我毫无选择。我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结束有很多种方法。我们完全可以使用更加温和、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手段。而不是强烈的过激型冲动————”

    布兰琪脸上仍然带着无法消散的震惊和恐惧,语不连贯地结巴道:“太可怕了,难以置信……你,你,你居然,居然想把他们全部杀光?不!这已经远远超出上位者能够赋予的极限。这根本不是什么清洗,是屠杀————屠杀————”

    “只要是人类,总有一死。”

    林翔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平静,话语却充满谁也不可逆转的坚决:“在一千万奴隶和一百万叛逆者之间,我只可能做出偏向于绝大多数人的选择。剥夺一百万人的财产,分给一千万人,从而获得绝对支持与拥护。这……就是政治。”

第三百三八节 残酷

    第三百三八节残酷

    (推荐一本书,吴老狼的《祸害大清》。从他最初的《三国我是董卓》开始,写书的功力见涨,更新速度也很快,适合喜欢谋略及幻想历史的朋友看看。我很少推书,不过推的至少都是我看过,觉得不错的。)

    皮鞭抽打在尸体与活人身上,会发出完全相同的响声。反应,则截然不同。

    前者不会回应,永远沉默。

    后者……却会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审讯,需要大量刽子手和监管人员。为了控制奴隶,仅在黑狱城一地,帝国刑监察系统便拥有多达三千余名司检官吏。然而,他们并不认同林翔对于皇帝权力的全面继承,自始至终均报以冷淡与旁观态度。直到从隐月城调集的大批部队纷纷抵达,将整个城市纳入全面监控,一心想要从混luàn局势当中获取更多利益的他们,才忽然发觉————事情,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料轨迹进行。

    作为第二批补充力量,林翔总共从隐月城抽调了近两千名军、政预备人员。由于事情过于紧急,时间上一再催促,运输过程中有两架直升机因为不熟悉航线导致中途坠毁。机上约五十名运载人员全部遇难。尽管如此,这次突发事件并没有引起任何波动。得到任命的监察人员刚刚抵达黑狱城,立刻进驻原帝国刑讯所,按照林翔的要求,对所有“可疑份子”展开全面、细致的审讯。

    阿芙拉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人。对于旧时代,她保留最多的记忆,就是通过出/卖/ròu/体从不同男人口袋里换取金钱。她制造了一个**玩具,并且以这个最深爱的复制男人为基础,创造了一个庞大的奴隶帝国。感觉,她就像是一个拥有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为了装扮心爱的芭比,使自己孤寂的灵魂得到安慰,给漂亮的金发洋娃娃添置了衬衫、短裙、靴子、豪宅、跑车……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皇宫这个大铁笼子当中,与自己所爱的男人共眠隈依。当现实被打破之后,她再也没有任何眷恋,将所有一切曾经被视作珍宝的东西全部留给林翔。

    遗憾的是,想要把这些遗留品抹去原来的痕迹,重新打上龙腾领的记号,还必须经过一个挑选、修补,或者应该说是剔除糟粕陈垢的过程。

    林翔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多达百万的庞大军人集团。

    他们代表着原帝国的整个统治上层,是不折不扣的,没有实际封号的贵族。除了各个仓库当中储备的物资,他们手中掌握着数量庞大的资源和财富。

    帝国没有印发货币,商品交换大多以食品和盐作为价值衡量媒介。为了获取利润,拥有自由开垦权的军属占据着城市周边的大部分可耕土地。他们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奴隶为自己耕种,除了很少一部分收获利益上缴国库,近百分之八十的农产品均为私有。由于帝**队的后勤供应来源,一直由阿芙拉从骷髅骑士团方面获取,军属集团手中积累的物质财富也迅速扩大。他们疯狂购买奴隶,扩大耕地面积,利用废旧零件拼凑出更多的机械产品,在城市当中开设旅店、酒馆、地下赌场、妓/院……总而言之,什么赚钱他们就做什么。奴隶归属于私人所有,就好像圈养的家畜,利用、榨取,什么时候想吃ròu,直接杀掉就是。

    毫不夸张地说,黑狱帝国其实就是一座正在剧烈活动的火山,表面升腾出浓密的硫磺烟雾。奴隶和军属分裂成两个无法相互容纳的集团,只是因为武力和死亡的威胁,没有人敢于真正站出来,怒号着吼出反抗的判逆咆哮。

    林翔一直没有对军属集团痛下杀手。除了必须考虑到正处于停战阶段的几大帝**团,各个城市当中还有数量庞大的利益涉及人员。杀掉上百万人与清洗几千名官员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他们的数量太多,即便是将龙腾领所有后备、预备、甚至所有“e”等级以上的市民抽调出来,专门用以应对,其数量,甚至还达不到军属集团的十分之一。

    对比实在太悬殊了。尽管拥有可以自由产生出寄生士的特殊体质,林翔仍然不敢轻易招惹这头庞然大物。而是尽可能分析、收集其内部的矛盾和分裂点,寻找能够将它分而治之的机会。

    陪同应嘉逛街只是偶然。

    皇宫里的咖啡种类很多,品质都很不错。林翔自己也没有想到会突发奇想,走进那间咖啡馆里去喝点什么。更不可能预料到会与其他人产生冲突,枪击,灭杀。

    事实上,从堂倌把那罐人rǔ摆在桌面上的时候,他就觉得隐隐似乎找到了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当然,这里所指的并不是旧时代小说当中,福尔摩斯或者明智小五郎之类侦探破获案件的灵感,而是针对军属集团的解决方法……

    (黑暗的情节是必须的。不是我刻意想要制造血腥和yīn暗,而是屠杀和yīn谋本来就贯穿历史。眼睛都希望看到美好的东西,社会更替与权力交接永远充满死亡。没有绝对正确,也没有绝对错误。红sè与黑sè,民众与特权阶层,人类的骨子里,其实永远都流着残忍与暴虐的血。)

    地下刑讯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yīn森黑暗。恰恰相反,这里的光照程度非常充足。强大的电力维持着包括电灯在内各种机械装置的正常运作。一条近五百米长的宽阔隧道,直接将地底设施与地面连通。出口,十余架重型双联机炮和机枪沙垒形成绵密的火力封锁。几辆被缴获的重型战车与自行火炮分列在通往地下入口的庭院里,加上通道内部随时能够释放出来的毒气,使进入其中犯人想要逃跑或者反抗之类的举动,统统成为类如自杀的愚蠢行为。

    由上千人首尾衔接而成的队伍,从地下刑讯所入口延伸出来,在庭院中弯曲扭绕出如蛇般奇怪的形状,远远拖至隔壁围墙背后的王宫西院。他们在缓缓朝前挪动着,很慢,却并没有造成什么混luàn。

    队伍当中的人们大多穿着没有衔章,用普通材料制成的帝**服。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身穿普通家居服装,面带惊恐的老人和孩子。他们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林立在队伍旁边的龙腾领武装人员,后者的眼睛里明显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冷漠而讥讽,如同在看待一头头关在圈笼之中,准备送上生产流水线割喉、放血、开膛破肚的猪。

    他们都是帝**属。

    一个神情疲惫的中年男人神情茫然地转了转身体,用发粘的舌头tiǎn了tiǎn干裂的嘴唇。看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队伍前端,又看看已经不在下雪,却依然干燥寒冷的天空。犹豫了很久,内心深处本能的生理挣扎,显然战胜了头脑当中残存的理智。他颤颤巍巍地迈出脚,朝队伍外面走了几步,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名龙腾领士兵面前,胆怯而希冀地看了对方一眼,咬了咬嘴唇,又迅速松开,用近乎哀求般的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求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不等对方回答,中年男人又补充了一句:“我,我实在太渴了。”

    他没有撒谎————从上午被巡逻兵从家里带出来,跟随着长长的队伍朝前慢慢移动,已经过去了近十个钟头。胃袋里储存的食物和水早已消耗一空。“隆隆”作响的肚子拼命提醒自己需要吃东西,而更加难以忍受的,则是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火烧火燎的燥热。

    士兵冷冷地看着男人,没有说话。他后退半步,端起斜拎在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男人胸口,扣下扳机。

    沉闷的枪声,撕裂了庭院上空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年男人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带得朝后连连倒退,歪侧身体重重摔倒在地面上。他低下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前渗出鲜红液体的弹洞,嘴唇无助地翕张着,眼眸深处愤怒而恐惧的光,迅速消失变成茫然且无意义的一片黑sè。

    “你再也不用喝水了。不会渴,也不会饿————”

    士兵抬起脚,踢了踢已经不会动弹的男人尸体,一边嘲笑,一边抬头扫视着队伍当中满面惊恐的其他人,用充满威胁的口气低沉地说:“谁要再敢不经许可轻举妄动,这就是下场————”……

    两辆装甲卡车停在咖啡馆旁边的街道上,四周散布着数十名荷枪实弹的龙腾领士兵。一名身材高大的进化人军官伸手抓住敞开的屋门,猛然发力,将整块门板从螺栓上狠狠拧下,扔开,拍了拍手上的灰,弯腰走进再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房间。

    咖啡馆并不是一处**的建筑。在宽敞的地下室里,有六名妇女被关在高度仅不到半米的铁笼当中。除了进食以及排泄,她们每天绝大部分时间只能保持睡姿。

    在咖啡馆的时候,林翔发散开的探测意识已经发现她们的存在。这里的经营权属于一名帝**属,按照堂倌的交代,这些妇女都是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奴隶。她们的日常食物当中,均添加有促进ru房发育生产工具的刺激/性/药物。一般情况下,最多只需要半年,她们的ru房体积已经能够超过三十公分。她们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给咖啡馆提供足够的人rǔ。为了得到足够的新鲜rǔ汁,最多间隔两年,她们就必须怀孕一次。

    长时间的幽禁,使这些女奴已经丧失最基本的行动能力。她们每一个人都很féi胖,平均体重大约为两百公斤左右。一条经过扩张的消毒管道直接chā进rǔ头,引导rǔ汁在无阻拦状态下能够顺畅流出。其中几名女奴已经不会正常思考,而是在生物本能驱使下进食、排泄。神情呆滞的脸上丝毫看不到被解救之后的欢悦,她们唯一的自主动作,就是倚靠在墙边,目光空洞地举高双手,如同不知疼痛般拼命cuōróuru房,用力挤压出带有点点细末血丝的粘稠nǎi浆。

    这并非某个别案例。

    不单是黑狱帝国,在废土世界的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定居点,甚至荒野流民群体,豢养奴隶都是一种极其正常,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加以指责的行为。奴隶主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事情。付出食物代价,就必须收回比成本更高,或者数倍以上的利益。这已经成为每一个废土居民的共识。这无关于道德,只是人类在相互掠夺以及占有yù望驱使下的本能。

    搜查范围不仅仅局限于咖啡馆,在旁边另外一家军属餐厅后堂,冷库当中存放着大量人类肝脏、肾、心,以及其它身体器官。用热油爆炒的“葱爆腰片”,以及“心肺凉片”之类均属于招牌菜,据说很受欢迎。

    餐厅的地下室里,还发现了十余名被圈养的幼奴。他们大多只有十岁左右,舌头被全部割断,四肢从手腕与足踝以下的部位均被砍断。这主要是因为某些客人特别喜欢“酱卤口条”,还有手、脚等活动较多部位脆嫩有嚼头的ròu质。餐厅老板用药物止住这些幼奴伤口处的血,使他们一直保持存活状态。当然,这并不是处于人道或者心理愧疚,而是需要新鲜内脏和ròu类以卖出更高的价钱。尤其是直接砍下人头,当面撬开头盖骨,添加简单佐料之后拌食的鲜热脑浆,无论味道还是口感,均为上选。

    没有人认为这是罪恶。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公平。军属永远占据物质资源与地位,奴隶的后代,仍然还是奴隶。被杀与被吃,只是他们死亡途径的其中一部分。

    由于属于**势力范围,黑狱城的奴隶交易比荒野更加猖獗,价格也便宜许多。相比五十公斤食物就能买到,专门用于劳作的壮年男奴,市场上也随时可见刚刚出生,甚至连脐带都没有减断的奴婴。他们的价格仅仅只需要十五公斤面包。奴婴的买家大多是经营餐厅和旅店的军属,或者是对鲜嫩ròu食有着特殊爱好的官员。

    废土世界不像旧时代那样拥有令人眼花缭luàn的娱乐场所。除了性和酒精用以麻醉神经,唯一的快感获得方式就是“杰特”。更加高级的享受……则是奴役、凌虐、从同类身上通过对方惨叫与死亡得到的轻松与酣畅。

    奴隶们并非不愿意反抗。只是没有能力,没有武器,或者应该说……缺少那么一点点引爆愤怒的火星。

    这些,林翔都可以给予他们……

    刑讯所的审问间,大多为二十平米左右的**隔间。

    队伍尽头,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被两名龙腾领士兵拽住左右胳膊,用力拖进门壁上用黑sè涂料写着“六一九”数字的审讯室。不由分说,将男子双手分别扣进两条从房梁上垂悬下来的全钢镣铐,旋即离开。

    隔着厚厚的金属门板,走廊上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满面惊恐的青年将目光回落到正面————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结构简单的办公桌。一个身穿黑衣,胸前佩有黑sè团龙形状的中年人坐在桌子背后,正低着头,朝几张纸页上飞快写着什么。旁边,一个穿着无袖衬衫的光头壮汉,站在燃烧着旺火的碳炉前,将一根似乎是火钳之类的细长铁制品chā进碳堆深处,慢慢转动。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分距很开的铁镣,将青年双手与身体高高拉扯成“y”字形状。他拼命踮起足尖,想要在地面上找到一块能够撑住身体的支点。来回蹭了几步,却总被一股奇怪的粘稠物质滑开。仿佛,地面上涂着一层厚厚的油。

    灯光不是很明亮,低下头,青年眼中的瞳孔骤然剧缩————混杂着散碎ròu块的暗红sè液体已经浸湿自己脚上的鞋子。其中还有一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黄白物质,如果它们全都来源于人类身体,显然应该就是皮肤下面的那层脂肪。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他们,他们,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个问号,伴随着难以言语的恐惧,像山一样沉沉压在心上。喘不过气,死一样的重。

    混luàn与惊惧状态下,人们通常不会察觉到时间的真正流逝速度。实际上,从进入房间到观察四周,前后仅只过了不到十秒。

    “姓名?”

    这声音实在太过突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青年大脑仍然处于懵憧状态。他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黑衣男子仍在纸上书写,而声音……显然来自于他。

    “姓名?”

    发问,没有得到回答。黑衣人头也不抬地继续提高音量。

    “什么?你说什么?”青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第三百三九节 刑讯

    第三百三九节刑讯

    “小杂种,说出你的姓名,不准有丝毫隐瞒————”

    站在火炉前的光头壮汉大步走过来,伸出短粗结实的手指,狠狠抓紧青年的头,将其整个身体朝后猛扳,从满是横rou的脸上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沉声道:“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

    “威莫尔森。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com……威莫尔森。辛格。”

    青年觉得自己的喉咙几乎快要被活活折断,他几乎是挣扎着出每一个音节。

    “很好,看来我们的开始很不错。”

    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黑衣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削瘦而苍白的脸。他翻过刚刚正在书写的文件,蘸满墨水的笔尖,在另外一页空白纸面左上端写下青年姓名,抬起头,冷冰冰地问:“住址?”

    “东六**街,d巷,十五号。”

    有了刚才的经验,青年已经明白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巨大差距。虽然愤怒且恐慌,却不再抱有抗拒,而是继续着对方需要的答案。

    “嗯!”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你和斯蒂尔娜。克瑞莫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姑母。为什么……”叫做辛格的青年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奇怪。

    黑衣人根本不给他任何问的机会,直接冷漠如冰般打断:“按照斯蒂尔娜。克瑞莫的供词,你参与了四天前在南二十九大街一百一十三号的一次秘密聚会。会议主题为阴谋动叛1uan,反对帝国与龙腾领之间的合并。有多人供言,会议上,你对领主阁下曾经多次语出不敬。不仅如此,你还参与了四宗奴隶买卖,六宗畜奴以及伤奴案件。所有证据都表明你是主谋,按照初级法庭议定的结果,你将被判处绞死————”

    “……你,你说什么?”

    辛格呆呆地张大嘴,脸上每一块肌rou都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恐。黑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仿佛从头顶重重砸落的千钧巨石。摧毁着理智,粉碎思维,碾压心脏,将大脑当中固定的意识建筑撞烂、倾塌。

    “绞……绞死……”他的声音干涩而艰难,喉咙里如同填满了沙。

    “除了斯蒂尔娜。克瑞莫,还有另外六个人的供词显示,你参与了上述案件。证据,确凿无疑————”

    黑衣人拉开chou屉,取出一份文件扔到桌面上,死尸般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仿佛干燥树皮被剥落之后产生的皴皱讥讽。

    “让一个人死得莫名其妙,这种事情的确非常残忍。自己看看吧!走上绞刑架的时候,也能心服口服。”

    那是一份指证书。

    谋杀、畜奴、虐奴、参与黑市jiao易、密谋叛1uan……

    每一项罪名,都用多达上千字仔细赘述。末端,都用醒目的黑色粗体字与括号着重标识出“死罪”两个字。旁边,罗列着一个个附供与证明人的手写签名,以及一个个触目惊心,鲜yan血红的指纹膜印。

    斯蒂尔娜。克瑞莫、克劳伦斯。费尔文、强克。艾得文森、布因斯。威得……

    每一个人辛格都认识。甚至应该说……很熟。

    他们是自己的姑妈、叔父、最亲密的伙伴……还有,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下个月即将举行婚礼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指控他有罪,供词严厉,语言刻薄。供状中有准确的时间、地点,也有参与同谋者的姓名和住址。每一桩罪案都无可辨驳,行文清晰,按照上面的证述和量刑标准,足够他上十次绞架。

    辛格双眼已是一片血红。他拼命瞪大眼睛,以近乎疯狂的态度死死盯着摆在桌面上的文件。距离很近,足够他把每一个都看得很清楚。那些签名、指纹……暂且不论真假,都像是一枚枚锋利的钉子,深深cha入自己的大脑,扎进痛苦愤怒的心。

    他根本没有参与过什么所谓的叛1uan密谋,更没有像供词上描述的那样,说过诸如“赶走领主”、“让外来者滚出帝国”之类的话。至于畜奴、虐奴、人口买卖……他们本来就不是拥有正式身份的帝国公民。杀人和买卖奴隶在荒野,乃至在整个废土世界均被视为合法。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

    “皇帝,已经死了————”

    黑衣人没有理会辛格口中爆出来的疯狂咆哮。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包装简陋的八开厚书,随意翻了翻,似笑非笑地说:“按照领主阁下刚刚颁布的最新法律,所有漠视奴隶并且对他们加以人身伤害的举动,都将被视作违法。就在昨天晚上,你还参与了一起多人/轮/jian/女奴的集体/yín/1uan/事件。即便抛开前面的其它罪名不谈,单单以此论处,你也必死无疑————”

    “不!你,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想死!不想!不想————”

    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辛格的意志崩溃了。他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军属一直是帝国社会阶层中类似贵族般的存在。奴隶只是玩物,“轮jian”这个词,与女奴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黑狱城中有很多人都喜欢共享有姿色的奴隶。尤其是在一些官员举办的高级宴会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洗干净的幼奴带到大厅中央当场宰杀,切割成细条小块,用铁钎制成串烧,架在火上烘烤。这种场景很常见,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分或者残忍,而且乐此不疲。

    “死不死,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黑衣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冷冷地看着被镣铐捆绑的年轻罪犯,淡淡地说:“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遵循法律————”

    声音,像冰一样寒冷刺骨。辛格却从其中听出明显对于自己有利,也是对方尚未说出口的隐藏部分。他立刻不顾一切疯狂嚎叫起来:“告诉我!应该,应该怎么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衣人拉开chou屉,取出另外一叠厚厚的空白文件,将摆在旁边的钢笔cha进墨水瓶,意味深长地看着眼中满是希冀的青年,用标志xìng的冰冷语调说:“供出一个同谋者,你身上的罪责就能减轻一部分。说得越多,你活命的机率就越大。如果能够提供某些我们目前尚未掌握的重要情况,可以立功受奖,我也能够向法官求情,当庭宣判你无罪————”

    辛格猛然抬起头,满面愕然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同……同谋?”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没有人bī迫你。”

    黑衣人如冰寒射线般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扫过,语调依然冰冷刻板:“说了,你可以不死。不说,我现在就把你送上绞架————”

    “我,我,我……究竟,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啊?”

    辛格只觉得大脑一片混1uan,黑衣人的话,还有无数熟悉与陌生的影像在思维空间里来回纠缠。以至于根本无法分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现实。朋友、亲戚,微笑与善良的面孔,瞬间转化为面目狰狞的恶兽。他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将自己团团围在中间,张大满是尖利獠牙的嘴,争先恐后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撕心裂肺的痛。不是来自于心,而是真正自身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玩。萨卡,给他点儿教训————”

    随着黑衣人冷冰冰的话,站在旁边魁梧粗壮的光头男人狞笑着走上前来。他从后腰皮带上chou出一把弯角尖刀,左手用力按住辛格腹部,握在右手中的刀子从肚脐偏上的部位扎进,划开一道大约五厘米长的小口。下刀的位置非常准确,没有伤及内脏,仅仅只是破开肌rou和皮肤,露出被紫色血管盘绕下的滑腻肠管。

    伸出手指,弯曲,在震耳yù聋的惨叫声中探进裂口,灵活地将一小段肠管钩出体外。虽然被捆绑不能动弹,辛格却可以低头看见从自己肚皮表面外凸拽出的管壁。它很滑,表面似乎裹着一层薄薄的油。随着呼吸,还在有节奏的收缩、蠕动。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身体内脏更加令人指的事情。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瞬间占据了整个大脑思维空间。被痛苦折磨的他拼命惨叫着,眼角流出不知因为疼痛还是绝望的泪水,浑身颤抖着连声哀嚎:“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不想听无聊的废话。”

    黑衣人满面冷漠,他双手jiao叉摆在办公桌上,声音深沉而凝重:“说出二十个同谋者的名字,你可以改判临时监禁。”

    “我说!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辛格脸上的表情若疯若狂,如同濒临溺死的人忽然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喊叫。

    黑衣人薄薄的双唇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讽刺的意味全然不加掩饰。他点了点头,伸手拿起cha在墨水瓶中的钢笔,示意站在旁边的壮汉从医疗箱中取出绷带和yao品,心平气和地说:“开始吧!一个一个来。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每多供出一个罪犯,你身上的罪名,也就越轻。”……

    混1uan,丝毫没有影响到王宫内部的平静。天色已经全黑,到处都亮着灯。原先负责王宫安全的帝国卫戍部队已经被全部更换,六百余名来自“极限战士”军团的进化人战士取代他们成为新的守卫者。在确保王宫外围没有丝毫1uan像的前提下,守卫力量开始重点转向以刑讯所为主要方向的区域。

    布兰琪和葛利菲兹仍然呆在书房外间的临时办公室,与林翔进行激烈的争论。但就彼此双方说话口气和语调而言,已经少却了很多火yao味。更加冷静,没有硬对硬的碰撞,只有妥协、默认,以及理智笼罩下的宁定。

    “为什么要故意制造如此之多的案件?连畜奴和虐奴都被列为必惩项目,这听起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要知道,这在任何势力或者家族领地都被视作合法。这样做……相当于是对其它邻近机构宣战。”

    布兰琪说话的口气依然强烈,话语中却明显能够听出对目前事实的屈服,以及几分淡淡的不甘。

    “我说过,一千万和一百万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

    林翔丝毫没有动怒。他能够明白布兰琪的想法————每一个在废土世界出生的新生代人类,已经习惯于奴隶和自由民之间的区别。这并非社会制度造成的不公,仅仅只是因为食物和水。说简单些……想活,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用自由换取食物,其实就是一种等价jiao换。

    “但他们是奴隶!是奴隶!————”

    布兰琪反复强调着这个至关重要的词:“他们没有资源,没有生活资料,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握。即便数量再多一倍,又能有什么用?只要打开粮仓,荒野上有的是流民————”

    “正因为他们是奴隶,所以只需要一块面包就能得到他们的拥护————”

    林翔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帝**人集团已经拥有太多的利益。他们根本看不上这块面包,他们需要武器,需要领地,甚至需要完全独立于龙腾领之外的自治权。实在太贪心了……他们只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却没有考虑过敢于激怒我可能带来的后果。圣洛卡城下的谈判一直在继续,根据王彪来的电报,帝**团并不接受皇帝的遗命,他们只想从混1uan中分走更大的蛋糕。”

    “我们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

    布兰琪蹙起眉头,认真地说:“只要他们愿意接受,我们就能收编近十万的军队。整体军事力量立刻就能膨胀数倍以上。”

    “他们永远不会对龙腾领忠诚。何况,我也根本不打算分给这帮家伙任何好处————”

    林翔淡淡地说:“奴隶人口是军人集团的十倍,收纳他们,付出的利益要少得多。”

    布兰琪强辨:“可他们终究还是奴隶,他们一无所有。军人则不同……”

    “那就把需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他们————”

    林翔提高音调咆哮:“给他们武器,给他们面包,给他们正式合法的自由民身份。养一群听话的猪,总比养一群居心叵测的狼好得多————”

    震耳yù聋的吼声使布兰琪当场怔住。她下意识地倒退半步,面色煞白望着办公桌背后的林翔。过了几分钟,热的头脑渐渐冷却,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前躬了躬身子,以尽可能平缓的语调说:“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希望您能明白,我并不是有意想要触怒您的威严。”

    灯光,照耀在林翔紧绷的脸上,反射出一层如水波般的淡淡微光。他慢慢放缓面部肌rou,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摆在对面墙角的沙:“坐下来,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葛利菲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

    “从正常的角度来看,收编军人集团的确是全面并吞帝国的最佳选择。然而,公平jiao易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理。当付出与回报之间根本不成比例,甚至出现被敲诈勒索却不得不被迫接受的时候,就必须抛弃原先预订的计划,另外寻找新的出路。”

    “你说的没错————奴隶被压制得太久。他们已经忘记什么是反抗。对于强权和武力的畏惧心理,使他们即便看到曾经的统治者被打压,也很难主动站出来争取自己应得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激出他们内心深处潜藏的愤怒。刑讯署对所有被逮捕者的严刑bī供并非无的放矢。这种方法能够从军属当中找出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黑暗与罪恶。公开审判,批斗,把他们占有的财富分给奴隶。这种做法会立刻收聚起奴隶的拥护,他们会爆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忠诚。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引导和利用,将这股力量引向帝**人集团。按照刑讯所得到的供词,几乎所有帝都奴隶家庭,都有人被吃、被杀、被jian或者被买卖。他们不可能公开对抗,但他们淤积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愤怒。我们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一切,自由、人权、食物和水,再加上武器……从平民转变为军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他们对于军人集团的报复,将比我们预料中疯狂得多。到了那个时候,不需要1ang费隐月城分毫资源,只需要以“自由”的名义进行you导,我们就能得到一个上层权力完全被清空的帝国。呵呵!亲爱的布兰琪,如果你仔细看过那些从废墟当中翻找出来的旧时代书籍,一定会惊讶的现————早在一百多年以前,远在东方的伟大政权,正是以团结下层贫民,分剥中、上层民众财产的方式,最终取得革命胜利。”

第三百四十节

    第三百四十节

    布兰琪默默点了点头,继而问道:“可是,这与刑讯所对搜捕人员进行残酷bī供之间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被捕人员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并未参与虐奴事件。w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有能力在商业区开设产业的人,大多都是帝**官。军属当中,普通平民仍然占据大多数。奴隶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恶感,其中一些人甚至有恩于奴隶。”

    “这不是关键————”

    林翔残酷地冷笑着,露出一口漂亮的森森白牙:“报仇,需要对象。不要小看刑讯署的能力,短短不到三天,他们已经基本摸清楚帝都所有军属人员的涉及案件。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其中真正的虐奴者,大约只有不到两千人。对于整个黑狱城数十万奴隶而言,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千万不要小看人类对于仇恨的报复心理。当一切都被压制,被迫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时候,矛盾根本不会停留在表面,甚至不可能被察觉。一旦激,积压太久的愤怒之火足以烧尽每一个人。我们需要奴隶,需要得到他们的绝对支持和拥护,就必须帮助他们,或者应该说是提供他们足够的报复对象。布兰琪……想象看吧!当你被鲍里斯那个黑鬼强暴,却无力抗拒的时候,你仅仅只是想杀掉他一个人?还是连同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全部一起杀尽?”

    最后这句话,如同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布兰琪全身。她猛然抬起头,冷厉震惊的目光死死盯着林翔。并不是以他为目标,而是内心深处已经愈合的伤疤,又被粗暴撕裂、挣开。

    她终于能够理解林翔的全盘计划。

    恶毒、阴险,但是……非常管用。

    对于上位统治阶层,奴隶们有种天生的,本能的抗拒。

    他们敌视一切比自己社会地位更高的存在。他们向往自由,羡慕那些能够得到足够食物,随意享用各种生活必需物资的人。无论熟悉的军属还是陌生的龙腾领官员,在他们眼中都是潜在的对手。阿芙拉以高压和残酷的杀戮手段统治帝国,积压已久的矛盾终究需要得到泄。即便没有军人集团,想要并吞帝国仍然非常困难。奴隶不会服从号令,他们会以各种不同类型的方式,暗中,或者摆在明面上进行抗拒。单纯改变身份使他们得到自由还不够。他们需要报复,需要从敌视已久的目标身上重新找回作为人类的尊严。

    林翔jiao给他们的,是一把刀,一个释放愤怒的理由。他非常巧妙地把奴隶们的狂暴引向帝**人集团。让别人去承受本该由龙腾领高层头疼的问题————转化愤怒,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收拾残局,自然能够得到充满感激者最赤诚的拥护。

    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翔,布兰琪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从沙上站起,再次欠了欠身,苦笑道:“我得承认,你考虑的的确比我更加周全。尽管过于残忍和血腥,但这的确是解决目前困境,也能够使帝国在最短时间里完成制度转化的最佳方案。”

    布兰琪彻底心服口服。

    “奴隶需要泄愤怒的目标,区区两千名军属根本不够————”

    林翔示意xìng地摆了摆手,说:“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各人所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会产生区别。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只要有食物和水,荒野上每天都会出现无数饥饿的流民。可是,黑狱城的奴隶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完全能够抵消大批量清洗带来的负面影响。刑讯署的作用,就是尽可能挖掘军人集团的罪恶,将一切曾经的黑暗,全部曝露在阳光下。”

    葛里菲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林翔。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漂亮的年轻小子。与几年第一次在爱玛城见面的时候不同,他现在已经成长为手握重权的领主,甚至很可能成为一个皇帝。

    废土是一个混1uan无序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可这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然变化着。从雇佣兵到寄生士,从荒野上的独行者到现在的集团主宰,他的外表温柔如水,甚至比女人更像女人。骨子里却悍勇而狡诈,柔韧与坚毅并重。有时候,葛里菲兹默甚至觉得林翔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的身体里似乎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一个宽容善良,另外一个凶残暴虐。但他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展现出与所在环境相匹配的部分。

    葛里菲兹已经清晰的判断出林翔整个计划的意图。此前在商业区对咖啡馆人员的抓捕行动并非多余。年轻的领主需要军属当中罪大恶极的成员。以他们为基础,利用酷刑与死亡相bī,you使他们相互攀咬,将更多的军属拉下水。用旧时代的话来说,这纯粹就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诬陷,仅凭犯人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就将某个或者更多的无辜者强行定罪。一线连接至二线,抓捕,bī供,再抓捕,再bī供……循环反复,最终的结果,整个军人集团,甚至奴隶群体当中与他们有利益关联,或者曾经受惠的成员,都将受到牵连。按照目前的审讯状态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帝**人集团都会变成以各种名目涉罪的人犯。到了那个时候,林翔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全部公诸于众。

    给奴隶武器,给他们最基本的自由,加上勉强能够吃饱的食物。满足以上三大要点,公布罪案的同时,在背后推波助澜,庞大的火yao桶立刻就会被引爆。

    整整一千万人啊……的确如同林翔所说的那样,龙腾领根本不用损耗任何兵力,被愤怒与仇恨冲昏头脑的奴隶,会像海啸一样将整个军人集团彻底扑灭,丁点儿不留。

    当拼杀终结,一切归于沉寂,龙腾领将再次出现,扮演光辉正义的新统治者形象。

    将原本属于军人集团的财产,全部分给奴隶。这在旧时代,有一句非常恰当的话可以用来概括————杀富济贫。

    狠辣而凶残,但是非常管用。

    的确,并非每一军属都有罪。但他们站在林翔对立面,这就是最大的错误。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真正的正义或者邪恶,光辉或者黑暗,仍将由最后活下来的人决定。

    赢了,你就是神。

    输了,你就是鬼……

    微明的天光,仍旧像往常一样笼罩着黑狱城。街道空旷而安静,除了以五人为单位的巡逻小队偶尔经过,再也看不到任何能够被称之为“动物”的身影。

    在旧时代,居住在地下的老鼠通常会趁着人类酣睡之际,悄悄出现在街道上寻找食物。现在,它们再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举————无数双被活活饿红的眼睛躲在棚屋和破烂门板背后窥视,等候。剥皮、开膛、将细嫩féi白的rou块架在旺火上烧烤……每当看见角落里有微小的黑影在耸动,也就意味着很快就能品尝到难得的美食。

    太阳每天都在照常升起,昨天和今天生的事情却截然不同。奴隶们关注的对象不仅仅只是老鼠。虽然在严格的军事管制命令下所有人都禁止上街,但他们却仍然可以蜷缩在墙角与屋顶,用充满疑虑和畏惧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每天往来巡逻,胸前佩戴有黑色团龙标志的陌生士兵。

    远处,传来武装卡车嚣张震撼的引擎轰鸣。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橡胶轮胎与轮胎之间的刺耳摩擦,瞬间划破寂静,使铅灰色天空下沉闷冷硬的城市,猛然产生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凝窒。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跳下,迅包围卡车侧面一幢高大的三层小楼。为一名军官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颊刮的很光滑,露出一片密密麻麻青灰色的胡茬。紧贴颧骨的肌rou使整张面孔看上去更加坚硬、粗犷,带有龙形标志的深黑色战斗服完美烘托出健硕强壮的体格。他朝前走了几步,低垂的目光冷冷瞟视着大约七、八米外大门紧闭的小楼,举起右臂,重重挥下,口中厉声低喝:“给我把它砸开————”

    一威力十足的枪榴弹呼啸着,轰然撞上屋门。水泥墙壁与全钢大门根本无法承受巨大的爆炸能量,它们瞬间四分五裂,飞散成无数细小的渣块微末。不等硝烟与尘雾完全散尽,守候在临接墙壁两端的士兵们立刻蜂拥而入,原本平静的楼内小院,顿时响起一片混1uan嘈杂的尖叫与咒骂。

    一个须皆白的老人,从小楼里怒气冲冲地快步跑出,径直来到军官面前,怒不可遏地连声咆哮:“你……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我儿子是帝国第二军团的上尉队官。我,我要控告你们,今天所做的事情,你们必将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军官对声色俱厉的老者根本熟视无睹。他分开双腿,背着手,稳稳站在楼前。尾随其后的士兵们迅冲进房间。这种粗鲁无礼的野蛮举动,立刻引来阵阵不满的斥责,进而转化为激烈的争吵。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哀求,孩子的哭喊,东西被砸烂的破碎裂音,重物被推倒的闷响……几分钟后,屋子里突然传来几道粗暴的枪声,紧接着,所有混1uan杂音如同被某只无形巨手强行捂住,陷入一片恐怖的死寂。足足过了近二十秒,才猛然爆出女xìng特有的,尖锐程度过人类能够承受正常范围,撕心裂肺般的刺耳惨嚎。

    老人面色骤然剧变,来不及多想,他连忙转身走向屋门敞开的房间。还未跨上台阶,头顶已经传来窗户玻璃被砸碎的撞音。连带着木屑散1uan的窗框,零碎的玻璃破片凌空坠下,“丁零当啷”掉落在地。与此同时,两名士兵从敞开的窗前将一件重物用力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浅浅的弯弧,随即直线落下,在地面撞起一层尘灰。

    那是一具尸体。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名颈部中枪,年龄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两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子弹准确钻透咽喉,炸开,留下两个酒盅大小的深怖血dong。翻滚的弹头撕裂肌rou与韧带,将连接头部与肩膀的脖颈几乎炸断了一半。男子脸上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愤怒,双手紧纂成拳,表情怒张,身体肌rou僵硬。正是这种及其威胁力并且充满敌意的举动,给了士兵们充分的射击理由。

    老人默默地望着毫无生气的尸体,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面上。他俯下身子,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死者的头,轻轻抚摸着那双至死也未能合拢的眼睛。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残存力量,失去支撑地身体摇晃着摔倒,趴在还带有温度的死尸上,被无数皱纹挤压成细小缝隙的眼睛里,慢慢流淌出浑浊的泪水。

    “抵抗者,格杀勿论————”

    军官冷漠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老人,抬起脚,跨过横拦在路面中央的尸体,走上通往小楼内部的台阶。

    几分钟后,房间里所有的居住者,在乌黑冰冷的枪口押送下慢慢走了出来。男女比例大致对等,总数为二十多人。其中,除了四个岁数过五十以上的老者,剩下的,均为年龄阶段从十六至三十不等的中、青年。另外,还有一个七岁左右的女孩。至于最小的家庭成员,则是一个还躺在襁褓之中,叼着塑胶nai嘴,瞪大双眼好奇打量着周围世界,尚未断nai的男婴。

    “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趴在尸体旁边的老人勉强撑起身体,疲惫无力地悲声嘶喊:“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杀死我的儿子?为什么————”

    军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到极点。他仿佛对近在咫尺的悲号充耳不闻,锐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匆忙往来于房屋内部与楼前小院的士兵。

    “搜!仔细的搜————”

    覆盖在地下室上层的水泥盖板被挖开,十几只边角包着铁皮的沉重木箱从里面被搬出。撬开箱盖,一卷卷颜色淡灰,质感柔韧的硝皮,立刻出现在人们眼前。

    人皮经过硝制,鞣挤,除去表面附带的脂肪与污垢,会变得非常光滑。它比普通动物mao皮更加牢固,弹xìng极佳,适宜拉伸、绷紧之后作为细瓷或者玻璃制品的表面蒙层。尤其是带有刺青着彩的皮肤,还会在灯光照耀下显出一层漂亮的朦胧晕色。

    威尔拉。菲尔普斯,也就是瘫坐在地上的那个老人,是黑狱城中最大的人皮制品商。

    他们从市场上收购废墟工艺品进行翻新,蒙以特殊的人皮附层,转而以十数倍以上的价钱卖出,从中赚取高额利润。按照举报者供述,菲尔普斯每年都要消耗数百名奴隶。他们专门挑选年轻、健康的壮奴,用添加了特殊yao水的食物对其进行长达三个月的供养,提前在身体表面纹刺各种图案。经过一系列护理、清洗之后,将全身捆绑的奴隶送入高温汽室进行蒸烤,至全身血脉滚热,皮下脂肪与肌rou膨胀间隙最大的时候,开刀破皮。仅仅只需要不到三分钟,熟料技工便能取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由于动作敏捷,浑身皮肤被剥净的奴隶还没有死亡。这个时候,旁边的辅助人员会在他们身上赤1uo的肌rou表面,撒满盐和各种调味品。在血水与体液的双重浸混下,融化的调料会在短时间内渗入rou块内部。再经过一系列晾晒、清洗、熏烤……由于制作手续繁杂特别,口感与香味浓郁,这种被冠以“菲尔普斯”家族牌子的熏rou,在帝都很受欢迎。

    整个取皮过程及其痛苦,辛辣的调料直接覆盖在失去皮肤保护的身体表面,更是刺激中枢神经以强烈的度来回收缩。一般情况下,直到两小时候,奴隶才会被活活痛死。

    除了人皮,从地下室当中抬出来的,还有经过初步洗晒,浑身上下凝结着盐霜,带有暗红色辣椒碎末,已经干缩得只剩下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数十具人尸腌rou。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们为什么而来吗?”

    军官走下台阶,冷冷地看着仍然紧抱死者头颅的老人,指了指摆在空地上的人皮和腌rou,讥讽地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

    “他们是奴隶!他们全都是奴隶!”

    老人怔了怔,旋即瞪圆双眼张口咆哮:“你们难道不明白什么是奴隶?他们只是用来消耗的工具和玩物。他们什么也不懂,我花钱买了他们,他们就是我的————”

第三百四一节 仇怨

    第三百四一节仇怨

    (这节是躲着老婆偷偷码的。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uu234.com'}很血腥,心理承受能力差者,最好不要看了)

    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只能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沉重呼吸。

    “奴隶……”

    军官淡淡地摇了摇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他慢慢走到旁边抱着男婴,浑身颤抖的女人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婴儿光滑柔嫩的脸蛋,微笑着说:“奴隶的确不可能要求得到与平民相同的权利。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将成为奴隶————”

    “你,你疯了————”

    老人双眼暴张,难以置信地连声惊怒道:“我,我是军属,是皇帝陛下颁昭认定的军属。我儿子是帝国第二军团……”

    “帝国第二军团的上尉队官————”

    军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无讥讽地嘲笑道:“你显然还有搞清楚状况。皇帝已经死了,王宫里号施令的人,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蠢货。至于你们……虽然没有实际的贵族封号,却占据着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享受的一切。现在,应该把它们全部jiao出,还给原来的主人。”

    “jiao给原来的主人?”

    老人喃喃着,目光开始变得mí离。

    他实在不明白军官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帝都的外来军队没有一丝好感。这些人看上去冷的像冰,硬的仿佛石头做成的雕塑。从最初的帝国官员大清洗直到现在,很多熟识的人都被抓进刑讯所。那些顶端架着机枪的武装卡车,不分昼夜往返于王宫和各条街道。城市里随时都能听到零星的枪声,从王宫大门左右两端竖立起来的木杆,一直通往城外。由于全城实行军管,没有人能够出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挂着尸体的木头杆子究竟铺到了哪里?可是随着周围邻居的房门被不断砸开,一个个原本属于帝国中坚阶层的军属被押解上车,很容易就能计算出在这场混1uan中究竟有多少人被抓。他们可能没有全部被杀,但谁也说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死。谁也不明白那位王宫的新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做事情似乎根本不考虑后果,也从不计较在外征战的近十万名原帝国士兵。野蛮、疯狂、暴力、残忍……但是非常有效。至少,现在帝都里每一军属都将他归类于传说中嗜杀凶暴的魔神。他大概根本就不看重什么平民,单纯只是需要一个白骨累累的死亡城冢。如果我们这些人被全部杀光,最高兴的……或许,会是那些拥挤在贫民窟,连饭都吃不上的穷鬼奴隶吧?

    等等……奴隶?

    忽然,老人浑浊的眼中闪烁出一点骤然凸现的精光。他猛地想起————在曾经看到过,那些被抓的人当中,除了自己认识的朋友,其余的……似乎都是军属。

    想要从外表判断奴隶和军属并不困难。

    前者很黑,由于缺水,皮肤表面永远蒙着一层厚厚的污垢。衣衫破烂,大多数人都赤着脚。长时间营养不良,使他们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显苍老。无论在任何人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缩手蜷脚的卑微形象。

    绝大部分军属都穿着灰绿色的棉质军服。这种帝国统一配的免费服装,甚至连六岁孩子的型号都有缝制。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部分可供参考。总而言之,奴隶和军属的区别很大,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是……在那些被抓上卡车的人群当中,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奴隶的影子。

    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在这个问题上老人绝对不会nong错。

    想到这里,又看看被士兵们从地下室里翻出,堆放在院子里的人皮和腌rou,老人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轮胎碾压地面碎石的粗糙声响。刹车,熄火,很多人从车上跳下的动静……几分钟后,一群新的闯入者从炸开的大门里走进,团团围站在老人面前。

    人,很多。

    除了两名带队的士兵,剩下的……都是衣衫褴褛的奴隶。

    相比魁梧健壮的龙腾领士兵,他们显得尤为矮小、瘦弱。正如老人先前所想那样,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穿鞋。这种属于人类正常服装之一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奢侈。每个人脚底都有厚厚一层硬茧,即便是踩在锋利的玻璃碎片上,也无法造成任何划伤。天气已经变得寒冷,很多人身上只披着一块薄薄的烂布,还有的人甚至也没有穿。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简单粗陋,连最基本遮羞标准都无法达到的装束。

    然而,所有奴隶手上都握着各自不同的武器————顶端削尖的木棍、粗如胳膊的bang子、废墟里随处可见的螺纹钢筋、用废铁片磨成的刀子……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武装程度还不够,有些人已经弯腰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熊熊烈焰,他们嘴唇抿得很紧,面颊上被绷直的肌rou显示出口腔内部的牙齿被紧紧咬合在一起。长时间的饥饿,使他们眼窝深陷,凸显出过于宽大的颅骨。现在,一双双眼睛投射出如同黑色暗夜中徘徊,比腐狼还要更加热切,更加疯狂的幽幽寒光。它们像锐利的刀子,像紧咬皮肤丝毫不放的蚂蝗,在所有被枪口指对的军属身上游走。瞪得红,眦裂得快要出血。

    “不————你们不能,不能这样做————”

    望着这些闯进自己家中的不之客,老人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骤变,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站起,满面恐惧地1uan摇着头,朝站在旁边的军官连滚带爬猛扑过来。尚未冲近,已经被守候在附近的两名士兵赶上,挥舞枪托重重砸上下颌,将整个人打得仰面倒翻。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被围在院子中央的军属顿时爆出阵阵sao动。很多人神情激愤地想要冲出搀扶老人,然而从周围伸出,正指脑门或者胸口的突击步枪,立刻让他们明白过来————在这种时候,老老实实闭嘴保持安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个站在人群中间,个头很高的中年男奴大步走上前来。他的头剃得很短,颧骨很大,腰间围着一块破破烂烂,已经无法分辨出本来颜色的肮脏裹布。赤1uo的上身瘦骨嶙峋,显出一根根从深褐色皮肤下面凸起的肋排,右手握着一把绑有裹手的宽刃菜刀,左手紧握成拳,胳膊上端还系着一条显然是用作区别身份的红色粗布飘带。

    军官朝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微笑道:“按照领主阁下的命令,这里所有的一切,即刻起全部移jiao,由你们全权负责。”

    神情激动的中年男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身体颤抖得厉害,翕张的嘴唇chou搐了半天,才出两个沙哑感激的音节:“……谢谢!”

    “你们,你们怎么敢这样做————”

    突然,趴在地上的老人猛然暴起,满头白像鬼一样根根竖直,张开双臂,如同暴怒的饿狮般猛扑过来。还未靠近,旁边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奴隶高高轮起手中的粗头bang,朝着他的膝盖狠狠猛砸。顿时,惨叫混杂着骨头裂开的碎音,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倾翻,再次摔倒。

    老人脸上到处沾满血迹,银白色的丝间密布着浓亮血珠。张开口,破烂的嘴唇下面,只剩下几颗零散半落的牙齿。他神情骇然地死盯着为的中年男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非常奇怪地闭上嘴,面颊上的肌rou混1uan莫名地chou搐。似乎是在恐惧,又好像在仇视着什么。

    军官对老人怪异的表现熟视无睹。他抬起右手,竖起细长的中、食二指,微曲着朝前指了指,守候在房屋和院子里的龙腾领士兵立刻收枪,整队,绕过站在小院场中的军属囚犯,顺序走出被炸得破烂不堪的大门。

    “别,别走。你们,你们不能走————”

    见状,老人如同疯了一般尖叫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个前扑,死死抱住军官正准备抬起的右脚,紧紧搂在怀中,嘴里含糊不清地狂嚎:“不……不要把我们jiao给他们。我,我……我们愿意跟你们走,我,我要去参见新皇陛下,我愿意效忠————”

    军官挣了挣,没能从老人怀里拔出腿。他的眉mao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脸上慢慢显出不太满意的表情。站在对面的中年男奴会意地点了点头,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惊恐万状的老人身前。飞起一脚,重重踢中下颌,未等四散飞溅的血花落地,又高高举起握在手里的宽刃菜刀,直接猛挥而下,将老人左手齐腕戕然砍断。

    顿时,一股血泉从断口处狂喷出来,凄厉的惨嚎声久久回dang在小院上空。

    军官依旧皱着眉,厌恶地看了一眼抱紧断臂,痛得在地面上来回翻滚、惨叫的老人。弯下腰,用手指轻轻弹去沾在军靴表面的一点血滴。站起身,对脸上充斥着亢奋与chao红的中年男奴示意道:“这里就jiao给你们了。这些人可以任你们随意处置,抄家与搜捕行动也完全由你们负责。记住————这是领主阁下对你们的信任。”

    带着严肃而尊敬的表情,中年男奴重重点了点头。

    当军官的身影从小院大门消失的一刹那,簇拥在门口的近百名奴隶,顿时如同黑色chao水般涌进小院。他们脸上都带着如疯如魔的愤怒,抓住一个个站在院子里的军属,按在地面或者墙上,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酣畅淋漓泄着淤积在胸中的复仇火焰。

    几个奴隶将一名中年男子按在地上,动作麻利且不失小心地剥光身上全部衣物,用锋利的刀子割开肚皮,从胃袋下方直接抓出滑腻的肠子,拽住,像放风筝一样拖出身体,远远拉过地面,将断口一头牢牢栓系在院中一棵胡桃树高处的枝桠上。奴隶们松开手,注意力随之转移为如何分配那几件衣服,只留下腹部裂开破口,却没有当场致死的中年男子惨嚎着从地上爬起,一边捡起被拖出的肠子,将它们重新塞回腹部,一边站在胡桃树下如同猴子一样狂跳着,拼命伸手想要从枝桠顶端够下自己的内脏。

    一个女人被倒拖着压在草丛中间,五、六个男奴围着她,爆出说不清究竟是兴奋还是愤怒的呼喊。一个块头最大的家伙从后面抱住她被脱光的双腿,将粗大的shēngzhí器对准**狠狠猛戳。另外一个则抓住她的长,拎起头,用铁锤朝着嘴唇猛砸。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中,两排牙齿被硬生生地折断。确定女人嘴里再也没有什么阻碍,男奴扔下手里的铁锤,把肮脏黑臭的胯部贴上她的脸,一边来回耸动,一边狂笑:“臭婊子,给老子乖乖的tian。没有牙齿,我看你还怎么咬?”

    军属当中唯一的一个小女孩,被一群奴隶围堵到院子的角落。疯狂的吼声越来越大,透过人群的缝隙,可以看见小女孩已经被浑身剥光,寒风吹得她瑟瑟抖。她一直在哭泣,一直在苦苦哀求,但是围观的奴隶们根本无动于衷,而是流着口水,用对付待宰羔羊般的眼神,贪婪地注视着这具稚嫩的身体。

    一个手里拎着钢筋,面目狰狞的奴隶走上前来。左手抓住女孩的头部朝后猛按,右手握紧钢筋尖端,对准女孩双腿中间狠狠cha进。女孩双眼立刻瞪直,密密麻麻的血丝疯狂占据着整个眼眶。虽然看不到奴隶的动作,她却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一根锐利的坚硬的棍状硬物正从自己gang门中钻进,捅穿肠子,扎破肝脏,顺序向上,一直进入胃部、肺泡、食管……最后,以眼睛能够捕捉到的正常视觉角度,从自己大张的嘴唇中央高高升起,在灰暗惨淡的天光照耀下,闪耀着一层黏糊浆滑的暗红。

    院子里一片混1uan。奴隶们仿佛现新鲜血rou的蚁群,疯狂往来于各个房间和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典雅美观的红木衣柜从小楼里被搬出,旁边还堆积着绵软宽大的沙、精致的茶几,以及各种各样款式不同的豪华家具。几个奴隶争抢着填满松软棉花与绒里的被子,装在壁橱里的衣服已经被他们穿在身上,勾勒着漂亮花纹的刺绣桌布被捆成包袱。从外表鼓鼓囊囊的块棱状凸起判断,里面应该是装着茶杯、餐盘,或者碗碟、刀叉之类的物件。

    仓库与地下室的大门完全敞开,一袋袋麻布包装的面粉、大米被扛到外面,厨房里所有东西都没有剩下,包括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品,连同摞放在木架上的面包都被全部清出。饥饿的人们一边狂吞海嚼,一边以乎寻常的狂热四处搜寻各种财物。几个人站在屋子外面激烈地争吵着,听起来,似乎是对如何分配屋子里那块厚实漂亮的地毯。最后,他们将整块地毯分割成上百个小块,每人只能得到尚不能遮盖身体的一块残片,却是最完美,最公平,也最令人无话可说的分配方法。

    老人的手腕的断口已经止住了血————他用最简单的办法,抓起地面上干燥的尘土,直接覆盖在伤口表面,再用衣服边角紧紧包裹。这种做法虽然很容易被细菌感染,可是相比因为流血过多当场死亡,却是保住xìng命最为有效的手段。

    他一直用恐惧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站在面前的中年男奴。

    他认识这个人。

    几个月前,老人从奴隶市场上买回两个只有半岁左右的奴婴。当时,这个男人被关在旁边一只粗木笼子里。他一直在苦苦哀求自己不要那样做,一直跪在木笼里拼命磕头,希望自己放过他的一对双胞胎。为此,奴隶贩子恼怒地用烧红的铁钳直接烙上身体,在其肩膀上留下一片焦糊的黑印。

    那对奴婴非常美味。洗剥干净之后,加上足够的葱姜作料,放进nai酪和黄油,上屉锅里蒸。老人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晚餐,家里每一个人都吃得非常满意。半岁大的婴儿rou质鲜嫩,容易消化,就连自己七岁大的小孙女都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自己阻拦,她甚至还想把奴婴脑浆掏空后的头盖骨收起来做玩具。

    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

    没有求饶,食子之仇,永远没有消除缓和的可能。

    他冷冷地漠视着中年男奴,对方也用同样刻骨铭心的仇恨眼光看着他。

    沾血的宽刃菜刀,一直拎在手里,却没有再次落下。

    看得出,这个人很想杀了自己。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三百四二节 暴动

    第三百四二节暴动

    “我的儿子。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com……好吃吗?”

    中年男奴的声音沙哑而怪异,听起来,似乎在哭,又好像在笑。

    老人怨毒地看了他一眼,紧紧咬住残存的几颗牙齿,伴随着“吱吱嘎嘎”的摩擦声,低沉地咆哮:“那……那是我的权利。你们是奴隶,是奴隶————”

    对于这隐晦的挑衅,中年男奴的回应仅仅只是平静地回望了一眼,目光随即转向旁边刚刚从院子角落里跑出,扛着被钢筋活活捅穿老人孙女尸体的人群。抬起右手,朝着正在燃烧起火堆的方向指了指,狞笑着说:“你吃了我的儿子,我们也会啃光那个女孩的骨头……哈哈哈哈,很公平,不是吗?”

    老人死死咬住下唇,睁大通红充血的双眼盯着对方。过了很久,才满面流泪地嘶声狂吼:“你们……你们这些卑鄙肮脏的穷鬼、杂种、走狗————”

    “尽管骂吧!”

    中年男奴强压下心头随时可能爆的怒意,站直身子,望着被奴隶们用铁丝捆在墙角,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六、七名军属,森冷而凶狠地说:“骂一句,你身上的罪名就多一条。这不仅仅只关系到你一个人,每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家伙,都必须为他们曾经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这是一场革/命。领主阁下赋予我们权力和自由,我们要从你们身上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革/命……”

    知道必死,老人再也没有任何牵绊。他狠狠吐出一口浓痰,颤声怒道:“一帮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废物,革/你/妈/个/bī/的命————”

    “你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人民————”

    中年男奴的表情平静,声音却无比阴毒:“公审、批判,一样一样来,刑讯所会让你说出一切。隐瞒和欺骗只会让你和你的家人死得更惨。你从我们身上夺走多少,将十倍、百倍偿还回来。老杂种,我不会让你过得那么舒服。我们会轮流干你的老婆、女儿,乃至所有女xìng家庭成员,再剥下她们的皮,腌干她们的rou,让你们真正体验一下,被人做成玩具,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黑狱城上空飘dang着浓密烟雾,无数细小的黑色烟灰被气流裹挟,无法控制自己,漫无目的四散1uan飞。仿佛一群群盘旋在死尸头顶的乌鸦,偶尔会轻轻飘落在某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又会被突如其来的强风猛然托起,翻滚、旋转着迅飘向灰沉沉的阴霾天际。

    整个城市已经一片混1uan。空旷沉寂的大街,被无数奴隶占据着。他们手中拿着不同类型的武器,成群结队往来于军属居住的高门宅院。很多人身上都扛着或者背着巨大沉重的包裹,还有些人直接拖拽着体积庞大的豪华家具在街道上狂奔。由于装的东西太多,不时有刀叉餐具或者杯盘碗盏之类的小物件从缝隙中落下,立刻引起站在街角的奴隶孩童阵阵欢呼和争抢。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并不知道这些精致器具的实际价值,仅仅只是觉得表面柔和细腻的金属反光,才是勾起他们的真正兴趣所在。

    与其说穷疯了的奴隶们是在抄家,不如说是赤/1uo/1uo/的抢劫。

    每一件东西他们都不会放过————桌椅板凳、女人的胸衣和袜子、婴儿用过的niao片和nai嘴……甚至就连贴在墙壁上的黄纸张,也会成为奴隶们眼中值得注意,带有巨大含金量的昂贵货色。很多人根本不经过所谓的分配,拉开壁橱,或者剥下军属以及尸体上的衣服,直接穿在自己身上。不考虑尺寸身长,也丝毫不顾及宽松或者紧绷,只有穿上才真正属于自己。即便是装进包裹背在肩上的东西,也会被其他毫无所获的奴隶为之眼红,引起新一轮的挣抢和混1uan。

    储存在地下室和厨房里的所有食物都被清理一空。饿极的奴隶不顾一切疯狂吞咽着所有能够当作食物的东西。面包、香肠、熏rou、尚未吃完的剩菜、表面飘着白腻油花的冰冷残汤……成袋的面粉被倾倒入菜盆和水池当中,加水,搅拌,即便是这种没有任何滋味儿,也谈不上什么口感的生面团,也被奴隶们当作果腹美餐争相大嚼。而那些年龄幼小的军属孩童,则被当场架在火上烘烤,不等全熟,守候在旁边如同饿鬼般的奴隶们已经蜂拥而上,各自撕下一块rou,也不管生熟冷烫,全部塞入口中一阵1uan咬。

    穷人与富人之间,永远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从远古时代就一直存在的真理。

    奴隶仇视军属,并不是因为他们残忍好杀。诚然,的确有一部分军属作恶多端,喜欢以活人为材料满足自己的各种yù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做,人类心中仍然存在善良与温柔。可是,他们无法代表整个军人集团,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护。黑狱城中的奴隶数量过几十万,他们不会因为个别军属曾经表露出的善意,因而产生出足够温和的宽容态度。恰恰相反,他们只会记得高高在上富人们对自己的蔑视、凌辱、欺压,以及各种令人指的迫害与残杀。当手中握有来自更高权力者给予的武器,获得合法自由身份,默许以暴力手段完成社会财富再分配的时候,所有人脑子里再也不可能存有丝毫所谓的爱与善,只有饿狼般的狰狞,野狐般的狡诈,地鼠般的贪婪……

    人,不再是人。

    而是不折不扣的野兽。

    街道上,随处可见被扔弃在阴沟里的人类内脏。其种类,大多是肠子和肺泡。由于食物短缺,废土世界很多地方都存在食人习俗。成百上千名军属被杀死,尸体与心、肾等部位大多被奴隶们搬回家腌制储存。如果换在平时,他们绝对不会扔掉任何一丝可吃的部位。然而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被杀的人实在太多,从军属家中抄出的大米和面粉数量极其庞大,所有奴隶家中的火灶上都炖着一锅锅人rou,相比容易清洗的尸rou与其它内脏器官,花费大量净水对肠管进行冲洗显然太不合算。

    很多奴隶手中都拎着被砍下来的人头,他们揪住死者头,用小刀子在表情僵硬的面部刻划出血rou与骨头。有的头盖骨已经被撬开,露出脑浆被挖取一空,只留下暗红血丝的淡黄色凹形脑颅。还有些死者人头直接高悬在自己家门头墙顶,尸体则被钢筋或者棍bang从背后撑成各种奇怪形状。如同标本,又好像是旧时代“肯德jī”或者“麦当劳”广告上经常出现,浑身焦黄,无头,只剩下双翅双腿,被堆在盘子里摆成怪异姿势的féi胖roujī。

    除了各种财物,军属妇女也是奴隶们最感兴趣,相互挣抢的战利品。人类对于美的感受,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己的实际生活环境。面黄肌瘦的女奴完全符合旧时代的“骨感”标准,饥饿的男奴们却对她们实在无法产生更多的yù望。只有在彻底吃饱,拥有足够体力的时候,奴隶们的眼睛也随之盯住军属妇女胸口féi大装硕的ru房,浑圆的屁股,充满赘rou的粗腰。换在旧时代,这样的身体特征与“美女”这个词丝毫没有任何联系。但它们却象征着能够吃饱穿暖的幸福生活。小巧玲珑的细腰女xìng,也许会在几年以后成为奴隶心目中的美人。现在,越是féitún壮腰的rou妇,基本上都要被所有男奴们轮流干上一遍。

    抢劫、强jian、杀人、虐尸……这些充满罪恶的词汇,在“人民革命”的旗帜下被富裕新的,合法的身份。所有一切都成为了正义,到处都能看见左臂上绑着红飘带的奴隶。每一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声嘶力竭拼命喊叫,每一个人脸上都显露出被激动与亢奋扭曲的表情。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手持棍bang,胸前佩有“奴隶纠查队”白色徽章的青、壮年男子。他们押解着一队队被绳索捆绑住的军属,朝王宫方向缓缓移动。不时有某个féi胖的男人从队伍里被揪出,当街割喉,放血,开膛破肚,分rou……也有某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被抓住头强行拖到路边,面露垂涎的奴隶们顿时一拥而上,阵阵轰笑爆出来,淹没了凄厉绝望的惨叫……当一切恢复平静,yù望获得满足的人群渐渐消散,街角巷口的阴暗角落里,只剩下一具浑身/赤/1uo,表面被射满无数粘稠精液,腹部高高隆起,双腿被高高撕裂成可怕“v”字,双眼死死瞪着天空的僵硬女尸……

    街口,停驻着一辆辆装甲卡车。

    城内的各个制高点,架着机枪。

    王宫门前,金属三角桩与铁丝网相互捆绑。背后,沙袋堆成的垒墙中间透出双联装旋转机炮的恐怖身影。旁边,游走环侍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龙腾领士兵。他们冷眼旁观着这场被冠以“正义”的暴动,没有人说话,警惕军属集团可能动反击与大规模伤亡事件的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奴隶们的动向。

    枪,不仅仅只能指向敌人。朋友,也可能转变成对手。

    从隐月城紧急调遣的行政官员已经抵达,他们以惊人的效率,在黑狱城中建立起与龙腾领完全相同的阶梯式管理委员会。分区、街道、小巷……由高至低的分层管理机构迅开始运作。政治嗅觉最为灵敏,头脑反应最快,也是最先一批的奴隶效忠者,成为管理委员会下属的各级办事人员。纠查队、资产清点小组、革命卫队……以红飘带为身份标志,奴隶群体立刻分离出最初步的,也是模糊概念化的官员与平民阶层。

    并不是所有军属都被杀光,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被隔离审查,由奴隶对其进行审讯。叛1uan组织、潜藏的财物、罪案涉及……正如林翔所说过的那样:“暂且不论他们是否真的有罪,想要得到奴隶毫无保留的绝对支持,就必须让他们先拥有一个不死不休的对手。如果帝**人集团尚且达不到这个标准,那么就从活人身上挖掘出更多我们需要的东西,制造出足以令所有奴隶燃烧起熊熊复仇烈焰的罪恶————”

    不管有罪或者无罪,所有军属都是罪犯。有钱即是犯罪,无关正义或者道德。即便是穷人心目中的大慈善家,只要身属这个阶层,就是被批斗、审讯、残杀的对象。

    金银类贵重金属、机械、重工产品……这些物资从一个个军属家中被艘出,集中在各个街口,装上卡车,由龙腾领士兵押解,运进王宫。

    革命,必须让奴隶们得到真实存在的利益。然而……却不能一次xìng给予他们太多。扔给饥饿的狗一根骨头,它会感激流泪,会摇着尾巴tian你的手,会为了得到另外一根骨头在你的命令下嘶咬拼杀。但只要真正让它尝到rou的滋味儿,哪怕只有一根rou丝,拇指大的那么一小块,它对骨头便再也没有什么兴趣。

    习惯吃rou的狗,不会花费力气去啃什么干瘪寡味的骨头。如果从你手里再也得不到丰厚奖赏,锋利的森森白牙,很快就会狠狠咬在你的身上。

    它们是天生的贱种。要打,要骂,适当的时候还要宰掉几只作为震慑,感受到死亡威胁,才会真正认可你这个主人。

    第一批从奴隶当中挑选出来的预备役部队共有两万人。全部都是体格高大的中、青年男子。他们已经进驻原本属于帝**的军营开始训练,营养充足的伙食可以提供充沛的体力,加上帝都军械仓库当中储备着数量庞大的单兵武器,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能开上前线或者进驻其它城市,像chao水一样淹没整个帝国。

    第二批和第三批的预备兵挑选工作正在进行。按照林翔的命令,黑狱城中的壮年奴隶,至少要编成五至七个两万人规模的步兵师。以帝都储备的强化yao剂为基础,所有预备兵都将接受改造,注射后的士兵死亡率大概为百分之五十。尽管如此,实际投入战斗并且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奴隶士兵,预计不会过三万。也只有这些经历战火考验,依靠军功获得高等级市民的奴隶,才能真正得到认可,成为林翔血液改造的核心集团一部分。

    街头,到处都是血。

    墙壁上,涂抹着大片已经变黑的污渍。表面干硬凸起的块状颗粒,显然是人类身上被粉碎的各种组织器官。

    面目狰狞的奴隶们挥舞皮鞭和棍bang,狠狠chou打着排列在队伍当中蹒跚而行的军属。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兴奋与快乐。真正当家作主的感觉比什么都好,一夜之间翻身,似乎是在做梦,却实际生在自己身上。

    “老子就是吃你的rou,啃你的骨,穿你的衣服,干你的女人。把所有属于你的东西,全部搬回家。记住,老子是革命者,这是一场革命————”

    一个正从街边角落里走出,正提起被精液浸湿裤子的奴隶纠查队员,冲着队伍里一个双手被捆绑的老人后背狠狠踢了一脚,咧开大嘴狂声怒骂。

    这种粗鲁野蛮的举动,在围观的人群中引起阵阵轰笑。

    老人转过身,艰难地抬起满是血污的头,凶狠冷厉地死死盯着站在身后的男奴,咬牙切齿狞声狠语:“你们这些该死的贱种……等着吧!我儿子会回来的,帝**团总有一天会打回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必将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淡淡的阳光,将巨大的王宫在地面上照出一片越来越长的黑色阴影,盖住了每一个在宫墙内部活动的人类。

    刘宇晨坐在沙上,手里端着半杯喝剩的红酒慢慢摇晃。从黑色眼眸深处透射出来的目光逐渐抬高,越过办公桌,默默注视着站在高大落地窗前的林翔身上。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英俊、光滑。绽露的微笑,仍然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声音既然温柔如水,充满男xìng特有的磁xìng与魅力。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足以令人仰望。

    他拥有的财富越来越多,令人羡慕。

    可是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感觉,却越来越陌生……

    “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形象。”

    没有回头,林翔依然凝神注视着远处的火焰和烟雾。

    刘宇晨没有回答,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这种时候,沉默即承认。

    “世界在变,我们也在变。不是被疯狂把我们撕个粉碎,就是我们以更加疯狂的力量去摧毁一切。”

第三百四三节 陷局

    林翔的话,似乎是在为自己辨解,又好似哲人在揭示某种高深莫测的真理。

    刘宇晨摇了摇头,轻轻叹息:“……死人,实在太多了。还不到两天,城内被杀的军属已经过三万。至少有同样多的人在争斗中致残,即便是那些无辜的孩子也未能幸免。我能够理解你的做法。可是……他们,终究也是人类。”

    “如果不这样做,如果我站在军属一边,死的人会更多”

    注视着脚下如蚁群般密集攒动的人流,林翔脸上流1ù出一丝淡淡的无奈与悲哀。

    “我能够理解。”

    刘宇晨目光阴沉地点了点头,充满不甘地叹息:“可是……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两者,真的不能兼顾?”

    林翔望朝窗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他微不可察地皱着眉,喃喃着:“我说过……一千万和一百万之间,没有可比xìng。”

    “只有死亡才能作为一切的终结?难道,就不能采取更加温和,不要那么过jī的融合方式吗?”

    刘宇晨眼睛里满是mí茫。从旧时代到医生联合协会内部的分裂,他已经看过无数桩残酷至极的虐杀与死亡。他能够理解因为利益产生的战争,却无法接受由此产生堆积如山的万千尸体。这并非是天xìng悲悯或者仁慈,仅仅只是因为职业习惯造成的惯xìng思维。

    他终究是个医生。

    林翔陷入沉默。过了很久,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低沉地说:“……不能。他们不死,被杀的……只会是我们。”

    “世界一片荒芜,阶级却已经出现。从远古原始社会开始,人类就很容易因为各自占据物质数量多少产生不可调和的纠纷。想要获得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就必须分给他们足够多的资源,让他们真正体会到拥有梦寐以求一切的满足感。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暴力,死亡与流血在任何地方都随处可见。我不是圣人,也没有理由放过那些曾经对我们抱有敌意的对手。让奴隶出面,烧光、杀光、抢光,让他们偿还已经作出的罪恶。想要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必须对他们进行最严厉的审判”

    后两个字,冰冷无比,充满狂暴与愤怒。

    刘宇晨紧扣住互相纠缠的十指,眼眸深处同时流1ù出犹豫和理解的目光。他抬起头,望着林翔背朝自己的身影,用难以名状韵律的声音问:“除了刚刚所说的这些……还有没有,有没有什么更加充分的理由?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放过那些老人和孩子?”

    慢慢转过身,林翔平静地回望了他一眼,瞳孔深处闪烁的光彩充满善意。其中,也隐隐能够分辨出果决和不可置疑的坚定。

    “按照旧时代的地域标准,我们脚下所踩的这块土地,叫做亚洲。如果在洲域前面再加上国家界限,那么从最北方的奥特城直到这里,都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这片土地孕育的人类,从来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那些被抓的帝**属不是黑人就是白人,他们不属于这里。除了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处理方法。”

    “那不是他们的错”

    刘宇晨的声音有些沙哑:“骷髅骑士团制造了废土世界第一批人类复制品。他们并不是主动来到这里,他们甚至对自己过去一无所知。”

    默默地看着站在对面的朋友,林翔黑宝石般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光。

    他能够理解刘宇晨的心。

    这个世界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冷酷嗜杀的野兽,也有像年轻医生一样抱有善良与温情的人类。他们想要变得冷漠以适应残酷的废土,同时也在良心与现实之间挣扎、煎熬。也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世界才显得不那么黑暗。

    然而,林翔很清楚有些东西,只能针对自己认可的特殊群体才能释放出来。密布在天空中厚厚的辐射云一天没有散尽,就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永远不可能被太阳光线所照耀。

    “上帝说过:父亲犯下的罪孽,必须由儿子甚至后代进行赎还。我凭什么要比上帝还要仁慈?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是我们的人。”

    过身,望着从地平线阴沉天幕表面慢慢1ù出的金黄色缝隙,林翔脸上满是宁定和淡漠。如同一尊钢铁铸就的威严雕像……

    墨绿色的军帐入口敞开着,透过斜射的光线,能够清楚看到帐篷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十余名身穿帝国制式作战服的军官围坐在四周,中间座结实粗糙的原木椅上,则是身材高大、魁梧,如同传说中巨人般存在的王彪。

    米斯特洛夫中校仰着头,背起双手,如同旗杆一样笔直地站在木桌右侧略微靠后的位置。除了他,今天的所有与会者全部都拥有准将以上的军衔。自然,不可能像平常那样给他一个足够舒服的座位。

    帝**与龙腾领之间的僵持仍在继续。也许是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峙,王彪终于同意了米斯特洛夫的绝大部分要求,答应在保持帝国各军团编制完整的情况下,给予对方足够的物质和军事援助,使其在指定区域内拥有独立行动权。同时,以雇佣兵形式存在,成为龙腾领的附庸武装集团。

    米斯特洛夫是一个非常精明的谈判对手。他看得出来王彪这个素以勇猛著称的军团主官根本不愿意接受自己提出的各项条款。他的态度非常勉强,如果不是因为外来压力导致,绝不可能得到今天这种结果。至于压力来源……应该是那位神秘的龙腾领主。至于他为什么愿意让出足够的好处给予帝**方……很可能是周边地区其它势力觊觎,或者内部动dang所造成。

    除了帝都,帝国各军团与国内其它城市的通讯仍然保持畅通。进驻城市的龙腾领部队并没有对军属人员进行监禁或者武装控制。这种情况使各大军团sao动的情绪略微有所平复。此刻,王彪愿意接受条款的消息,也使得帝**上层看到了龙腾领对自己的态度转换。顺理成章,当米斯特洛夫带回谈判记录,声称龙腾领方面需要进行更高级别接触,就相关重要问题展开深入探讨要求的时候,帝**也应允派出了包括第三、第五军团长,以及另外十二位副职主官在内的谈判代表团。

    这是一次利益纠纷。涉及方面不仅仅只是单纯层面上的龙腾领与帝**。资源总量与各军团分配份额之间的具体数量都需要进行商讨,谁也不会放过从中争取到蛋糕分量的机会。

    王彪脸上一直带着自内心的微笑开心、酣畅淋漓。

    不过,这种在神经牵引下的强烈肌rou运动,使得那条贯穿整个面部的伤疤彻底扭曲,看起来越显得丑陋,感觉不到应有的友善与温和,更像是一头看见鲜美rou食垂涎yù滴,狂吞口水的饿龙。

    从走进帐篷直到现在,米斯特洛夫心理总有种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他从未见过王彪脸上出现这种怪异表情。令人心颤、恐惧,却不知道具体威胁究竟来源于何处?

    感觉……自己似乎正一步步走进精心策划好的陷阱。

    米斯特洛夫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皇帝死了,龙腾领想要并吞帝国。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是,那个年轻领主必须先解决帝**人集团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这可不是几万或者十几万人,而是足足高达上百万的庞大利益群体。也许,他能够通过各种巧妙手段对其进行削弱或者同化。但那需要时间和数量庞大的资源。如果他足够聪明,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消化整个帝国,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军人集团全面合作。

    想到这里,米斯特洛夫因为紧张而抿在一起的嘴net,终于慢慢绽开一条弯曲柔和的缝隙。腰tǐng得更直,望朝王彪的目光也产生出一丝嘲nong与鄙视。

    他看不起纯粹的武人,那不过是只会服从命令,没有丝毫智慧的肌rou骨胳组合体。说穿了,就是头脑简单四肢达的傻bī。

    他忘记了一点非常关键的东西龙腾领消化帝国最好的方法,的确是与军人集团全面合作。但是,最好……并不代表着唯一。

    王彪面前像往常一样摆着装满白酒的军用茶缸。他喝得很慢,不时从上衣口袋里mo出几颗炒过的黄豆塞进嘴里,嚼得“嘎蹦”脆响。

    这种无礼的举动从一开始就jī怒了所有与会者。分列木桌两边的帝**官们面色阴沉,纷纷低声jiao换着彼此意见。帐篷里的气氛变得阴暗而压抑,看得出,他们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蕴淤在xiong中的怒火却越来越强烈,已经趋于随时可能爆的边缘。

    谁也没有起身离开龙腾领军队控制了帝都,也就掌握着绝大部分后勤供应资源。在没有彻底摊牌的情况下,帝国各军团谁也不想率先撕破脸皮。也许,这仅仅只是谈判对手故意触怒自己,以便在口舌jiao锋过程中占据上风的卑鄙手段呢?

    见状,米斯特洛夫上前几走,走到坐在左侧位的第三军团长旁边,俯下身子,凑近对方耳畔轻声低语。片刻,重新站直身体,转向坐在木桌尽头的王彪,认真地说:“阁下,已经过议定时间六分钟,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王彪抬起头,微眯的眼睛里释放出一丝奇异莫名的光。他飞快扫视着分坐在两边的帝**官,感受着从每一个人身上散出来的变异气息,笑了笑,把手中最后两粒黄豆扔进嘴里,嚼着,点了点头。

    米斯特洛夫快步走上前来,拉开公文包,从中取出一份整齐装订的文件递放在桌面上,恭敬地说:“这是我们此前商定过的各项条款,请过目。”

    伸出手,慢慢翻开文件扉页,王彪认真仔细地看着每一个黑色的印数文字。也许是觉得枯燥的协议内容过于无聊,他从腰间mo出一把口径粗大的“蟒蛇”手枪,将手指套进扳机圈环中灵活旋转着。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语言上的争吵或者纠纷。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桌面翻开的文件,握枪的右手却突然抬高,平平指对着坐在旁边的一名帝**团长,重重扣动扳机。

    “砰”

    野蛮粗暴的枪声震耳yù聋,呛鼻的硝烟掩盖酒精气味成为弥漫在帐篷之内的唯一存在1。所有人都惊愕地将目光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望着整个脑袋被完全炸开的军团长抬高双手,在半空中无助地mo索了几秒钟,作出各种奇怪且毫无意义的动作。最后,终于丧失知觉,无力地瘫靠在椅背上。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死者和坐在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当进化等级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寄生士的反应明显高于子弹飞行度。然而,这种情况并不绝对,而是综合距离、时间、开枪者动作,以及被命中者本人当时的思维状况、情绪等一系列因素产生各不相同的结果。

    尽管彼此心理都明白龙腾领和帝**之间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但是谁也没有预料王彪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手。而且,瞄准的目标还是所有与会者当中实力最强的军团长。

    “是阴谋”

    “他想杀光我们”

    “快走!我们受骗了,被欺骗了”

    片刻死寂,瞬间被密密麻麻嘈杂hún1uan的叫嚷、尖叫彻底取代。军官们咒骂着,怒斥着,以最快的度从椅起,mo出各自身上的武器。所有人都在躁动,拼命地叫喊着,互相推挤。拔枪指对的目标,不约而同锁定坐在位的王彪。

    王彪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挂着隐约诡异的微笑。不等军官们开枪,他猛然大喝一声,浑身上下每根肌rou都象蚯蚓般剧烈蠕动着,被战斗服覆盖住的肌rou瞬间膨胀出整整一圈。双手高举,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烈威势重重砸落桌面,厚达五、六公分的硬木面板立刻扭曲,翻折成数块九十度的断层。力量延伸之下,平整的木块以bo状形态分朝四面八方轰然碎开。无形震bo以王彪的双拳落点为中心扩散,纷飞1uan散成无数大小不等的木片碎屑。距离最近的几名帝**官被活活震飞,锋利的木刺倒cha钻进脆弱的皮rou,将整个人体扎得如同形状古怪的刺猬。

    “哈哈哈哈”

    王彪狞笑着,反手chou出藏在椅子背后的巨大钢斧,灵活地挽了个转hua,双手握紧斧柄,照准已经扑到面前的一名帝国副军团长迎头劈下。斧刃上亮起的金属光泽瞬间已被血rou掩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拥有四星寄生士力量的军官尤不自信地看着从肩膀斜劈直下的巨大伤口,喷出一口夹杂着血rou黏浆的血,瞪大双眼缓缓歪倒。

    “杀光他们,不要放过一个!哈哈哈哈”

    如雷鸣般的狞笑在帐篷里来回震dang,动作敏捷的王彪如电般从空中掠过,飞舞的钢斧将另外一名军官头颅齐颈斩下。断头带着四散喷涌的鲜血在空中横飞,被韧度良好的篷布挡回,掉落。

    数十道强烈的异能气息从帐幕背后传来,五星、六星……甚至能够感受到七星乃至八星的高阶变异个体。站在帐内的帝**官脸色骤然剧变,他们不约而同放弃对王彪的围攻,掉转方向朝帐外猛冲。

    显然,这是一个陷阱。

    从一开始,龙腾领根本就没有想过进行什么所谓的谈判。一切安排仅仅只是为了狙杀帝**高层。王彪也没有考虑过将所有帝**团长全部you入瓮中,但是不管怎么样,多骗来一个帝国将军,自己手下士兵在战场上的生还率就可能高一些。正如同林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这个世界自然进化的寄生士机率很低,杀一个,就少一个。”

    远处,炮兵阵地已经传来震耳yù聋的轰鸣。从帝**营地方向爆炸开来的密集炮弹,使人们感觉如同在经历一场强烈地震。

    战车部队已经全部出动,预先埋伏的步兵像netbsp;米斯特洛夫半跪在地面,脸色死一样苍白。

    所有高级军官全都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第三军团长至死也没有双眼闭合的头颅,就滚落在自己脚下。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望着地面上越来越近的王彪黑影,米斯特洛夫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绝望地问。

    “因为你们必须死”王彪的回答异常简洁、干脆。

第三百四四节 栽赃

    “你们。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uu234.com'}……你们不可能得到整个帝国”

    米斯特洛夫像疯了一样连声惨嚎:“你们,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后悔?”

    王彪单手举起钢斧,滴血的刃锋斜斜架上对方肩膀。贴着皮肤,米斯特洛夫能够清晰感受到死亡临近,还有从半圆形刃口表面传来的冰冷。

    “杀光所有反对者,活下来的人,都会拥护我们。这与阴谋诡计无关,要怪,就怪你们太蠢,太贪婪”

    口net中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的瞬间,握在王彪手中的钢斧也开始划动。割裂皮肤,切开肌rou,断开喉管……米斯特洛夫只觉得身体里越来越空,大股液体无法控制地朝着外面喷涌。越来越冷,越来越安静,听不见,也看不见,一切归于死寂、黑暗……

    如果从太空俯瞰,龙腾领和黑狱帝国的外观地图形状,前者如同一条狭长弯曲的虾,后者则是一条féi胖滚圆,体积庞大的鲨鱼。人类战争的胜负结局永远无法用生物理论进行判别。壮硕的胖头鱼恐怕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小虾米啃食一空。尽管前者没有那么大的肚子,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吞入腹中的庞大食物,但后者对它而言,的确是一块很féi的rou。

    “捍卫自由与权利,我们是拥有合法身份的公民,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

    “杀光那些该死的帝**人,从他们手中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所有财富”

    “伟大的领主万岁!无产阶级万岁!自由人民万岁!”

    个帝都已经变成一锅沸腾的开水,群情jī涌的奴隶则是在热能量催促下疯狂冒升的无数泡沫。升腾,炸裂,扩散……单调的程序枯燥乏味,久被压抑的人们却乐此不彼。抄家,审判,虐杀……所有军属住宅全部都被搬空,不计其数的各种财物分流归入奴隶家庭,城外刑场堆满了经过简单审讯被判有罪的死尸。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罪犯”都会被杀。如果被判有罪的对象很漂亮,拥有足够吸引目光的资本,就很可能被冠以“劳动改造”的前提下免于一死,从而成为某个握有权力奴者的sī人宠物。

    奴隶们喜欢革命。他们在这种近乎于破坏的hún1uan状态下,为自己争取到足够丰厚的利益。不需要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们无师自通就能学会如何利用权术占有更多资源。漂亮的军属小姐、太太们令人垂涎,年轻英俊的军属青年男子,也成为女xìng奴隶争相抢夺的目标。当原始**得到满足,紧张身体彻底松弛过后,猎奇与攀比心理也就促使他们以更加残忍的手段对待所谓的“敌人”。

    剥皮、活烤、煎食活人……曾经被军属用于虐待奴隶们的种种酷刑,被逐一反向实施。奴隶眼中再也没有对死亡以及权力的畏惧,他们眼睛里释放出残忍的凌虐快感和空前满足。当家作主的感觉真***爽,穷鬼要翻身,世界要变天,老子就是要住有钱人的豪华大宅,睡珠光宝气的贵fù,吃珍贵无比的nai酪jī蛋,光着黑粗烂臭的脚丫子,踩烂柔软洁净的丝绒netbsp;用奴隶对付军属,用一部分苦大仇深者领导绝大多数人。这就是林翔的计划。

    每天,林翔都会站在王宫最高的塔楼顶端,冷眼漠视脚下如同蝼蚁般hún1uan纷闹的人群。

    他赋予了那些奴隶领导者足够的权力。

    而他们,也正按照自己预料中的方式,渐渐走进预设的圈套深处。

    丰美的食物,令人眼hua缭1uan的财物,姿色出众的军属女xìng……色心、权yù、财富,jiao相hún1uan之下,原本仅仅只为了复仇的奴隶领导者很快丧失本心,迅变换成新的统治阶层。

    这些人的变化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想象根据葛利菲兹监控的相关情报显示,“革命”开始后的第八天,从黑狱城中精心挑选而出,由十二名仇恨程度最深奴隶组成的“临时革命委员会”成员已经全部腐化。

    他们对王宫派出的龙腾领监管士兵阳奉阴违:

    把军属家中抄搜得到,原本应该运送到王宫,由财政部接收的贵重金属及管制货币据为己有。

    利用职权,将原本应该被判决执行处死的军属囚犯纳为sī妾。同时振振有词“罪人的女眷,本来就是人民的公共财产。”

    收受贿赂,包庇纳藏罪大恶极的军属。隐瞒漏报军属暗藏的管制武器,sī下以个人名义放财物,涉及金额足足多达十六万骷髅元。尤其严重的是,他们以搜取到的强化yao剂,对心腹和亲信暗中进行改造,编组忠于个人的sī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翔是在很难想象罗列在报告单上这一桩桩,一条条,竟然全部都是老实巴jiao的奴隶所为。要知道,仅仅在一个多星期以前,“临时革命委员会”里的这些上位者,还是一个个hún迹于阴暗地下管道之中,每天只为了一只老鼠甚至一只蟑螂而挣斗,随时可能被冻死、饿死的社会最底层人员。

    所有地球生物当中,人类是最善于模仿学习的智慧种群。在品尝到权力美味的同时,“临时革命委员会”的核心人员丝毫没有想要将自己得到的利益扩散、bo及到曾经同为受难者的同类身上。而是以隐瞒、欺骗等形式,将所有资源归于自己。他们对于林翔的感jī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更高权力的渴求,以及随时可能剥夺自己受益的恐惧。他们已经不再是奴隶,而是取代军属集团成为新统治阶层的特权人物。他们不想jiao出,也根本不可能jiao出已经占据的部分。

    革命,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名词。

    其真实意义,是砸烂一切,摧毁一切,杀死杀光所有掌权者,自己取而代之,用更加残酷,更加名义化,更加好听的借口,压榨那些曾经帮助自己,将自己高高推上革命王者宝座的普通民众。

    在塔楼顶端,望着远处街道上那几个在人群中声嘶力竭宣传所谓“革命理论”的委员会成员,林翔紧抿的嘴net边角,1ù出一丝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微笑。

    “该做的都做了。人,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动物……现在,是到了收网的时候。清算?革命?哈哈哈哈……给得越多,就越贪婪。既然你们永远也不会满足,那就只能亲身体验一下死亡的滋味儿”……

    费勒一直都认为从熟睡的甜梦中被叫醒,是一件非常残酷,极其令人愤怒的事情。

    他非常喜欢自己的卧室。

    这是一个占地面积过上百平米的大房间。墙壁上悬挂着漂亮的手工绒毯,以及从废墟里翻找出来,明显带有旧时代痕迹的油画。翻新过的实木家具看上去显得非常华贵,镶嵌着金属包皮的边角闪烁出you人光泽。壁炉里燃烧着通体遍红的炭火,将整个房间烘烤成暖融融的温室。即便只穿着薄薄的单衣,体表皮肤仍然会渗出一层细小的微汗。

    摆在netg头柜上的旧式座钟,指针刚刚走过清晨六点。按照地球自转规律和冬季昼夜差别,窗外天色只1ù出朦胧的微光,弥漫在大地上的寒冷丝毫没有散去,绻缩在被窝里继续甜美的mí梦,是任何人都难以放弃的享受。

    没有任何预兆,厚厚的包铜皮房门从外面被重重撞开,碎裂的木屑与门框零件散得到处都是,零1uan掉落在柔软厚实的地毯表面,显得突兀、戗眼。

    察觉到有人冲进房间的一刹那,费勒正骑在一名浑身**的美貌少女身上,龇牙咧嘴拼命做着**运动。他的呼吸沉重,动作粗鲁,被按翻在net着苦苦哀求。这种柔弱无力的抗拒,立刻引起费勒身体最原始的反应。他瞪圆双眼,几把撕开女人身上的薄薄的纱质睡衣,然后凶猛地撞进去来回1uan捅。耸动着肩膀,喘息咆哮,充血的shēngzhí器在摩擦过程中产生强烈快感,足以令人疯,变成嗜血食rou的野兽。

    冲进房间的来人度极快,未等费勒有所反应,一枝装满子弹的Ak突击步枪,已经牢牢指上他热汗淋漓的背心。冰冷坚硬的枪口立刻产生出完美的威胁效果费勒身下那根膨胀直径足足过五公分,正在少女**中深netgzhí器,如同被尖针戳开破口的气球,瞬间萎缩。

    身体的热度在迅消失,剧烈收缩的肌rou散出酸痛。狠狠咬了咬牙,双眼通红的费勒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充斥在脸上的愤恨狂怒早已无影无踪,即刻转变成带有微笑和些许惊讶的憨厚表情。

    这才是他的本像一个年纪下,饱经风霜,额头眼角布满皱纹,皮肤粗糙,外观忠厚老实,唯唯诺诺的奴隶。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八天以前的费勒。至于现在……他身上穿着质地光滑柔软的丝棉睡袍,身上喷着昂贵的男士香水,经过清洗的头上散出淡淡的洗水香气。netg头柜上的银制餐盘里,还残留着没有吃完的几片牛腰烤rou。至于躺在netg上裹住被子瑟瑟抖,年龄足以做他孙辈的那个漂亮女孩,才是这间豪华大宅的真正主人。只不过,她的父亲和爷爷早在几天前就被费勒用斧子砍掉脑袋,尸体还悬挂在外面大门横梁上腐烂。其余家庭女xìng成员则被分给费勒的男xìng亲属。他们非常喜欢这些养尊处优的女人,帝**属相当于贵族,把一具具高贵的身体按在netg上狠cao,这是所有奴隶都梦寐以求的愿望。

    “诺威尔。费勒?”

    闯进房间的来人共有四个,都是全副武装,xiong口佩有黑色团龙标志的龙腾领士兵。为一名肩扛少尉衔章的军官走上前来,用端在手里的突击步枪点了点费勒后腰,从口net中间冷冷吐出他的全名。

    茫然地点了点头,费勒下意识地抓起担在netg架上的mao呢大衣迅穿上。尽管对方态度冷漠无礼,但他却丝毫没有想要愤怒咆哮的念头。

    他记得很清楚天前,正是这些龙腾领军人让自己彻底摆脱奴隶身份,成为“临时革命委员会”的会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再也不是任人呼来斥去的奴隶费勒,而是被无数军属用畏惧惊恐目光注视,能够肆意享受美酒美食,拥眠任何女人的费勒老爷。

    “根据审讯署获取的举报材料,你犯有收受贿赂、强行占有公共资产、贪污资源以及杀害无辜待讯者等多项罪名。按照龙腾领《临时刑法》第十六章二百七十八条,你可以在接受刑讯过程中自诉,最高时限不过二十四小时。”

    少尉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无讥讽地抬高枪口,淡淡地说:“走吧!尊敬的费勒老爷”

    “不!你们不能这样”

    费勒面色骤然剧变。他很清楚刑讯所是什么地方,也明白从军官口中说出的诸项罪名指控并非没有根据的攀诬。人,都有sī心。按照规定,从军属家中抄出的贵重金属和通用货币,必须尽数上缴。但自己家中后院的地下室,却堆满了做工精美的银盘、金制饰、以及一捆捆面额不一的骷髅钞票。这些东西都是军属从奴隶身上刮取的膏脂,装进我的个人仓库,可以说是物归原主。

    费勒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老子辛辛苦苦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呼来斥去。现在,终于轮到扬眉吐气的时候。一切都是我的,凭什么要上缴?革命,就是要让奴隶和穷人翻身当家作主。我就是旗帜鲜明的革命者,这可是领主大人亲口说过的话。

    少尉丝毫没有想要与费勒争辩的耐心。他略微皱了皱眉,平端突击步枪,瞄准费勒左肩关节用力扣动扳机。猝不及防的费勒被巨大子弹惯xìng朝后一带,惨叫着,整个人侧仰倒飞反躺在地板上,额头重重撞在包有铜质边角的大netg栏杆上,顿时血流如注。

    “带上他,走”

    少尉的命令简洁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几名士兵立刻拽起费勒的胳膊,根本不顾扯动伤口带起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在绝望无比的惨嚎哀求声中,倒拖着他飞快穿过长廊,走下楼梯。只留下绻缩在netg上满面惊恐的少女瑟瑟抖,不知所措地望着被鲜血浸透的地毯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暗黑湿痕……

    “临时革命委员会”已经被彻底取缔,包括费勒在内的所有核心成员全部被抓。这种完全在暗中进行,没有政治斗争经验外人很难分辨其中究竟的计划,在黑狱城数十万奴隶当中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相比某人生或者死,普通民众更关心的,仅仅只是每天分配给自己的面包和水,实际数量究竟会有多少?

    按照林翔颁布的法令,所有奴隶已经自动转变身份成为平民。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耕种区,收获的农作物在缴纳一定比例之后,剩余的部分,均为个人sī有。

    从播种到成熟,需要长达数月乃至整整一年的周期。在下一个收获季节来临以前,所有平民日常食物消耗均由官方配给。

    从前天开始,帝都平民的个人食物配给标准足足下降了百分之五十。

    三百克面包、五十克蔬菜、两克盐、五百毫升三级辐射水。这点东西根本不可能吃饱,甚至连维持日常劳作必须的体力都不够。

    如果换在阿芙拉与皇帝执政时期,这样的配给标准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奴隶们已经习惯饥饿,他们有自己的办法用各种不同类型的东西来填饱肚子。然而,在真正尝到温饱滋味儿,享受过原本属于军属的精米白面,以及各种曾经想都不敢想象的佳肴美味之后,对于食物标准与数量方面的需求也水涨船高。奴隶们不再满足于在阴沟水道里寻找老鼠蟑螂,他们已经喜欢上从军属家中寻找不属于自己的财产。遗憾的是,所有帝**人家庭已被灭杀一空,物资、财富被瓜分一净。不满、恐慌、绝望……对食物的强烈需求,彻底压制住平民对于革命的狂热心理。他们很快现当家作主根本就是一句没有任何效果的狗屎屁话!没有吃的,下场只能是被活活饿死。

    的谣言,像风一样在街头巷尾迅传播开来。

    据说,年轻的领主大人对帝都近期生的一切非常震怒。他命令军队严加查处任何有损于人民利益的贪污腐化行为。很自然的,以费勒为的原“临时革命委员会”诸成员,立刻成为被民众攻击矛头指向的新目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加冕

    “他们贪污受贿,隐瞒吞没了上万吨粮食。我们连草根树皮都吃不上饿得半死,那帮混蛋却舒舒服服大嚼精米白面。看看那个该死的费勒,这才过了几天,他就已经胖得像头真正的猪——”“我们被欺骗了!那些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带头人”。他们是一群肮脏、下流、卑鄙、无耻的骗子。瞧瞧他们都分给我们的这些破烂没用的女人内裤、一穿就破的绸缎外衣、碰一下就烂的细瓷碗碟……勺真正有用的东西都被他们占为己有。厚实暖和的被子、结实耐用的农具、牢固的厚木柜子……他们住进军属老爷的房间,睡那些细皮嫩肉的漂亮婊子,喝加糖加奶的咖啡。而我们呢?连饭都吃不饱一一一”“那些混蛋根本不值得信任。领主阁下委托他们全权处理军属财产分配,他们却把最好的东西全部留给自己。知道吗?费勒那个***家的地下室里,到处都堆满子面包和熏肉,我们呢?连面包渣子都吃不上。”艾琳娜的宣传工作的确非常到位。先以咖啡馆事件为契机,配合刑讯处挖掘出帝**人集团最黑暗的暴虐面,在奴隶面前以最清晰的方式层层曝光。将所有淤积在奴隶心中的怒火全部点燃,激化与军属之间的矛盾,进而演变成席卷整个城市,同时扩散、蔓延到邻近区域的全面暴乱。久被压制的奴隶很难相信外来的陌生人。尽管林翔给了他们自由,让他们真正获得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然而龙腾领终究仍是帝国的对手。奴隶对于年轻领主的确抱有好感,却并不完全相信。要想真正获得承认与支持,就必须先从奴隶当中挑选适合的代言人。以他们作为新的精神领袖,配合源源不断开来的龙腾领武装部队,对整个帝国完成军事层面上的占据。以王彪和杨华为的各军团已经对帝**队展开全面进攻,作为内部隐患的军属集团,也在奴隶疯狂的复仇怒火燃烧下被焚炙一空。放任,加上一点点不足为旁人看穿的诱导,刚刚获取权力的“临时**委员会“成员立刻开始腐化。如果按照旧时代\-xx党\-曾经信誓旦旦的**宣言,这种完全以暴力夺取政权之后的胜利果实,的确应该先由倡议者和先行者得之享受。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人类社会似乎对于“公平”这个名词,有着特殊敏感触觉。穷人惮恨那些比自己富有的社会阶层,媒体报纸上宣传的特权人士形象一贯肮脏恶劣。这与个人品德或者操守之类的说法无关,纯粹只是物质占有以及分配不公造成的恶果。尤其是在没有确切方法能够缓解二者矛盾的情况下,因为嫉妒产生的愤怒火焰,完全可以引燃所有人潜藏于内心的狂暴能量。暴乱、动荡、**……也接二连三开始出现帝都的食物储量相当充足,阿芙拉留下的各种资源,足够维持长达十六个月以上正常消耗。林翔之所以削减平民食品配给,正是要将他们内心深处,已经随着军属集团覆灭而渐渐平熄的怒火再次点燃,造成黑狱城再次动荡。事实真相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废土世界缺少类似旧时代的文明基础,但人类永远都必须服从于最基本的生物规律。他们会饿,会渴,在新一轮农耕季节尚未来临之前,他们只能依靠林翔手中握有的粮食储备生存下去。无论给多给少,林翔这个外来统治者的形象都会抱有相当程度的亲和力。他需要用各种被激化的矛盾获取民心。以**的名义解放奴隶,并且给予他们自由平民身份仅仅只是第一步。在起义者当中竖立高大光辉的“临时**委员“形象,则是整个计划的第二步。以军队作为扶持,让民众参与资源分配。同时,暗中委派其他人以帮辅工作名义,对委员会内部进行渗透。误导、引诱,甚至身体力行直接示范,让那些在饥饿与穷困当中压抑**的目标对象,以最洪水倾泻般的狂暴释放出贪婪。让他们占有,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享受,冷笑着把一个又一个浑尸身,赤佛,的漂亮女人推到他们面前,用恶魔般的诱惑语音劝说他们,把本该上缴的大量财物搬进各家私人仓库……口……做完这一切,望着这些自诩为**者,实际上却在短短几天之内迅腐化的家伙,计划的第三步,终于成熟,可以开始实施。对于陌生的外来者,人类总有一种潜在的敌意和本能的警惕。奴隶们不熟悉林翔,龙腾领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皇帝死了,这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利益相关的大事。黄金王座换成等外一名新的拥有者,无法改变自己现有的穷困现状。选择军属集团开刀,把积累在少数人手中的财富公平分配给奴隶,林翔只经获得了最初步的认同感。他们不再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龙腾领巡逻兵,而是亲切地将其称之为“我们的人“。然而,从陌生到熟悉需要时间,还需要毫无阻碍的全面拥护。身份改变,并不意味着彻底摆脱贫穷,分配耕地到产生收获也必须经过漫长的过程。要让奴隶们彻底接受自己的统治,林翔还需要作出更加亲民,更加光辉伟大的形象。奴隶对帝国没有归属感。他们考虑最多的问题,就是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他们毫不关心与帝**团作战的对手究竟是谁?也不考虑利益集团上层的变动与人事任命。他们只相信来自身边的熟悉的人物。用更加简单透彻的旧时代话语加以叙述那就是:“眼睛看到的东西,总要比耳朵听见的声音更加真实。、,他们信任“临时**委员会”的核心成员。费勒本来就是奴隶,从民众当中挑选出来的官员,肯定要比从龙腾领远道而来被直接任命的管理者更加易被接受。林翔不遗余力地抬高他们艾琳娜属下的宣传机构也铺天盖地以各种方式扩散影响。帝都每一个奴隶都知道费勒的名字——一一一他对帝**属苦大仇深,是不折不扣的全家为奴。这样的人,奴隶们身边比比皆是,熟悉、亲近……除了他,我们还能相信谁?林翔亲手推翻了自己竖立起来的代言人。架设在王宫墙顶以及城内各个角落的高音喇叭,无时无刻不在播放着“临时**委员会”成员们糜烂奢侈的生活。他们贪污挪用原本用于改善奴隶居住环境的各种款项,私下吞没必须共同郸已给奴隶们的大量物资。包庇军属,从中获取数量惊人的收益。贪污、**、共谋……这一切变化实在太过突然,满怀**热情的奴隶们简直难以接受。愤怒者慷慨激昂大声斥责,失落者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头脑冷静的人坐在一边暗自思考,而更多的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奴隶则大多保持沉默。他们熟悉费勒,却对林翔这今年轻领主感到陌生。然而事实却如铁证般摆在眼前一包括费勒在内所有“临时**委员会”的成员们,全都住进原本属于帝**属的豪华大宅。他们身上穿着华贵漂亮的衣服,短短几天已经吃得油光水滑。龙腾领士兵从他们家里带出一个个漂亮女人,都是原帝**属女眷或者家人。在所有证据当中,最引人注目也是最具有轰动效果的,则是从委员会成员家中搜出,数量多达数吨的各种食品。加上按照艾琳娜授意的宣传人员诱导,这些私占食物数量被夸大其词其中更搀杂着“费勒在城里其它地方还有隐蔽仓库,里面储存的粮食多达上万吨“等等虚无缥缈的话语。难以置信、惊讶、震撼、失落。口……当所有奴隶情绪从最初的不相信,彻底转变成为足以焚尽一切狂暴愤怒的时候,残存的理智荡然无存,耳朵听见的虚言也在眼睛看到的“实际物证”衬托下,成为统治人们大脑思维的唯一引导。“杀光这些该死的蛀虫——心一”“这些混蛋居然想把我们活活饿死。看看他们都肥成什么样子?费勒那个杂种每天都跟军属婊子睡在一起天知道他们究竟在床上商量些什么问题。他根本不是我们的人,他就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阶级敌人。砍下他的脑袋把这个肮脏邪恶的家伙挂在城墙顶上。清醒一下吧!只有最伟大的林翔领主,才是我们真正的引导者”“只有领主大人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对象。至少,他从没做过什么损害我们利益的事情。他给予我们自由,让我们得到肥沃的耕地。想想看,这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除了领主,我们还能相信谁?”当心目中为之信赖的形象轰然坍塌,对一切事物感到彷徨无助的时候,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另外一座坚固、高大、光辉的伟大存在更加让人震撼。就像在茫茫大海迷失责向,缺水少食濒临绝境的人们,在临近死亡前几个钟头,突然现地平线上露出一丝大6边缘。激动、感慨、欢呼流泪……口……那种重拾信念,并且在内心潜意识当中寄予更多信赖的认同感,将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触良多。竖立典型,诱导他们犯罪,在民众情绪最汹涌澎湃的时候挺身而出,以清正廉明的态度将其严厉惩处。这就是林翔并吞帝国的整个计划。这种方法非常老套,在人类历史上并不鲜见。旧时代影视作品当中,也经常出现清明大吏惩治贪官,被民众称赞为“青天“的欢闹场景。每当这种时候,主持公道的大吏脸上,总是带着令人感动的微笑与浩然正气,围聚在旁边的民众感激流涕,甚至激动得当场跪倒,沥声哭语痛号“xx万岁”之类的冲天口号。很少有人去思考**分子为什么会出现?也很少有人会将贪污与更上层官员的放纵联系在一起。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极其单纯。他们通常只会看见清除**对象的光辉之举,却根本不会计较高官大吏在杀掉民愤极大贪污人员的背后,又能真正收取到何等庞大的利盖。如果没有默许和纵容,**与贪婪可能永远也不会生。清正廉洁需要肮脏与黑暗作为衬托。事情真相就是这么简单,然而铺天盖地的宣传只会报道上位者的公正与坚决,却丝毫不会提及他们的口袋里,究竟装有多少被惩处者向上递交的贿脆数额。无论旧时代还是废土,永远如此。林翔不过是根据前人的智慧,重新导演了一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话剧。帝**人集团被彻底推翻,奴隶杀光了几乎所有军属。包括费勒在内“临时**委员会“所有成员只经过初步审讯,便集体被判诸项重罪当场枪决。从其家中搜出的各种物资由龙腾领管理人员重新分配……二十四小时后,混乱的帝都已经恢复平静如初的秩序,食品放配给数量再次恢复到正常额度。北面,“极限战士”与“圣血天使”两大军团已经合流,对帝**团展开全面攻击。初步确认战果已经歼灭帝**近百分之三十兵力,在后勤供应断绝,没有后方基地作为依托的情况下,战败的帝**只能全面溃散。对其它城市的武装进攻以及渗透工作全面展开。越来越多的奴隶成为龙腾军的同盟者。占领、清肃、管理人员进驻、物资分配……进度有条不紊,帝国官员与军属集团被全面灭杀带来的管理空间,已经被逐渐填充。两个月后,黑狱帝国全境宣告解放。所有在籍奴隶身份完成转换,成为拥有“F“级别的自由平民……口……气势巍峨的王宫,牢牢占据着黑狱城中央。这座具有典型古代希腊风格的建筑,在无数大理石的堆砌下,显出整齐、壮观的宏伟外观。尤其是那些数量多达上百,直径过五米,支撑着数十米高顶部平层的巨大石柱,更是令人必须仰望才能看到斜刺于天空的倾角。在辐射云密布的灰暗天幕对比下,从建筑表面泛起的腻白,亮得刺眼,压抑着心脏几近窒息。觐见大厅里灯火通明,从巨大落地窗外透入的天光,与墙壁和天花板上吊灯释放出的光亮相互混杂,照耀着每一个角落。昂贵的大红地毯,沿着王宫正门,一直铺上大厅台阶,延伸到黄金王座脚下。附近街道两侧围满了平民,全副武装的士兵死死守卫着警戒线,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在鼎沸的人声与汗液、人体气息以及各种难以辨别的味道夹杂攻击下,渐渐从城市里被驱逐。林翔身穿洁白的丝质长袍,端坐在巨大的黄金王座之上,神情淡然地望着分列在红色地毯两边的官员们。左侧,站着如同巨神般魁梧凶悍的王彪,高大健壮,面庞削瘦的杨华,身穿笔挺军官制服,眼睛里满是崇拜目光的周浩,以及分别从隐月城和东部苍影城赶来,服饰军衔不一的考伯特、亚奇帕得、克拉斯诺夫、伯尼、昆西……右侧,已经换上全新战斗服的刘宇晨站在位,一直声称减肥,却永远肥胖滚圆的葛利菲兹站在其后。顺序往下,是身高近似,容貌神情各不相同的艾琳娜与布兰琪、妮莉雅、应嘉……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林翔的身上。其中显露出激动、希冀。更不加掩饰的炽热与亢奋,也夹杂着上位者特有的稳重与冷静。龙腾领已经无法满足新的统治需求,成倍扩大的区域,显然并不符合林翔实际统治者的身份。军队和民众都需要领袖“,领主”这个称呼非常拗口,所代表的意义也远远没有“皇帝“那么贴切。当然,按照旧时代的观点,民主,本是真正适应于人类社会展的先进制度。但在废土这个充满荒芜与绝望的前提下,民众对于“皇帝“一词的理解,却比“总统”或者“主席”更加透彻。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内心深处强烈难抑的激动,周浩从左侧的武官行列走出。他双手平端着一只华贵光亮的银盘,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走上台阶,单膝跪倒在王座前,轻轻掀开覆盖在盘中的那一方洁白丝帕。顿时,一顶完全以黄金打造而成,表面镶嵌着数以百计大小钻石的精美王冠,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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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九节 (第三部)

    林翔一直在苦苦思索——什么是光?

    他无法猜透索克上尉所说这句话的实际含义,也不明白克劳德话语中隐藏的部分。不过,与现实比较”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需要那么急迫。思维核心与注意力的绝大部分,都必须用来考虑另外几件事。

    阿芙拉的死,黑狱帝国与龙腾领之间的战争,都没有引起骷髅骑士团对此进行干涉。神秘的“救赎者”集团再也没有更深层次的接触。所有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静”仿佛,这些事情根本就是生在另外一个星球。

    既然做了”就必须承担相应后果。林翔最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生。他也就此询问过索克上尉的意见”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时间,就在这种沉默而诡异的气氛中默默流逝着。

    无法预知对手下一步行动,林翔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加强自己拥有的全部力量。

    各大军团的扩充整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五万定员并没有过管理委员会规定的编制。对此,林翔并没有抱怨或者责怒。他很清楚一一布兰琪没有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以帝国目前拥有的综合国力,这个数字已经是能够承受的极限。如果不是废土世界能够尽量压榨平民产能”如果按照旧时代的军民比例标准,根本无法支撑庞大的帝国武装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林翔比任何时候都迫切想要得到二十四号生命之城。

    那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人造蛋白质,就能编组数逾百万的复制人士兵……

    荒野上盛开着无数星星点点的小hua。纯白与鲜黄构成hua瓣之间唯一的主色调。与漫无边际的原野相比,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少,零星”散碎。死寂苍茫的荒野,似乎也因为这点微弱的颜色,变得略微有了一丝淡淡的生气。

    几乎所有生物都喜欢春天。这意味着充斥寒冷悲伤的严冬已经过去”另外一轮生命更替重新开始。不仅仅是针对植物,地球上所有的一切,终究如此。

    天边的地平线上,忽然透出一线淡淡的粉白”朦胧若雾的晨光倾泻而下,仿佛一张从神秘宇宙深处透出的散射光幕,瞬间笼罩了整个世界。荒野变得一片金黄,植物、岩石、枯萎的残枝……所有物体朝向东面的部位,全部都被染上一层若流水般晶莹的鲜艳光泽。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大自然散出的温暖气息。

    一道人影,从地平线尽头蹒跚走来。

    很高”很瘦,松开纽扣的外衣半敞着”被迎面刮来的微冷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背着光”无法从面容判断究竟是男是女,长长的头从颅顶一直垂落到肩膀”顺着气流抚过的方向,在身后高高飘起”散成一片不断变幻的丝线魔图。

    风”变得越来越强烈。空气中传来“呜呜”的呼啸声。裹挟着细小沙石的气流重重撞击着皮肤”无法睁开眼睛,只能侧过身体,将脆弱的面部转朝背后”暂时躲避着肆意凌虐的狂风。

    光线,终于能够及人影正面。

    这是一今年轻的女人,年龄大约二十上下。长相一般,与“漂亮”两个字沾不上边,也算不上太丑。脸上的皮肤很粗糙,鼻尖与颧骨凸面顶端部分”甚至能够看到黑灰色的薄薄结痂。身上”棕灰色的迷彩战斗服半敞着,只有最下方两粒纽扣勉强维持着牵系。军绿色的紧身背心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裂。”露出隐藏在下面,裹住腰腹的层层白色绷带。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从绷带底层浸染开来,渗出表面,凝结成一片潮湿的脓水。

    风越来越大”似乎想要把阻拦自己去路的女人活活吹垮。狂暴的气流嘶吼席卷,将散披开的头吹成一片与地表平行的黑色直线。女人身体半曲着”在空旷荒芜的平原上苦苦支撑。她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抓住敞开的衣服,将自己紧紧裹在其中。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大,已经被脓水浸透,趋于腐朽的战斗服终于无法承受巨大拉力,在清脆的,“嘶嘶”声中断裂开来。顿时,裸露出一片颜色灰暗,布满大团肿胀脓泡,表面破口不断渗出腥臭黄脓,根本无法找到丝毫光滑的可怕皮肤。

    肉,一点点腐烂,掉落。

    夹杂着血丝的脓水,从伤口中间流淌出来,在身体表面凝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诡异溪流。

    这意味着她的细胞正在大面积坏死,再生机能根本无法修复如此恐怖的伤损。如果没有得不到药物治疗”腐烂与感染会日趋严重。最终的结果”不是肌肉组织层层烂掉,就是被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菌侵占身体,导致器官机能衰竭而亡。

    狂风,吹散了女人身体里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尽管是春天,残冬留下的寒冷气息仍然存在。她半蹲着身体,瑟瑟抖。剧烈的身体颤动,使裸露在外的烂肉以更快度不断下坠。上下翻飞的丝偶尔掠过,立刻被腥脓的黄液死死粘住。这种完全出于意外的触感,使存留在溃烂肌肉内部的神经末梢传递出难以忍受的麻痒。如同万千只蚂蚁在拼命啃啮身体,无法用语言说出的痛,夹杂必须狠挠才能解脱的剧痒相互混杂。敏锐的大脑感知立刻被后者强行压制,除了想要让备受折磨的身体的到一丝舒缓,女人的思维空间里再也容不下多余的念头。

    拼命地抓,不顾一切地抠。

    指甲,划,过皮肤,立刻挤压出一片片淤积在皮下的脓水。半腐肌肉根本无法承受强度剧烈的搓揉,纷纷与身体脱落”沾在指间,随着手腕上下晃动的节奏散碎乱飞。疼痛”加剧了神经末梢的刺激。女人已经感觉不到肌肉撕裂带来的痛苦,只想尽快解除钻入骨髓的剧痒。

    手指在烂肉中间来回进出着,撕开韧带”探进身〖体〗内部。当指尖触及到一块块坚硬滚热固体物质并且在表面来回抹抓的时候,她才悚然惊觉一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溃烂,露出作为肌肉依附部位的骨头。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强烈**压过理智的时候人,也随之变得疯狂。

    风”已经停了。

    痒入骨髓的可怕感觉却仍然没有解除。背部,手指无法够及的位置,腐烂绵软的皮肉爆出令人痒至狂乱的抽搐。女人瞪大双眼,蜷曲着身体躺在地面上。如同一只反向扭曲身体的巨大弯虾,拼命伸长胳膊朝后乱抓。从破裂皮肉间溢出的黄绿腐水将旁边滚压过的草丛染成难以辨别本来颜色的怪异存在,散出难闻欲呕的腥臭。她已经尽全力想要解除身体的痛苦,剧痒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缓。只能弯着腰,如同溺水濒死者那样,伸长腥红色的舌头张大嘴,声嘶力竭地惨叫”恨不得将自己的骨头乃至五脏六腑都给抠抓出来。这种剧烈的身体〖运〗动迅消耗着肺部积存的氧气,片刻”她就已经憋得满脸通红,精疲力竭,如同鬼爪分张开的十指却仍旧死死插进皮肉,在骨头与保持完整的韧带之间狠抓。

    风”再次吹动。轻柔,舒缓。裹挟着草丛里散出来的浓烈血腥气息”朝着远处渐渐飘散开来。

    枯枝与嫩芽混合的灌木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女人已经被血丝充斥的眼睛里,透出惊骇欲绝的神色。大脑深处残存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重新占据主导。她调整姿势,想要从地面上站起”奔跑。损耗太多能量的肌肉终究无法在连续不断的情况下做出准确反应。膝盖刚刚顶住地面,失去平衡的上半身已经重重摔落。胸口剧烈起伏,拼命呼吸毫无血色的死样苍白,瞬间占据了整个面孔。女人身上的战斗服已经支离破碎透过破破烂烂的布条,可以看到鲜血、肉沫、腐烂组织无数碎块相互搅和,混成了无法形容的恶心脓浆。就在脚下”两只刚刚从泥土深处蹿出”外形如同旧时代黄蟮大小的变异蚯蚓,正死死缠绕在自己的左腿胫骨上,张开带有无数吸盘的扩散式口器,贪婪吞吸着那些带有营养和病菌的脓液。被强烈的血腥气味吸引”躲藏在岩石阴影背后的食腐甲虫、巨颖血蚁、蠼螋……纷纷探伸触角”摇晃身体密密麻麻聚集过来。荒野上可吃得东西不多”像这种丧失反抗能力的鲜活猎物更是少见。谁也不愿意放过饱餐一顿的机会”即便是原本彼此敌视,相互掠食的对象,也不约而同放弃对固有菜单的执着,转而将牙齿与胃口纷纷集中到女人柔软绵烂的身体上。

    草丛深处的响动越来越近”平躺在地面上,女人眼中满是绝望。

    聚集在身体周边的食腐昆虫已经成百过千,灌木与岩石碎块背后隐约能够看到密密麻麻蜂拥过来的庞大虫群。女人艰难地翻过身,想要拼尽最后力气逃出这片死亡之地。支离破碎的手掌刚刚撑住地面,立刻被疯狂攒动的巨顾血蚁淹没。她惨叫着,如疯似狂般挥舞双手在空中乱甩”却被更多的食腐昆虫沿着腿脚一直向上,迅爬上腰腹、胸口、肩膀……两分钟后,女人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脓水与虫子啮咬造成的伤口相互混杂。耗尽力量的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双膝一软,无力地瘫倒。

    这一刻,她忽然感到前所的宁静。

    再也没有难以忍受的剧痒”传递疼痛的神经似乎被彻底阻断,那些在自己眼前不断晃动的蚁群、蚯蚓、甲虫……影子渐渐变得模糊。恐怖的鲜红,肮脏恶心的黄脓,全部淡化成为难以辨别的朦胧色块。甚至,就连充斥鼻孔的欲呕恶臭”也转化成为青青草叶其中蕴含的甜香。女人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幻觉,她只希望这种莫名美好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

    别在战斗服上的银色柳叶刀标志早已掉落,这枚曾经在灌输记忆当中,被视作最珍贵无比的东西,仅仅只是一种身份象征,却丝毫不能挽救自己,更不可能改变即将死亡的命运。

    一片空白的大脑,忽然跳跃出一个女人从未思考过的陌生名词。

    妈妈……

    女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个。

    她没有母亲。

    确切地说”自己熟识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没有能够被称之为“,妈妈”,的对象。这种具有特殊意义的称呼”她只在废墟中那些泛黄腐朽的书籍当中看到过。偶尔也会有一两张配合文字说明的插图,那上面的形象同样也是一个女人。中年,或者苍老,穿着破旧简单的粗布衣服,或者打扮成熟而不失风度。她们的面容都很慈祥,怀里搂抱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永远都保持令人沉醉、眷恋的微笑。

    那些看似柔软的怀抱,一定非常温暖。

    女人有些羡慕”也有些失落。她从来没有过那种令人舒服的感受。复制人没有妈妈”也没有拥有母亲的资格。脑海里最根深蒂固的记忆,就是不顾一切厮杀,用精准冷酷的动作射击,狠辣准确地拼刺、格斗”甚至用牙齿活活咬断对手咽喉。

    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将一头刚刚爬上面颊的巨颚血蚁冲走,另外一条已经蠖动着爬上鼻尖的吸血蚯蚓”迅扭动蛇状的身子”迫不及待穿过泪水刚刚冲刷出来的湿痕,一头钻进女人的眼眶。

    天空,不再是沉闷压抑的暗灰。

    它正在变蓝”又被鲜艳夺目的血红瞬间覆盖。从透明渐渐变成浑浊,直至一片黑暗。

    女人躺在草丛深处,一动不动。千万只不同种类的昆虫”将整个躯干严密裹附,变成一张恐怖攒动的黑色厚毯。就在生命气息即将消失的最后一秒钟,女人拼尽最后的力气”微不可察地张了张嘴唇”彻底陷入死寂。

    没有声音,但是从口型判断,最后的遗言……应该是,“妈妈”……

    荒野生物是最好的清道夫。只要是鲜血和肉质”都会成为它们。中最喜爱的美餐。

    半小时后”女人只剩下一堆血迹斑驳的白骨。庞大的虫群渐渐开始散去”无论吃饱或者仍然饿着,它们都没有理由继续这种族群混杂的聚会。巨颚血蚁是这片区域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统治者。食物太多”它们不介意旁边有陌生人分食。当后来者无法分到更多份额的时候”弯曲坚硬的锋利颚片”立刻就会朝着旁边的进餐者疯狂挥舞。

    它们没有浪费最后的残羹剩饭,骨缝深处的髓质也被咂取一空。尸骨很完整,脆弱的软组织全部都被嚼尽,只留下昆虫口器无法对付的坚硬骨骼孤零零躺在地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令人心悸的灰白。地面隐隐传来轻微震动,受惊的蚁群立刻四散逃开。当一辆越野吉普从东面方向疾驰而来,稳稳停在女人遗骸旁边的时候,就连那些沾有脓血烂肉的衣服碎片,也被血蚁们争抢一空。地面与草丛没有留下任何掠食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一名身穿龙腾帝**服的少尉从车上跳下,从背包里取出消毒面罩戴上”慢慢走到遗骨前,蹲下”仔细观察许久,转过身,对站在背后手持记录簿的另外一名中士点了点头,说:“第三间区,六号残骸。”

    龙腾帝国西北边境”每隔二十公里划分为一个间区。按照皇帝本人的命令,边境巡逻队必须二十四小时对所辖区域往复搜索,详细每一具尸体或者骸骨的位置坐标。尤其是那些此前从未出现过的人类尸骨,必须严格记录现时间,同时带回完整的样本。

    这是第三间区巡逻队本月以来现的第六具遗骸。如果连通并几个月现的所有死者尸体,总数已经过四百。

    少尉戴上加厚橡胶手套,把曝露在地面上的尸骨慢慢捡进旁边摊开的黑色尸袋,仔细拉上链缝,在中士协助下”将笼成一堆的防水袋子装进车厢。

    阳光,依然普照大地。

    零乱的草丛中间,有一块块被重力碾压过的痕迹。

    那是女人一路走来的脚印。

    沿着这些模糊难的印痕反向朔源,一直走向遥远的北方,就能在地平线尽头看到一幢巨大的白色拱形建筑。就像底部被敲碎的蛋壳,突兀,默默地矗立在天地之间……

    兰德沃克的手指,细长、洁白,完全符合医生这个职业。

    戴起口罩”合上护目镜,从装有各种医用器械的白瓷盘子里拿起骨锯”隔着薄薄的手套,轻轻感受着从剧齿状轮倨表面传来的冰冷金属质感,漂亮的灰色眼珠却紧盯着旁边的手术台,似乎是在酝酿着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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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五节 间杀

    荒凉,似平是废土世界死寂的伴生产物。

    阳光变得越来越刺眼,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辽阔无际的原野。强劲的风,从破旧的高压电杆中间呼啸而过,带起阵阵令人心颤的剧烈震荡。无数灰黄色的尘土从地面被卷起,在天地之间疯蹿。远远看去,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压抑沉闷的暗黄。

    一个女孩在荒野上拼命奔跑。和所有荒野流民一样,她身上也裹着破烂不堪,却不需要花费什么金钱就能随便弄到的布毡。脚上两只款式、颜色各异的鞋子显然不是一对,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随着身体动作与颠簸上下摆动着。

    身后二十多米的地方,一个身材干瘦的高个男子正在疯狂追赶。他上身,**,下面只穿着一条短至膝盖,表面摞满补丁的裤子。过于朝前凸伸的颧骨使眼窝深陷,看起来如同骷髅般面目狰狞。他的双眼死死盯住跑在前面的女孩,一边大口喘息,一边伸张胳膊加快速度,根本不愿意放弃越来越接近的猎物。

    突然,女孩猛然停下脚步,巨大的惯性力量推动身体朝前倾斜,在干燥的沙地上重重摔倒。她满面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正前方,大张的嘴里发出绝望无助的“嗬嗬”声,胸口剧烈起伏着,踉跄着脚步想要再次爬起逃窜,却接连滑了几下。耗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之后,只能在手肘支撑下将身体勉强抬高,倒退着,慢慢缩向逃亡路线的侧面。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从沙丘后面闪出。如同一尊冷酷庞大的钢铁铸像,严严实实封住了女孩的逃路。他右手握着一把用铁片磨成的弯刀,侧面光亮的刀身,映出满是横肉且带有狞笑的面孔。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满意地伸出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大步上前。高大的身体立刻遮挡住从女孩头顶射下的阳光,只留下一片黑暗恐怖的阴影。

    瘦男人已经冲到近前,他神情亢奋地握了握拳头,贪婪饥渴的目光在女孩身体表面上平游走”爆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狂笑:“跑啊!继续跑啊!你这个该死的小婊子。老子要干死你,活活干死你一”

    三个人都是流民。

    一个孤身流浪的女孩,遇到两个同样也在流浪的男人。不需要思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本能判断转身就跑。最终,仍然还是被对方追上。女孩无比惊恐地望着两个越来越近的男人,双手拖动身体拼命朝后挪动。从外表判断,她的年龄大概在十三岁左右。在废土世界”这今年纪已经能够算是成年。透过半敝开的破烂毡布,可以隐约看到发育良好的浑圆n峪。

    下身裤子已经被磨得只剩平一半,细瘦的双腿表面虽然沾满污垢与泥沙,却拥有修长完美的曲线。延伸至臀部,很容易让人对隐藏在中间的黑色三角地带”产生丰富连篇的遐想。

    “很不错的货色。别忙着吃,应该把她留下来,好好玩上几天再说一一”

    黑人扭了扭脖颈,动作麻利地解开裤带,脱掉和烂布没什么区别的裤子,露出已经勃起充血的粗大生殖器。那种令人畏惧的长度,至少超过三十公分。

    “吃”?

    这个简单无奇的字”顿时让拥有淡黄色皮肤的女孩吓得面无血色。她已经做好准备逆来顺受,却没有想到对方目的不仅仅只是满足单纯的发泄,还要把自己变成果腹的食物。

    站在一旁的干瘦白人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他“嘿嘿嘿嘿”地一阵尖笑,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前来。左手死死抓紧女孩不断回缩的腿脚,右手已经伸进对方衣服,在胸前那两团明显能够感觉到温热与柔软的脂肪表面贪婪揉捏着。

    黑人面色变得有些不悦,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皱紧眉头,蹲下身,用力抓起女孩另外一只脚,蛮横地将她狠狠拖到面前。动作太大,过于猛烈”撕扯着女孩忍不住发出惨叫,却使已经趴在身上的瘦白人越发感到〖兴〗奋。

    “求你等等不要一”女孩的哀求注定不可能产生任何效果。瘦男人已经撕裂她紧紧裹住的毡布,暴露出**无遮的身体。他伸长舌头在n峪表面乱舔,像狗一样用尖利的牙齿撕咬着。饥饿,加上对于弱者的凌辱”都使蕴淤在内心深处的狂暴全部释放出来。

    他甚至在恶意盘算着要从女孩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下。?胳膊?

    还是脖子?

    两个地方看起来都很好吃。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先干死她,插烂她,蹂躏她一鲜血,从n峪表面被咬破的伤口涌出,流淌在身上,形成一条条形状恐怖的红色密集溪流。

    女孩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她耗尽力气尖叫,只有从头顶呼啸而过的风声作为回应。渐渐的,她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力气。但她还不想死,更不愿意被活活,强,奸,之后,带着两个人〖体〗内射出的肮脏精液,被砍成一块块碎肉,扔讲汤锅。

    求生的**,压过了内心深处的一切恐惧。她用力直起身体,用双手紧紧抱出压在自己身体左侧的黑人。伸出颤抖的舌头,强忍住从对方口中散发出的浓烈恶臭,不顾一切亲吻着那条肥厚*滑的舌头。仿佛,那是自己生命中最为宝贵的存在。

    这种亲昵的动作,立刻使得黑人身体里的**之火越烧越烈。他,“荷荷”,狂笑着,用力搓揉女孩胸前。巨大的黑色手掌将七峪捏握成各种古怪形状。剧痛,使女孩额前立刻渗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面色死白的她却没有惨叫,而是发出无比满足的呻吟,同时用温柔如水的眼神直勾勾望着黑人,用力抱紧他的身体,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喘:“你的东西,比他的大大很多!”,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比这种来自异性的夸奖,更能刺激男人的心。

    血在沸腾黑人的狂笑声越来越大,动作也更加粗鲁野蛮。这直接影响了旁边干瘦白人的正常发挥。他很是不满地瞪了同伴一眼,毫不示弱地分开女孩的腿,身体朝前硬顶想要首先冲进那团能够容纳干燥与坚硬的温柔深处。女孩仍然紧紧搂住黑人的腰,灵活的舌尖轻舔着对方耳垂、嘴唇。口中似哭似吟的话语,却如同毒蛇一样死死缠绕住黑人的大脑思维。

    “你有多久没吃东西了?你现在似乎还不够满足我,男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杀子那个令人讨厌的瘦鬼,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爱玩多久就玩多久。我吃得不多一碗汤,足够了。”

    这算不上是一种交易,却是,**,裸,的诱惑完全符合目前现状,也能够解决三个人之间必须面对的各种问题。

    两个人同时拥有一个女人,的确很不过瘾,干起来也没有那么爽。

    “他在我的身体里射过,你再进来会不会感到恶心?”,女孩继续着拯救自己的工作。她轻轻握住黑人雄壮粗大的生殖器,以最温柔的动作轻轻碰触着前端的敏感部位,剧烈喘息着呻吟:,“那个家伙可能患有辐射病脏。”,黑人斜着眼睛冷冷瞟向旁边疯狂寻找前进路径的白人瘦鬼,右手从女孩,**,的背部慢慢滑下,握住摆在一旁的弯刀。

    “他没资格与你共同分享。没有你,他根本不可能抓住我。我才是你的战利品。让我看看男人特有的气质和力量。杀了他吃饱我,我陪你玩更加刺激的游戏”,如同魔鬼般的低喃,成为压垮心灵天平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任何预兆,目露凶光的黑人猛然转过身体,左手抓住白人男子半长不短的头发,将其整个人朝后狠拽。无法忍受的剧痛使瘦男人惨叫着,双手紧紧抱住头部,彻底丧失反抗的同时,也暴露出脆弱的咽喉。愤怒疑惑的目光与黑人双眼接触瞬间,只见锋利的刀刃从上空重重划过带起一道刺眼耀目白光的同时,喉咙也传来清脆的皮肉开裂,以及血流涌动的“咕嘟”声。

    一刀力量极猛,几乎割断整个头颅。

    倒在沙地上的白人男子脖颈彻底弯折整个人身体倒翻仰躺在泥土之中。鲜红色的浓血从断口部位泉涌乱喷,被干燥的沙土疯狂吸收着,甚至就连旁边那几丛在烈日曝晒下叶片段卷曲,奄奄一息的灌木,也因为吸收到新鲜液体变得隐隐伸展开不少。

    “嗖”

    黑人张开大嘴狞笑着,转过身,将握在手里的刀子重重插进地面。不由分说,用力分开女孩双腿,龇着牙齿,左右活动责肩膀,双手握紧她已经被无数红色指印与牙痕的又峪,身体朝前一倾,当即就要重压下来。

    “等等”女孩轻声娇语着从地上爬起,朝前跪行了几步,将身体凑近几乎贴住黑人胯下的部位。抬起头,将掩盖住半边面孔的乱发朝后顺了顺,带着柔和的微笑,看着如同魔神般站在面前的强壮黑人。

    她其实长得很不错。如果有足够的水,洗把脸或者洗个澡,也许会露出更多令人心动的美丽。

    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实在太过明显,低头望着跪在面前的女孩,黑人用力吞咽着喉咙,肥厚的舌头也在唇齿间不断来回搅动一他越发舍不得杀掉这个女人,也越来越觉得砍掉白人瘦鬼同伴的脑袋非常英明。妈勒个逼的,这娘们儿实在太骚了……

    值!即便是为她杀掉一百个男人,也他佛,的值一谁也没有察觉到,就在东面数百米外的沙丘顶端,一个灵活矫健的身影正悄悄隐藏在两人视线无法看到的暗处。透过临时安装在突击步枪上的高倍标准镜头,默默注视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带着男性特有的豪迈与征服感,黑人男子朝前迈了半步,分开双腿,将黑色粗大的生殖器朝前凸伸着。

    睾,丸,在棍状生殖器末端摇晃着。被三角形冠装颈脉裹附的顶端,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尿臭,以及长时间没有清洗,汗液夹杂着污垢搅拌、混合的恶心馊霉气味。

    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女孩带着勉强保留在脸上的微笑,半弯着腰”颤抖着张开嘴,轻轻含出已经凑至自己唇变的那团脏肉。

    感觉到被湿润与温暖包裹,顶端敏感部位被舌尖碰触,在紧吸柔软的口腔内部来回**这种感觉与暴力,强,奸,下的反抗与哭喊完全不同。黑人圈起口唇,吸嘶着空气,双手控制不住地纂紧。他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繁杂多余的华丽词藻昂长且把适用。简简单单一个字“爽”。低下头,目光偶尔接触到与女孩那双幽怨凄婉的眼睛”以及卖力吞吸导致的晕红面孔这一切,都使黑人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在完成机械动作的同时,眼角余光也在不断瞟视着自己扔在旁边地上的弯刀。尤其是那颗隐藏在胸膛内部,无法被外人看穿的心”正在谋划、酝酿、计算着柔弱手指与刀柄之间的距离。渐渐的,黑人闭上了双眼,彻底沉浸在想要释放的冲动与舒畅幻梦深处。女按加快了。中的吞吸速度。她越含越深,将身体与黑人腿胯尽量贴近,缓缓朝前挪了挪膝盖。发现这些动作丝毫没有引起对方注意之后,她仰起头,发出似乎沉醉于此的轻哼”左手却尽量朝外探伸出去。一边颤抖,一边在疯狂剧跳的心脏控制下,慢慢摸索。接近,握住被发黑布条裹住的刀柄,从泥沙地里抽出,小心翼翼地拖回,掉转方向,用右手握住。黑人感觉到,自己的,睾,丸,正被舌头逗弄着,被含进嘴里,距离温暖越来越近

    突然”无比剧烈的撕痛感从下身传来,他本能地感到某种物体正从自己身体被强行拖离。随即,传来一阵惨烈无比”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他猛然低下头,瞪大双眼一只见两腿之间引以为傲的昂长生殖器,已经从中段被活活咬断。夹杂着白色*稠精液的鲜红血水从断口疯狂喷涌,将数米内的沙地染成一片红色,更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涂染成如同从血狱深处捞出的魔鬼。

    那张无限柔软温和的嘴里,含着一段模糊不堪的肉。

    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眼睛,像鬼一样死死盯住自己的脸。

    恐惧、愤怒、绝望黑人的神经如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额头与脖颈两边的血管瞬间膨胀,变成一片如同树根般密密麻麻的青紫色。他惨叫着,发出如哭泣般的哀号。他本能伸手捂紧伤口,却看见红色液体仍在无法控制的从指缝间疯狂外溢。就在此时,他满怀惊恐地发现满面鲜血的女孩竟然无比诡异地笑了。她的嘴唇在动,在嚼,在用力咬着含在嘴里的东西她,她然,竟然在吃我的肉,吃我的生殖器!

    “嗖”

    刺眼的金属白光再次从空中划过,剧烈疼痛与主要神经断裂产生的身体麻木,使黑人彻底丧失反抗能力。他只能眼睁睁望着锋利的锐棱形刀锋从面前闪过,头部左侧随即传来令人很不舒服的空虚感。目光随之变得倾斜,甚至能够从非常奇怪的角度,从侧面方向看到自己的足跟后,充斥在整个眼眶里,残留在大脑意识的最后图像,就是女孩那张如同魔鬼般狰狞,唇齿中间残留着条状肉丝的可怕面孔。女孩剧烈地喘着粗气,血腥味道的刺激,使她彻底压制住恶臭带来的呕吐**。虽然没有盐,可是生嚼鲜肉的感觉倒也不错。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饥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从脑海深处搜索出来的记忆,使几乎进入休眠状态空瘪胃囊重新复苏。她本能地咽下嘴里的那块肉,谈不上什么滋味儿,也没有先前那种抵触抗拒的感觉。有肉吃,而且还是新鲜未腐烂,刚刚被杀死的两个男人,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妙!林翔早就发现沙地上相互追逐的三个人。没有弄清楚状况以前,他不会尖动出手。也正因为谨慎和小心,让他从头到尾看完了整场演出。被鲜血浸透的沙地上,女孩已经用刀子砍下黑人的脑袋。她把刀尖从侧面插进颅骨缝隙,用石头对准刀柄狠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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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介绍:
对于病毒,你可以畏惧、退缩,结果只能是被感染后变成怪物。
如果把生死抛之脑后,你会现,病毒同样也能屈服于你的意志。它会让你变得更强,让你能够吞噬一切,控制一切,掌握一切,让你成为真正的神。废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废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废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