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再见冬儿又中计
次日,南京城上乌云依旧,雨势减弱却不停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城隍庙钱的一切痕迹,一切能够证明昨晚曾在此处发生过种种险恶的痕迹,全部都被雨水冲刷赶紧,不留下一丝一毫。
杨平安醒的很晚,看着怀中酣睡的杨玉环,发觉对方眼角那明显的泪渍,他笑了笑。
在杨玉环额头吻了一下,轻轻抽出身子,然后穿好衣裳,子弹上膛的手枪握在手中,然后迈步走出了房间。
今日他所将要面对的凶险,只怕不比昨晚少上多少。
这所谓的三皇子府,居然就是天策卫在南京城中的老巢!
“公子您起来了,三殿下在前厅等您。”守在门前的丫鬟见他出来,立刻说道。神色正常,丝毫没有受到杨平安手中那黑乎乎东西的影响。
跟着丫鬟来到前厅,只见杨曌正在品香茗吃糕点,比起前几日来精神了许多。见杨平安到来,他还热情的邀杨平安入座,吃些糕点。
比李林甫还要李林甫的笑面虎!
心中暗骂一句,迎着杨曌洋溢的热情,杨平安径直走入,做到了杨曌对面,手肘架在座椅扶手上,枪口正对杨曌。
“杨兄,你昨晚几时回来的?在下昨晚实在是累了,没等到你回来就去歇息了。对了,昨晚我父皇召你入宫都说了些什么,怎么耽误了那么久?”
“昨晚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杨平安不得不佩服杨曌的表演才华,若非他从杨硕口中得知对方的真正身份,只怕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杨曌微微一愣,放下手中茶杯:“杨兄此话何意?莫非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杨兄,你手中那是何物?”
“呵,呵呵,哈哈哈!”杨平安再也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落下,他脸色陡变,晃了晃手枪道:“三殿下真不认得此物么?还是说,我应当称呼你为天策之主?”
“天,天策之主?”杨曌面露疑惑,浓重的疑惑,“杨兄之言,在下听不明白……”
“啪!”的一声枪响,划破连绵阴雨的稀拉声,也打断了杨曌的话头。他脚前的地面上被打出了一个小弹坑,掀起了小股尘埃,正缓缓落下。
杨曌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一下,双眼微缩,眼中露出惊愕之色。与此同时杨平安麻利的将手中的子弹再次填装在枪膛内,而枪口依旧对着杨曌。
“你若再敢跟我装傻充愣,我保证下一枪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这么说,公子你都知道了?”杨曌神色变化,之前那种无害孱弱模样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淡淡的,因高高在上多时自然而然生出的漠然之情。
“你说呢?天策之主!”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还有杨平安讥讽的表情,杨曌沉默片刻,忽然骂道:“我早就应该知道,杨广血脉尽是背信弃义无耻至极的卑鄙小人!”
骂完这句话,他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完全不在乎杨平安手中手枪,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问道:“没错,我就是天策之主。”
随着这句话出口,前厅内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厅外候着的丫鬟下人,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人影,整个前厅内外,明面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杨平安,还有杨曌。
杨曌坦然承认自己身份,多少还是有些出乎杨平安的预料。
“你承认了?很好,让你的人把冬儿放了,立刻!”
“你心中就只有冬儿么?”杨曌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淡淡忧伤,似是哀怨,可很快就从眼中消失,“我若不放呢,你真会打死我么?”
“那可不好说了!”杨平安抬起手臂,枪口瞄准了杨曌的眉心,“你和你的的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玩意儿你应当认得,这么近的距离,我有把握在我死前,先让你陪葬!”
“何必总说什么生生死死呢?我不会杀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将来也不会。你和我从来都不是敌人,你在这世间,唯一能信任的,可以称为朋友的,就只有我,以及我的天策。
不过你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那玩意儿到了你手中,居然真能够发挥作用。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昨晚徐达周舫就是被你用那玩意儿杀的吧?”
“别跟我说难么多废话,把冬儿还给我!”
“呵。”杨曌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凄惨,“你为什么如此紧张冬儿?就因为她是你的女人么?”
“没错!既然你知道,那你就不要再逼我!先把冬儿还给我,然后我可以和你们联手,一同除掉杨硕,这不也正是你们想做的么?”
“除掉杨硕?为了那个名叫苏敏的女子,也是你的女人,是么?”
嘶——杨平安已经尽可能的高估天策卫了,可听到杨曌的话后,整个人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天策卫真可谓无孔不入,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在他记忆中,他来刺杀杨硕的原因,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当年在山东,你数度奋不顾身坏我天策大事,也是为了一个叫做薛玉凤的女子,那女子也是你的女人对么?”
“还有,现在你身边的杨玉环,只因为你认为她与你有过一夜雨露,便认为她也是你的女人,为了他不惜与杨雄动手,呵呵呵,你到真多情啊!可是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否照顾的了那么多女子!”
她的口吻,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个怨妇呢?
就在他心中诧异的时候,杨曌随后的话,让他在顾不得多想,因为杨曌说道:“既然你那么想念冬儿,那我成全你便是!来人,将冬儿带来,让她与杨公子相见!”
“是!”屋顶传来一声响应,随后便再无动静。
杨平安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激动,虽然枪口一直没有离开过杨曌,但他的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冬儿身上。
他来到大唐的第一个女人,以德报怨救下他一命的女人,为了不在连累他而投河自尽的女人,让他牵肠挂肚两年多的女人……
冬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厅内静悄悄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杨曌的目光停留在杨平安的身上,而杨平安的心思却飘到了房外,等待着冬儿的现身。
终于厅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缓而又急促。
“公子!”
人未到声先至。
冬儿一声“公子”传入厅内,杨平安与杨曌几乎同时起身转向门口。杨曌的反应,让杨平安感到有些奇怪,不过这份奇怪很快随着冬儿的出现被抛到脑后。
门外跑进来一个女子,面如新月清晖,秀脸清丽绝伦,只是略显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每当杨平安看到,心中都不不由自主生出怜爱之情,不是冬儿还能是谁?
“冬儿!”
“公……相公?”见到杨平安,冬儿并未像杨平安那般激动,反而一愣。
可惜杨平安早已被激动冲昏头脑,并未发现冬儿的异样,大喊一声后便冲了过去,一把将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苦命女子抱在怀中,紧紧地抱在怀中。
被杨平安紧抱在怀中的冬儿眼中噙着泪水,身体僵直双手自然下垂,只是转头将目光从杨平安肩头穿过看向杨曌。
待看到杨曌微微点头示意,她才猛地抱住杨平安,泪水哗哗而下,啜泣道:“相公,奴家好想你,奴家终于又见到你了!”
“冬儿!”杨平安抬起冬儿下巴,仔细打量着冬儿。这个苦命的女子模样并未有太大的变化,若非要说变化的话,那就是略显成熟,早先的青涩模样已经消去许多。
看着冬儿通红的双眼,汹涌的泪水,翕动的鼻翼,激动的神色,杨平安再也按耐不住,狠狠的吻在冬儿樱唇之上。
两年多的相思之苦,于今日彻底爆发,化作浓浓爱意,包围了二人,将二人融化。
杨曌觉得自己也要被融化了。
看着杨平安与冬儿忘情的相拥相吻,旁若无人,杨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多余的。神情黯然的他,忽然感觉心中有些发酸呼吸不畅。
微微摇了摇头,他最后看了眼正与冬儿拥吻在一切的杨平安,闭上了双眼,默默走到厅外,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主上,您不要紧吧?”武婷出现在了杨曌身旁,担忧的问道。
杨曌收回了纷飞的思绪,又恢复以往神色,淡淡吩咐道:“婷儿,你立刻派人去将杨平安带来的几人拿下,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武婷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是那个和尚怕是不那么好对付。如今金卫都已派出执行任务,府中只怕没有能擒得住他的人。”
杨曌不以为意的摇头道:“放心便是,你尽管去拿他,他绝对不会反抗。”
虽然武婷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自幼就在心中形成的天策之主料事如神永远正确的观念,让她没有多嘴,直接领命前去。
武婷领命而去,杨曌独自站在前厅门外,背对着厅内拥吻在一切的杨平安和冬儿,眼角泛起泪花。
“一,二,三……”
随着他口中低声数着,当他数到“十”的时候,只听见厅内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冬儿慌张的声音响起:“相公,相公!公子……”
第二五六章 陷囹圄玉奴归心
雨依旧在下,前厅内已不见杨平安身影,只剩下双手掩面嘤嘤啜泣的冬儿,和站在冬儿面前沉默不言的杨曌。
好一会,冬儿才抬起头,泪水婆娑的双眼凝视杨曌,哽咽着问道:“公子,你不会伤害相公的,对么?”
杨曌怜惜的看着她,伸手替其将耳鬓的头发向后捋了捋:“你不用怀疑,我怎会害他?”
“呜呜——”冬儿的哭泣声忽然又大了,泣不成声,“可,可我,又,又害了相公一次……”
“傻瓜,你那么做不是害他,是在帮他。”看冬儿哭得伤心,杨曌手一伸将其揽到自己怀中,而冬儿也并未反抗,顺势伏在杨曌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公子,你说相公他会不会恨我,他会不会恨我?”
杨曌自然猜得到冬儿最担心的是什么,轻轻拍打着对方肩头,轻声道:“他怎么会恨你呢?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你这么做是在帮他。而且他对你的感情很深,你没有看到在你出现之前,他有多么挂念你。这些日子来,他不止一次向我提及,要见你一面。他怎么会恨你?”
“可我,可我却害了他,再一次害了他……”
就在冬儿心中伤心哭泣不停的时候,杨平安幽幽转醒。
头还有些发晕,模糊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东西,一股刺鼻的潮湿发霉气味通过鼻孔直钻脑门,令杨平安有种作呕的冲动。
用力拍了拍脑门,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双手摁在地上撑起上身,坐在地上努力回忆着自己晕倒之前的一幕。
好像,我见到了冬儿,我把她抱在怀里,吻她,然后,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中终于捋清了头绪,杨平安第一反应就是在自己腰间摩挲,寻找能带给他最大安全保障的手枪。
万幸的是,手枪还在,就别在自己腰后,可这也让他陷入了疑惑——杨曌既然利用冬儿迷倒了自己,为何不将手枪收走?
思索间,他的双眼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他身下应当是一张石床,上面铺着草垫,那潮湿霉变之气,正源自于此。前方五步之远朦朦胧胧竖着一排木桩,周围似乎全是石墙。这里……应当是地牢!
妈的,又中计了!
杨平安笑骂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冬儿的意思。
冬儿是个苦命的女子,很可能又是因为某件事被天策威胁,例如天策威胁她,若是她不将他迷晕,天策就会击杀他。若是这样的话,心思简单的冬儿,一定会被天策所骗,从而迷晕他,只为他能够活下来。
不过,杨曌为何还将手枪留在这里?他不会不认得手枪啊!
靠在墙角,杨平安重新将思路捋了一遍,他需要想明白天策的用意。
思考建,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似杀猪一般:“***!你个该死的死胖子,这牢房就屁大点地方,你他娘的居然还敢放屁,还那么臭!”
是杨国忠的声音!
紧接着安禄山的咋呼声也响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说就说,反正早晚都要死了,以为老子还会怕你么!他娘的刚才就一股屁臭,老子说是你你还不承认,现在怎么样!”杨国忠的火气很大,安禄山的火气同样不小:“是老子放得又怎样?看样子你皮肉又痒了是吧!”
听到二人就要因为一个屁引发一场血案,杨平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这俩还真是会耍宝。他正打算开口询问眼下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时,隔壁的牢房内响起了一声佛偈。
“阿弥陀佛。你们两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蠢货,佛爷才刚睡着就被你们的聒噪吵醒,都给佛爷闭嘴,老实待着!”
“死秃驴,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么?你都自身难保指不定何时就去西天见你的佛祖去了,还敢威胁老子!”
“就是,死秃驴,大爷以往总躲着你,那是因为大爷不愿跟你一般计较!大爷劝你客气些,不然大爷把你打成你们佛祖那样一脑袋疙瘩!”
道济的开口指责,令被他欺压许久的杨国忠和安禄山暂时抛弃相互间的怨隙,团结起来同仇敌忾。
紧接着李林甫的声音也想起来:“死秃驴,别以为我们三个怕你,那是给大哥面子。以前想着大哥需要你保护,可你呢,吹牛就有你,一动真格你就怂了,不也跟我们一样被抓到这里,你还有脸大言不惭?”
道济也不是个好脾气,顿时与无耻三人组对骂起来。而杨平安则再度陷入震惊之中——道济居然也被抓了!
他记得很清楚,道济的身手不弱,就算不敌对方人多,逃走也总是没问题的,怎么就也被抓了呢?莫非这杨曌府中有那如同老苏头一般厉害的角色?
“大师,堂兄,你们不要再吵了。现在杨公子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思吵闹,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公子么?”
这是杨玉环的声音,最令杨平安震惊的是,杨玉环的声音居然是从自己所在的牢房内传出来的!
大佬内一片漆黑,杨平安也只是面前适应了黑暗,可仍旧看不清自己牢房内的一切,尤其是杨玉环声音传出之处,与他所在那是对角,他只能看到那里一片黑暗。
“玉奴,是你么?”
“啊!”杨玉环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这声音距离她还那么近。不过很快她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喜极而泣道:“公子是你么?是你么,公子?”
用最大气力在石床上拍了拍,杨平安道:“玉奴,不要怕,是我。我和你应当被关在一个牢房。来,到我身边来,我应当是中了迷香,现在还没有恢复,身子很乏。”
杨玉环心中大喜,顺着声音方向摩挲前向,只想立刻来到杨平安身边。
听到杨平安的声音,无耻三人组也激动起来,一个个呼喊着“大哥”,只希望杨平安能想出对策,带领他们逃出生天。至于说刺杀杨硕一事,去他娘的吧,能活着返回洛阳就算不错了!
杨玉环终于摩挲着来到石床,一碰到杨平安手臂,就立刻紧紧抱住,整个人斜靠在杨平安怀中,头枕着杨平安胸膛,双臂紧紧环住杨平安腰身,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公子,奴家怕。”
“不用怕,没关系的。”感受到怀中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瑟瑟发抖的杨玉环,杨平安一手露出她腰肢,另一只手在其脸颊上轻抚,笑着说道。
可杨玉环心中的恐惧仍旧无法散去:“公子,我们会死么?”
她和无耻三人组一样,都以为此行想要行刺杨硕的计划暴露,所以才会被杨硕的三子杨曌拿下关入了大牢。
杨硕可是大周的皇帝,他们想要行刺皇帝的计划暴露后,还能有好下场么?
“我们或许会死,不过你应当不会。你有闭月羞花之荣,他们怎会舍得杀你?若是我没有猜错,你要么嫁给杨硕成为嫔妃,要么嫁给杨英杨雄成为王妃,最差的可能,也会被卖到教坊……”
“不要,我不要,那样的话我情愿一死,与公子做一对亡命鸳鸯!”杨玉环显然是被吓住了,娇躯颤抖的更加厉害,将杨平安抱得也更紧了。
“阿弥陀佛,杨施主,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情说笑!”道济愤怒的声音响起。
说笑?杨玉环一愣:“公子,真的像大师所说,你是在与奴家说笑么?”
“呵呵。”杨平安自然是在开玩笑。搂了搂杨玉环,轻声道:“不用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别忘了,你是我的……”
“女人。”杨玉环说出了后两个字,她现在很享受杨平安的大男子主义,享受这个男人的呵护。哪怕如今身陷囚牢命在旦夕,可在这个男人怀中,心中也会生出安全感,好似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永远是安全的。
“相公……”杨玉环往杨平安怀中缩了缩,下意识的呢喃一声。
“你刚才叫我什么?”这是杨玉环第一次这么喊他,给杨平安心中带来一份惊喜,可道济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再度响起:“她喊你‘相公’!我说杨施主啊,佛爷算是服了你了,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心情卿卿我我的!你赶快跟那丫头谈妥,让她把咱们放了。
佛爷要吃肉,佛爷要喝酒,佛爷要谁高床暖枕,佛爷不要待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
“什么丫头?你说谁?武婷么?”
“呃,你还不知道?唔,那就算了,真是个棒槌!”
“道济,你跟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杨平安终于意识到事有蹊跷,而且那酒肉和尚似乎知晓什么。
然而道济却不愿多说,不耐烦道:“什么怎么回事儿,佛爷都不知道!别问佛爷,你还是尽快想办法把佛爷从这里弄出去才是正事,啰里吧嗦的!佛爷要睡觉了,无事别打扰佛爷!”
杨平安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忽然问道:“大师,我还有一事不解。以你的功夫,怎会被他们擒下?莫非你是个骗子,一直在骗我吃喝?”
“呸!”道济噌的一下从跳了起来,声音也提高许多,“佛爷骗你吃喝?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佛爷岂会束手就擒让他们关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第二五七章 我对男人有兴趣
再问什么,道济都没了声音,似乎被杨平安之言所伤,感到颜面大失,再不理会杨平安。
哪怕无耻三人组心领神会的配合杨平安对他冷嘲热讽,他都不再开口。
斜靠在阴冷的石墙上,感受着怀中渐渐沉睡的杨玉环娇躯轻微起伏,杨平安握紧了手中枪柄,默默等待着。
他在等一个人——杨曌。
杨曌并未让他就等,在他腹中饥饿难耐之时,远处传来一阵哗啦声,然后就是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漆黑的地牢内亮起了一处处火光,仿佛杨曌就是光明的使者,随着他的脚步,将光明带到人间,照亮了地牢内每一处阴暗角落。
在数十青衫人簇拥下,杨曌来到杨平安所在牢房门前,命人打开牢门,拎着一个食盒独自走了进来。
“杨公子,让你受委屈了。”
“我委屈与否不打紧,你何必为难我的这些朋友呢?”杨平安没有动,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自觉性,淡淡的反问道。
杨曌倒也痛快:“好,我这就下令放他们出去,只是会将他们软禁在府中,不许他们随意走动。不过你放心,绝不会怠慢了他们。”
有了他的话,立时分出几个青衫人,打开了牢房,将无耻三人组以及道济放了出来。
而武婷则是走进牢房,来到石床前,看着杨平安紧缩在杨平安怀中的杨玉环说道:“杨姑娘,请吧。”
不知为何,一看到杨曌出现在杨平安身边,杨玉环都会生出一种危险感。这种危险感不是针对她自身的安全,而是针对杨平安。
她本不想离开,想要陪在杨平安身边,哪怕这里的阴暗潮湿令她这个习惯了绫罗绸缎安逸生活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异常不适,可她也不愿离开。
但她认出了武婷,尤其是武婷口中特意咬重的“姑娘”一词,让她不敢拒绝。只能在恋恋不舍的从杨平安身边离开,跟随武婷走出了牢房。
然而,变数发生了。
这场变数的来源出乎了杨平安的预料。
“大哥动手!”
“和尚动手!”
“擒贼先擒王!”
刚刚走出牢房的无耻三人组爆发了。为了生的信念,安禄山双拳猛抡,分别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青衫人,杨国忠与李林甫则是各自选定了一个青衫女子分别扑了过去,口中还不停的呼喊着。
只是杨平安没有动,道济和尚也没有动,因此这场变数很快就被镇压下去。杨国忠与李林甫最惨,只以为女子好对付,那知道他们选定的青衫女子恼恨他们无耻,出手极重。先是一套组合拳,然后又是一记飞脚,便看到杨国忠与李林甫二人横飞出去,重重撞在牢门的粗木桩上,软软倒地。
安禄山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不过最终也被四个青衫人联手镇压,无耻三人组全军覆没。
“秃驴无耻!”
“卑鄙!”
“下贱!”
重新被制住的无耻三人组,将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袖手旁观的道济身上,不停大骂着。
道济自不甘心受辱,还嘴骂道:“三个棒槌!一个大棒槌带着三个小棒槌,一个比一个蠢!我说那个……兔子,你尽快跟那个大棒槌谈妥,被让佛爷跟着受罪!”
被喊作“兔子”,杨曌脸色一变,不过涵养很好的他,最终没有开口,不但让手下几个青衫人将道济五人带出了地牢,还让剩余的青衫人也全部离开。
一时间整个地牢内就只剩下杨平安与杨曌两人,同处一个牢房。
“杨公子想必也饿了,先吃些东西吧。”
说话间,他将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荤一素一道菜,还有一大碗米饭以及一壶酒水,摆在杨平安面前。
杨平安并没有动筷子,而是凝视着杨曌:“你的胆子倒真不小,难道你就不怕我一枪打死你么?”
“呵呵,你不会伤害你的女人的。”杨曌笑了笑,又补了一句,“快趁热吃吧,一会菜就凉了。这些都是冬儿亲手做的。”
“卑鄙!”杨平安骂了一句,只以为对方示意冬儿性命来要挟自己,根本没有多想。
他到真是饿了,拿过碗筷大口吃了起来,倒还真吃出了冬儿的味道。
两盘菜、一碗米、一壶酒一扫而光后,他抹了抹嘴唇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冬儿?”
“我向来视冬儿如姐妹,何来放过一说?”杨曌轻笑反问道。
杨平安却是心头一紧:“你敢动冬儿一根寒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真的这么狠么?你不是说,你永远都不会让你的女人受到伤害么?”说话间,杨曌坐到了杨平安身边,“你现在面临两难,若是为了冬儿与我拼死一斗,那你如何给苏敏一个交代?可你若为了苏敏母子将来,又担心冬儿会有闪失,不是么?”
这货到底想说什么?杨平安疑惑的看着对方,没有吭声。
杨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只是感觉有些话不说出来心中不舒服。尤其是进来时,看到杨玉环一副小鸟依人模样偎依在杨平安怀中,他心中就堵得慌。
杨曌不再开口,只是坐在杨平安身边,向他那样背靠石壁,任由石壁上的污垢玷污了他那身华丽名贵的长衫。
二人之间保持着平静的沉默,只有呼吸声不是响起,节奏渐渐合二为一,整个地牢内便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许久过后,杨曌幽幽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么?”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杨平安有些恶心。他明显感觉到,杨曌是故意将其呼吸节奏与他的呼吸节奏调为一致。
可是杨曌的回答,令他感到更加恶心:“我对男人有兴趣,尤其是你这样的男人。”
还真他娘的是个兔子!
杨平安心中无奈,也不愿在于杨曌纠缠这个话题,于是他问道:“你打算何时将我放了?”
“等公子真正明白之后,我自然会放公子离开。”
“我永远都不会对男人产生兴趣的。”杨平安的说笑中,带着浓浓讥樊意,不过杨曌却不在乎,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想牢门方向走去:“杨公子,这几天先委屈你了,等你何时能够明白,在下自会请公子离开,同时向公子赔罪。”
“你等一下!你把我囚禁此地,难道就不怕杨硕起疑么?”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杨曌的兴趣。他转过身来:“看来公子已经明白那老贼的算盘了?”
“呵呵,不论我明白与否,若是我一连多日不露面的话,只怕杨硕会有想法,到时可能会给你们天策增添变数哦。”
“我们天策?”杨曌愣了一下,忽然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杨平安,“公子,你可愿与我共掌天策?”
“咳咳咳!”
见杨平安被自己一句话呛住,杨曌嘴角微翘:“公子何故如此?公子且先安心在此住下,毋需担心杨硕老贼,我自有办法应对。公子若是有何需要尽管到来,哪怕需要女子侍寝,在下也能满足。告辞!”
地牢就在杨曌府中后花园荷塘旁边的假山下,杨曌从中走出时,武婷正带着十几个青衫人在外等候。
杨曌对这些青衫人吩咐了些事项,便将他们打发下去,然后带着武婷于小雨中绕着池塘漫步。
“婷儿,你明日安排人手前往北方,投一封书信与薛玉凤处,告诉她杨平安与南京被囚,切莫暴露了身份。”
这就是他应付杨硕的第一招。
薛玉凤与杨平安的关系他一清二楚。如今薛玉凤在郭子仪麾下,镇守江北,与大周军队隔江相峙。若是得知杨平安有危险,以其冲动性格还有对杨平安的那片芳心,定会请求薛嵩或者郭子仪发兵攻打江南。
当然,郭子仪肯定不会同意,但只要江北的北唐军队有所动静,南周就必须小心应对。届时,杨硕哪会顾得上杨平安与杨曌斗得如何?
“是。”
见武婷并未领命离去,杨曌眉头微皱:“婷儿,你还有何事?”
武婷犹豫再三,终是说道:“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主上为何要如此对待杨公子?何不直接将实情告知?相信杨公子得知实情后,定然会与主上联手,将来主上大业必成,何故要将其囚禁?”
杨曌脸色一变,大怒道:“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难道还要告诉你不成!”
“属下多嘴,还请主上恕罪!”武婷噗通一下跪倒在杨曌面前,“属下只是担心,担心主上……”
“你是担心我被儿女私情所困,才故意囚禁杨平安,忘记了天策几代人来为之奋斗拼搏的宏愿么?”
武婷不敢再开口,只是跪在那里。直至杨曌令她起身,她才敢站起身来。
“婷儿,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不过你要明白,我名字中的那个‘曌’字,我永远不会辜负这个名字,不会令你们这些跟着我中心耿耿的兄弟姐妹失望。”
“属下知错了。”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我且问你,阿蛮可找到?”
“属下无能,尚未找到谢阿蛮。”
杨曌双眼微米,看着荷塘上弥漫的淡淡雾气:“加派人手,一定要将阿蛮抓回来!竟敢违背我的命令,还,还敢……绝不可饶恕!”
杨平安孤零零的待在地牢内,无所事事,等待着杨曌派人来给他送晚饭。杨曌也没有让他失望,到了他腹中饥饿时,有人来送晚饭了,送饭的居然还是杨曌!
杨平安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吃完自己的晚饭。杨曌依旧坐在他身旁,靠着石墙,默默的看他吃晚饭。
二人谁也不开口,等到杨平安吃完,杨曌收好碗筷起身离开,临出牢门前,忽然转身将一物件丢给了杨平安:“这东西送给你了。”
牢房内始终点着油灯,所以杨平安很清楚的看到自己手中接到之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五八章 洛口大战天策兴
地牢内,油灯忽明忽暗,给阴冷的牢房增添了几多森然。杨曌已经离去多时,而杨平安却靠在墙上,整个人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将手中之物捧在眼前,动也不动。
杨曌离开前,丢给他了一件,一件,嗯,一件奇怪的东西,非常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若是换做旁人绝难认出,哪怕将天下百姓全部召集到一起,排着队挨个辨认,只怕也难有人认出。
在杨平安看来,能人的此物的,除了他就只有天策之主杨曌,以及远在东都洛阳的大唐皇帝杨睿了。
在看清手中之物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明白当初老苏头在将那把手枪丢给他后,为什么要他来江南了,因为洛阳有手枪,而南京……有弹夹!
没错,杨曌丢给他的,正是一个弹夹,装满了子弹的弹夹!
手枪,弹夹,前者在大唐皇室,被成为传世之宝,而弹夹却在天策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将历史改的面目全非,害得我完全陌生的所谓穿越前辈,真的是什么武帝杨广么?如果是,那天策从何而来?总不会是李世民搞出来的吧?如果不是,那究竟是谁改变了历史,会是当年的天策之主么?
武帝杨广、天策;布鲁斯口琴、手枪、防弹衣、弹夹……我算什么?秀才安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一件接着一件都落到了我的手里?
杨平安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脑袋里乱成一团,以往捋清一些的头绪再度变得混杂,与还没有解开的疑惑和不解结成了一个又一个死结,令他头痛欲裂。
哆嗦着手,从腰后摸出手枪,一点点将弹夹装进去,然后拉动保险栓,一切反应正常,这个弹夹与手枪完全配套!
地牢内再无半点声响,只剩下油灯发出的忽明忽暗光芒,在杨平安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中上下跳动……
一晃就是三日,之所以能够断定是三日,是杨平安根据杨曌给他送饭的次数还有菜式来判断的。
一天三顿,早饭精致简单,午饭晚饭味美丰盛,只从杨曌每日送来饭菜上,杨平安即可轻易推断出自己在地牢内度过的天数。
只是他不明白,以杨曌天策之主的身份,为何会亲自给自己送饭。而且每次杨曌来后,也都不吭声,只是坐在他身边,默默的看他吃完饭,然后收拾碗筷拎着食盒离开。
杨曌的反应令他不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因为第四日中午,杨曌开口了。
午饭很丰盛,有鸡有鱼还有两盘素菜,比起以往的一荤一素来,明显有所不同。对于杨平安一个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吃完。
等他吃饱后,杨曌并未向前几日那般默默收拾碗筷离开,而是轻咳一声,开口道:“公子,你可想清楚了?”
摸着自己的肚皮,杨平安舒服的打了个饱嗝,问道:“你让我想什么?”
“公子的身份。”
擦,我就知道秀才安的来历不简单!
知道归知道,但杨平安只继承了秀才安的皮囊,至于秀才安的记忆,早随着秀才安的性命烟消云散了。即便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明白秀才安的身份。因此他没有开口。
“公子为何不答,莫非公子的头伤还未痊愈么?”
头伤,又是头伤,哥们脑袋上根本没有伤!
杨平安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遂反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听他反问,杨曌眼中闪过失望之色,蜷起双腿双臂环抱,下巴枕在膝盖上,突然说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不等杨平安回答,他便接着说道:“我这个故事,发生在百年前,当时还是大隋,昏君杨广在位……”
听到这个开头,杨平安的兴趣顿时被吸引起来,他知道,杨曌所要讲的故事,十有八九就是当年杨广为何能够不死,隋朝国祚为何能够延续的关键,也是困扰了他数日也难以解开的关键之处。
杨广三征高丽,死伤无数名不聊生百业俱废,各地义军四起战火纷飞。然则就在这种关头,他居然南下游幸江都,而就在江都行宫内,发生了一场宫中哗变。
时下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谋反,率领扈从帝驾的骁果禁卫军哗变,欲杀杨广自立。
就在危急关头,一个忠勇具备的骁果军禁卫挺身而出,从刀口下救出杨广,当着众人之面,斥责带头作乱的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和武贲郎将司马德戡不忠不义弑君犯上。
一席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终于使得哗变的骁果军发生分化,与叛军决战。那忠勇兼备的禁卫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令十余终于大隋的骁果军禁卫保护杨广,自己亲率其余禁卫与叛军展开厮杀,最终连杀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两兄弟,司马德戡落败自刎。
这场哗变的血腥与残酷自不必说,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杨广在那忠勇兼备的禁卫保护下转危为安化险为夷,历史的河流也自此发生改变。
平定叛乱后,杨广对那将他从危险中救出的禁卫大加赞赏,已经知道大隋江山风雨飘摇,江山社稷随时都可能崩溃的他,更是将那个禁卫视作了自己唯一能信任依靠之人,每晚睡觉都必令那禁卫守在房外,才能安然睡去。
禁卫并未居功自傲,反而劝说杨广对叛乱只诛首恶余者不究,最终宽恕了那些追随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犯上作乱的骁果军,也获得了骁果军上下的感激。
他深知江都之地不能久留,于是又劝服欲久留江东的杨广决心北返,重回长安。
因杨广的信任,他临时领命,统率全部禁军,护送杨广北上。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得知杨广行踪的义军举兵攻打设伏,哪怕对方兵力在多,也都被他从容不迫的一一化解。
当大军行河南境内,临近洛口时,遇到了最大的困难。
洛口已被瓦岗军首领李密所占,彻底截断了杨广西归之路,杨广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生出久留江都之心,以至于归乡心切的骁果军跟随宇文化及、司马德戡叛乱。
瓦岗军是当时农民起义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队伍,良臣猛将无数,兵力浩荡声势浩大,可谓十八反王之首。
尤其是两年前李密献计伏杀有着大隋柱石之称的猛将张须陀,如今又铲除翟让独揽大权,瓦岗军已经成为中原之主。
如果说杨广北返路上,所遇到的农民起义军都是饿狼的话,那占据洛口,阻挡杨广西归长安的瓦岗军,就是一只老虎,彻头彻尾的猛虎!
临战之前,没有人认为风头正盛锐不可当的瓦岗军会败,也没有人认为千里迢迢从江东返回中原思乡情怯的骁果军会胜。便是杨广本人,在大战前夜也紧张的睡不安稳,不停的询问被他引为心腹的禁卫,此战能胜否。
然而奇迹总是要有人来创造,尤其是以弱胜强的奇迹,最是容易被人传诵。
洛口一战,大战七天七夜,洛口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两军死伤无数,但最终的结果也让所有人惊掉眼珠——瓦岗军败了。
瓦岗军这一败,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战败,而是溃败!
连续交战的两军,都到了人困马乏的地步,双方主将不约而同决定展开终极一战。为此李密亲自上阵,作为骁果军的主将,那个禁卫也不例外,在最后一站中冲锋在前。
按说训练有素的骁果军肯定要强于由泥腿子组成的瓦岗军,但后者士气大盛,反将前者压下一头。
在瓦岗军潮水般的连番冲杀下,骁果军眼看就要不敌,阵型崩溃只在朝夕。就在这时,那个禁卫又是一番慷慨激昂之言,选出了五百死士作为冲锋队,由他的带领下,悍不畏死冲向敌军,他要击杀李密!
这在旁人看来,简直是个笑话,便是杨广刚听闻此事后,也是满脸忧伤不停感叹,感叹自己唯一能够信任之人,将要离自己而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由那个禁卫统率的五百骑兵冲入密密麻麻的敌阵中,才一个回合就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一。
但最终李密还是死了,死在了众多瓦岗将士的保护之中,死在了那个禁卫手上。
李密对于瓦岗军来说,简直是神一般的人物,随着他的阵亡,瓦岗军军心大乱,久经战阵的骁果军岂会错过如此良机,当即掩杀过去,一战大败瓦岗军!
那一战,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全是瓦岗溃军,十几个骁果军就将数百瓦岗军追的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洛口大胜后,再无叛军敢攻击护送杨广返回骁果军,最终让杨广平平安安抵达洛阳。
返回洛阳后,杨广对那个禁卫大加封赏,不顾洛阳群臣反对,将其奉为上将军,统领东都所有禁卫,内保东都,外平叛军。
自此那个禁卫成为了大隋皇帝杨广眼中最红的红人。
“洛口一战,五百死士生还者不过数十,而那数十人就成为了天策的雏形,那禁卫便是第一代天策之主!”说到这里,杨曌忽然将目光转向杨平安,顿了片刻幽幽问道:“公子,你可知道,当年那禁卫如何在千军万滦,一举击杀反贼李密?”
第二五九章 家祖姓武我名曌
“公子,你可知道,当年那禁卫如何在千军万滦,一举击杀反贼李密?”
“莫非……”从杨曌口中,杨平安已经渐渐明白了当年部分真相,也明白了当年哪个才是他玩穿越的前辈.
“不错,当年那侍卫能够于乱军中,将重重保护的李密击杀,一举击溃瓦岗叛军,正是凭借如今落在公子手中的手枪!”
说话间,杨曌又从怀中取出一物,交与杨平安,正是曾经老苏头交给他的布鲁斯口琴。
口琴上还存留着杨曌的体温,接过口琴,杨平安将其与手枪一同举在眼前:“这么说,这口琴也是那人的?”
“正是。”
“那人是你……”
“当年天策之主正是我家先祖,他为昏君杨广平定四方叛乱,重铸支离破碎的大隋基业,更是选贤任能辅佐杨广治理天下,令大隋从国困民疲中迅速恢复过来,变得国力充实,军力强大!”
杨平安接着道:“然后他北驱草原,南定蛮夷,西扫西域,东吞高丽、灭扶桑,助杨广建立了文成武德疆域第一的大隋朝,而后该国号为唐,对么?”
“呵呵,公子果然聪慧过人,一猜变中。”杨曌的脸上露出傲然之色,为自己拥有那样的先祖而自豪,“可以说,大唐能有今日之繁华,全靠家祖一己之力。若非家祖,大隋必将毁于战火,昏君杨广不但性命难保,死后也会被人成为炀帝遗臭万年,如何能有今日武帝之称!”
说到这里,他脸色忽然一暗,语气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哀伤:“我家先祖为大唐可谓鞠躬尽瘁,对杨广可谓仁至义尽,可杨广呢!”
杨平安已经完全明白当年之事。
所谓天策,正是那早他一步穿到此间的“前辈”创立。创立之初,凭借得天独厚的优势,天策定然网络了大批谋士勇将,为大唐平定四方,军功无双居功至伟。
然则狡兔死走狗烹这个定理,在何时都是成立的。杨广晚年是,担心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后无法驾驭天策卫,便先下手为强,污蔑天策谋反,通过分化拉拢等手段,最终将诺大的天策毁于一旦。
“公子你错了,那昏君杨广并未污蔑我家先祖,我家先祖的确有那心思,想要取而代之,重新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百姓安居乐业的新国度!
在新的国度中,百姓将会是国家的主人,他们按劳取酬按需分配,不用担心被人欺压,每个人都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似仙境一般的国度!
这是我家先祖的宏愿,也是我天策数代人为之而奋斗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哪怕要付出性命作为代价,我们天策也绝不会退缩!”
我去,估计那哥们穿越前至少比我大二十岁!
看着有些痴狂兴奋的杨曌,杨平安无奈的撇了撇嘴。
杨曌的理想,杨平安小时候被灌输过许多,可是等到他成大,便明白那最多只能算是个理想,甚至说是梦想才更准确一些。
他早过了做梦的年纪,所以对于天策所谓的宏愿,他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公子为何这种表情,难道你不愿意建立这种如同仙境般的国度么?”
“我想放屁,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杨平安你!”杨曌勃然大怒,杨平安的语气和表情,彻彻底底亵渎了他的信仰和他的先祖,“好,念在你头伤未愈,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此次我原谅你,但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了你!”
杨平安岂会在乎对方的威胁,只是他觉得对方很可怜。遥想后世,无数人为了同一个理想抛头颅洒热血所创建的那个国度,最终变得如何?
所以他坚持认为,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就像历届农民起义,刚发生时头领与基层士兵都能够同吃同住亲如兄弟,但随着手中掌握的资源和权力日渐增大,人的心就开始发生变化。
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原始社会都不可能!
叹息的看了眼杨曌,他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可愿与我共掌天策?”杨曌一脸真诚的看着杨平安,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可是杨平安斩钉截铁的回答,去让他的心如陷冰窟。
“不愿。”
“为什么!”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假若这场混战,最终真让你的了天下,你会否登基称帝?”
“当然!”
“呵呵。”杨平安轻笑两声,不愿多言。、杨曌脸色一沉:“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你做了皇帝,天策那些忠心跟随你的人自然也要论功行赏,对么?”
“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那你所谓的理想呢?”杨平安已经看明白了,那套所谓的理想,起初或许还会因为第一代天策之主的特殊来历,真的成为天策众人努力的目标。可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自我标榜,笼络人心的幌子,仅此而已。
杨曌沉默了,不过杨平安的声音还在继续:“暗中勾结杨硕,助他起兵反唐,并为他营造局面,最终使他占据长江以南建国大周,与北岸的大唐隔江相峙。
他们叔侄相争,你却在暗中谋利,妄图趁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成就你的丰功伟业。
可是你以为他们叔侄是傻子么?若是我没猜错,早在杨硕起兵时,杨睿就已经知道他与你们勾结,所以他才专心平定北方各地叛乱,将整个江南让给杨硕,所图的只不过是等杨硕与你们天策自相残杀,好将你们天策彻底诛除!
他让我来江南行刺杨硕,真正用意只怕是为了加速你们自相残杀。
而杨硕呢?他甚至你们天策用心,所以占据江南后,并不着急对北方用兵,而是稳固江南,同时也在寻找机会,将你们天策连根拔起。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是么?
其实我只有一点还想不明白,你们三方在明里暗里角力,为何要将我牵扯进来?”
杨曌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变色,显然对他分析的这些早已知晓:“看来你的头伤真的尚未痊愈。虽然你只凭自己所见所闻便将实情分析出来,足以证明的你就是那人,但却因为头伤导致你记忆受损,早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使命,可悲啊!”
尼玛,能不能不要再提我的头伤了,我的头根本没有受伤!
杨平安真的有些抓急了,那些所谓的知情者,几乎都是这一个腔调,反复强调自己头伤未愈。可他偏偏还不能说出自己头部根本没有受伤这一事实。
“看来你应当知道我那些受损的记忆,不如你来告诉我好了,好么?”
杨曌摇了摇头:“那是你的记忆,只有你自己回忆起来,你才会明白。另外,我不明白,我得天下登上帝位有何不可?难道你以为在我的治理下,有我天策中无数贤良之臣辅佐,不能令天下大治,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能实现先祖的理想么?”
是梦想!杨平安默默嘀咕一句,神色如常。
杨曌却因他不为所动而恼怒:“你可是看不起我?认为我太过女气不如男子么!”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杨平安无奈的看着逐渐有些焦躁的杨曌,他的表情再度刺激到了对方。杨曌忽然从石床上跳下,站在他面前,紧盯他双眼,一字一句道:“我其实不姓杨,这一点你应当早就知道。不过我去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姓氏,你听好了,我家先祖姓武我名曌,有一ru名名媚娘!”
“武?武,武瞾?武媚娘?”杨平安惊呆了,彻底为杨曌所言而震惊。
不知不觉间从石床上站了起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杨曌,失声道:“你说你叫什么?武,武瞾?你居然叫武瞾?”
“没错!”
杨平安只觉得自己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在抖动,武瞾,武媚娘,或许听起来有些生疏,但另一个名字则在中国历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浓重一笔——武则天。
这三个名字,指的是同一个人。
“先祖有言,女子亦可权国称帝,后世子孙中,若有女子继承天策,可问鼎天下,即可改名武瞾,君临天下,帝号则天大圣皇帝!”
尽管知道此武瞾非彼武瞾,但杨平安还会不由自主的将二者联系起来。尤其是眼前的武瞾已经讲话说的明白,他根本就是比照杨平安所熟悉的那段历史中,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
惊愕中,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杨平安下意识抬头问道:“你是女的?”
武瞾好似听到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一般,头一次用女子银铃般的声音笑了起来:“呵呵呵,你才知道么?”
“那晚是谁!”
杨平安问的很含糊,可武瞾却在瞬间明白了他所问的是什么:“你以为呢?”
“是……武婷?”杨平安望着武瞾双眼,迟疑的问道。
一抹哀怨从武瞾眼中快速闪过,她轻笑道:“你认为是婷儿,那便是婷儿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呵呵呵。”
就在武瞾收拾好碗筷,拎着食盒转身准备离开牢房之时,一直邹着眉头沉默不语的杨平安突然动了。
快若迅雷势如闪电,一下子蹿到武瞾身后,敢在武瞾转过僧前,双手抓住武瞾后领,然后用力一扯。
只听得撕拉一声,伴随着武瞾的一声惊叫,她那雪白滑腻的肩背便在杨平安面前一览无余……
第二六零章 地牢幽幽现春光
杨曌也好武瞾也罢,即便她是天策之主,即便她手中力量足以令天下震撼,即便她雄才大略志向高远,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她是个女人。
衣裳一紧,接着身后“嘶啦”一声,然后便感到后背发凉,她如何想不到发生何事?
“啊——”
一声惊叫,手中食盒落地,武瞾好似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蹿到角落,迅速转身双手交叉捂住双肩,避免衣衫从上身滑落,满脸羞红双眼喷火,好似吃人的目光瞪向杨平安。
可杨平安只一句话,便让她心中怒火彻底消散:“果然是你,为什么?”
得知杨曌是个女子后,杨平安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晚的疯狂,还有最后定格在脑海中的那朵昙花图案。
他先以武婷试探,武瞾眼中的哀怨,虽然闪过的很快,可又如何能逃得过早有准备的他?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他趁着武瞾转身,打算离开牢房之际,一把扯开了武瞾衣衫,一朵绚烂绽放的昙花图案,如他所料般,赫然出现在武瞾那凝脂白玉般的肩头。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为何那晚过后,武瞾说自己身体不适,一连三天都不肯见自己。
那晚他自己都折腾的腰酸腿软,更不要说身为女儿身的武瞾了!
“你,你说什么?”
杨平安缓缓走到武瞾身前,看着眼前呼吸变得急促的武瞾,伸出手来,可最终只停留在武瞾肩头上方,并未落下:“那晚,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实在无法理解武瞾的举动。虽说他多次遇到女性天策成员**,可武瞾身份不同,那是天策之主,犯得着如此作践自己么?
尤为令他不解的是,事后武瞾并未承认,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并未打算利用此事来要挟或者控制自己。
事到如今,武瞾也知道无法隐瞒,脸上羞涩消失挺起身形:“你如何知道是我的?”
“玉骨冰肌入夜香,羞同俗卉逐荣光。辉煌生命何言短,一现奇芳韵久长。那晚我虽昏昏沉沉,看不清你的容貌,但你肩头的那朵昙花图案,却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玉骨冰肌入夜香……”武瞾垂下头来,口中重复了一遍这首描写昙花的七言绝句,不免有几分动容,可是当她抬起头面对杨平安时,已然恢复了平静,“看来想要骗你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是我又如何?”
听着武瞾语气中的强硬,杨平安苦苦一笑退后两步:“我只想知道,你为何那么做?”
武瞾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猛然道:“因为我想做你的女人!”
“做我的女人?为何?”杨平安才不会相信这个借口,他可不认为自己头顶光环,王霸之气外泄,随便一个眼神,女人就趋之若鹜。
“因为你对你的女人都很好!为了冬儿,你还是一介草民时,便不惜与时为偃师侯的杨雄刀兵相见;为了苏敏,你情愿前来刺杀杨硕;为了薛玉凤,你居然不惜性命战场厮杀;为了贞娘,你宁肯同时硬抗我天策和大唐皇帝杨睿;为了杨玉环,在南京城中你都敢暴打皇子杨雄,你说我为何不愿做你的女人?”
说着话,武瞾款款走到杨平安近前,近的几乎二人鼻尖相触,杨平安清楚的感觉到了武瞾兰香般的鼻息喷吐在自己脸颊。
而武瞾更是缓缓松开双臂,任由被撕扯开来的衣衫沿着双肩滑落,露出绣着一对鸳鸯的贴身红色肚兜。
昏暗的光芒下,肚兜之红与肌肤之白交相呼应,哪怕近在咫尺,可在杨平安眼中的武瞾,也显的朦胧,让他看不真切。
武瞾伸出双手,在背后摩挲一阵,便从身上解下一根长长的裹胸白布。随着那条白布从肚兜内抽出,原本平淡无奇的肚兜猛然鼓胀起来,好像变魔术,又好像有两团“怪物”被释放,猛地弹了出来。
拉起杨平安双臂,令其抱住自己,武瞾美目流盼,幽幽问道:“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女人么?”
虽说杨平安也算是见过些大场面的主,但地牢之内美女当前,又是女扮男装上身几乎赤、裸,诸如重重从未经历过的因素叠加在一起,在他心中产生强烈刺激之感。
呼吸随之加重,双手也不由自主的在武瞾光滑细腻的脊背上轻轻抚摸,腹中燃起一团火焰,自家兄弟也被这团火焰烧的有了反应。
感受着背部的抚摸,武瞾身形轻颤,轻咬一下嘴唇,踮起脚尖,将薄薄两片樱唇送到了杨平安嘴边。
牢房内的油灯忽暗忽明跳跃不定,墙上一上一闪的两道人影渐渐融合在一起,强烈的刺激感与新奇感已经让杨平安忘记了许多,而武瞾似乎也真的只想做他的女人,极力迎合。
不大的牢房内,潮湿霉变的气息中,渐渐混杂了一些其他的气味。衣衫散落一地,两具白花花的肉、体交响缠绕,在草垫上来回翻滚。
男声粗喘,女声娇吟,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人间最本能的乐曲,传遍了空荡荡的地牢。
真声回声融相互融合,武瞾的呻吟变得高亢,杨平安的喘息更加粗重,上身紧贴在一起的二人,下身则是不停的重击着,发出啪啪之声,亦带有些许水声。
各种声音混合在一切,阴冷潮湿的地牢彷如春光明媚,油终尽,灯始枯,整个地牢霎时间陷入黑暗之中,只有那些象征着春光的声音还在继续……
杨平安再度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却能够清晰感觉到怀中的那具娇躯,以及自己脸侧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回想起之前的疯狂,杨平安无声地笑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刺激,哪怕是他穿越前都不曾体会过的。到了此刻他才能体会到,为何在后世有些人会整出各种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的那啥来,以至于有的人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手搂着怀中娇躯,一手在娇躯上轻轻抚摸,杨平安这才开始思考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武瞾这个女子。
真的很令人头疼。
“嗯。”许是武瞾被他抚摸的舒服,口中轻哼一身,一只玉腿搭在了他的双腿间,正好压在了他的兄弟上。
杨平安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跟着道济联系那套养身功夫。不得不说,道济的那套功夫还是颇有些效果的,杨平安才练了几天便觉得身骨轻松不少。
他兄弟也从中得到不少好处,例如清早醒来时的一柱擎天便比以往硬实不少。
此刻被那光滑的玉腿所压,他兄弟自不肯折腰,以一种愈挫愈勇的姿态盎然抬头,令得杨平安有些把持不住。
他一只手从武瞾娇躯滑下,划过翘臀最终探入那湿腻腻的双股间。
那里可谓寸草不生,杨平安也是此番才知道武瞾居然是个白虎,第一次清醒的品尝白虎滋味,令他难以忘怀。
手指轻拨浅探,渐渐便感觉到湿润传来。而后他一个翻身将武瞾压在身下,将对方一条玉腿抬起,摸索着令自家兄弟冲入那白虎洞中。
“唔。”突如其来的变化,惊醒了武瞾,没反应过来的她才要开口,两片樱唇便被杨平安含住。
“唔唔唔!”
武瞾只挣扎了几息时间便停了下来,因为她响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从扑面而来的气息中,嗅出了身上男子的身份。
感受着杨平安的激情四射,她也渐渐把持不住,从被动忍受变为主动迎合,双手双脚紧缠杨平安,似八爪鱼般缠在杨平安身上,娇吟之声渐起,愈发高亢……
雨过天晴,气喘吁吁的二人躺在石床上,又恢复了杨平安醒来时的姿势。
只不过这次有所不同,接连得到雨露之润的武瞾在杨平安怀中缩的更紧,而杨平安的一只手则一直把玩着压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团丰软。
“你整日虐待她们,就不怕她们受到伤害么?”
武瞾起初听不明白,不过当杨平安在那颗樱桃上稍用力一捏的时候,她就明白过来:“我不那么做还能怎样?自祖上开创天策一来,经由昏君杨广的背信弃义,险些将我武家站金杀绝,到如今我武家子嗣愈发稀少。等到了我这一辈,便只有我一人。
虽然祖上说过,武姓女子同样能问鼎天下,甚至连姓名都取好了,可在世人眼中,女子始终不如男子。而且许多事情,女子之身都无法参与,我只能女扮男装。你知道天策能有今日成就,能创造如此良机,花费了我多少心血和精力么!”
杨平安没想到自己一句戏言竟会引发武瞾如此感概,也感觉到武瞾身上的巨大压力,怜惜的在其额头轻轻一吻:“既然这么累,那就不要做了。我跟你说啊,你家那个先祖,其实是个傻子,他那一套几乎没有实现的希望。
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私心,有私心就会有差距,有差距就会有等级,等级存在了剥削自然不可避免,唯一的区别是,有些剥削是看得见的,有些是看不见的。”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杨曌却是全然没有心思听他说教,“我只问你一句,如今我已是你的女人,你可愿意与我共掌天策,来日共治天下?”
第二六一章 有情无情亦交换
“我只问你一句,如今我已是你的女人,你可愿意与我共掌天策,来日共治天下?”
武瞾的这番话,带着不容置否的口吻,语气极为强烈,可对杨平安来说,全然无效。他轻叹一声,摇头道:“唉,我可不想当面首。”
面首?武瞾心中大恼,一把将他推开翻身下床,抹黑往油灯里须了些油,然后点燃了油灯。
似是对杨平安失望至极,她不再开口,只是快速将衣衫穿戴完整,又将杨平安的衣衫狠狠摔在他的身上:“把衣裳穿好!你可以出去了!”
“你愿意放我了?”
“放,为何不放?你不是对你的女人都很好么?不论怎样我也算是你的女人,即便你不愿与我共掌天策,那也要替我除掉杨硕,助我夺取大周皇位。这大周本就应当是属于我的!”
听到这话,正在穿衣的杨平安一个哆嗦,衣衫险些从手中滑落。武瞾,大周,难道这都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么?
缓缓穿好衣裳,杨平安来到武瞾面前,看着对方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美眸,轻声道:“这算是,交换么?”
“是有怎样!”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累,真的没必要,那份责任不应当有你承担,而且那责任本就是不切实际的。”
“你住嘴!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能为了苏敏前来行刺杨硕,便也应当为了我,将杨硕除去。你若不杀他,他定杀你!”
杨平安默默点了点头。不论为了谁,他都必须想方设法除掉杨硕,哪怕只是为了他自己能平安离开南京。
武瞾脸上怒容这才退去,但看向杨平安的眼神却变得愈发冰冷:“你可有除去杨硕的计划?我先提醒你,杨硕绝不会再轻易让你靠近,尤其是那把手枪,你绝对没机会当着他的面掏出来。”
谁说杀人非要用枪?杨平安撇撇嘴,没有理会武瞾的话,反而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你明知道,我此行就是为了除掉杨硕而来,不论你如何对我,我都会这么做,可你为何要……”
爱情这种玩意儿,不属于位高权重者,他不相信只是通过短暂的接触,自己能够俘获武瞾这种女强人的心,但事实还是发生了。
这里面定有原因。
武瞾没有回答,沉默良久后,问道:“那些与你无关,反正你又没有吃亏。从今日开始,你我便是合作关系,你要助我夺得皇位。”
杨平安没有拒绝。做一件事,既能够给苏敏母子一个美好的将来,又能够对武瞾有利,他为何不做呢?
从地牢内出来,他才发觉天色已经全黑了。
这几天来杨曌府中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他发觉府中的丫鬟下人中,多出了许多陌生面孔。
当他推开卧室的房门时,卧室内的杨玉环喜极而泣,如同燕儿般穿梭而至,扑入他怀中痛哭不已。
他轻声安抚着杨玉环,又令守在门口扮作下人的天策卫去将无耻三人组和道济喊来。
得知杨平安安然无恙的从地牢内脱身,这几天来如同落秧的茄子般的无耻三人组顿时满血复活,扯着杨平安嘘寒问暖,然后便开始大骂杨曌,更是撺掇着他对杨曌展开报复。
“别说佛爷没提醒你们,你们三个棒槌还撺掇那个大棒槌对付杨曌?切,人家俩的事儿,轮到着你们说三道四?可是嫌命长?”
无耻三人组早已习惯道济的冷嘲热讽,只是摄于对方超高的武力值,他们只能充耳不闻,当做没有听见。
可是杨平安却拨开了面前的三人,转向道济问道:“你早就知道?”
“阿弥陀佛,佛爷何时说过不知道?你也别说佛爷没提醒你,早在你们初次见面时,在茶馆内佛爷我就提醒过你,只可惜你色迷心窍没有听懂罢了。”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这是杨平安刚来到南京,见到杨曌时,道济说的话。当时杨平安只以为是道济的疯言,如今想来才明白,道济在那时便已经看出杨曌是女扮男装。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你当佛爷是什么?还是说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个棒槌,事事都要佛爷清清楚楚告诉你么!佛爷困了,不跟你们罗嗦了!”
一甩衣袖,道济离去了。无耻三人组见他走远,这才敢在杨平安面前搬弄是非,添油加醋的讲述着道济对杨平安的种种无礼举动。
道济的确显得太过神秘,而且给杨平安的感觉,与老苏头很像。若非道济的声音与老苏头截然不同,他真的会以为道济乃是老苏头乔装而成。
至于无耻三人组搬弄是非之言,杨平安一笑置之。
次日一早,杨平安便接到了一份请帖,杨英派李光弼专程送来的请帖,说是今晚在翠欲轩设宴,替他压惊,也算是替他这做兄长的替杨雄赔罪。
请帖上写的很清楚,李光弼说的也很明白,今晚宴请的宾客只有杨平安一人,也就是说与杨曌没有半点干系。李光弼甚至当着杨曌之面,直接回绝了杨曌提出的陪同杨平安一同赴宴的请求。
宴无好宴这是必然的,不过想到自己已经卷入杨硕与天策之间的纷争中,只要自己不表现出明显的偏向,双方就应当都不会对自己下手,至少暂时不会。
念及此处,他欣然答应,黄昏时分定然准时前往翠欲轩赴宴。
“公子,今晚你千万要小心一些。虽说杨雄因那日雨夜的鲁莽受到杨硕严惩,但他向来睚眦必报,多次因你受辱,他绝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你。尤其是今晚杨英设宴,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借你的由头羞辱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武瞾此刻完全恢复了杨曌的神态,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声音表情,都向以往那般。若非杨平安对二人之间那种不正常的关系有着切肤之感,只怕也会以为,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放心好了,我不是有这东西么?谁想我死,我先让谁死!”杨平安晃着手枪,声音中带着冷冷寒意。
如今的他依然明白,自己江南之行必将带来一场血雨腥风,自己绝不能心软,否则他恐怕将要长眠于此了。
从今日起,就是他与杨曌正是合作的开始。
他曾问过杨曌,以天策卫神通,想要刺杀杨硕应当较为容易,何必还要跟自己合作。
杨曌似乎也对他坦诚相待,直言不讳告诉他,杨硕并非昏君,杨硕手下的刀卫也绝非传闻中那么不堪。
刀卫的雏形,原本只是杨硕身边的亲兵侍卫,但自从双方联合谋反后,杨硕就开始加大力度培养刀卫,虽然在天策不出的前提下,能够跻身天下三卫与龙卫、影卫齐名,但由于底蕴严重欠缺,刀卫的整体实力要远逊于龙卫和影卫。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杨硕在刀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虽然还是位于三卫之末,但在大周都城中,却足以借助城内禁军的数量优势,对抗天策。
双方的矛盾的确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不过却因各有所需而竭力保持着克制,双方间的那层纸始终不曾捅破。
因此天策不敢太过招摇,甚至杨平安初来江南时,杨硕就已通过刀卫得知,也加强了对天策的提防。
在这种情况下,杨曌根本不敢动用天策对杨硕暗下杀手,因为她要的不仅是一个死了的杨硕,还有整个大周天下,否则也用不着自降身份冒充杨硕的私生子了。
此次合作中,天策所能做的就只是在刺杀杨硕的过程中敲敲边鼓,以及事后保证杨平安的性命而已。
明白了这些,杨平安才有些明白杨曌为何不惜将清白之身给了自己,那就是一种交换,为了让自己相信天策真的会在事后保全自己!
这么大的事儿,等于说就靠我一个人,你们真以为我是神啊?
杨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诚意十足了,因此杨平安也不做作,直接提出了几个条件。一是好生照顾杨玉环等五人,第二是,他要见冬儿,今晚就要见。
“好啊。今突有你能从翠欲轩回来,我便安排你与冬儿相见。只怕到时候你会被翠欲轩那些红粉骷髅迷得找不着回府的路!”
翠欲轩是杨英的产业,当年没少替杨硕收集各种情报。如今大周开国,建都南京,翠欲轩一跃成为南京城中数得着的青楼之一。
江南从不缺少名妓,占据了得天独厚优势的翠欲轩亦从江淮河畔收拢的大批青楼女子,在杨英的撑腰下,这两年经营的风生水起。
杨平安不是肚子前往翠欲轩的。
杨英想的很周全,担心杨平安途中发生意外,早早就派来了马车护卫,由李光弼亲自带领,恭迎杨平安前去赴宴。
来到翠欲轩时,天策将将擦黑,翠欲轩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可是走进翠欲轩后,杨平安却发现楼内空空如也不见一人。
诧异间,李光弼从后面赶上:“今晚大殿下包下了整间翠欲轩宴请公子,大殿下正在楼上恭候公子,公子请。”
第二六二章 携刀卫杨雄闯宴
翠欲轩今晚不营业,只因为杨英要在此间宴请杨平安。
作为唯一受到邀请的客人,杨平安上至二楼才知道,此次宴请的档次之高。
当他在李光弼的引领下走上二楼后,一楼瞬间涌出数十侍卫,将整个一层团团封锁,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上来。
杨英就等在二楼楼梯口,一见杨平安立刻笑容满面的赢了上来,热情的拉着他的手臂,走向大厅。
两侧还有十数个涂脂抹粉精心打扮过后的莺莺燕燕,一个个千娇百媚浑身散发着甜美不缺风骚妩媚,会说话的眼睛不停的勾搭着杨平安,各种脂粉香味扑鼻而来。
大厅摆着两排跪案,每个跪案后都有一个中年人或者年轻人跪坐。正上方还摆着两张空荡荡的跪案,彰显出高高在上的地位。
每个跪案仅能容纳两人跪坐于后,案几上摆放着相同的美酒佳肴,当杨英拉着杨平安的手臂迈步而入时,跪坐在跪案后的年轻人又或者中年人连忙纷纷起身,迎向二人,脸上堆砌着笑容,口中阿谀拍庐词层出不绝。
那阿谀之词所赞美的不仅有杨英,还有杨平安,这些人都是手杨英之命,作为今晚宴请杨平安的陪客。
邀一人赴宴,请十数人作陪,足以证明杨英对杨平安的重视。而且,这些陪客中,没有一个是阿猫阿狗之类的小角色,都是支持杨英的朝中重臣的子嗣。他们的到来,同样代表着他们父辈的态度。
“杨公子请上座。”杨英很是客气,与杨平安分作了上首那两张跪案,而李光弼则是带人守在了二楼楼口。
如此阵势,着实让杨平安有些吃惊,尤其是宴会中的摆设,要知道这种分桌而坐的方式,早就在大唐不流行了。
他不明白杨英为何要以此种方式宴请自己,弄得他有种鸿门宴的感觉。不过杨英的解释,显示出其对杨平安的关心和体贴。他担心杨平安不久前刚刚遇刺险死还生,心中可能还有阴影,因此特地以此种方式,让所有人与杨平安之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以令杨平安安心。
“大殿下如此厚爱,当真令在下受宠若惊啊。”不论对方打得什么主意,直冲如此精心安排,杨平安就不得不开口道谢。心中也在此感叹,同样的兄弟,杨雄与杨英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诶,杨公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父皇对你都是发自肺腑的尊进,握着做儿子的,又怎能怠慢了公子?”说到这里,杨英轻拍两下手掌,二十几个貌美绝伦的年轻女子穿红着绿的鱼贯而入,在杨平安面前排成几排。
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从杨平安心底生出:“大殿下这是?”
“既是宴请,美酒佳人自是一个都不能少。杨兄面前的乃是父皇特意赏赐我的宫中珍藏琥珀酿,而这些则是翠欲轩内所有当红的姑娘。也不知今晚她们中哪个有福分能得公子青睐,陪伴公子吃酒。呵呵呵。”
还真是有点像后世去某些地方点小姐啊。
看到杨平安面露惊愕,杨英只以为是自己的安排惊住了杨平安,哪知道杨平安见惯了类似的场面,心中平静的很,只是故意做作而已。
他见杨平安不开口,便主动说道:“杨公子,你看看她们哪个能有福气今晚得到公子宠幸?既然公子不好开口,那不若由本王替公子选择如何?”
“嗯,这个不行,美貌是美貌,但有些显得俗了;这个也不行,嘴太大了;这个……更不行,你今晚涂了多少胭脂,本王大老远就问道你身上的胭脂气了!这个……你,就是你,你过来,今晚就由你来服侍杨公子!”
杨英所点的,是个一袭素装的女子,脸上的脂粉遮盖了她的真实年纪,不过看起来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此女于莺莺燕燕中显得很突兀,一袭素装于披红挂绿中显得卓尔不群,与其他红花绿草娇艳争春不同,她只是恬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容,好似出水芙蓉,只往那里一站便将身边的其他女子都比了下去。
对于杨英的眼光,杨平安也是暗暗叹服,因为那个素装女子,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与色急无关,只是感觉太过与众不同。
素装女子被杨英钦点陪伴杨平安,脸上并未有太多的兴奋与激动,只是含笑点头,然后柳腰摆动款款来到杨平安身旁,贴着他坐了下去。
杨英本来还说再点一个,让杨平安能够左拥右抱,不过被杨平安拒绝了。
“你今晚把杨公子伺候的舒坦了,本公子自有重赏。可要是杨公子有丁点不满,你知道自己会有怎样下场!”
“是,奴家知道,还请王爷放心。”素装女子轻声应道,然后身子靠在杨平安肩头,主动为杨平安斟满一杯琥珀酿。
杨英的安排是,每个人点两个女子陪酒,可被杨平安一拒绝,他便也只能点一个看好的女子陪酒,其余人等也是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趁着其他人点选女子陪酒,杨平安转头问道。
素装女子表现的很是羞涩,螓首低垂道:“奴家婉儿,还请公子疼惜。”
“婉儿……”杨平安嚼咕一句,便不再理会,只是一只手搭在了婉儿腰间。
没一会各人都点了中意的女子,杨英吩咐下人上菜,自己则是端起酒杯,让众人共同敬了杨平安一杯。
各式佳肴陆续端上,乐师奏乐歌女起声,厅内鼓乐喧天,笙歌聒耳,更有舞女翩跃,广袖舒拂,以助酒兴。
婉儿很是体贴,主动与杨平安说了两句话,见他无意多说,便不再开口,只是默默替杨平安斟酒夹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英忽然探身过来,低声问道:“杨公子,听闻前几**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知如今如何了?”
“呃?哦,现在好多了。”杨平安瞬间便明白过来,“说来惭愧,那晚淋了一夜的雨,结果晚上着凉发热,好在三殿下懂些医术,以两剂偏方令我痊愈。”
“三弟?”提及杨曌,杨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三弟怎能如此!公子身份高贵,岂能胡乱以偏方治疗?三弟此举太过冒失了,应禀告父皇,父皇定会派宫中御医为公子诊断。”
“身份高贵?三殿下是说我么?”
“当然。”杨英察觉到杨平安想要转移话题,因此将声音压得更低,“前几日我曾派人请公子赴宴,却被我那便宜三弟告知,说是公子贵体违和不宜见人。我还以为公子遇到什么麻烦,幸亏今日光弼见到了公子,不然我都打算禀告父皇,请他老人家派人搜查三弟府中了。”
唉,果然,这货还是想要打听我与杨曌之间的事情。
“多谢圣上与大殿下关怀了。三殿下并未为难我,真的是那晚我淋了雨水,这才病了。咦,婉儿,你身体不适么?”
“没有。”婉儿慌忙低下头去。
“那为何你身子会颤抖呢?莫非你那晚也被雨淋了,身子着凉?”
“没有,奴家没有。只是公子的手,触到奴家身上的痒肉了。”
“是这样啊?那我触到你哪儿了?是这里还是这里?”说话间,杨平安的那只手开始变得不老实,在婉儿腰臀摸索,婉儿不敢推拒,娇羞的面容涨得通红。
杨英笑着点了点头,也将身旁的女子搂到怀中大肆占便宜:“公子果然是此道高手,那婉儿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的很!”杨平安点点头,一把将婉儿扯到怀里,令其躺在自己腿上,他则是低头亲吻对方,一只手在其胸部用力抚摸,另一只手却是将婉儿的双手捉住。
饱暖思yin欲,亘古至理,尤其是这些官二代了。见杨平安与杨英酒足饭饱后开始人类最原始的行为,他们也不再装模作样,与身旁女伴开始进行少儿不宜的举动。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呼啦一声数十带刀护卫鱼贯而入分作两列,将两排的跪案隔离开来。
就在一个个不含糊的官二代趁着酒兴打算破口大骂时,杨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的好兄长,你今日再次设宴,为何不请我这个弟弟呢?”
话音未落,身着王服的杨雄在一众带刀护卫的簇拥下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淤肿已消,不过仔细看的话,依稀还能看到些痕迹。只是此刻的他,全然没有那晚的挫败神色,而是一副趾高气昂姿态,出现在杨平安与杨英面前。
“咦,这不是杨平安么?没想到本王居然会在此处见到你。”说话间,杨雄昂首阔步来到杨平安面前,还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跟上来。
杨平安眉头一皱,让怀中的婉儿坐起,才想开口,却被杨英抢先一步。
“二弟,你这是作甚!”杨英勃然大怒腾然而起,环视一圈后怒道,“李光弼何在!这个废物,连点小事都做不好,这么多人上来他居然都看不到么!”
“皇兄不要骂了,怪不得你那手下,难道你还没认出来么?”杨雄很是自得的伸手一指众多带刀护卫。
“他们是,父皇的刀卫?大胆,你竟敢擅自调动父皇刀卫,可知有罪!”
“切!”有着皇后撑腰的杨雄,才不在乎那些,理都不理杨英冲着杨平安作揖道:“大周王朝嫡长子杨雄,见过杨平安杨公子。”
第二六三章 鸿门宴何人项羽
“大周王朝嫡长子杨雄,见过杨平安杨公子.”
杨雄这朗朗一声,好悬没将杨英以及那些陪客下巴惊掉,更令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
见杨平安愕然而立,有些呆若木鸡模样,杨雄很是有风度的一笑,再次一礼:“母后亦托本王向杨公子问好,不知杨公子何时能有闲暇,母后闻听本王多次在她面前推举杨公子之大贤,对杨公子甚感兴趣,想要择日在宫中设宴,邀请公子。”
当杨雄携带一众刀卫大摇大摆冲入翠欲轩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带人来寻杨平安晦气的。可事实似乎恰恰相反,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居然与杨英相同,都是为了交好杨平安!
而他之所以带来大批刀卫,则是镇场,将杨英生生压下一头!
此刻的杨英,脸色煞白,心中又惊又怒,惊讶杨雄转变之迅速,愤怒杨硕的偏心。
还是那句话,刀卫是杨硕的刀卫,是大周皇帝的刀卫,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不得染指。
可杨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公然领刀卫助阵,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杨雄有恃无恐!
就像杨雄开口自称的那样,“大周王朝嫡长子”。一个嫡子便将杨英盖了下去。
若是杨英亲娘还在,那嫡长子绝对是他,杨雄难有半点机会。可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是杨雄生母,嫡长子之身份,也更多的偏向了杨雄。
上回杨硕就因为杨雄生母擅自指使刀卫而勃然大怒,可这才几日杨雄便固态萌发,再次带领大批刀卫闯宴……想到不久前,杨硕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将皇位传给自己,这让杨英如何能不恼怒?
除了惊讶与恼怒之外,杨英心中还有一丝担忧,担忧杨平安会选择杨雄,那样一来在储君争夺战中,他将完全处于劣势!
杨平安会选择谁,杨英心里没有半点底气。不说别的,只说今晚他的风头就完全被杨雄压了下去,而杨雄在金陵诗会前后输掉的那一局,今日便在皇后暗中相助下,生生搬回一局。
“呼哧。”
“呼哧。”
“皇兄,你因何直喘粗气呢?”杨雄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傲然看着杨英,明知故问道。
他今日就是来与杨英抢杨平安的,而且他相信,只要杨平安不是傻子,看到他能够率领大批刀卫前来,就应当知道储君争夺一事中,谁占据优势,其应该选择支持谁!
“我想,大殿下应当是适才与我喝的多了,眼下酒意上头而已。”就在杨英脸色阵青阵白,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杨平安替他解了围,“大殿下毋需担忧,二殿下今日看样子不是来找我晦气的,还请大殿下稍作歇息,待我与他说上几句,再与大殿下叙旧。”
此话一出,杨英杨雄同时变脸。前者脸色释然,眼中伤过轻松之意;后者神情凝重,目光阴沉锁定了杨平安。
杨平安缓缓走到杨雄面前:“二殿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心中还很恨我,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活活折磨致死,对么?”
“本王哪会……”杨雄脸上堆着笑容,刚想开口否认,却被杨平安打断了话头:“你也用不着辩解。我若没猜错,今**来应当是皇后娘娘授意,若非如此,你不派人前来杀我就应当是我天大的福气了,有怎会自降身份,以如此低姿态与我结交?”
他猜得一点没错,正是皇后打听到杨硕对杨平安的重视,又了解到杨英这几日一直想要设宴款待杨平安,这才强令杨雄交好杨平安,将其收为己用。
而杨雄,心中对他尽是杀意,今日能屈尊降贵,已经很不容易了。眼下被他一番挤兑,终是撩拨起了心火,毫不客气道:“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你当初依附那私生子,只是作为晋身抬价,以你的头脑绝对看得出那私生子没有任何希望。
不过我劝你最好看清时势,做出正确选择,你究竟是愿投效我这位大皇兄还是投靠本王……嗯,你要三思而行,因为这个决定,不仅关乎你将来的荣华富贵,更关乎着你的生死!”
这番话,赤、裸裸威胁之意一览无余。言罢,杨雄睨视杨平安,一脸傲然等待杨平安的低头。几个刀卫看似无意的来到他身后,虎视眈眈盯着杨平安,大有杨平安胆敢说出半个不字又或者敢稍有以下犯上举动冒犯杨雄,他们就会将其毫不留情的斩杀。
杨平安根本没有思考,右手背到身后,左手在杨雄肩头拍打两下,轻笑道:“你是在威胁我么?”
“你说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杨平安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杨雄啊杨雄,你是个蠢货么?到如今你都还没认出我是谁么?”
杨雄听得迷糊,侧头打量着杨平安,他的确觉得杨平安有几分眼熟,不过却始终记不起来自己何时在何处见过。事实上他也从未考虑过这个看着有几分眼熟,略次让自己受辱的家伙是谁,因为在他眼中,杨平安只不过是个蝼蚁般存在的小人物,最多就是有些才能罢了。
不过杨英却是眼前一亮,心中的惊讶、恼怒还有担忧全数消失。他很清楚杨硕是知道杨平安来历的,可杨硕并未告诉杨雄,这就说明杨硕那晚所言,有几分可信性,而杨硕此番能带领刀卫前来,只是仗着皇后撑腰,而杨硕极有可能并不知情。
杨雄思索片刻,还是想不起杨平安,随即不耐道:“你是谁跟本王有关么?只要你知道本王一言能定你生死即可!”
“哈哈哈!看来我当年还真是高看你了,你真的是个蠢货!”没等杨雄发火,杨平安继续道,“杨雄,你听好了。当年我为草民,你乃偃师侯,我都看斩杀你的男宠冯小宝。如今别看你身为皇子,若是敢再招惹我,我连你都敢杀!”
“你,你是偃师豆腐杨!”
杨雄大惊,终于记起了杨平安的身份,那也是他在南京城中见到杨平安之前,所遭遇到的最大耻辱!
“不错,正是在下,在下原本可以做一辈子的豆腐杨,凭借豆腐一物过那富家翁的逍遥自在生活,可最终都毁在你手中,连我娘子冬儿,也被你所害,最后投河自尽,害我与她两地分隔多年。你说,我与你之间,还有半点缓和的余地么!”
“是你,是你,竟然是你!”杨雄心中狂怒不已,想到了自己最宠爱的男宠冯小宝,死在杨平安手中,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火气,“这么说来,你是要与本王作对到死么!”
“不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哼,口舌之利!你信不信本王今晚就砍了你的狗头!”
就在此时,杨英满血复活了:“二弟,今日为兄再次设宴,杨公子乃是为兄座上宾。你不请自来已为恶客,如今有口口声声要取杨公子性命,莫非你真不将为兄放在眼中么!”
面对杨英的满血复活,杨雄也是毫不退让,而且口气更加强硬:“皇兄,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座上宾,乃是唐人!当年就是此人破坏了父王大事,险些害的父皇功败垂成,我怀疑他乃北唐派来刺杀父皇的刺客,莫非你为夺取皇位,与北唐勾结,想要弑君篡位么!”
话音落下,杨英请来的那些陪客同时脸色大变,杨英也为之语塞。
他当然知道杨平安是被杨睿派来行刺杨硕的,连杨硕都知道,可问题是他不能说出口,而他交好杨平安也是奉杨硕之命!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只听杨雄大声喊道:“刀卫何在!”
“卑职在!”数十刀卫齐声呵道,应声震天。
“速速与本王将此逆贼拿下,当场斩杀不得放过!”话刚出口,杨雄身形暴退,瞬间便退回刀卫之后,而杨英也下意识的向着一旁挪了几步。直取其他人,早就退出了大厅,生恐自己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但有一个人没有退,反而来到了杨平安身后。
“公子,奴家怕。”这个人是婉儿,不知为何躲在了杨平安身后,抓着杨平安衣袖瑟瑟发抖。
“有什么好怕的?”杨平安拍了拍婉儿的手,看似无意的将婉儿那只伸到自己后腰的右手握在了左手中。
“杀逆贼!”
“杀逆贼!”
“杀逆贼!”
刀卫早已分布开来,将杨平安团团围住,还封堵住了所有退路。拔刀在手,一步步逼向杨平安。
“杨家小儿,本王本来还有三分惜才之心,哪怕你杀了本王最爱的小宝,只要你肯真心归顺本王,本王也会留你一条生路。奈何你自取死路,怨不得旁人,还不动手!”
最后四个字出口,众刀卫中便分出十人逼向杨平安。杨平安神色沉着毫无慌乱,冷冷扫视,寻早对方破绽。
“杀!”
十个刀卫大喊一声就要动手,杨平安也打算出手反击,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身后风声传来,想都不想身形便朝前方扑去,结果后心感到一阵剧痛划过。
奶奶的,真以为老子怜香惜玉就不杀女人了么!
身形与半空中强行扭转,同手掏枪在手,毫不迟疑扣动扳机……
“砰”……
第二六四章 天兵显威慑宵小
一声枪响后,翠欲轩内二楼大厅中鸦雀无声。
厅内众人除了杨平安外,无人认得手枪,不过却不妨碍他们心中的惊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名叫婉儿的女子身上,包括杨雄带来的众多刀卫。
婉儿呆立场中,脸色惨白,一双美眸满是无尽的惊讶与震撼,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胸口,又看看杨平安,又看看自己胸前,周而复始。在她右手中,一柄泛着幽幽蓝光的匕首还微微扬起与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胸前,并非出于yin亵之意,而是因为婉儿左胸一朵红色鲜花正逐渐绽放,鲜血般的红色。
“怎,怎,怎么可能?”婉儿左手在自己胸前那花朵处轻触一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诧异的看向杨平安,嘴唇翕动,口中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
杨平安此刻,背后衣衫被划破好大一个口子,正在后心处,不过人却安然无恙。负手而立耳听八方,防范着虽是可能对自己出手的刀卫。
听到婉儿开口,他轻笑一声道:“我说过的,任何人想要杀我,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因为想杀我的人太多了,可到如今我还好好的或者,但那些人都烟消云散了。而你,是下一个。”
“那是何暗器?为何如此霸道。”婉儿的声音不再断续,那是因为她的语速降到了最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咬出来的。汗水和着脂粉,从娟秀的脸庞缓缓滑落,身形也因虚弱而摇摇欲坠。
“将死之人,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么?找死!”
“砰!”
“砰!”
又是两声,随着杨平安骂出“找死”两字,两个想要偷袭他的刀卫应声而倒,每个刀卫的眉心都有一个血洞,鲜血从中汩汩而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华丽的地毯。
这一下,不仅是刀卫了,就连杨英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与杨平安的距离。偌大的包围圈中,只有杨平安与婉儿相对而立,杨雄更是躲到了众多刀卫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惊魂未定的盯着杨平安负在身后的右手。
“天下,第一,大杀器!”婉儿终于认出了杨平安手中之物,眼中尽是懊恼悔恨之色,“我好后悔,我不应该给你出手的机会……可你,你为何能刀枪不入?”
婉儿心中又在太多的疑惑,尤其是那一刀,她明明以重手在杨平安背部划过,而且杨平安的衣衫已经被划破,还有刀身伤涂抹着天下间最毒的毒药,见血封喉,可杨平安居然安然无恙,刀身上连半点血渍都没染上,这是为什么?
杨平安轻笑着回答,还是用之前的那句话:“将死之人,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么?”
只不过这回,没有刀卫再敢出手偷袭。前有两个同伴作死为先例,后有婉儿艰难而又沉重的说出“天下第一大杀器”,此刻他们哪怕人多,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勇气。
天下第一大杀器!
难道是天兵?杨英目光骤然一亮,终于想到了杨平安手中的究竟是何物。
他与杨雄不同,杨雄为质子前往偃师当那质子侯爷时,他一直伴在杨硕身边忙前忙后,对于皇室的隐秘多少有些了解,也从杨硕口中听说过洛阳皇宫中供奉着天下第一厉害的暗器,被誉为天兵,只是他想不到,天兵居然落入了杨平安手中!
难怪,难怪父皇上次召见杨平安时,居然会那么谨慎!
惊叹过后,一丝窃喜从他心头浮起:杀吧,最好把这些刀卫连带杨雄全都杀死!
“你,你骗我!你早就识破我了,呃,我知道自己大限以至,你能在我死前回答我一个问题么?你究竟是如何识破我的?”婉儿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只想在自己死前能够解开脑中的疑惑,哪怕一个也行,她不愿做个糊涂鬼。
杨平安展现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省的你死了还稀里糊涂的。从你一进来开始,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咦,这么快就死了?”
婉儿还是没能领杨平安的“情”,最终还是做了个糊涂鬼。在杨平安的话说到一半时,身形直挺挺向后倒下,再没有一丝气息。只是一双美眸圆睁,死不瞑目。
杨平安却不放心,只担心对方诈死诓骗自己,于是在场中人有幸看到了杨平安最为“残忍”的一面。
“砰!”
又是一声枪响,打在了婉儿的尸身上。见到婉儿尸身随着响声轻颤两下,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顺着脊髓传入脑中。有的缩了缩发凉的脖子,有的禁不住吞咽两口口水,更有的打了两个冷颤。
鞭尸!
太狠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确定婉儿真的死了,杨平安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向杨雄:“你,过来!”
杨雄哪还敢靠近杨平安?便是现在,与杨平安之间相隔十步之远,二人见还隔着众多刀卫,他心中都还惴惴不安。
“我的话只说一遍,下一回就该见血了。”
杨雄的面子,今日算是掉的没边了,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众多刀卫感受到杨平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纷纷护在了杨雄周围。与杨平安作对,自己或许会死,可若是杨雄死了,他们只怕要株连九族了!
感觉到众刀卫围挡在自己周围,杨雄有了几分底气,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缩在刀卫中色厉内荏的喊道:“本王乃是大周皇朝嫡长子,你敢伤本王!”
“废话多!”
随着杨平安轻声斥骂,枪声再响,“砰”“砰”“砰”连着三声,挡在杨雄身前的三个刀卫应声而倒,身上鲜血四溅,溅到了周围的同伴身上、脸上。热乎乎的血液给这些暂时还活着的刀卫心中带去了巨大的压力。
杨硕的刀卫,无一不是厮杀出来的精英,随着他举事谋反征战江南,这些刀卫见惯无数场面,比今日更加惨烈的场面也曾见过,可都么有今日这般,面对一个人时,心中产生如此大的压力,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他们也有能力拼死一战,就算是死也会拉几个垫背,可今日呢?今日只面对一人,他们却感觉到自己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都属于眼前的那个鞭尸的恶魔,只有对方愿意,他们的性命随时可能失去。
“杨雄,我从不说两遍,给你五息时间考虑。当然你也可以逃,不过我确信在你逃出翠欲轩前,我能先将这些废物尽数杀死,然后再杀你!”
“我是大周皇朝嫡长子,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你敢杀我!”
“你可以试试。”杨平安幽幽抬起右手,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众多刀卫身后的杨雄。
“杨公子,杨公子,息怒啊!”杨英反复思忖一番,认为该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公子,此事的确是在下二弟有错在先,理应向公子道歉赔罪,不过他毕竟身份不同,公子切莫一时冲动,误了自身大好前程啊。”
这话说的很漂亮,既替杨雄求了情,让杨雄欠他一个人情,彰显出他这当哥哥的风度,来日传到杨硕耳中,他的分数自然会再高几分;同时他也是为杨平安考虑,语出关心,与其结下善缘。
当然在他想来,杨平安冲动之下多半不会听他劝说,一意独行将杨雄杀掉,那是最好的了。
可他自以为自己这番话一石二鸟,正心中窃喜时,却换来杨平安冷冷一句:“大皇子,此事暂时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参乎进来。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我解释那个女人吧!”
他说的是婉儿,而这个婉儿正是杨英替他选的。
这下,杨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在大周都城,于众目睽睽之下,杨平安逼迫二皇子杨雄,敲打大皇子杨英,着实震撼着在场的那些官二代。
“三……”
“二……”
杨平安开始倒数了,声音很平淡,但却给众多刀卫心中带去了沉重的压力,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握紧刀柄,深吸两口气,刀卫们都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杨平安,你休要欺人太甚!”杨雄暴喝,色厉内荏还在继续。
“一!”
话音才落,压迫抬枪变要打,却听杨雄吼道:“住手!本王就不相信,你敢伤本王半分!”
伴随着傲慢的话音,杨雄分开身前刀卫,昂首走到杨平安面前,强压下心中恐惧:“本王来了,你待如何!”
他是不得不出来,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单独面对杨平安。可没办法,若是他真的以刀卫为肉盾,自己逃出翠欲轩,不论他能否逃出,他将都会与皇位绝缘。
一个懦弱的人,一个只会拿手下当肉盾的人,是很难在储君争夺战中胜出的,尤其是今晚他已经铸下大错,带领大批刀卫前来寻衅,还害死了婉儿,这绝对是触了杨硕逆鳞。他不能再失分了!
能想明白这些,还要拜杨英所赐。当杨英借此事表现自己被杨平安一句兑回后,他终于想到了这些。
看着面前强撑着的杨雄,杨平安笑着点点头。现在他肯定不会杀杨雄的,毕竟杨硕还在;而且他还需要杨雄与杨英继续争夺太子之位,他才好在暗中寻找机会!
“她,是何身份?”杨平安伸手一指,指着地上冰凉的婉儿。
第二六五章 一摸二吻辨真假
婉儿真实身份如何,其实杨平安并不是特别上心,无外乎就两种。一是刀卫,奉杨雄之命乔装妓女混入宴席之中,机缘巧合下被杨英选中;二是杨英手下,奉杨英之命来取自己首级,不过这种可能小几近于零。
但他还是要问杨雄,这只是一种策略,强势逼迫杨雄,最终从其口中弄清楚杨雄今晚带这些刀卫前来,究竟是出自杨硕之意,还是杨硕他老婆的意思。
虽说那晚与杨硕相见,后者表现的极为虔诚恭敬,不过杨平安又岂会轻易相信那种表面上的东西?
从古至今有几个人肯轻易将到手的权力让人?更别说还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了!
杨平安那带有强烈压迫性的口吻,令杨雄很是不适。以往都是他用类似的口吻训斥旁人,可今夜居然颠倒了。
“怎么,你还没认清形势么?”杨平安一挑眉毛,“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如何,哪怕杨硕再次,我照样敢要你性命!”
“你敢!本王乃是……”
“砰!”
“二殿下!”
“二殿下!”
“大胆杨平安!”
“混账!”
随着一声枪响,厅内乱成一团,众多刀卫反纷纷急呼,眼中露出担忧之色,靠前的几个更甚至扑了过去。
“砰!”
“砰!”
“砰!”
“砰!”
又是四声枪响,厅内的混乱平息了,不过却付出了四条任命,最先冲上来的四个刀卫倒在了血泊中。
这回由于杨平安开枪开的急,所以打的都是胸口,结果只有一个刀卫当场毙命,其余三人则是倒在血泊中,只剩下了艰难的喘息声,却给旁人带去了更大的压力。
“都住手!”杨雄大吼一声,下令刀卫不许轻举妄动,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大腿,鲜血从指缝见不停溢出。
他做梦也想不到,杨平安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他那句话还没说完,腿上便挨了一枪。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疼痛,疼得他几乎叫出声来。
他不敢让刀卫上前,不是担心刀卫会为他丧命,而是担心刀卫会害了他性命,他距离杨平安实在太近了。
看向杨平安的目光依旧充满怨毒,不过怨毒中更多的却是恐惧,余光不停的瞟向杨平安手中那漆黑之物,有着天下第一大杀器凶名的恐怖暗器。
“你,给我搬个椅子过来!”杨平安用枪口一指杨英,又指了指自己身后,“怎么?觉得脸上挂不住?若是让我问出,此女是你派来的,你脸上会更挂不住!”
杨英无奈,只等硬着头皮感受着脸上的炽热,咬牙搬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杨平安身后。
坐在太师椅上,杨平安冰冷的目光在不远处那群刀卫脸上来回扫量,手上却是将弹夹退下,有条不紊的填装着子弹。
他不说话,厅内便无人敢开口,直至他将子弹填满,弹夹上膛,他心中才长松了一口气。
五四手枪的弹夹只有八发子弹,加上他直接装在枪膛内的那颗,也不过九颗,刚才全都打光了。若是那些刀卫蜂拥而上,他怕是将要陷入巨大的麻烦中,有性命之忧的麻烦。
好在杨雄腿上的鲜血以及四个刀卫的性命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加上他的强硬之姿,令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也给了他时间,将子弹装满。
幸亏这群货对手枪一无所知。
“说!”
杨雄咬了咬牙,又看了眼一旁一脸紧张的杨英,低声道:“她是我父皇手下刀卫五统领……”
对于争储一事,杨雄有着太大的便利和优势,因为他有个长命的娘,是大周皇后。对他百般宠溺,不仅将得到的各种消息告诉他,更是不惜数次触怒杨硕,抽调刀卫助他。
就像今晚,杨英与翠欲轩宴请杨平安,就是皇后收到了风声,又得知杨硕对杨平安的看重,便派人通知杨雄闯宴搅局。
在皇后看来,杨平安却有几分才能,更重要的是杨硕对其似乎也是青睐有加,因此皇后希望杨雄能够将其收复,决不能让其相助杨英。
但凡是总有意外,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了以防万一,她精心准备了婉儿这颗棋子。
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杨雄今晚来后,见婉儿坐在杨平安身旁,心中大定,只以为今晚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可哪知道,杨平安居然,居然刀枪不入,反而以暗器轻易将自己最大的底牌——刀卫五统领以暗器射杀!
刀卫被誉为杨硕的第三只手,而五大统领这是这只手上的五根指头。暴雨夜那晚,五根指头折了两根,如今又折了一根。
“你倒还算老实。”杨平安点点头,心中奇怪杨雄居然会实话实说,而没有借机将污水泼到杨英身上。
杨雄嘴唇翕动两下,没有开口,杨英却是一副如释重负模样,不过杨平安随后的一句话,却又让他提心吊胆。
“大殿下,此女既然是刀卫五统领,你怎会认不出来?”
这话问的已经很强硬了,就差直接问他杨英,是否早就发现,却故意不说,想要借刀杀人。
“杨公子误会了,五统领经同易容之术,我家殿下没有人出实属正常,觉悟借刀杀人之意!”李光弼突然出现在厅外,带着十数精壮侍卫冲了进来。
他们原本是守在二层楼口的,只是杨雄带来的是刀卫,人数有多,所以一下子便将他们制住。若非厅内变故丛生,令得一些看守他们的刀卫分心,他们也难有机会摆脱那些刀卫冲入厅内护住。
见到李光弼带着自己的侍卫赶来,将自己团团护住,杨英心中这才安定不少:“杨公子,你当真误会了。你我一见如故,我岂会想要害你?又岂是那种卑鄙小人?”
“易容?”杨平安嘀咕一句,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李光弼似乎知他心中想法,快步走到婉儿尸身前,在其脸上抹了一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婉儿真容。
三十多岁的年纪,由于长期习武皮肤保持弹性,属于那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类,只是如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过一想到自己居然跟带着人皮面具的女人亲吻,杨平安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摆摆手,示意婉儿一事就此揭过,杨平安转向杨雄:“你,现在还想杀我么?”
杨雄看了看杨平安手中的手枪,没有开口。
“呵,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却是有条件的。下此你若再杀我不死,你就死定了。哪怕你躲在皇宫深院,我也定不放你。到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至将你杀死为止。”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听在旁人耳中却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杀气和狂傲,听得杨雄身形剧缠。
“滚吧。”
又是轻轻两个字从杨平安口中吐出,杨雄只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他不敢再看杨平安一眼,被几个刀卫抬起,快速离开了翠欲轩。
“殿下,卑职立刻去找太医。”
“找个屁的太医,你们这群废物!立刻送本王进宫,本王要见母后!”
杨平安最后那番话中的腾腾杀气,令他心中惴惴。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在敢动作而又失败的话,杨平安真的会说到做到。
这段时间不能招惹杨平安了,得找母后出出主意,看下一步该如何,总不能让杨英那厮得到了活着的杨平安吧!
杨雄带人走后,杨英恢复了主人模样。令手下侍卫将厅中打扫干净,同时换一个厅,他要与杨平安继续喝酒。
如果是之前他对杨平安的交好,更多的是出于杨硕之命,那此刻则是真心想要拉拢杨平安了,得把那柄天兵弄到手!
“不用了,大殿下,就在此处继续饮酒便是。”
“可是这厅内污秽遍地……”
“让人将那些尸体搬出去就好了。刚才在下一时冲动多有得罪,还望大殿下恕罪。”
“无妨。有道是人不冲动枉少年,公子正是血气方刚之年,那五统领又是我替公子选择,险些害的公子丧命,公子对在下的怀疑实属人之常情。要说赔礼,应当是小王向公子赔礼才是。”
两个虚伪的人,谈笑间便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又继续畅饮起来,只是这回没有人在选陪酒姑娘了。
“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公子如何得知,那婉儿有可疑之处?”
杨平安对婉儿的怀疑,从一开始便有,因为对反打扮的太卓尔不群了,完全不像是个妓女。但真正令他确定婉儿有问题,令他生出防范之心的,还是凭借他对女子的了解。
当他的手下意识搭在婉儿腰间时,明显感觉到婉儿身形瞬间绷紧,若真实青楼女子,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又怎会有此反应?
还有就是他就爱那个婉儿揽入怀中痛吻时,婉儿的表现也明显与一般青楼女子不同。他的夜店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良家女子与风尘女子的区别,稍一接触他便能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高,公子果然高啊!古有闻香识女子,今有杨公子一摸二吻辨真假,当可流芳百世啊,哈哈哈哈!”
随着阵阵笑声,酒宴的气氛渐渐恢复,每个人都选择性的忘掉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不停对给杨平安、杨英敬酒,大拍马屁,就连李光弼都来给杨平安敬了一杯,以示赔罪。
“杨公子,适才是在下守卫不利,令二殿下带人闯入,害的公子受惊了。在下自罚一杯。”
对李光弼,杨平安还是有些好感的,他很想将对方挖到自己手下,总带着无耻三人组混也不是个事儿啊!
因此他陪了李光弼一杯,就在二人打算饮第二杯时,李光弼忽然好奇的问道:“适才听旁人说,公子背后曾挨了五统领涂有剧毒的一刀,不过公子却毫发无伤,不知公子练得是何硬家功夫,竟能刀枪不入?”
第二六六章 刀枪不入的代价
“光弼,你以为此人如何?”亲自将杨平安送上马车,看着马车与夜色中从自己视线中消失,杨英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光弼。
“喜怒不定,行事不拘一格,难以捉摸。”
“呵呵。本王适才喝的并不尽兴,你再陪本王喝上几杯。你们几个,给本王收好此处,若是再让人闯入,你们就自刎谢罪吧!”
翠欲轩二楼的大厅内已空无一人,杨平安走了,那些被杨英找来的陪客也离开了,如今便只剩下了杨英与李光弼二人。
待李光弼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后,杨英淡淡问道:“他刚才所以,你以为真假如何?”
之前李光弼曾询问杨平安,为何挨了一刀却毫发无伤。这个问题有不少人都想弄明白,从暴雨夜那晚开始,杨硕都曾派人仔细打探,杨平安为何能刀枪不入。
杨英并未见到暴雨夜城隍庙前,刀卫四统领徐达一刀捅在杨平安腹部却无法捅入那一幕,只是从当晚的刀卫口中听到些只言片语。
可今晚不同,他亲眼看到刀卫五统领以匕首重力划过杨平安背脊,杨平安衣衫破裂,但人却毫发无伤!
在杨英看来,杨平安是肯定要死的,但此人与旁人不同,他必须先弄清楚杨平安的弱点所在,然后一击必中。绝不能向杨雄那般鲁莽,打虎不死反受其辱。
所以,弄清楚杨平安为何刀枪不入,是当务之急。
只是杨平安的回答,听起来很是儿戏。
“我自幼得了一种怪病,日头一旦下山,我的身体就会变得坚硬无比,哪怕干将在世,莫邪重生,也休想伤我分毫。但天亮之后,我就会恢复正常,与常人无异,被人以锐器刺中,也难逃一死。”
这就是杨平安的回答,让人听起来很难接受。
李光弼摇头道:“属下也不知。”
“没关系,你大胆说来。”
李光弼稍作停顿,认真道:“属下以为,此人所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觉得他所言不假,实则虚之;有时所言似是儿戏,可却是真。”
“哦?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如他所说那般,一到夜间,就变得刀枪不入了?”
李光弼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殿下,杨平安只是还可暂放一边。按公子所说,圣上对其已有打算,相信时机成熟时,自有圣上出手,殿下又何必以身犯险?”
想要对付杨平安,的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想杨雄的遭遇,便能明白。
杨英点点头,若非必要,他真不愿直接与杨平安结怨,而且就像李光弼所说的那样,他老子早就准备收拾杨平安了,只是在等,等杨平安与天策两败俱伤这个机会,那他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这件事可暂且放在一旁,可还有一件事,却令他心中烦乱:“今晚,不但五统领听二弟调遣,甚至还有大批刀卫充当护卫,你说刀卫会不会已经投靠了皇后?”
对于杨英来说,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直接关乎着他将来能否继承皇位。
刀卫只能听命于大周皇帝,现在是杨硕,那将来就会是他又或者杨雄了。可如今先是四统领奉皇后之命,与城隍铭杨雄截杀杨平安;今晚五统领同样相助杨雄,暗杀杨平安……
难道说杨雄已经能够调动刀卫了?
“属下以为,二殿下没那本事。应当是皇后不知如何说通了五统领,才有今彤事。”
“那不都一样么?害死我娘亲的那贱人,是他生母,刀卫投靠他们母子中任何一人,有区别么?”
“殿下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今晚刀卫对杨平安出手,应当是与皇后合谋而已。”
按照李光弼猜测,四统领徐达多半是与皇后扯上了什么瓜葛,所以才会听从皇后之命擅自出宫暗杀杨平安。
不过当杨平安一夜之间先后击杀徐达和周舫后,便于刀卫结下了不共戴天的血仇!
刀卫无时无刻不想将杨平安斩杀,可是杨硕还要暂时留着杨平安来牵制天策,所以当皇后提出要对付杨平安后,五统领便答应下来,扮作风尘女子出现在翠欲轩内。
因此,刀卫并未完全倒向皇后,但在杨英与杨雄之间,刀卫应当是更加倾向于杨雄。
听完李光弼的分析,杨英点了点头:“幸好本王有你相助,杨平安这把刀到还当真犀利啊,只一下,那五统领便身死当场。若非你当初劝本王莫要揭露五统领身份,并助其坐在杨平安身旁,本王险些错过这场好局!”
翠欲轩是杨英的产业,里面的姑娘他岂能不知?
早在五统领乔装混入后,便被李光弼认出来了,也判断出其欲对杨平安不利。当时杨英想要将其身份戳穿,赶回宫中,可是却被李光弼所阻。
按照李光弼所说,将五统领安排在杨平安身旁,若是五统领行刺成功,刀卫当感念杨英暗中援手,但若是事败身死,杨英也没有损失。
“此乃殿下鸿运所致,任何阻碍殿下伟业之人,都难逃一死,属下岂敢贪功,殿下谬赞了。”
“诶,自你辅佐本王后,屡次立功,本王怎能忘记?待到本王荣登九五,你便是最大功臣,封王拜相只认可待!”
李光弼很是尽责,并未憧憬自己的将来,而是神情凝重的说道:“殿下,如今看来,刀卫倾向于二殿下,对殿下登基极为不利。不过五大统领已五去其三,今夜五统领同样死在杨平安手中,只怕圣上得知后会龙颜大怒,不仅二殿下,便是皇后也难逃责罚。
只是殿下奉命交好杨平安,而刀卫恨透此人,只怕刀卫剩余的两大统领,与殿下间的关系很难改善……”
“很难改善么?哼哼,不识时务者,留之何用!”杨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你想些办法,就像今日这般,李芳两人同样死在杨平安之手。然后你设计助那几个投靠了本王的刀卫成为新任刀卫统领,只要能够控制住刀卫,哪怕父皇想要将皇位传给杨雄,我也有一搏之力!”
杨平安回到杨府后,便被下人带到了偏厅,杨曌正在那里等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杨曌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道:“听说今晚你遇到了麻烦?”
“小麻烦而已,都被我解决了。”
“是啊,堂堂刀卫五统领,被你一枪毙命。被杨硕攒为自身第三只手的刀卫,五大统领有三人死在你手中,杨公子果然是英武不凡啊!”
杨曌语气满是讥讽,令杨平安诧异:“你又怎么了?”
“哼!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更年期提前了吧?杨平安感觉得出杨曌生气了,可因为他杀了刀卫五统领而生气……这不有病么!
见他不开口,杨曌愈发恼怒:“杨平安,你答应过我要助我除掉杨硕,可你在众人眼前,连续枪杀多人,杨硕岂会对你不防?将来你又如何能接近杨硕!”
原来是这样啊!
杨平安终于明白杨曌因何恼怒了。不是他杀了刀卫五统领,而是他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了手枪的威力!
“你记住,我们是合作,我不欠你什么,你最好不要用那种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不欠我么!”杨曌出离的愤怒,手指杨平安满脸通红,“你再敢说一遍!”
“我欠你什么了!”
“我的处子之身被谁夺去了!”
麻麻的,老子的女人那么多,数这个最麻烦!杨平安无奈的摇摇头:“好吧,算我说错话了。”
“这还差不多!”见他承认,杨曌这才消气,“你可知否,今晚你痛快了,却是给杨硕提了个醒,让他知道那物件在你手中,将来就算你能见到他,他也绝不会给你拔枪的机会,你怎么这么冲动呢!”
“难道就让我死在翠欲轩中么!”
“你会死么?你刀枪不入神通广大,谁能杀的了你?”话音才落,杨曌身形暴起,手中陡然多了一把利剑,朝着杨平安大腿就是一件。
“啊!”杨平安从没想过杨曌会动手,根本没有防备,结果腿上挨了一剑,“你个娘们疯了吧,谋杀亲夫啊!”
“你受伤了?不是说日头一落你就刀枪不入么!”杨曌也是一惊,慌忙丢到利剑,紧张的看着杨平安大腿上的伤口,“婷儿,快将金疮药取来!”
守在暗中的武婷很快取来了金疮药,不过却被杨曌接过,主动替杨平安伤口上药:“你怎么会受伤?你不是刀枪不入的么?”
“你个傻娘们,我随口胡诌你也信啊,我哪是骗他们的,哪来的刀枪不入!”
“随口胡诌?”杨曌嘴角抽搐两下,再杨平安胸口捣了一拳,“谁让你随口胡诌的,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幸好我刚才见情形不对,卸下大半气力,不然你……”
杨平安也感觉到了杨曌在自己腿上划过的那一剑气力不大,从伤口就能看出来,只是划破些皮:“以后不许再乱来了,听到没有!”
杨曌点了点头,忍着的替杨平安涂抹金疮药,还不时的在伤口上吹几口,以减轻他的疼痛。
在这一刻,杨平安忽然发觉,杨曌又变了,不是女扮男装冒充三皇子的杨曌,也不是一心想要登基称帝一统天下的武瞾,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有几分顽皮任性,也有几分温柔。
“你看我作甚!”杨曌忽一抬头,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杨平安,下意识问了一句,很快又想到一件事情,“你刚才骂我什么?”
第二六七章 三女一男三台戏
到底还是个女人啊!女人的心思,真让人琢磨不透。
杨平安被杨曌跳跃性的思维弄得有些发晕,好一会才说道:“我就是骂了你句傻娘们……”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嗯……”虽然不明白,杨曌为何要纠结于此,不过杨平安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我骂你疯了。”
“不对,后面那句。”
“你个娘们疯了吧,谋杀……”杨平安的话音戛然而止,略显尴尬的看着杨曌。
杨曌脸上忽显一抹难得的温柔,继续轻轻替其处理腿上那早已处理好的伤口,柔声道:“你当真将我视作妻子?”
“你若肯放弃天策,又或者放弃争霸天下的心思,我倒是愿意带你走。啊,疼!”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令杨曌满意,她在杨平安伤口处用力摁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对面坐下:“好了,现在你拥有手枪一事,定然被杨硕知晓,老贼定会有所防范,你如何还能杀他?”
真是更年期提前了啊!看着判若两人的杨曌,杨平安无奈的摇摇头:“我从未想过用枪杀他,这件事你不用考虑了。”
“这么说,你已想到法子对付杨硕老贼了?”杨曌心中一喜,期待的看向杨平安。
“先让我见到冬儿,你答应过我的!”
“怎么,莫非你担心我出尔反尔?”见杨平安笑而不语,杨曌恼怒的一跺脚,“你回去吧,你那娘子冬儿就在你房中!”
杨平安腾地一下从椅子上挑起,才跑两步忽然转过身来:“你说,冬儿在我房中?那她和玉奴……”
“哼哼,原来你也会怕啊!你也知道自己的风流对不起冬儿妹子啊!你放心好了,那杨玉环,我以命人安排她在别处住下,不过你的风流往事,冬儿都已经知道了。”
撇了撇嘴,杨平安没有再多说。他没法责怪杨曌卑鄙,因为他的确是多情博爱。
快速跑回房中,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冬儿正坐在床榻上,一边做女红,一边等自己回来。
“相公!”
“冬儿!”
二人相见分外激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才算是二人的正式重逢。
紧拥、热吻、落泪,烛光照耀下,打在墙壁上的二人身影,几乎融为了一体。
窗外风儿轻拂,时光在虫儿对月嘶鸣中,一点点过去。
良久,唇分。
轻轻拭去冬儿脸庞泪水,杨平安轻笑道:“娘子,这回你不会再把为夫迷晕吧?”
冬儿身形一颤,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退后两步语带惶恐道:“相公,对不起,上回,是奴家错了,惹相公生气,还请相公责罚。”
这小丫头一点都没变啊!见冬儿惶恐模样,杨平安心生怜爱,一把将她揽到怀中,先在其额头轻吻一下,然后才说道:“小傻瓜,我怎会生你的气?你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么?”
只一句话,便听得冬儿酥了身子,倒在杨平安怀中,感受着他的轻抚爱意,泪水簌簌而下:“相公,奴家也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相公。”
又是一番温存,杨平安感觉二人站着有些不便,干脆将其抱起,坐在床上,一边在其脸庞、耳垂亲吻,一边在其全身抚摸,抽空问道:“冬儿,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会落到那家伙手中的?”
“相公,奴家能活到如今与相公重逢,全靠杨曌公子……”
当日冬儿为了不再成为杨平安的累赘,毅然跳入滚滚黄河之中。当她再次醒来后,发觉自己在一艘楼船上,而那艘楼船的主人,就是杨曌。
自此她就留在了杨曌身边,更是被杨曌带到了江南,最后安居杭州,以豆腐谋生,成为了杭州城中之名的豆腐西施。
期间,杨曌一直都有派天策卫暗中保护,任何胆敢打冬儿主意的人,都被天策卫暗中解决了。
“相公,杨曌公子不是坏人,他也从未要挟过奴家或者用奴家来要挟相公,否则奴家早就咬舌自尽了。”冬儿听出杨平安口中对杨曌的态度,说到最后正色道,“相公一定是误会了,杨曌公子真的不是坏人,他也不会加害相公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害我,只是……
“你在我面前,如此替他说话,难道就不怕我吃醋,误会你移情别恋么?”
这只是杨平安的玩笑之言,可听在冬儿耳中,却认真了。
她慌忙解释道:“公子,奴家没有,奴家与杨公子情同姐……啊,是杨公子一直视奴家为亲妹妹般,我与杨公子间绝无私情。”
我当然知道你们之间没私情了。就算有私情……嗯,其实我也不会在乎的。
杨平安一把又将显得惊慌的冬儿揽入怀中,在其后背轻抚:“莫要如此惊慌,我都知道了,那杨曌其实是女儿身,你也早就知道对么?可你为何宁肯吃力向我解释,也不肯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这一点很令杨平安不解。
冬儿绝对知道杨曌是女扮男装,二人关系也很好,否则就不会说出情同姐妹这个词了。可是冬儿却始终不肯对他说出真相,只是不停在他面前说着杨曌的好话。
难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竟好到如此地步?
冬儿沉默了,螓首低垂,双手不停搅动着衣角,好似做了错事的孩童般,但就是不肯在多说一句。
这里面有事儿,一定有事儿!
可杨平安心疼冬儿,不愿苦苦相逼,从身后抱住对方,将头探到对方耳边,先tian了下冬儿耳垂,然后柔声道:“你不愿说我不问就是。不过你这么做令我有些伤心,我要重重的责罚你。”
冬儿身形一颤,泪水更盛,抽泣道:“奴家知错,愿受相公责罚。”
“那好。”杨平安嘿然一笑,将其紧抱在怀中,嘴唇吸允着冬儿耳垂,左手从其领口探入,在其胸部揉捏,右手直接深入冬儿双股间不停拨弄,“娘子,为夫要责罚你今晚陪为夫三次,另外为夫还要替你医治你那克夫的毛病,你可有异议?”
听到“医治克夫毛病”几个字,冬儿下意识收紧臀部,不过下一刻她猛然转过身来,将杨平安扑倒在床上,两瓣樱唇疯狂的在杨平安脸上吻着,双手双腿紧锁杨平安,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
“相公,你对奴家真好,奴家今生能遇到相公,是奴家三世修来的福分。”
杨平安舒服的享受着冬儿的伺候,等了一会猛地翻过身来,将冬儿压在身下,三两下便将双方身上的衣衫褪下……
杨平安房中阵阵天摇地动,靡靡之声源源不绝,可杨玉环此刻的心情却很不好,她如今身在柴房之中,还被一个女人看着,一个她很怕看到的女人——武婷。
“你,你为何要把我关到此处?公子回来后见不到我定会寻我,若是知道你如此对我,就不怕公子发怒么?”杨玉环的语气,带有明显的色厉内荏。
武婷冷哼一声道:“切,我怕公子发怒?不知公子若是知晓那晚真相,他会因谁而怒,杨姑娘!”
“你,你胡说!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么?难道还要我将谢阿蛮寻来与你对峙么!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觉,可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么!”
杨玉环彻底慌了。若是之前,她还心存侥幸,可听到“谢阿蛮”之名,心中那丝侥幸就彻底破碎了。
“我求你不要告诉公子,我求求你了。”
见杨玉环慌张,武婷鄙夷的一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你以谢阿蛮李代桃僵欺瞒公子,可有想过今日?”
这不是废话么,杨玉环当然没想过事情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她曾经也后悔过,若是早知会有今日,那晚还不如真的将身子交给杨平安,至少可以断了她嫁入宫中的梦想,踏踏实实的陪伴在杨平安身边。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的很简单,你听好了。”
武婷并不打算戳穿杨玉环,她的要求只有一个。
今晚杨玉环要住在柴房,因为今晚是属于杨平安和冬儿的,绝不能让杨玉环打扰。明日杨玉环见到杨平安后,不许将今彤事说出。
杨玉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对方的条件居然如此简单?虽说得知今晚杨平安的枕边人不是自己,心中充满了醋意,可这份醋意早已被惊恐压下。
“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今晚过后,你还可以留在公子身边,做他那有名无实的妾室。”
杨平安醒来后,已是次日晌午。昨夜的荒唐自不用说,有了道济传授给他的那门养身**,一夜四次对他的影响已不像之前那么厉害了。
冬儿更是不堪挞伐,几乎成了一摊软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到最后完全任由杨平安摆弄,只是心中的幸福让她泪流满面。
饶是如此,杨平安醒来后,也觉得身子骨有被榨干的迹象,赖在床上不愿起床。他下意识像身旁一摸,打算与冬儿再来场晨练,可是却发觉,冬儿不见了!
第二六八章 吃糖衣炮弹退还
“冬儿,这只一晚上,你怎变得如此憔悴,他是牲口么!”
杨曌房中,杨曌一脸惊讶口中愤愤,在她对面的冬儿,身形虚弱脸色发白。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相公,他是疼爱我疼爱的紧。”想起昨晚杨平安的神勇,冬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霞,“他从未忘记过我,一直都很想我。”
武瞾无语摇头,叹道:“你可问过他,他身边那群女人之事?”
“我没问。”
“那你还敢说他疼爱你疼爱的紧?他就是个好色的家伙,走到哪儿身边都少不了女人!”
“姐姐你误会相公了。相公是天底下最有本事之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几番连累他,又有两年未见,他对我的情没有半分减弱,我就心满意足了。”
“冬儿,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么?你可知道,他便是来江南,身边还带着一个伺寝的女子,夜夜与他共宿一室啊!”
冬儿摇了摇头:“只要相公心中有我,就足够了。而且我也不是善妒之人,否则也不会替姐姐……”
话音渐渐变小,杨曌脸上也浮现出两抹淡红,冬儿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其实姐姐也为相公折服,否则以姐姐尊贵身份,岂会委身于他?”
“我身份尊贵?”杨曌苦笑两声,“其实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更加尊贵,哪怕杨硕杨睿这对叔侄,加在一起也不如他身份尊贵。恐怕这天下间也只有我家先祖才能与他比肩。只可惜他头伤未愈,失去了许多记忆罢了。”
说完这些,杨曌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冬儿道:“妹妹,我以前对你说过的那些,你可还曾记得?”
冬儿点点头,一丝苦涩悄然浮现于脸颊。
“你记得就好,昨晚我很担心,你会把持不住,忘记了我那番话。”
“我不会的,为了相公,任何事情我都愿做,哪怕是死。”苦涩被坚毅取代,冬儿脸上又露出当年一跃投黄河时的神情。
杨曌摆手道:“莫要说的那么严重,有我在,定会保你平安,除非我死。而且暂时的分别,是为了将来长久的相伴,你已忍了两年,再多等几年又何妨?”
与此同时,杨平安已穿好衣衫,打算出去寻找冬儿。
可是他刚一开门,就看见杨玉环站在门外,而杨玉环身旁,还站着一身青衫的武婷。
“呃……你们怎么在这儿?”
杨玉环露出强颜欢笑,没有开口,反倒是武婷道:“我陪杨姑娘回来。不知公子这是要去何处?杨姑娘,你不是说昨晚睡得不舒服,身子有些倦乏,怎么还不进去?”
没听到武婷喊出“杨姑娘”三字,杨玉环总会条件反射的身形一颤,然后心中紧张的偷瞟杨平安,生怕他听出什么眉目。
不过杨平安心中挂念冬儿,并未太在意武婷所言,神色未有变化,这让杨玉环安心不少。
听到武婷的话,杨玉环心中纵是有一百个不愿,可还是在杨平安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垂首步入房中。
待到房门口只剩下杨平安与武婷二人后,武婷问道:“公子可是找人?”
嗯?杨平安双眉一凝:“是你们将冬儿藏起来了!”
“公子切莫误会,我们并未软禁冬儿姑娘。我家主上向来言出必行,昨晚公子应当已经见到了,如今该公子了,公子切莫让我家主上失望啊。”
杨平安皱眉不语,他知道武婷在暗示什么,思忖片刻,道:“去将你家主上请来,我已有对付杨硕之策。”
“真的!”武婷心中大喜,眼中喜色连连,吩咐人将杨平安带到杨曌书房,自己则是亲自前去找寻杨曌。
杨曌的书房,古色古香又显得大气,大气中带着隐隐脂粉气息。杨平安对古代的建筑装饰并未有太多研究,纯粹是出自内心的感觉。
他昨晚便想到了对付杨硕的法子,还多亏了杨英的一番话。
杀杨硕,绝不能通过暴力手段,只能用那种较为温和的策略,让杨硕死的无声无息,如此才能够不引起大周的强势反弹。这么做,对杨曌顺利接管大周政权有利,对他平安返回洛阳同样有利。
所以想要除掉杨硕,便只有下毒一条。
“你说什么?下毒!”匆匆赶来的杨曌,心中要多失望有多失望,她几乎怀疑杨平安是之故意敷衍自己,“杨平安,你可知道杨硕乃是大周帝王,他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而且每次用膳之前,都会有人试毒,你想毒死他?”
“你着什么急啊!”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杨平安当然知道通过饭菜下毒毒死杨硕会有多难,他才不会那么做。他所谓的毒杀,并非下毒,而是利用杨硕的喜好,以及食物本身就拥有的毒性。
昨晚杨雄气势汹汹而来,却被杨平安弄得灰头土脸瘸腿回去后,杨英为了缓和气氛,对杨平安更加的主动热情。
酒宴过后又命人端上水果糕点,其中一款杏仁酥被他着重介绍给杨平安,因为他最爱吃的就是杏仁酥,这是他们家的传统,杨雄也爱吃杏仁酥,杨硕同样爱吃。
杏仁酥这种美味糕点,所用杏仁乃是产自于南方的甜杏仁,与北方所产的苦杏仁有所不同,而毒杀杨硕之计,就在于杏仁一物上。
甜杏仁味道微甜、细腻,多用于食用,具有润肺、止咳、滑肠等功效;但苦杏仁不同,带苦味,多作药用,具有润肺、平喘的功效,对于因伤风感冒引起的多痰、咳嗽、气喘等症状疗效显著。
其中,苦杏仁最特别之处在于,其含有微毒,若是使用过量,那么……
“你觉得,那些试毒之人,能否检测出苦杏仁中的微量毒素?”杨平安笑看杨曌,满脸得意,“假若那用苦杏仁制成的杏仁酥由杨英送入宫中,你以为还会有人怀疑么?”
杨曌震惊的看着杨平安,许久之后激动的心情才恢复平静。
其实她早就在思考该如何令杨硕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论是暗杀还是下毒,他都考虑过,可始终想不出一个温和的法子。
向前走了几步,杨曌将脸探到杨平安面前,鼻尖几乎相触,轻tian着嘴唇道:“公子,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不论如何,你我都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你真舍得离我而去么?”
用糖衣炮弹勾引我么?
嗅着杨曌口中呼出淡淡清香,杨平安一把托住对方后脑,猛地吻了上去。只是一吻,他立刻退后两步,笑道:“天策之主,你最好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引诱我,我这人出名的吃完不认账,小心吃亏哦!”
“你这个无赖!禽兽!”杨曌一边以手背用力抹着嘴唇,一边骂道,心中恼怒至极。
她真心想要杨平安留下,与他共掌天策,将来一同称霸天下,做那传闻中的天皇天后,可惜杨平安……
“你若要走,我绝不拦你,不过你要想清楚,冬儿怎么办?”
“怎么,你想以冬儿来要挟我!”杨平安神色大变。
“我岂会做出那种小人行径?不过冬儿肯否与你回去,住进你那驸马府中,当一个毫无地位的妾室,那就不好说了。”
“哼,多谢你的好意,我相信冬儿对我的感情,她定然会随我离开。我的女人,从无地位差异,妻也罢,妾也罢,我都一样的疼爱,不分彼此!”
“那我呢?”杨曌挺着胸,再次靠近了杨平安,“我也算是你的女人,难道你就从不考虑我么?”
这家伙今天没裹胸?杨平安这才发觉,杨曌胸前鼓起老大一块,今日的她女人味也十足。
来之前不会忘吃药了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着杨曌,想不通对方今日为何一反常态,杨平安又退后两步道:“我想你误会了,你我之间只是一种交换。你通过那种方式从我这里获得回报,同时也赢得我的信任……”
“你无耻!”杨曌勃然大怒,大骂一句发觉自己失态,忽然闭口不言,只是含恨的双目死死盯着杨平安。
杨平安挠挠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放弃天策或者放弃争霸天下的念头,跟我离开,我愿意疼爱你一生一世。”
最后那句话,令得杨曌娇躯轻颤,迟疑许久后,道:“不可能,我绝不会放弃天策。杨平安,你可知道,若是没有我天策,你早就死在杨睿手中了!你以为杨睿为何对你那么好,又是亲自赐婚,又是对你青睐有加,只是为了利用你来对付我天策和杨硕老贼。
一旦杨硕身死,我天策落败,他接下来要杀的就是你!难道你不知道么?”
杨平安没有开口,他也曾怀疑过杨睿,但到目前为止,在他知晓秀才安真实身份之前,他无法真正怀疑杨睿,毕竟杨睿从未想要加害他,他只能在心中暗暗提防,仅此而已。
见他不言,杨曌退后两步道:“公子太过妇人之仁,容易被人所骗,到如今还对杨睿心存幻想。也罢,今日我便让你见一个人,见到此人后,你便会明白杨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对公子又怀有如何心思!”
说罢,她冲门外高声道:“婷儿,立刻将他带来!”
第二六九章 天命一出山河变
武婷带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身形健硕只是满脸沧桑,进入书房后,喊声“主上”见过杨曌,然后便转向杨平安道:“杨公子,一别多年,不知公子对在下可还有印象?”
“杨平安,你可还记得他!”
杨曌指着男子问道,杨平安一脸迷惑。他对这中年男子没有半点印象,哪怕他搜遍脑海,也找不到半点与此人有关的印象。
可不论杨曌还是对方的语气,似乎自己与这个男子之间并不陌生,难道说此人与那秀才安之间存在什么联系么?
见他眉头微皱,什么都想不起来,杨曌轻叹一声道:“杨公子果然宅心仁厚,连当年在黄河桥头设伏,误将你踢入河中的仇人都能忘记。真不知该说公子仁善,还是该说公子健忘啊!”
将我踢入河中?
杨平安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跟随杨睿返回洛阳途中,在黄河桥头遇伏一事,可眼前的中年男子,他真的没有印象。
“在下聂远,参见公子。当日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聂远……杨平安摇了摇头,转向杨曌,不解其用意,难道是想让聂远向自己赔罪不成?
“哈!”杨曌猜出了杨平安心思,心中倍感好笑,“聂远,你且将当年之事原委一五一十告知杨公子。”
当年桥头遇伏,并非天策出手,而是龙卫乔装,冒充天策之名为之。试想杨睿身份尊崇,其行踪岂会轻易被人得悉,身边有怎么会无人保护?
令十数龙卫乔装,以天策卫名头伏击,主要目的只有一个——试探杨平安。
“试探我?为何要试探我?”
试探的原因,聂远并不知道,他在龙卫中只是下层将领,只有听命办事的份,没有开口询问的权力。
当日接到命令,他带领自己手下,乔装天策卫与黄河桥头伏击杨睿杨平安五人,曾被叮嘱没有杨睿之命,绝不能伤害杨平安。另外,他和他手下所要说的还有要做的也都早已定好。
因此他能判断出来,整件事的唯一目的,就是试探杨平安。
但身为皇帝的杨睿,为何要试探一个草民,他不明白。
“你既是龙卫,又怎会来到此处,还投靠了天策卫?不是都说龙卫之忠心天下无双么?”
“忠心?我为龙卫时,我与我的兄弟对狗皇帝中心耿耿,可结果呢?结果狗皇帝却要灭口,将那些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部杀害。若非我侥幸逃过一劫,只怕公子落水之时,我已命丧黄泉了。”
“好了聂远,你下去吧。婷儿,你命人在门外严防,我有话要与杨公子说,不可让任何一个人听见,哪怕是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是!”武婷聂远齐应一声快步退下,房间内只剩下二杨。
杨曌走到杨平安身旁,主动给其斟满一杯茶水,然后退回座椅上,缓缓道:“杨公子,你可知道,当日杨曌要试探你的,就是你的忠心。幸亏当时你的表现,让他满意,不然只怕落入黄河之中的,将会是你的尸体。”
“试探我的忠心?有必要么?”
对杨平安的询问,杨曌充耳不闻,只是自说自话道:“公子在偃师县崭露头角,引起影卫窦二注意。那窦二更是通过你引出了奉命在偃师收集情报并暗中保护杨雄的柳青青。
虽说青青将其斩杀,但也死在了当年龙影手中,而窦二更是将你的消息报给了洛阳,传入杨睿耳中。
你不用这么看我,龙影死前,曾与我见过一面,他将青青斩杀窦二以及命丧他手一事全都告诉我了。
你可知他为何那么做么?”
“为何?”杨平安越来越感觉到老苏头的神秘莫测和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杨曌,而且还知道杨曌就是天策之主。
“因为仙芝发现了青青尸身,以为是你所害,想要杀你复仇。龙影不愿你遭遇刺杀,又不愿杀了仙芝令我天策受损,便将实情托出,并直言自己将会自尽谢罪。”
草,那是个老妖精!丫十有八九是诈死遁世!
“杨公子,你可知道龙影为何为了你,肯付出那许多?不但将自己亲生女儿许配给你,更是为了你的安全,甘愿一死么?”
这个问题,对于杨平安来说,是个无解的谜题,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想不出老苏头为何会那么做,做的那么“绝”。
杨曌品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因为,他要杨睿死!而你和我天策,是其中的关键!若是没有你我,只凭杨硕老贼一人,岂是杨睿对手?别以为杨睿年轻,他的心机才智,堪比杨广,大唐如日中天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杨硕这风烛残年的老贼,独力岂是杨睿对手?
唉,可笑啊,杨睿有大才,与其先祖杨广一般,但却都自毁长城,终使得天下陷入混乱之中。龙卫影卫未分时,龙影为统领,对我天策大肆搜捕,着实给我们带来了巨大压力。
不过杨公子应该听过一句话,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为一己私欲,他逼走了龙影,将龙影卫一分为二,埋下无数祸根而不知,还自以为是。可笑可悲啊!”
杨平安听得有些模糊,想不通话题为何会从桥头的伏击扯到这么远:“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哦,我忘了,你头伤未愈,跟你说这些你一时难以理解。”杨曌拍了拍脑门,“咱们言归正传,你不是不明白杨睿为何要试探的你忠心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你不是人!”
咳咳!杨平安险些被自己的唾液呛到,古怪的看着杨曌:你丫是在骂我么?
“呵,看来,你的头伤,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杨曌轻叹一声,“杨公子,你先喝口茶水,有个心理准备,因为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情,只怕会更让你难以接受。”
“你别在这儿拐弯抹角了,有话就直说吧,我承受得了!”
连穿越这种事,杨平安都经历过,天下间还能有什么稀奇古怪之事让他难以接受的?
杨曌清了清嗓子,其身而立,脸上突然变得严肃认真,凝视杨平安,缓缓道:“公子真实身份,乃是天命者!”
“天,天命者?”
“不错!受命于天,奉天之命,于人世间,顺天承命拨乱反正,是为天命者!”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杨平安嘴角抽抽两下:“你该不会告诉我,你那无所不能的先祖,也是天命者吧?”
“不错!我武家先祖,就是天命者,是出现在大隋朝的第一个天命者。先祖有言,每当大隋出现变故,天下纷争四起,上苍都会降下天命者,平息祸乱,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而你,是第二个天命者!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相信么?”
杨平安当然不相信了!此刻他在心中,将那死去上百年的“前辈”骂的狗血淋头。
你说你穿越就穿越吧,非要弄个劳什子天命者的称号忽悠人;你忽悠就忽悠吧,却把哥们也卷进来了,真尼玛是祸害不浅啊!
杨平安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卷入如此等级的纷争中之中,而且几方势力对自己虽不怀好意,但却心存忌惮。
一个个以不同的理由和借口,出现在自己身边,跟自己套近乎,拉拢自己,还不止一个人说自己头伤未愈……头伤你妹啊!
“你公子,难道你不吃惊么?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装傻充愣而已?你在想什么?”
“你祖上真不是个玩意儿!”杨平安下意识脱口而出,顿时引起杨曌不满:“杨公子请你自重!我家先祖与你一般,你怎可出言诋毁!”
“你那个先祖就是不是个玩意儿!你也别不服,还他娘的天命者,我呸!我就骂他了,有本事你让他出来找我算账,都死在杨广手中了,还敢说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是天命者!”
“你是在怀疑我家祖上么!”
“不是怀疑。”杨平安摇了摇头,“他就是个神棍,用得着怀疑么?”
“大胆!”武家后人,对自己的祖上都充满了无限的敬意和佩服,容不得任何人对其不敬,“不许你侮辱我武家先祖!我家先祖有识人之明,当年多少良才贤能,都被他擢于草莽之间?多少世人闻所未闻之稀罕物件,都经由他点拨制成?多少新颖实用之治国之策,都由他提出施行,不然大唐焉能有今日之繁荣!
你竟敢怀疑我家先祖!”
“算,当我没说过好了!”杨平安见过这类疯狂迷信个人崇拜到了极点的人,跟这样的人根本说不清楚,还不如不说的好,“你家祖上是天命者,是受命于天那什么玩意儿的,但我不是,我从不是什么天命者,只是个普通人,想要安安稳稳生活的普通人。”
“普通人?天命一出山河变,只叫日月换新颜!杨公子,你天命者的身份已然泄露,杨睿也罢,杨硕也罢,不论他们将来谁得了天下,你以为还有你的活路么?”
“你想说什么?”
“天命者只有一条路可走,我武家先祖虽然失败,但却给我留下了天策作为基业。按道理来说,这天策应当属于天命者,也就是属于你,而你要想安安稳稳活下去,那就只有称霸天下这一条路!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与我联手共掌天策,以你我之力,同创一片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