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节 曲线
“殿下,要不把第六军团从三江撤出,现在三江前线事实上已经没有太多战事,马其汗人偃旗息鼓,我们也很难在那里寻找到合适战机,而且经过这么一些时日的锻炼,第六军团战斗力也有了长足的进展,如果能够让第六军团取代第四军团驻扎半岛地区,这样我们不就腾出来一个军团?”
王缭的建议应该说无锋早已考虑过,只不过第六军团虽然经历了一些战事,还远无法与第四军团相比,真要将半岛地区这样大一片领土丢给第六军团,无锋还不太放心,尤其是马其汗人现在的蛰伏举动更是杀机暗隐,无锋虽然不惧,但也不愿意再让半岛地区有什么差池,第六军团不仅仅担负着协防三江的职责,而且还承担着作为第四军团预备队的任务,毕竟在立足未稳之际就放弃了一次莱贡已经隐隐约约引来不少流言蜚语,虽说很快挽回了颜面,但这种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消除掉的,无锋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威信在这片土地上受损,有些时候往往就是这些不经意的小问题会酿成大祸端。
见无锋没有明确表态,王缭又建议道:“如果殿下觉得半岛地区军队此时不宜调整的话,那让应建明的帝国第四军团直接开赴北吕宋担当防守重任,而让第一军团放开手脚充当第三第五军团的预备队,这样咱们可以主动得多,省得各方面都束手束脚,说不定还会贻误战机。”
王缭这个建议倒是颇和无锋胃口,只是应建明的第四军团还有两个师团一直未能劝服,这也是无锋一直拖着未动的原因,让应建明将一个完成的军团带出来这才是无锋的真实想法,但显然现在遇到了困难。
“嗯,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那两个师团仍然无法争取过来,那应建明我看也就不必再等了,他们这个军团在原大地上很难挥出应有的水平,他们也需要到域外去好生磨砺一番,也许他们和太平降军一样只能在对外战争才能充分展示他们的才能。”无锋终于点头认同了自己这位外交官的意见,只要将这三个师团拖到北吕宋,不怕这些人不拼死亡命的拼杀,毕竟在他们眼那是一片异域,不同的语言和种族,不同的明和习俗,这种陌生感只会使他们团结得更加紧密,更加依赖自己,最后逐渐融入到西疆军来,无锋喜欢这种方式方法。
新皇登基的日子已经确定了下来,整个帝都城内再一次充满了祥和安定的喜气,不管怎么说,帝国成功的避免了一次公开分裂,无论是新近被册封为燕王的司徒泰还是秦王李无锋以及湘王司徒彪,至少在表面上都表现出来了对即将登基的楚王殿下的支持和拥护,在帝都民众看来,这已经相当难得了,但是帝都一派平静下隐藏的暗流却也一样是涌动不休,只是不为寻常人所见。
索菲娅看着床上沉沉入睡的女郎那张清减不少的娇靥,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散乱的秀抛洒在额际,苍白的脸色比起往常少了许多血色,平素红润的樱唇此时一下子失去了生气,甚至连脸蛋似乎也变得尖瘦了不少。唉,自己这位姐姐实在是太要强了,这一次的打击对她实在太大,司徒泰在最后关头陡然失足功亏一篑,这在她看来司徒王朝就是已经丧失了最后一搏的机会,没有了大义,司徒泰就算能够整合帝都的贵族元老势力,但要想对南方地区施加影响那却是想都不用想了,这大概就是自己这位姐姐最痛心的一点吧。
怔怔的望着窗外,春gung明媚,枝头雀跃鸟鸣,翠意浮面,进入四月的帝都天气已经暖了许多,厚实的夹袄也渐渐褪下,喜好卖弄的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春装尽情展示,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开始尝试着开始露胳膊漏腿儿了。索菲娅知道无锋已经进城不少时日了,但她却一直没有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目能占上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这样唐突冒失的登门是索菲娅不能接受的。
如日天红得紫已经不足以形容今日他地位了,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更多的时候是别人要以他的意图来作为行事的指针了,索菲娅在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些黯然,这样一来似乎双方的差距和鸿沟将会越来越大,往日那份温情似乎也湮没在了时间的推移带来的距离感。自己是不是该去一趟呢?但这样登门是不是显得有些下作呢?
门外“剥剥”的敲门声将心神不定的女郎从神游惊醒过来,怕打搅床上女郎的休息,索菲娅几步走到门边,“什么事?”
“小姐,有人送来一份请帖,邀请您今晚参加酒会。”门外的丫鬟脆声道。
请帖?酒会?索菲娅惊讶的扬起秀眉,自己在十三公主府上呆的时间虽说不短了,但真正能够清楚自己身份却没有几人,平素自己也只是偶尔陪同玉霜出门,单独出门的时候就更少了,现在居然有人直接送请帖上门请自己,这倒是有些新鲜。
将信将疑的接过请帖,一份极尽工整秀丽的簪花小楷细笔字,“诚邀索菲娅小姐于x日x时光临清漪院。知名不具”
索菲娅将这份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人邀请自己参加酒会,这种帖子一看便知道造价不菲,贴金镶花描红,光是这一张帖子只怕也要半个金币,而且还来了一句“知名不具”,更是弄得索菲娅一头雾水,难道是他?不过看这份笔迹明显是一个在书法上颇有造诣的女儿家,司徒玉棠还在西北,而安琪儿好像也去了关西,承担这样一场酒会的女主人会是谁呢?索菲娅此时的心境一下子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乱了。
“妹子,是谁送来的请帖?”床上的女郎也被丫鬟的话语惊醒了。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转过身回到床畔,随手将请柬递给已经支起身来的憔悴女郎,一边替女郎在身后加了一个锦垫。
浏览了一眼请柬,有些落寞的女郎目光闪动着复杂的神色,“还能有谁?知道你在我府上的除了李无锋还能有谁?看来他在帝都也不甘寂寞啊,想借风造势,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啊。”
“姐姐这么肯定?”索菲娅微微皱了皱眉,柔声问道。
“赖在帝都不肯离开,还把一个师团的军队插在帝都,你当李无锋真的这么好打?我那几个兄长都是鼠目寸光的蠢物,与虎谋皮,命不久矣。”躺在床上的女郎脸色显得相当平静,此时的她似乎一切都看得很开,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平淡,“借着新皇登基这段时间里,其实也就是各方拉拢帝都内那些墙头草势力扩大在各阶层的影响力的最佳时机,李无锋岂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只是听说安琪儿去了关西替李无锋看家,玉棠又在西北坐镇,这场酒会谁来充当女主人呢?”
“姐姐多虑了,如果是李无锋要办酒会的话,他肯定能够找到合适的女主人人选吧。”索菲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畅快,但话语间却又找不出合适方式表达出来。
“那可不一定,李无锋现在是亲王身份,清漪院也算得上是帝都颇有名气的私家园林了,能在这里举办酒会不但意义上重要,只怕规模上也不会小,没有一个够分量的女主人替他撑着,他一个男人家怎么应付得过来?想一想现在有多少人想投入他的门子,又有多少人各怀心思,只怕这场酒会还会有不少人不请自来,这个女主人没那么好当呢,我想象不出除了玉棠和安琪儿能够替他应承外还有谁能替他担当起这副担子。”此时得司徒玉霜显得格外冷静,甚至不带一丝感**彩。
司徒玉霜判断得没错,这一次酒会也的确西疆一方在帝都展开的第一次大规模造势活动,眼见得司徒泰和司徒彪都在频频以各种名义举办酒会舞会,大肆笼络人心,苏秦和王缭以及林月心都觉得西疆一方还是应当适时开展一些社会活动以扩大西疆的声势,同时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赢取徘徊于几大势力之间那些游移不定人士的好感。
鉴于举办这种社会活动必须要有一名身份适宜社交能力出众的女主人,当初无锋也一直不大愿意,但林月心却有自己的打算,眼下这种情形,司徒玉棠和安琪儿都不在京,虽然自己身份已经得到内部的认可,但对外来说,帝国上层社会对此并不了解,在他们心都还只有司徒玉棠和安琪儿才是李无锋的正牌妻室人选,林月心很希望改变这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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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节 争锋
林月心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只怕会触动不少人敏感的神经,毕竟在帝都城以无锋的名义举办这样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酒会,作为女主人无疑就是向帝都上层社会出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这样的昭示几乎是直白性质的,林月心当然明白这其的含义,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自己不借助这个机会在未来的秦王府站稳脚跟,本来就属于后来者的自己只怕就很难再与已经耸立在前面的两座大山分庭抗礼。林月心并不想和什么人争宠夺势,但她也不想生活在挤压窒息的缝隙,她只希望自己能够生活在无拘无束的阳光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要做到这一点,却需要具备许多外在条件,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今后的相处赢得对方的尊重,尤其是在另外两个女人都有着不输于自己的才华和智慧,在爱郎面前同样有着相当的分量。
当来自秦王殿下的邀请函悄悄在帝都上流社会穿行时,帝都上层社会几乎所有目光都无一例外的聚焦到了清漪院,李无锋此次来帝都后的低调让所有人都有些失望,没有参加帝都各方任何一次社交活动,也从没有在任何公众场合露面,出了两次谈判上偶露锋芒外,这一次的秦王殿下比起以往两次的进京简直是天差地别,低调得让人无法置信这样一个从不甘寂寞的人居然就能够呆在那城西的旮旯里一动不动。
然而这一次酒会终于掀开了代表着帝国西部广大地区势力群体的集团开始在帝都社交界力,让所有人为之惊讶的是在这次酒会上将会有除了司徒玉棠和安琪儿之外的另外一个神秘女主角登场,这个女主人的神秘身份让帝都上流社会的各方名流都为之侧目,他们想象不出,在没有司徒玉棠和安琪儿参予的情况下究竟是谁能够充当这样一个角色。由于保密工作做的分外到家,这个秘密一直保密到了酒会开始那一刻。
帝都四月间的晴朗天气让喜好社交的上流人士们都欣悦不已,这是一个最适宜举办各种酒会舞会以及大型化娱乐活动的季节,阳春金秋素来是人类活动最为频繁的时间段,谁也不会例外。而这个时候,帝都城内的各个私家园林往往会成为最受人欢迎的所在。像家庭性质或者范围比较狭窄的社交活动人们往往会选择在自己家举行,但是,像一些比较重要、参加客人比较多的酒会舞会,主人往往会租借一些风景优美环境幽雅以及场所较大的私家园林和庭园来承担这样的重任,这样一来,帝都城内的各私家园林和庭院就成了最为抢手的所在,以致于在这帝都城内衡量一个家族或个人是否属于帝都上流社会的顶层阶级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看其是否拥有一处像样的私家园林。
清漪院和丰泽园无疑都是私家园林的佼佼者,如果说丰泽园是传统唐式园林的典型代表,那清漪院则是东西合璧的一处完美杰作。清漪院位于城南偏西的一处低陷下湿地,其不少原来还属于沼泽地带,即使在帝都建都几十年后这里依然没有什么人居住,但这样一片下湿地荒废在城明显不太适合城市的展,从唐河帝国建国七十六年起,帝国建设总署和帝都建设部门6续开始了对这片土地的整治,对一部分地区排干涝水,运来干土填充,一部分地区则保留下来形成湖泊,逐渐这片土地整治成为平地,前后6续花费了三十多年时间才把这一整治工程完成,开拓出上万亩城市用地,极大的促进了帝都南区的展。
这样一大片土地开出来不可避免的引来当时帝国各方势力的窥觑,通过种种手段,帝国的特权阶层们纷纷或低价购买或借用其他名义征用等手段侵吞这片原本属于帝国建设总署的直属用地,几十年间,这一万多亩土地便被瓜分一空,而帝国央得以保留的土地不足两千亩。而这些特权阶层们在获取了这些土地后大肆修筑豪宅华宅豪邸,当时正值帝国国力鼎盛时期,不少贵族纷纷附庸风雅,修造私家园林成为当时最时髦的斗富方式,唐式、天方式、拉尼亚式、混合式等种种风格的私家园林纷纷涌现,成为当时的一大亮点,经历几十年而不衰,也为现今的帝都留下无数风格迥异的建筑奇葩,而清漪院则是其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清漪院是当时帝国财政大臣家族聘请来自西大6和帝国两种不同风格的建筑师设计建造,其听涛小筑、自得园、芳菲斋、桃园胜境等一系列唐式建筑物大多在以水地为主的东半部,而以大片整齐绿地和柱廊花园为主的拉尼亚式建筑则集在西半部,两者取一条轴线,以一条宽敞的大理石铺筑的桥廊分隔开来,达到一种完美的统一。
整个建筑群历经数百年却并未受到多少破坏,几百年间几乎每一任主人接手之后都是加倍呵护和修缮此园,也使得清漪院成为蜚声海外的名园。现任主人翁同龁代表的翁家也算得帝都城颇有些历史的家族了,翁家一门不但在帝国朝颇有人脉,翁氏长子翁公直现在担任帝国商务总署流通司司长,次子翁公曲协助其父负责翁氏一族生意经营,翁氏一族不但在州经营着相当大规模的棉麻纺织业,而且还是帝都城内最有名丝绸经营商,帝都城内丝绸生意有两成以上控制在翁家手,而棉麻织物的生意则更是占到了三成,数十家家布店和绸缎庄分布在帝都东西南北各区显要位置,彰显其翁氏家族在同业非凡地位。翁同龁也是帝都商会的常务理事,在帝都商会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今年更是雄心勃勃准备竞选帝都商会的副会长。
翁氏家族由于与江南花家有着相当密切的联系,自然而然也就攀上了西疆这条线,尤其是在江南工商因为战乱陷入凋零而关西锦城和汉两府的丝绸行业乘机崛起之后,翁氏家族的丝绸来源不得不更大限度的依赖于西疆领地,交好西疆主事者自然是翁氏家族的要任务,当苏秦派人联系翁家要求借用清漪院一用时,翁家几乎是点头哈腰的同意这个近乎于恩赐般的要求,甚至坚决要求酒会的一切费用由翁家的来承担,只不过这个请求被西疆一方断然拒绝了。
无锋表情复杂的瞅着窗外,经过一番修饰之后的林月心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柔美娇怜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自己当然也不例外,那份凡脱俗的纯美只能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用其他语言那都是一种亵du。但无锋却从月心表面那份纯美娇柔看出了她背后隐藏着的倔强坚毅和沉静睿智,林月心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不仅仅在身份上,在阅历和见识上都决定了她不会甘于一直站在幕后,这一直是无锋最为担心的一点,司徒玉棠和安琪儿的面和心不和已经让无锋颇感头疼,再加上丝毫不亚于二女的林月心,无锋不知道这几个单论斗智不输于任何男人的女孩子会给自己生活带来什么。
林月心似乎在向几名仆妇交待着什么,时而又招来两名外务署专门负责接待的官员安排着什么,专注的神情和温和的笑容让人感觉到她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女主人这个角色当。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初在司徒泰和司徒彪都迫不及待的展开社交攻势时,苏秦和王缭都曾经向自己提出过要通过举办一些社交活动来扩大西疆影响力,无锋都以没有合适女主人为由推托了,当林月心主动请缨担当女主人这一角色时,无锋知道自己无法在这个问题上打马虎眼了。
拒绝无疑是对林月心身份的否定,那会给林月心带来心灵的重创,无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样做的,但一旦同意,那无疑就是向帝都甚至帝国的上流社会乃至整个帝国上下表明,林月心也将是他李无锋的王妃,这对远在西疆的司徒玉棠和安琪儿来说无疑有些不大公平,而且极易引几人之间的矛盾,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先行应承下来走一步看一步了,顾不得今后会生什么事情了。
抱着这种心态,无锋在这件事情上也就没有多过问,一切都交给了林月心和苏秦等人去操办,他只希望这一次酒会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毕竟司徒元登基在即,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再在帝都逗留下去,登基大典一结束,只怕就是自己离京返乡的时候,和司徒泰战斗号角也将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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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节 争奇斗艳(1)
四月的傍晚比起其他任何时候都多了几分清爽,不冷不热的温度正适合人们充分享受夜生活的愉悦,帝都城的各方场所迅进入了营业的黄金时间,而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们却是不慌不忙的按照各自预定的计划去赶赴一个个酒会舞会。
清漪院的外围早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鉴于此次召开酒会的主人身份非同寻常,帝都警察局也早早就派出了大量巡警将清漪院这一片地区进行了清场,其实这一片地区本来就属于帝都有名的富人区,社会治安向来良好,但为了保险起见,巡警们还是提前一天就仔仔细细的沿着这片街区进行清理搜查,甚至还留驻下来,准备到酒会结束之后才算任务结束。
对于这样一次大规模的酒会安全部门无疑是坚决反对的,虽然说来客都必须凭请柬入内,但清漪院如此大一片地域,三五个人要想藏身其间实在太容易了,而且大量客人的到来也会极大干扰安全部门的注意力,使他们大量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尤其是清漪院更是一个开放式的庭园。
但是安全部门也知道这种任务也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尽量将工作做细,尽可能的将每一处安全漏洞堵塞,确保这次酒会的顺利进行,当然他们的要目标依然是确保无锋的绝对安全,相比之下,其他一切皆可放到第二位。
酒会选在了清漪院西部的知乐堂内,这是一座典型的拉尼亚式大殿,呈侧“工”字形,西便多立克式的柱廊沿着四周分布留出一大片供客人们交谈闲聊的空间,两头和西侧分别是分隔呈几间的娱乐室、吸烟室以及小型会客室,廊台上是专门供乐队演奏用的,向东穿过一条通廊就进入了宴会厅,摆满各种酒水饮料和点心水果的长台占据了北头,而南头则是稀疏的一些桌几,可供客人们用餐和饮酒使用。宴会厅和舞厅外侧都是巨大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地和灌木间或相杂,错落有致,喷泉、雕塑、水渠、露台、长椅协调的分布在草坪。
林月心和苏秦二人站在内厅入口处,从这里可以将客人们分别带往两侧,如果客人喜欢喝两杯酒活跃一下气氛可以先将客人带到东边宴会厅,如果客人们只是想喝一杯咖啡或者和朋友熟人们聊一聊,那自然就可以请他们先到西边的舞会厅走一走。在外厅的入口处,外务部门熟悉情况的两名官员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将会把客人们带进内厅,并向他们先行介绍这次会议的女主人以及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客人。
不能不说林月心的这种安排是相当得当的,在之前既保持了自己身份的神秘性,但又在从外厅到内厅这段时间让客人们对自己有了一个了解,当然无论是林国雄之女还是玉狐的名声都很好的烘托了林月心作为此次西疆酒会的女主人的身份,应该说林月心的目的达到了。
当客人们用欣赏赞许认同甚至嫉妒的目光望向林月心时,林月心知道自己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在这常人很难立住脚的帝都上流社会为自己树立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形象,尤其是成功的给了这些与西疆有着复杂关系的士绅商贾们有别于司徒玉棠和安琪儿之外的另一个女主人定义,这种作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苏大人,这位是#86;#86;#86;#86;#86;#86;”一位位客人的到来,让内厅入口处迅热闹起来。
“噢,劳大人,这位是月心小姐,呵呵,国雄节度使大人的独生女儿,劳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噢,原来是月心小姐啊,劳民不得不佩服秦王殿下啊,果然是佳偶天成,来的路上我还在琢磨谁能够替无锋兄承担起这份重担呢,哈哈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
“劳大人过誉了,月心不过一介蒲柳,徒有虚名,如何当得起劳大人如此一说,今日酒会劳大人能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劳大人请,曾大人他们已经先到了,他们在那边。”苏秦微笑着替对方指引路线。
“这位就是国雄兄的千金吧,唉,好久未见国雄兄了,也不知道国雄兄身体如何?”
“谢张伯伯关心,家父身体尚好,张伯伯如果有闲暇,也欢迎到江川一游。”
“一定一定,待琐事一了,一定去江川看看老朋友。”
“苏大人,方才那位是#86;#86;#86;#86;#86;#86;?”
“唔,他是帝国金融行会常任理事之一,帝都八大银行钱庄之一万丰钱庄的老板万仁明,这个家伙别看貌不惊人,一副猥琐模样,但嗅觉却是少有,是先进入我们西疆展的金融机构,在咱们西疆了不少财,不过也算是替咱们出了不少力,他能够挤进这帝都八大钱庄银行之,也全靠在咱们领地的生意红火,算得上是殿下的老熟人了,其实他在帝都的生意规模远不及在西北和河朔。”每一个客人离开,苏秦都要抽空向林月心介绍客人的基本情况以及与西疆的实质关系。
“噢,那这么说他在我们西疆的展趋势也相当好喽?”林月心望着客人消失的背影一边默记着情况。
“还算不错吧,不过詹姆斯强烈反对西疆银行之外的银行染指那些尚未得到开的地区,所以这些外来金融机构在我们西疆的展依然受到相当限制,上一次在天南第一工商银行开业问题上詹姆斯甚至还与莫伦他们闹得不亦乐乎,连萧大人也无法压得住,虽然殿下并未干涉审理院的裁定,天南第一工商银行开业也未受影响,但在实际操作经济展署也谨慎了许多,也引起了不少外来投资者的反对。”苏秦见对方似乎对金融方面的情况特别感兴趣也就多介绍了几句这方面的情况。
“看来詹姆斯大人是希望利用金融市场垄断为西疆银行牟取更多的利润,这样看起来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是维护了西疆政权的利益,但从长远来看对西疆经济整体展却有一些负面影响,当然不同地区也需要根据各地实际情况来确定政策,也许詹姆斯大人是为了防止敌对势力控制我们西疆领地内的经济命脉。”
林月心随便两句点评让苏秦颇为认同,他也不太赞同詹姆斯主张那种西疆银行必须在领地内任何地方的金融市场居于主导地位其他只是金融机构只是补充的意见,但毕竟那不属于自己的职责范围,他也从来不就这个问题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过林月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来的客人吸引住了,应该说客人从一踏入外厅就是其他客人关注的焦点,同性相吸引异性相排斥这个原理这个时候似乎有些不大适用,就像一个磁石,客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众人的视线。
苏秦其实对客人也并不熟悉,但老练的他还是很快就从一怔反应过来,仅凭对方一身雪色罗衣间偶尔露出的杏黄衣带就可以判断对方肯定和宫廷皇室有一定关系,而宗室子弟苏秦印象里出的请柬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再看看对方娇若寒霜的粉靥,除了那位宫廷礼仪官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人了。
“礼仪官大人,这位是林月心小姐。”苏秦忙乎着替二人介绍,“月心小姐,这位帝国宫廷礼仪官朱紫玫小姐。”
就像两颗耀眼的星辰撞击在了一起散出足以遮盖一切的光华,周围一切都显得那么黯然无色,连卓尔不群的苏秦一时间都变得暗淡无光。泰然自若的迎上对方清冷的目光,林月心脸上涌起那份圣洁纯真丝毫没有被对方姣若寒星的玉靥带来的风华所压倒。
“噢,原来是紫玫姐姐啊,月心久闻紫玫姐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才知往日那些传言根本不足以形容姐姐的一二。”林月心脸上和煦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足以融化一切,纵然是朱紫玫号称“冰冻玫瑰”此时也不能缓下脸来应和着寒暄。
“哇,朱紫玫也会笑?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啊,看来她冰冻玫瑰这个名号可以休矣,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足矣,足矣。”
“嗯,果然不愧是老牌的帝都三花啊,如果那两朵花也都在这儿,那这个夜晚将会是多么迷人!”
“是啊,冰冻玫瑰,映雪牡丹,阳光郁金香,嘿嘿,郁金香已经是秦王殿下的人了,自然可以在这里出现,不过映雪牡丹怕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秦王殿下的酒会上吧?”
任凭什么样的酒会女人总会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上流社会的士绅贵族们的口舌们也会永远围绕着女人的石榴裙翻飞,纵然是这一场酒会也不会例外,更何况是美艳加人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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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节 争奇斗艳(2)
林月心和朱紫玫的相遇刹那间迸出的夺目炫彩,让先前在舞会厅的贵妇靓女们黯然失色,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在二女的风采下臣服,朱紫玫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内厅通往舞会厅的通廊里,石氏三姝的联袂到来立即激起了惊天波澜。
一身玄色丝绸拉尼亚式晚礼服将石雅茵傲人的双峰衬托得格外引人注目,半裸的胸脯白嫩诱人,圆润的肩头细滑无骨,深陷的乳沟上方一条纤细的白金丝链,下坠一颗眩目的黑钻,黑的更黑,白的更白,通体上下再无半点缀饰,一头乌黑的秀精心挽成一个大髻再用黑色丝质一兜,坠在脑后,可谓简约到了极至,反而更衬托出身份的不凡。
而紧随其姐的石雅芙却是一身与其姐截然不同的风格,传统唐式立领无袖旗袍将少*妇妖娆的身段勾勒得玲珑浮凸,鹅蛋脸上一双清瞳顾盼神飞,柳叶长眉斜飞入鬓,宫廷式髻用一枚白玉插绾住,耳垂下手指大小的绿宝石耳坠用饰链系住,蜂腰圆臀被贴身旗袍裹得浑圆丰挺,那一对石家女儿特有的隆胸更是高耸入云,旗袍下摆开口至大腿根,举步前行,白腻丰滑的大腿在旗袍间乍隐乍现,摇曳生姿,更加激起了男人们窥探的阴暗心理。
素来低调的石雅薇每一次入场总会吸引更多的未婚贵族们,毕竟前面两人再是魅力惊人,但毕竟已经为人妇,而且还分别嫁入了豪门,而石雅薇却还是待字闺,任君好逑。比起自己两位刻意打扮的姐姐来说,石雅薇的装束显得朴素许多,一身清丽出尘的普通裙装看上去更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社交活动,黑油油的黛随意披在肩后,宛若深潭的双眸每一次掠过众人总像是那么不经意,笔挺的双峰被裙装遮得严严实实,白里透红的脸庞显示出正值青春韶华的少女生命力正处于最佳状态。
苏秦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他似乎并没有邀请这个属于江湖武林体系家族,帝都江湖武林门派除了青叶派苏秦出了请柬外,其他门派出于种种考虑,苏秦都没有邀请。而出于安全考虑,这一次酒会更是严格按照请柬入场,无请柬者是绝对不允许进入清漪院的,这一点安全部门早已经得到了通知,这三女却又是从哪里获得的请柬呢?
不过苏秦也知道出的一百多将近两百张请柬自己一方是很难完全控制得住的,毕竟有些客人不带女伴,或者说有些客人有事情不能到,这些请柬都有可能落到其他人手,这就只有靠主办者自己来应付这些意外情况了。
石氏三姝的到来让酒会尚未开始就引了一个小小的**,石氏三姝在这个时候显示出她们良好的人缘关系,无论走到那儿,她们都立即会成为焦点,簇拥在她们身边的不仅仅是男人们,就连一些女客同样和她们打得火热。
林月心内心深处有些羡慕对方的人脉,能够在这种场合里游刃有余这不是一两天能够积累起来的资源。要论眼下的人气,石家已然失势,亲附于司徒朗的听雪轩随着皇位易人已经陷入了最低谷,帝都的不少人都在等待着看石家的笑话,无论是传统强势的燕王殿下还是隐隐成为西方主宰的秦王殿下或者说在南方大地上独树一帜的湘王殿下都与听雪轩没有多少关联,而且放弃了燕王殿下选择司徒朗的听雪轩甚至还可能面临燕王殿下的报复,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拉石家一把。石雅茵的夫家更是落泊已久,连石雅茵自己都绝口不提,而石雅芙的夫家曾经是红极一时的苗家却因为帝国国内局势的巨变而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庞大的家族似乎已经有些难以为继,找不到出路的苗家似乎只有缓慢但不可逆转的就此衰落下去,丧失了所有原料基地的苗家根本无法支撑起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系统。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石氏三姝依然能够取得请柬进入这样一个场合,林月心不得不承认三女有些手腕。
林月心内心深处是极不愿意见到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女人出现在酒会上的,倒不是怕对方抢了自己的风头,她所担心的是自己那位有些多情的情郎见到这种对于正常男人来说几乎就是饿汉见到一份脍炙人口大餐的女人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尤其是石雅茵和石雅芙二女,相比这二女的成熟妩媚,林月心某些时候甚至现自己下意识的有些自卑,与对方相比自己的身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就像一个尚未熟透的青苹果。
随着时间的临近,客人们也都6续到来,苏秦和林月心都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到应酬当,王缭早已经在宴会厅那边负责招呼一些重要的客人,而不到最后时间,秦王殿下也不会露面,这本来有些不符合礼节,但作为帝国亲王,今日酒会虽然以他的名义邀请,但客人们都清楚这位秦王殿下只怕露面的时间不会太长,真正要撑起场面的还是女主人与苏王两位要员。
其实无锋早已经到了清漪院,不过远远看到林月心和苏秦等人在那里忙碌景象,他就不想再打扰对方。看着如鱼得水般游走于客人间的林月心,无锋自己也是感慨万千,看来这位林氏家族的继承者已然是真的下定决心融入新疆并要在自己羽翼下建立自己的班底与司徒玉棠和安琪儿抗衡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内心深处无锋自己告诫自己,但此时他却无能为力。其实他在来到帝都之后就现这一趟同意带林月心来帝都就是一个绝大错误,这正好给了林月心一个独立展示自己才华建立自己体系的机会,频繁的与苏秦和王缭二人谈话分析形势,明显是想要赢得二人的尊重和支持,甚至连近一段时间里忙着完善帝都西门防务的宋天雄这种在这方面无甚心机的人也在言语间流露出对林月心的钦佩,这一点一滴看在无锋眼里急在无锋心里。
原本一心想找个机会占了林月心的身子顺便让自己的三阳真力再得到一步提高的无锋此时也不得不放下这个念头,他不敢想象万一自己控制不住让林月心怀了身孕,当真生下一男半女,那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和各种反应弄不好就会在自己的后宫酿成惊涛骇浪。
在这一点上,原本渴盼着自己能够早一点有后的无锋此时却面临让谁来替自己生下可能是男性的第一胎的艰难抉择。按照唐河帝国的传统习俗,贵族继承法嫡长子一般被看作接替父亲身份和地位不二人选,虽然在皇位人选上不一定按照这个习俗,但纵观唐河帝国几十帝,嫡长子占据了五成以上,由此可见嫡长子制度在唐河民众的地位。自己现在的亲王身份决定了继承亲王身份的只能是嫡长子,而长子也反过来可能影响到母亲的地位,这种复杂的相互作用让无锋不得不在行房时都要慎重行事,现在也许只有那些永远不可能成为正妃的女子才能让无锋毫无顾忌的享受鱼水之欢。
就在清漪院内徘徊的无锋好与悄然而来索菲娅偶遇让他大喜过望,清漪院幽静的环境成为了二人散步的最佳去处。
紫红色的大理石被打磨成六棱形,一块一块的铺筑成清漪院内的林荫小道,紧随在无锋身后的警戒圈早已散开布好,漫步其间,草木葱茏,幽香扑鼻。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林荫夹道四通八达,不时有环廊、坡道连接,而随处可见的石凳石椅以及潺潺流泉更为院内幽雅的环境增添了几分生气,此时客人们都还在6续到来,几乎没有人愿意走到这看起来有些偏远的所在来。
也许是心情放松的缘故,无锋此时显得格外放纵自己,大胆的牵过索菲娅的纤腕穿过自己腋下,这样的举动让竭力想保持平静淡泊的索菲娅又惊又羞又喜,想要从对方手臂间抽回手又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但这样一副场景若是被其他人看见,难免又会生出太多流言蜚语,如果传到司徒玉霜耳,还不知道会引什么事情。
似乎是察觉到索菲娅心的忐忑不安,无锋却是安然若素,“索菲娅,难道你我散一下步还要看人眼色不成?连我都不惧,你又担心什么?何况这帝都城里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你,你何须如此惶惶不安?”
无锋的一番话说得索菲娅哑口无言,在这唐河帝国的都城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纵然是姿色上也许有些自傲,但对于像无锋这样的人来说,姿色已经根本不足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家世、声望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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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节 石家(1)
“索菲娅,怎么,好像说玉霜公主身体一直欠佳,不是因为燕王殿下未能登基为帝而气倒下的吧?”有意想要打破这种有些僵滞的气氛,无锋索性一把捧起索菲娅手腕一边仔细查看着索菲娅手相,一边随口问道。
几乎是只有情侣之间才会有这样亲密的行为让索菲娅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无锋的大手,但在无锋强大的力量下却反而差一点将索菲娅的身体带进无锋怀,惶急之间的索菲娅连声音都有些颤起来,“殿下,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无锋却理直气壮的反问了对方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索菲娅是不是也到了当嫁的年龄呢?我这样追求索菲娅似乎并没有违背什么吧?”
索菲娅当然知道唐河帝国的风俗习惯,像无锋这样身份的人物在唐河帝国境内只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虽然有二女订婚在先,又有今日的神秘女主人在后,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婚姻,作为帝国亲王,也许今后他还会迈上更高的台阶,婚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限制作用了,只要不是严重违背唐族的风俗习惯。
心一软,任凭无锋紧捏着自己纤腕,索菲娅将目光投向远方幽幽一叹后才道,“殿下,在您身边的红颜知己已经不少了,索菲娅不过蒲柳之姿亡国之人,您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猛然扭过头来,无锋目光一凝,直直的瞪视着不敢与无锋相视的女郎,一字一句的道:“如果索菲娅不愿意,李无锋绝不勉强,不过我相信我的感觉。”
低头避开无锋的目光,索菲娅心说不出的酸甜苦辣,自己如同一支四处飘泊不定的浮萍始终找不到归宿,眼前雄姿英的男儿却已经是别有怀抱,自己不想再掺和在和那些女人的争斗去,但自己能过自己内心情感那一关么?
石雅薇神色复杂的站在自己二位姐姐身后,她有些后悔来和自己两位姐姐来参加这一场酒会了,看着纷闹喧嚣的厅堂里四处都是载歌载舞的人们,簇拥在自己身旁的这些男人们看上去是那么猥琐丑陋,她的心说不出的郁闷憋气。
听雪轩何曾落泊到这种地步,偌大一个庞大的势力群体居然送上门去无人接收?面对司徒泰的强势,无论是秦王一系还是湘王一系抑或是即将登基的楚王一系似乎都不愿意接手这个深为司徒泰所忌恨的帝都第一大武林门派,石雅薇不相信这个事实,石雅茵和石雅芙一样不相信这个事实,甚至连石云遥自己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摆在面前的现实是无论是湘王还是楚王一系都已经明确的回绝了石家的投效,而秦王一系也同样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而这一次来帝都主管外交事务那个江东名士苏秦甚至连面也不愿意见石云遥,也许是认为有了青叶派作依靠,他们不需要再在这方面花费太多心思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自然就是不愿因为这件事情与已经放出话来准备对付石家的司徒泰交恶。
但是听雪轩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不取得帝都三大势力的一支支持,那听雪轩这个帝都三大门派之一只怕立即就会从三甲跌落,现在已经呈现出了这个颓势,内政部门不断因为种种原因查封石家的生意,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的帝都经济展署主管盐务的副署长突然间对石家冷淡起来,甚至对于石家的邀请避而不见面,对于即将到期的盐务专卖证似乎也有不肯续的趋势,这让石云遥心焦得寝食难安。盐买卖是石家经营的生意最重要最赚钱的支柱产业,其余诸如镖行、武馆、运输社等等名义上看起来声势颇大,但要论为听雪轩一门贡献的利润却是所有其他产业加起来也比不上盐买卖为听雪轩赚取的三分之一。
石云遥这个在帝国江湖打滚数十年的老人清楚,一旦经济来源被斩断,听雪轩崩溃那也是迟早的事,没有哪一个江湖门派能够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还能生存下去,即便是作为门主的他艺高绝顶,那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毫无意义。但是现在情况严峻若斯,往日若是有石氏三姝作陪的酒宴,哪还不连滚带爬屁颠屁颠跑来,但现在两度相邀,得到的回答居然是身体不适无法履约。这明显是背后有人在给对方施加压力,但作为石云遥来说却是有口难言,这盐务专卖证的放权本来就是政府部门的特权,一句条件合适准予给就可以让你家致富,同样一句条件不符不予给也可以让一个家族就此沉沦,石家十余年来能够蒸蒸日上有很大程度上也是依靠的盐务,这个被司徒明志家捧上来又搭上石家这条线的副署长现在看来也是打算与石家划清界限了,而这一击就足以让石家万劫不复。
让石云遥烦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遭,两家武馆被警察局以未经申报私藏军械为名无限期查封,石云遥两度找帝都警察局局长薛百英交涉未果,而镖行押往登州的货物又在半路被劫,货物价值虽然不大,但石家却折损了几人,劫匪心狠手辣显然不是针对货物,是要对护镳人下手,这一来石家不但要安抚遇害人员家属还要应对四处张扬的货主,石家镖行的声誉受到极大影响,生意一落千丈,这一切都让石云遥有焦头烂额的感觉。
与此截然相反,以落日门为的五派联盟势力却是蒸蒸日上,在司徒泰的公然支持下,落日派已经大模大样的扛起了帝都第一武林门派的大旗,其他几个门派也是不断在各个方面拓展各自的范围,不断侵吞着原本属于听雪轩的势力圈,青叶派有秦王一系的支持,仍然是保持着固有的势力范围,而且还有增强的趋势,连原来在京城始终未能打开局面的紫枫门在湘王一系的大力支持下也是异军突起一跃成为帝都江湖仅次于落日门和青叶派的探花郎,毫不留情的将听雪轩踢出了帝都武林门派三甲之列。而隐隐有新皇影子在背后的三合会也开始力,大有一举压倒听雪轩夺取听雪轩几宗重要生意的架势,根据石云遥的了解,盐务专卖许可权的争夺正是来自这个帮会,而他们的背后却有着楚王殿下的支持。
新兴门派的崛起必然导致整个帝都江湖势力格局的改变,有盛就有衰,它们的兴起自然是要以一些门派的衰落甚至是没落为代价的,以听雪轩为的一大批原来亲附于司徒朗的江湖势力几乎毫无例外的开始萎缩衰落,一些小门派已经感受到了寒冬的来临,而看着这些门派的慢慢淡出,石云遥似乎看到了明天的听雪轩也许会步上他们的后尘。
召集三个女儿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意见,短时间内出现的这一系列麻烦并不是无因之果,种种迹象表明司徒泰是要想一步一步把石家逼上绝路,逼得听雪轩一门跪伏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就像一只猫戏弄掌握在手爪的老鼠,不到玩弄够它不会罢休。司徒泰看上自己三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十分秘密的事情,石云遥不是做不到,但正是因为对司徒泰的凉薄心性太过了解让石云遥不敢相信对方,睚眦必报是司徒泰的信条,石家即使现在匍伏在司徒泰面前,也未必能够赢得对方的谅解,以他的心性,他只会百般蹂躏作践自己一家,然后再将听雪轩一门打入十八层地狱,石云遥无法跨出这一步。
李无锋一系开办酒会似乎燃起了石云遥最后一丝希望,虽然苏秦拒绝了石云遥的会面邀请,但石云遥并不死心,听雪轩在帝都依然有庞大的实力,纵然是在整个原地区,听雪轩仍然有着相当影响力,石云遥相信只要通过适当机会向对方展示出自己一方的价值完全有机会赢得对方的信任,当然这需要机会,而这一次酒会似乎就是天赐良机。虽然这次酒会控制的名额相当严格,但石云遥还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想方设法从获得了三张请柬,作为石家家主和听雪轩一门的掌舵者,他不好在没有获得邀请的情况下出席这种酒会,但自己三个女儿却没有那么多限制,无论是哪一种身份都可以让她们能够自由自在的出入。石家和听雪轩一门的希望也就寄托在了这一次酒会上,作为主办者李无锋肯定会出席在这场酒会上,找准时机与李无锋直接面对面交流就是唯一的机会,眼见得新皇登基在即,只怕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可能能够面见到这位帝国西部广大地区势力的秦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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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 石家(2)
石雅茵和石雅芙此时却没有自己妹妹那么多愁善感,她们也没有那么多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父亲的嘱托言犹在耳,家族和门派的兴重担都压在了三姊妹的肩上,她们不能不尽自己作石家女儿的责任。
石雅茵和石雅芙一边大方随意的与簇拥在周围的客人们应酬着,目光却一直在酒会的人群逡巡着,希望早一些现目标。酒会已经正式开始,但始终未能现目标,那个林月心会同苏秦王缭两人承担起了周旋于来宾们的重任,但是石家的命运却不是三人能够决定得了的,她们必须寻找到终极目标。
石雅茵有些轻蔑的斜望向和客人们谈笑风生的林月心,什么玉狐,三江第一美女,美貌与智慧并重,若不是恰巧生在林家,而林国雄也恰好占据了三江一地,只怕这林月心顶多也就算得上一个普通的小家碧玉罢了。青涩如未熟的苹果,也许对于那些从未尝试过女人滋味的童子鸡有些吸引力,但真要想征服像李无锋那样的成熟男人,只怕还欠些火候,对此石雅茵自信满满。虽然对方竭力想要掩饰她并不娴熟的社交技巧,但在石雅茵这种长期游走于上流社会的贵妇人来说,林月心太稚嫩了,石雅茵甚至有些愤愤不平,若是自己或者自己两个妹妹尤其是雅薇能够顶替对方那一角,完全可以比对方做得更好。
但是命运从来就像是飘摇不定的雨点,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滴落,落在谁的身上,谁就注定了一生的命运,正如自己一样,嫁入了当时人人看好的皇室宗亲门阀,然而命运却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不到半年时间,自己公公的愚蠢不但葬送了整个家族,也葬送了石家的希望。
而雅芙的命运似乎也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眼见得嫁入号称五大家族之的苗家,虽然不是长房,但毕竟也算是帝国五大家族苗家的一员了,但不顺心的事情却是接踵而来,先是雅芙夫家在整个苗家的失势,夫婿从此一蹶不振整日沉迷于斗鸡赌博不能自拔,进而更是好上了娈童,经月不归让雅芙也不得不步上自己后尘隐居娘家。而更为严重的是苗家整个家族的突然衰败,帝国央无法控制地方是主要原因,但苗家未能准确的审时度势看准局势展趋势则是关键。苗家在关西、北原和河朔地区矿山的丧失终于让这个庞大的家族步履维艰,与执掌西疆大权的李无锋关系不睦则是直接原因,当价值亿万的矿山一下子收归国有,你让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如何维系他们固有的生活?
林月心饶有兴致的一边游走于宾客当一边注意观察着女宾的几个亮点人物,石氏三姝自然是风头正劲,但那个以诗剑双绝闻名帝都的石雅薇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而她两位姐姐目光更是频频在人群寻找着什么,林月心不知道对方在寻找谁,但到现在为止无锋依然没有露面也的确有些让林月心感到惊讶,难道无锋真的打算甩手让自己一撑到底?
宫廷礼仪官的绝世风华的确不是寻常女性所能具备的,连林月心也要承认对方身上带来冷艳雍容绝对不是其他女人所能模仿学习得到的,这是长期家庭教养以及生活的特殊环境才可能培养出这种傲视一切的贵气,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都不由自主的会生出一种近乎于自卑的感觉,连林月心也不例外,只是林月心能够很好的掩饰和克制这种负面感觉。见识了宫廷礼仪官的风采让林月心也生出了一窥老牌帝都三花所谓的“映雪牡丹”的念头,只可惜这位十三公主据说无论在哪方面都和自己的情郎格格不入,要想在这些场合下一晤似乎可能性很小。
琴仙姚莲的翩然到来同样在整个酒会引了一阵小小的轰动,这个似乎与政治无关的琴艺大家参加这样一个政治气氛十分浓郁的酒会也为酒会平添了几分艺术气息,簇拥在她周围的男女客人们证明了一点,艺术家在哪里都是大受欢迎的。不过让人有些不甘的是那一层面纱似乎并未因为是秦王殿下的酒会就取下,若隐若现的娇靥给所有人带来的视觉感受更为刺激,林月心也要承认这种方式勾起人们的好奇心比什么打扮更有效。
那个叫金婉仪的女人出现在场让林月心稍稍有些不悦,她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就是自己情郎的一个外室情妇,她当然不会把这种女人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种上不得台盘的人物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大合时宜,但在这种情况下林月心也不好有什么表示。
酒会已经正式开始,但仍然没有见到李无锋的身影,石雅茵和石雅芙交换了一下有些焦急的神色,如果这场酒会李无锋不到,那她们来的目的就完全丧失了意义,从苏王二人表现出来冷淡可以感觉到西疆一方似乎对听雪轩并不抱好感,要想说通二人的可能性显然不大,这样所有希望只能寄托在和李无锋的一晤上,但这种机会似乎很渺茫,也许今晚就是唯一的一次机会。舞会厅和宴会厅周围的休息室已经寻遍,而外围的草坪也没有李无锋的身影,石雅茵和石雅芙徒劳的穿梭于通廊之间,连石雅薇也察觉到了自己两位姐姐的焦躁不安,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李无锋很明显还没有到,酒会虽然热闹却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就证明了这一点,难道李无锋真的不打算出席这场西疆一方第一次举办的社交活动,如此数量而且与西疆一方有着密切联系的宾客到来李无锋难道就会不屑一见?石雅茵和石雅芙都不相信李无锋会如此倨傲。
抱着同样心态的绝不仅仅只有石氏三姝,虽然众人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意愿却是一致,都希望这一次来帝都一行过分低调的秦王殿下能够早一点出现在酒会上,不少人甚至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抢在第一时间与秦王殿下一晤,两个厅旁边的小型会客室已经被预约一空。
和索菲娅的谈话虽然并不十分融洽,但无锋能够从对方犹豫彷徨的心情猜度出一二,多种情感混杂在一起,自傲自卑外带一些孤寂的心理让索菲娅陷入这种情无法自拔,也许给她多一些时间她能够从走出来寻找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不为外界因素所左右,无锋不想逼迫对方太紧。
当无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通廊入口处时,一直在这里守候的石雅芙第一时间现了对方。
“秦王殿下,您这个时候才到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犹如黄鹂鸟儿一般天籁之音让正欲举步入场的无锋目光牢牢的所定在了眼前这个一身唐装旗袍的女子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被铁锈红的旗袍裹得严严实实,但胸前那一团所在正好被镂空,刚好露出深陷的乳沟,雪白的长腿在开衩几乎至腰腹处的缝隙间隐约可见,足以勾起无限遐思。
“您是#86;#86;#86;#86;#86;#第一眼无锋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尤物,但是故作矜持的他仍然装出一副有些印象但又不太深的模样,一边挥手制止了已经从两翼护住了自己的近卫们进一步行动。
“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妾身就这般不堪竟然在殿下眼没有一点印象?”心有些失望,但石雅芙还是莲步轻移挡住了无锋前往舞会厅的去路,她不能让李无锋进场,一进场那自己三姊妹想要和对方深谈的希望就失去了,涌上前来希望和秦王殿下谈上两句的客人会让她们的一切希望落空。
“噢,原来是石二小姐啊,恕罪恕罪,李某离京时日已久,长处边荒,对京城里的朋友也都有些淡忘了,还请石二小姐原谅这个。”对于这样一个尤物要说无锋没有兴趣那是假话,只是当初进京事情紧急,加上安琪儿和司徒玉棠都在帝都,无锋纵然有些想法,那也是空楼阁,加上留京时间甚短,也无甚机会去撩拨当日在记忆有惊艳震撼印象的姊妹花,今日这等场合下一遇,立即就勾起了无锋yu望。
“嘻嘻,看来殿下还没有忘记妾身姐妹们啊,殿下这一次自西疆东返,不知道是何原因却是不愿意在各种场合下露面,妾身以为殿下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呢。”石雅芙也是笑语嫣然,有意拖住无锋的步伐,大姐和三妹马上就会过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得到一个和对方避开外人谈话的机会。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也从对方目光悄悄闪过的那抹男人特有的光芒察觉到无锋心的那一丝暧mei,看来这个男子并非对自己姐妹毫无兴趣,也就是说自己姐妹的机会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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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冰冻玫瑰
无锋有些放肆的目光在石雅芙身上逡巡一过,眼见得过往客人都已经现了刚刚露面的秦王殿下,慢慢都簇拥了过来,石雅芙也意识到再这样拖下去只怕自己连说上两句私密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而眼下大姐和三妹都还没有赶过来,石雅芙不得不走近一步曼声道:“殿下,妾身想单独占用殿下一会儿时间,不知道殿下现在方便否?”
微微怔了一怔,无锋立即开始猜度起这位石二小姐代表的立场来,是苗家呢还是石家呢?论理因该是苗家,不过现在听说她那位夫婿颇好娈童,不喜女色,让这样一个尤物独居娘家,委实暴殄天物,况且苗家现在每况愈下,似乎这位石二小姐没有必要再在一个已然腐朽的大树上吊死,如果是石家似乎也有可能,但是作为一个石家的靠山司徒朗已经淡出了政治舞台,石家也不可避免的将要接受这个现实,盛衰也是任何事物必经之道,石家也应该能够明白这个规律,难道说这位石二小姐还想扭转乾坤不成?
“很抱歉,石二小姐,您也看见了,虽然我很想和您约会,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我很难抽出更多的时间来,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邀请您和您的姐妹们到西疆一游。”这种场合下应允会晤明显不合时宜,如此多的客人等待着自己,无锋心纵是千肯万肯也不可能作出如此荒谬的决定。
“殿下,妾身只想耽搁您一点时间,现在如果不太方便的话,我和我姐姐希望在酒会厅以东五十米外的绿茵环廊等您,等您忙空之后拨冗相见,只会占用您一点时间而已,我们会一直等候您。”心一急,石雅芙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对方话语间明显流露出很快就会离京返回西疆之意,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只怕石家就再无翻身希望。
说这几句话之时,石雅芙虽然惶急,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无锋身旁两名虎视眈眈的近卫之外,再无其他人听得见。
踌躇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拒绝一个女士有些不太礼貌,转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征询身旁近卫们的意见,但看到近卫们眼明显露出反对的神色,无锋却点点头道:“嗯,这样吧,我会抽出一些时间,不过不会很长,也许会晚一些。”
言毕,礼貌的一点头便侧身从高挺着丰胸的少*妇身畔走过,肩头似乎也有意无意的轻挨了一下对方那高耸入云的右乳,轻飘飘的走过,而从酒会厅里早已迎候出来的林月心和苏王三人正好接上。
李无锋的到来让酒会真正进入了**,无论是与西疆有着利益关联的宾客还是无锋原来在帝都的朋友,都轮番与无锋寒暄谈笑,这是密切许多关系的必要手段,毕竟众多的关系不可能每一个逐一单独会晤,尤其是要让无锋本人来做到更是不现实,这种场合下随便谈上两句找些话题聊一聊就足以让许多人感受到秦王殿下的关注,也足以大大增加形形色色的客人们对西疆的认同度。
像一直担任帝国财政大臣田易、商务大臣曾国鸿、礼务副大臣劳民、内政副大臣柯克、外交副大臣井则、帝国最高审理院审理长全泰、帝国新闻出版署署长乔开成等重要人物自然是无锋热情招呼的对象,诸如帝都警察局局长薛百英、青叶派掌门人、休伊家族的赫尔利、威力斯家族的鲍德嘉、《东方时报》老板许嘉民一类实权人物同样也是无锋的拉拢对象,谈上几句时政,开两个玩笑,甚至谈谈风花雪月和女人,都是一种交流,能够够得上和秦王殿下单独谈上一阵的,无一不是够分量的人物。
当然,一些女客们也不失时机的寻找些机会和秦王殿下谈笑一番,能够和执掌半个帝国领地却又如此年轻俊朗的风1iu人物耳鬓厮磨一番,哪怕是今后再无任何瓜葛,也足以向闺阁密友们炫耀一番甚至成就一段风月佳话了。
宫廷礼仪官的到来的确让无锋打心眼里愉悦了不少,至少在繁琐的公务般应酬当能够有美人相伴,应该算得上是一个让人欣慰的嘉奖,而礼仪官表现出来的好感也是让无锋颇有受宠若惊的味道。
穿行与众多宾客当,无锋此时才现两名如影随形的近卫这个时候是多么的令人讨厌,便是想和号称“冰冻玫瑰”的礼仪官说两句私密话开个玩笑也是那么不自然,虽然无锋相信这两名守口如瓶的近卫无论在哪种情况下也不会泄漏自己的私生活,但在两双警惕的眼睛瞪视下你还能有什么意境情趣可言?
好在礼仪官似乎并不在乎有外人在一旁,和无锋的谈话也是妙语如珠,完全不同于传说的那个冰冻美人,这也不由得让无锋猜度起这位礼仪官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礼遇,纵然是自己有着秦王身份,但按照推断,也不足以让礼仪官这般青睐,无锋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或者一见钟情这一类的鬼话,尤其是在双方已经知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
“殿下,您好像对您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望着频繁举杯示意的无锋,礼仪官那双清澈若寒星一般的眸子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云雾,让人始终无法看穿她内心深处所想。
“满足?呵呵,李某托大就叫礼仪官一声名字吧,紫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情形下没有谁会满足,司徒泰不会,司徒彪也不会,李某自然更不会,一切事情都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眼前的繁华也许就是过眼烟云,谁又能保证明日这帝都不会是血流漂杵呢?”无锋脸上还是浮现着淡淡的笑意,似是对自己所言毫不在意,就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毫无干连的故事。
“那殿下的意思是已经和司徒家族势不两立了喽?”微微皱了皱眉,礼仪官一步一步剥开外层笼罩的面纱,向核心问题逼近。
“紫玫,皇太后难道还想过问这一切?恐怕眼下的局势已经不是她能够干涉得了的吧?”端起酒杯随意呷了一小口,无锋扬起眉毛应道,“不是我要与司徒家族过不去,而是现在的局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司徒家族和帝国那些个保守贵族们视我为眼钉,认为只要除掉了我,唐河帝国就一切太平了,但你看看现在的江南和东海,这还是往日万人景仰万方来朝的东南胜景么?时代不同了,如果我们唐族仍然还沉醉于往昔的辉煌历史,理想一切崩塌的时间也就为时不远了。紫玫,我建议你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去西大6看一看,看一看那西大6近一百年来的展和变化。一百年前,东大6的明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但一百年后呢?从政治经济制度到化艺术,几乎每一方面他们都已经赶上甚至过了我们,我们不能在躺在祖宗留给我们的基业上坐享其成,真要有一天,西大6的明凌驾于我们东大6之上,那才是我们唐族明的悲哀,看看现在的大6,如果我们不奋图强,也许他们的今天就会是我们的明天!”
信口道来的一番话却是有理有据,直让礼仪官双眸惊异的神色倏闪倏灭,直到无锋话语结束好一阵,朱紫玫依然没有搭言,似是在细细琢磨这间的味道。
“那殿下今后的打算又是什么呢?是不是很快就要和燕王殿下宣战呢?这一趋势是否无法避免?”朱紫玫的话语再无半点顾忌,直接问及了问题的核心,“殿下毋须用这种目光看本官,这是皇太后托我向殿下问的第一个问题。”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无锋看来也对那位皇太后颇为了解,含笑道:“那第二个问题又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就是皇太后想问一句,不管今后局势如何变迁,殿下是否能够善待司徒一族保证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不要因为某些个别人的特殊原因而迁怒于所有司徒家族的成员呢?”
这一句问话似乎带有强烈的暗示意味,让无锋有些惊讶,这意味着连皇室一脉最重要的人物在看法上似乎都开始认识到了东大6局势的变化,开始意识到也许有一天唐河帝国也会寿终正寝,东大6历史会翻开新的一页,而针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自己,这听起来更像一个决战前的预卜。
“紫玫,你这话太言重了,似乎到现在尚没有人能够取代帝国,新皇登基,正是我们这些老臣子为国效命之时,我们只是希望帝国央能够给予我们西疆以更多的理解关怀和支持。”无锋此时显得格外平静,“至于说今后这东大6局势如何走向,谁也无法预料,只能按照各人自己的路走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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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节 同盟军
一抹忧思从礼仪官白皙的面颊掠过,也许旁人无法明白无锋这似乎有些不着边的话语,但作为皇家甚至外戚势力的代表,朱紫玫自然能够听出这最后几句话隐藏的含义,这已经明确宣告了已然自成一系的西疆系和代表着司徒王朝的帝国系的决裂不可避免,甚至明确向帝国系燕王一派出了战争宣言。
悄悄将头侧向一旁,似是将目光重新回到两侧的雕塑和成列的艺术品上,朱紫玫心却是黯然,看来西疆一系自立门户已然无法阻挡,皇太后托付给自己的任务亦是无法完成,不过这本来也在她自己的预料之内,眼下这种形势,无论是李无锋还是司徒泰似乎都已经是开弓之箭无法回头了,西疆这几年来在向西经略了几年的同时并未放松对原的侵蚀,一步一步从关西到天南,从北原到河朔,将帝都以西的领地慢慢收入囊,加上他在大6和腾格里草原上的赫赫战功,在西方形成了一方独大的架势,眼下已经无人能够他前进的步伐。
“紫玫,毋须为这些事情过分担忧,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了,这唐河帝国的命运也非哪一个人就能决定,你我只能大致预测一个方向,有一点你可以向代我向皇太后禀呈清楚,李无锋无论走到哪一步,绝对不会意气用事,更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好恶来处理事情,不管是谁,只要他不是十恶不赦,我想都会有一条出路,更不用说寻常人了。司徒家族成员也好,贵族元老们也好,只要他们遵纪守法,他们的利益都应该得到保护,一切不会和原来有太大的改变。”也许是觉得自己那一番话杀气太浓,无锋又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语气解释自己的政策。
“那殿下的意思是不是在您的统治区内只要遵循您定下的原则,您就可以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侵害?那如果您定下的原则本身就伤害到他们的利益了呢?”礼仪官的智慧远远出无锋的预料,扬起有些高傲的头颅,朱紫玫的问话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核心。
“呵呵,问得好,这一点不容否认,每一次统治者的更迭总会有利益受损者和得益者,既然连制定出来的政策都无法保证他们的利益,那只能说明他们肯定不是新统治者的支持者和同盟军,甚至可能是作为敌对者的角色出现,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够奢求新的统治者给予他们和其他他的支持者同盟军一样的待遇呢?这只能怪他们自己在之前的阵营划分不能清醒的认识到历史展的方向而站到胜利者一方,我个人看法,这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埋怨的,紫玫,你说呢?”打了个哈哈,看见礼仪官专注的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脸上,无锋这才收敛起笑容义正词严的回答对方。
应该说无锋的话语是相当坦诚直率而又肯的,毕竟没有那个统治者会置自己的支持者和同盟军利益不顾去考虑敌对者反抗者,如果这样作了,那这个统治者无疑是一个白痴。但是眼下绝大部分整个帝都的最上层群体都把这一宝押在了司徒泰身上,在他们眼司徒泰是他们为一可以接受的新皇人选,元老贵族们,官员士绅们,金融贵族,大土地所有者,他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司徒泰,在他们眼司徒元毫无实力,根本不足以承担起帝国的重任,那不过是燕王殿下为了躲避民间舆论的风头临时性推出的傀儡,只要风头一过时机成熟,在帝都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能够阻挡司徒泰登上皇位的脚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皇位易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虽然绝大部分的利益者虽然如此选择,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其间不少有识之士已经看到了司徒家族江河日下的颓势,司徒王朝究竟还能不能延续下去已经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至少朱紫玫和自己那位皇太后的姑母是这样看待的。皇太后并无所出,眼下的皇子们似乎也与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作为曾经在帝国顶层政治阵地生活了几十年的她有着非比寻常的政治敏锐性,西疆的强势崛起让她逐渐意识到可能作为帝国掘墓人角色的出现,而她作为朱氏家族在帝国的最高代言人不得不考虑逐渐失势的自己能否为朱氏家族以及更多的利益群体谋划出一个更长远的利益平台,所以西疆自然而然就纳入了她们的视线范围。
“这么说殿下有没有打算接受新的同盟军或者支持者的意图呢?”眼波流动,眉目间那抹深思的神色若隐若现,粉腮若雪,殷然樱唇轻分倏合,朱紫玫终于问出了她今天来此最重要的目的。
全身微微一震,无锋迎上对方坦然的目光,凝注良久,方才意味深长的笑道:“紫玫,如果说我不需要同盟军或者支持者,那肯定太虚伪了,但我要提醒的是,我需要的是在利益格局上应该和我们西疆利益保持相当一致的同盟军和支持者,假如说只是把自己置于政治投机者的角色参与一次政治投机,也许他能够取得一时一地的利益,但从长久来看,我想我们终究还是会分道扬镳,这一点要请紫玫考虑清楚。”
缓缓点点头,冰冻玫瑰嫣然解冻一笑,灿烂若百花齐放,直让人目眩神迷,“这一点请殿下放心,作为同盟军也好,支持者也好,自然应当做到令行禁止政令统一,当然我们也相信殿下不会让支持您的人失望,纵然有时候付出一些代价但最终能够获得更大的收益才是,您说是不是呢,殿下?”
姣若桃花的面颊红晕流转,宛若一泓春水般的清瞳更是眼波溶溶,看着眼前美人如玉,无锋那颗不安份的心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种场合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场合,有意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度的笑道:“紫玫若是有意,不妨抽个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无论于私于公,既然看得起西疆,西疆自然也不会让支持它的人失望。”
“嘻嘻,殿下有闲暇时间么?我可是听说许多人登门拜访都吃了殿下的闭门羹呢。”抬起酒杯向无锋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小口,也许是有些不胜酒力,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白腻的肌肤下那层如云雾般的玫瑰红晕,浓郁的玫瑰芬芳有意无意的从女郎身上浸润而出,直透无锋鼻腔。
“呵呵,无论我拒绝什么人都不会拒绝紫玫的邀请,我想只要这天下也没有人能够拒绝紫玫的相邀吧。”无锋亦是笑语如珠,话语却多了几分挑逗之意。
远远望见无锋与礼仪官浅笑低酌,相谈甚欢,林月心心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酸意,郎才女貌,男子伟岸不群,女子清丽如仙,宛如一对璧人,虽然明知道谈话内容未必是那些郎情妾意的话语,但女人的天性还是让如林月心这般大度的女子也不由得生出些许嫉妒之意。
当然在这等场合下林月心还是分得出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她这一次的主要任务是要向与西疆有着密切往来的各方势力昭示自己的地位以及在西疆体系的地位,像朱紫玫这种女子虽然身份不凡才貌出众,但至少在目前来说还远非自己考虑的对象,无锋的身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不是等闲的才貌和身份就能够搭上线了,一个女人要想进入西疆顶层,没有相当的根基和关系只怕是相当困难了。
今次来参加酒会的客人应该说都算得上和西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有些甚至就是西疆明确无误的同盟军和支持者,象帝国商务大臣曾国鸿、内政副大臣柯克、帝国新闻出版署署长乔开成这些人物已经逐渐从原来的幕后走向台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太大必要再多作掩饰,这些情况再另外几家眼里一样是清楚无误,还不如直接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
眼下的帝都城事实上是形成三足鼎立,燕王司徒泰一系自然实力最强大,但西疆一系已然不弱,尤其是在晋全面纳入西疆管辖之后,西疆大军已经直逼帝都城下,而司徒彪也是依靠和司徒元脆弱的联盟保持着相当影响力,谁要想在这帝都城里做到一方独大都不大可能,除非通过战争来解决这一切。而各方势力也逐渐开始站队,壁垒分明的阵营初现端倪,而留给那些骑墙派立派或者想躲避这一场势力角逐的群体或者势力的时间已经不多,风暴的心已经渐渐在帝都这一个受到整个东大6甚至整个大6目光关注的地方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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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节 乞求
酒会渐渐进入了**,当无锋欣然揽起宫廷礼仪官细柳般的腰肢在舞厅央翩翩起舞时,如同刮起一阵旋风,让整个舞会厅都为之一震。作为宫廷礼仪官,这种来自于西大6的标准舞自然是得心应手,而出身贵族的无锋虽然自小离家,但在这方面似乎也颇有天赋,两人默契的配合伴随着轻快的旋律,在衣袂裙裾间盘旋飞扬,荡起一阵阵香风鬓影。
无数艳羡嫉妒的目光围绕着宫廷礼仪官,似乎她的出现一下子让所有女性的光辉黯然失色,而脸上总保持着冷漠之色的礼仪官好像此时心情并没有受这些因素的影响,一抹少有的浅笑不时掠过平静的面颊,耳语间的轻笑细谈更像是在向众人宣示她与秦王殿下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而林月心与商务大臣曾国鸿的身影也适时出现在舞池,作为江南世家出身的商务大臣一看舞姿便也知道时精于此道的老手,滑步连行,转折曲回,将林月心轻盈的身躯带得左旋右转,纵意人从,和礼仪官与无锋那一对形成交相辉映。
随着两个主角的入场,舞池很快就热闹起来,一对对客人加入,很快就让舞池显得拥挤起来,好在交谊舞本来就是用来活跃气氛促进交流的一种方式,倒也无人对这方面太过讲究,更多的人选择了在周围的会客室和休息室交谈达到沟通目的。
和礼仪官共舞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这种乐趣的无锋来说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佳人在怀,馥郁扑鼻,抛开一切繁杂的政务,这样的感觉的确很不错,无锋甚至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多举行两场这样的社交活动,这不仅仅可以从工作角度上来说是一种相当有效的交流方式,而且也能够使烦躁的心情得到充分释放。
姚莲的到来也让无锋大感兴奋,能够邀得这种很难为权势所左右的琴艺大家到会,虽然这种场合下并不适合演奏,但她的到来也让酒会的情调的政治气味淡化了许多,这正符合无锋的想法。那份蒙在面颊前的面纱带来的神秘味道更是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作为一代琴仙,她所吸引的注意力比起无锋本人也也不遑多让。
让无锋感到惊讶的是当自己邀请她抽空光临自己宅第时,对方居然没有多作推辞就应允下来,这样的事情似乎与这位帝国艺术界的巅峰人物平常的脾性有些不大一样,颇有些让无锋受宠若惊的感觉。
绿茵环廊是一处由石柱雕塑和藤蔓植物环绕起来的长廊,它蜿蜒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和灌木带,两旁大多有高不过两米的小乔木或者高大灌木紧紧夹住,浓密的藤蔓植物攀附在一具具颀长的石柱雕塑然后通过上方空间相互交织,形成遮蔽阳光的一道绿色长廊带,加之周围流水潺潺,喷泉涌动,成为夏日里休闲的最佳去处。绿茵环廊间几处转折由几间幽静的亭阁连接起来,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一些有心人幽会秘晤的选择。
当无锋抵达绿茵环廊段的碧浪阁时,先行的警卫人员已经将碧浪阁周围方圆一百米内的环境提前半个时辰就进行了清理,并在五十米范围内布置了两道警戒线以防止意外生,对于自己主君的任意妄为他们阻止,唯有通过更仔细更谨慎的行为来确保安全,像石氏三姝这三名都是具备武技的高手,论理说在未完成其忠诚度确定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会面的,尤其是这种临时性的会面更是风险极大,但这种事情主君一旦认定,作为安全人员除了提出建议,不被采纳也还是只有执行,这也是让安全人员最为头疼的事情。
无锋的到来让石雅茵和石雅芙心都禁不住狂喜不已。在看见了宫廷礼仪官和琴仙姚莲与这位秦王殿下之间的熟络情形后,二女似乎都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些动摇,朱紫玫的妩媚冷艳和姚莲的风姿绰约在二女眼绝非林月心这等青涩女子可比,原本对自己成熟魅力充满自信的两女一时间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连石雅茵和石雅芙都现自己心底深处不知不觉间生出了一种企图用征服眼前这位被视作明日之星的年轻殿下来证明自己拥有傲视群芳魅力的yu望。
无锋也现了石雅茵和石雅芙与她们俩那位三妹石雅薇之间表情迥异的区别,石氏双姝表现出来的热切和石雅薇表现出来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无锋颇感有趣,石氏双姝的来意无锋已经通过苏秦略知一二,这种事情本来对于西疆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和司徒泰之间对立已经不可避免的挑明,吸纳一个实力并不算弱的大门派来加强自己在帝都灰色空间的力量看上去也是一件划算的事情,至于将来如何平衡青叶派和听雪轩之间的势力范围与关系还谈不上议事日程,想一想一旦自己真的控制了帝都,五派联盟的灰飞烟灭和诸如三合会和紫枫门这些门派的衰败也是意料之的事情,空余出来的利益空间足够几个门派分食也绰绰有余,所以在这方面无锋并不担心。
当然石氏三姝迥然各异的风情也是吸引无锋今夜赴会的重要因素之一,毕竟西疆不是往日的西北,而自己也不是往日的庆阳城守,江湖门派之间实力的消涨已经不可能对自己大计方针构成太大的影响,简而言之,像听雪轩这样逐渐没落的门派对于无锋来说是取之亦可拒之亦可,无关大局,唯一能够让无锋有些兴趣的也许就是三女表现出来的动人风情了。
看到无锋身后的近卫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石雅茵忍不住轻叹一口气道:“殿下这般郑重其事,莫非不相信妾身三姐妹不成?或者认为妾身三姐妹会对殿下不利?”
无锋尚未搭话,无锋身后的近卫早已经接上话:“石大小姐,也许您觉得我们有些小题大做,可是这是咱们的本职工作,殿下身份非比寻常,眼下帝都局势诸位不是不清楚,我希望三位小姐有什么事情能够尽早向殿下禀明,我个人看法,如果石大小姐你们如果真有重要事情需要详谈,不妨另外约个时间到殿下府上一谈。”
接上话的是无锋此次赴京负责贴身保卫的长春剑派高手钟广,一个气定神闲的白袍男子,他对此次无锋临时决定赴石氏三姝的会十分不满,这样的环境下负责安全保卫会平添许多风险,而且事先又无准备应急预案,一旦被敌人所乘,极易出现问题。
“是么?那殿下有时间会见妾身姐妹么?”有些酸溜溜的接上话题,石雅芙瞟了一眼若有所思没有说话的无锋,“家父屡次求见苏大人都被拒绝,咱们姐妹如果不是借这次机会能见到殿下么?”
白袍男子一时语塞,他当然没有想到既然能够参加这样酒会的石氏三姝居然没有办法受到殿下的接见,按照他的推理,自己这位主君对于这样媚态撩人极具杀伤力的女人是很难免疫的,却没有想到过这其的种种关节。
“好了,钟广,你们几人先退下去吧,本王相信石家姐妹不会对本王不利。”意态闲适的挥了挥手,无锋也不想在多赘言,这种情形下,相信石家姐妹也不可能有什么别出心裁之举。
“殿下!”钟广抗声道,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嗯,放心吧,时间很短,不会有什么问题。”无锋断然制止了自己近卫领还欲争辩的话头。
重重的一跺脚,钟广只得一挥手,几名近卫慢慢退去,但退出十米之外,便再也不肯后退,显然还是不大放心,虽然秦王殿下武功不俗,但江湖上的刺杀手段花样繁多层出不穷,若是没有经验者,纵然武技再高,也很难躲过专业人士的刺杀。
“好了,石大小姐,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绿茵环廊四周的灯笼早已经高高悬起,淡淡的灯光洒在碧浪阁多了几分静谧,虽然有些煞风景的近卫在四周游目警戒,但总算提供了一个差强人意的谈话环境,无锋一屁股坐在亭内圆形石桌边的石凳上,悠闲的问道。
“殿下似乎对我们姐妹颇有陈见,不知道石家什么时候得罪了殿下,连殿下的臣属竟然也不肯接见家父?”也许是觉得气氛不太融洽,石雅茵不得不选择一个合适的话题来打开僵局,轻轻提起自己蓬松的晚礼装,坐在了无锋一旁的石凳上,一边示意自己两个妹妹也坐下。有求于人,石雅茵此时心再是不愿,也不得不静下心来。
“石大小姐此言差矣,这段时间公务冗繁,苏秦未曾接见令尊大概也是无暇的原因吧,其并无什么其他原因,至于本王和石家毫无瓜葛,何来陈见可言?”无锋收拢已经打开的折扇笑意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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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节 意料之中
“真的这么简单?殿下怕有些言不由衷吧?妾身从没有想到过我们石家居然会落得个人见人弃的境地,难道说我们听雪轩和石家对于殿下来说竟然就无半点价值?”石雅茵的话也逐渐转入话题,语气也严肃了许多,“殿下的力量也真的达到了不需要任何帮助的地步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会不会让想向殿下投效的人寒心呢?或者说殿下是惧于某些人的权势呢?”
“哈哈哈哈,石大小姐,你真的有些危言耸听了。西疆一系自成体系,与帝国原原本就没有多少联系,现在形势使然迫使我们不得不驻足帝都,我们并无其他意图,当然像石大小姐所说西疆是否真的实力强大到了不需要盟友和支持者的地步,这更是一种误解,我们西疆从不拒绝真心愿意与我们合作的盟友,也绝不会拒真正的支持者与千里之外,但是像那种临时的墙头草或者说是政治投机者,我们的确需要仔细甄别筛选一下,这也并不过分。”无锋朗声大笑,一边摇头道,“另外我个人的看法是,现在帝都局势已经相当复杂,我虽然不害怕事情,但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维持一个良好平和的环境,对大家都有好处,没有必要非要弄得满城风雨,何况我很快就要离开帝都返回汉,这种情况下,换了是你石大小姐处于我这种角度只怕一样会如此选择吧。至于石家的倾向性问题,我不好评说,相信石大小姐自己心也有一杆秤掂量。”
无锋犀利的反击让石雅茵一时语塞,听雪轩一门在起初依附司徒泰后来又成功转向搭上了司徒朗一系,虽然说这样的成功转向的确位听雪轩一跃成为帝都屈一指的大门派奠定了基础,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仅仅是一年时间局势就出现了逆转,司徒朗的败落将听雪轩一门逼入了绝境,而石氏双姝夫家的衰败也同样让听雪轩失去了可供选择的余地,而司徒泰更是放出话来要让整个听雪轩一门和石家全家跪伏在他面前求饶,这也逼使石家不得不寻找最后的出路。
“殿下,妾身想我们石家当初的处境您应该清楚,我们在那时候作出某种选择也是为了整个门派的利益,作为一个门派或者家族的掌舵者有些时候纵然是作了一些看上去是违背感情或者道德色彩的选择,妾身在想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殿下作为西疆一地的掌舵人,难道就没有过同样的经历?”石雅芙适时的接上话题,脸庞上妩媚的笑意略带一丝刚决,“如果说殿下以这种理由为托词,妾身姐妹也无话可说。”
石雅芙的勇气让无锋目光一缩,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天生肉弹的尤物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规矩的话语,看来石家三姝个个都还不是省油的灯,倒是这番话语呢也的确引了无锋心的共鸣,回想自己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不是同样有许多事情看上去不那么光明磊落,但为了大局利益却不得不为之。
看见无锋脸色微微有些意动的模样,石雅芙趁热打铁,“妾身在想为人上者如果能够多设身处地的替对方想一想,许多事情他就能够理解对方不得已的苦衷,家父这么些年来为了听雪轩的展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创出这样一副家业,我们作女儿的虽然已经出嫁,但又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因为某些人的好恶而毁于一旦,所以妾身姐妹在此恳请殿下能够帮助我们石家一把,渡过眼前的难关。妾身姐妹也知道以殿下现在的身份和威势,也根本用不上石家的什么,但是我们石家和听雪轩在帝都立足时间较长,相信总有能够为殿下效力的地方,在此妾身姐妹也可以代表石家和听雪轩一门郑重承诺,我们石家和听雪轩愿意永远效忠殿下,如若有违此誓,妾身姐妹不得好死!”
这一通誓应该说恰到好处,作为一个在帝都武林有着相当影响力的大家族门派愿意毫无保留的向自己臣服,而且还是由三个国色天香的女性来向自己宣誓,这种满足感足以让任何男人qing动心软,即便是李无锋他也同样是一个有情有欲的男人,在看到石氏双姝眼光喷涌出来的崇拜和钦佩的神采后,他同样会为之飘飘然。反倒是石雅薇显得有些冷淡,不过对于无锋来说,他对于石雅茵和石雅芙的兴趣远远大于那个被帝都武林称作诗剑双绝第一美女的石雅薇,她那两个姐姐流露出来的成熟风情对于无锋的吸引力和杀伤力过她不知凡几。
“石二小姐,你的这番话能够代表你父亲以及整个石家和听雪轩么?”玩味着对方这一番宣誓,无锋吐出一口气缓缓道。
正欲搭话的石雅芙和石雅茵交换了一下狂喜的眼色,正欲搭言,从外围处传来一声怒斥一下子打断了双方即将达成的协定,“什么人?!站住!好贼子!”
连续几声清脆的兵刃撞击声之后,整个碧浪阁外围霎那间响起一阵接一阵的“飕飕飕飕”的弩箭射声,紧接着又是一片金属武器碰击声混合着武器入体的闷响,间或有短暂的喝斥声和呐喊声。
几乎是在一息之间一直在十米开外关注着无锋和石氏三姝谈话的白袍男子猛然扑至无锋近前,左手大袖一挥便将刚刚起身尚未反应过来的无锋与石氏三姝分开,向紧随自己身后的几名贴身近卫大吼一声:“子健、刘成保护殿下,慕容山、谢赫拿下这几个女人!”
与此同时白袍男子面露杀机,手长剑一扬荡起一片银白色的剑气倏然向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的三女卷去,而另外两名近卫也在第一时间双双凌空扑到手鸳鸯钺和三尺吴钩风声顿起恶扎扎的向三女袭来,“大胆刁妇,还不束手就擒?!”
“钟广,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惊又怒的石氏三姝几乎是同时起身转体,躲过泛起的剑气罡风,石雅薇更是旋身跃起随手拔起一根灌木枝,毫不客气的与从空袭至的三尺吴钩进行了一次硬碰硬的交锋,断裂成几节的树枝四散飞射。
“什么意思?姓石的,你们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殿下赴你们之约这等隐秘之事为何会有刺客埋伏?这难道不是你们预先安排好的么?你还敢在这里故弄玄虚!”不想与对方赘言,一边催动剑罡,银白色光芒从剑尖深处吐出伸缩不定,荡起劲风直将一干人衣裙吹得猎猎飞舞。
而此时局面已经有些失控,数十名黑衣蒙面男子几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一瞬间就突破了外围的第一道警戒线,虽然负责承担警卫任务的外围人员第一时间就现了敌人的踪迹,但任谁也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出动如此规模的袭击群。分成数个攻击群的刺客们几乎是以三搏一,再加上一上手便是一阵弩箭袭击,立即就取得了先手,一下子就将第一道防线突破,好在提前预警为第二道防线以及其他方位的安全人员提供了一些准备时间,形成圆弧形防御圈的警卫们并没有慌乱,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长久在一起相互配合的默契让他们仍然顽强的顶住了杀手群们的第一波攻击。
“姓钟的,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袭击殿下?你再好好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有这么拙劣的伏击么?”狼狈的在空翻滚躲过白袍男子的沛然剑气,但蓬松的裙幅早已在剑气化为丝丝黑绢散落,两条丰嫩白腻的大腿在空气暴露,无锋甚至一眼瞅见了包在丰臀间那猩红的三角蕾丝内裤。饶是石雅茵平素落落大方遭遇这等窘境也禁不住尖叫一声一下子闪到了灌木丛以遮住自己要害部位。
而面对手持鸳鸯钺近卫的攻击,石雅芙同样是狼狈不堪,森森寒气直透入骨,连续几个侧翻横滚,手无寸铁的石雅芙不得不忍辱挣破自己合体的旗袍让两条粉腿从束缚解脱出来,倏开倏合间,春gung半泻,一样是狼狈不堪,但比起自己姐姐的半裸来,却要好上许多。唯有一身寻常服饰的石雅薇勉强能够在另一名近卫的吴钩下勉力支撑,但未曾携带武器的她同样也是左躲右闪,步步惊心。
似乎是被对方话语所打动,再加上秦王殿下也未曾遭遇对方袭击,情急之下的白袍男子似乎才一边示意两名攻击对方的近卫暂缓攻击,一边牢牢的护住似乎并不太在意的无锋向侧面退去,一边厉声道:“姓石的,你三人暂时不得妄动,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待这里处置完毕,我们再来说你们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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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 霸王
敌人在外围的袭击似乎并未取得多大优势,虽然杀手群突破了外围防线,但他们在护卫们顽强的防守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虽然他们在先期的弩箭袭击取得了一定优势,但护卫们疯狂的反击也让他们损失惨痛,尤其是护卫们毫无顾忌的施展一些原本在江湖禁用的诸如化骨烟、梅花弩以及天女散花针等暗器使得他们原本取得的优势一下子丧失殆尽,而及时赶到的增援近卫也让杀手群要想在前进一步也显得十分困难。
见袭击已经毫无希望,一声呼哨后,杀手群顿时化整为零,抢在大批近卫赶到之前鸿飞冥冥,丢下一地死尸。
清漪院酒会以似乎不太完美的结局收场,但实质上并未对无锋造成任何伤害,紧接着赶到的大批近卫以及帝都警察局的警察们立即对周围地区进行了全面封锁,并采取地毯式的搜索以期现一些线索,但除了能够证明刺客们是从西北侧的围院逾墙而入外,并无任何其他线索。石氏三姝也同时被密切监视起来,虽然根据现场情况基本上可以排除三人属于此次袭击的共谋,但鉴于如此秘密的一次会晤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外并无其他人了解居然会生这种状况,安全部门也希望通过对三姝的讯问了解一些有关情况,毕竟这样大的事情瞒不了人,明天一早就会在帝都城传得风风雨雨,如果不能够有一个较为准确的说法,只怕很难向帝都民众有一个交待。
而石氏三姝似乎也很愿意配合西疆安全部门的工作,她们甚至主动表示愿意跟随安全部门人员到城西西疆来客们的住地接受调查,只是衣物的被破坏让石氏双姝有些尴尬,好在无锋的近卫不乏女性,寻找两件备用衣物倒也弥补了这份尴尬。
酒会夜遇袭一事再一次为警卫工作敲响了警钟,虽然对方未能得逞,但也足以证明敌人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擒贼擒王这个手段的作用,尤其是对于没有后嗣的无锋来说这种手段似乎显得更加有效。
调查在当夜就取得了一些结果,从丢弃下的尸体来看,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刺客都不是来自州甚至原地区,邀请来的帝都警察局和青叶派的人员仔细辨别了这些人,却无人能够认出这帮人的来路,原本推断极大可能性来自五派联盟或者说北方某些门派的可能性也显得不那么准确,司徒泰固然是最大嫌疑者,但从证据角度来说,却无从证实。但是有一名肤色黝黑的男子还是引起了注意,这名男子从全身携带的东西来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这种肤色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是长期从事水上生涯的好手,尤其是一对峨嵋分水刺更是有些可疑,在北方,水道上的绿林好汉大多更喜欢用板刀和铁叉,这种显得有些专业的分水刺在南方水面上更为流行,其更是有不少凭借这种武器打出一片天地的好手。但这人的面目特征却又与前来察看的众人心目的角色不大相符,所以一时间要想推断出来对方来历却是不易。
司徒泰在第一时间就获知了这个听上去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消息,他可以肯定明天早晨受李无锋控制的媒体又会大肆渲染这一次遇刺的惊险经历,目标不用说又会指向自己,他需要搞清楚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了李无锋,他虽然很希望刺杀能够成功,但却并不想背上这样的黑锅,这样极有可能引帝都局势的混乱甚至诱战争,至少在现在他还不希望见到这一幕。
但是西疆一方对于这方面的封锁十分严密,他无从得知除了李无锋本人未受伤外的任何情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西疆人如果在无法查清事实真相之前,肯定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甚至在查清真相之后也一样会把这个罪责推在自己头上。除了加强自身的戒备外,司徒泰别无选择,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李无锋自己一手导演了这出闹剧。
石家再一次成为了风暴心的焦点,第二天的媒体关于前夜秦王殿下遇袭一事就出现了无数个版本,石氏三姝联床同伺秦王,刺客搅局击破鸳鸯美梦,清漪院成为风1iu会所,碧浪阁幕天席地襄王**,这样的段子立时就在街坊间流传起来,并被人们传得绘声绘色,无数红男绿女眼红不已。
留在城西无锋府第的石氏三姝此时并不知晓一夜醒来帝都城里的满天风雨,石雅茵和石雅芙此时更担心的是原本已经入港的效忠谈判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莫明其妙的刺杀破坏掉,虽然双姝相信西疆一方只需要简单琢磨一下就应该能够判断出来这件事情与自己一方无关,但像这等机密之事,除了自己三姐妹外也就只有李无锋本人和他的贴身近卫方才知晓,为什么刺客们能够如此准确的摸到碧浪阁实施刺杀,这一点却有些让三姝难以自圆其说。
石氏三姝是第一次进入无锋办公书房,房间虽然很大,但房布置却并不像三姝想象的那么极尽奢华,倒是摆在墙角边一顺的绿色盆景颇为引人注目。
第一眼看见无锋身后巨大西疆地图,三姝都禁不住是一阵感慨,地图上的颜色十分清晰,每一处地域划分得也相当清楚,整个领地从东至西一直延伸到大6的印德安王国边境,向北更是延伸到了腾格里草原北部,向南直接抵达了大南洋海边,只有这样直接的面对才能感受到西疆领地的广褒,这个时候三姝才现原来这位秦王殿下实际控制的地区面积远远过了唐河帝国固有的领土,而帝国境内这一片控制区在整个西疆大都护府内更是只占了东部的一块,而像大6和南部地区面积丝毫不亚于这几郡。
看见三女都同时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的西疆全景图上,无锋也放下手:“坐吧,怎么三位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
“不,殿下,妾身姐妹只是对殿下的丰功伟绩有些感触罢了,十年前殿下不过是一弱质少年,十年后沧海桑田,殿下就走到无数人一辈子也无法企望的地位,无论是谁陡然见到这一幕,都会生出和妾身一样的感觉的。”石雅茵微微欠身后,才示意自己两个妹妹坐下,此时的无锋的已经完全恢复了平素的优雅自若,但却给三女无形带来更大的压力。
“石大小姐,十年前李某也非你们想象的那么弱质不堪,本王父母早亡,十四岁便独身游历大6和西大6,而且还在西大6求学近一年,一边干活儿挣钱糊口,一边在西大6海德堡大学求学,这等事情等闲之人怕是难得做到吧?”无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面对这石氏三姝的时候会讲述自己青少年时代的故事,“至于后来加入帝**队之后的事情就一言难尽了,谁也不会料到后来会展什么样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一个人至少在自己心目有一个目标,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应该是向着那个目标奋进,本王当时的目的很简单,出人头地,相信每一个士兵当初都应该是抱有这个想法,也许本王运气更好一些,就成功了吧。”
无锋的目光露出一抹回忆的神色,转瞬即逝,但却被心思灵动的石氏三姝看在眼里,看来这位秦王殿下也并非想象的那么残暴冷酷外加贪花好色,至少能够被勾起回忆的那一缕怅惘之色足以证明面前此人的怀旧。
“殿下好像对以往那段往事十分怀念?”石雅芙目光紧盯着对方。
“对青少年时代的往事,谁又能轻易忘记,谁又能不怀念呢?时光一去不返,许多美好的往事都只能留在记忆里,难道石二小姐在少女时代就没有一点值得回味的美好光阴?”哑然失笑,无锋随手将捏在手的毛笔放入笔筒意味深长的反问石雅芙。
见气氛渐趋融洽,石雅茵和石雅芙心都暗自高兴,能够和对方谈及昔日少年往事,至少说明成功的消除了隔阂,这样一来,看来石家和听雪轩依附于对方的事情又多了几分把握。
“殿下,昨晚遇刺一事不知道有无进展,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谋刺秦王殿下,难道就不怕抄家灭族么?”石雅茵把话题引回到了正题,毕竟这件事情一直横亘在心让三女一夜都忐忑不安,虽说相信西疆安全机构能够分辨出真凶,但事情在未落实之前,始终没有那么踏实。
“暂时还没有多大进展,不过肯定与石家没有关系就是了,哼哼,现在胆大妄为的人多了,总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人来自寻死路,爱来就来吧,本王也没有多少心思来过问这些事情,这种企图用刺杀手段来解决问题的人只能证明他们是走投无路,用不了多久,本王就会把他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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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安第斯之战(1)
淡淡的话语夹杂着无比的自信从无锋沉静的气势一点点透露出来,连一直对无锋抱有敌视态度的石雅薇也不能不暗自心折,而石雅茵和石雅芙目光更是盛满了倾倒沉醉之色,这样的男人才叫作男人,那些整日在官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自诩政坛精英的人物在此人面前无疑如一群跳梁小丑,纵观此人在帝国政坛上如此低调,但却无人敢于小觑于他,再看看他背后的西疆全景图,从北吕宋到腾格里,从印德安到半岛同盟,这些地方纵然是唐河帝国全盛时期也从没有把势力延伸到这些地方,而现在却都匍匐在眼前此人脚下,整个帝国甚至东大6敢于这样夸口的人只怕还只有他一个。
“殿下,不过您还是需要小心,那些小人手段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一旦造成了伤害却会给您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您千金之躯如何能与那些人相提并论,如果殿下需要,我们听雪轩也愿意为殿下提供忠诚的卫士来证明我们的诚意。”石雅茵目光流动,缓缓站起身来表明态度,这无疑就是一种公开宣誓效忠的表示,也是石雅茵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替自己父亲表明的最直接态度,这样表明态度就再无圆转余地,石雅茵能够如此表态自然是得到了自己父亲的授权。
缓缓点点头,无锋面色平静,“石大小姐,你们石家的诚意本王能够感受得到,不过本在这方面暂时还不需要,至于你们石家现在的处境我已经清楚,薛百英那边我已经让人知会他,你们武馆马上就可以恢复开业,至于盐务专卖证,现在帝国经济展大臣之位一直空缺,不过我已经让曾国鸿大人替你们给帝都经济展署打了招呼,相信很快就会到你们手,不过即便是没有那份专卖证也没有关系,晋、龙泉、黑山现在初入西疆统治,百废待兴,如果你们石家对这些地区的盐务感兴趣,可以到那边展。”
“殿下此话当真?”几乎是用颤的声音问道,三女同时起身,目光直视玩弄着手玉镇纸状极悠闲的无锋,似是不敢相信有这种天大的好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石雅茵甚至禁不住全身抖。要知道这盐买卖的利润天下人无人不晓,石家的盐务买卖在帝都城还根本排不上号,帝都几大盐商几乎占去了州地区盐买卖的八停以上,剩下的两停才由几家散户分食,石家不过是几家散户较大的一家罢了,根本无法与那些大盐商相比,即便是这样,石家和听雪轩一门的绝大部分开支一样来自这一行道,由此可见这一门利润之丰厚了。
“岂不闻君无戏言?”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外加嘴角若有若无的暧mei笑意,让早已是过来人的石雅茵和石雅芙二女忍不住心如鹿撞,但摆在面前这一份大礼委实太过隆重,别说三府之地,若是能在这晋一府的盐务占据一个大头,那听雪轩和石家的实力立时就可以翻上几番,石家甚至可以摆脱这江湖门派的限制,脱离江湖这个是非圈,专心专意向真正的世家门阀展。
无锋遇刺一案并未像想象的那般引无限风波,在无锋的刻意压制下,舆论媒体也只是含沙射影的将矛头指向了司徒泰之后就慢慢平息下来,这样轻描淡写的翻过一页连司徒泰自己都感觉奇怪,虽然这次刺杀本来就非他所为,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准备采取这方面的手段,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他素来奉行要么不做,要么就要一击成功。
帝都的民众们就这样一天一天等待着新皇登基那一刻的到来,各方也都在积极的作着准备,为新皇登基后可能带来的种种变化需要应对的各方面可能性准备。而此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大6终于又翻开了新的战乱一页。
围攻双堆府的战役已经打开了两天了,科米尼人的攻势依然不见减弱,呼延虬站在城头,浓眉深锁目注前方城下,四处燃烧的垛口和木质投石车已经被扑灭,还在散着阵阵青烟,散落在城头的箭矢、乱石零星一地,而己方的滚木、擂石也消耗了一大半,运输兵正在不断从城内将物资补充上来,而工程兵已经在抓紧时间修缮被损毁的防御器械,尤其是弩车和投石器,科米尼人准备得比想象得还要充足,而且战斗力也相当不俗,并非许多人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至少对方在这两天表现出来的勇悍和坚强还是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
让呼延虬担心的并不是科米尼人的彪悍,整整一个军团,除了留下一个师团镇守紫荆关外,四个师团都退守到了双堆府城,加上前期所作的充分准备,光凭城下这二十来万科米尼人要想硬啃下双堆府城,只怕短时间内是不用想了。呼延虬担心的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吕宋人,直到现在从火山府和维托府传来的消息依然是一片平静,吕宋人三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并已经开始向北进,聚集在曼隆城的前锋部队已经过了十五万人,并且曼隆城全城戒严封锁一切消息,其严格程度拿情报部门的话语来说是空前的,除了最后一份情报传来又有三万士兵进入曼隆外,情报部门的便完全断绝了线索来源,整个北吕宋一线被完全封锁了。
罗卑人的消息也有些让人担忧,罗卑人已经完成动员,前锋已经沿着北方商道东进,度现在虽然不快,但一旦他们主力也跟上来,他们便可以以最快度扑向目标。虽然秦王殿下下达了必要时候可以暂行放弃东腾格里郡的命令,但如果罗卑人并不满足与在腾格里上逞威怎么办?呼延虬不认为罗卑人会继续东进进入西北郡,但是今有可能南犯闯入西域郡,而自己的故乡就有可能面临罗卑铁骑的荼毒,眼下西域郡除了一些自卫的警察部队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武装力量,亦无任何军队驻扎,一旦罗卑人闯入西域,那西域可以称得上毫无自卫能力,唯有眼睁睁的看着罗卑人逞凶,但秦王殿下似乎对于这一点并不太重视。作为军人呼延虬自然不能违背军令,但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故乡家园可能遭遇蹂躏,他不能不担心。
轻轻叹了一口气,呼延虬强迫自己将心思回到面前的战场上来,赛波作为西域郡总督已经向军务署和秦王府去了紧急信函,但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得到回信,也不知道秦王殿下怎么会对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视若无睹,难道他真的打算连西域五府一起放弃,等到事情圆转之后再夺回来?但以罗卑人的心性,他们本来就不会占领只会破坏和掠夺,西域遭此劫难多年来的积累必将化为灰烬,难道说殿下会不明白这一点么?抑或是殿下本来就有意利用罗卑人来摧毁还有些不大听话的西域人?最后这一个念头只是在呼延虬脑海一闪即逝便被否决,西域现在已然完全归顺于西疆,虽然还有一些所谓的民粹分子似乎不大愿意承认这个现实,但历史的大潮已经将这些人推到了边缘,他们根本无法阻挡这股民族融合的潮流,呼延虬不相信素来英明睿智的殿下会出此下策。
摇摇头,呼延虬不想再想这个问题,作为军人,他必须先考虑自己指责范围内的事情,自从被任命为印德安军团军团长之后,他事实上已经成为了一个纯粹的西疆军高级指挥官而不再是西域乌孙的军官了,他需要考虑的是整个战区甚至是大西疆的战略而不能再将自己的个人感情掺杂在其。
科米尼人看来是只分担到了进攻双堆府城这个任务,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座府城居然有四个师团的兵力镇守,而偌大火山府和维托府两个重镇却只有五个师团兵力,尤其是火山府新建,而且位置尤其重要,按照常理应该是防范重点,但这一次似乎西疆军都把注意力摆放在了西面针对科米尼人,相较于在线和东线的布防却显得有些薄弱了。火山府仅仅只有三个师团驻守,且防御设施也不健全,一旦吕宋人倾其全力,极有可能在这里获得突破,连呼延虬都有些担心,好在赫连勃也摆放了一个机动师团在火山府和维托之间作为策应,这是一个新换装完毕的快反应师团,无论是在运输工具以及装备上都有所提高,应该能够应付可能遭遇的各种困难。
就在呼延虬有所怀疑吕宋人的意图时,坐镇火山府的赫连勃同样是一头雾水,来自南面的消息虽然被吕宋人严格封锁,但已然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看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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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节 安第斯之战(2)
地图上的各色箭头已经布满了整个南面,但几乎所有红色的箭头都在曼隆一线嘎然止步,而黑色箭头已经越过了绿海沼泽直逼到了双堆城下,甚至越过了双堆府城入侵到了更北面的紫荆关,科米尼人二十多万大军已经卡断了紫荆关和双堆府城之间的联系,将双堆府城变成了一座孤城,而从西北方向腾格里草原上移动而来的棕色箭头虽然度不快,但也已经指到了距离乌兰府不足四百里之处,那是罗卑人的前锋骑兵,而其背后的更是数个小型箭头,那代表着罗卑人的主力骑兵也开始启动,这样一副恶劣的情形让赫连勃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但这都不是最让赫连勃感到焦心的。
让他觉得拿不准主意的是南面从吕宋人西部鹰嘴关和锡伯堡出动的大军,根据情报显示,初开镇守布拉马普特拉河一线的十万大军之外,有多达二十万精锐主力大军是从鹰嘴关至锡伯堡一线出北进的,而在曼隆一线,根据情报推断,虽然也有接近十万吕宋军队,但这样看来十万军队作为精锐主力的部分就相当可疑了,吕宋人把重心摆在了西线,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们真的想要和科米尼人合兵一处强攻双堆集,出动五十多万大军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个双堆城?这未免也太有些夸张了!
赫连勃对于情报部门获得的这份情报疑惑了很久,如果不是军情局在安第斯地区的负责人相当精明能干,赫连勃简直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弄错了方向,应该是曼隆一线才是吕宋人的主力更为合理。
虽然情报部门费尽心机替赫连勃搞到了这些情况,但对于吕宋人在西线以及曼隆城内的布置却始终未能获得更详细的内容,这也是吕宋人吸取了往日的教训,刻意加强了对各地封锁和限制取得的效果,这也让赫连勃无法获得更多的情报线索来推断对面的敌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吕宋人真的只是用疑兵拖住自己在火山府和维托府的主力而倾其全力攻击双堆府的话,在赫连勃看来,这虽然在战术上是一个可以获得成功的欺骗战术,但在战略上却无疑是一个失策,如此大规模的动员,耗费如此多的物资粮秣,两大国联手居然就是为了取得一个小小的双堆府,而且两方在配合上如此脱节,己方完全可以在吕宋大军抵达之前进行撤退,向北退至库车和乌孙境内,依托当地有利地形与联军展开周旋,而这边火山府自己也可以从容不迫的完成准备迎接对方可能东窜的进击。赫连勃不相信被秦王殿下相当推崇的腓特烈会有如此下乘的表现,而且这也与对方在几年前放弃北吕宋和收复南吕宋的智勇兼备形象不符,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赫连勃不得不努力静下心来思索对方的用意。
那腓特烈这个家伙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赫连勃也看不出对方能够通过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达到什么目的,至少对于西疆一方来说,赫连勃坚信自己的布置足以应对一切,以不变应万变,他不相信腓特烈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赫连勃很想抛开这些想法安安静静睡一觉,也许腓特烈打的就是先利用盟友的力量消耗一下西疆防御兵力,然后再利用自己优势兵力一举克敌,但这种太过明显的把戏怕是连科米尼人都骗不过,只要再登上一两天不见吕宋人有动静,只怕科米尼人的责问就会飞来,两军的联手甚至就会止也不是不可能,腓特烈不会想不到带来的坏处,他也不可能如此小家子气。
“严同,你说腓特烈现在究竟再打什么主意?这样僵持下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看到严同瘦削的身材在案几前忙碌着查看分析,山柱已经下去检查士兵准备情况去了,有些无所事事的赫连勃摇了摇苦思得有些胀的大脑袋问道。
“军团长,现在不好说,这吕宋的局势实在有些诡异,如果说腓特烈是有意消耗科米尼人兵力,那腓特烈似乎有些缺乏大将风范,现在两军合力正需要同舟共济,这种行径很容易激起对方的不满进而导致同床异梦甚至联盟瓦解,他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但现实情况却又是摆在面前,除非腓特烈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和科米尼人结盟的想法。”从地图上收回目光,严同黑脸上依然是那副死气沉沉的冷脸模样,吕宋人的奇怪表现让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几乎每一种可能性都排除,甚至严同还想到吕宋人是不是又想玩一出声东击西,但想一想帕沙人在南面和几方联军僵持不下,库图佐夫仍然没有放松在布拉马普特拉河一线的防御,腓特烈要想还在库图佐夫面前玩这一招,怕只会弄巧成拙,严同实在想不出吕宋人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腓特烈不想和科米尼人真心结盟?那他的意图何在?难道搞这么大的声势就是为了引科米尼人攻打双堆府,消耗科米尼人兵力?”最后一句话一出口,赫连勃和严同几乎同时全身一震,“消耗科米尼人兵力?!”
“严同,快去查一查情报,在鹰嘴关和锡伯堡那边科米尼人驻扎有多少军队?在科米尼人东南与帕沙人交界地区科米尼人又有多少军队?”赫连勃忽地站起身上,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手指也沿着曼隆南下迅找到了呈长条状的科米尼大公国东线的布防阵线。
“军团长,不用查了,在鹰嘴关和锡伯堡一线科米尼人可以说根本没有主君,除了一个万人队驻扎在与原来吕宋人有争议的地区边缘的塞勒斯要塞外,整个科米尼东北部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军队了,不过在东南部的费尔干地区科米尼人有三座小型城堡互成犄角之势,驻扎有八万重兵,越过费尔干地区,科米尼大公国就是一马平川了,除了都还有三万王城卫军外,就再也没有任何部队了。”这些天来严同苦心盘算科米尼人和吕宋人的兵力部署,对于这些情况已是了如指掌,说起来也是如数家珍。
“那科米尼人在南边和西面难道都没有驻军么?”皱起眉头,赫连勃心暗自叫糟,如果自己所料没有错,科米尼人怕是上了吕宋人的恶当,竟然将主要兵力全数派出,国内兵力空虚之极,若是吕宋人有心图谋,只怕一击就足以让其亡国。
“有,但相当薄弱,科米尼人和南面日德兰王国关系良好,加之地理环境优越,仅有不足三万驻军,而西面的梅利公国同样是科米尼公国的战略盟友,双方关系和睦,双方在边境线都没有驻有正规军。至于西北面,科米尼人已经占领了提克人大片土地,在那里有八万驻军。”
严同似乎也猜出了主帅的担心所在,额际的皱纹也越明显,显然也是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按照这种设想吕宋人突袭科米尼人对西疆反而没有了任何威胁,但腓特烈既然下了如此血本,绝不仅仅只是想要占领一片土地那么简单,自然是要一口吞下科米尼,只是科米尼人在东南费尔干地区和西北的提克人占领地仍然驻扎有十多万军队,加上王城驻军,国内还是拥有二十万左右的精锐军队,如果不能一击必杀,让科米尼人缓过气来,全线回防,只怕这一仗就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拉据战,最终的得利者只会是旁边虎视眈眈的邻居们,腓特烈应该能够考虑得到这个问题。
“严同,看来咱们都被这腓特烈摆了一道啊,吕宋人摆出的这副架势可是把咱们成功的骗过了,估计科米尼人更是上了这个恶当,唉,够狠,够毒,不愧是布伦特兰的儿子,这一点可是丝毫不亚于他父亲啊。”赫连勃叹息不止,现在要想重新作出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此时的吕宋人弄不好已经奇兵突出直扑科米尼腹地,只要攻陷科米尼都一切都将化于无形。
“军团长,现在咱们还不能松气,吕宋人一旦拿下科米尼对于秦王殿下今后的大6布局会有很大阻碍,咱们现在虽然阻挡吕宋人的攻势,但至少我们也可以尽可能的作出反应,尽量拖延吕宋人的步伐和进程。”严同的目光重新回到地图上,黑黝黝的脸膛更是神光四射。
“噢,你是说让双堆那边的科米尼人马上回防?”赫连勃也是一点即透,闻弦歌而知雅意。
“恐怕我们能作的也只有这样了,腓特烈蓄谋已久,现在科米尼人又在双堆城下和我们鏖战几天,损失惨重,现在又千里回访,疲惫之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吕宋人以逸待劳的精锐大军?我们也只能尽尽人事了。”严同也是一脸无奈之色。吕宋人这一招当真阴毒,盟友的反噬只怕是科米尼人永远都未曾想到的,他们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往日与帕沙人联手东犯吕宋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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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安第斯之战(3)
“不,你忘了科米尼人在绿海沼泽以南和提克人那边的布置,眼下他们国内告急,估计科米尼人在这两地的统治也即将寿终正寝,既然我们在正面无法作出反应,那我们也只好在那边想办法弥补了。”赫连勃此时方显出豪雄本色,“马上通知呼延虬将科米尼人国内情况通报给科米尼人,然后尽可能快的让驻扎在提克人领地的军队接管科米尼人退出后的真空地带,我们这边马上向西南进军,一定要抢在吕宋人控制整个局势之前尽可能的抢占地盘,既然科米尼人完蛋已成定局,估计吕宋人也不会和咱们计较这蝇头小利,把这个楔子向南边插得更深一些似乎更符合咱们的利益。”
随着一道道命令出,雪鸽漫天纷飞,向各个方向飞去,而整个火山府如同沸腾的火山一边顿时喧闹起来,原本厉兵秣马准备固守火山府的军队立即转守为攻,两个师团大军以最快度完成整装集结,而一直游移在火山府和维托府之间的机动师团也迅西移跟进,甚至连警戒尚未解除两个师团便连夜向西南进,直扑绿海沼泽。现在这个时候时间便是土地,就是机会,越抢在前面,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这一点早已在出之前便已经传达到了每一个士兵脑海,第一师团当仁不让的充当了南下的急先锋。
作为先锋官的第一师团秉承了高岳师团的一贯作风,从来就在急行军方面不甘后人,从火山府向西南挺进,需要沿着绿海沼泽东部边缘地带绕过沼泽区,然后再进入吕宋人和科米尼人的接壤地域。这一片土地连同再往南一大片土地一直是吕宋人和科米尼人有争议的帕米尔地区,但为了和科米尼人结盟,吕宋人不惜放弃了这一片土地的主权,虽然这一片土地事实上并没有太大开价值,科米尼人在获得了这片土地之后依然听之任之,并未对这片土地实施有效管理。毕竟这片土地地处边远,而且又无城市,人口稀少,又属于多民族混居地区,在科米尼人看来也属于鸡肋,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们一直叫嚷着这片土地属于科米尼。当吕宋人真正让出这片土地时,他们反而觉得有些不大习惯,真正要想开这片土地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且还可能遭遇当地土著民族的激烈反对,这大概也是腓特烈果断放弃这片土地换取科米尼人好感的主要原因。
也许这片土地对于两国来说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和开价值,但对于西疆来说却是一片不可多得的战略要地,占领了这片地区不但让绿海沼泽真正成为了半个内湖,而且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可以俯瞰南面的芭茅地区,而芭茅地区正是连接科米尼和吕宋的走廊和通道,这样一来只要西疆在这里显示军事存在,就足以对两地构成军事压力,迫使对方不得不保持重兵在芭茅地区,防止这条走廊被截断。正因为如此,赫连勃才会不遗余力的派出两个师团南下,甚至不惜冒自己判断失误的危险,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甚至是一场疯狂的冒险,一旦吕宋人并非像想象那般准备对科米尼人实施背后反戈一击的话,那火山府甚至维托府面临数十万吕宋大军的攻击,唯一的结局就是全线崩溃。但事实证明赫连勃判断正确,这一宝押对了。
大6公历699年4月6日,这是一个足以让所有大6民众铭记在心的日子,在联合出兵盟约墨迹未干的情况下,吕宋三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从西面鹰嘴关和锡伯堡全面越过与科米尼公国的边境线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西疯狂压进。4月8日,南线大军一路横扫,兵不血刃的占领科米尼人在东部唯一要塞――塞勒斯要塞,要塞守军在守城将领率领下全数投降,科米尼公国东部屏障完全向吕宋人敞开。
4月9日,吕宋北线大军绕道向北斜插入芭茅地区,于当日夜进入芭茅城,整个战事未遇任何抵抗,当吕宋大军进入芭茅城时,睡眼朦胧的科米尼人甚至不知道这支军队究竟来自何方,许多人甚至以为是出兵北伐的本国大军得胜班师回朝。5月日,吕宋人两线大军在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于科米尼公国都阿斯兰城下会合,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的科米尼王城卫军在没有进行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宣布阿斯兰城为不设防城市,5月4日,阿斯兰城正式陷落,科米尼大公国灭亡。
虽然阿斯兰城的陷落标志着已经有了百余年历史的科米尼公国倾覆,但并不意味着战事就已经结束,5月9日,再次兵分两路的吕宋大军在北线与放弃提克占领区回防的科米尼大军在北部金角地区展开激战,克鲁夫利用主力吸引住科米尼人回援军队注意力,自己亲自率领机动部队迂回曲折,于5月日从西面动致命的侧击,一举击溃了科米尼人最后的希望,科米尼人援军全军崩溃,大部投降,至此科米尼人的希望完全熄灭。
腓特烈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在自己面前坐得笔挺的这名军人,质彬彬的面容,谦和有礼的风度,略显病态的阴郁神情,无论从那种角度来说他都更像是一名人或者艺术家,仍然是一身有些陈旧的科米尼军装,只不过军衔已经取下,但谁也无法否认他作为科米尼第一勇将的威名。
“屈林阁下,难道您真的就不再考虑我的建议了吗?您应该明白我的诚意,科米尼公国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是该我们安第斯人联起手来共同创造一个新世纪重现往日安第斯帝国辉煌的时候了,您为什么还这么固执呢?”一边搅动着咖啡杯的银质勺,腓特烈此时的表情十分诚恳平和。
“腓特烈阁下,您的好意屈林心领了,科米尼公国的确已经成为历史,屈林也不会违背历史潮流去作那无用之功,但是历史代表永恒,屈林无力改变历史,但也并不代表屈林就准确屈从潮流,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请允许我和我的家人离开科米尼,噢,不,现在也许该叫吕宋了,我和我的家人准备去西大6爱琴海定居。”
对方的语气十分温和,但态度却是异常坚定,腓特烈能够听出对方语气的决裂,他摇摇头,慨然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屈林阁下去意已决,腓特烈也就不再厚颜相留了,只希望屈林阁下日后如是有兴趣返乡,不吝一晤。”
“谢谢腓特烈阁下的好意,恐怕屈林不会在回大6了。”清瘦军人摇摇头,站起身来,“再次感谢腓特烈阁下的宽容。”
望着对方逝去的背影,腓特烈下意识的伸手抚m了一下下颌,虎目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他有病在身,不知道我们吕宋人会有这么幸运么?”
一阵急促皮靴声将腓特烈从沉湎惊醒过来,“元帅阁下,克鲁夫元帅来信急报,他已经击溃了科米尼人在北部的抵抗,占领了金角城,并接受了科米尼人的投降,另报,霍尔金将军的南下军队已经占领了苏禄地区,并控制了东面的高地要塞,但是霍尔金将军来信称在东面的费尔干地区科米尼人的军队表现异常,十分可疑。”
“噢?表现异常?怎么个异常法?说具体一些!”倏地站起身来,腓特烈目光炯炯直视报信的情报官,如果不出所料,恐怕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不可避免的生了,看来自己的种种遮掩手段还是未能瞒过南面那个老对手,如果不是南部同盟拖住了他们的手脚,这一仗最大获益者究竟会是谁还真的很难说。
“呃,霍尔金将军的传令兵语焉不详,只是说在在费尔干地区现大量溃兵,似乎是帕沙人在费尔干地区动了攻势。”情报官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不安的回答道。
茫然落座,腓特烈良久才叹息一声,果然如此,库图佐夫这个老狐狸,不愧号称大6军神这个名头,看来要想击败他,还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达到的,对方终究还是现了自己一方的异常,趁火打劫,拣漏钩鱼,这种好事情帕沙人绝对不会放弃的,看来自己想要一举吞下整个科米尼公国的想法始终不能如愿,好在费尔干地区易攻难守,帕沙人即便是拿下这片地区,也会拖住他们大量兵力,自己只需要牢牢扼住苏禄,也不怕他们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只是可惜了费尔干地区这等富有大量优质铁矿的风水宝地,原本想夺下建成自己的战略基地,现在看来也只有缓缓图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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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节 安第斯之战(4)
眼见着最后一座城堡上科米尼公国的大旗缓缓落下,达扬横刀勒马屹立在山坡高处,这一仗总算结束了,至此自己也算不负大帅的所托终于夺下了整个费尔干地区,但是要想在进一步只怕就要面对吕宋人的刀锋了,达扬有些怅惘的望向西方,越过三十里外的那一处高地要塞,就可以突入一马平川的苏禄平原,但是吕宋人来的比想象的还要快一些,自己这边还未能获得实质性的突破,他们已经占领了高地要塞以逸待劳了。这也足以证明吕宋人军队战斗力有了显著提高,大帅对腓特烈那小子的评价看来并不为过,达扬虽然心充满了不服之意,但是对于大帅的评价他向来十分尊崇,因为他从未错过。
费尔干地区地势西高东低,相对于对面的那座要塞来说,要想防守住费尔干还得花些功夫,虽然有三座相互依存的城堡,但这些城堡一来规模太小,二来防御方向主要都是针对东面,而对于西面来说,却显得要薄弱许多,毕竟西面是科米尼人的本土,在建造这些城堡之时谁也未曾想到攻击方向可能来自西面。
科米尼人算是完蛋了,昔日的安第斯帝国看来也就一分为二了,吕宋人吞下了科米尼公国大部,虽说力量一下子膨胀了一倍,但要想消化这些东西还得看吕宋人的手段如何,只是现在帝国被南部同盟死死的拖住了手脚,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宋人得偿所愿消化掉科米尼人,再加上自由城明显是倾向于吕宋人一方,腓特烈带领下的吕宋已经完全具备了挑战帕沙帝国的实力,也许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布伦特兰他不是吕宋大公,他的全力根基还是建立在王权之上,虽然现在他成功了将自己家族打造成为了吕宋第一家族,但这背后的隐患却是永远无法消除,除非他能够彻底将班奥图三世一系彻底解决掉。
达扬有些感叹这世道的不公,帝国为了开拓疆土,不惜耗费偌大代价在南部与西奥兰和日德兰一击西半岛同盟掀起战火,至今仍然未能决定性的胜利,而吕宋人仅仅是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让短视的科米尼人如飞蛾投火般的不顾一切,白白便宜了吕宋人,这份厚礼对于吕宋人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也难怪腓特烈会处心积虑的想出这样一个圈套来勾引科米尼人。
山柱眯缝起眼睛打量着前方黑黢黢的山影,有些模糊的景象在苍茫夜色间看上去更像一个个天神巨人一般屹立在天边,其实这一片地区的地势并不平坦,但总的来说,都还属于浅丘地形,尤其是在靠近沼泽区的一带也勉强可以称得上一片环绕沼泽得带状平原。看来吕宋人度也不慢,而且动作幅度也够大啊,刚刚占领了芭茅地区,就把手伸进帕米尔地区了,不过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片地区遭遇自己一方,看他们的架势,驻扎在芭茅地区的军队不会很多,他们需要巩固芭茅地区,更重要的任何是要继续向西推进,占领阿斯兰地区,相比之下帕米尔的重要性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
严同的第二师团跟进的度也很快,虽然不是高岳士兵,但增配了数百部运输车的第二师团在机动能力上比起其他几个师团来都要强上不少,即便是在第一师团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情况下,第二师团依然能够勉为其难的不掉队,但相比于第一师团短暂休息一番就慢慢恢复了战斗力,第二师团显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整,看来这一仗还是需要由第一师团来承担主要任务。
“山柱大人,看来敌人并没有意识到咱们的行动,他们的部署很分散,分成几个方向进入这片区域,正好给咱们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严同即使在向上司提出建议的时候依然是那么一副淡漠神情,不熟悉他的人往往会认为他是一个极不好相处的人,但熟悉他的人却知道无论什么状况下他都是这种千篇一律的表情。
“嗯,来得正好哇,吕宋人怕是还沉醉在他们这次突袭成功的得意里,这片土地本来就是有争议的地区,加上科米尼人一直没有过问这片区域,只怕他们还以为这里仍然当初那副模样,只管大摇大摆的接收便是。”山柱也咧开大嘴抹了一把颌下的浓密胡须后点点头,“第二师团抓紧时间修整,要想全歼这帮兔崽子,第一师团任务太重,一口气怕吃不下来,既然来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几部分全部吃下。”
山柱一边观察一边结合着斥候送来的情报分析着,最终他还是决心让第二师团艰苦一下,只要成功完成这一仗,估计这一次南下战役也就算基本结束了,吕宋人现在的主要心神还放在西面,芭茅地区留守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动反击,而自己手的兵力也不可能再南下了,能够圆满完成任务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人放心吧,就是再苦,第二师团也会挺过这一招,咱们第二军团近期的战事只怕不会很多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打上一仗,只怕将士们都会后悔的。吕宋人分得很散,看来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绿海五族派来的代表和说客已经成功的说服了这片地区的几个主要民族的头人,他们答应配合我们歼灭入侵的吕宋人,我们只需要完成我们的任务,至于后期的谈判还是交给政务署和北吕宋总督府的人吧。”严同也赞同这个意见,秦王殿下已经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帝国内地,在大6摆出的都是防守架势,短期内不大可能再在大6有什么重大战事,第二军团又是担负着整个大6防务的主力,也不大可能抽调往国内,士兵们想打仗都快想疯了,整天呆在这片土地上无休止的训练训练再训练,没有任何新奇的变化,谁也会觉得枯燥无聊。
马卡里略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兵帕米尔地区会遭遇什么危险,科米尼人大军在双堆府下损兵折将,眼下更不知道生在自己国内的剧变,估计要三到五天之后二十万科米尼大军才能得到消息,但那个时候,他们又能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就算他们要撤兵回国也不会选择这条道路,改从西线回科米尼大概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整个帕米尔地区几乎并没有任何武装力量,虽然这片地区是典型的多民族地区,但总体来说他们并没有多少反抗意识,可以说这一趟出兵更像是行军,唯一让马卡里略有些烦恼的是整个帕米尔地区竟然没有一座城市,连一些像样的集镇都很少,也许在沼泽区北岸属于唐河人控制的明珠镇勉强算得上这片地区最大的集镇,当地民众的许多商业交易不得不选择前往南面距离一百多里地的的芭茅城。
帕米尔地区地形有些零散,浅丘和坝子混杂,更兼之河渠崎岖纵横,大多注入绿海沼泽,交通条件极为不便,为了尽快完成对整个帕米尔地区的占领防止意外,马卡里略不得不将自己手的两个万人队分成了三路进入帕米尔地区。在他看来只要大军一到,稳定下当地治安,从新接过行政管理的主导权,剩下的工作也就是等待国内行政官员们到来和当地各族的头人土司们谈判的事情了,武力不过是一种用来恫吓的工具,很多时候根本就用不上。
这些土著民族要求素来很低,只要稍许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十分满足,而且对于这个地区的统治自己一方事实上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这样的边远地区和刚刚占领急需稳定局势的科米尼公国腹地相比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它的重要性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也许这里唯一值得一顾的就是它紧邻着北面哪一个强大的邻居。但想一想曼隆那边同样面对着那个强大的邻居,甚至从地理位置和环境来说,敌人要动攻势也许从那里更为方便快捷,而现在从对方在北吕宋摆出的防守态势来看,他们更担心的是自己一方会不会大举北伐光复北吕宋的问题,所以马卡里略事实上觉得这个时候派遣两万大军北上驻防帕米尔地区都有些小题大做,甚至有些示弱的味道,毕竟以目前的形势,大6北方这片土地上吕宋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和主人。
行进队形显得有些松散,马卡里略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不认为在这片土地上会遭遇什么麻烦,但在这些土著面前,吕宋军人还是应当体现必要的军威,这也更有利于巩固吕宋在这片土地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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