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节 设伏
有些脱的看着驻节墨灵顿城内西疆捷洛克方面军大本营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无锋现自己这个时候似乎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进出参谋室、情报室和作战演练室的官员们,一直站在阴暗处的无锋忍不住咂了咂嘴巴,看来这薄近尘还真是一个人才,这么快就适应了西疆方面的作战模式,来往的军官参谋们脸上都是肃穆庄严的神色,走起路来也是扬风带雨,精神抖擞。
自从凌天放在结合东西大6主要是西大6军队管理模式组建了军务参谋联席会议之后,他就逐渐将西大6的大兵团作战模式也逐渐引入了西疆军,情报部门获得情报加以整理并提出意见和看法,然后交给参谋部门加以分析推演,拿出作战方案,最终由决策人员拍板,这已经成为了师团一级以上作战的通行模式,当然越往下,军队主官挥的作用就会越大,而相对于到了军团以上的级别,这种模式更受推崇。
随着雪鸽的大量推广和改良,许多重要城市和交通要隘都已经建立起了鸽站,以便能够最大限度的挥快传递信息的功能,科技部门还在进行改良,看是否能够将新型改良雪鸽运用于行军军队,以便能够更加快捷的传递信息。
此时的作战室正是一派热火朝天的讨论情形,效仿西疆大作战室而建的沙盘其详尽程度并不比西疆大作战室的沙盘差不多,尤其是在对捷洛克和北原地区的地理地形的标准上甚至还要详细几分。薄近尘灼灼目光注视着沙盘,一边认真的听取着情报参谋的介绍和分析:“第五军团第一师团前日已经进入清河境内,估计现在已经推进到了清河府城西南方向一百八十里地处的梅花山,而第五军团第二师团则在清河府城正西方向约一百六十里地的向家岭一带,第三师团进展度最快,已经逼近到了距离府城西北一百五十里处的赤城,这里地形较为复杂,估计随后行军度将会有所减缓,第四师团则已经沿着流溪东下,估计应该到了清河府城南面一百二十里地的毛家渡附近,在他们前面,第三军团两个师团通过运输营快机动,现在已经越过了霍丘抵达固寨,牢牢的扼住了这个要冲,关上了清河府通往沧州的大门。”
“看来第五军团的度也不慢啊,居然能够勉强跟上运输营的度,不过这样高强度的行军恐怕难以持久,而且也会对军队的体力造成过大影响,给卡马波夫将军去信,现在包围圈已经完成,请他注意掌握各部行军度,不要强行加快度,避免士兵体力消耗过大,影响下一步计划。另外,第三骑兵团现在的位置在哪里?”薄近尘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示意副官将各部的标旗插上各处,以便自己能够更直观的看清各方态势,一边笑着向一直站在旁边的戎装汉子介绍着,从肩头上的军衔可以看出,这名戎装汉子的军衔甚至比薄近尘还要高上一级。
“回大人,第三骑兵团已经奉命东进,现在应该就快过了柳家屯即将转道南下,估计两天后就能够抵达固寨和第三军团完成汇合。”情报参谋立即准确明了的回答道。
“薄大人,第五军团可是憋着一股气来的,他们可是原来以殿下的两个近卫师团组建而来的,尤其是第一师团,宋天雄更是不简单,其战斗力在咱们西疆军也是屈一指,因为这个第五的名号,这些家伙也不知道和凌大人打过多少口水仗,他们可是一直认为他们才该是排在第一的。”戎装汉子一边笑着搭话,目光却是落在沙盘上一动不动,“他们大概是希望用这一战来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第一吧。”
“是这样啊,能够有一股不屈之气的军队才是有战斗力的军队,希望第五军团能够牢牢对这股气善加引导,将它运用与战斗去。”薄近尘对这种说法也略有耳闻,第五军团第一师团一直在和第一军团第一师团别苗头,只不过这个原来被称作第一近卫师团的师团在西征之役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连带着师团荣誉也受了一定影响,因此在与第一军团第一师团争夺这个第一的称号当一直是处于下风,也让第五军团的不少人颇为不服,认为那一仗总体说来还是当时还被称作第一近卫师团的第五军团第一师团占据着优势,尤其是在反击杀死杀伤的敌人数量并不比自身损失小,这也是他们师团引以为傲之处。薄近尘不知道把这个由近卫师团扩编组建的军团称作第五军团是不是有其他的意义,但这样以来的确激起了整个军团不屈向上的进取精神,这也许就是当初把它定名为第五军团的目的和意义所在吧。
戎装汉子也是微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却把话题一转:“薄大人,普尔人的集结情况怎么样?有消息么?”
“唔,不太妙,普尔人的动员度很快,二十万大军几乎是几天之内就完成了集结准备,看来戈麦斯应该是早就和普尔人进行谈判,不知道又给普尔人许了多少愿。普尔国务大臣塔林和现在执掌普尔军方大权的昆博都是塞泽里夫九世的心腹,尤其是昆博更是一个强硬的鹰派,一直主张向南用兵,这几年来普尔人南下大多是他促成的,这一次肯定又是他担纲统帅,我们这一仗任务不轻啊。”
薄近尘脸上掠过一丝忧色,自从接到普尔人和卡曼人已经就出兵一事达成一致意见的情报时他就感觉到了压力,普尔虽然在经济上愿逊于卡曼,但在军事上却是一个传统强国,其军队的战斗力虽然较卡曼略有不如,却还在西斯罗之上,这二十万生力军一旦投放入北原战场,这一仗的风险性就会凭空增添几倍。虽然外交部门也曾经通过各种渠道向普尔施加压力和作劝说工作,但很明显卡曼人和普尔人之间关系的密切程度不是其他势力能够代替的,塞泽里夫九世很快就批准了出兵计划,这既在薄近尘预料之外,但仔细一想也觉得并无什么值得惊讶之处,毕竟普尔人是最能够体会到唇亡齿寒的味道的。
“那估计在什么时候就会南下?”戎装男子紧追不舍。
“应该就在这几天吧,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卡曼人都拖不起,每多拖上一天,他们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们都应该清楚。”薄近尘嘴角微微冷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塞泽里夫素来有用自己士兵尸骨换取金钱的习惯,不过希望他这一次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从目前状况来看,普尔人现在并未全力介入,说明塞泽里夫对介入北原战局还是有一定疑虑,否则以普尔人的实力,再增加十万兵力的投入也不是不可能的。戈麦斯这个老贼手段可是层出不穷,保不准司徒泰也能和他搭上线,牵制咱们。”
薄近尘脸上忧色又深了一层,普尔人的介入已经让这一仗多了一层变数,如果再有其他因素的介入,那这一仗的风险性还会增加,为帅者不能不考虑到这些,否则权变之时便会少上许多把握和应对
“呵呵,薄大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可能料事如神,咱们也只能尽最大努力考虑周全。普尔人若是要南下最便捷的通道便是从云西北斜插过来,咱们不妨让第三骑兵团暂时放弃南下计划,先行进入云,让云民众给予接应,在云展开阻截战,拖住普尔大军的南下度,既可以利用游骑兵的机动能力打击普尔人的锐气,又可以有效延缓普尔大军进入北原战场的时间,为我们在柳家屯一线的布防提供更充裕的时间作准备。”戎装男子目光一直盯着沙盘,此时更是眼露奇光,“云地形平坦,如果能够得到当地熟知地形的民众配合,那游骑兵定然可以充分挥其作用,不知薄大人以为如何?”
薄近尘的目光也随着戎装汉子的话语转向了沙盘,不愧是西疆头号军帅,建议相当富有创意,在敌人可能路经的途进行伏击阻截,纵然敌人不从那里经过或者计划不成,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而一旦得手,定然可以给予普尔人士气以沉痛一击。云虽然尚未纳入西疆管辖,但西疆大量无偿支援的粮食涌入已经让那里成为了帝国北方事实上的亲西疆地区,在某种程度上,李无锋在这个地方的影响力甚至比新纳入西疆政权控制区域的南郡和南海自治领还要大,那里新近组织起来的自治政府内里也和西疆大都护府政务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得到当地民众的帮助那根本不在话下。
第九十八节 游击(1)
一脸肃色的披甲将军策马伫立做起高坡上,不动不动犹如一具化石一般注视着滚滚向南的挺进的大军,身后几骑一看便知道是参谋和随从人员,间隔几米远,都蹑手蹑脚的屏住呼吸,深怕打扰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的元帅大人。
说实话,昆博对自己手下行动效率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由于财政和后勤原因不得不从云撤出,但从云捞取的财富完全足以抵消上次出兵南下的消耗,这不但让陛下也相当满意,就连塔林那个随时阴沉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他债似的家伙也难得露出了几丝笑容,这种仗打得值,只是那广褒的沃土良田就这样放弃了有些可惜,这可都是些并不亚于王国南部那些庄园主们视若命根子的肥田啊,按照陛下的话来说,若是拿到拍卖市场,那些贵族地主们还不得抢疯了,只可惜好景不长,这样的好事竟然就这么白白放弃了,这让昆博为此郁闷了很久。
现在终于又得到机会南下了,虽然是卡曼人的邀请,但国王陛下只要有人愿意出钱,他是从来不吝惜放手下这帮狼崽子一般的士兵们去享受一番劫掠的快感的,当然前提是要打胜仗,打垮集结在北原地区的西疆人。
昆博通过各种渠道已经了解到西疆军的战斗力相当强,拿与他们交过锋的卡曼人来说,并不亚于他们自己的精锐,不知道卡曼人是为了强调他们失利的原因还是其他,昆博总有些怀疑,唐河帝国第一第二军团应该是唐河人军队精锐精锐了,但与自己手下大军交锋一样是胜少负多,他不相信李无锋军队的战斗力还能过这两个军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够让卡曼人吃瘪的,无论他们采取何种手段或者在何种情势下做到这一点,都肯定不是弱者,昆博对此十分清楚。
“元帅,前锋来报,先头部队已经过了葫芦口,进入了云西部平原,现在咱们展现拖得有些过长,需不需要让前军把度压下来?”身旁得副官在接到传令兵的报告后,跨前一步,打断了面无表情的元帅大人的沉思。
“情报部门先期对云收集的情报有什么异常没有?”昆博脸上的轮廓如刀削斧劈,刚劲有力,充满了线条感。
“没有现异常,根据情报部门前期掌握的情报,云府虽然组建了自治政府,但并没有组建军队,只有不足一千人的维持治安部队,而且大多集在云府城内,也没有迹象表面他们有什么动作。”副官恭敬的回答。
“那西面呢?那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昆博不耐烦的打断对方话语,厉声问道。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喋喋不休的饶舌者,本来自己这名副官不是这种人,但今天似乎一下子废话多了起来。
“回元帅大人,没有任何可以迹象,根据斥候和情报部门这两天的搜索,没有现有价值的东西。”副官赶紧应道。
“唔,告诉前军,让他们适当放慢脚步,等待军跟上,各军间距不要拉大,保持度。命令斥候加大搜索范围和力度,两翼的骑兵保持距离,加强戒备,进入云就是危险区,虽然这里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哼,但正是这种太过平静的气氛往往蕴藏着危机。”望向西边西垂的夕阳,昆博眼珠微微一缩,脸颊肌肉不为人知的抽搐了一下,腾格里草原上的游牧骑兵来去如风,斥候队也未必能够捕获他们的信息,小心一些还是好的,不过卡曼那边似乎催得很紧,连陛下也都让人捎信叫自己加快行军度,可是这一旦快起来,这防范上不可避免就会出现一些漏洞,昆博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陛下也不过是要自己适当加快度。
赫立特有些焦急的伏在草丛观察着平稳向前推进的队伍,他已经躲在这里观察了两个小时了,敌人的行军度十分稳定,各个番号队伍之间的的间歇也衔接得很好,这让才从西北军事学院侦察系毕业不久的他十分扫兴。看得出来敌人相当谨慎,短短两个小时之间,已经有两个千骑队沿着自己这一侧驰过,敌人大概是对骑兵突袭戒惧心理相当重,宁肯牺牲度也要确保安全,毕竟等待增援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同胞。可以想象,队伍的那一边情况也和自己这边相差无几,同伴们大概也是伏在草丛恨得咬牙切齿吧,想到这儿,赫立特的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
这种情况下,是不适合突袭的,敌人不但在行军队伍队形上作了刻意调整,队伍呈不规则形状推行,一旦其某一部遇袭,其余各部可以很快作出反应,而相隔不远就布置一组骑兵更加强了反应度和力度,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动袭击,一旦被敌人缠上脱不开身,最后不利的往往是突袭一方。
这个主将布置队形的将领应该是一个老手,而且是一个极为老到的高手,***,从昨天跟到今天,千骑长他们都在后面等得不耐烦了,从行军到扎营,再到重新启程行军,愣是没让自己找到一点空隙,来者不善啊,赫立特这样判断着。如果普尔军大将瑞克子爵听到一个西疆军游骑兵斥候队长这样评价自己,不知道该是引以自傲呢还是啼笑皆非。
赫立特猜测得没有错,距离他十里地远处得另一侧一处低丘上,草木葱茏,几道黑影一动不动的蛰伏在草堆后,其两道身影更是潜伏在最前方,神色阴沉的注视着前方稳步前行的军队,从服装上来看,他们也都应该隶属于西疆游骑兵,不过他们选择的地点十分隐秘,灌木有效的掩护了他们,远远看上去就像几截被砍伐过后的树桩立在那里。
“妈的,白等了一天,这帮普尔人看来真还不简单啊,行军布阵这般严密谨慎,根本找不到破绽,这让咱们如何下手?”一名从肩头简洁明了的军衔标记就应该看得出是千骑长身份以上的秃眉男子悻悻的骂道。
“嗯,来之前兵团长就曾经告诫过我们要小心,没有把握不准擅自行动,第五骑兵团的失利已经大大伤了咱们图布勇士的名声,要想挽回荣誉,不仅仅是要消灭敌人,更重要的是要在尽力保存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另外一名同样军衔的麻脸汉子从嘴巴立吐出一截草根,稳重的道:“这一次普尔人领军的是他们国内最富盛名的昆博元帅,听说整个家伙战争经验尤其丰富,长期和帝国北部军队交锋,几乎每一年都要上前线,要想占这个家伙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些羡慕的瞅了一眼同伴,旁边汉子闷声道:“索勒,下一次去西北军事学院进修我一定要去勒。”
“哦?怎么你转了性了?上一次兵团不是安排你去进修学习你还不乐意么?要不怎么回把名额让给第三万骑队?”麻脸军官有些讶然的转过头来盯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同僚。
“哼,看看你们回来之后,连说话都不一样了,讨论起正事来都是一套接一套,我怕我再不去,只怕下一次就只有当百骑长的份儿了。”秃眉军官恨恨道:“咱不也是担心去了学校学习耽误了打仗么?”
“嘿嘿,老伙计,仗有的是打,没见第五骑兵团还没休整完,咱们族里的补充来的预备役士兵就已经到位了么?跟着秦王殿下仗有的是打,但就怕你打糟了。”麻脸军官脸上掠过一丝喜色,“卡曼人还没打完,普尔人又来了,还有西斯罗人,呵呵,咱们就等着开打吧。”
“你就梦吧,西斯罗人现在已经和咱们西疆签署了什么来着,对叫和平协议,这意思就是要和平相处,不再打仗了,枉直你还去学院里读书进修了呢,连这都不懂。”秃眉军官不屑的道。
“哼,你才是不懂装懂,算了,我和你也解释不清,还是等你进学院之后向老师好好学习学习吧。”麻脸军官强忍住不满,吐了一口长气才道:“咱们别扯远了,还是想想现在咋办吧?”
“咋办?还是得打啊,兵团长和万骑长不是给咱们交待了咱们任务,却没有交待具体手段方法么?还叫咱们可以灵活掌握见机行事么?那咱们就可以好生合计合计,该如何来打。”秃眉汉子脸上已经露出一脸奸笑。
“噢?说来听听。”心一喜,麻脸汉子也是面露兴奋之色,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友别看貌不惊人,可是肚子里的坏水可是比谁都更多,他想出来的办法一般总能收到奇效,虽然有些不大地道,但对付敌人,又不是什么武士比武,谁还管他光明正大不成?
第九十九节 游击(2)
“很简单,兵团长不是要求咱们尽可能的杀伤敌人有生力量,打击对方士气,延缓敌人行军度么?现在看来,要想有效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现在不太现实,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可能会付出很大的损失,但要打击对方士气和延缓行军度却不难做到。”秃眉汉子脸上阴笑连连。
“哦?如何做到?”麻脸汉子脸泛神光,一脸渴盼。
凄厉的警哨骤然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从右侧突然传来,漫天的黄尘让人很难辨识究竟有多少敌军来袭,警哨、警锣声此起彼伏,除了一开始略显慌乱外,行进的普尔大军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迎着来袭的骑兵队,不规则的鹤翼攻击阵型展开,普尔重装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稳步前行,厚实的两翼呈半包围形状夹击而来,而前后两方接到警讯的普尔骑兵也以最快度从两头合计,希望能够将这支胆敢来捋虎须的敌军骑兵截住,将其消灭在已经形成半弧形的步兵包围圈之。
不过来袭的骑兵数量虽然不多,但领军者却是异常刁滑,在接近步兵推进阵线之时,这些游牧骑兵充分展现了他们马背上的骑射功夫,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劈面袭来,看对方规模不过是一个千骑队的游骑兵,但却在领军者的指挥下折叠次第展开奔射,形成了连续三波箭雨,而当普尔士兵们冒着箭雨攻击强行推进时,达到目的的敌军骑兵早已经在步兵面前卷起一阵黄尘反身而去,而此时接到警讯的普尔骑兵距这里尚有几里地远。
望着扬长而去的西疆游骑,普尔领军将领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敌人动这样的袭击目的究竟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延缓自己一方的行军度么?但这种偷袭也许第一次还能有些效果,如果多来几次,不但起不到多大作用,而且很有可能被己方拦截的骑兵堵获,这种小规模的骑兵,只要步兵赶到,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够完全绞杀,那敌人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当遇袭普尔军队整军欲时,在另一段地区,普尔军队又同时遭遇了两股游骑的袭击,敌人采取的手段十分卑劣,当第一股骑兵有效牵制了普尔大军各方注意力的时候,另外一股主力骑兵却在相距不远处动了袭击,由于几地6续遇袭,周围负责策应的骑兵均被调走,而主将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先期遇袭部队处,谁也不曾想到前几股骑兵都是为最后一股主力作掩护,而最后一股才是真正的杀招。前几部偷袭军队不过是千人左右的牵制部队,而最后一部却是多达五千人的突击部队,虽然相对于整个普尔大军来说,五千人是微不足道的,但最为在短时间内运用于某一点上,起到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当整队冲锋的图布骑兵挥舞着狼牙棒扑向刚刚来得及结成紧密阵型的普尔军队扑去时,这种故事也不过才第一次上演,而后这种范例也许还会继续生,也许不会生,一切都要取决于普尔人的警惕性和应变能力究竟有多高。
图布骑兵近战所用的狼牙棒相对于莫特骑兵所用的斩马刀来说要沉重许多,从这种角度来看,他们更像是重装骑兵,当然他们的盔甲无法与重骑兵相比,但是他们对于重装步兵杀伤力却是强于斩马刀带来的伤害。
几千图布骑兵突入普尔人的防御阵型,搅起阵阵血浪,虽然普尔人有一定准备,但毕竟事出突然,且又是在行军过程突然遭遇这种状况,临时应急阵型毕竟比不得正式派兵布阵结成得阵型那般紧密,图布骑兵的强行突破取得了回报,付出了相当代价之后,很快就在普尔人拦腰撕开一个大口子,阵型一旦被搅乱就再也无法挥其防护作用,混乱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从两头明白过来增援赶到的骑兵到来才算得到控制,只是图布人早已从这种混乱获取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逃之夭夭,留下的是一地狼藉和惨象。
这不过是普尔人在云行军途的第一次遭遇战,改变了战术的各路图布骑兵几乎都效仿了这一战术,不断派出小股骑兵进行骚扰,一旦有机可乘便如同群狼一般扑上撕咬,而情况不妙便逃窜闪人,而埋伏在一旁的主力更是神出鬼没,轻易不动,但不动则已,一动就要狠咬一口,甚至在夜间宿营期间,图布骑兵也是轮番进行骚扰,让普尔人的营地一夜几警,搅得普尔人睡不安枕,严重的动摇了普尔人的军心和士气。
而为了确保自己部队的安全,昆博也不得不可以放慢度,加强两翼保护,构筑厚实防御圈,同时也不断有意露出弱点引诱西疆游牧骑兵出击,双方斗智斗勇,各有胜负,前期西疆游骑连连得手,而到后期已有准备的普尔一方也是充分挥骑兵步兵联手夹击之法,时有斩获,只不过原本是三五日便可越过的平坦行程,却变成了一周时间过去路程刚刚过半的血腥之旅。
西疆游骑兵的这种群狼战术极大不但极大的延缓了普尔大军的行进度,而且也严重的挫伤了普尔官兵们的士气,三百多里地,一周时间才走到一半多一点,平均每天行进度不足四十里,而几乎每晚来袭的骚扰让普尔人同样疲惫不堪,许多士兵甚至无法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袭扰战术,白天行军途都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伤的事情时有生,这让昆博头疼不已。
虽然这样的袭扰战术实际上并未对军队的有生力量造成多大损失,一周时间下来,损失士兵数量不过七千人,而且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在第一次突袭时造成的,西疆骑兵后来的袭击已经很难构成大的威胁,但昆博却知道这样的袭扰战已经给本来士气高昂的军队心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来对唐河军队的那种心理优势已经当然无存,仅仅是一次行军就已经落得个这样的局面,真正对上阵还不知道西疆一方会有多少花样冒出来。
就在西疆的游牧骑兵在云大地上大显身手之时,整个战场就像一个转动的轮盘一般继续向前滚动,每碾压到一处就会激起无数呐喊和哀嚎。
大6公历第一军团奉命全军推进,梁崇信与新任捷洛克禁卫兵团兵团长的雷德率领三万禁卫军抵达凡林附近,而这个时候驻扎甲马的捷洛克国防军也全军出动将甲马防御移交给南捷洛克方面军,过十八万联军呈半弧形展开,踏着让大地足以震颤的步伐向凡林压了过来,甚至连凡林城内的卡曼官兵们都感受到了这种足以摧毁一切让人窒息的压力。
而在此之前,月7日,南线总指挥卡马波夫已经完成了对清河府城的包围,并将包围圈压缩到了清河府城之下,十六万大军云集于清河府城周围,浓浓的战云足以让任何一个未经历过战阵的普通人疯。第三军团后续增援的两个师团抵达清河,而卡马波夫亦是完成了一个大手笔,将薄近尘配属给自己的另外一个骑兵团投入到了云阻击战,而将南捷洛克军团一个师团抽回到清河府城,决心破釜沉舟,完成对清河卡曼军队的彻底歼灭。
“秀,这一次老卡可要抢你的头功了,你可别委屈得吃不下饭啊。”沉重的压力加之一连几日的忙碌让卡马波夫那张黑脸更是黑里透亮,只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劳累归劳累,精神却是异常健旺,见老友终于到来。
“好你个老卡,抢我们第三军团的任务,用我们第三军团的人,这时候还来说风凉话,你这不是寒碜人么?”一连沉静的崔秀早已坐在了炕头上,原本这一仗军务署并未安排他参加,但第三军团主力都已经被抽调一空,只留下一个师团象征性的坐镇河间,不过以原目前的形势倒也并不值得担心,崔秀索**待一番,和军务署打了一个招呼,悄悄随军溜到这清河城下,也想呼吸体味一下大战的气息。
“嘿嘿,这可不是我老卡争来的,咱们第五军团除了第一师团之外一直还没有真正捞到过大仗打,比不上你们第三军团纵横西域和印德安,你也就可怜可怜咱们,让咱们也尝尝鲜吧。”卡马波夫眼皮子一翻,嬉笑着回答,一屁股坐上炕。
看见自己老友如此轻松,崔秀心放下大半,这样规模的大战役,当一辈子军人,也许就只能碰上那么一两次,看见自己战友踌躇满志,说心里平衡那是假话,不过崔秀也知道上面有上面的考虑,第五军团除开第一师团算是一支精兵外,也就只有第二师团还能一看了,其余三个师团都是未经历过洗礼的新军,一直军队必须经过残酷的铁与血洗礼素来是秦王殿下所要求的,秦王殿下志向之远大,非是一般人所能料及,崔秀也只能窥个大概,这今后仗还有的是打,他也就看开了许多。倒是自己老友素来持重,这般胸有成竹,那一定是早有定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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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 序幕
“老卡,这一仗可是事关咱们西疆大局的一战,重任在身,千万疏忽不得啊.”崔秀意味深长的提醒着自己的老友.
“唔,秀,这一仗怕也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尼克的本事咱们也是早就见识过的,经营清河这么久,现在出路已断,唯有固守待援,落了个死志,这种仗最是难打.”卡马波夫脸上轻松的神色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慎重之色.在老友面前他无需有什么掩饰,要想啃下这块骨头,这十多二十万大军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但这一仗却是不能不打,无论从政治上还是军事上,这一仗都只能以一方从**和精神上的彻底消失为终结.
“嗯,殿下已经下了决心,必须彻底消灭卡曼人的战争力量,估计这一战之后,无论是尼克麦利还是戈麦斯要么死于非命,要么就是下台归隐,卡曼人再也不可能在东大6上有什么话语权了.只不过没想到普尔人也这般不识时务,非要掺上一腿,也罢,该来的始终要来,既然开了店,就不要怕来客,那就一并收罗了吧.”崔秀见卡马波夫似乎有些情绪不高,反倒有意挑起对方兴致.
“说得也是,只不过这一仗下来,不知道咱们这两个军团会有多少儿郎们魂归沃土,想到这儿,心里总有些怵.”素来少有流露感情的卡马波夫这样一番话让崔秀大感惊讶,没想到看似粗豪沉默的莽汉子居然有这般细腻的情感,这让崔秀也是心生感触.
“也不必太过忧虑,卡曼人战斗力虽然不弱,但他们后勤问题难以得到彻底解决,士气也会因为长期的困守而下降,当然要想拿下清河剿灭他们,不付出相当代价是不可能的,但殿下不是已经明确表态了么,即使付出再大代价也要拿下这一仗,所以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这一战,尤其是需要考虑周边增援敌人对战局影响的问题更需要引起足够重视.”崔秀字斟句酌的建议道.
“你是说普尔人和司徒泰那边?普尔人那边已经在预料之,倒是司徒泰会不会真正卷进来我还一直有些拿不准,司徒泰肯定意识到了我们西疆对他登上皇位是一个巨大的障碍,他内心肯定也希望咱们和卡曼人拼个你死我活,问题在于现在我们对卡曼人已经明显占据优势,他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兵增援卡曼攻击我们?秀,你帮我分析一下.”作为主帅需要考虑到每一个可能生的结果,卡马波夫一样是第一次接手这样大规模的战事,他更希望这个素来以思维诡奇著称的老友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
“这一点的确不好判定,卡曼一旦丧失了影响帝国局势变化的能力,那殿下下一步目标肯定是全面介入原,这一点司徒泰比谁都更清楚,但他真的出兵帮助外族人攻击帝国藩属,这样的命令无疑是乱命,纵然他受下军队都对他忠贞不二,但这样明显有违民族大义的命令司徒泰他敢不敢下达?下达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如果军队拒绝接受,或者民间舆论群起伐之,他该怎么办?这些问题司徒泰都需要考虑清楚,我个人的看法他应该不会作出这种草率的决定,但不排除他会在沧州边境地区调动兵力牵制我们策应卡曼人,这样即便是我们提出抗议和质问,他也可以解释推脱,说我们是自己疑神疑鬼.”崔秀缓缓道出自己的看法,但他又同时强调,这仅仅是他个人的看法而已.
“秀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管沧州方向,只需要牢牢顶住普尔人的攻击,这边全力围攻清河即可?但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呢?一旦司徒泰横下心来从东面插进来,清河包围圈被打破,让尼克逃出生天都算不上什么,弄不好反戈一击,会让整个战局完全陷入被动的.”崔秀对于自己这位老友的风格也是熟知的,平实厚重,稳健谨慎,这种想法也不难理解.
“老卡,你不妨让情报部门和斥候多加强一下对沧州方向的监控,这样即便是司徒泰有什么异动也来得及,当然这要看你自己的想法,毕竟你才是这一仗的主帅.”崔秀淡淡的道.
点了点头,卡马波夫不再多言,不过对于崔秀的建议他显然不太满意.
站在城墙头上,麦利接过副官递给自己的单筒千里镜,默不作声仔细的由南向北缓缓移动着目光,遮天蔽日的旌旗和连绵的营帐几乎遍及了整个目力能够达到的整个视线,严谨厚实,这是麦利给对手行营布阵下的第一个定义,不过这样的布阵虽然稳固,但对麦利看来却并无多大影响,以凡林城现有的力量,似乎自己并没有资本动逆袭,唯有正面防御才是正道.
虽然力量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但麦利深知自己手这点力量要想真正与面前过自己两倍的西疆军正面对垒还是远远不够,除了加强防守,通过各种手段减缓对方的攻击强度,唯一的依靠就是从国内赶来的援兵了.
在封城前夕麦利终于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宰相大人来信,第一军团已经启程南下,正在日夜兼程,看来柏因人的问题终于如宰相大人原来信所说得到了解决,麦利不知道戈麦斯宰相是如何制服了素来桀骜不逊且又与李无锋勾勾搭搭的柏因人,但既然敢于抽调鲁希南下,那自然说明柏因人已经不大可能为患北方到了,否则光是一个第九兵团是万万不足以镇守住北疆的.
想到这儿,麦利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宰相大人的手腕的确足以信赖,他所作的承诺也基本上从未失信,普尔人也如约出兵了,这也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虽然增援的战场是北原,但对于麦利来说,北原和凡林其实已经密不可分,两者任何一地出现闪失,那结局都一样是灾难性的.而李无锋一旦在北原遭到失败,那对凡林士气的鼓舞和影响也是不可小觑的.
那吕宋人/罗卑人还有司徒泰呢?麦利心希望的火种又慢慢在点燃,他似乎又看到了胜利的前景,一旦李无锋在这两地遭到失败,其统治崩溃也是不可避免的,至少,西域/腾格里/北吕宋以及半岛地区都将落入他人手或者成为半独立状态,盟友和敌人之间的定义也会出现戏剧性的变化,这一点麦利坚信不移,那失败了呢?麦利不愿意去想象失败后的后果,到那个时候,只怕也轮不到自己来考虑后果问题了.一切都将取决于这一战.
随手将千里镜递回给副官,沿着城墙漫步前行,成堆的滚木和石灰罐瓶堆放在各处预留出来的位置,阻燃蓬布覆盖其上,擂石堆则直接裸露着对方在外沿。沿着城墙内沿上方,一条宽厚的沙土带一直向前延伸通向远方,这是防止敌军的火攻战术所必备的物质。西疆军的攻城战术这几年突飞猛进,不但吸收了西大6纷繁复杂的手段,而且尤其是他们自己的创新能力麦利更是早有耳闻.而李无锋在工程器械的研制和配备上据说更是特别舍得投入,无论是像撞城车/活动云梯/攻城车/移动投石车这一类传统性攻击器械,还是向火龙炮/连床弩车等新近流行的武器,从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都反映出西疆在这些方面耗费巨资建造,虽然说武器器械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但事实证明武器器械的作用在战争也绝对不能低估.
面对西疆这种新崛起的武装集团,麦利早已经没有了丝毫轻视之心,可以说他已经动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也预先做好了各种恶战苦战的准备.他对自己麾下的士兵没有任何担心,但质量并不能弥补数量上的不足,这一点麦利有清醒的认识,那就唯有通过先期提高防护能力来尽可能的抵消这种差距了.
抚m着巨大投石臂,粗糙的刺手感让麦利反倒有一种依靠的感觉,宰相大人对军队的支持应该说是竭尽全力了,这种巨型投石器和旁边配备的连弩枪也是宰相大人在财政极度拮据的情况下斥巨资定造的,据说供货方的承包商因为收不到尾款甚至还将状告到了皇帝陛下面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纵然还有些不太尽如人意之处,但麦利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暗沉沉的暮霭显得云层越低厚,也象征着麦利的心情难以排解,城下的敌人的部队的番号也已经摸清楚了,除了捷洛克人最强悍的武装部队――禁卫军外,担纲主力的竟然是号称西疆第一军的第一军团,看来李无锋亦是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一仗了,居然把远在三江作战的第一军团重新抽回了北方,一场苦战加血战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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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揭幕战
黑郁郁的天幕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无尽的连营和高耸的城墙就像两头对峙的巨兽,互不想让的瞪视着对方,随着一阵接一阵的号炮不断在应外城内鸣响,无论是什么人都清楚这一场举世瞩目的大战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无数个营门就像张开大嘴的怪兽不断的吐出一堆接一堆一队接一队的士兵,士兵们在军官的指令下开始阵营前列阵,无数个步兵方阵在很短时间内久集结完毕,灿烂的盔甲,耀眼的金戈,随着南风北渐猎猎飞舞的旌旗,一股肃杀之气弥漫于整个北捷洛克平原大地上.
随着骑兵方阵向两翼展开,最后出场也是最先要登场的自然是各种器械方阵,数十台多弓床弩车和巨型投石器在驮马和士兵的帮助下也开始按照攻击阵型摆开,它们将是起第一波打击的主力,而随着床弩方阵和投石器方阵的前移,诸如攻城车/撞城车/活动云梯以及巢车移动箭塔这一类第二波攻击器械也开始粉墨登场,他们在操作士兵的运作下将会与担任主攻任务的步兵方阵协同起致命的攻城战,他们将决定这座城市的存亡.
千万只脚踩下让大地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不断的调整步伐,步兵方阵随着向前推进的各种器械方阵开始展开,相互交错,而两翼的骑兵方阵也开始拉长变幻成更富有攻击性的锥状,就像蝎子的两支巨大螯头,成钳形交替前进,在掩护着两翼步兵的同时,也对线的步兵和器械方阵给予支持.
让人窒息的压抑越堆越厚,连居于双方后阵的指挥人员都已经感受到了战场上这种隐含血腥气息的杀气,这种凝铸一般的气氛一直到攻击方器械方阵缓缓推进到双方远程武器打击距离的边缘线地带才算打破,随着一阵激昂的战鼓声响起,从步兵方阵延伸过来的士兵们立即撑起了高高的皮幅,并迅与移动投石器和床弩车一起向前移动.而此时来自城头的打击也终于轰然而至.
第一波的打击目标几乎无一例外的是遮挡着各种器械的保护皮幅,造型奇特的铁蒺藜飞落而下,带着巨大的惯性,几乎每一个落下铁蒺藜都会立即将宽厚的皮幅撕裂凯一个大口子,一个宽达数丈的皮幅,仅仅十来枚铁蒺藜就足以让它变得千疮百孔失去保护作用,而随着而来的自然是盆缸大小的石弹,巨大的惯性足以让一台床弩车只要落上两三枚石弹,便会变成一堆废墟,运气差的,也许一枚石弹击要害,就会丧失攻击力.偶有不长眼的石弹或者铁蒺藜正士兵们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就可以让士兵骨裂肉碎,飞溅的血沫四处抛洒,但此时已经无人关注这些,所有人心都只有一个念头,尽可能以最快度的通过这段死亡距离才是唯一的想法.
不过攻击方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每当一个皮幅破裂,便会有备用皮幅跟上,但这毕竟无法与铺天盖地而下蒺藜雨相比,而这间的间隙时间也足以让防守方的远程武器有效的打击这些尚未进入攻击距离的对手.
这一段距离对于前行的西疆器械操作手们来说有如在地狱行军,不但要防止雨点般落下的铁蒺藜和石弹,而且还需要加快度通过这段路程,只有当进入攻击距离之后,自己也才有资格还以颜色.
飞落的石弹不时在地上砸起巨大的黄尘,偶有常挥的,甚至能够直接集步兵方阵,刹那间两三条生命便化为一团肉饼,浓浓的血腥味儿开始在方阵游荡.
雷德紧随在总指挥梁崇信身后,快步前行,前方战局正烈,杀气阵阵扑面而来,他没有想到作为将近二十万大军的指挥官,梁崇信居然如此有这种指挥所前置观战的爱好,作为副总指挥,他当然责无旁贷的要紧跟在后面了.
能够担任禁卫军的指挥官,雷德当然清楚西疆在其究竟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在禁卫军沉浮了十几年,虽然出身贵族,但雷德始终未能赢得艾伦大公和兰蒙公爵他们的绝对信任,雷德并非贪恋这个兵团长的位置,只是觉得自己一生都屈从于副手有些不甘,但作为一名军人他也只能服从.不过这一切都因为西疆的强势介入而生了改变,雷德承认巴林斯是一名合格的武将,但从政治层面上来看,雷德却不认为巴林斯能够胜任作为整个公国的禁卫军统帅,至少他在对大局形势的估测上缺乏准确的眼光.现在的捷洛克究竟是由谁来主导,他无法看清,也许他看清楚了,但却想行那徒劳无益之事,所以修隐退仕也是必然的结果。
时局早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要想以螳臂当车,那无疑是自寻毁灭。雷德一致认为安妮公主和李无锋的婚姻是一种最佳的结局,既满足了双方政治上的需要,同样也迎合了东大6大势所趋。
雷德一直有些担心梁崇信会让自己的禁卫军担当攻打凡林的第一波主力,本来于情于理作为捷洛克最具实力的一支军队,收复属于自己国家的领土,担纲主力是理所当然,但雷德却知道这第一波双方都是生力军,战斗一旦打响那定然是惨烈无比,捷洛克禁卫军虽然号称捷洛克最强的军队,但在实战经验上却远非向西疆第一军团这种身经百战的铁军所比,雷德很希望能够将禁卫军延后至第二波甚至第三波上阵,以便让自己这支禁卫军能够有一些时间来适应战争气息,尽快进入状态。
梁崇信的安排让雷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让雷德对此人由衷的生出敬意,胸怀若谷,大将风范,这是雷德对梁崇信的评价,能够与这样的人成为战友同僚也是一种福分,也能够让自己学到很多。
“梁大人,看来敌人对咱们这边的进攻战术相当有研究啊,皮幅没有挥出应有的作用,敌人的铁蒺藜准备得相当充分,我们还有没有更好的手段来应对呢?”看见主帅聚精会神的举起千里镜观察着前方战况,雷德忍不住放下手千里镜问道。
“呵呵,雷德将军,皮幅也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并不能出奇制胜。卡曼人对器械方面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我们西疆,只是由于财政状况的限制,他们也许在这方面的投入花费不如我们,但这种生死之战,谁也不会在藏着掖着,该拿出来的使出来的都不会吝惜,咱们还是得做好打一场硬仗的思想准备,不过也是,若是麦利这般容易能够解决,那卡曼人何以在利伯亚诸国称孤道寡?”梁崇信微微偏头,淡淡的道,“雷德将军,你的禁卫军掖需要做好准备,明天就该看你们捷洛克方面的表现了,希望不要有坠于捷洛克人的威名。”
“大人防线,我们捷洛克人虽然不才,但也不敢妄自菲薄,唯死而后已罢了。”雷德话语语气虽然轻松,但语透露出来的血性却让梁崇信内心暗许。
战事进行得越激烈血腥。双方远程武器的较量也已经进入尾声,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为这大戏上演之前的点心奉献了不少,几乎有三成以上的远程武器在这连续不断的打击之下遭到了损坏,而有些器械则因为过度操作而造成客观破坏,双方弩车的对射同样造成了大量士兵的死亡,被这种弩矢所伤的话,几乎没有人能够活下性命,强大的惯性和破坏力,只要是击了人体的主要部位,无论你有无采取防护措施,那一样甲裂盔穿,身体绝无幸免。
远程武器的较量并未能延缓西疆步兵方阵的进攻进度,当簇拥着攻城车和活动云梯的步兵蜂拥着向前漫卷而过冲击着城墙时,夺城之战正式展开。
担任南门第一波主攻任务的是第一军团第五师团第一第二两个联队,虽然龙自行已经接过了第一军团的指挥权而将第五师团的指挥权移交给了希尔曼,但作为督阵指挥,他还是下意识的先到了南门督阵。
第五师团是龙自行从归德带出来的老部队,从当初归德起事以来,大大小小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从来没有让龙自行失望。其战斗力经过这么多年来磨砺,那龙自行自己的话来说,那是一个汉子一根钉,随便丢在那儿也能够承担起其本来作用。
而这一仗更是龙自行第一次以代理军团长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而这一场战争的重要性亦是众所周知,对于龙自行来说,第五师团的表现一样影响着自己在第一军团的地位,只有在这场战斗表现出应有的水准,才能够让龙自行真正放下心来应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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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 强攻
希尔曼也是第一次主持全师团参予正式战争,而且第一次参战就是如此规模如此重要的一场战事,这让他无比荣耀的同时也感觉到沉甸甸的压力.从一名个人功夫群的猎手成长为师团级主官,这间付出了多少辛勤和汗水,只有希尔曼自己才清楚.缺乏正规军事训练和知识,从未担当过正规军队的指挥官,这是当初希尔曼从一名归德义军突然成为西北军一员面临的窘境,好在算得上是正规6军出身而作战经验也相当丰富的长官龙自行给予了他很大帮助,而勤奋好学又身先士卒让希尔曼很快就在第五师团站稳了脚跟,而后对他最为重要的是一年的西北军事学院进修以及后来6续几次短期培训,在众将眼可去可不去的各种短期培训希尔曼都毫不缺席的参加,并以优异成绩结业.
西北军事学院常务副院长费穆在给他的评语是:”好学不倦,勤勉可嘉.”,并两次给予了学院的最高奖励——玫瑰勋章(注).能够得到素来吝惜嘉奖之语的费穆的赞誉可谓是在整个西疆军界也是少有的了,不少自诩是帝**事学院毕业的正牌高材生在进入西北军事学院的培训都很难得到他的正眼相看,而一个猎户出身的子弟能够两次获得众多学员梦寐以求的玫瑰勋章,更是让西疆军界众多人士刮目相看.
不过这一切荣誉都属于过去,要想证明自己,就必须用这一仗的成功来证明自己.希尔曼深知这一仗的残酷性和重要性,虽然他对自己的师团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敌人同样强大,许多事情不是光是自己有信心就能够做到的.
攻势如潮,手按巨剑的希尔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的战况,这里已经进入了对方远程武器打击范围,虽然凡林城头的远程打击武器,已经遭遇了来自西疆方的远程武力压制,但已经采取保护和躲避手段移动的卡曼方投石器和弩枪已然不时射,给攻击方造成不小的威胁.不过对于希尔曼看来,战争本来就要流血牺牲,如果一个师团长就是因为担心敌人的攻击伤害而畏缩不前,那这样的师团长也就可以摒弃了.
不断有磨盘大小的石头落下,其一枚落在了希尔曼观察哨的附近,敌人投石器的水平挥直接导致了两名抗盾待命的士兵当场丧命,厚实的塔盾在从天而降的巨石面前显得那么脆弱徒劳,这样巨大的石弹带来的强大惯性足以让一切单兵防御武器显得毫无用处.希尔曼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前来掩护的卫兵们让开,不要干扰自己的对战况的观察,这样偶然事件并不能影响希尔曼的意志,作为一名师团长,他的责任就是准确的观察并判断出战场局势,最后作出合理的布署安排.
一潮接一潮的汹涌攻势不断向巍然耸立的城头漫卷而去,如同海浪拍击礁石,浪花散去,礁石依然矗立不动,血红色的浪花卷过,留下无数残肢败体,谁也未曾想到战事进行的如此激烈,仅仅是开展第一天上午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第五师团第一联队仅仅坚持了一个多小时便撤了下来,巨大消耗和损失让他们不得不接受失利的现实,但紧跟而上第二联队同样未能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虽然借助攻城车的威力一度冲上了城头,但仅仅是几息时间,奋不顾身的卡曼军队便凭借着优势兵力将冲上城头的所以西疆士兵斩杀,如同落叶般飘落坠地的尸体再起城墙根下阵阵尘土飞扬.握紧拳头的希尔曼有些无力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虽然已经有相当思想准备,但眼见得生龙活虎的儿郎们竟然眼睁睁在自己面前命陨瞬间,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简直足以让人狂.
强行克制住自己想要亲自上阵的yu望,希尔曼咬紧牙关下达了第五联队跟进的命令,战争就有伤亡,就有牺牲,希尔曼只能在自己内心深处用这句话来告诫和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作为一个师团长,务必要保持一颗冷静头脑来应对现在突的一切事情,否则指挥给部队带来更大损失,这也是他在军事学院学习教员再三提醒自己的话语.
而这仅仅是凡林攻防战的一处战场而已,这一次战役梁崇信并未像以往攻城战那般重点攻击某一个方向,而是采取三门同时动强攻,仅仅只留下了东门虚待,这既给卡曼人留下一条后路,围三阙一,这样也可以消减卡曼人的拼死抵抗之心.虽然知道这种战术对于麦利这种老手未必有用,但这种情况只要能够被卡曼下层官兵们知晓,就足以动摇官兵的坚守信心,这在前期敌军士气旺盛之时也许见不出什么,但到了后期,尤其是战事进入最为残酷的肉搏阶段时,任何一方的心理信心出现少许漏洞都会产生想象不到的作用,只要想到还有一条其他路可走,无论什么人他们都会先考虑自己的生路,这是人类心理特点决定的.
就在希尔曼围攻失利感到愤怒和懊丧时,坐镇凡林城官署内指挥的尼克同样也时在为这远远出自己想象激烈和参路的一战感到心惊.本已为第一天不过是常规性的双方远程武器的较量,没想到远程武器的较量不过持续了几个小时,就进入了空前激烈的攻防战.更让麦利感到担心的是,敌人起进攻是如此坚决勇猛,在这第一天的接触战竟然两度攻上了自己的城头,这在以前自己经历的攻守战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除了一方面严令守城各部加强防备外,麦利也不得不重新安排了预备队的布署,尤其是在攻势最猛的南门,麦利破例多加派了两千人的预备队防范于未然,虽然攻上城头并不意味着城防已经处于危险境地,但至少证明了敌人的攻击能力出了自己估料,在麦利的预测当,至少应该是第三天才会出现这种现象,但在第一天就生这种状况,这大大加重了麦利对自己防守计划的担忧.
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几乎一直从上午延续到下午夕阳西沉,长达八个小时的连续进攻,不但攻击方筋疲力尽也让守城方同样难以承受,随着号角的吹响,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包括一直坐在帅椅瞑目休息的麦利同样有这种感觉,这让麦利本人从内心都感到一阵叹息,自己也许真的老了,居然不由自主生出了希望这场战事早日结束的下意识想法.
梁崇信对第一天的战事十分满意,自己的第一军团爆出来的战意以及展示出来的战斗力充分证明了这支军队在西疆军地位,进攻南门的第五师团和进攻北门的第二师团都一度攻上了凡林城头,虽然时间很短暂,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也让卡曼人真正见识了一下西疆军人和第一军团的风采.
梁崇信并没有寄希望于在第一天就能攻陷凡林,如果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在侮辱有卡曼双柱之一的麦利能力的嫌疑,而这两次攻上城头虽然值得庆贺和鼓舞,但梁崇信一样清楚,这并不能证明卡曼人在防守上的薄弱,只能说明还有更艰苦的战事在后面等待着自己和自己的军队.很明显麦利在保存实力,雪藏主力的目的很明显,他希望和自己来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希望能够由他来控制双方的攻防节奏打乱自己的布署,从而赢得时间,赢得时局变化给整个战局带来变化的机会,麦利的算盘应该说打得相当好,不过也许他真的小看了自己一方这一次的决心和信心了.
各部的人员损失和器械损失很快就汇总到了梁崇信手,应该说人员的损失程度并没有过梁崇信的预计,但是敌人对攻城器械的重视程度导致了器械的损失远远出了预先设想,好在为了筹备这一次攻防战,战备署已经将整个西疆在这方面的战争潜力挖掘了起来,除了准备了足够充分的器械外,大批的工匠和修补器材也被直接运送到了第一线,工匠们可以利用夜间士兵休息时间抢修那些可以修复的器械,这不但可以大大减轻工程兵们的操作压力,也可以进一步充分挥器械的整体攻击能力,毕竟有许多器械必须是要达到一定规模才能够完全挥其威力,而数量的削减将会使它们的威力得到很大限制.
注:玫瑰勋章——西疆大都护府政务署卫司颁的勋章的一种,按照等级高低分别为牡丹勋章/玫瑰勋章/水仙勋章,主要是针对在西疆范围内化卫生教育的行业,为了嘉奖在化卫生教育行业作出突出贡献者,后来延伸到了学院的学员和学生,但学生学员获此勋章者极少,每年不过三人.
第一百零三节 临变
梁崇信并不担心兵力损耗对自己后期攻势的影响,一来秦王殿下改变了原来让第七第八混成兵团在三江同马其汗人交锋练兵的计划,两个混成兵团已经从三江启程前往北捷洛克,将会以更加猛烈的战火来锻炼熏陶自己;二来以这种高强度高伤亡的强攻硬打来攻占一座坚城那是在万不得已才会采取的办法,任何一个将帅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都会尽量避免这种杀人三千自伤八百的手段,最大的杀伤敌人最小的减少自己损失这本来就是战争的一种相对理论,当然要达到这种境界就需要考验将帅的各方面综合能力水准了.梁崇信从来就不打算一直采用这种方式,不过这的确是一个采取其他特殊手段之前的最佳掩护,因为过分惨烈的战况往往会麻痹指挥官的思维,让他的目光更多关注于计算那些损耗数字以及给敌方带来的杀伤,往往会忽略这背后隐藏着的杀机,梁崇信也希望用这种手段来达到这种目的.
雷德再一次感受到了压力,西疆第一军团卓越的表现让他对自己手这几万捷洛克军队期望值不得不再提升了几分,而如何激起自己手下这帮士兵们尤其是那些非禁卫军系列的国防军士兵的斗志,这就需要考究自己这个捷洛克方面军的指挥官了.
“弟兄们,到了我们捷洛克人展示我们收复凡林决心的时候了.昨天,我们伟大的西疆邻邦已经为我们作出了表率,第一军团的袍泽们两度站在了凡林城头,虽然他们最终失利了,但他们的鲜血已经抛在了凡林城头,卡曼侵略者已经心惊胆战,现在该轮到我们捷洛克人为光复我们自己的土地展现自己风采的时候了.我们的身后无数同胞兄弟姐妹在望着我们,期待着我们的凯旋,期待着我们为他们光复河山夺回家园,我想问一句,作为我们捷洛克的儿郎们,我们有没有信心打好这一仗,有没有信心战胜卡曼侵略者?”说到最后一句,雷德的声音已经激动得有些嘶哑.
“有!”被主帅激了滔天战意的士兵们呐喊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军营,甚至连凡林城的卡曼人一样感受到了这来自地方的汹汹杀气.
梁崇信饶有兴致的看着雷德做着战前动员工作,表面上看,捷洛克禁卫军和国防军并无太大差异,但仔细观察,就可以现禁卫军在气势上的确要比国防军高上一截,梁崇信应该说也是见识过不少军队的老人了,从利伯亚诸**队到吕宋和腾格里草原诸部,从太平军/南半岛联军再到马其汗人以及原来林郎两家军队,捷洛克军队也能在这些军队占到一个上游的位置,虽然比起利伯亚诸**队有些差距,但是被雷德成功激起来的士气和斗志足以弥补这一点.如果再加上西疆一方的工程部队的配合,梁崇信相信他们完全可以和卡曼人有一搏之力.
第二日的战事无论从激烈程度还是攻防节奏与第一日相比都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差异.只不过鉴于捷洛克方面军的力量问题,梁崇信将攻击重点摆在了南北两道城门上,而有意放松了对东门的攻击,捷洛克禁卫军的战斗力也得到了充分体现,两度冲上凡林城头使他们无愧于禁卫军这个称号.不过知道落日即将西沉之时,梁崇信也并没有收兵之意,第一军团第三师团被突然出人意料的用在了对南门动的攻击上,原本以为会像第一天这个时候那样进入战局尾声的卡曼人显然没有料到敌方会突如其来来上这样一手,在生力军的突然猛攻之下南城门一度失手,幸好卡曼人一线指挥官当机立断,亲自率领全线预备队压了上来,才没有让这一险恶态势蔓延下去,但即便是这样,也让坐镇的麦利背上惊出一身冷汗.按照麦利对梁崇信战略战术风格习惯的研究,梁崇信不应该是一个喜欢出险动奇之人,这一次居然在开战第二天就突出奇招,险些就攻破了自己的安排,莫非梁崇信这么快就看穿了自己有所保留的安排?
就在凡林城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东南面的清河之战却显得波澜不惊,在经过仔细分析之后,卡马波夫对于强攻清河的战术提出了异议,他认为如果能够用足够兵力对清河进行围困,而将主力用于消灭普尔大军之后再来进行清河会战,这样一来也许可以让己方的损耗减少的到最小程度.
而此时的普尔大军依然在云西部陷入了两个西疆游骑兵团展开的不对称袭扰战,虽然袭扰战并未给普尔大军带来多少实质上的损失和减员,但昆博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这一次增援战恐怕将会变成自己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次战事,三百来里路,一周多时间,自己二十万大军遭遇了多达近百次无耻和卑劣突袭/偷袭和骚扰.整个军队困顿不堪,而后勤问题也开始凸现,由于未按照指定时间抵达指定位置,从榆林南下的卡曼补给也无法准时送入自己军队手,军队厌战的情绪已经出现.
昆博现在要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这一次增援作战能否顺利完成,他更担心自己这支大军走到这一步能否顺利突围而出,他甚至有些后悔选择这样一条捷径,也许选择经榆林南下要稳妥得多,至少南下之路背后不需要担心,而后勤物资也可以得到充分保障,但这时候后悔似乎已经嫌太晚了一些,除了督促各部摆脱那些如苍蝇一般的西疆骑兵纠缠奋力前进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传回国内的信能够引起国王陛下的重视,重新进行军事动员,增加对这一次增援作战的投入,但他内心却没有任何把握.
作战室一如以往一般气氛热烈而活跃,从接到卡马波夫提出改变战役目标先后顺序的意见开始,作战室的一干参谋们便开始了忙碌,从收集情报到分析情报,再到汇总提出意见,一切需要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要拿出来,参谋们已经忘却休息和用餐时间,从情报室到分析室,再到作战演练室,三点一线,已经成为了战区参谋部参谋们的基本路线.
“卡曼第一兵团已经过了北部重镇忽兰,正在加紧向都进,按照他们目前的度,估计三日之后他们就能抵达都,但他们的南部地区道路状况更好,估计行军度还会加快,我们推断大概十天之后,卡曼第一兵团就能够抵达捷洛克和卡曼边境,如果我们能够动用游骑兵进行阻截,估计能够起到一定延缓效果,但鉴于卡曼已经在南部地区加强了保安联防,估计延迟时间不会过三天.另外根据情报现实,原来驻扎在卡曼西部与西斯罗交界地区的第三兵团也有异动,原来分散驻扎沿线的几个步兵万人队正在集,动向可疑.”
“有情报显示,卡曼已经进行全国戒严,并进行了全国动员,卡曼军部已经下达了组建第十兵团的命令,不过我们分析这一命令很难对目前的战局产生实质上的影响.”
“榆林城的卡曼王家禁卫兵团已经完成了战前集结,不过他们还并没有表现出西进和南下的倾向性,动向也难以判断,我们的情报人员也无法作出预测.”
“沧州地区帝国第一军团两个师团已经有所动作,其第一军团第三师团开始西移,第五师团也开始向南游动,不过他们的行军度缓慢,目前还无法断定他们的真实动向.”
“柳家屯初步防御工事已经完成,现在正在进行二期防御体系的建设,不过由于柳家屯正面防御线太过宽阔,根据我们的看法,依靠土建工事很难起到阻遏敌军南下的作用,但是能够有效缓解一些容易被突破cu的防守压力.另外卡马波夫将军已经命令第三军团第四师团进驻柳家屯协助展伯涛将军加强防守,而东部防线由第三军团第三负责师团承担.”
“普尔大军前锋已经行至距离柳家屯不足八十里地,估计两到三天之内就会进入柳家屯地区.”
神情兴奋的参谋们各据沙盘一角手持长棒,向居于沙盘正面的几名男子介绍着目前围绕着整个捷洛克和北原地区的军事行动以及情报情况变化,高低起伏的沙盘上已经用各种颜色的小旗标注了各个番号的部队行进情况,随着参谋们长棒指点,一干人等的目光也随着流传移动,沙盘上的敌我态势分明,一览无余.
“近尘,怎么样,看来老卡似乎有些不太喜欢这种被动等待的味道,想主动挑起战争啊?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他的风格啊?”笑眯眯的翘起腿,一支手撑在颌下,无锋意态悠闲,丝毫感受不到大战到来之前的气息.
第一百零四节 大手笔
“普尔人的锐气已经被咱们的游骑兵们消磨了不少,现在行进度已经大打折扣,从理论上来说也的确是一个歼灭他们的好时机,而清河城的尼克部以逸待劳,现在更是有背水一战之心,士气正盛,如果强攻,我们肯定不可避免的会遭受很大的损失,卡马波夫将军提出的意见的确值得商榷,只不过这样一来会战地点只能选在柳家屯一线,二十万普尔人,昆博也是能征惯战之辈,最主要的是背后还有一个驻扎着卡曼皇家近卫军的榆林城,如果这支军队也加入进来,我们的在柳家屯的防线能否抵挡得住普尔人和卡曼人的联合冲击呢?”沉吟了一阵,薄近尘提出自己的看法.
虽然无锋已经将整个两线战事全部交给了薄近尘定夺,但薄近尘却没有妄自尊大,重大事项都在第一时间向在墨灵顿留驻的无锋汇报,无锋也能够理解他的顾虑,毕竟统筹布署几十万大军的确也需要一个具有权威和威信的干臣,薄近尘能则能矣,但加入西疆阵营时间太过短暂,虽然在甲马光复和扫荡卡曼南部战事取得很好的战绩,但军队这种建立在时间和战功基础之上的论资排辈依然有着浓厚的根基,要想真正要包括梁崇信卡马波夫康建国等一干资深将帅的甘于听命,恐怕还需要这一战结束确定他的地位之后方能定论.
“另外就是鲁希率领卡曼第一兵团正在兼程南下,估计行程也就是半个月之内,所以如果要解决普尔人,必须半个月之内就要彻底歼灭他们,这个任务也相当艰巨,如果我们无法拿下,一旦鲁希的第一兵团介入,那我们不但功亏一篑,而且会对我们的清河歼灭战极为不利.”
“唔,这也有些道理,但我觉得卡马波夫的这个意见可以考虑,强攻清河我们损耗会相当巨大,这一点如果能够避免最好.我们可以围绕着歼灭普尔人这个心重新布署和安排,比如加大凡林的攻击力度,迫使榆林的克劳迪亚兵团只能将注意力投入到凡林而无法南下,一旦克劳迪亚西向,我们可以动用第七第八两个混成兵团牢牢拖住他,使他不得脱身,这样在凡林我们可以倾尽一切器械兵力强攻,而柳家屯我们除了游骑兵之外,我们可以动用我们重装骑兵和我们的独角装甲兽部队与普尔人较量,另外我考虑这一仗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且变数太多,所以我已经在三天前就命令第二兵团第一第二第三第五四个师团快东进,估计现在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过了庆阳正在向这里急赶,希望能够赶上这一场大战.”无锋微笑着点点头轻描淡写的道。
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仗的艰险程度和重要性,前期自己有些过低的估计了卡曼人狗急跳墙所爆出来的潜力,连普尔人居然都投入了二十万大军来增援卡曼人,很明显这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增援了,塞泽里夫九世大概也看出了这一仗对双方势力消长的重要程度,说不准普尔人还会在什么时候加大兵力投放也未可知,而柏因人的古怪表现更是让无锋心暗叹自己当真是小看了戈麦斯的本事,他虽然还未接到柏因那边的消息,但他敢断定,陀勒密这个墙头草肯定又是受了戈麦斯派去的人蛊惑,否则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有这般表现。还用东边的司徒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无锋才现这一仗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多大小不一的变数,如果自己真的自信满满,真要出了大纰漏,那才是后悔莫及。
“什么?第二军团也东返了?那北吕宋的防务由谁来承担?殿下,吕宋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啊!”薄近尘一听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喜的是他已经察觉出殿下有倾向于卡马波夫建议的意思,但如果采取卡马波夫意见,清河府五万尼克大军依然需要相当兵力维持包围态势,而要想围歼普尔大军,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投入,既有可能搞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虽然殿下把一直未曾动用过的独角装甲兽部队也亮了出来,但数量上的不足并不是多了一个独角装甲兽部队就能改变的,但这第二兵团四个师团的加入却大不一样,九万精锐兵力的加入,将会极大的改变整个战局的态势,而自己可供选择的手段也就多了许多.只是这北吕宋如此空虚,吕宋人一旦难,那也是不可收拾之局.
“呵呵,近尘勿忧,腓特烈这个家伙脑袋比谁都还好用,在大势没有明确之前,他不会轻易动手,而且我已经同时让呼延虬率领印德安兵团四个师团兵力东入北吕宋,接手北吕宋防务,纵然腓特烈真要借这次机会动手,我想我们只要能够挺过一个月,那我哪怕不入原也要让他吕宋亡国!”说到这儿,无锋脸上已经是杀机必露,毫不掩饰自己对吕宋的敌意.
“如果有呼延将军坐镇北吕宋,那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印德安局势已趋平静,虽然一个师团略显单薄,但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这场战役前后绝对不会过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对咱们这边来说足以改换河山,但对于印德安那些家伙们来说应该不可能掀起多少风浪.”一直在一旁未曾搭腔的崔秀终于插言,这场战事他更像一个旁观者,凭空多了几许悠闲心情,只是无锋在得知他悄悄溜到了清河之后,特意招他到墨灵顿,一来也想和他探讨一下战局变化,二来也想和他商量一下一旦战事结束西疆下一步军事计划.
“如果说第二军团能够投入战场的话,那这一仗我们的把握就大了许多,九万兵力不是一个小数目,无论我们投入到凡林战场还是清河战场都足以产生决定性的作用.不过大人若是有意聚歼普尔人主力,那这四个生力师团倒是最佳的选择,有南捷洛克第一师团和第二军团第一师团这两个纯高岳步兵师团,无论是对上卡曼人的骑兵还是普尔人的铁甲骑兵都不会处于下风,而我们的独角装甲兽和重装骑兵也可以对对方的步兵防线起有力的反击。”薄近尘目光凝注,仔细盘算着柳家屯一战己方能够抽调出来参与围歼普尔人的兵力,如果能够将第二军团四个师团投入,加上第三军团四个师团和第五军团以及三个游骑兵团,除开负责监控清河城的三个师团,至少可以投入三十四万兵力,相对于已经遭到削弱而又后勤不足的普尔大军,这已经能够形成相对优势了。集优势兵力聚歼处于劣势兵力的敌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这素来是兵家推崇的战术,薄近尘同样希望能够贯彻这一原则。
“三十余万兵力对二十万普尔大军,我们虽然占据了一定优势,但要想一口气吞下普尔人,似乎还有一些难度,尤其是要想快解决战斗的话。”崔秀眉头微皱,他同样在计算着即将在柳家屯展开的这一战双方力量对比,战争并不是简单的数字比较游戏,但数字的确能够说明许多问题,普尔人不是弱者,崔秀虽然不认为西疆军就是弱者,但要想全歼对方二十万大军,三十余万军队说起来并不占绝对优势,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变成一场己方绝对不想见到的消耗战。
薄近尘能够体会到崔秀话语的含义,他何尝不清楚三比二这种比例算不上是绝对优势,但现在西疆兵力在这里已经达到了极限,可以说几无可抽之兵,原本认为第七第八混成兵团可以加入清河战场,但考虑到卡曼人的皇家近卫军尚在榆林虎视眈眈,第七第八兵团大概就是用来加大对凡林攻击力度迫使皇家近卫军不敢南下的杀手锏,只不过能不能起到这份作用,还要看整个凡林战局的变化,而这支皇家近卫军大概也是决定整个战局的关键之笔。
看见自己两个手下脸上都有一丝忧色,无锋心也有些沉甸甸的,聚歼普尔大军应该说一个有相当风险的计划,但其一旦成功带来的效益也是显而易见的,可谓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定乾坤,这一仗如果能胜,无论是凡林还是清河都已经再无悬念,而普尔人如果丧失了这二十万精锐,他们也再也无法称得上是东大6的军事强国,只能萎缩在北方苟延残喘,而自己的东进计划可谓完美无缺了。
“我意已决,近尘,就按卡马波夫意见进行设计方案,命令梁崇信加大力度对凡林起进攻,不要计较损失,务必要让卡曼的皇家近卫军西移增援,一旦柳家屯战役爆,第七第八兵团哪怕死得只剩下一人也要给我拖住皇家近卫军,绝对不能让对方脱身。”长身而起,无锋剑眉猛挑,顺手接过一名参谋的长棒,猛点位于锅底心的柳家屯,“胜负在此一举,望诸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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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节 雾锁杀机
南国的冬日阳光依然那么温暖宜人,青意盎然的倚红湖畔,波光粼粼,碧色森森,纵目望去,水色天光,交汇一体,白鹤起伏,木舟摇影,一派赏心悦目的悠然景象.临湖而居的独幢二楼精舍上,大窗敞放,清新的湖风掠过,带来一阵水气,烟波浩淼,使人顿起涤尘去俗之感.
两名衣着朴素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目注眼前案桌上的棋盘,居左者以手抚额,目光灼灼直视棋盘一角,似在专心苦思应对之策;居右者一脸肃色,倒是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似是心有旁骛.
这是流行于唐族地区的一种博弈,称之为象棋,与黑白子并称东大6两大博弈之术,据说是以千年前楚汉两朝相争为背景展衍变而来的一种游戏,博弈双方棋子规格和数量都相同,以不同色分开,根据一定行走规则来厮杀,在唐河帝国内部极为流行,也在东大6其他地区有很大影响.
棋盘分为两半,间用一道鸿沟隔开,上有注明楚河汉界,标志着双方的地盘,棋盘外沿还铭刻着两句话颇有意思,”当头炮攻有守,屏风马柔能克刚”.看得出来二人的博弈已经进入残局阶段,棋盘外沿放满了已经被消灭的棋子.
“觉天,你这招双马盘槽可真是厉害,步步进逼,竟然不给我一点喘息之机,把我这一车一马逼得无用武之地,看来我这局是回天乏力了啊.”居左男子一脸苦苦思索之色,似还有些不服气.
“陛下,缚虎不得不紧啊,一旦让虎脱了困境,那再要想把它困住可就难了.”居右的青袍男子话语似有所指,脸颊上一抹淡淡的隐忧挥之不去.
“觉天好像意有所指啊?莫不是在为李无锋在北方的行动担心?”居左的黄袍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国务大臣,两指拈起一枚仕化开对方的一记窝心马.
“陛下,你不觉得李无锋在北方这一仗不仅关系到整个北方战局的变化,而且一样和咱们也息息相关么?”青袍男子另外一匹马立即斜挂,再次锁定对方的帅.
“我如何感受不到?李无锋现在兵锋正盛,这样大规模的在北方集结人马,很明显是想要把卡曼人这个他入主原最大的绊脚石给搬掉,这一仗可谓是要决定整个北方大势,北方大势自然与我们南方休戚相关,得失之间牵肠挂肚啊.”微微轻叹,黄袍男子自然就是马其汗大汗毕希利,越京行省的倚红湖一直是他最喜欢流连的所在,自从落入自己之手之后,他便喜爱上了这里,尤其是隆冬时节,温暖湿润的湖风给人的感觉远比桑林城那干燥气候好过不知多少倍,不知不觉间,这里已经成了马其汗大汗越冬的重要行宫.
“那为何陛下不同意我们在半岛和三江展开攻势,最不济我们也能够牵制李无锋一部分兵力,让他不敢全力与卡曼人相搏,莫非陛下还怕激怒李无锋不成?”雷觉天扬起浓黑双眉提高声音问道.
“觉天似乎有些心浮气躁啊,这可不符合你平日的作风.激怒李无锋与否,李无锋都会是我们生死大敌,这种关系不会以任何条件而转移,这一点他也清楚,我们同样明白.我知道觉天对我没有批准出兵有些怨言,不过我也并没有不同意出兵,军队的动员不是已经完成了么?你觉得我们动员军队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动员而动员么?”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毕希利脸上浸润着一些怅惘.
“那陛下还在等什么?李无锋不是把他新组建的第六军团押上了三江前线么?那正好可以成为我们开刀的对象,而半岛地区李无锋也只有一个第四军团,我们完全可以考虑两路出击。让李无锋也尝尝多线作战的困境。”雷觉天一反常态的急切,连他自己都现了自己的失态。
“觉天,有些事情你应该清楚,欲则不达,咱们这几年来连续吞并了不少地方,虽然综合实力上了几个台阶,但要想将这些地方反对力量完全扼杀并将这些地方的力量纳为己用,这依然还需要时间,李无锋现在确的是时间,我们一样需要时间,他需要时间来摆脱一切羁绊好兵入原,我们需要时间来尽快消化几个地区,这本来都已经上了正轨,但我没有想到李无锋步子迈得如此之大,如此之快,哎,如果李无锋的行动能够在慢上半年,或者说卡曼人的力量能够再强一些,多支撑一些时候,那我们也要宽松许多,可是现在时不我待,李无锋不想给咱们喘息的机会,他就是想利用咱们喘息消化的这段时间来施展他的计划,北方一旦大势一定,那原对于他来说也就是唾手可得了,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东进步伐,我们也不能。”
说到这儿,毕希利已经有些感叹,“我们和李无锋都是在和时间赛跑,我们是想多一些时间来消化我们获得的东西,而他则想抢在时间前面去铲除一切挡在他前面的障碍,只可惜我们似乎始终比李无锋慢了半拍。”
“陛下,正是因为我们慢了半拍,我们才绝对不能让李无锋这么顺当的扫平周边障碍,卡曼人一旦丧失了制约李无锋的能力,那李无锋将更会横行无忌,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们将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庞然巨物,所以以臣之见,这一仗,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帮卡曼人一把!”雷觉天话语到最后已经是斩钉截铁一般。
“觉天,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你也清楚现在咱们国内那些老朽们,他们目光短浅,认为我们现在扩张度过快,消耗了国家大量钱粮,而本国却似乎并没有得到多少实实在在的实惠,所以已经屡次提出应该先行休养生息,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图进取。这股力量的反对声音不小,连我也不得不假装正经的倾听他们的意见,毕竟他们代表着我们本土内相当重要的一股力量。”
毕希利脸色有些犹豫,实事求是的说,如果自己要凭借自己的威望和力量要讲这股声音压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毕希利也察觉到了自己国家由于扩张度的过快,而纳入自己国家管理的这相当一部分土地和百姓都与自己所处的马其汗族格格不入,虽然自己采取多种手段来缓解民族矛盾促进民族融合,但这些民族也许在表面上屈服于了自己国家的统治,但骨子里那股视自己民族为蛮族的轻视感依然没有改变,相比之下李无锋这个家伙的扩张进程就要顺利许多,凭借唐河明的先进性和在周边民族的优越性,他在武力作后盾的扩张步伐不但为他赢得了土地和人口,也为他赢得了民心和支持,这是自己无法比拟的。而自己虽然纳入手的土地人口也不少,但要想轻易将这些人降服,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两条政策就能收到效果的。
自己真要面对面的和李无锋再来一次大较量么?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毕希利的心间,他要承认李无锋将来可能会是自己实现自己宏图霸业的最大敌人,甚至是最大威胁,但李无锋下一步的目标很明显会是指向原,原大地就是那么好得的么?毕竟这后面的变数还有太多,难道自己真的就必须卷进这场战争去么?躲藏在一旁坐观会不会也是一个可以选择的做法呢?无论是司徒泰还是司徒元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现李无锋有东进的企图,他们还会像两头疯狗一般相互瞪视着撕咬不休么?他们会不会重新联起手来对付李无锋呢?毕希利很希望能够有这样一个结果,那自己就可以在后面获得更多的喘息时间,他甚至愿意为司徒兄弟提供一些帮助,只要他们能够意识到李无锋才是他们最危险的敌人。
但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正如觉天所说,李无锋不会就这样坐视司徒兄弟结成同盟,他手可用的牌实在太多,随便哪一张都可以让原局势天翻地覆,自己所想不过是一种可能性很小的猜测罢了。
雷觉天同样在揣摩毕希利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一次陛下似乎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他无法理解这样明显的道理为什么陛下就是拿不定主意,不过他也知道陛下有些时候的看法与自己所处的角度不尽相同,有这样的分歧也是再所难免,但他很希望对方最终能够看清楚这一点,尤其是在毕希利下达了军事动员令之后。
二人的目光终于又在棋盘上方相遇,揣测交流切磋,最终落在了棋盘上,胜负在此一举,也许自己真的无从选择,但是觉天这一次的看法和抉择就真的一定正确么?从来没有对自己国务大臣有所怀疑的毕希利心间忽然冒出这样一种不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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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斩使
大帐气氛如同凝滞一般空前压抑逼人,两名一身唐衫的男子都垂下头默默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阜节兄,难道咱们就这般傻呆在这里一事无成?事情这般紧急,你我二人却在这里束手无策,这让我们回去如何向苏大人交待?”一脸精悍之色的矮小男子咬牙切齿的道,“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这该死的陀勒密如此两面三刀,难道他就真的部考虑以后如何面对秦王殿下的责难?”
身材颀长的唐装男子抬起头来轻轻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的道:“陀逻也始终不愿意与其兄翻脸,虽然常备军掌握在他手,但在这里,陀勒密的直属卫军一直控制着局面,风险太大,要想劝服陀逻兵谏实在太难了。”
“阜节兄,不要寄希望于他们自己了,陀逻的心思很明白,他不会动用族内的武装力量来推翻其兄的统治,他认为这样不但会使其族内生内乱,实力受到大大削弱,而且还会使加剧族内那些正统派对他的敌视之心,他最希望的是让咱们西疆能够断绝给他们一切支持,这样当族内这些人感觉到困难之时,自然而然会倒向他这一边,他便可以兵不血刃的取代其兄了。”精悍男子悻悻道。
“打的倒是好主意,只是我们如何能够等得到那一天?”被称作阜节兄的高个男子脸上也露出一丝怒色,“陀勒密一样不是省油灯,他不过也是在等待机会,等大局已定之时,才好出兵,那时候,既能抢占地盘,又能避免过大的损失,同样也对咱们有一个交待。如果咱们形势不佳,他大概就会按兵不动,按照卡曼人向他提出的条件讨价还价吧。”
“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咱们真的失败了,那卡曼人会放过他们?”精悍男子一脸不甘之色。
“他当然考虑过,卡曼人这一战之后不管胜负,元气都已经是大伤,三五年甚至十年之内度不可能恢复到战前的那般极盛景象,在陀勒密看来,这才是柏因人最佳的展机遇,他的算盘打得比谁都还精呢。”高个男子一字一句的道。
“白日做梦,咱们绝对不能让他这种卑劣的想法得逞,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个陀勒密可真是够黑的啊,拿了咱们这么多援助,现在要上阵了,却与咱们拿捏起来了。”矮个精悍男子眼珠已经在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明显是在打什么主意。
“介休有什么好的主意?”看见自己伙伴脸色阴晴不定,高个男子便知道自己这位同伴肯定有什么鬼点子。
“唔,阜节兄,这卡曼人的特使也来了这么久了,陀勒密一直瞒着咱们不让咱们知晓,显然也是不愿意让这层关系曝光,今天如果不是陀逻悄悄透露给咱们,咱们还一直蒙在鼓里,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咱们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称夜将卡曼人特使干掉,我估计他们现在也还在就某些条件细节在进行谈判,只要将卡曼人使者斩杀,我倒要看看陀勒密拿什么和卡曼人交待!”脸露狰狞之色,矮个男子搓*揉着自己的手掌,杀气腾腾的从嘴挤出几句话。
高个男子全身一震,随即眼露赞许之色,击掌叹道:“此计甚好!既可打消柏因人心那一缕侥幸之心,又可逼使陀勒密马上出兵,如果他仍然推三阻四,咱们立即即刻南返,宣布西疆和他们断绝一切关系,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不信他真的有敢于和咱们断绝关系的魄力!”
“只是这卡曼人使者所居之所保卫严密,陀勒密也不欲使人知晓,我们连卡曼人藏身于哪里都不知道啊。”矮个男子眉头微皱。
“介休不必担忧,这陀逻既然有意将卡曼使者一事透露给咱们,想必也是有深意,这卡曼人居所他定然可以提供给咱们,只是保卫卡曼使者的必定是陀勒密的卫军,倒是需要费些手脚。”高个男子也在紧张盘算这一计划的可行性。
“哼,不成功,即成仁,和咱们一道来的人不是还有安全部门的么?咱们好生合计合计,唯有此法尚可一搏,否则咱们也无颜回去见苏大人他们了。”矮个男子断然道。
脸色铁青的陀勒密甚至连衣物都还没穿好就连滚带爬的从自己侍妾怀奔行而出来到这里,整个大帐已经是一片狼藉,帐篷处处是飞溅的血迹,零乱的兵器散落在各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上几乎每一道伤痕都是一击毙命,血液的热气似乎尚未散去,不时还有呻吟声从周边传来。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陀勒密在自己亲兵的护卫下走进大帐,杀意毕露的脸上肌肉不时抽搐着,足以容纳几十人的大帐尾部仍然是对峙局面,十来名穿着本族服装的汉子护着两名带伤男子围在间,而自己的卫兵则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里边,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将一干人等斩杀当场。
大帐里的气死风灯摇晃不定,人影幢幢,更将现场气氛衬托得格外阴冷凄惨,四处都是死尸,踩在脚下的血浆尚未完全凝结。很明显这帮人是早有预谋,居然能够如此准备的摸到这里行雷霆一击,这等风雪之夜,谁会料到会陡生变故?
陀勒密口苦,一时间心乱如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卡曼特使已经死了,方才自己已经亲自验了尸,连同特使一起来的两名主要随从同样被杀死当地,只剩下几个粗役得以幸存,但谈判事宜已经在无任何价值了,自己该怎么办?
眼露出的火光恨不能将围在央的那两名男子熔化,陀勒密背负双手站在场外好半天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道:“二位这般鲁莽,难道就不怕我的士兵们将你们格杀当场?”
“若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二人以为生不如死。”高个男子肋下伤口虽然被呼吸扯着疼痛难忍,但此时还是一副恬淡模样,“卡曼人与我们西疆誓不两立,诛杀此獠也算为民除害,只是不知为何卡曼人使者居然能够长久居于大酋长腹心之地,莫非大酋长和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言谈甚欢之事?难道大酋长忘了柏因民族几百年来的历史仇怨,忘了无数朵尔子民在卡曼铁蹄下的沉沦么?”
两句话引得周围包围的士兵一阵轻微的躁动,陀勒密心一阵烦躁,此时此刻再让这两个家伙肆意妄言,还会给自己制造麻烦,只是该如何处置这帮家伙却是一件令人头疼之事,杀,杀不得?放,那又该如何向卡曼人交待?再看看这些家伙穿着的衣物,都是清一色的柏因族服饰,只怕那些粗役黑暗之间也无法辨清究竟是何处来人,而卡曼人也决不会相信西疆人会在自己的如此严密的保护下行此胆大妄为之事,和卡曼人的谈判已经可以称得上彻底断绝了。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又熟悉的脚步声,陀勒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那位二弟来了,这使者所居之地如此秘密,西疆人能够寻找到此地并顺利潜入,其少不了有自己这位二弟的参与,说不定还是自己这位二弟的主谋,只是现在再想这些无益,倒是如何善后却是一件麻烦事。
“大哥,怎么回事?”一脸惊诧的陀逻心内明,用眼光给了对方一个赞许和鼓励之外,脸转过来时已经变成了满面脑恼怒之色,“这帮西疆人竟敢如此放肆,我们纵然拼着与西疆交恶,也要教训他们一番,否则此例一开,我们如何向外人交待?”
“哼,如何教训?杀了他们还是驱逐出境?”陀勒密斜睨了自己兄弟一眼,已经遂了你的意了还在我面前来装蒜,陀勒密心此时说不出的郁闷,只是事已至此,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做事不密,若是将保卫力量加强一些,也许就不会生这种事情了。
“呃,这就要看大哥您的意思了。”陀逻一脸恭敬之色。
“够了,老二,你我二人面前就别再装模作样了,这件事情你去处理,你率领常备军明日就出征,记住,要动手就要够很,要打就要把卡曼人打跨,现在卡曼人只有一个第九兵团驻扎在北方,第一兵团已经南下,现在也是该收获的时候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想你这个常备军也就没有太大价值了。”心念急转,陀勒密在猛吸了一口冷气清醒了一下头脑,事已至此,再埋怨或者后悔已经无济于事,现在也只有全面倒向西疆押上这一宝了。这个时候的陀勒密充分展示出了他作为大酋长的决断,如何为朵尔部落捞取最大的利益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历史不会谴责胜利者,至于个的过程手段没有人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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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惨斗
驻扎在凡林第一线的梁崇信在接到来自无锋亲笔书信和薄近尘以北方战役大本营出的命令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指挥的凡林攻防战在整个北方战役所起的作用,虽然捷洛克方面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斗志都让他有些吃惊,但如果说真的把驻扎在榆林尚未确定方向的卡曼皇家近卫兵团全数吸引了过来的话,那凡林之战恐怕就有些问题了。梁崇信最为担心的事刚刚赶到的第七第八两个混成兵团能否承担起阻截和拖住卡曼近卫军的责任,虽然他对这两个兵团原来的指挥官也是自己老友呼延虬的能力有足够信任,但毕竟这两个兵团军官和士兵大多来自西域诸府,也并未经历过多少值得一道的大战事,要想和卡曼近卫军较量,梁崇信并不看好。
不过摆在他面前的任务很清楚,虽然十分艰巨,但正因为艰巨才会交给自己,梁崇信对自己老上司现在的秦王殿下的意图很了解,若是寻常战事,只怕也不会要他坐镇凡林亲自上阵了。看来殿下是想在柳家屯玩一场大的手笔了,只怕普尔人已经陷入了殿下的层层罗而不自知,越是往柳家屯靠拢,那普尔人的命运就越堪忧,可笑那昆博还在为进度缓慢而怒气勃,只怕等他察觉到陷入泥潭之后已经是悔之晚矣。
从第七日起,凡林攻防战再次激烈起来,几乎所有的器械设施都毫不吝惜的推上了第一线,再无任何保留,而第一军团的五个主力师团再利用捷洛克方面军连续三日起进攻这段时间得到了充分休整,现在重新举起主攻的大旗。梁崇信已经不顾驻守甲马的捷洛克守将的抗议,对甲马防务进行了重新调整,原来两万捷洛克国防军只保留了五千人驻守,而剩余的一万五千捷洛克国防军被充实到了雷德率领的捷洛克方面军,这样一来即使在遭遇了三日激战的大量损伤之后,捷洛克方面军的数量还是从五万人增长到了五万五千人,这让雷德既满意又感到意思担忧,这一次唐河人大概真是要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了。
浓浓的血腥气息弥漫在整个战场上,随处可见被击毁的投石器、弩车以及移动箭塔等各种攻城器械,在西疆方连续用火龙炮(注)动攻击之后,卡曼一方也开始同样还以颜色,大量装满桐油的油囊被抛洒在战场上,追随而来的火箭立即就让整个战场变成一片火海,即便是有专门的工程兵负责扑救,但这种遇水不灭的特殊物质依然让西疆军吃尽了苦头。
不过卡曼人的遭遇似乎更加悲惨,当火龙炮打上城头时,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投石器攻击,但当油罐炸裂与黄磷相遇时,瞬间就将城头变成了一座火城,站在攻击范围线上用千里镜观察的西疆一方将领们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无数卡曼士兵在火光奔走呼号,状若疯狂,甚至一头从城楼上坠落,惨烈状况即便是远隔数千米众将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惊心动魄的冲击。这种仿佛是来自天界魔火的恐怖东西蔓延度几乎无法阻止,短短两个小时,整个城楼便被烧成了一片瓦砾,黑糊糊的城楼残部和城墙看上去如同地狱魔城一般阴森恐怖,散出来的热力甚至在距离城头百米开外也依然能够感受到。
虽然由于火龙炮过分强悍的威力使得西疆一方也无法借此机会动进攻,不过这种武器的出现的确大涨了西疆一方的士气,而卡曼士兵更是对先使用这种武器的南门噤若寒蝉,身经百战的士兵们并不惧怕面对面的拼杀战斗,但像这种莫名其妙就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成灰烬的事情任凭是谁也会感到惊恐,只是坚定的意志和严格的军纪让他们无法放弃自己的责任。
梁崇信在战场穿行着,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有些像是个人英雄主义一般的冒险,但他也要承认自己作为主帅亲临最前线,无疑是对士兵们一种最大的激励和鼓舞,士兵们会认为连主帅都能够不计风险拼搏在第一线,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拼死杀敌立功呢?
南门一直是争夺最为激烈的所在,从第五师团到雷德的禁卫军,再到第四兵团,再到第五兵团,这里已经成为了第一军团后勤部门最为繁忙所在,不断有阵亡士兵和失去了战斗力的士兵被担架部队抬下来。随着西疆对军事后勤的日益重视,医疗队已经配备到了每一个联队,每一个师团甚至还有相当完备的医疗工具,那主管后勤的军务署高级参谋鹿至的话来说,对部队医疗的投入就是对士兵们生命的爱护,对部队士气的鼓舞,其起到的效果甚至比多训练和配备更好的甲胄更有效果。这一观点得到了无锋的高度赞扬,而这一制度的逐渐普及也的确为西疆军的正规化弥补了不足,尤其在日常训练和战时拼杀当,医疗队的及时介入往往能够挽救许多原来无法挽救的生命,许多老兵因此得以获救,而许多本不该丧失战斗力的士兵在得到及时抢救和治疗之后甚至很快就可以重返前线。
看着有些凌乱的阵地但士气高昂的军队,梁崇信心有些恻然,这就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第一军团,如此惨重的损失对于第一军团似乎是不可接受的,当初宋天雄的第一近卫师团与罗卑人一战之后因为损失惨痛甚至还有许多人无法理解,认为一个精锐的西疆师团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可能有这种巨大的损失,自己虽然口头表示不同意,但内心深处却是深以为然的,但今天从北门经西门到南门,似乎每一处都是遍体鳞伤,付出的代价让自己这个军团长打心里深处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有时候梁崇信不得不张开大口呼吸冷空气来压抑自己心的郁闷,麦利啊麦利,当真有两把刷子,老而弥坚,三门进攻,如此凶猛的攻势,如此巨大的投入,这老家伙竟然硬是没让自己占到一点便宜,几次活生生将自己已经突上城头的特攻队绞杀,心痛得几个师团长都快捶胸顿足了。
南门的攻防战堪称整个凡林攻防战最为悲壮场景,几次火龙炮造成的大火尚未完全逝去,第五师团的攻击波便告开始,而卡曼人表现出来的气势同样不输于己方,冒着大火和灼烤,寸步不让,就在热气腾腾的城头上展开面对面的肉搏,血液溅落在地面只是化为一阵青烟,留下一处印痕,而裸露的皮肉一旦挨着地面或者墙砖,那必然是皮焦肉烂,恶劣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到战事的激烈,双方争夺与反争夺,攻击与反扑,几乎是一波接着一波,一浪连着一浪,就连现场以军团指挥官坐镇的龙自行本人都被自己师团的卓绝表现感动得唏嘘不已。
就在梁崇信和龙自行以及希尔曼在南城门下商量这下一步进攻计划的时候,在南城门上卡曼主帅麦利同样是为自己精锐损失如此惨重而肉痛得心如刀绞,三千精锐儿郎竟然在一日之间毫无声息的牺牲在这座城头上!可恶的西疆人居然明了如此邪恶而强悍的武器,这来自天界的魔火竟然无法用其他手段加以扑灭,如果不是自己准备有足够的沙土,也许凡林城就此失陷也未可知。他也曾仔细察看了敌人射的罐状投射物,但令人遗憾的燃烧之后只留下一团漆黑的残余物,根本无法查悉究竟属于何种物质,而这种物质燃烧起来竟然比桐油更加猛烈和具有毁灭性,甚至连城砖在这种火力的烧灼之下也禁不住爆胀裂缝,这样强大的火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赖以隐蔽和休息的城楼已经被对方的邪恶武器和投石器双重打击下倒塌,整个城头变成光秃秃的灰黑色,看上去异常丑陋,脾气暴怒的士兵们正强迫着民夫们加紧重修城楼,皮鞭的爆响和民夫的惨叫此起彼伏,若是在以往,麦利也许要干涉过问一下,但麦利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关心这些问题了,连城池能否坚守得住都无法保证,他哪里还能顾及民心问题,现在只要能够多坚持得一天,榆林的援军抵达的机会就会多一些。此时的麦利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榆林城的克劳迪亚近卫军身上,完全没有想过远在清河的尼克同样也把希望寄托在这支军队身上。
注:火龙炮――西疆科技开司明,利用地底火油经过特殊方法提炼取得其易燃部分,用特殊的沙罐和陶罐装置其内,外沿用特殊制作的自燃黄磷包装,二者之间隔开,采一种特殊胶树取得胶体炼制后的胶簧作为射体,利用弹力射,装置罐碎裂后黄磷自燃引罐油体燃烧,足以熔金化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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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节 风雨飘摇
克劳迪亚英俊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疲惫,连日来榆林城不断出现各种小规模的骚乱,粮食的缺少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城内的居民们以及开始用暴力袭击巡逻士兵,虽然克劳迪亚尽量控制着士兵们的情绪,不想让这些事情在自己出征之际影响到军队的士气,但军队仍然出现了屠杀平民的现象,这让克劳迪亚更加担心。自己若是率领近卫军主力出征,留下的副手能不能够控制住士兵们,一旦出现大屠杀,必然导致整个榆林局势的糜烂,那这就是与整个榆林府的唐河民众为敌,这样一来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尤其是南面的清河尚处于被包围的状态下。
站在榆林城头,阴霾重重的脸颊上无限忧思,克劳迪亚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了东面凡林的浓浓战火和南面清河的士兵悲歌,普尔人的行动度简直可以用蜗牛来形容,越过云府居然花了十天时间,这简直让克劳迪亚怀疑昆博是不是在有意拖延,如果不是普尔人同样在这场行军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克劳迪亚几乎就要向普尔国王塞泽里夫九世投诉昆博的无能了。
这帮蠢货居然就在距离柳家屯五十里地的地方停滞不前了,李无锋的游骑兵已经把这帮家伙折磨得神经快要崩溃了,那昆博信的话来说,如果不让他们好生休整一番,他们真的没有足够体力应付一场大型战争了,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由此也可见西疆游骑的疯狂骚扰强度。
是该出击的时候了,克劳迪亚心已经下定了决心,普尔人二十万大军损失虽然不小,但以他们强大的攻击力,完全可以击溃敢于在最适合他们作战的平原地带和普尔铁骑对垒的任何一支军队,只要击溃了柳家屯的西疆军,那清河之围自然迎刃而解。而自己也该踏上增援凡林的征程了,只要能够确保凡林不失,第一兵团已经在路途上,第三兵团也已经在集结之,西疆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城头的大火在北风劲吹之下燃烧得越猛烈,借助着火势,城下无数攻城车和活动云梯又一次出现在卡曼士兵的眼帘,无数跳动的身影呐喊着嗥叫着,密密麻麻的向城头涌来,箭矢如雨,石块纷飞,灰瓶、滚木,已经来不及多想,身边有什么就扔什么,抓住什么砸什么,城墙下黑压压的全是向上攀爬的敌军士兵,他们咬着刀,举着盾牌,或者推动着与城墙一样高的攻城车挤压过来,一块石头尚未丢出,从对面移动箭塔射出弩箭已经穿过了自己的喉头,一阵腥味儿在嘴涌动,想要抓住什么,但却什么也无法抓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战友们没有谁还有心思来顾得上自己,他们都在为自己生存而奋力挣扎。
一阵红光闪过,该死的,敌人那种令人恐惧的武器又在射了,火焰霎那间就映红了整个城墙,自己怎么又活过来了,又怎么会落在火焰,他奋力的挣扎着要想跑出火场,但全身的衣服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火舌舔着自己的肌肤,眼见得自己就要活生生的被烧死,他再也控制不住,猛然大叫一声。
“醒一醒,快起来,站好队,大帅过来视察了。”战友摇晃着他有些懵的头,疲倦的睁开眼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这才渐渐清醒过来,实在是太疲倦了,战事一停下来,他就再也忍不住躺了下去。原来是一场梦魇!
一阵“橐橐橐”的皮靴声,元帅大人又来视察了,这已经成了元帅每天的工作,只不过每天能够见到元帅的人越来越少,还好,自己运气不错,算得上其一员。尽力挺起胸膛,背负起双手叉开双腿,但灰黄的了脸色却掩盖不住,这样连续作战,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麦利一边心不在焉的和沿途的军官点头示意,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克劳迪亚的近卫军已经出动了,西疆人肯定会派出军队阻截,但是以现在西疆军在攻击上投入的力度,麦利确信对手不可能抽出多少精锐的生力军去完成这一任务,顶多也就是要牵制拖延克劳迪亚近卫军的行军度,但麦利坚信克劳迪亚手的近卫军完全能够击溃敢于阻挡他们的一切垃圾。
战事进行的越惨烈,作为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军人,这样疯狂亡命的攻防,麦利同样重来没有遭遇过,就像两个吃了药物透支精力的病人,双方的攻防节奏也越来越快,麦利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如果不是念着克劳迪亚已经在增援路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有些撑不住了。
五万精锐现在已经剩下不足三万人了,其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丧失了战斗力的重伤员,而对手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攻击强度丝毫没有减弱,照这样下去,麦利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得了几天,出了三千留在城作为防止捷洛克人暴动的应急队,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力量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克劳迪亚,但自己能够撑到克劳迪亚的到来么?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麦利心一沉,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好在露面的军官脸色还算正常,心忐忑不安的麦利又放下一块石头。
“什么事?”
“回大帅,捷洛克民夫动暴乱,属下已经命令手下给予镇压了。”舔了一下嘴唇,军官脸上狰狞之色尚未退去。
心又是一阵烦扰,这个时候生这种事情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麦利却知道这往往是城内人心浮动出现骚乱的先兆,他并不害怕面对这些暴民,只是处决这些暴民又要牵制自己不少兵力,这如果出现在敌军攻城之时,说不准就会带来弥天大祸。
“元帅,这些暴民大多都是青壮年,有些已经逃回家,如果受他们煽动,他们很有可能会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军官眼闪动这凶横残暴的血色,话语的含义不言而喻。
麦利心一动,随即尽量压制住心那种不好的预感,淡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86;#86;#86;#86;#86;#86;?”
“卑职的意思是以抓捕暴民的名义将全城的青壮年男子全部集起来关押,防止他们日后在关键时刻给咱们背后插一刀。”满脸横肉的军官再一次舔了一下嘴唇,按在腰间腰刀的手似乎把刀柄抓得更紧了一些。
麦利沉默不语,下属得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不过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但对方的话语的确说到了自己心坎上,今后的战斗将会一天比一天残酷,自己也不可能随时保留那两千兵力监视城里的民众,最好的办法是一劳永逸,但是这样作#86;#86;#86;#86;#86;#86;
看见大帅没有作声便扭头而走,军官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抹狞笑在脸上闪动。
大6公历699年月7日夜,凡林惨遭屠城之祸,三万多名精壮男子在一夜之间被屠尽,仅有不足三百人的壮年男子得以逃脱,这也导致了凡林城局势空前混乱,似乎已经感觉到陷入绝境的卡曼人开始最后的疯狂,*抢掠,烧杀屠戮,事情展到第二天,麦利这才现局势已经有些失去控制。而面临外部西疆军的全力进攻,已经被头一夜的疯狂耗尽了精力的卡曼军队明显抵挡不住继续保持这高强度攻击的西疆军,麦利不得不将自己留作总预备队的三个千人队派上战场,才堪堪抵挡住了西疆军的攻势,到这个时候麦利才现自己放纵下属的行为实在是一个极大的失策,这一夜的放纵似乎耗尽了军队为数不多的精气,许多士兵似乎都以为这是为了迎接失败而最后的疯狂,失败的气息在军队弥漫,虽然经过各种手段鼓舞打气,但是收效却甚微。卡曼人竟会为他们的放纵付出代价。
大6公历699年月7日,整军待的柏因联军二十三万人马兵分两路从北方阿特拉斯山脉奔行而出,一路从已经修建完成的万松堡扑出,直插南下,目标直指卡曼北方重镇摩尔曼斯克,另一路大军则沿着西线靠近西斯罗边境线悄悄南下,如同蝗虫一般掠过卡曼西北地区。月日,西路军以绝对优势兵力攻克西北部马扎格勒要塞,全歼负责守御的卡曼帝国第九兵团两个万人队,柏因人大军第一次踏足卡曼人修筑的城池。月日,柏因联军横扫卡曼北部,兵锋直逼摩尔曼斯克,卡曼帝国第九兵团兵团长蒙布子爵一面向都出求援信,一面据城坚守,加强防御,龟缩不出,整个卡曼帝国北方顿时陷入风雨飘摇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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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节 雨骤风狂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6公历699年月6日,马其汗人大军再次西出,六个兵团十八万大军以狂风卷落叶之势沿着半岛同盟西部边境席卷而来。与此同时,南洋联盟宣布废除墨迹未干的和平协议,要求西疆军一日之内必须退出莱贡、摩洛和东萨摩亚,否则将面临战争。北方战火正酣,南方烽火又起。月7日,在遭到了驻节东萨摩亚的南海总督钟静和驻扎半岛地区的军事长木力格的联合断然拒绝之后,南洋联盟十二万大军经三宝城分两路直扑莱贡和摩洛两城。
木力格面色凝重的察看着案桌上的地图,敌人来势凶猛,尤其是马其汗人一次性动用了十八万大军直扑库特丹和莱贡,显然是要拿下库特丹和莱贡这两个个桥头堡,为下一步东侵做准备。
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游动,木力格有些黑的眼眶证明他至少已经有两晚上没有睡眠了,敌人这一次的行动应该说是有些出人意外,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的军队虽然早就作了动员,但冬季本来就是军队演习拉练的时节,军队动员也算正常,但这种敏感时期,尤其是在北方战火熊熊之时,部和南部地区兵力明显有些偏少的情况下,东面的强敌哪怕有任何一个异常动作都会引得木力格的关注。
虽然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是以军事演习名义进行军事动员,但情报部门还是从一些异常情况嗅出了味道。大量的后勤物资和军械的补充和换,而且补充和换部队大多集在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的西部地区驻军,这明显有着很强的针对性。而从内部密线传回的线报也证实了南洋联盟议会主管军事的军事委员会几名议员一直在与北面的盟友进行秘密联系,虽然无法获知其详细情报,但有一点可以证实,南洋联盟的军队动员绝对与马其汗人有着密切关系,双方似乎在制定一个共同作战计划,这背后隐藏着的阴谋呼之欲出,出了米兰人似乎就只有己方符合这个条件了,而南洋联盟是绝对不会参与到对米兰人的战事去,双方紧密的经济关系让双方永远不可能通过军事手段解决问题,那唯一的目标也就是自己一方了。
应该说情报部门卓越的办事效率为己方在这一场战争赢得了先机,虽然从马其汗人那边没有取得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从南洋联盟议会军事委员会那里获得了价值连城的出兵情报,这至少为木力格赢得了三天以上的准备时间,莱贡防御系统太过薄弱,即便是提前一个月也无法确保,木力格断然采取了放弃策略,当然在这之前,莱贡府的所有资金和贵重物资都已经在一夜之间被转移到了东萨摩亚,而通往摩洛和棉兰的关隘也在第一时间完善了防务。而库特丹的重要性让木力格不得不直接面对马其汗人的巨大压力,这里一旦丢失,整个南郡都将暴露在马其汗人的面前,好在库特丹本来就是一座天然的军事要塞,经过这两个月的有意完善加固,虽然兵力上有些不足,但良好的防御设施足以抵消这些不足。
让木力格最为担心的却是摩洛,从三宝到摩洛,之间不但有良好的道路设施相通,而且更让人担心的是两地同样沿海,海军舰队不但可以动攻击,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海军可以轻松的将登6部队随意投放到任何一处动进攻,这样防不胜防的入侵手段,让木力格在考虑这个问题时伤透了脑筋。令人烦忧的还不仅仅是这一个问题,从内政部门获得的消息,已经有一部分不稳分子在干活动串连,虽然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有谋反的可能,但在这种时节,他们的活动除了围绕当前形势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可能不成?只是在现在这种敏感时节,木力格除了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戒严宵禁外,却也不敢轻易对这些人采取措施,一边要求钟静出面安抚市民情绪稳定社会局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南洋联盟的联军堵在摩洛城之外。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木力格便向西疆军务署和秦王府去了急报,同时木力格也向驻扎三江的舍内去了求援信,目前唯一能够帮得到自己一把的只怕也只有换防到三江的第六军团了,虽然木力格一直不大看得起第六军团这个新建军团的战斗力,但无论怎么说,它总是西疆军的一支正规6军,相较于南海和南郡自己组建的警备部队,不但战斗力高出一截,最让人放心的是他们的可靠性勿庸置疑,而这些从本地人招募的警备部队,训练时间如此之短,而这个地区纳入西疆管理的时间也是才几个月,那种需要时间培养出来的认同感更是根本无法保证。
眼下温拿已经率领了三个师团负责镇守库特丹,这一下子带走了自己手可用兵力的一大半,但是即便是这样木力格仍然心有些忐忑不安,马其汗人进攻的主要目标肯定是要放在库特丹,莱贡不过是一个附属物,除了其本身外并无多大战略价值,只要能够坚守住库特丹,木力格认为这一场战争自己就算赢了一半。当然另一半自然就在摩洛了,摩洛一旦丢失,那东萨摩亚也不可避免的将会步上后尘,所以这一仗绝对不能败,警备部队虽然无法用于上阵拼杀,但维持城内的社会治安还是可堪一用的,而最让木力格心安的是雷苍圃带来的六千水营,这些从内地过来的士兵原本就是6军改编而来,现在情形紧急,也只好让这些家伙立即又恢复了原样,木力格已经授命雷苍圃将这六千人组加上自己军团的直属部队组建成了三个联队的预备队,准备在作战充当杀手锏使用。
雷苍圃的确是一个人才,短短几个月间已经率领长风会和西疆水营的骨干们完全控制了两府海军统合而来的西疆海军,正式登上了大南洋上舞台,现在虽然还不敢直接挑战南洋联盟的水军,但这一次作战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利用现有舰船捍卫摩洛和东萨摩亚两港,而根据获得的情报南洋联盟的海军似乎也无意通过双方海军的搏杀来决定这场战役胜负,因为这也做不到,战争的最后胜负还是要通过6地上的交锋来证明。
“报告!”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卫兵的报告声,“柯克先生已经来了!”
“快请!”木力格眼睛一亮,回来得真快,看来应该有所收获。
“呵呵,柯克先生,这一趟您辛苦了,这一次战事了结之后,论功行赏,我和总督大人定然要向秦王殿下禀明,为我们西疆作出了贡献的人,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看到对方露出的喜色,木力格心放下一颗大石头,看来有戏,总算没有找错人。
“木大人,千万别这么说,现在吉格斯家族已经是西疆子民,我们为西疆效劳也是作为普通一员应该做的事情。”柯克略显高傲的脸颊上此时却是满脸笑意,在这位整个半岛地区的军事领面前,纵然是吉格斯家族的族长,柯克也不敢有丝毫放肆。
“看样子,柯克先生是马到功成了,这一次柯克先生所作的一切,我代表我个人和南海郡对柯克表示由衷的感谢,还是那句老话,一切尽在不言,我们从来不会忘记帮助过我们的朋友。”木力格恢复了往常的平和,一边招呼对方入座,一边示意卫兵离开。
“托将军的福,这件事情还算顺利,正如将军所说,联盟内部对这件事情看法并不一致,尤其是沿海诸国和城邦,他们并不赞同追随马其汗人的军事行动,所以这次行动他们也是经过多次争论,加上马其汗人也施加了很大压力,最后才勉强通过,但沿海诸国和城邦一直持保留态度,这一次南洋联盟军队的副统帅就是其反对派主要代表,据说他是为了联盟军队不遭受损失特意要求担当副帅的,如果我们能打通这一关节,我想我们也许可以避免这次战争。”柯克脸上闪动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对自己这次行动的结果颇为满意。
“哦?有这种事情?”木力格压抑住心的喜悦,用尽量淡泊的语调道:“柯克先生,我们还是不能太乐观了,在我看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敌人不遭受失败是不会心甘的,不过有这样一个因素在里边,我们不妨可以先接触一下,看有无化解危机的可能性,纵然不行,只要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和平,我可以担保将来纵然有什么变化,我们西疆也绝对会记得这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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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节 奥援
望着柯克消失的身影,木力格若有所思,若真是能够通过外交手段解决这个问题的确值得一试,南洋联盟也并非铁板一块,许多人对于与自己一方对抗并不热心,甚至不少人还持反对态度,尤其是那些临海城邦,这样与南洋联盟商业贵族们没有多大利害关系的战争本来就不是他们所希望见到的,徒耗军资,而摩洛和东萨摩亚即使落入联盟手也不过就是让内6几个公国多了几道出海通道而已,对于临海城邦来说实际上还有害无利.
“大人,花溪长老已经在那边等您了.”副官走近的脚步声将木力格从沉思惊醒.
“噢,请他稍候,我马上过去.”站起身点点头,木力格随即道:”去把上一次几名江南客商送过来的茶叶拿过来.”
副官怔了一怔,随即点头应承,心倒是有些诧异,这些茶叶可都是经过了监察司登记后秦王殿下同意特批的茶叶,是几名江南商人为了感谢第四军团在莱贡维护了当地唐族商人的利益而特意感谢送的,虽然没有多少,但却的的确确是一等好茶,军团长本来就好茶道,这等茶叶即便是客人来也从来不拿出来泡上一杯,这会儿却如此大方的拿出来要送人,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花溪长老,劳您久等了.您也知道现在军情似火,事情实在太多,望您见谅.”看见一名白苍苍的高大老者已经坐在会客室等候,木力格赶紧上前紧握住对方的手一连串的道歉.
“军团长这般说就见外了,我们高岳人素来就是李大人的忠实部属,西疆现在有需要我们高岳人之处,我们责无旁贷啊.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我们在巴厘亚和苏拉维西公国境内的民兵全部组织起来,现在正在向南推进,估计三天之后就能够抵达.”身材高大的高岳人长者也站起身来豪爽的笑道:”只是这一次战事之后,还请军团长大人多在李大人和凌大人那边美言一番,上一回李大人没有收编我们高岳人民兵,这让我们族内的那些儿郎们很是失望啊,希望这一次能够凭借这个机会让他们走出去见识一番,能够像在西北和北吕宋那边的族人一样加入西疆军队那是最好.”
“花溪长老恐怕是误解了秦王殿下的好意了,秦王殿下念及已经有数万高岳战士在西疆第一线拼杀,如果在一味征召高岳战士,我们倒是求之不得,可是高岳族青壮年男子都加入了军队,家乡的生产有何人来承担呢?殿下大概是担心这个问题影响到高岳族正常的生产生活才会如此安排啊,您也知道我是从高岳师团师团长走上这个位置的,我虽然不是高岳族人,但高岳战士在我心却似我的子侄一般,如果能够有机会我怎么会不为高岳族争取呢?”
此时的木力格正恨不能有更多的高岳战士加入到自己手下,眼下兵力奇缺,而本地住民临时征召起来毫无用处,二来甚至还可能带来更多的负效应,所以木力格也不敢采取这等手段,唯有这高岳人民兵却是最好的帮手,召来给武器,穿上盔甲服装,便可成为一支生力军,虽然还无法与正规军队相比,但毕竟这些高岳民兵也算经历过西疆南下战事,多少也有些战争经验,比起那些地方警备部队在战斗力也高出一截,在可靠性和忠诚度上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唉,军团长和李大人恐怕都有所不知,我们高岳人家农活家务妇女就完全能够胜任,原来这些子弟们也就只能以打猎和伐木为生,虽然现在南海和南郡都已经纳入西疆管辖,但这些子弟们年龄以长,却又没有习得多少谋生技能,如果外出务工,人生地不熟不说,而且挣得得钱别说养活家人,有时候甚至连自己肚皮都填不饱,哪里比得上当兵吃粮这般舒坦,敞开肚子吃,每月还有薪俸,这样的美事情哪里找去?族内的一帮子人都盼望着能够李大人能够一下子把他们全部都收编进来,可是李大人上一次的整编计划却只征收了部分民兵补充部队,大部分儿郎们又只有灰溜溜的回家,他们可是牢骚满腹,整日缠着我说三道四,我这个当长老的看在眼里也是难受啊.我们半岛的高岳人为了李大人的大业并不吝惜我们的生命,为什么李大人就这么吝惜给我们半岛地区的高岳人一次机会呢?”
连连摇头不已,白苍苍的高岳长老也是对上一次西疆军事整编计划没有将自己族内的青壮年纳进去颇感失望,看着北吕宋和金州天南那边的族人踊跃投军,那边的许多士兵家庭生活情况明显得到改善,可谓一人当兵,全家沾光,西疆阵亡和伤残抚恤都是异常优厚,纵然一人阵亡,那抚恤金也是足够一家人过活了.如今这一次又有机会,眼前此人既是李大人的心腹爱将,而且还与高岳人有着深厚的情谊,所以他也是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从面前此人得到一个准信儿,到时候也好对族人有个交待.
木力格也不知道这其竟会有如此多的关节内幕,看来秦王殿下的一番好意但对于高岳人看来却并不实惠.高岳人长期生活在偏远山区,他们渴望改变自己生活的yu望十分强烈,而现在在他们眼最现实最实在办法就是当兵吃粮,这就是他们最朴实的愿望,他们有的是力气和勇武,缺的就是机会,现在西疆战事频繁,在他们看来正是当兵的好时机,不但可以改善家庭生活,而且还有机会出人头地,这种诱惑力与呆在家乡过那种枯燥单调的生活相比,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心一阵感叹,木力格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道:”花溪长老,我老木不会摆花架子,我今天就在这里向长老承诺,无论今后的战事如何变化,您的这番心意我代表秦王殿下对您和您的族人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和敬意,我也代表秦王殿下在这里承诺,半岛的高岳人和其他地区的高岳人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绝无偏心,本来我老木并无组建军队的权力,但今天老木就斗胆逾权一次,这一次您族儿郎们都马上成为新组建的半岛战区独立步兵师团一员,所有责任秦王殿下那边由我老木一人承担!”
白高岳长老也是一阵激动,木力格这番话已经是在冒很大风险了,因为他清楚西疆军权其实掌握在李无锋一人手,别说组建一个师团,就是新招一个大队士兵没有李无锋的肯也是难以获得通过,连身为军务署长的凌天放在这方面同样没有一丝半毫的权力,那位秦王殿下虽然在其他方面十分宽容大量,但在这方面却是半点权力也没有下放.
“军团长,您请放心,若真是李大人责罚下来,我花溪纵然豁上这张老脸也要保大人一把,您这是在为我们半岛高岳人争取权力,我们半岛的高岳人绝对不会忘记帮助过我们的朋友.”
木力格心一阵惭愧,虽然他搭口就组建了一个独立师团,但内心也是惴惴不安,只是现在军情紧急,若真是丢失了库特丹和摩洛只怕自己到时候就真的只有在军事法*和花溪长老见面了,至于新建一个师团虽然是逾权,但事急从权,想秦王殿下也能谅解.
月o日,马其汗镇国大将军牙宁率领十五万大军兵临库特丹城下,大战阴云笼罩在库特丹上空.与此同时,另一支马其汗偏师也沿小路直插已经被西疆暂时放弃的莱贡城,正好与抢占莱贡的南洋联盟军队相遇,双方互不相让,立即爆了小规模的军事冲突,若不是双方主将控制及时,只怕还会酿成更大的交锋,但这已经让双方心堵上了一个疙瘩.尤其是在南洋联盟军更是认为自己本来就是受马其汗人之邀而出兵,这时候对方反而丝毫不留情面,心更是忿忿不平,而马其汗军也有不少人对迟迟不愿出兵后来还是许下不少好处才勉强出兵的这个盟友心怀不满,战事尚未展开,双方高层便已经是貌合神离.
不过在莱贡的冲突并未影响到双方各自在自己目标上的进展,月日,南洋联盟主力军队抵达摩洛城郊与早已在那里等候应战的西疆第四军团两个师团以及新组建的半岛独立第一师团相遇,大战一触即.而双方海军也在摩洛港外海生小规模交锋,虽然南洋联盟海军占优,但由于联盟海军高层一直对进攻西疆持反对态度,这样的情绪也带到了双方交锋之后,因此双方在海上的交锋事实上只能称之为一种接触性的冲突,并未演化为真正的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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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节 国家利益
瘫软在大椅,豆粒大的汗珠从有些微秃的头颅上汩汩的浸润下来,有些空洞的目光瞪视着暗黑的穹顶,无尽的绝望和压抑弥漫在整个空间和心间。手抓握的信函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但他仍然无意识的死死抓住。
踌躇喘息良久,尽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男子开始在书房来回踱步,有些浮肿的脸颊上各种神情掠过,仿佛是在回忆往日的种种荣光,但这一刻似乎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大人,华西里公爵和诺克斯公爵都已经到了,您看?”侍从早已经察觉到自己主人情绪的不稳,整个一下午主人除了一开初和侍卫官关在房一阵密议之外,就呆在书房再也没有见任何人也不再出门,而稍有得闻的长吁短叹声不绝于耳,侍从不得不小心的站在房外侍侯,深怕自己有哪里照顾不到惹来雷霆之怒.
“唔,先请两位大人在客厅稍等,我马上就过来.”待侍从离去,矮胖男子整理了一下着装和有些散乱的际,对着铜镜长叹一声,毅然出了门.
看着有些睡眼朦胧的皇帝陛下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波卡宁斯基公爵不得不耐心的让侍从替皇帝陛下洁面,虽然有几个火盆散出阵阵热流,但这种时候把陛下从温暖的寝宫里拉出来,难怪陛下一脸的不豫.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计较陛下心情的时候了,当陛下听到这些消息时就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你说什么?爱卿,你再说一遍?!消息可靠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什么时候的事情?”终于从还有昏昏沉沉的懵懂惊醒过来,大吃一惊的菲力五世一下站了起来,连本来裹在身上的厚实棉袍一下子敞开来都未曾现,还是机敏的侍从赶紧替皇帝陛下拉上衣襟,以免这位情绪激动的皇帝陛下不小心受凉,陛下这个年纪可是经不起这种伤风受凉的折腾.
一连串的问如同连珠炮一般倾泻而出,足以显示出菲力五世的震惊,几乎是要扑到自己相面前质问对方.
“陛下,就是前两天的事情,柏因人诸部联军已经攻克卡曼西北马扎要塞,而卡曼人北方最重要的城市摩尔曼斯克也被柏因人大军围困,朝不保夕,整个北方地区现在已经被柏因人完全控制了.而卡曼人在南方的战事也不顺,凡林城遭遇了李无锋最强大的第一军团攻击,战事空前惨烈,卡曼人打得相当艰苦,麦利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架势,而克劳迪亚的卡曼皇家近卫军在凡林以西遭遇了西疆人最顽强的抵抗,始终未能打开突破口,战事处于胶着状态;在南面北原地区,普尔人也陷入了重围,现在是脱身不得,以臣下之见,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波卡宁斯基一脸忧色,这个曾经最亲密的盟友现在又已经反目的邻国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戈麦斯宰相在两天前已经正式向德利卡二世提出辞呈,辞去了宰相一职,现在卡曼宰相由华西里公爵担任,诺克斯公爵担任副相兼外交大臣,估计马上卡曼人的外交政策就会出现巨大调整.现在诺克斯派出的特使已经在路上了,大概是想请求我们介入调停和唐河人的战事.”
“他们现在才来调整来得及么?柏因人既然已经横扫北方,那就对整个卡曼帝国的生存已经构成严重威胁,现在卡曼人两面受敌,亡国在即,他们内部还在闹内乱,那不是自寻死路么?调停?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儿调停,李无锋会那么听话听我们的?”菲力五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目光灼灼的盯住自己的相,显然是意有所指.
“是啊,可是卡曼这次军事征略出现这样大的失败,损兵折将,徒耗钱粮,国内民众怨声载道,戈麦斯不下台只怕无法向国内交待,他这样主动要求辞职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他继续坚持,只怕国内贵族们立即就会弹劾他,弄不好还得接受法庭审判,这样主动辞职,体面下台,想必国内的贵族们也不会过分为难他.”波卡宁斯基虽然在内外政策上与对方格格不入,但还是相当佩服对方的雄才大略,至少能够将卡曼一跃成为利伯亚诸国头号强国,在波卡宁斯基看来,纵然是其军事策略上有些过于急于求成,但这并不影响他为卡曼帝国的强大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陛下,现在是该咱们作出反应的时候了,如果咱们再不有所表示,只怕大局已定,咱们也无力回天了.”波卡宁斯基进一步谏言道.
默默的点点头,菲力五世瘦削的脸上严肃而又庄重,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相话语沉甸甸的分量,西斯罗帝国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该何去何从,是该拿个定准的时候了,这关系到今后自己国家外交甚至国策的转变,他不能不慎重.
“爱卿的意思是指咱们应该加入到唐河人阵营分一勺羮呢还是帮助卡曼人稳定形势?”
“陛下,唇亡齿寒,卡曼人前些日子的行径虽然可恶,但那毕竟是一些个人行为,不能视作卡曼整个国策的转变,我们不能以个人感情的好恶来作为指定政策的依据,必须要让目前的形势符合我们帝国的利益.卡曼绝对不能亡国,我们必须确保卡曼帝国的存在,不但要确保它的存在,而且要尽可能的保全它的实力和根基不遭到过分削弱,只有这样李无锋才无法形成一方独大的格局,我们才能有更多的言权.现在普尔人已经自顾不暇,多顿人无力干预,能够挥作用的只有我们,纵然是与李无锋撕破脸,我们也必须要坚持这一点!”连续一大通激烈言辞让波卡宁斯基的脸膛微微有些红,要让陛下认清楚当前形势,消除陛下的顾虑,才可能使得陛下下决心作出决断.
菲力五世陷入了沉默,他何尝不清楚卡曼局势对自己国家的影响,李无锋实力膨胀之快让周边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们在内心深处都希望李无锋能够在这次战争遭到挫败,前期有意识的削减东部边境的驻军让一直驻扎的边境地区的卡曼第三兵团能够腾出手来也就是有这个意思在内,但没想到卡曼人败落得如此之快,他不相信戈麦斯会没有在柏因人那边做手脚,但很显然李无锋破解了戈麦斯的策略,而西疆动员起来的强大军事实力也的确让人看到了如今的西疆其综合实力已经稳稳越了它周边的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势力.
但暗支持是一回事,要让帝国直接与西疆翻脸交恶,菲力五世一下子难以下定这个决心.帝国的底子他清楚,波卡宁斯基同样清楚,好不容易完成了政策的调整,又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旱灾,如果不是西疆的接济,不知道帝国还会落成什么模样,自己国家比不得卡曼人底子雄厚,受牵制的因素太多,一旦与西疆交恶,后果可想而知,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国家的生存,菲力五世苦思良久也无法确定这一步.
“爱卿,你考虑过没有,如果咱们出面,西疆那边将会作出何种反应?纵然是现在李无锋没有更多力量来应对咱们,但今后呢?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才走上恢复和展经济的路子,一下子又与西疆这个重要的经济贸易伙伴反目成仇,对我们国家将会带来多大的后遗症啊.”
“陛下,纵然是有再多的负面影响,我们也必须要帮助卡曼人!我们可以勒紧裤腰带,我们可以艰苦两年,我们也可以让我们的经济后退几步,这都不足以动摇我们的根基,但一旦卡曼灭亡,那下一个必然轮到我们和普尔人!这是我们的原则底线,绝对不能退让!”波卡宁斯基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又是一个难度极高的活儿,把握尺度需要恰到好处,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帝国也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菲力五世有些疲惫点点头:”你去办吧,军队动员我会吩咐军方立即进行,外交方面你安排人立即去交涉,不,最好你亲自出面协调.另外必要的粮食储备要保障,防止西疆对我们进行封锁;柏因人那边立即向他们出最强硬的措辞,要求他们立即从卡曼人领土退出,否则将会面临战争!西疆那边,呃,态度要坚定,但语言要缓和,让卡曼人马上出求和信号,我们也好早些介入,呃,告诉卡曼人,他们肯定要付出许多,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维护他们的利益,但愿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和西疆真正对立.”
“陛下放心,臣会尽最大努力,臣也让人马上赶往普尔,要求他们和我们在立场上协调一致,尽可能把失事态控制到最好的地步.”波卡宁斯基咬紧嘴唇重重的点点头,陛下的话语含义很深,他能够体会到这几句话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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