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何苦来哉
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知道像这种老滑头,即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挥手,早有两人跟上来将肥胖商人带着便往外走。
“诸位,这王二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还是让他帮我把铺子守着吧。”一边往外走,肥胖商人一边摇头晃脑的招呼着一脸迷惑惊恐夹杂着睡意的一个小伙计,吩咐他守好店铺。
看着肥胖商人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留守的两名汉子一人愤愤不平的沉声道:“这家户未免太放肆了,真还以为自己是去咱们哪那儿作客啊。”
“嘿嘿,虽然不是作客,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些家伙仗着是西北李无锋的人,自是有恃无恐,谁让咱们和他们还是盟友关系呢?带回去,还不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一番,关押一段时间,等对方的上级机关来协调,其他你还能怎么样?”另一名汉子苦笑着回答。
“盟友?哪有这样的盟友?看看他们干的这些勾当,哪一样不是鸡鸣狗盗行径?不是刺探我们军事布署情况,就是收集咱们汉各方面的社qing动态,要不就四处游走测绘地图,你说这是盟友的表现么?”先话的男子极度不满的撇了撇嘴。
“大哥莫说二哥,咱们在他们地盘里不是干一样的活儿?这不正好,咱们逮住了他们的人,正好换回来咱们被他们逮住的兄弟,一场交易而已,两不相欠。”后一名男子将头放在暗洞口仔细倾听了一阵,才又道:“没想到这家伙倒挺狡猾啊,出了后门的暗道,居然还在这里设置了一各地洞通道,看来那道暗道是用来作掩护麻痹咱们的,终日打猎,却被雁啄了眼,不简单!”
“还没响动么?”另一男子问道。
“嗯,估计这地道应该是通到某个地势复杂处,森林或者河流,便于逃脱和隐藏摆脱追踪,这帮家伙学得倒是挺快的。”汉子起身,有些遗憾的摇摇头道:“估计要抓住那个家伙很难了,不过也算小有收获,西北在咱们汉的特情组织应该成不了多大气候了。”
一道暗河静静的注入水流平缓的汉江,由于接近船码头,这一带被清理得十分干净,没有任何可供遮掩的地方,黑影悄悄的探出头喘了两口粗气,远远可以看见码头那边灯火已经升了起来,看来对方已经全面动员了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搜索到这一片来。
瞅了瞅四周,靠码头的这一带是一些棚户区,拉拉杂杂的一些破旧木屋形成一片贫民区,居住在这一片的人大多是码头上的挑夫或者跑船的水手和长工,绝大部分都是来自偏远山区的外乡人,随着漩口镇的繁盛,这一带也就逐渐展起来,甚至还有了一些风月场所,不过都是些供辛劳了一天或者跑船归来的水手们泄的低等场所。不时还有一阵阵欢笑声从远处传来,大概是还在趁夜接客的野鸡老妓抓紧时间作生意。
略加思索,黑影翻身上岸,水渍立时在岸边形成一团,来不及多想,黑影沿着河岸急奔一阵直朝棚户区密集处奔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一阵狗叫后,黑影又很快沿着原路返回,行走间分外小心,但度依然保持很快。
回到岸边,从码头延伸过来的灯笼火把已经愈近了,知道再也耽搁不得,黑影一个漂亮的鱼跃入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暗沉沉的水。
两条体形修长毛金黄的纯种狼犬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沿着河岸迅传递过来,一连串灯光也紧跟在一群整齐的身影晃动着,而此时从暗河的出口处也无声无息的冒起两道黑影,有如两道鬼魅。
“谁?站出来!”机警的搜索队立即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两条狼犬喉咙也出一阵低沉的咆哮,作势欲扑。
“我,”两道身影轻轻一纵从水升了起来,灵活的身形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哦,德广兄,闻柏兄。”搜索队带头者立即认出了来人,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没有追上?周兄和李兄呢?”
“嗯,这个家伙甚是刁滑,在暗沟还有空设置了一个陷阱,险些伤了我和闻柏兄,耽搁了一下。他们两人被引到另外一条岔道上去了,可能要一会儿才能赶过来。”被称作德广兄德男子目光还在四周搜索着,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将自己甩多远,但崎岖复杂的暗沟让他和闻柏两人吃足了苦头,一具小型伏弩被安设在拐角处,若不是自己谨慎,就险些被这具该死的伏弩给坑了,不过这也给自己两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不敢追得太紧,很难说前面逃亡那个家伙究竟还有什么法宝没有用出来,黑漆漆的暗沟里越靠近河道水越急,也大大限制了二人的度。
“让弟兄们散开,把火把灯笼举高,这个家伙没有逃多远,应该就在这一片。”德广兄指挥着搜索队迅散开,自己和那位被叫做闻柏的男子,借助着灯光仔细察看着河岸边的形迹。
“德广兄,这里有水渍!”人多力量大,在狼犬的帮助下,搜索队很快就现了先前那道黑影上岸的地点,“他往那边跑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一道明显的水渍沿着河岸向黑沉沉的居民区延伸过去,很明显对方已经逃进了棚户区,这片棚户区人员众多,环境更是复杂,是对手最好利用的地方,要想在这片区域查找出这样一个陌生人,难度很大。不过如果进入了棚户区,那就更加难以逃脱搜索方的包围圈,虽然时间耽搁更久一些,更麻烦一些,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自投罗的命运。
看见一干搜索队都兴奋的沿着水渍延伸的方向猛扑过去,两条狼犬更是兴奋的想要挣脱主人的牵引,呲牙咧嘴的扭着头甚至想要咬断限制在自己颈项上的牛皮套圈,巨大的力量甚至把两名牵引者都拉了一个趔趄,直到狠狠的给了狗头上一掌,两条即将爆的狼犬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德广兄并未被察悉的痕迹所迷惑,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就逃进棚户区,现在逃进棚户区固然能够躲得一时,但一旦天亮,面临搜索队挨家挨户的搜查,他很难脱身,这个家伙异常狡猾,而且胆大心细手毒,不会随便作出轻率的决定,抱着这种想法,德广兄在众人消失后,仍然吩咐异人为他高悬灯笼,自己则仔细察看着地面水渍留痕。
突然像是有所现,他立即吩咐旁边的人将灯笼放下一些,有几点水渍留痕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几点水滴痕迹与其他几点有些不大一样,小一些,而且最奇怪的是其他水滴痕迹由于行走度带起的惯性,都是前圆后尖,并拖起一些水须印,大部分方向都是圆头朝岸边一方,水须和尖尾一方向着河流方向,但几点方向却恰恰相反。
这说明什么问题?德广兄心一喜,这只能说明这几点是对手返回时留下的,由于时间原因,身上衣物带着的水已经少了许多,这几点水珠才会变得比刚离岸时的水滴印小上许多。原来这个家伙是用的是这一招,想把自己一方的注意力引向棚户区,自己好从河脱身,这个家伙肯定还躲在河,多半是在下游某处,好趁自己一方放松对河两岸搜索时悄悄溜走!
兴奋之下,站起身子的德广兄甚至没有现河岸上已经悄悄多了一个人,正欲起身去喊已经消失在黑暗的同伴们,突然现灯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原来是灯笼落在了地上,正欲责怪掌灯人如何不小心,却忽然现掌灯人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心一惊,猛的扭头尚未来得及作出防御姿势,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扭住了他的颈项,他惊恐的目光望着对方白透青的脸,似乎还带着一丝叹息声,只是他只能听见自己喉骨的碎裂声,便再也没有意识。
解决掉两人,黑影喘息了一阵,显然这段时间让他消耗了不少精力,他没有料到躺在自己脚下这个家伙如此精明,居然能够从蛛丝马迹看出自己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双簧,枉直自己还换下鞋返回,结果还是被对方看出破绽,只好冒险上岸干掉对方,幸亏对方注意力太过集于察看地上的痕迹,才被自己冒险一击得逞。何苦来哉,若是你疏忽一下,也不至于如此,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扑通扑通两声,两具尸体滑下水,黑影不敢久呆,他也知道到天亮这两具尸体便会被对方巡逻士兵现,不过有了这一夜的时间,足以让自己逃脱生天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身形一矮,再次潜入水,平缓向东的汉江再次恢复了平静,唯有点点星光下的波光粼粼,平静得犹如什么也没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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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猎庄
作为汉森同盟政治都所在地――卑尔根其实并不大,在汉诺威公国它也只排名第三,排在了都卢森堡和最大海港和第二大城市萨格勒布之后,不过由于它地处汉诺威公国南部,雄伟险峻的阿方索罗山脉由南向北绵延数千里,却在卑尔根所在之处呈现了一个奇妙的断层,破碎崎岖的日内阿山口经过汉诺威人几十年的整修和维护后,终于成为了一道最为繁忙的通道,而卑尔根正好处于通道的西侧,和东侧的印德安王国卡其拉城遥遥相望。
夏季的阿方索罗山脉是西大6最为美丽迷人的季节,雪线以上的高山滑雪场是贵族们进行滑雪比赛和狗拉雪橇赛跑的最佳所在,贵族们在这里往往一掷千金,赌场也应运而生,每一次的赌博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不过贵族们并不太在乎这些,只要能够放开心胸和要好的朋友休息几天,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其难得的享受。
不喜欢雪上运动的人们可以选择在雪线一下的森林和灌木林打猎,从黑熊、野猪到盘羊、岩羊、马鹿、梅花鹿,应有尽有,善于捕猎的人们早就在这里备好了猎犬和武器,每一次大规模的围猎总要吸引许多不甘寂寞的女士参加,获得狩猎最终胜利者的奖品往往是一瓶香槟或者是一瓶陈年红葡萄酒,运气好还能获得一个精制的象牙饰品或者犀角号作为特别礼物,当然这些特别礼物一般都由主人提供。
今天的狩猎活动显然战果非凡,虽然客人很多,但作为主人的索尔兹侯爵对这种事情可谓得心应手,侍者们在人群穿梭来往,客人们根据各自的喜好围成小圈子,谈论着同盟上流社会最为关心和流行时髦的话题。
“吉布里伯爵,您这话我不能苟同,赤狄人现在虽然和罗卑人签订了停战合约,但这些蛮族一旦舔好了伤口,肯定会对我们北方起更凶猛的攻击以报复这一次我们对他们的威胁,这不难想象,我想今年我们北方可能会遭遇更多的麻烦。”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正礼貌的向对方推销着自己的判断。
“费米子爵,您说得对,可是您考虑过没有,这一次和罗卑人的战争,赤狄人虽然取得了优势,但优势并没有转为胜势,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取得多少满意的战果,罗卑人也一样对这场战争怀恨在心,他们不会甘心就这样让赤狄人压在头上,尤其是现在他们有了背后的唐河人和其他几个草原蛮族的支持,恐怕很快就会恢复元气,也许这次停战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为下一场战争提供喘息之机的幌子。”老者并不同意对方的看法,“对于赤狄人来说,如何应对罗卑人的报复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入侵我们北方,也许会,但在短时间内恐怕他们也需要休整。”
“唔,伯爵的话很有道理,听说这一次罗卑人能够避免被赤狄人彻底打败,他们昔日的敌人唐河人出力很大,尤其是那个唐河人的西北王李无锋更是颇有大将风范,和罗卑人马上就化敌为友,让赤狄人措手不及,吃了个哑巴亏。”旁边有人插言。
“神秘的东方大6真是令人神往,从丝绸、瓷器到茶叶、竹编,这些东方人创造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惊叹不已,为什么我们西大6就没有呢?”一个带着浓厚商人气息的贵族神情怅惘,忍不住叹息道。
“呵呵,柯伦子爵,天生万物,并非一切都均匀分配,当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东大6有的,我们西大6固然没有,但有些我们西大6有的,他们东大6也没有,所以才会有商人这种职业的出现,互通有无,相互交流嘛。”另一命贵族立即安慰对方道。
“嗯,听说那丝绸是从一种虫子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再经过特殊手段纺织而成,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那些竹编器的编织技术也已经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我无法想象东方人心灵手巧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只能说叹为观止。”柯伦子爵虽然是一个商人,但却是一个商业家族的领头羊,商队每次给他带回大量收益的同时,也让他对东方大6充满了向往,只是身份所限,使他无法跟随商队出行东方,只得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一番遗憾。
“子爵,您不必感到遗憾,那边的那位蒙卡笛子爵和普洛夫兰男爵夫妇二人,都才从东方大6归来,您不妨去攀谈一番,也算聊胜于无。”身边立时有人建议道。
蒙卡笛子爵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索尔兹侯爵猎庄的坐上客,而且风头正健的他终于体会了一次明星人物的味道,无论是那些来自各国的侯爵伯爵,还是贵妇少女都对他在东大6的传奇经历充满了好奇和仰慕。说是传奇经历,只有蒙卡笛子爵自己清楚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旅行,只不过运气好的自己刚好遇上了李无锋,给汉森同盟带来一次与东大6方面联手对付宿敌赤狄人的机会。
不过在西北的一番参观游历已经足以向那些足不出户的贵族们炫耀个够了,听得子爵先生从北吕宋神奇的绿海沼泽到一望无际的甘蔗林和烟草田,再到满山遍野的咖啡种植园,从腾格里草原上如云的羊群到西北欣欣向荣的纺织业,蒙卡笛子爵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口才,这可是他在家仔细花了不少精力编排而成,当然这些都是事实,只不过适当的加上了一些夸张手法。商人贵族们更倾心于子爵先生话语蕴含的商机,而那些世袭贵族们更向往那神秘美丽的自然风光和化艺术,少女少*妇们则被子爵先生所介绍的各种充满浓郁东方民族色彩的服饰和手工艺品所吸引。
甚至连那些同盟以外的西大6诸国驻同盟使节也被索尔兹侯爵有意请到自己的猎庄参与这次盛会,当然索尔兹侯爵的目的并非是要蒙卡笛子爵介绍东方的神秘和传奇,而是要向西大6诸国展示这样一个现实,汉森同盟已经在东大6找到一个实力强大的同盟者,虽然这个同盟者距离西大6实在太遥远了一些,但这毕竟是一个突破,西大6诸国似乎到现在也没有哪一个国家想到过和东大6诸势力有这方面的联络,而更多的是礼节上的交流和商业上的往来。
普洛夫兰夫妻二人明显没有蒙卡笛子爵那么快进入状态,面对来自各方贵族贵妇们的追捧,普洛夫兰显得受宠若惊和不知所措,好在德莱塞小姐良好的家教和天生的应变能力帮助了二人渡过了难关,随着众人的逐渐熟悉,许多话题也就慢慢延展开来。
“男爵阁下,听说您和那个被唐河西北王的李无锋大人曾经是同学?听说他还精通拉尼亚语?”普洛夫兰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似乎这些人对唐河以及东大6的局势的展并不感兴趣,而那个卡菲尼茨曾经在海德堡大学鬼混的一段时间却成了这些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个李无锋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西大6的学校作为他学习之地呢?是不是仰慕我们西大6的明呢?抑或是他认为我们西大6有更值得追求的的东西呢?”诸如此类毫无价值纯属白痴问题的提问让普洛夫兰充分感受到作为一个知名人士若是天天都要回答这些无聊问题,那真不如不当这种知名人士。
好在也还有许多正常智商的贵族关注着最为核心的问题。
作为同盟外交事务署署长的索尔兹侯爵此次邀请己任来猎庄作客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更清楚的了解这个远在东大6的盟友作拥有的实力,尤其是在打败了罗卑人后,对罗卑人这个牵制着同盟最大敌人赤狄人的草原蛮族有着多大的实际控制力,在他看来,能够控制草原上这些游牧为生的蛮族简直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想一想,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背一囊水一带袋肉干就可以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奔行几天,要想制服这些家伙,他实在想不出如何做到这一点。但似乎东方这个盟友不但控制了紧邻他的几个小部族,而且连曾经辉煌一时的罗卑人好像也慢慢落入了他的手。这这份力量若是能够为同盟所用,相互协作,那就足以大大消除赤狄人对同盟北方诸国带来的伤害,至少可以将这些伤害限制在一个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蒙卡笛子爵,您是说,罗卑人除了反对唐河人的势力外,现在是亲善唐河人的势力占了上风?”细细的听着蒙卡笛子爵介绍着西北和罗卑人之间的关系,索尔兹侯爵琢磨着这背后的东西。从眼前来看,盟友能够影响罗卑人固然好,但随着唐河人势力进一步扩大,将罗卑人控制在手时,会不会出现其他状况呢?但愿是自己多虑了,毕竟那太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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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盟友
“是的,侯爵大人,罗卑人现在和西北的经济往来日趋紧密,尤其是在遭遇了于赤狄人的战败后,恐怕这种趋势还会进一步抬头,而且现在整个原来罗卑人的征东部方圆几千里地方实质上已经在西北的半控制下了,相信下一步与赤狄人的谈判结束后,罗卑人与李无锋的还会更加紧密。”蒙卡笛子爵此时还没有领会到自己上司的深远想法,滔滔不绝的卖弄着自己了解到的所有内情,“罗卑人经此一战后实力受到相当削弱,不敢说元气大伤,但想一想征东部的溃灭和护军部的惨败,这已经是罗卑人近百年来最为沉痛的损失了,因此他们必将更加依附于唐河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对抗胜利后的赤狄人。”
“嗯,依你对唐河人的看法,尤其是那个李无锋的了解,这个家伙如果有机会会不会有将整个罗卑人正式纳入他的手呢?”索尔兹侯爵小心翼翼的构思着自己的措辞,他不想让对方过早的了解自己的想法。
“控制罗卑人?”没想到自己上司会突然问起这样一个问题,蒙卡笛子爵有些迷惑,但还是努力的思索了一番才犹豫的道:“目前来说看不出有这方面的倾向,毕竟这一次如此好的机会,李无锋都放弃了控制罗卑人征东部的大片土地,连莫特人提出的领土要求,他也只满足了对方收回原有领地的请求,依我的看法,李无锋似乎更倾向于通过其他手段进行间接控制,比如经济手段和在其内部寻找代言人。”
“嗯,我明白了。蒙卡笛子爵,以前我们都忽视了罗卑人对于我们的重要性,而把目光更多的放在赤狄人身上,假如我们能够早些想到这一点,我向我们这么多年来可以避免许多无谓的损失,这是我们的疏忽。现在罗卑人对于我们同盟诸国的重要性已经越来越明显,我想我们应该抓住现在罗卑人急需帮助的时机,努力于他们搞好关系,是他们能够尽快恢复元气,这样可以使赤狄人的气焰得到压制,这多我们同盟一样使一件好事,如果罗卑人能够成为我们的同盟军,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比与唐河人结盟实际得多。”索尔兹侯爵心已经有了决定。
“你是说我们直接和罗卑人结盟?甩开唐河人?”蒙卡笛已经回过味来。
“为什么不呢?唐河人的要求太多,比如降低关税,已经在同盟议会引起了不少争论,尤其是同盟南方诸国,这很容易造成同盟诸国的矛盾,而且正如你所说,唐河人也只能间接的影响罗卑人,这种效率我很怀疑在将来遭遇紧急情况下能够挥多大作用。何况现在罗卑人新遭巨创,我们雪送炭将会使罗卑人把我们的恩德铭记在心,而且我们与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们的强大对我们更加有利,相信罗卑人一样明白这一点,我想共同的利益能够让我们走到一块儿。”索尔兹侯爵此时心越坚信自己的看法。
“只是这样恐怕会激怒那李无锋,他在罗卑人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从同盟角度来看,蒙卡笛是赞同侯爵大人的看法的,只是他有些担心李无锋的反应。
“没关系,你不是说李无锋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唐河帝国内部么?而现在唐河帝国又正如你所说的处于皇位更迭期间,想必李无锋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过问这几千里之外的事情吧?另外若真是他们有所不满,我们也可以通过外交渠道作些解释和弥补,不过和罗卑人的结盟是我们不可动摇的原则,我们不能让主动权掌握在外人手!”索尔兹侯爵语气斩钉截铁,显然不可改变。
“我明白了,不知道侯爵大人希望我作些什么?”蒙卡笛自然知道对方专门约自己避开客人密谈不会这么简单,索性直截了当问道。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索尔兹侯爵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个下属,虽然有些爱出风头,不过在外交这条战线上,对方还算得上一把好手,至少在嗅觉上的敏感性难得有人比得上。
“我想让你改任同盟驻罗卑人巴罗纳城的全权公使,负责建立和协调我们罗卑人的正式外交关系。”索尔兹侯爵一字一句的说道。
从商务参赞到外交公使,虽然是从梅利公国到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但毕竟在身份上已经大大的跃升了一步,何况从侯爵大人的话语也能够听出,罗卑人将在同盟以后的外交舞台上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多谢侯爵大人的看重,蒙卡笛唯有努力以报。只是不知道侯爵大人对我出使巴罗纳之事有无其他想法?”多年的宦海沉浮让蒙卡笛早已清楚对方将自己安排到巴罗纳城肯定有特别的用意。
“嗯,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既然李无锋能够在罗卑人扶持亲善唐河人的势力,并且寻找代言人,我们汉森同盟何尝不可以效法,而且我们比唐河人有着更迫切的需要,我希望你去之后能够迅打开局面,一来结好罗卑人掌握实权者,二来寻找一些愿意与我们同盟友善者,积极培植,要为长远的目标打好基础,至于经费方面,我会考虑,你不用担心,另外亲唐河一方的势力能拉拢则拉拢,不能拉拢则慢慢排挤,务必使罗卑人逐渐与我们结联成一体。”见对方已经接受自己的安排任命,索尔兹侯爵也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有些担心那个李无锋的胃口,听说他在印德安那边也屡屡插手,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所以我们得未雨绸缪,当然我也希望这只是我的自寻烦恼。对了,这些事情请不要和您的那两位亲戚多说,这本来不需要我提醒你,但兹事体大,我不得不多嘴了。”
默默的点点头,蒙卡笛子爵有些为自己的侄女担心了,但转念一想,以李无锋目前的动向,暂时还不会与同盟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一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赤狄人和罗卑人的和谈终于进入了尾声,这是苏婕从撒拉城里传回来的消息,看到这份带着一丝淡淡香气的情报,无锋一时间有些呆,其实这份情报不用通过苏婕这种渠道也可以获得,时间上的差距不会过一个小时,但无锋还是喜欢这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的单线联系,这是一种享受,独自品味的享受。
好半天无锋才从这种有些迷惘的享受清醒过来,消息很翔实,罗卑人支付连同俘虏赎金在内的八百万帝国金币的赔偿款项,这对罗卑人来说是一个天数字,不知道罗卑人将用何种方式来支付,无锋甚至可以想象多尼又会跑到自己这里恳求西北银行给予贷款了,只是贷款用什么作抵押呢?波月湖为心的这一大片土地?无锋不太想接受这个条件,罗卑牧民依然会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现在没有多少差别;用过境关税作保?似乎这么大一笔资金不知道要多少年才会连本带息的还清,这还真有些令人头疼。
安欧人取得了在罗卑人北面的一处水草丰美的地盘,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安欧人笑得合不拢嘴了,看来赤狄人还是真想把安欧人拉在自己的战车上,才会如此舍得的为安欧人争取利益,只怕以后安欧人尝到了甜头,会更死心塌地的跟在赤狄人屁股后面。
这些游牧民族之间的谈判永远是这么简单乏味,除了金钱就是土地,其他一切都可以不闻不问,道义理由固然可以不提,但是连后期的安排和防止战争的重新爆问题也无人问津,也许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已经习惯了这种条约的有效期只有一年,当明年的这个时候,只要有一方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挑战对方的实力,那战争又可以重来。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但却不是谁能够避免和制止的。
在接到和谈成功的消息后,腾格里军团和北吕宋军团就在第一时间东返了,而莫特人和图布人的骑兵更是早就踏上了归程,安欧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来美美的享受一番战利品了,日益增多的人口让他们早就觉得自己领地的狭窄,而北面广大的苦寒地带让他们无法在那里舒适的生存下去,选择战争也许是他们不得不走的路,为了生存。
吕宋人的活动让无锋再次加重了对北吕宋的担心,原本想调北吕宋军团入原的想法恐怕只有暂时放下了,再没有消除吕宋人北犯的可能性之前,无锋不想轻易削弱北吕宋的防御,北吕宋经济的突飞猛进已经让无锋深刻感受到这片土地蕴藏的巨大财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一次向上一回那样的失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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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和平盛会(1)
北吕宋的局势有些微妙,根据情报反映,腓特烈大肆整军习武,军事实力相比与几年前遭遇帕沙人一败之时已经没有多少差距,而且现在很明显吕宋人和科米尼人结成了同盟,而自由自治领那位女大公则是其穿针引线者,而且还为吕宋军事实力的恢复提供了大量财政支援和贷款,否则吕宋人亦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到这一步。
而根据安全部门在北吕宋获得的情报显示,维托府的部分安第斯族人态度日趋暧mei,甚至有些人已经暗与吕宋人那边有了勾结,只是碍于大局,安全部门一直没有采取大的动作,这让无锋也有些烦心。无锋也知道当初夺取北吕宋也是机遇巧合,若不是吕宋人自己闹内乱,加之帕沙人的入侵,北吕宋这片沃土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来享用。
随着这两年对北吕宋的投入和宣传逐渐加大,来自帝国内地的资金也开始蜂拥进入,而光热和土质灌溉条件都远强于西北的自然条件让北吕宋很快就成了整个大西北不可或缺的原料和出口基地,像咖啡、蔗糖、烟草这一类经济作物,无论是在西大6还是东大6都有着广阔的市场前景,帝国那不咖啡流行一时,蔗糖甚至将甜菜糖的市场占去了一半以上,连太玄这些原来以甜菜种植为主的地区也逐渐改成以种植棉花为主,烟草更是逐渐走入寻常人家,不再是贵族富商们特有的奢侈物,加之双堆北部铁矿的开,更是带动冶金、铁器制造等许多关联行业的展,成为输往印德安地区的重要供应基地。
这巨大的成功已经让西北不可能也绝对不能失去这片土地,而经济上的腾飞也使得当地各族居民渐渐认可了自己的统治,而它所处的战略位置更决定了它不但可以对一直摇摆不定的西域诸国构成夹击之势,而且更是自己今后踏足大6的稳固基石,在这种情况下,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慎重考虑可能带来的种种后果。
直到现在,无锋仍然没有拿定注意究竟抽不抽调北吕宋军团的部队加入东线战场,五个师团,十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现阶段用于北吕宋的防御应该是能够满足,但真的当吕宋人在腓特烈的率领下趁自己东征之时北伐呢?能够抵挡得住吕宋人得攻势么?无锋心没有底。
并非对赫连勃没有信心,但腓特烈的军事天才在与帕沙人的一战让人吃惊,壮士断腕的气魄让无锋也不能不承认,即使是自己在当初要作出放弃吉亚西城的决定也是一个相当痛苦的抉择。而后在萨尔温江一线展开了一系列反击也让人刮目相看,战后利用科米尼人与帕沙人之间的矛盾巧妙的挑拨离间,自己则不失时机的与科米尼人化敌为友一举结成联盟,这些大手笔都让无锋不得不将这个家伙的危险性放到最高程度,所以即使在腾格里草原上大举用兵的时候,无锋也从未放松过对吕宋一方的戒备。
庆祝草原和平晚会在庆阳府城内的西北民族艺术宫举行,这是一座足以容纳一万二千人的椭圆型豪华建筑,始建于四年前。拿庆阳城守莫伦的话来说,这是为了表达西北各族人民对在伟大领袖李无锋的领导下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崇敬心情而特意建造的,总计耗资三百万帝国金币,历时三年多建造完成。这在四年前的西北财政来说可是一笔天数字,曾被当时还兼任西北财政署长的萧唐痛斥为“劳民伤财、祸国殃民”,而当初的莫伦也是冒着极大风险以庆阳府财政作抵押向刚在西北站稳脚跟的几家钱庄银行联合借贷方才勉强凑够资金开工兴建。
不能不说莫伦的这一壮举在当时是具有相当前瞻性的,巨大工程量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在四年前工程启动时,不但有效的缓解了当时移民蜂拥而入带来的就业压力,而且也很好的凝聚了当时的民心,虽然在财政上遭遇了很大的麻烦,但在后来无锋的压力下,萧唐还是不得不同意由西北郡级财政为这座工程支付部分款项,事后萧唐曾在西北行政工作会议上怒斥这是典型的“莫伦一人风光,西北全郡为其买单”面子工程,引身为当事人的无数牢骚。
整个建筑完全由西式风格建成,也是一贯欣赏西大6建筑风格的庆阳城守莫伦特地邀请来自西大6的建筑设计师设计,看台架设在三层放射状排列的混凝土筒形拱上,每层三十个喇叭拱形。它们在外侧被两圈环形的拱廊收齐,加上最上一层实墙,形成o米高的立面。喇叭拱形在立面上开口,每层有三十个开口,底层为敞廊入口,上两层为窗洞。看台逐层后退,形成阶梯式坡度。喇叭拱形里安排楼梯,分别通向看台的各区,观众们根据入场券的号码,找到自己的入口,再找到自己的楼梯,登上去就能很方便的达到自己的座位。整个艺术宫可以容纳一万二千人,出入都井井有序,十分顺畅,不至混乱。
艺术宫的外面用灰白色的凝灰岩砌筑,异常雄伟,下面三层用券柱式装饰,顶上一层实墙用壁柱分划,每个开间央开一个小窗,挂一面青铜盾牌,有牛腿挑出,托住顶上的桅杆。桅杆是用来拉悬索以张开蓬布遮阳的。一圈三十个开间,只有长短轴两端四个大门稍有难以引人注意的不同,但是它的椭圆形形体和券柱式却造成了丰富的光影变化和对比,而它的单纯简练则使它更显得宏大庄重。二三层每个窗洞前更是立了一尊雕像,在背后的黑影衬托下十分生动,把艺术宫点缀得高贵而蓬勃。
巨大的工程需要大量火山灰,幸好在庆阳与北吕宋交界处的山区有着许多火山,火山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里来来往往运输火山灰的车辆成为当时最为繁忙的一条道路,而庆阳魏家的运输业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掘得第一桶金,从而开始走向西北第一运输世家之路,而火山群附近不但风景秀丽,而且还有着许多温泉群,后被建成节度使专用温泉馆,成为无锋及其后宫女性休闲专用圣地。
随着西北行政署长萧唐一番讲话后,晚会正式开始,带有浓郁民族风情的西北各族纷纷登台献技,表演代表各族民族特色的歌舞,以展示西北各民族在伟大的百胜公大人领导下取得的巨大成就。
伴随着载歌载舞,坐在正的巨大开间内的某个人也开始喋喋不休的起了牢骚。
“看看,看看,大人,怎么样?当初萧大人是怎么说来着?我莫伦一个人的面子?现在这第一次使用可是他萧大人大出风头,咱们西北各族人民所有人的目光可都是盯在他萧大人的脸上,诸位都是咱们西北各族的头人,瞧瞧,现在咱们的萧大人可是喜上眉梢,满面春风,谁还记得我莫伦为修建这座破房子当初所收的苦楚?”坐在斜下角的肥胖男子摇头晃脑义愤填膺的泄着不满。
无锋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将这个家伙和自己放在了一个开间里,原本想这座艺术宫的落成他也的确有些功劳,加之他也是西北府的地方最高长官,连其他官员都排在了另外几件开间里,而单独将和自己以及来自西北各族的头人们坐在了一起,可这倒好,惹来一身麻烦,只怕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来人!”见某人仍是滔滔不绝,无锋微微皱眉,眼珠子一转。
“大人,有什么吩咐?”卫士立即站在了无锋身后。
“去请隔壁的米丰米大人过来,在莫伦大人旁边加一个座,想我看莫大人今晚谈兴正浓,想必和米大人肯定会许多共同语言。”无锋淡淡的道。
正在向旁边几人翻动三寸不烂之舌的某人立时呆了一呆,就像突然在嘴里塞了一个鸭蛋,吭哧吭哧竟说不出话来,眼见得卫士得令便往外走,这才急切间喊出一声:“慢!”
“怎么了?莫大人?”无锋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张胀得通红的胖脸。
“呃,这个,我突然间喉咙有些干痛,只怕是嗓子受了风寒,说不得话了,就不必请米大人过来了。”胖子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底气不足的说道。
“哦?莫大人一下子就受了风寒?这如何是好?方才莫大人还慷慨成词,现在怎么一下子——?”无锋一脸惊诧。
“呃,天有不测风云,这个,这个也是在所难免。”低了八度的胖子这时候声音真的有些嘶哑了。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吧。莫大人还需好生休息嗓子,今晚还是好好欣赏一下歌舞吧,好在莫大人耳朵还未曾突疾病,人啊,健康很重要!”无锋点点头,挥手示意卫士退下,一抹浅笑掠过嘴角。
第二十五节 和平盛会(2)
开间里的某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看见莫伦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坐在同一开间里的各族头人们似乎都还有些没明白过来,怎么方才还谈笑风生挥斥方遒的城守大人一下子就沉默寡言了呢,这间似乎和节度使大人刚才的几句话有些关联,只是他们这些外人无法弄清楚。
见一干头人都有些诧异,无锋笑着咋乎众人道:“莫城守嗓子有些不舒服,但没有大碍,大家还是一起欣赏节目表演吧。嗯,纳什特领主,看不出你们图布族的民族舞蹈竟是这般刚健有力,充满漏*点和活力,难怪你们族人都是个个能歌善舞。”
“谢节度使大人夸奖,我们图布族人自小在草原上生活,莽莽苍苍的草原早就了我们族人豪放粗犷的性格,所以我们图布族男女人人都能唱能跳,年青人也是通过比箭术、比骑术和比歌喉来结成婚姻。”恭敬的一点头,这位图布族的头人,现在称之为领主的纳什特大人也是接到无锋的邀请专程来庆阳参加这次草原民族团结和平大会。
一直到现在他的心也没有完全放下,毕竟当初图布人是在战争站错了队,好在西北一方似乎并没有废除他的意思,仍然让他继续担任头人一职,这简直让他喜出望外。接到邀请后,他又担心了一阵,担心那李无锋会不会反悔,会不会是将自己骗到庆阳加以软禁,但转念一想,若真是那样,那自己也得去,眼下的形势已经由不得自己了。直到到达庆阳看见来自莫特、求尔、高岳甚至柏因人的头人或代表,他心里才算悄悄放下。
“图布人和莫特人都是草原上伟大的民族,既是天生的骑手和歌舞家,也曾有着悠久的历史,不过历史在展,如果一个民族总是沉醉在往日的辉煌,固步自封,恐怕这个民族没落的日子也为时不远了。草原上也好,还是整个大6也好,几千年来,曾经盛极一时的民族多不胜数,但能够延续到今的又能有几个?如果不能正确认识到这一点,也许我们都有可能被时代抛弃。”无锋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左边的两位领主,颇含深义的说道,“当今时代,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罗卑人的观念和思想落后于时代了,所以就要挨打,这一次的失败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如果他们还不能从汲取教训,我想几十年后罗卑人这个民族从腾格里草原上被抹去而只在历史出现也不会令人感到惊讶。”
虽然场心一片欢歌劲舞,但巨大的喧闹声却无法压住无锋那浑厚低沉的声音,无论是坐在他左边的纳什特、古儿素甫,还是坐在他右的木棉和石流两位高岳族长老,都被无锋这一席话所震动了。
“大人,您认为我们草原民族的路应该如何走呢?”古儿素甫终于打破了沉寂,他已经意识到无锋这番话的用意,立时跟上问道。
“应该说每一个民族的展之路都有着各自的特色,但却离不开历史的潮流所向,草原民族已经在腾格里草原上生活了千年之久,聚合也罢,兴衰也罢,但据我观察和了解,草原民族始终未能在明程度上能够越甚至追上过农耕民族,但草原民族却依然顽强的生存下来,并且在对农耕民族的战争一样取得了许多优势,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无锋的这句话问出了古儿素甫和纳什特的心话,虽然李无锋在屡次对草原诸部的战争都取得了胜利,而且还打败了腾格里草原传统两强之一――罗卑人,但这并不能代表农耕民族就改变了这一结局,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胜利并不是简单两三次战争就能证明的。游牧民族在千百年来的风风雨雨,打败农耕民族无数次,但始终未能真正意义上的打败过哪一个农耕民族就是同样的道理。
“这其有很多原因,简单归纳有几条,第一是地域原因,农耕民族建立的国家即使在最极盛时候也未曾想要过真正征服游牧民族,因为在他们的当权者看来,打败就足够了,游牧民族的栖息地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远了。第二自然是战争的后勤补给原因,由于战线的漫长,许多时候农耕民族取得了优势,打由于战线拖长,后勤补给限制了军队战斗力,使得许多时候功亏一篑,而游牧民族可以凭借他们强大的机动能力和民族特有的忍耐力及生活方式来克服这一点,所以往往许多时候农耕民族占尽先机在最后却落得失败。”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两个原因,真正根源还在于两种民族的在各方面的互不了解互不兼容,使得民族之间的敌对情绪始终无法消除。但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这一切却在悄悄了生着改变。”无锋经过充分酝酿的话语娓娓道来。
“哦?还请大人明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无锋身上,包括高岳族的两位长老以及坐在后侧的求尔人和柏因人的代表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这位传奇人物的高远之见。
“这就是工商业兴起带来的改变!”无锋的话简短有力。
“工商业?!”各族的头人代表一时间都无法领会到无锋话语的含义。
“是的,是工商业带来的变化。诸位可以想一想,近二十年来,随着道路的不断延伸,交通工具的日趋达,原来没有路的地方通了大路,原来不能通行的两轮、四轮马车可以轻松直趋内6深处,水路的运输业更是展迅,船越造越大,载货量越来越大,船越来越快,新闻传播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泛,这些都是工商业兴起带来的改变。当这些改变一点一滴的浸润到了各个民族广大民众生活深处的时候,这些人也会逐渐现原来世界是这么精彩,原来生活也可以如此美好。向往美好生活是一个人不可泯灭的天性,当整个民族向往更美好的生活yu望被点燃时,谁如果想去阻挡,必将被碾得粉碎!”
“大家想一想,过去族有多少人见识享用过绸缎、瓷器、玻璃、茶叶、咖啡、呢绒、棉布、马车、书籍、艺术品,又有多少人能够享用得上?而现在呢,工商业的展给百姓们生活带来的好处已经给人们打上了深深烙印,不但各族的上阶层开始享受这些变化带来的方便和好处,下阶层一样渐渐感受到美好生活并不是虚无飘渺,通过自己的勤劳,通过自己的奋斗,养羊、牧马、编织、伐木、务农、务工、经商、当兵、从政,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劳动和努力来实现,生活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你们说现在有谁能够阻挡这种历史潮流轰然向前?”
极负煽动力的口才将无锋想要表达的意图展露无遗,一干人都被无锋所说的事情所折服了。是啊,无论是在座的哪个民族,你若要求那些上层贵族们回到二十年前或者十年前甚至三年前那种生活,谁都不会愿意,即便是那些下层的小牧主和牧民们一样心安理得得享用着这些变化带来的好处,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如果一直是那样,也许不会怎么,但一旦过惯了好日子,再要让他回到过去的苦日子,只怕这个民族的头人也就真的需要换人了。
见众人脸上都露出深思的表情,无锋也就有意识的停顿了一阵,好让众人有一个消化自己话语的缓冲期,台下的歌舞依然狂热火爆,精彩纷呈,但开间里的人似乎没有人再有兴趣望那里一眼,都陷入了某种沉思状态。
“大人,您还是没有说明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呢?”古儿素甫有意配合着无锋,引导着众人的思路,连无锋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果然是一个天生配角的料。
“历史潮流不可阻挡,与其我们被动的等待着历史潮流改变我们,不如勇敢的迎上去驾驭历史潮流,只有站在历史潮头的最高处,你才可以真正纵观全局,高屋建瓴,把握住历史展的方向,只有这样才能使你和你的族人在历史大潮的撞击为自己的民族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而如果你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你和你的族人也只能被动的在这动乱纷纭的潮流漩涡挣扎沉浮,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成为自己民族罪人。”跌宕起伏的语气让众人再一次感受到身为西北军政节度使的李无锋大人的苦心。
“现在我们大西北已经在东大6的版图上占据着相当优势,罗卑人已经衰落,我们暂不必说,东方,帝国内6群雄并起,只要我们愿意加入这场棋局,不少人已经愿意为我们提供让大家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南方,富饶繁华的安第斯大平原等待着我们去征服,孱弱的安第斯人根本就不配独占如此豪华的粮仓,我们将去创造另一个北吕宋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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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战车
“西南方,印德安人的富庶和奢侈毋庸我多说,我可以毫不掩饰的告诉大家,仅仅去年我在旁遮人那里一次小小的打猎,我就从那里得到了相当于西北全郡三年财政收入的大丰收,光黄金就装了整整五车啊,那幅场景,我一辈子也难以忘怀!再往西还有更加辽阔广褒的西大6,那里拥有的黄金和白银足以将真整个乌兰湖填满!只要我们有了这些,我们完全可以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还在等待什么?”
原本是希望无锋能够为大家指明前进的道路,在不知不觉间却被无锋一番煽动,变成了“满口荒唐言,一纸强盗书”(《我在皇帝身边的日子》――莫伦),难以压抑的低沉吼声在一干完全被黄金和白银烧红了眼睛和心灵的人们胸膛直欲喷薄而出。
“愿听大人调遣!”“愿为大人效劳!”“请大人尽管吩咐!”“誓死追随大人!”一连串的誓言从一干领代表们口连窜滚出,沸腾的热血和对眼前这为近乎于战神一般的传奇人物的盲目崇拜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被美好前景所吸引。
当然这在场当的人自然也有头脑冷静者,那个一直畏缩在角落的莫伦城守大人便在旁边不屑的以像看傻子一般的目光偷窥着这些人,“愚蠢的人啊,美好前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要想收获黄金,必先付出鲜血,连这句草原谚语都没听过么?”,只不过这句话他也只能在内心深处嘀咕一下,表面神色却是半点不敢表露出来,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双手虚抬,示意激动的人们安静下来,无锋脸上也浮动着兴奋的光芒,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话语所感动,还是看到一干人成功的被自己拉上了战车而激动,“诸位,前景是美好的,但我们却不能大意,一切都需要周全的准备和慎密的布署作后盾,否则以上所说皆是镜花水月。”见一干人热情有所缓解,无锋这才继续往下说:“我想这次盛会的目的就是要激我们西北各族团结一致激扬奋的斗志,不能满足于眼下这一点点取得的成果,世界无限,我们的yu望也将无限,只有永不停息的追求,才能达到真正我们所追求的极至!”
这就是被西大6史学界称之为“霸王之誓”的讲话,某个记忆力群的人将无锋这篇声情并茂的讲话原封不动的记录下来,在帝国建立之后以高价卖给了帝国国立档案馆,而在解密前,他又在更高的价格下悄悄将原稿卖给了西大6最大最完善的资料机构――海德堡大学图书馆,引涉及两大6的著名著作权官司。
热血沸腾之后,所有人都在考虑加入这辆战车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以及可以获取的收益,这其莫特、图布两族和高岳人已经无需无锋在作任何动员,已经和西北逐渐融为一体的利益共享让他们既没有选择,也无从选择,他们只知道跟着李无锋就可以获取丰厚回报,而一旦李无锋失势,只怕这些好日子就会化为泡影,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锋的一番话不过是提高他们内心的yu望度罢了。
而柏因人、求尔人则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件事情,李无锋的设想和叫嚣并非空楼阁,而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他的治武功已经毋须任何东西来证明,摆在面前的无数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从印德安获取的利益他们早有所耳闻,只知道所获甚丰,连一贯吝啬的萧唐在此后也魄力的大方起来,由此可见李无锋所说非假,北吕宋的巨变也让早些时候参观的各族头人代表叹为观止,仅仅几年间一个荒凉偏僻的地区竟然崛起如斯,这间除了政策的扶持和资金的涌入,难道与李无锋整个领头人无关?傻子也清楚这一点。
在与莫特、图布和高岳三族的头领和权力人士们的秘密商谈后,无锋获得了他们无条件的全力支持,莫特、图布两族的战斗力量将可以不受限制运用于大6任何地方,而且还将在补充上得到两族的全力配合合支持,只要李无锋觉得需要;而高岳人作为无锋最早最忠实的盟友,他们更是义不容辞,两个领以及来自远方的高岳代表一致认为高岳人可以在李无锋麾下挥更大的作用,尤其是在帝国天南郡、缅地以及南吕宋甚至帕沙地区的高岳代表都表示他们渴望能为无锋建功立业,只求无锋能够给予他们以充分的机会。
原本一直与西北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求尔人和柏因人也在这次演讲和随后下来的密谈态度变得更为积极合作。求尔人表示愿意按照无锋的要求组建一支不低于两万五千人的部队,供李无锋驱策,其骑兵一万人,弓箭手一万五千人。生活在腾格里草原最北方的求尔人并不完全是游牧为生,他们相当一部分是依靠在靠近北令海的大森林狩猎为生,千百年来的狩猎习惯是他们成为最为杰出的强弓手代表,他们的强弓均用产于北部森林的一种灌木杆制成,弓弦则用产于北令海的海蛟筋鞣制而成,不但弹性极佳,而且耐久度极高。这些经过训练的箭手射出的弓箭不但射较普通弓箭兵更快,而且精度极高,更为难得的是他们的射程都较普通箭手的高出近五十米!
柏因人派来的代表是朵尔部落酋长陀勒密的心腹,他主动向无锋表达了柏因人愿意为无锋提供更大武力支持,比如三万人以上的步兵以及更多的独角兽。无锋也在商谈表达了他对陀勒密的谢意,不过他也表示鉴于朵尔部落也在承受着卡曼人的巨大压力,他更希望能将这支武力用于朵尔部落自身的防御,至于独角兽的提供,这方面无锋则表示欢迎。无锋的委婉谢意让柏因人代表甚是吃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婉拒自己一方的好意,在他看来,难道是自己一方的诚意还不够?付出还不够多?想到加入李无锋一方可以享受到的种种丰厚回报,他也有些心急,但自己酋长授予他的全权力却又只有如此大,这让他心急如焚。
其实无锋也并非柏因人代表想象的那般贪婪,他考虑的是让柏因人能够在卡曼人后方为自己挥更大的牵制作用,但从柏因人代表的角度来看,在后方骚扰牵制所获得的功劳如何能与在李无锋亲自指挥下的战场直接拼搏想比,这意味着将来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受到其他参与人的诟病,所以他未等和平大会结束,便匆匆踏上了返回马斯顿荒原的归途,他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向自己的主子当面汇报并提出自己的建议,获得授权后再在最快时间内重新来西北。
这次大会拿无锋的话来说,是一次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不但成功的聚合了各族民心,而且还让各族领代表们看到了西北的展奇迹和前景,极大的增强了他们的信心,使他们“为李无锋卖命的热情更是成倍高涨”(卡曼帝国某外交人士语),这种会议也逐渐成为一种开端,成为无锋笼络各族人士和提升自信心的一种有效手段,在将来漫长的帝国展史,这种会议作为一种成功典范被屡屡使用,而且屡屡奏效。
会议一结束,西北军务参谋联席会议便布命令,将图布自治军由五个万骑队增加到七个万骑队,这让图布人又惊又喜的同时,也让莫特人也是嫉妒几分,高岳人更是大批涌入亟待补充兵力的各个部队,西北军务参谋联席会议和西北战备署已经联合下令,高岳人加入西北6军可以不再按照自己民族进行统一分配,可以由部队长官按照部队番号任意配制安排,以适应将来越来越紧急的战争需要。
巨大的战争绞盘已经越绞越紧,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散出来的能量将会有多大。随着腾格里草原战事的结束,除了依据条约在乌兰集保留了一个腾格里军团一个师团外,腾格里军团重新回到了驻军总部――楼兰城,第三重骑兵师团已经在西北军务参谋本部的命令下东调天水,另外一个师团则驻防火花集,两个师团驻防楼兰和高昌;北吕宋军团则全部返回了自己防区,一个师团驻防双堆,两个师团驻防火山口,还有两个师团驻防维托,这让无锋心也放下了许多。
虽然吕宋还没有摆出战争姿态,但无锋却丝毫不敢懈怠,军事情报局和西北情报署在吕宋的人员已经比以前增加了三倍,一旦吕宋人有战争准备的倾向,情报系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进行预警。没有战争准备的战争是不可能的,每一个国家都是如此,无锋坚信这个道理,只要卡住对方这一点,无锋相信能够准备的把握住对方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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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转变
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注意到在这次西北政府高层几乎无一缺席的民族团结和平大会却缺少了一个重量级人物,那就是西北外交事务署署长苏秦。在与会几天,代替苏秦接见并和各族代表商谈有关外交联络方面事务的是他的助手王缭。这让许多人产生了不少想法,甚至有人还以为是不是苏秦失势。
其实苏秦早在会议召开的几天前就离开了庆阳,踏上前往西斯罗帝国都棱斯克的路程。他这一次行程是在于无锋进行慎重商量后才决定的,这其甚至还涉及到外交走向的重大变化,所以事情十分机密,即便是在西北也只有无锋、萧唐、凌天放以及王缭等寥寥几人知晓。
在接到安琪儿从帝都传来的信息后,无锋不失时机的向西斯罗帝国表达了可以与西斯罗帝国一方就有关事宜进行商谈,这让一直苦于无法接触到西北高层的西斯罗帝国驻西北外交专员大喜过望,并迅向自己国内传递了这一重大外交进展。很快西斯罗帝国就授权他们在西北的外交专员以西斯罗帝国外交事务部名义邀请西北外交事务署署长苏秦访问西斯罗帝国,当然这是一次秘密访问。
面对北方这个强邻抛过来的橄榄枝,无锋和苏秦在结合自己一方获得的情报证实了西斯罗帝国对外政策将会出现相当大的调整。
西斯罗帝国今年不但面临着重大的灾荒压力,而且在上一次的皇位危机表现不佳的相已经下台,取而代之的是皇帝菲力五世的心腹,原财政大臣波卡宁斯基公爵,而在皇位危机有所牵连的梅卡多亲王以及他的心腹纽伦堡军事指挥官基德曼将军都已经受到严厉训斥,基德曼被调职到北方的一个偏僻要塞担任指挥官,而波卡宁斯基的老朋友霍尔子爵则担任了南部重镇纽伦堡的军事指挥官。
新上任的相波卡宁斯基公爵出身西斯罗帝国贵族世家,精于财务,擅长理财,是帝国皇帝菲力五世自小一起长大的密友,他的政治倾向反映在治国策略上就是主张收缩军力,集力量展自己国家经济,逐步壮大自己国家实力,反对轻易对外用兵,这与帝国前一任相的政策有着显著区别,而且他也反对过分依赖外来势力,主张保持西斯罗帝国政策的相对独立性,这一点在对卡曼帝国的要求结盟的倾向性上表现得尤为突出。
在西斯罗帝国菲力五世前一段患病未能上朝理政期间,波卡宁斯基逐渐取代了已经失宠于菲力五世的前任相,当梅卡多亲王企图在自己兄长菲力五世患病其期间独揽大权造成的皇位危机成功平息后,康复的菲力五世立即任命了在这次危机表现良好的密友担任相,而梅卡多亲王和基德曼擅自南下攻击西北甘兰要塞也使得菲力五世大为不满,决心给予严惩。
这些消息使得原本打算采取军事措施给予西斯罗帝国一定教训的无锋重新考虑与西斯罗帝国的关系问题,尤其是在无锋准备进军原的时候,如果能够将与西斯罗帝国的关系作一个准确的定位,这将有利于自己在东线的攻略。
所以经过一番紧急协商后,苏秦接受了西斯罗帝国外交事务署的邀请,秘密从庆阳出经纽伦堡前往西斯罗帝国。
夜深人静,棱斯克城内土伦宫内皇帝陛下书房内的灯光依然通明,窗棂上映射出两道人影,卫士们持戈握戟,依然精神抖擞的站列在岗哨上,已经两个小时了,相大人依然还没有从皇帝陛下的书房出来,这让卫士们十分惊讶,皇帝陛下很少与人商谈政务到深夜,在病愈后更是从未有过,今天看来是一个例外。
“波尔,明天李无锋的外交总管就要到棱斯克了,我们这边准备好没有?”菲力五世红润的脸膛神采奕奕,显示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他亲昵的用儿时的称呼招呼着现在已经贵为一国之宰的波卡宁斯基公爵。
“嗯,陛下放心,我想李无锋也不想在这种时候与我们关系搞得太僵,只要我们对基德曼擅自进攻甘兰要塞作出一个让他们能够下台阶的的解释。他现在的目光是盯在唐河帝国国内,没有多少心思管我们这边。”波卡宁斯基公爵一张圆脸上泛起自信的笑容。
“朕倒是有些担心李无锋阳奉阴违,唆使那莫特人和图布人劫掠我们西部地区,你也看见了,现在西部的那些个家伙们对帝国的防务相当不满,认为帝国的军事重心都放在了南部对外和北部的抵御柏因人上,而忽视了他们的利益,上一次朝会上,已经有人提出来修正目前的战略政策,改变我们目前的战略态势,朕的压力也很大啊。”菲力五世轻轻叹了一口气。
“陛下不必太过焦虑,其实即使陛下不说,臣也在考虑也许真是该修正帝国前期的对外政策了。”波卡宁斯基斟酌了一下才道。
“哦?说来听听。”菲力五世一下子来了兴趣。
“臣觉得我们原来过分看重于领土的扩张了,尤其是向南。这么多年来,劳民伤财,耗费帝国无数金钱粮秣,但换来的是什么?寸土未得!而帝国国力本来就不够维持这样频繁的战争,一旦收成不好,遭遇天灾,不但财政捉襟见肘,而且立时会引国内民众的不满。我们国内有些人眼红卡曼人占领了捷洛克北部,而且又夺下了嘉峪关,便一味效仿卡曼人,扩军备战,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卡曼人这二十年来经济稳步展,农业几乎没有遭受过什么巨大的天灾,即使遇上几次天时不好,但卡曼人花费巨资修建的灌溉和防洪设施也起到了很大作用,避免了农业的大面积歉收。而我们呢?一遇天灾,便手脚无措,不是自己勒紧裤腰带,就是向卡曼人举债,而卡曼人则要用我们的士兵鲜血和生命来偿还!这种状况已经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波卡宁斯基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继续,波尔。”菲力五世面无表情。
“看看我们自己,每遇丰收年,便想法还债或者扩军打仗,一遇灾年,便又重复举债或者削减其他开支,这样一来,长期积累下来,国力如何能够得到提高?如何能够应付得了一场上规模的大仗?!”波卡宁斯基知道自己老友的脾气,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就需要把有些话挑明,“在臣看来,有些人借口扩军打仗,其实饱含着太多个人私心,目的不外乎就是想扩大自己的权势和威望,但适得其反,每一次战争总是损兵折将,除了恶化同周边邻居的关系外,我没有看到任何哪怕一丁点儿给帝国带来的好处!”
波卡宁斯基的话击了一直沉默倾听的菲力五世的痛处,他知道自己的唯一的儿子性格有些懦弱,并不很适合皇帝这一角色,他也在努力改变这一点,自己的兄弟心里打的什么心思他也清楚,希望自己在百年之后能将皇位传给他,但皇太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根本不想把皇位传给除了自己儿子以外的任何人,任何其他企图和想法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选取波卡宁斯基公爵作为新一任相就是为了贯彻自己的这一意图,当然在这种时候,菲力五世不可能作任何表示,他只能阴沉着脸不做声。
“陛下也看见了,莫特人是我们的宿敌,一直以来骚扰我们西部地区,可是就是这个莫特人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几年间就臣服于才到西北多久的李无锋脚下?而我们屡次征伐却毫无建树,陛下您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波卡宁斯基脸上掠过一丝嫉妒的神色。
“那波尔你认为呢?”菲力五世没有回答,但一抹不甘却落在了对方眼。
“有人说那是李无锋运气好,正好一仗就把罗卑人和莫特人的联军打败了,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好的运气?好运气为什么从来没有落到我们西斯罗人的头上呢?”波卡宁斯基的话已经隐含不屑,“无他,就是李无锋把重心放在了重建西北经济上,在短短几年间就取得了让世人瞩目的巨大成就,据臣获得统计数据,仅庆阳一府在两年间人口就从不足二十万上升到一百万以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迹?如果没有李无锋全心全意扑在展经济上,就算唐河帝国给他再多的财政支援,他现在也不可能承担得起如此庞大的军队,那几十万大军光士兵和军官的薪俸就足以让李无锋破产十次有余!”
书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菲力五世在仔细思索这自己密友的见解,而波卡宁斯基则在酝酿下面的话该如何说才能使皇帝陛下接受自己的主张。
第二十八节 泸江烽火
“依你之见,我们目前应该削减军事开支,减少军队,全力放在展经济上?”菲力五世一阵思索后看上去是接受了自己密友兼新任相的意见。
“减少军队臣觉得暂时不必,毕竟我们北方还有未曾臣服的柏因蛮族,而且帝国作为东大6一个军事强国,此时削减兵力也会有损于帝国形象,臣只是认为帝国完全可以不打那些没有必要打而又毫无价值的仗,而着重加强军队日常训练,就足以节省大笔开支,在今后的几年间效仿李无锋治下的西北,把重心转移到展经济上,以我们帝国的富饶和底子,难道我们还比不上一个李无锋治下的西北郡?”波卡宁斯基将深思熟虑后的建议提出。
“如果莫特任死性不改,再次进犯我们西部呢?”这是菲力五世一直担心的问题。
“这正是臣准备在这次与苏秦谈判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过以以臣之见,只要我们能够说服李无锋约束莫特人和图布人,这些都应该不是问题,当然这需要我们也作出一些让步。”波卡宁斯基十分自信。
“唔,可是那些游牧蛮族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听李无锋的话么?”看来菲力五世是被莫特人的袭扰伤透了心,对这个问题始终不太放心。
“陛下,我方才还漏了一点,莫特人和图布人之所以臣服于李无锋脚下,并不完全是李无锋的军事实力完全压制的结果,更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是莫特人和图布人都已经在经济上完全被西北同化和控制了,整个莫特和图布族都已经融入了西北这个强大而又充满活力的经济圈,他们的族人已经习惯于将自己出产的牲畜和其他其他货物卖给西北商人,而再从西北商人那里获取丰富远远过以前任何时候的各种西北商品,他们已经无法适应失去西北这个转环节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您说莫特人和图布人能不唯李无锋马是瞻么?”波卡宁斯基认为这一点才是西北战胜并控制住这两族最重要的因素。
沉默良久,菲力五世沉重的站起身,拍拍自己相的肩膀,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也许你说得对,我们需要一个展的良好环境,但我们耽误了太多的展时机,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就按你的意见去办,只要能够唯我们赢得一段时间的和平环境,即使我们作些让步,也是可以容忍的。”
“陛下也不必太担心,李无锋既然想掺和到唐河帝国原地区的混战去,短时间内他也不会与我们有多少直接的利益冲突,他介入原也不是一两年就能见出个分晓来的,我们正好可以获得一个缓冲期来休整,只要我们把国力恢复并展起来,莫特人也好,柏因人也好,唐河人也好,只要有了实力,许多事情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和困难!”波卡宁斯基也站起身来挺起并不厚实的胸膛昂然道。
初秋的关西格外美丽,丰收完毕的稻田一堆堆草垛随处可见,农忙结束的农夫农妇们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休闲季节,这段时间也许是以农作为生的农民们最为清闲的一段时间,一直到祭春,他们可以成天呆在茶馆里、树林、河沟边纳凉休息,打牌搞些小赌博,预备役士兵一般也在这段时间进行操练,少数勤劳者则趁着这段时间开始经营小生意,粮食买卖、酿酒、做木工、修建房屋、买卖小百货这些是乡村里最为常见的生意,也成为一些农民赚取额外收入的最佳时节。
“总攻时间下来了!”一名军官兴冲冲的冲进指挥所挥舞着手大声吼道。
“什么时候?”
“今晚么?还是明早?”
“可把老子等烦了,再不松活松活,人都要憋出病来了。”
指挥所里立时像炸了锅,热闹了起来。原本都懒洋洋的军官们都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纷纷围住冲进指挥所的军官。
“大概就在今晚,刚才我碰见我一个熟人,他在军团指挥部任高级参谋,听他说,刚接到快马传来的急报,听说三江那边先动手了,不知道是不是马其汗人先与林家那边打起来了,现在总指挥所正在召集个师团师团长开会,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师团长正和幕僚长忙着上马去指挥所,估计是去领受命令了,看来咱们师团排在第一线。”喘着粗气的军官忙着解释。
“好啊,总算等到了,整天窝在这山林里,简直快把人快憋疯了。”
“要动手趁早,呆在这儿,保密工作再做得好,只怕也难以瞒多久。”
“是啊,还不如提前动手,马其汗人愿意配合就配合,不配合,咱们一样打,老子就不相信他林家得军队就能一个顶三?”
一阵阵放肆的叫嚷宣泄着这一群汉子们的不满,很显然,长时间呆在这偏僻山沟里已经让这些汉子们极不耐烦,他们渴望用战斗来泄他们沉积已久的郁闷情绪。他们期待着一场战争,一场可以充分展示他们身份的大战。
两个小时以后,接到命令的军官们迅进入了临战状态,平素懒散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战意和杀机,一队队士兵在最短时间内调动起斗志,终于可以告别这窝了几个月的山窝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战士的宿命。
大6公历697年9月5日夜,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悄悄集结在巴山和泸江两府之间山地的十万大军分成两路东出巴山府最东端的平阳谷和望月坡,直扑位于庐江河畔的泸江府城。
南线一个师团乘舟东下,沿着江岸东下连续攻克数镇,另一个师团则沿江6路跟进。北线三个师团三天之内连克泸江西部重要关隘数处。虽然林家驻扎泸江府有两个师团军队,但由于担心在东面的马其汗人有十万大军动向不明,可能西进攻击泸江府城的危险,已经接手林国威负责泸江防务的林云飞将原本布署在西部最重要关隘――翠屏关的一个师团兵力抽走三个联队,仅留下两个联队负责防守。
他们遭遇了来自朗家天南第一军团两个精锐师团的连续疯狂进攻,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翠屏关陷落,三江第二军团第一师团两个联队八千多士兵无一生还,而天南方两个进攻师团依靠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依然付出了接近一万八千人的伤亡代价方才取得这场惨胜。但经此一役后,林家在泸江西部再夜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天南方势如破竹,仅仅用了三天便横扫整个泸江西部和北部。
9月o日,天南军与负责庐江水上防御的水军在距离泸江府城二十里地的庐江河段遭遇,双方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水战。虽然天南水军占据上水优势,但突然刮起的东南风却让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三江水军船队转胜为败,林家水军利用小船装满桐油和引火物资借着风势向天南水军起逆袭,天南水军由于大多系6军转编而来,不谙水战,船队多呈密集队形排列,被火攻击后无法及时散开,而负责指挥水军船队的军官在惊惶失措下只顾放下小船逃生,导致战机丧失,被烧毁船只达二十余艘,而三江水军趁机猛攻,天南一方伤亡惨重,有多达八千余人烧死或溺水而亡,船队损失大半。
但是,三江林家在水上一战取得胜利并不能挽回大势已去的泸江局势,天南一方在水上攻势受挫后,果断的放弃了水路攻势,而集力量用过三个师团的的兵力从北面6路对泸江府城起进攻,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林云飞在现自己在翠屏关的失误之后担心无法向自己父亲交待,更是亲自登上泸江府城督战,连续三天未曾下过城楼。但是这并不足以抵挡占据优势军力的天南军,当天南一方与泸江府警备部队的帝国残余势力搭上线后,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泸江府城防御系统终于破碎,9月第一军团第一、第三两个师团几乎同时攻陷泸江,但在此之前,林云飞已经趁夜悄悄借助水军船队与两个联队的残部渡过庐江,突破小股天南军队的阻截,在泸江东南部与前来接应的三江大军会合,狼狈逃回三江。
泸江争夺战历经半个月的拉锯战以泸江府城的陷落为标志终于降下了帷幕,在这场大战,双方动用了过十五万以上的兵力,最终三江林家两个师团仅余两个联队逃回三江,而朗家也同样付出了两个精锐师团四万多人的损失,但是,朗家占领了泸江,将汉林家的两个师团主力关牢牢的锁在了汉盆地,成为了一支没有任何外援的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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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汉中争雄
泸江的失陷像一记闷棍重重的敲击在了林家诸人的头上,它的失陷不仅仅是它本身的丢失问题,而最为关键的是还有两个师团以及汉府成为了一个孤岛,要想将这座孤岛上的军队拯救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夺回泸江,但就现在的局势来说,这无异于痴人说梦,遭受了沉重打击的三江军队已经没有多于力量来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北罗尼西亚、三江本郡都还面临着马其汗人入侵的压力,697年9月,这一个原本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却让三江的人们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来自西方的逼人凉意。
泸江攻防战虽然格外激烈,但谁也没有意识到它不过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乱世开始,从697年9月开始,整个东大6一直处于一种混乱无序的状态下,这种各方势力角逐原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将近四年之久,间间歇休战的状态从来没有过三个月,战争给东大6尤其是唐河帝国带来的创伤甚至在十年后仍然无法消除,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人们都会永远记住这战火纷飞的漫长四年。
其实汉的争夺先于泸江之战就开始了,自从永川镇在天南郎家的全力以赴下很快就初步成形,成为威胁汉府城的桥头堡,源源不断的大军西南进入汉南部,让汉府的三江军守将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这也间接的导致了林家诸将判断上的失误,他们一致认为郎家很有可能会集全力整队汉,但是,他们太小看了郎永泉的魄力和野心,导致了泸江的丧失。
早在八月下旬,天南郎家的军队便突破他们控制的六镇区域不断出击进袭林家控制的八镇地区,他们的目标准确简单,就是林家在各镇的警备部队和派驻官员,而林家也不甘于被动防守,同样动用正规军队东、北两面对郎家起了反击,小规模的冲突连绵不断,最终导致了过万人的型冲突,不过这些冲突并没有影响到盆地内的大势走向。
直到进入九月,天南军在泸江掀起了强大的攻势之后,汉的天南大军也开始进行大规模集结,来自巴山的大军不断进入永川,军力急剧增加,很快就达到了相当于林家在汉军队的两倍,而汉林家军队这才感觉到局势恶化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赶紧收拢军队,以汉府城为依托准备进行坚守作战。而郎家大军也借助着军力上的优势不断蚕食着林家原来控制的地区,企图迫使林家军队出城决战,但没有起到明显效果。
借助着土丘的高度,沙浪和自己的副手悄悄的打量着远处的汉府城。汉府城的城防设施在太平教人占领后并没有多少改善,但在林家接手后,林家却煞费苦心的在本来并不算完善的城防系统上下了一番工夫,八台巨型投石器分别安放在四座城门上方城楼的两侧,射程远达五百米;城楼两侧的瓮城又加筑了不少暗堡箭穴,甚至连煮滚油、金汁的大型炉灶都修建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但这些都不过是常规性的防御设施。护城河的开挖疏浚并与汉江从两路连通也使得汉城的防御力度得到进一步提高,虽然护城河并不宽,但汉江为护城河提供了充足的水源,使得它不虞被截断以至干涸。
“唔,看来林家在汉还是下了些血本的,也罢,郎家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打头阵。我们索性就大方的让给他们去练一练,看看所谓的缅地之虎能不能在林家这块硬骨头上啃下一块来。”沙浪一边阴笑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下颌道。
“师团长,那我们的任务不是只有取消喽?”副手有些不甘的问道。
“未定,一切皆在未定啊。连梁老大现在都没摸清楚节度使大人心究竟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原来以为大人应该是要进军汉,连岳山他们都过来了,可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人家郎家早已经动起手来了,这下子可有些让我们措手不及,估计大人也在为这个犯难吧?”沙浪一样在琢磨着战局的变化,“可是听说北吕宋那边风声也紧了起来,难道吕宋人又想故伎重演?”
“大人你是说吕宋人可能重新北犯?可是我听说李大人好像有意惩戒西斯罗人的无礼,所以莫特和图布的骑兵都在加紧休整。”揣摩局势的变化是军人的爱好,毕竟这关系着这场战争将会从哪里拉开序幕,也直接影响到将士们的利益。
“西斯罗人?”沙浪有些迟疑,“可能吗?现在教训西斯罗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要知道李大人打仗从来都是将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一支部队从侧翼排成整齐的方队入营,当先擎旗的掌旗兵斗志昂扬的高举着一黄底红边大旗,旗面上一头凶猛欲扑的大虫跃身而起,活灵活现,在风飞舞翻滚,煞是威风。
“咦,大人你看!”副手惊讶的指着那个方队道。
“那就是温拿的缅地军团!温拿号称缅地之虎。五个儿子据说个个勇猛过人,被称作温拿五虎,那面猛虎旗就是他们缅地军团的军棋!”沙浪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着从几百米处走过的这只部队,揣摩着这只部队的战斗力,能号称虎的,估摸着也不会太离谱,看上去还是像那么一回事,不知道真正对上阵如何。
“师团长,我们走吧,这里距离敌人太近了,万一被敌人现了,我们很危险。”副手有些担心。
“敌人?这里哪来什么敌人,截至目前为止,无论是郎家还是林家都还是我们亲密的盟友,就是我现在大模大样的走出去以盟友的身份要求参观他们的军队,只怕他们也只有同意,这个时候他们谁愿意来得罪我们?所以这两天,我告诉军情局那帮人尽管大方的深入敌后去收集情报,这个时候无论林家还是郎家都只有尽量容忍我们,避免和我们生直接冲突,给我们以借口加入敌人那一方,这种好事情平时那里去找?有便宜就要不占白不占啊。”沙浪振振有辞的叫嚣道,“我就不信郎永泉不担心我们介入,估计这会儿郎永泉的特使早该坐在节度使大人的府上了。”
副手被自己师团长的无赖行径说得呆了一呆,再听说他还鼓励军情局那帮人大胆深入敌后摸情报,这更是让他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是见惯了自己上司的荒唐行径,倒也并不诧异。
正如沙浪所说,西北军事情报局的嚣张行径已经引起了完成对汉府城合围之势的天南军方极大不满。
“父亲,那些家伙实在太嚣张了,光昨天我们的斥候队就抓获了五名刺探军情的间谍,清一色西北的,我们不能不还以颜色,免得说我们太软弱了。”人未进帐,声音已经先到,一个青年汉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大声吼道。
走进帐内,却见自己父亲身边却坐着一人,正是北征主帅天南军副帅谢长洋,这才现自己来得有些莽撞,漆黑的面孔一红,头一缩赶紧站再一旁。
“放肆!温雄,你好大的胆子,未经通传就擅闯帅帐,难道你以为你是我儿子就可以违反军纪么?来人,给我将这厮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素来波澜不惊的温拿此时也不禁勃然大怒,在主帅面前失了面子,这让温拿如何不怒?这个温雄是温拿最小的儿子,素来脾性暴躁,但作战却是异常勇敢,让温拿很是头疼。
“算了,温拿兄,温少兄也是不知你我在谈事情,不知者不怪。”谢长洋有意缓颊,挥手示意,“温雄你先出去,我和你父亲有事情商量。”
迟疑的瞅了一眼自己父亲,两个扑进来的军士也傻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温拿烦躁的怒吼道:“还不快滚!”
抱头鼠窜而去。
“温拿兄,看来西北人十分猖獗啊。”谢长洋脸上泛过一丝担心。
“谁说不是呢?这段时间西北一方的探马、斥候、间谍蜂拥而入,而且屡屡进入我们划定的军事禁区偷窥刺探,防不胜防,一抓住他们,西北一方的人就来交涉,大人又曾交待我不要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还能怎么样?不是只有关几天就放人了事!更有甚者,我么在军营附近抓住一个化装成猎户的家伙,他居然说他是盟军派来的军事观察员,特地来了解情况,大人您说,这些家伙怎么都是这样一副无赖德行?”温拿说到最后,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军事观察员?”谢长洋也不禁啼笑皆非,这些西北人怎么都喜欢明一些新名词,听说西北还在军队搞了一个军务联席参谋本部,专门负责处理军事事务,还有什么军法总监,负责处理军队的违反军纪者,连李无锋本人都不能干涉过问,这倒成了天下奇谈了,连最高统帅都不能干涉,那还叫最高统帅么?那最高统帅权威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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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浑水
“温拿兄,这些西北人都是有样学样,看看李无锋就知道他的手下如何了。现在我们只有忍,至少在我们拿下汉府城之前必须忍,不能给西北人以节外生枝的借口,现在郎大人已经派特使出使西北,估希望能够何李无锋能够达成一个暂时性协议,只要他们不干涉我们从林家手夺取汉府城,我们愿意作出任何让步。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授人以柄。”谢长洋略加思索道,“只要西北人一天没有表露出对我们战争的意图,我们就要尽量避免战争,当然我们也需要尽量作好战争准备。”
“嗯,大人放心,温拿知道轻重。不过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反映,虽然在天水的西北军力量已经增加了两个师团,但汉北面泗水岭和东面剑门关的西北军并没有增加,仍然都只保持了一个联队左右的数量,从表面看上去,似乎西北人并没有敌意,但李无锋这个家伙很难琢磨,不能以常理推定,我们谁也无法确定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说实话,温拿也没有什么把握。
“嗯,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就足够了,泸江战场已经取得重大进展,翠屏关已经被攻克,挡在我们路上最主要的障碍已经被扫清,泸江指日可下。”谢长洋回避了在翠屏关一战自己一方付出的惨重代价,“泸江一下,汉局势就我们就可以占据主动了。”
“洛阳城里春gung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柳安魏王堤,此时心转迷。桃花春水渌,水上鸳鸯yu。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徜徉在西林古寺的林荫小道间,一身青衫的青年脸上露出思念的神色,随口吟哦着。
“大人像是动了思乡之情?不知道,这位君究竟是何人呢?”从远处走来二人,左边一人笑着接口道。李无锋是帝都州人,州别名洛阳、洛城,因有洛水注入扇江而得名。
“呵呵,在你二人面前我可当不起才子二字,不过是心有感触吧。”无锋笑着答道,“你二人如何有兴趣到这西林古寺一游?”
“黄叶覆地,碧空如洗,这等美景,如何能让大人专享呢?听说大人独自来这西林古寺寻幽揽胜,所以宗奚和王缭兄特地来和大人作个伴。”王宗奚和王缭二人跟上无锋的漫步。
“大人真是好心情啊,不过这西林古寺的确风景不错,难怪大人流连忘返。”王缭也接上话。
“王缭兄,你这话未必正确,也许大人是喜欢此情此景能够回味起难以忘怀的某个时段,睹物思人,剪不断,理还乱,相思之情最为苦啊。”王宗奚面带浅笑,打趣这自己的上司。这王宗奚素来狂放不羁,尤其在私下场合更是随便,倒是颇和无锋的胃口。
无锋不由得摇头苦笑,看来这两人也知道了自己和林月心之间的一段感情纠葛,有意调笑自己,他也不恼,反正事已如此,也就任凭他们说。
“你们二位不会有如此雅兴来陪我散布散步吧?若是要谈公事,还是等我回府衙再说,现在我可没心思陪你们俩。”无锋先设防。
“大人,那我们就谈私事也行,林姑娘也许和您甚是投缘,但奈何身份所限,却是难得调和,大人不如慧剑断情丝,早断早了。”王缭也甚是乖觉,立即将话头移到一旁。
“好了,好了,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自己自会处置,无须你二人操心。”无锋见势不妙,赶紧打住。
“可是大人,您的私事就是公事,已经影响到我们西北今后的展方向,若不是不能早下决心,也许还会贻误更多的战机。”王缭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见无锋默然不语,王宗奚有意缓和气氛,赶紧岔开道:“大人,听说罗卑人已经拒绝了从西北银行贷款,而改从汉森同盟联合银行贷款?”
“嗯,是的,看来不仅仅是我们看了罗卑人,汉森同盟似乎也对罗卑人感兴趣起来了。不知道我的那位同学在西大6究竟搞了些什么,怎么会弄出这样一回事来?”无锋摇了摇头,大概也是对此事颇感纳闷。
“这件事情目下看起来对我们影响不大,但从长远来看,必然会削弱我们在罗卑高层的影响力,至于汉森同盟为何会突然如此热心,我想是不是他们也认为扶持罗卑人和赤狄人打对台对牵制赤狄人有着巨大诱惑力?当然从远一些看,汉森同盟会不会有意削弱我们对罗卑人的控制力和影响力而由他们挥主导作用,这一点也很有可能。”王宗奚大概也是对这件事情作过仔细研究,所以才会分析得如此细腻。
“可是我们现在一时间还无法作出合适的反应,从表面上看去,那个蒙卡笛子爵还出任了汉森同盟驻巴罗纳城全权公使,这个人在这件事情起了什么作用呢?”王缭也插言道。
“静观其变,待苏秦回来,你们好生商量一番,最好能够联络一下罗卑人与我们亲善者,尽力保持我们的影响力。另外,在乌兰集原征东部领地内,选择一些与我们有着利害联系者,想办法让他们进入罗卑人的权力层,尽可能增加我们在他们上层的影响力。汉森同盟做得到的,我们一样做得到。罗卑人拒绝了我们的贷款,那也好,我们可以运用金钱收买打通,花更少钱办更多的事,何乐而不为?”无锋神情平淡,但话语却甚是恶毒,“只要他们上了船,要想退出就没那么容易了,有了这些把柄,不怕他们不就范!”
王缭王宗奚二人点头言是,这等金钱收买乃是外交界最为简单常用的法子,尤其是对付那些缺乏监督机制的的蛮族、部落或者小国,那更是屡试不爽,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大人,郎家的特使已经在驿馆等待接见,我和宗奚来也是想听听大人您的看法。”王缭终于说出了来此的真实目的。
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僵滞,无锋垂下头,只顾在小径上慢慢踱步,却是半句话也不愿说,二王也是得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等待着这位主宰西北的节度使大人作出定夺。
一直走出两百余米,无锋方才慢吞吞启口道:“郎永泉提出要我们不介入汉战事的条件是什么?”
“他们提出来的条件是只要我们不干涉他们在汉的战事,我们在汉的利益维持原样,那四镇依然由我们控制,另外他还表示巴山和西康两地境内均可不驻军,以示双方的诚意。”王宗奚接上话,“这是属下私下与对方交换意见时,对方提出的初步条件。”
“哼?就这么简单?我看郎家也是敷衍咱们啊,根据我刚得到的消息,郎家已经从巴山向泸江起了攻击,想必巴山境内已经没有多少军力,而且我判断郎家不会等我们的答复就会在汉起战争,他们是先斩后奏,由不得我们啊。”无锋吐出一口长气,若有所失的道,“我们都有些小看郎永泉的决心和胆魄了,没想到如此大胆,我很怀疑他是否和马其汗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呢?”
“大人此话当真?”二王相顾失色,显然是没有想到郎家竟然已有万全之策,若真是如此,泸江危矣,汉亦危矣。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前线传回来的急报,本想独自思衬一番,在通报你们,既然你二人来了,也好,正好可以商量一下对策。”无锋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不是事事都能在自己预料之的,那自己岂不成了神仙?郎家的行动虽然突兀,但也由脉络可循,没有得到马其汗人在东面的策应,郎家不会如此放肆,现在就看林家在泸江究竟能否抵挡得住郎家的攻势了,但无锋一点也不看好林家,即便是林国威坐镇泸江,他还不知道林国威已经在前几天悄悄卸任返回了三江,否则便可以作出更准确的判断。
“郎家如此动作,显然志在必得,泸江只怕很快就会易手。至于汉,北面和西面都在我们控制之下,郎家必会顾忌我们,但我们在天水和西康的军队不知是否作好了必要的战斗准备?否则,郎家一旦准备足够充分,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集兵力强攻汉,在我们作出反应之前拿下汉!而今次郎家来的特使也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拖延麻痹我们!”王缭越想越是担心愤怒。
“没有那么简单,郎家是占尽优势,但林家也未必就没有还手之力,这要看双方统帅的能力相较,若是林国威的话,我想郎家未必能轻易得手,但换了其他人的话,这就不好说了。”无锋摇摇头,没有详细确切的情报,他也无法作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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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暗手
局势的变化让三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当初几乎所有人都支持联郎攻林,夺取汉以求确保在西北在关西的利益,但现在形势逆转,郎家的蓄谋偷袭大大出乎西北的意料,尤其是其表现出来的惊人胃口更是让西北人感到巨大的威胁,而与马其汗人的默契表现,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与马其汗人暗没有约定。
此时郎家在泸江战场势如破竹,估计要不了多久泸江便会成为郎永泉盘餐,而其对汉的渴望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源源不断的大军涌入汉盆地,这分明是要造成既成事实,迫使自己表态承认他对汉的权利,这种挑衅难道郎永泉不知道后果么?无锋努力思索着这其的问题。
“那依大人之见,我们当如何应答郎家来使?”王缭忍不住问道。
“你们俩估计若是让郎家让出北边半个汉盆地给我们管理,如果林家军队不愿投降,可以交由我们监管,这样的条件郎家会同意么?”无锋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缭和王宗奚交换了一下眼色才小心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让郎家占领汉府城,将汉盆地北部四镇交由我们控制?如果加上西部的三镇,我们可以控制小半个汉盆地了,这个与郎家想控制整个汉盆地的想法有些矛盾;林家军队如果不愿投降郎家,可以由我们负责接手,这一条恐怕郎家也不会答应,这有点自留后患的味道。这样的条件,只怕郎永泉很难接受啊。”
“不,不,王缭,宗奚,你们不要轻易下结论,也许郎永泉的胃口会因为我的提议而改变,太饿的人一下子吃太多会消化不了的,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俗话,这对我和郎永泉来说都有十分现实的意义。”无锋脸上露出平淡的微笑,只是这微笑似乎有那么一丝诡秘。
面面相觑,王缭和王宗奚二人委实不知道自己上司为什么会有如此把握郎家会同意这样苛刻的条件,在他们看来,要想让郎家同意这样的条款,无疑是难比登天,尤其是让林家困守汉的兵力撤退到西北控制的地盘上,这简直近乎于幻想。
“二位,不要想那么多,郎家并非没有弱点,有弱点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也并没有说一定要郎家接受这样的条件,但至少这是我们提出的意见,行不行,需要怎么还价,相必郎家也很有兴趣,先去谈着吧,注意,不要过分追求什么,有时候,谈判也是一种重要手段。”
无锋意味深长的补充了几句,再也不理二人,扬长而去,只扔下两人呆呆站在原地,良久,王宗奚才清醒过来问道:“王缭兄,您觉得大人后面这几句话间究竟有什么含义呢?好像大人似乎并不太重视这次谈判的内容似的。”
王缭也在思索上司方才最后那几句话隐含的意义,重要手段?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仅仅是一种手段,而不求结果?难道大人的意思是要用这法子拖住对方,大人莫非有其他的安排?王缭陷入了沉思。
回到府的无锋也在仔细琢磨着目下的形势,其实在接到来自汉前线战报的第一时间,无锋便已经打定主意准备介入关西战局,只是在什么时候介入,如何介入,介入到何种程度,他也一直难以作出决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介入是必然的,无论是连郎灭林还是联林攻郎,或者行那卞庄刺虎之事,总之作好全面准备却是必要的。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下达了命令西北第一军团第一、第二师团分别进驻泗水岭和西康府,而腾格里军团第三重装骑兵师团也开赴西康,同时,驻扎庆阳休整的八万莫特轻骑兵和六万图布骑兵也迅启程前往西康。
苏秦已经在返回庆阳的路上,不过消息早已预先传了回来,和西斯罗帝国新任相波卡宁斯基公爵之间的谈判十分富有成效,双方在消除误会和隔阂,促进双方友善互信,展双方经贸往来等多方面的谈判取得了许多一致意见,最后双方签订了《西斯罗帝国――唐河帝国西北郡及附属地友好和平条约》。西斯罗帝国承诺在五年内将不会侵犯现有双方边界线约定地区,并在签约后十五日内将纽伦堡驻军减少到五万人,半年内减少到三万人;作为交换,西北一方将保证莫特人不会进入西斯罗帝国西部地区,同时,承认西斯罗帝国北部蛮族事务属于西斯罗帝国内部事务,西北不干涉西斯罗帝国内部事务;双方不得加入针对对方的军事联盟或者参加针对对方的军事行动和演习;双方一致同意加强双方官方和民间的经济商贸往来以及化交流,开放银川和纽伦堡之间关卡,方便商旅往来。同时,双方也同意互派军事观察团,分别留驻纽伦堡和火花集,相互监督驻军情况。
应该说和西斯罗帝国之间的谈判取得了意料之的结果,无锋十分满意,短期内消除了西斯罗帝国对自己北部的威胁,这相当于为银川和太玄减轻了压力,从目前来看,太玄府摆上两个师团,银川驻守一个师团,这样的配置已经足以应对,而最为重要的是可以有效防止西斯罗和卡曼人走到一起,苏秦在来信特别提及这一点,新任的西斯罗相对卡曼人借用经济上的优势屡屡施压,这让新相很是不满,根据了解,新相近期的工作重心是放在了恢复经济,壮大国家实力上,这也赢得了国内许多主和派的大力支持。在西斯罗上次的皇位危机后,以梅卡多亲王为的主战派已经遭到了清洗,势力大大削弱,短期内不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这也为防止西斯罗人与卡曼人结成针对西北的联盟打下了基础,因为在西斯罗帝国国内,主战派或者叫做扩张派是与亲卡曼派混为一体的。
凌天放马不停蹄的赶到节度使府,他知道肯定又有什么紧急事情生,否则节度使大人是不会如此急迫的召见自己。在听完无锋的介绍后,凌天放也吃了一惊,他同样没有料到郎家的步伐迈得如此之大,远远乎了自己一方的想象,尤其是在泸江展开的猛烈攻势更是显示出对方志在必得的架势。
“大人。既是若此,我们先前商议的联郎灭林的计划就不可再用了,此时联郎只会白白为他助势,我在想,弄不好郎永泉和雷觉天甚至都把瓜分三江郡的方案做好了,只等一解决汉问题,下一步,恐怕就是东西双向夹击,瓜分三江了。”
凌天放的话语来得更加猛烈,看法也更深远,结合自己获得的情报,无锋也感受到了阵阵压力,“郎家派来谈判的使者分明是缓兵之计,想拖住我们暂时无法动手,我估计,泸江战事很快就会结束,到那时候,郎家必会倾尽全力解决汉。情报反映,郎永泉已经命令温拿两子在缅地组建了三个师团,加入到缅地军团,使缅地军团成为一个完整的军团,而且郎家在天南的警备师团也在进行正规化整编,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所谓的郎家的关西军团也要出炉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凌天放呆了一呆:“郎永泉疯了!就凭他天南和缅地两郡之地外加巴山一个府,如何能撑得起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他从那里获取如此多的资金来支持他进行整编扩军?那可都是需要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来支撑的啊!”
“他没有疯,他比谁都更清醒!光凭他现在控制的地区,如果按照他的计划来扩军,顶多一年半,他的财政就会破产!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他在这一年半拿下汉和泸江,再拿下三江的半个郡呢?不说他在这些战争能够获得多少战利品,仅凭他控制了如此大的地盘,向商人们或者南洋联盟借贷,只怕也随便应付个两三年了,两三年时间,不知道会生多少事情和变化,郎永泉这一招可谓苦心孤诣啊。”无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我们在飞展,在积极准备,在积蓄力量,别人一样也没有闲着没有懈怠,郎永泉大胆启用温拿,我就察觉到了他的野心,现在更是将一个军团的兵力放手丢给温家,这种气魄与他原来的表现大不相同,反观林家,保守古板,这几年来毫无寸进,两相比较,高下立分!”
“即是如此,大人我们目下该如何打算?”凌天放不再多言,直奔主题。
“司徒峻在锦城府的驻军是哪一部分?可是那部分投降司徒峻的太平军?”无锋嘴角掠过一丝诡秘的微笑。
“是啊,现在被司徒峻改编成了南部军区的一个加强独立师团,接近三万人,番号是帝国南部军区第四独立师团,师团长是那个降将,叫邱子诚。司徒峻这一手还是相当大方漂亮,没有作任何调整变动,直接让这帮太平军整体改编,一下子就把这些太平军的心拢住了。大人问这个什么意思?”凌天放狐疑的望着无锋问道。
第三十二节 昆仑关
“呵呵,当然有意思。天放,我在考虑,现在郎家气势正盛,我们如果突袭巴山,又有顾家的人策应,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可是泸江和汉的天南军就腹背受敌,那郎家在天南本郡的军队必定倾力来救。这巴山府城破败不堪,防御设施残缺不全,而郎家在进占巴山府城后也未作多大修缮,朗家大军来攻,我们必定要和对方在巴山缠战不休,而诸皇子只会坐视,甚至煽风加油。在这种时候,我个人的看法是不太合适,至少在目前来看,我们西北还不应当直接和两藩生冲突,尤其是在缺乏大义的情况下,帝国民众只会认为我们在帝国面临内外交困的地步不思为国分忧,而是仍然在为一己私利争夺不休,这样很难赢得帝国内地民众的认可。”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大方的将汉让给司徒峻,不但可以赢得司徒峻的欢心,另外也可以使得司徒峻和郎家的矛盾进一步加深,至于林家么,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控制汉,而且有情报显示,林家也在秘密和司徒峻谈判联盟事宜,我想林家也能够接受这个现实。我们则可以左右逢源,继续保持我们的立状态。”无锋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大人您考虑过没有,如果让司徒峻占领了汉,司徒峻现在所处的态势就得到了大大改善,而我们以后再想从司徒峻手夺回汉,无论是大义上还是所要承受的损失上,都相当被动和不划算,我不能接受您的这种看法。现在我们集全力打败天南军夺取汉,即使有所付出或者有所影响,但这些损失与我们所获得的利益相比,也都是值得的。”凌天放立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脸上那抹神秘微笑更盛,无锋手金丝折扇倏开倏合,自信的道:“天放不必担心,一切皆在本人掌握之,汉此时如能让司徒峻得手,可以让司徒峻与郎家处于对峙状态,另外可以让林家维持虚弱的存在,这样对我们来说,也保持了一种脆弱的平衡,既避免了和郎家的直接摊牌,也阻止了郎家进一步坐大,至于汉么,嘿嘿,假如本人有充分把握再今后局势变化时可以随时收回,天放还有什么顾虑么?”
凌天放怔了一怔,随时收回?他想不到自己主子为何有如此把握,再联想到起初无锋的问话,心倏然一动:“大人,莫非那邱子诚是大人的暗子?!”
“虽不,亦不远矣。所以,本人决定先让林郎二家斗个不休,假借汉削弱二家力量,最后再有本人出面呼吁由三殿下接掌汉,想必除了朗家之外,大家都愿意见到这个结果,若是郎家不从,西北军再配合司徒峻一方介入,自是无人能有异议。”无锋站起身收回扇面,微笑道。
凌天放心大喜,起身道:“若是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依天放之见,这一暗子能不用最好不用,能让其长大,待那时机最佳之时作,想那作用更是不可限量,倒也不必局限与一时一地。”
“嗯,自是如此,有些棋子不让其暴露往往能够挥更大作用!”无锋慨然道。
轰然入关的西北大军和游牧铁骑并不能躲过各方势力布置在关西的耳目,多达十多万大军的大举东进,让许多人感到了惶恐不安,尤其是这些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某些人耳后,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西北的这一大手笔吸引住了。
“王缭兄,我听说你们西北大军正在大举从博南向东推进,其还有大量是李大人控制的游牧民族骑兵,我想问一问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在我们双方正在谈判的这个时候入关,似乎有些不太合时宜吧?”来自郎家的特使大概是这里边最为着急的一人,在得到消息后,他甚至顾不得还在休息时间,便请求了西北的外交联络署副署长王缭的接见。
“贵使不必担心,我家李大人素来信守承诺,只是在你我双方尚未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我方的军事行动似乎没有必要向贵方通报。在关内地势我方的势力并不少,我方加强自身防御似乎也无可厚非吧。”王缭打了一个呵欠,心不在焉的道。打扰人午休,真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家伙,不过看起来这家伙是真有些着急了。
“加强防御?可是那十几万铁骑难道也是用来加强防御的么?王缭兄这话让人很难让人相信啊。”来人并不为王缭的推诿话语所迷惑,依然不依不饶的追问。
“呵呵,贵使阁下,我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以攻代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这几句话,也许我家李大人认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才能最改的保护我们西北的安全呢。贵使阁下不必过分担心,与其担心那些,不如我们还是继续我们的谈判事务,这才是我们的本份工作啊。”王缭眨巴眨巴眼睛,不慌不忙的道。
来人一阵气苦,不管自己的事情?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要用谈判拖住西北的干涉步伐,没想到这李无锋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但与自己打起了太极,另一方面却是大马金刀的挥军挺进,这让自己进退两难,谈吧,如果不能阻止对方军事举动,就显得毫无意义,不谈吧,只怕对方就更有理由干预汉的局势了。
“王缭兄,我向我们双方有必要坐下来郑重其事的谈一谈我们之间的协议,贵方的军事行动已经眼的危及了我们索要做的事情,能不能请贵方暂停军事行动,待我们谈出一个结果后再说?”
“呵呵,恐怕很难,贵使阁下太高看我的能力了,军事行动并非我能控制,我只是负责外交谈判事务,相信贵使阁下一样无法替你家朗大人作汉的军事行动的主,如果我们的谈判能够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待我将结果上报给李大人,也许李大人会考虑止军事行动也未可知。”王缭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直瞪瞪的盯视着对方,来使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那今日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本使便欲听一个准信,究竟如何贵方才愿意与我方签订合作条约,才能停止你们所谓军事行动?!”
见对方已是乱了方寸,王缭知道对方所行之事只怕也是到了关键时刻,自是不愿有人打扰,根据情报反映,那巴山天南军力已甚是薄弱,西北军若是一鼓而下,拿下巴山自然是不在话下,但这个建议却被李大人否决了,看来也只能按照既定目标进行了。
“贵使阁下能如此坦诚相见,我方自然也不会敷衍贵方,很简单,汉府北部再增加两镇归我方控制,巴山府北面的昆仑关我方接手防务。”
简短的两句话却有如两记焦雷重重击打再对方心间,让来势半晌说不出话来,目光恶狠狠的盯住王缭,红的眼眶几欲绽裂,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被定在了当地。
“贵使先生不必如此,我想您既然来我们西北,想必朗大人也授予了您必要权力,若是只想来此一味拖延敷衍,我想那就不必了,还不如你我趁早回佳,各自抱着女人觉来得实在,你我也无法插手,那军事方面的事情,就让军队去操心吧。”王缭却是悠闲自得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割让北方两镇,那西北对汉府的控制便是六镇,已经是汉十八镇的三分之一,这西北的胃口何其贪婪?这都在其次,问题是这昆仑关,昆仑关虽说在巴山境内,但距离西康境内却是不远,仅有三十里地,它是巴山北部唯一的一道险关,从这里往南,一直要过巴山府城才开始进入丘陵地区,这一片地区也是巴山最富庶的地区,以平原浅丘为主;而从昆仑关望北,则可以俯视西康草原,一马平川,骑兵一日可过西康府城,此关从战略位置上的重要性要说赛过巴山和西康府城也不为过,尤其是在西康和巴山分属两方势力之时。
眼下西北虽然控制西康,但要进袭巴山就必须过此关,否则就得绕道从西面的横断山麓,要不就得从东面与汉交界的山区通过,无一不是道路崎岖难走之地。昆仑关虽然说是险关,却并不高峻巍峨,担想必这巴山北面的这些丘陵地带已然是最佳防御点,西北要想进巴山必过此关。无锋也是同样看到这一点,若是要进军巴山必然要耗费重兵突破此关,现在巴山军力大多投入汉和泸江,情报显示昆仑关守军并不多,自己若是要强行突破此地,倒也不难,但若是能不战而却得此地,那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他的嘱咐王缭将此条件列入第一要件。
第三十三节 实情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来人何尝不清楚这一点,昆仑关的重要性无需多说,无论是谁控制了这一处,就相当于掌握了巴山、西康两府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当立于不败之地。眼下对方提出这样一个无理要求,直插己方要害,让自己难以作出抉择,不答应,只怕隆隆战火就会燃起,答应,那巴山就处于随时可能被攻击的境地,自己一方就不得不在巴山府城驻扎重兵,以防止随时可以翻脸的西北军,这对将来自己一方的战略态势相当不利,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有选择么?
杯盖碰上茶盅的清脆响声捉拿嘎于打破了二人的僵滞,来使已经感觉到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个条件,只怕对方以自己缺乏诚意,而出兵汉,可是现在天南军才出巴山入汉不久,只怕连盆地内的局势都还未能完全控制住,一旦西北大军入汉,和林家两相夹击。节度使大人汉梦只怕就会破灭了,自己如何能够承担得起这个破坏谈判引起战争的责任呢?
各种思绪在来人胸翻来滚去,却始终难以作出决定,一想到杨大人与自己送行之时交待自己务必摇拖住西北一方,不能让他们在掺和到汉战事去,而对方却又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他不由得将手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条件,你们又将如何?”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样两句话。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职权范围,我无从推测,我只能将结果上报李大人,至于李大人将如何决定,我虽然不清楚,但贵使熟悉情况,应该能够估计得到。”王缭的外交风格素来是滴水不漏。
也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好办天,对方才又问:“如果我们同意你方条件,你们如何保证实现你们不介入汉战事的承诺?”
听得对方这样一说,王缭知道对方已经在自己的巨大压力下屈服,心也是一松,连忙正色道:“这一点,我相信贵方已经看到我们的诚意,我们在泗水岭和剑门关并没有增加一兵一卒,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们的诚意?我们不会进入我们双方达成的一致意见的北部和西部六镇,其他一兵一卒都不会进入汉,至于保证么?我想我们可以作出这样一个承诺,半个月内,我们在西康、陇东以及汉两关的兵力维持原状不变,十五日后,我们接手昆仑关防务,这样如何?”
思索了一阵,对方终于答应了条件,半个月足够完成在汉的布置,到那时候,即使西北毁约强行进入汉,那自己一方也可以有备而战,也远胜于目前毫无准备的情形。至于昆仑关,目前也只有暂时让对方占领,待汉局势稳定后,再作道理。
得到回报的无锋立即下达了命令,止了几路大军的挺进,分别驻扎在了鹧鸪关和博南府,以显示自己的信守诺言。而天南大军得信后也加快了在汉的布置和在泸江的军事行动。同一时间,王宗奚也作为无锋的外交特使踏上了前往帝都之路。
“爹爹,您还是休息一阵吧,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二叔已经去了汉,相信能够稳住汉,泸江这边事已如此,您担心也没有什么用,相信大哥吉人天相,能够化险为夷的。”翠衣罗裙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柔声劝说一直站在窗前平视前方的老者,不过老者似乎没有听见,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已经有些微驼的背影更显得有些憔悴落寞。
“爹爹,——”翠衣少女欲言又止。
“好了,月心,你去休息吧,你放心,爹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还撑得住,占据战局危急,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里清净一会儿。”老者终于回了话。
“要不,我让她们给您松一碗银耳羹来,你这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翠衣少女知道自己父亲此时心急如焚,只是前线战事的变化却是不由人,任你再是担心顾虑,却也无可奈何,唯有静心等待消息传来,不过翠衣少女却也知道恐怕即使有消息传来只怕也是坏消息,徒使父亲伤心气急罢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本是前人的经典之言,只是许多人身在局,却总是不愿相信,少女悄悄垂下头再次叹息。
“月心,你说这郎永泉这次为何如此胆大,竟然敢兵分两路入泸江和汉?难道他就不怕胃口太大,战线太长,撑死他?”林国雄扭过来的面容上仍然充满了不甘,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更是充满了怀疑,“难道李无锋也是这样放任他大马金刀的入汉?”
翠衣少女本不想回答自己爹爹的这些问题,这本来不是问题,对局势稍微清楚的人本来都应该看得明白,无奈自己爹爹却是当局者迷,总还沉醉于往日的辉煌,总还认为郎永泉还是几年前的郎永泉,始终无法相信这几年来对方实力生的质的飞跃,她又能说什么呢?
但看见自己父亲迷惘不甘夹杂一丝担忧甚至恐惧的眼神,翠衣少女又不得不硬着心肠撕破对方的梦想:“爹爹,时代变了,每一个事物的存在和变化,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郎家这几年在缅地的展搞得轰轰烈烈,不但经济实力大增,而且亦赢得了当地土族势力的支持,温家众人不但加入了郎家,还成为郎家重要将领,统帅新组建的缅地军团,情报显示,郎永泉批准组建建制完整的缅地军团已经完成组建,实力不俗!而且郎家周围并无大的外地威胁,他可以在后方一心一意展经济,壮大实力,而前线则寻找战机,择机而动,女儿初步估算了一下,截至目前为止,郎家可供动用的军队已经达到了四十五万以上,还不包括其他诸如巴山、缅地的警备或者预备役军队。”
“反观我们,占领了北罗尼西亚,不但未能成功将其与三江本郡融为一体,而且还与当地地方势力交恶,让它成了我们的拖累,而马其汗人入侵坎腾更是在北罗尼西亚背上插了一把匕,让我们去留两难,北罗尼西亚已经成了我们一个巨大的包袱,丢了可惜,不舍,却又拖住了我们大量有生力量。泸江和汉的得手固然大涨声势,但也暴露了我们隐藏的实力,使得周围各方势力对我们的警惕和戒备心理更高,而这两地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却又无法化为我方所用,我们反而还要驻留大量军队控制防卫,这两相对比,已经使我们相比郎家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下!在这种情况下,郎家若是不对我们动进攻,那才是奇迹!”
林月心句句谏言如同钢针一般直插入老者心间,他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依据,一时间,除了粗重的呼吸声,房内变得异常宁静。
林月心知道这些话有些伤自己父亲的心,但她不得不击碎父亲的美梦,残酷的现实已经如此,难道非要血淋淋的事实和惨重的代价来证明这一点才够么?她已经口上留情,自己那个长兄分明不是执掌一方军权的大将,但父亲却固执的要让他担当重任,说什么多给他一些机会磨练,从北罗尼西亚到泸江,哪一处不是弄得天怒人怨?在泸江,擅自从翠屏关抽调军队,造成天南军从翠屏关突破,导致泸江全境局势被动,这分明是一个重大失误,但父亲却闭口不提,连军其他将领都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作为当女儿和妹妹的,却又能怎么样呢?
“月心,此时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若是你有看法,我们可以在战后再来商议,我想问你,现在我们究竟应当如何挽回目前的颓势,最大程度的减少我们的损失?”林国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态度也有些生硬。
心暗叹一口气,林月心现自己的父亲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越来越固执和听不进不同意见,甚至用刚愎自用这个词看来形容也不为过,她现自己长兄似乎在这一点上与现在的父亲也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爹爹,你是想听实话?”此时的林月心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了。
“月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爹爹什么时候听不进真话了么?”林国雄勃然变色,厉声问道。
“那好,女儿的看法是放弃泸江和北罗尼西亚,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林家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损失了,汉那边若是能够和郎家达成妥协,女儿的意见是以放弃汉府城的控制权换取郎家同意他们返回三江,怕只怕郎家不会同意。”林月心异常平静的说道。
第三十四节 偏锋
恶狠狠的盯住夷然无惧的翠衣少女,老者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冰渣子一般的几句话:“我们林家辛辛苦苦耗费无数心血,用无数儿郎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土地难道就凭你几句话白白放弃?而且是白送给郎永泉?!”
语气之严厉前所未有,让林月心心虽然早有准备,但仍然禁不住一抖。
“爹爹,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至于您采不采纳,决定权在您。只是女儿要提醒您,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不能当机立断,只怕林家会遭遇更大的伤害。”林月心淡淡的道。
老者猛然扭回头,重新直视窗外,良久才道:“我林国雄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决不会放弃汉!泸江即使一时间失守,我也要尽最大努力把他夺回来!”
虽然看不见自己父亲的表情,但翠衣少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父亲脸上那刚毅坚决的神情。她对自己父亲的性格太了解了,拿到手的东西是断断不可能主动退出的,虽然话语没提北罗尼西亚,但翠衣少女却知道父亲根本没有考虑那里,在父亲的脑子里,北罗尼西亚目前虽然面临马其汗人的压力但却依然稳固,怎么可能主动放弃?!
但林月心却知道,恰恰是这北罗尼西亚才是林家最大的软肋,也是使得林家陷入困境的主要主要原因。
从林家取得北罗尼西亚开始,由于当政者的政策不当,导致了北罗尼西亚地区地方势力排外情绪持续高涨,林家在这里的控制一直未能深入,被迫用武力强行压制地方势力,造成双方对立情绪严重,不但导致北罗尼西亚局势动荡不安,而且也拖住了林家过两个精锐师团以上的兵力。而后马其汗人翻越高黎贡山天堑,突袭夺下坎腾城,犹如在腰腹地带插上了一柄匕使得林家在北罗尼西亚的统治更加危险,马其汗人的间谍人员在这这一地区的活动更是异常猖獗,不断掀起反林的叛乱,致使林家不得不增兵北罗尼西亚,到目前已经有三个师团的兵力驻扎,而林家这几年来几乎未能从这一地区获得任何好处,财政收入连驻军费用都不敷使用,这已经成了林家的一个巨大包袱,但自己父亲却视若至宝,认为这是林家迈出的第一步,意义非同小可,而家族许多人也同样如此认为。
这种看法让林月心简直不能接受,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所在,而且还消耗了家族大量人力物力,这种地方占领了又如何?何况林家现在力量并不宽裕,这种现象就显得更为可笑荒谬。只是她一人的意见却无法改变众人的看法,唯有徒呼奈何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离去,林国雄知道自己的女儿始终无法和自己取得共识,他也知道目前自己一方的形势已经相当严峻,女儿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但要他退出北罗尼西亚和汉,这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现在的唯有寄希望于云飞能够守住泸江,自己派出的增援部队能够赶上,但他内心深处却也知道这个希望有些渺茫,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九月的自由城秋高气爽,万里晴空湛蓝无云,凉爽适宜的气候让涌入自由城的各地游客们倍感舒适,这个时候是自由城最为热闹的旅游旺季,来自各地达官贵人富商豪贾以及旅游者们都纷纷来到这里享受度假,顺便参加这里最为热闹的祭祀丰收大神的丰收狂欢节。至于本地和附近的居民们更是视这个节日为难得的放松,早在半个月前便开始着手准备迎接。
两辆古朴庄重的马车从驿馆驰出,轻盈的滑入用石板垫得整齐平顺的街道,马车很快驶出宏伟端庄的城门,直朝城外奔去。
碧波清潭,苍松翠柏,古树掩映,蜿蜒的小道一直延伸向远方,两辆马车一直奔行到木舍前方才停下,早有仆人迎候,下得车来,壮年男子整理了一下衣冠,环顾四周,忍不住赞叹道:“自由城秀丽冠绝天下,果然名不虚传,能在此等山水间隐居,才能领悟人间幸福真谛吧。”
“将军若是有意,这里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大松林城距离这里并不远,只要将军有意,我们扫席以待。”背后传来一个略略有些尖厉的声音,壮年男子转过身来,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秘书大人,好久不见,看来您的身体似乎越康健了啊,嗯,也是,这等山水美景自然能使人心胸开阔,顿生出尘之意,心宽自然体泰,难怪,难怪。”
“克鲁夫将军,你说笑了,向我这等天生便是劳碌的命,如何能有此等好闲心?”政务秘书干瘦的身躯显得十分单薄,一身礼服倒是一丝不苟,迎上前来与壮年男子亲热的拥抱了一下,示意对方进屋:“大公已经在等您了,这边请。”
木屋外表看上去相当一般,但屋内却是极尽奢华之事,松软的羊绒地毯铺满了整个会客厅,木壁上散出的阵阵松木清香,一幅硕大的油画《圣母升天图》一看便知道西大6复兴派著名画家拉斐尔的手迹,屋内的家具摆设全部用原木制成,墙角摆设的古典仕女花瓶却是来自东大6唐人的古物,茶几上银杯里热雾升腾,咖啡的浓香在空气飘荡。
“克鲁夫将军,好久不见了,上次一别,怕是有些时日了吧?不是说好半年后来我这里作客,为何失约呢?”满脸幽怨之色的金美妇一身紫色紧身天鹅绒礼服将傲人的身躯勾勒得妙态毕露,尤其是那半裸的胸前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腻白,颤颤巍巍的双峰将胸衣高高顶起,乳沟隐现,看得才进门的壮年男子一阵心旌动摇。
赶紧将目关转向一边,心却老是浮现起那如同玉兔一般的肉丘,壮年男子咬了咬舌尖才让自己从沉迷清醒过来,和声道:“大公言重了,克鲁夫不敢与大公相比,军务繁忙,却是身不由己,今次得大公相召,自是不敢不来。”
“哟,那依将军之意,若是我不以有公务相商,将军怕是永远不踏入我这自由自治领半步了?”斜睨了一眼对方,女大公格格娇笑,顿时胸涌澎湃,乳波起伏,“难道我就这么可怕,我看腓特烈将军来我这里也未有什么不妥,为何克鲁夫将军却畏若险途呢?”
有些尴尬的将头偏了偏,克鲁夫在对方的手势下坐下,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即使面对千军万马自己也从未惧怕过,但面对这个女人,他确实有些心慌意乱的感觉。
好在对方并未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而是随便聊起了吕宋的情况,这让壮年男子轻松不少。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请自己来此一晤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腓特烈也不会安排自己在军务繁忙之余专程来这里,不过他不想先提起这方面的话题,时机成熟,对方自然会启口,大名鼎鼎的凯瑟琳女公爵可不仅仅是一个花瓶。
“克鲁夫,我听说腓特烈将军这一段时间都在忙于整顿武备,扩充军队,连带着我们自由城和大6地区的武器、盔甲这一类的战略物资价格都有大幅度猛涨,你们这样大规模的扩军备战,莫非是要准备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浅嗔低笑,女大公媚眼如波,香风靡靡,却在不动声色间突然问道。
“啊,呃,”猝不及防间,克鲁夫险些顺口应承,还算他反应灵敏,立即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过去,巧妙的反击:“大公多虑了,吕宋即使扩军备战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帕沙人占我南方吉亚西大片肥沃土地,唐河人趁火打劫攫取了北吕宋,总不成我们吕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侵略者恣意妄为而无动于衷?不过大公尽管放心,我们吕宋人永远不会对自由城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哼,我倒是不担心你们对我自由城有什么其他想法,若是克鲁夫将军对我本人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倒是欢迎之至,只怕有些人有贼心却没那贼胆。”幽怨的一句话让壮年汉子大汗淋漓,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不过我要提醒贵国,我自由城还有科米尼已经和贵国是捆在一辆战车上的难兄难弟,帕沙人现在一方独大,我们是他们的眼钉,这一仗迟早会来,我希望贵国在行事谋略上都更慎重一些,不要贸然妄动,这大6局势牵一而动全身,如果贵国有个闪失,也会连累到我们这些盟友的。”女大公收敛起了方才娇媚放荡的神情,正色道。
壮年汉子心一凛,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不过他还想试探一下对方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有意装出一副迷惑的表情道:“凯瑟琳,您好像话有话,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第三十五节 奇兵
“够了,克鲁夫,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们的所作所为,凯瑟琳比谁都清楚。李无锋不是傻子,他在大6包括你们吕宋的暗探间谍比蝗虫还多,我所知道的,他也一样能了解,甚至比我更清楚!”女大公脸色陡变,语气转寒,“为人上者当慎重行事,妄动干戈必会玩火*!”
壮年男子心暗笑,他已经有充分把握估摸到了对方的意图,不过至少现在他还需要装模作样一番,“凯瑟琳,您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无论我们吕宋干什么,这恐怕是我们吕宋人自己的事情,恐怕您也无权干涉吧?而目前我们仅仅是加强了军事方面的力量,难道连这一点也不允许么?莫非非要等到敌人打上门来才作准备不成?”
“克鲁夫,我不想和你绕圈子,你们疯狂的扩军备战,难道仅仅是为了自保,这话说给谁听会相信?李无锋会相信么?你们打的主意并不高明,难道这些军备方面的情报瞒得了他?你们在维托搞的那些小动作李无锋不会视若无睹!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回去转达给腓特烈。你也是去过李无锋那里的,他的实力相信你应该清楚,虽然他现在把重心放在了唐河帝国国内,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任何触怒他的事情都会给吕宋甚至我们的联盟带来一场灾难,一旦你们失败,帕沙人是决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目光灼灼的盯住对方,女大公声音越高亢。
看来对方已经认定自己一方厉兵秣马是准备挑战李无锋收复北吕宋了,克鲁夫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从这一点来看,至少自己一方前期的工作是充分的,扩军备战这些事情瞒不了人,尤其是那些有心人,收复北吕宋的想法也曾经有过,而且一度还差点付诸实施,那是在李无锋大军都被拖在腾格里草原上的时候,不过在仔细盘算将要面对的各种后果后以及当时新军训练尚未成熟,自己和腓特烈都不约而同的否决这个想法。收复北吕宋,直接与李无锋对抗,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都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想法,这是自己和腓特烈的一致看法。
不过这种架势很恰当的被许多有心人看在眼里,吕宋人磨刀霍霍,而李无锋的主力又大多已经投入到了东线,这难得的机会,难道吕宋人不会好好把握?甚至连一贯精明睿智的凯瑟琳大公似乎也相信了这一点,不过这也证明了女大公的好意,她不想看到吕宋自陷危局,无论她是从何种角度,壮年男子都有些感动。
“凯瑟琳,你冷静一些,我克鲁夫是什么样的人,不必多说,腓特烈的智慧您难道也信不过?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决不会去做。至于扩军也好,备战也好,这些本来就是必须的,也许是动静弄得大了一些,不过不希望有人误会,尤其是我们的盟友。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您,我们在作任何事情之前都会深思熟虑,绝对不会行一时冲动之举。”克鲁夫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暗笑,一脸肃容的回答道。
“哦?”有些疑惑的仔细打量着壮年男子脸上的神情变化,女大公暗自思索,难道自己猜度有误,还是克鲁夫真想瞒着自己?不过看这情况不像,可是这吕宋不想收复北吕宋,如此大规模的扩军和囤积物资,那目的何在?那些说什么只是未雨绸缪早作准备的话只能哄小孩,这分明有一个针对目标,只是不是唐河人又会是谁呢?
见对方露出深思的神色,克鲁夫知道对方肯定会想到某些问题,但她没有任何依据,只能猜测,就让她猜去吧,至少能够将自由城的女大公骗到,说明自己一方逼真的表演还是起到了作用,就让大家继续保持这种怀疑更好,也便于自己一方的下一步行动。
“大人,您为什么会让我们支持他们突破帕沙人的萨尔温江防线?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您就不担心吕宋人夺回了南部最肥沃的地区会对北吕宋产生极大威胁么?”在听完无锋的布置后,无论是木棉还是石流都惊呆了,若不是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是无锋,只怕是其他任何人,他们都会毫不客气的呵斥对方。
“呵呵,二位长老不必激动,相信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无锋抬起双手示意二人坐下少安毋躁,笑着解释道:“两位想一想,吕宋人前一段时间拼力扩军,这瞒不了人,从表面上来看是针对我们,当初连我也相信了这一看法,直到吕宋主将腓特烈秘密派人来我这里联系,我这才知道原来吕宋人有着更大的胃口,他们是要想收回整个南部吕宋地区!”
“可是大人,吕宋人他们要收回南部,那好啊,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替他们开道绕过萨尔温江?很难说帕沙人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报复我们的族人,而且吕宋人轻言善变,难道大人您忘了上次他们的毁约偷袭了么?”石流是最为愤愤不平的了,他对吕宋人从来没有一丝好感,吕宋政府留给高岳人的只有屈辱和压迫,这一次又让他的族人来承担这样的重任,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石流没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了我们全西北的利益,为了我们更长远的目标,这一次我们必须要帮吕宋人!”无锋脸色一正,肃色道:“吕宋人已经积累了相当军力,如果他们找不到一个突破口,迟早会把主意打到北吕宋头上来,当然我并不惧怕,但我们目前更重要的目标是帝国原,我不想让这些枝节来干扰我们的大方向,如果能够支持吕宋人夺回南部吕宋,那帕沙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两家的拼斗会越激烈,这更符合我们的利益,有了科米尼人和自由城的支持,相信吕宋人与帕沙人有抗衡的能力。”
“可是,大人,您想过没有,帕沙人有库图佐夫这个大6军神,吕宋人的计划能得逞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木棉终于说话了。
“呵呵,库图佐夫此时正在南方开辟新战线,帕沙人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他们在北面没有进展,又重新把注意力集到了南线,南方的那些城邦小国已经是草木皆兵了,最新战报称,库图佐夫和达扬双线合击,已经连克两个城邦,并迫使一个小国投降,战果辉煌,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候,相信他们没有精力过问这边,否则吕宋人亦不敢定下如此计谋。”无锋耐心解释。
“难道堂堂帕沙王国除了库图佐夫就没有一个撑得起场面的将领?”木棉沉声问道。
“唔,这个不能这么说,现在帕沙人在萨尔温江防线的主将是老将米蒂安,他是帕沙王国多年的宿将,曾经作为库图佐夫的副手一道在南方为帕沙王国开疆拓土,立下了汗马功劳,战争经验极为丰富,我想库图佐夫选择此人担纲北线防御是看了他的稳健持重,不过稳重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保守,此人沉稳有余,机变不足,如果遇上了腓特烈,纵然帕沙人占据地利和兵力优势,我也还是看好腓特烈。”无锋沉吟着道。
看见上司如此看好吕宋主将,两名高岳头人也知道主帅早已下定了决心,虽然心有些不愿,但他们也知道个人感情必须服从群体利益,这是一条最基本的准则,也只有点点头表示遵从。
无锋还有些不放心,还反复叮嘱了二人万万不得以个人感情耽误了大事,并要他们务必安排好下面的人服从命令。直到石流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误事,无锋才算放下心来。
送走高岳二头人,无锋心总算放下一颗大石头,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吕宋人选择这个时候准备突袭帕沙,先前所用的种种手段和假象,让无锋也被蒙了进去,不得不将北吕宋军团全军抽回放在北吕宋,即使在吕宋来人请求无锋安排高岳人从横断山区开路帮助吕宋大军绕道偷袭吉亚西时,无锋仍然不敢轻易相信,直到将对方列举的种种事实一一核实后,方才信了。连无锋也不得不承认腓特烈的战略眼光的确刁毒,看准了帕沙人的弱点,同时也认准了西北一方愿意支持自己南征,这才巧妙布局大放烟幕,摆出一副要北伐模样,暗地里却是打帕沙人的主意。
没有了吕宋人掣肘,西北周边态势可以说到了自无锋入主西北以来最佳时候,游牧民族的俯帖耳,西斯罗人的握手言和,吕宋人的自顾不暇,林郎两藩的水火不容,眼下唯一的目光就只需要投向原了。原,原,魂牵梦绕梦寐以求的地方,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进军原最佳时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