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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江山美人志txt下载     江山美人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节 知我者

    “玉棠,来坐,”有些惊诧于为何一大早便找上门来,但无锋还是落落大方的请对方入座。虽然和这位帝国的十七公主已经几度鱼水,但无锋却总觉得对方有些骄矜自傲的味道,虽然在他面前未曾表现出来,但仍然是让他心底里有些不舒服,而司徒玉棠也从不在自己府留宿,所以这样一来,二人的关系像是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平平淡淡的模样。

    “无锋,听说郎家现在汉和泸江与林家激战,眼下外敌当前,你为什么不出面制止他们这种自相残杀的行径?”一身淡爽的罗裙外带一袭紫红的披风,衬托出少女分外精神。

    “哦?出面制止?玉棠,你怎么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林郎两家本来就是宿仇,此次郎家准备充分,志在必得,外人尤其是像我这种在名义上就缺乏充足理由的人干预只怕会适得其反,我也很想尽一分心,但这种事情,恐怕只会越帮越忙。”无锋笑着道,一边打量着少女全身,“不过我已经让人上京,请有能力干预此事的人士出面干涉。”

    “有能力干预此事的人?无锋,你是指谁?”司徒玉棠怔了一怔,讶然问道。

    “呵呵,当然是从各方面都具备干涉此事能力的人,当然我也愿意配合他出出力。”无锋有意迈了一个关子。

    “究竟是谁?”司徒玉棠顿时恼了,玉面含霜。

    “你觉得你三哥出面来调解此事怎么样?”无锋琢磨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很快就要到了接手昆仑关的约定时间了,而王宗奚也该到了京城见到了司徒峻,估计很快就会有答复回来,也就无所顾忌的告诉了对方。

    “啊,我三哥?”少女又惊又喜,狐疑的目光在无锋脸上打了几个旋方才问道:“无锋,你老实说,你这次为什么会让我三哥出面干预此事,这间会有什么古怪?”自己这位未婚夫婿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这种热闹事情他怎么会不插上一脚沾些油水,这太不符合他的个性了。

    “瞧你说的,玉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无锋故作嗔怪状,但见对方无动于衷的盯住自己,这才咂了咂嘴装出一副可惜的神色道:“我也出面调停过,但郎家这次胃口太大,而且估计和马其汗人已经搭上了手,光凭我们西北,一来从大义上我不想承担擅自攻伐同僚的责任,虽然我敢肯定郎永泉和马其汗人间有勾结,但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而且毕竟我和他统属帝国藩属,也无权过问这些事情,另外单凭我们西北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压制得住郎永泉现在的势力了。”

    司徒玉棠稍稍放下了心,但对无锋提及的郎家和马其汗人勾结一事却是又惊又怒,“郎永泉好大的狗胆,竟然与外敌勾结!无锋你不用瞒我,你以为不知道你已经把莫特人和图布人的铁骑调进关内了么?还敢说压制不了郎家?”

    司徒玉棠在说这番话时语气已经有些变化,这么久以来,她也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身处无锋身边,已经是名分上确定了的妻子,但血统上她却又是司徒皇家的女儿,究竟自己身份该如何定位,这一直让她头疼不已,随着自己未婚夫势力的不断扩大,已经大到了很明显的足以影响整个帝国朝政和甚至东大6局势走向的地步,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手下也一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官僚集团,这个集团牵扯到整个帝国各地方方面面的地方势力,这让她感到担忧的同时也下意识的有了那么一丝自傲,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将来的丈夫,他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也就一样代表着自己,只是作为司徒家的女儿却又害怕他的实力扩大会危及司徒家的统治,正是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一直无法摆正心态。但司徒玉棠现自己心境比起以前却却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变得越来越看重西北的成长,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融入到了西北,喜欢西北每一处新的变化,这种变化在自己和未婚夫西康之夜后表现得尤其明显。这种变化让她又惊又怕。

    “呵呵,玉棠,看来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啊。不错,我是安排了莫特人和图布人的骑兵入关,不过,缺乏大义的情况下,我可不敢擅自妄动。”无锋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少女,“但只要三殿下愿意出头,我自然全力支持。”

    “无锋,你敢说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去控制汉和泸江?”少女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表情。

    有些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个少女,似乎一下子变得自己不认识了,对方居然出这样一个问题,难道真是天时变了?“玉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么简单的话你都不明白,既然你有那个能力,为何不直截了当收复巴山、泸江和汉,却要等到我三哥?仅仅是你所谓的大义约束了你么?李无锋何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司徒玉棠却是步步进逼。

    “哈哈,知夫莫如妻啊,还是玉棠了解我,大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我现在不想和郎家翻脸,郎家现在的力量膨胀得很厉害,如果能让他们和林家消耗一些,这样对我更有利,这样得回答,玉棠满意了么?”无锋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他想看看对方的表情。他看得出来这一段时间里司徒玉棠似乎已经有了许多变化,从她更乐于参加各种行政性的事务活动就可以看出,像是对接受西北女主人这个角色身份已经不太那么抵触了,而司徒家公主的身份也隐藏得更深了。他想探一探对方的底,如果对方真的能够适应自己妻子的这一角色,有许多必须要自己参加,而自己有不愿意参加的活动让她代劳,效果却还要好得多,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其精明能干之人。只是要看她能否融入自己的生活圈了。

    点了点头,司徒玉棠面色不变:“这才是李无锋,我想也应当如此。好了,我走了,今天我要去银川视察银矿,想必行政署已经通知你了,希望你能够早一些与我三哥联手化解林郎两家的矛盾,别让外敌趁机占了便宜。”

    说罢,没等无锋有何表示,便径直离去,丢下无锋一个人呆呆愣在那里,苦苦思索对方今日的表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真的愿意和自己和解当一个合格的妻子呢,还是打算继续扮演两个角色,在自己和司徒皇家走钢丝,亦或是伪作和解其实却所谋更深呢?无锋无法确定,但他内心深处真心希望能是第一种情形。

    望着消失在门厅外的俏丽身影,无锋禁不住悄悄叹了一口气。

    站在昆仑关上俯瞰南方,越过这一片不算险峻但却崎岖不平的连绵丘陵区,再往南就是巴山府的心区域了,那里是被当地人称作坝子的一处处盆地地形,虽然比不上汉盆地那么肥沃,但在这一片以丘陵山地为主的地区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一个接一个坝子分布在丘陵之,也就形成了巴山府的主要农业区,而坝子之间多是低矮的浅红色石岭地形,易于风化,对交通影响不大。每遇雨季,风化了的紫色砂石被雨水洗刷后,汇成小溪向低处流淌,形成特有的红水河奇观。

    沿着这一片丘陵向东可以一直延伸到汉盆地边缘的乌蒙山余脉,那里生活着和天南郡少数民族同宗同族的一些土族居民,向西则可以一直蔓延到横断山麓,那里是高岳人的活动区。

    前一天送走了遵诺撤离的天南军两个联队的守军,无锋便亲自赶到了这昆仑关上查看地形,同时视察了西康府,昆仑关良好的防御体系让无锋颇为满意,无论是对南还是对北,这座关隘都是一座至关重要的咽喉之地。

    汉的天南军已经完成了合围布置,并且兵力增至四个兵团,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看来天南一方是决心趁这个机会独霸关西了。林家在汉的主将是林国雄的一个外侄,也算是三江军的老人,但根据情报显示,这个家伙在林家军队的威信不高,许多部将对他担任汉主帅一职一直持怀疑态度,李无锋对此有些担心。如果按照正常进程,林家两个精锐师团外加太平降军组成的警备部队,依托汉城防设施,外加汉的物资充足,人口资源丰富,即使面对优势的天南大军,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完全能够坚持一个月以上,但若是主帅无能,一夕之间沦陷的事例却也不是没有。

    看见站在墙头的主帅一直望着东方出神,跟随无锋一同视察昆仑关防御的梁崇信和岳山二人都静静的等待着。呼啸的秋风打着旋从垛口掠过,残阳如血,照得关外的灌木林呈现出一片灿烂的金黄。

第三十七节 女主人

    “崇信,给你三个师团,你多久能给我拿下巴山?”无锋慢慢将目光从东方移向南方,突然扭过头问道。

    怔了一怔,梁崇信略加思索道:“大人,若是以目前郎家在巴山的驻军,只要有两个师团,崇信有把握五天之内解决整个巴山!如果大人能配给崇信三万人骑兵,三天之内,崇信可以横扫巴山!”

    “嗯,很有信心啊。”无锋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一旁急坏了另一人,“大人,真要打巴山,那可一定要把先锋任务交给我们第二近卫师团,咱们可是千里迢迢专程来这里,千万别让我们跑空啊。”

    “岳山,仗有的你打,只怕你到那时候你想不打也不行。”无锋瞥了一眼显得有些心浮气躁的披甲大汉,“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我们还需要等待。”

    “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拿下巴山呢?”梁崇信早就直知道自己这位上司决不仅仅只是想要控制住这个昆仑关而已,无法用于攻击的关口还不如不要,控制昆仑关的目的就是要在与巴山郎家的对峙占据绝对优势,以便一旦战火爆自己一方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拿下巴山,郎家的胃口很大,但自己这位上司的胃口却更有胜于对方。

    “不急,待汉的林家和郎家先消耗一阵吧,适当增加在汉六镇的驻军,要保证郎家不能轻易拿下汉,务必要拖到锦城的司徒峻军队西进,这才更符合我们的利益。”无锋优雅的微笑看上去更富有贵族化气息,养居息气已经让他谈吐之间更具有人格魅力,他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城墙之外,感受着落日余晖带来的秋意。

    “郎家在汉的布置已经准备完毕,战争开始已经进入倒计时,我看林家在汉恐怕难以支持太久,我们得早些安排才是。”梁崇信也点头认可无锋的看法,“现在泗水岭和剑门关上是否可以增派驻军了呢?”

    “三天后,各进驻一个师团兵力,具体调动安排情况,你自行决定,到时候,只要郎家拒绝司徒峻的提议,我们便可以借帝国央的名义向郎家宣战。整个关西战局,我就交给你了。”无锋淡淡的话语却是让梁崇信兴奋莫名,终于可以迎来这一场大战,现在就看自己该如何操作了。

    王宗奚在京城的外交使命取得了极大的效果,当他面见司徒峻提出无锋的建议后,立即引了司徒峻智囊们的争议,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李无锋会有人如此好心,支持自家的主子白白落得一个肥沃的关西府。即使李无锋的条件是保留汉六镇的管理权,在这一点上,王宗奚的解释是,汉六镇控制权也是暂时的,因为无锋担心汉的安全问题,估计在林郎两家退出汉后,他们和太平教的余孽依然会对汉构成一定威胁,毕竟他们已经在汉盘踞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对司徒峻来说却无关紧要,只要汉府城能够落入自己控制,那他大可光明正大的向世人昭示,无论是林家郎家还是西北一样都要臣服于他的权威,这对帝国朝和一些地方上依然拿不定主意的墙头草们可是一个不小的震撼。而司徒峻的智囊们再经过反复争论后得出的结论也是李无锋想利用这个机会打压郎家咄咄逼人的气势,这对李无锋来说是一个机会,但对司徒峻来说也同样是一个机会,只要能够善加利用,完全可以将这三家藩镇把玩于手,至少可以借助他们的影响力为自己的夺位大计贡献不少力量。

    所以,司徒峻在第二天就明确的答复了王宗奚,并且盛宴接待了他,王宗奚也在宴会后密谈再次表示自家主子愿意在任何时候为三殿下效力,只要三殿下需要,虽然话语不一定出自本意,但依然让司徒峻心十分舒服。

    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下等待着女主人的接见,王宗奚还从未有如此过的紧张不安,倒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向这等涉及主公私密事件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足以证明主公对自己的看重和信任,但他也同样知道马上要见到的这个女子在主公心目的地位,从在西北这么久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女子在主公和一干臣僚们的地位甚至过了已经和主公正式订婚的帝国十七公主,而臣僚们更是倾向于让这位女子担负起主公的后宫重任,这也足以说明这一次会见的重要性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一旦对方问及主公的私事,这却让他如何作答。主公的风1iu韵事在西北民间广为流传,从天山派的女长老冷若星到曾经一度来西北献技的琴仙姚莲,从西域幻凤门神秘门主到楼兰国的西域明珠哈丽琴娜,甚至连臣服于主公脚下的那些游牧民族女子也一样卷入这些荒诞不经的传说,这些故事都让整个西北民众津津乐道,在他们眼,这些风1iu韵事更能衬托伟大的领主英明神武,足以让各族人民广为传唱。

    只是明眼人利却揉不得砂子,主公的这些风1iu故事也并非空穴来风,王宗奚同样也知道自己主公和一些女子牵缠不清,不过似乎同僚们都对此不闻不问,连素来方正持重的萧唐也采取放纵态度,这让他十分惊讶,后来还是在好友苏秦的提醒下才得知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主公的子嗣问题担忧,哪怕是能生下一个私生子,也能宽慰一下主公背后这一班忧心忡忡的臣僚们的心。

    正有些走神间,一阵环佩轻响,将王宗奚从胡思乱想拉回到现实。金黄蓬松的秀,海蓝色的明眸,粉嫩如婴儿般的光洁肌肤,饱满红亮的丰唇,一身紫红色西式晚礼装将胸前那一段裸露的肌肤更是衬托得晶莹雪白,尤其是那对鼓胀高耸的双峰,被天鹅绒的外衣勒住,让自诩眼高于顶的王宗奚也是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绝代尤物,尤其是那一股子媚到骨子里的高贵典雅风情,那更是唯有贵族之家才能培养出来的独有气质,足以倾倒天下男人而不需任何理由。

    “王大人,让您久等了。”朱唇轻启,女郎抬手示意站起身的王宗奚不必多礼,但王宗奚还是坚持站起一礼后方才坐下,他可以在主公面前放荡不羁,但却知道往往这些女人更注重这些,有许多事情往往就是坏在这些小节上,主公雄才大略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但女子的思想却和男人不同,尤其是第一次见面,在女主人面前还是表现得慎重一些更好。

    “安琪儿小姐,我受李大人委派进京公干,另外冶受大人之托给马可公爵以及安琪儿小姐送上他的礼物。”王宗奚不卑不亢的表现让安琪儿十分感兴趣,这个男子以前从未听爱郎提及,但仅从现在的表现来看,就可以看出此人的不俗,看来爱郎手下人才荟萃,安琪儿也打心眼里高兴。其实安琪儿的心胸并非像王宗奚担心的那般狭窄,作为贵族家的女子,她早已学会了一切在上流社会生存的技巧,平常的应酬更是应付自如,看人的眼光也更是精准无比。

    话毕,王宗奚郑重其事的从随身携带的木盒拿出一个装潢华丽的纸盒,恭敬的交给上的女郎。

    欣喜的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纸盒,轻轻撕开包装,一具精美华丽的西式女性内衣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得女郎眼睛一亮,爱惜的抚m着这有些羞人的礼物,这具内衣与唐式传统内衣大不相同才用纯棉织成外加鲸骨衬托,连同贴身的亵裤一道,组成一套完整的内衣组合,这种新潮玩艺儿在东大6还未尝得见,连安琪儿自己也仅仅是从那些显豪人家的女眷听闻得知,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想起爱郎煞费苦心的讨好自己,安琪儿就悠然神往,若是穿上这身内衣出现在爱郎面前,不知爱郎会作何感想呢?想到这儿,安琪儿不由得红晕扑面,情意绵绵。

    王宗奚并不知道自己主公赠送给女主人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看到女郎在撕开包装后流露出来的迷惘、害羞、向往以及爱恋的神色,他也知道肯定是情人间的私密物品,看来自己主公的风1iu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连艳绝人寰的帝都三花也同样沉迷于主公的感情纠葛之不能自拔,从对方迷醉的神色之王宗奚就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沉湎于主公的爱情长河不能自拔了。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怪异,王宗奚只能默不作声的等待着女主人的回味思念早一些结束,只可惜沉淀已久的感情让安琪儿竟然在外人面前也有些失态,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安琪儿才从恍惚清醒过来。

第三十八节 醋意

    “噢,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安琪儿白嫩的脸颊上泛起阵阵红晕,这些神态流露在外人面前让安琪儿脸有些烧,虽然能让爱郎带来私人礼物的人肯定是他的心腹,但毕竟这等羞人物品通过外人的手,虽然对方看样子也不知道礼物究竟是什么,但这种感觉还是让安琪儿感到一丝羞意,“无锋可好?”

    “回小姐,李大人身体康健,只是这段时间事务繁忙,大人也四处奔波劳累,不过大的局势已经基本平定了下来。”王宗奚有意回避了女主人前面半截话。

    “西斯罗人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华西里伯爵还一直等着我的回话呢。”安琪儿也像了解一下这一段时间爱郎的生活情况,她不好直接问及其其他,只好从自己经手的事情问起。

    王宗奚也知道安琪儿其实就是主公安排在帝都的情报和外交耳目,在离开西北进京的时候主公也层交待过自己在她面前不必遮掩,所以也就大方的回答道:“属下离开西北时,苏大人还未曾从西斯罗返回,不过听大人之意,好像已经和西斯罗人达成全面和解,大人也对此十分满意。”

    “那今次王大人来京又所为何事呢?”帝都局势已经日趋紧张,几位皇子的返京都加剧了这一趋势,而皇帝陛下已是许久未曾登朝议事,每一次朝会朝堂上总是闹得乌烟瘴气,分成几派的大臣们各不相让,为着各自的利益争夺不休,安琪儿也不想自己爱郎在这个时候牵扯到这乱成一团的朝事来,能够安安静静躲在西北笑看天高云淡这才是现在应该作的。

    “噢,安琪儿小姐,大人今日让卑职来京,主要是联络三殿下,希望三殿下出面制止郎家在汉和泸江起的战争,眼下估计泸江已经沦入郎永泉的手,汉也危在旦夕,一旦汉也落入郎家书,在关西的平衡局面就将被打破,郎家一家独大对谁度没有好处,所以大人希望三殿下能够振臂一呼,促使关西和平局面早日实现。”王宗奚也笑着回答,他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位丽人对大人的事情十分关心,而且也对帝国局势变化十分清楚。

    “哦?怪说不得林云翔那个家伙这两日也在围着三殿下打旋,原来也是打这主意,难道林家真的那么不堪一击,还需要三殿下的出面干涉?如果郎家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三殿下的干涉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对方尖刻的提问一下让王宗奚感觉到眼前这个女郎目光的独到和对局势认知的准确,他不敢敷衍,赶紧回答道:“林家在关西地区的力量稍显薄弱,而郎家近几年来力量膨胀石头很猛,而这次又倾尽全力图谋关西,以搏狮之力搏兔,两相对比,林家失利当在情理之,何况根据大人判断,郎家应该和马其汗人也联起手来对付林家,所以关西局势才会如此紧张。”

    “噢,那无锋为何不趁机入汉呢?”安琪儿当然知道自己情郎不是一个善主儿,决不会坐视机会的丧失。

    “这个不是属下能够妄自推测的。”

    “唔,看来你家大人还另有打算啊。”安琪儿轻笑一声,听得王宗奚心神一抖,真是个尤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那股子媚到骨子里的味道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癫狂。

    “那现在无锋的日常起居是谁在照顾呢?”安琪儿随口问道。

    来了,终于来了,王宗奚心暗道,主公曾经专门叮嘱过自己,其他方面无需隐瞒,但在这方面却需要把住口风,这也是考验自己口才的时候,既不能如实交代,又不能一口推净,女人对这方面是相当敏感的。

    “日常起居还是管莹莹小姐和花玉眉小姐为主,还有狄蕾娜小姐,饮食则是夏洛蒂小姐负责。”小心翼翼的按照无锋的吩咐,王宗奚半个字也不愿多说。

    “鹿纤纤呢?秦霜影呢?”安琪儿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王宗奚脸上盘旋,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鹿小姐大部分时间在金州,这一段时间鹿老爷子身体不太好,鹿小姐一直呆在金州,只有很少时间回庆阳,秦小姐现在担任了大人的情报秘书,平常都在情报署办公,有事才到节度使府。”一丝丝冷汗慢慢背脊处浸出,说不出的难受,王宗奚知道这最后的问话才是关键,前面那些不过都是一些过场,这也是大人之所以再三嘱咐自己务必要应答得当的原因。

    “王大人对你家大人的起居生活情况十分了解啊,王大人应该没在西北呆多长时间吧?”

    见对方有些起了疑心,王宗奚更是谨慎,“是的,卑职到西北没有多长时间,但承蒙李大人信任,卑职协助苏大人处理对外联络事务。”

    “听说捷洛克安妮公主殿下也在庆阳居住?”安琪儿的话绵里藏锋。

    “呃,这个,是的,李大人因为担心捷洛克政局不稳,所以让安妮公主在庆阳居住,其实不瞒小姐,安妮公主的身份其实是人质。”王宗奚赶紧解释。

    “那个西域木兰哈丽琴娜呢?也是人质么?听说她在楼兰不断掀起叛乱,既然被刁肃他们抓获了,为什么不依法审理处置呢?”安琪儿斜睨了一眼已经有些局促不安的王宗奚,微微一笑问道。

    饶是王宗奚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但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依然是前沿不搭后语,他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一次谈话有如此难受,就像一个作案的小偷,得随时防着主人任何地方跑出来抓住自己,那种心情委实让人疲惫不堪,而且这个过程还不知到什么时候是个完。

    “这个,请恕卑职不太清楚这件事情,安全部门的事情素来是直接对大人负责的,大人也不允许其他部门的人过问安全部门的事务。”王宗奚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推托了,其实他是知道哈丽琴娜被软禁于庆阳某处,其处境其实和安妮公主差不多,听说自家主公也不时去骚扰一番,至于详情他的确不太清楚,不过听苏秦说,萧唐和凌天放的意见都是希望主公要么早将此女收入房,要么就趁早处决,这种女人留着也是祸害,放出去更是危险。

    “好了,我看王大人似也有难言之隐,是不是担心说漏了嘴无法像你家大人交待呢?”安琪儿莞尔一笑,似是看穿了对方所想。

    脸上一热,王宗奚赶紧辩解道:“小姐言重了,大人的私事我们作属下的当然无权过问,只是大人现在一直没有大婚,所以这方面难免流言蜚语多一些,请小姐不必多心。我和萧大人、苏大人他们都一直希望安琪儿小姐能够尽早返回西北与大人完婚。”

    “哦?可是连司徒玉棠都还没有和你家大人完婚,我好像也不大可能先于她吧?”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言的落寞,安琪儿脸色也悄悄黯淡下来。

    “其实小姐也清楚,帝国十七公主殿下因为身份原因,一直和大人不太和睦,我们也很担心这一点,若是安琪儿小姐能在西北,相信以小姐的身份在其调和,能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处得更好一些,这对大人今后的大计也有利得多。”王宗奚也似有感而,自家主公和帝国十七公主之间的关系连西北民间上层人士都有不少人清楚,这一直是一个隐忧,也是一干臣僚们希望能够和平解决的心病,毕竟只要一日帝国还在,西北就还必须利用司徒家这张虎皮。

    “唉,”幽幽一叹,安琪儿脸上也露出思念的神色,“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尽头,难道真要等到白头?”

    “安琪儿小姐,您也不必过分担忧,我想要不了多久大人大概就要上京了,时间不会太长。”王宗奚安慰对方道。

    “王大人,你这是在宽我心呢还是顺口一说呢?按你家大人目前的情形,他何时能有机会上京?上京难道就不怕别人把他软禁?”安琪儿脸上露出一丝冷冷的神色,显然是认为对方在敷衍她。

    “小姐,您误解了。这陛下的身体众所周知,陛下一旦驾崩,那京肯定会为皇位之争一事出现乱局,我想那时候大概就是大人进京的时候了,现在西北各方都在大人一手控制之下,即便是大人进京,只要大人不明确表态支持哪一方,估计那会儿也没人敢于对大人不利,他们只会竭力讨好拉拢大人,希望大人能够加入他们那一方,大人一天不表态,永远都是安全的。”王宗奚早已将事情前后考虑清楚,“眼下关西事情一了,只怕帝都之事就会提上议事日程,大人也会选取合适的时机进京,道那时候,小姐便可得偿所愿了。”

    安琪儿精神一振,转念一想,的确有些道理,面色顿时阴转晴,气色也一下子好了许多。

第三十九节 缅军

    “咚咚咚咚”的战鼓声再次擂响,早已集结整齐的士兵方队,顿时按照命令散开,配合着高大的攻城车和活动云梯呼啦拉的向严阵以待的城墙冲击而去。背后,一片片石雨伴随着巨型投石车机械弹簧和投臂出的咯吱声,出刺耳的尖啸,一阵接一阵的落在城头上,血花飞溅,残肢四裂,凄厉的惨叫声也此起彼伏。由于防守方的远程打击武器早已在先期的战斗就被攻击方的投石车和箭塔一类武器集打击而毁坏,所以防守方已经没有能力遏制一浪接一浪的远程打击攻势,唯有苦苦躲在城墙跺口上依靠盾牌和雉堞躲避遮挡这些从天而降的巨石。

    笨重的箭塔在付出了不少代价后也终于被推行到了城墙近处,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向城头的守军起了箭雨攻势;阶梯型的攻城车移动度更加满意,往往上百人一组的士兵簇拥着攻城车推行到城墙下已经所剩无几,但一旦攻城车推到了城墙下也就成了防守方的梦魇,猛扑而至的士兵借助奔跑的冲击力可以轻而易举一口气冲上城墙,此时弓箭弩箭攻击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唯有面对面对的肉搏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活动云梯的度行进很快,借助梯脚下的四个滑轮,相比攻城车轻巧得多的云梯可以在短时间内借助橹盾兵的掩护推至城墙下,士兵们快捷如飞的攀援度足以让猿猴汗颜,经过特殊攀援训练的士兵们只需要两三分钟就可以爬上城墙,而当无数只云梯突然间一下此伸到你的脚下,滚滚人流蜂拥而上,那份场景足以让任何人永胜难忘。

    战鼓声声,喊杀阵阵,身着赭褐色服装的天南军士兵如同漫卷而过的洪水一浪高过一浪,远远看去,洪水已经将城墙漫过,但**一过,巍峨的城墙再次屹立于前方,如此反复回转,无数次的冲击漫卷,除了留下无数血肉模糊的残肢败体,唯有城楼的大旗依然高高飘扬。

    全副戎装的黑面军官焦躁的在阵前怒喝着:“一群蠢货!让他们注意与后方的箭塔和投石器攻击协调配合,不要一味猛冲!第三联队准备,这一波攻击结束,你们上,换下第二联队!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平均用力,集突破一点!命令投石车和箭塔保持精度攻击,在最后一刻再集猛攻!”

    残酷的战争非但没有吓倒这一群群杀红了眼的士兵,在主将的亲自鼓动下,一个个联队很快就集结成攻击阵型,跟随着补充的云梯和攻城车,迈着不算整齐的步伐,咆哮着,怒吼着,迅形成一个更高的浪头向城墙冲去。

    “很好!温拿兄,士气可用啊!缅地面的军团是好样的,不愧为缅地之虎!训练出来的士兵个个亚赛猛虎!”站在高处观战的谢长洋同样是全副戎装,深褐色的盔甲显得有些古旧,显然是有些年辰的东西了,圆顶尖锥盔上一簇红缨随意散落开来,在一片赭褐色的海洋显得分外夺目。他这话倒是由衷之言,从脸上流露出来的满意表情却可以看出是真心夸赞。

    “大人过奖了,温某不过是一节武夫,哪里当得起大人如此赞誉。”温拿面色不动,不过眼睛深处闪过的一抹精芒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在人老成精的谢长洋面前,他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遁形。

    “温拿兄不必过谦,这第四师团才组建不久,就能有如此战力,绝非侥幸,此次战役结束,谢某定会向节度使大人禀明,请求再给予温拿兄一个师团编制,组建缅地独立第一师团,以示对温拿兄的训练成果的肯定!”谢长洋言辞恳切,让温拿颇有些感动,干枯的脸颊也略略抽*动,只是一时间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表达。

    郎永泉和天南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对温氏一族的信任和看重已经使得开始臣服归附于郎家的天南郡其他少数民族头领颇为眼红,郎永泉更是直接将才组建成功的两个运输大队一千辆马车直接调拨给缅地军团使用,虽然事出有因,因为缅地军团除了留了一个师团驻留缅地外,另外两个新组建的师团星夜北进增援汉,但郎永泉已经明确表示,这一千辆运输车连同马匹战后也无需归还,永久性归缅地军团所属,这可是一笔罕见的这更激起了包括天南第一军团、第二军团在内的那些所谓郎氏嫡系的不满,但都被郎永泉毫不客气给予了痛斥,一个个灰溜溜的夹着尾巴不敢再作声,这让温拿心说不出的畅快。;历来这些家伙都自恃高人一等,这次被主帅给掼了面子,都才渐渐明白温拿在主帅心的分量,再也不敢小觑于他。

    “大人之心温拿心领了,只是这缅地军团的组建已经让节度使大人麾下不少人颇有异议,温拿也只想一心将这缅地军团训练成军,为节度使大人效犬马之劳,再无其他别样想法。”深吸了一口气,温拿也知道这突然大红大紫也并非什么好事情,难免会引得许多人的妒忌眼红,节度使和眼前此人虽然信任自己,但难免其他人会在这二人面前说东道西,加之自己几个儿子说话行事之间却都不像唐人这般思前顾后,难免有些出格言语落在有心人耳,一旦传到节度使大人耳,只怕反倒会为自己招来不少麻烦,所以他也有意想避避风头。

    “温拿兄,你不必有什么顾忌,你心里所想我清楚,只是现在正处非常时期,若是我们不能抓住时机,只怕就会错过图谋原的最佳机会,所以节度使大人也决不会因为那些无聊之人一些闲言碎语而改变意图,温拿兄既然有此能力就应当承担更重要的责任,温拿兄现在的所作所为受此殊荣也是当之无愧,堂堂男儿汉大丈夫,何必在乎那些小人的流言蜚语呢?”谢长洋温言相劝,有意解开他心头的顾虑。

    温拿不在作声,只是默默点头,却把目光重新回到战场上。

    战事并不因二人的谈话而停止,反而越激烈残酷,一个接一个步兵方阵整队投入战场,再汉城的另一方则是天南第二军团的两个师团负责主攻,南北两道城门天南军则草用佯攻牵制城内防御方的军队,迫使他们不能将所有防御和应急兵力投入到东西两方的主攻方向。

    此次亲自上阵指挥的是温拿三子温潜,他今日负责率领的第四师团主攻,其兄则率领另外两个师团在一旁助阵观战。他采取的战略是集一点攻击,力争突破一处,五个联队的士兵借用攻城车和云梯的帮助猛攻东门左翼边角处。这一处因为地势原因略显低矮,在前些时日天南军截断通往汉水的护城河支流后,很快就将河水排光,林家军队为了保住护城河这道防线,屡次借用夜晚出城偷袭,企图破坏对方的堵河之法,但都被老到的温拿采用伏击之术反而将林家偷袭军队包围绞杀。后来林家便再也不敢出城,虽说正是秋季涨水之时,但在没有林家干扰的情况下,断河之法也只用了一周时间便告成功,而失去了护城河的汉城就立即成了天南军围攻的目标。

    缅军士兵大多来自山野,擅长攀岩爬树,对阵地战反而并不擅长,尤其是训练时间不够,在军纪和常规阵型演练方面都还差得太远,但温氏两子倒也有些办法,他们知道上峰的意图是要攻打汉和泸江这些城塞要地,在回去新组建的三个师团便多选山野剽悍粗野之人为兵,在一面加强常规训练的同时,也让他们迅适应军队气氛,并在训练期间便组织了几次面对面的城池攻防演练,配置了打量简陋的云梯和爬墙车一类较为攻城武器,充分挥这些人登墙爬梯的特长,在这些方面花费了不少工夫,这一次在攻打汉时便充分展现了他们的实力。

    缅军士兵的攀越能力让林家防守军队猝不及防吃了个大亏,在进入攻防战的前两天里缅军便利用他们的快攀爬能力集力量多次突破林家城防,几十上百的云梯和攻城车突然集猛攻一处,几百士兵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便全数涌上城头,迫使林家一方不得不在第一天便动用了预备队方才顶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直到两天后,林家一方方才逐渐适应了缅军的套路,组织集群性的弓弩手重点针对集攻击的缅军进行打击,才逐渐遏制了缅军的疯狂攻势。而温拿也改变套路又换为佯攻为主,多点袭扰,趁势突破,迫使林家防御大军疲于奔命,损失极大,原本还有相当信心的林家一方现在也对能否固守汉的决心生了动摇。

第四十节 来临

    天南军不断的进攻终于换来了结果,当一处城墙终于被集轰击的巨型投石器连续精确击后,城墙终于垮踏了,一直在旁边负责佯攻的另一个师团大军立即抽出了两个精锐联队蜂拥而上,而防守一方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一直未曾动用的重装步兵排列成整齐的队形黑压压的从城内向外倾轧绞杀,密集的阵型的让并不擅长阵地进攻的缅军在面对长达三米的戟枪整齐的向前平推立时形成一道道枪林,涌入城墙的缅军在这种挤压式的绞杀前崩溃了,砍刀盾牌这一类的轻型武器在密集的戟枪林面前毫无作用,不停的推刺抽杀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下轻甲士兵刺一个对穿对过,泉涌一般的暗红血液将整个街区变成一个巨大洗浴场,泛着血沫的道路甚至让稳步前行的士兵们脚下也觉得沾腻湿滑。

    看见好不容易的突破口又被敌人的疯狂反扑挤压封堵住,几百名缅军儿郎就在这袋烟功夫化为化为尘土,站在高坡上少动声色的温拿也忍不住抚掌叹息,但他也知道若是三江军队这般轻易就被自己冲垮,那他们也不配与节度使大人争雄十数年而不分胜败,不过这已经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只要继续坚持下去,要不了多少时日,这种机会就会化为胜利。

    “温拿兄,不必焦躁,令郎干得很好,虚虚实实,见机而入,三江军已经开始露出破绽,相信下一次我们还可以取得更佳的效果。”观战的谢长洋心也有些惋惜,好不容易撕破对方一个口子,但缅军显然缺乏对这种阵地攻坚的经验,虽然占据了优势,一时间却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他们明显没有作好突破城墙防线后该如何作的准备。三江军却做好了充分准备,以逸待劳,有条不紊的将这股突破军队消灭在萌芽状态。

    “嗯,大人,我不是担心这个,正如你所说,若是没有外力干涉,我也相信攻取汉也是迟早的事,林家一方外无援军,内怀忧惧,他们已经丧失了胜利的信心,不值得惧怕。只是我们周围并非安全无忧,尤其是那李无锋他真会毫无反应的看着我们占领汉么?我对这一点持怀疑态度。”温拿轻叹一口气,瞟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谢长洋,但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宇间也掠过一丝忧色,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温拿兄,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在担心这一点,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必须走下去。汉对于节度使大人的北进大计至关重要,断断不能有失,所以在泸江尚未易手时大人就命我们进入汉。你看看这方圆沃野千里,水利交通达,物产富饶,人口众多,四周皆有险关要隘阻挡,实乃王霸之地,若是能据有此地才是真正具备了登上这帝国甚至东大6舞台上表演的资格,无论是天南还是缅地虽然可以作为起步之地,但始终无法成为根基所在。”谢长洋挺起胸膛面向东方,双目平视,脸上涌起从未有过豪情,“我谢长洋本不过是一下人之子,能得朗大人垂青,今日到如此位置,已无所求,唯有以此身报节度使大人知遇之恩,我也希望温拿兄能与我携手共力,见证拥有汉府这一光荣时刻。”

    温拿心一阵热流淌过,郎永泉的胸襟和眼光的确让他倾服,所以他毫无保留的率领温氏子弟尽心竭力的征伐四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认为郎永泉能够按照计划那般一帆风顺的达到目的,尤其是在占领巴山与西北那个强人成为邻居后,他更是觉得总有一种压迫感。

    他曾经仔细研究过李无锋的家史和对外征战史,现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趁乱取胜,局势越乱他就越是如鱼得水,借用外力来达到目的是他百试不爽的方略,手段更是纷繁复杂,如果是周围局势一片平静他也会制造混乱为自己牟取利益,而眼下关西的错综复杂的局面应该是他最为喜欢的,温拿不相信对方的胃口仅仅会只停留在汉六镇和一座昆仑关上,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李无锋这个家伙肯定会有什么隐藏的杀着埋伏着,只是他一时间也无法看穿。作为属下,他也有义务提醒上司小心这一点,万万不能轻信对方。

    “谢大人,属下还是觉得我们不能轻信李无锋的承诺,我们虽然已经兑现了诺言,但我看对方未必会按照协议所说那样安分守己,我总觉得他很有可能会在最后时刻介入关西局势,破坏我们的计划。”斟酌了一下,温拿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尤其是巴山,昆仑关让给他们,无疑是让出一条坦途给西北军,一旦李无锋决定毁诺,他麾下强大的机动骑兵可以轻松南下直趋巴山府城,我们甚至连准备时间都没有,这将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被动。我甚至怀疑,李无锋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目标就是巴山!”

    谢长洋身躯微微一震,随即又苦笑道:“温拿兄,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像你处在节度使大人那种情形下,你能拒绝李无锋的要求么?十几万铁骑星夜入关,几个师团昼夜兼程赶往关内,你认为他仅仅是在恫吓我们么?我可以肯定,只要我们拒绝他的要求,他会毫不犹豫的纵兵直入,汉和巴山都将是第一攻击目标,扼守昆仑关也仅仅只能起到延迟他的行进度罢了,无法起到决定作用,有高岳人作向导,他们可以轻松的沿着横断山麓摸过来。所以朗大人才会派人前去西北谈判,只希望李无锋胃口不要太大,只要我们能够在占领汉后赢得喘息的时机,即便是他占据了昆仑关,我们也一样可以无惧于他。”

    “既是如此,谢大人,你为何又满脸忧虑?”温拿冷哼了一声,显然是看出对方言不由衷。

    “温拿兄,我们的担忧都是一样,怕只怕李无锋这个人食言而肥,就在我们攻打汉这段关键时间里,他突然兵进攻巴山啊!”谢长洋摇摇头长叹道:“虽然从泗水岭和剑门关上传来的消息还没有增兵的迹象,昆仑关上的驻军也只有一个联队,但这能说明什么呢?我已经命令在泸江的第一军团两个师团返回巴山了,虽然他们在泸江战场上受创不小,但毕竟是来部队,我也命令预备役部队迅到巴山补充这两个师团,希望不是亡羊补牢吧。”

    温拿和谢长洋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就在无锋接到古基从帝都回王宗奚和司徒峻会谈成功司徒峻同意自己意见后,无锋立即给已经集结到鹧鸪关一线的各路大军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命令梁崇信担任关西战区总指挥,负责指挥关西地区的全面指挥工作,同时下令调北吕宋军团第一第二师团入关西加入关西战区,加强关西力量。

    大6公历697年9月日,负责帝国西部和南部军务的三皇子司徒峻在《帝国新闻》上表谈话,表示近阶段生在关西地区的两藩争斗是违背民族大义的,在外敌入侵的情况下,两藩不思为国尽力,反而为了各自利益相互争斗不休,给当地民众士绅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而且给外敌带来了可乘之机,他要求即日起,帝国三江军政节度使下属军队和天南军政节度使军队必须停止战争,并在三日内撤离汉等非法控制的帝国央领地,否则他将动用军事力量来解决这一问题,他还号召所有帝国民众投入到反对这一场战争的运动来。

    9月日,《每日快讯》刊载了帝国行政副大臣宁远望的讲话,宁远望代表帝国央对连续不断生在关西地区的战事表示谴责,尤其是对林郎两家视外敌而不顾,为了私利相互攻击,使得内战进一步升级,这种行径对帝国造成了巨大伤害,无疑是一种背叛,要求当地士绅官员联合起来反对这一场战争,并命令周围府县官员进一切能力阻止这一场战争。

    在得到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在庆阳的李无锋立即选择战争时间的大权全权授予了坐镇西康的梁崇信,授权他从即日起,可以在任何时间选择任何地点动用关西战区一切军队对林郎两家任何一支部队动攻击而无须汇报。同日即9月日,已经获知帝国央态度的李无锋也在接受《西北星报》和《北吕宋快报》联合采访的时候表示,他没有接到任何关于两藩的停战的消息,他希望两藩接受帝国央的调停意见云云,并宣布他将以西域联盟主席的身份于两天后到西域诸国视察,考察西域联盟诸国经济展状况并就进一步挥联盟政务署的核心作用于西域联盟诸国脑作友好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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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胃口

    其实梁崇信在接到无锋战争准备命令的时候,梁崇信已经就抢先做好了战争准备。在获悉了主帅有攻占巴山的想法后,梁崇信想得更远,既然在关西已然集结了如此庞大的军力,主帅又完全授权给了自己,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将目光局限于巴山和汉,泸江一样可以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尤其是在得知汉将回移交给司徒峻后,梁崇信的求战yu望更加强烈。

    两套情报系统已经充分的运转起来,尤其是在顾家人脉充分动起来后,巴山一战其实已经没有多大悬念,郎家在巴山的驻军仅仅只有天南第二军团一个师团以及一个才组建不久的警备师团还有一些才从天南过来的预备役部队,早在这之前,警备师团便已经被顾家渗透买通,只要西北大军越过昆仑关南侵,梁崇信有绝对把握在两天之内解决巴山问题,而问题在于泸江,根据情报泸江不但有多达七到八万的驻军,虽然抽调了一个师团加入汉,但仍然有五到六万驻军,而翠屏关这道关卡已经有天南军驻防,要想轻易攻克只怕不易,但一旦形成对峙强攻的话,又会给予泸江的敌人以准备时间,短时间内攻克泸江的可能就会化为泡影。而且西北水军根本没有形成战力,也无船队可用,要想借用水路上水优势攻打泸江,还不现实,看来这一仗还得好好核计核计,花些心思。

    潜心研究了半天情报,梁崇信仍然未能下定决心究竟是立即攻克巴山,还是兵分两路分别进击泸江和巴山,多达十多万人的大军已经从西康府城启程南下,已经没有时间在再拖下去了,不过最后一份情报让他颇感兴趣,天南军第一军团第一第二两个师团从泸江启程西进,动向不明,这两个师团不是在攻击翠屏关时遭受了重创么?怎么会突然西进?难道是返回天南,这也未免太仓促了一些吧?

    “大人,您说这从天南的预备役怎么会到巴山呢?”曲波也现了这其的端倪,若有所悟的问道。

    “曲波,你的意思是敌人也察觉到异常,准备加强巴山的防务,所以从泸江抽调这两个师团加强巴山防御,甚至还从天南调来预备役直接在巴山补充这两个师团?”梁崇信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走,这倒是一个机会,若是让这两个残缺师团得到那些预备役士兵的补充,只怕战斗力立即又可以大半,这可是天南第一军团的两个精锐主力师团。

    “看来李大人做人真失败啊,这边和约刚签,墨迹未干,天南人就在加强巴山的防御了,这不是明显不信任人么?太失败了,真的太失败了。”坐在一旁大放厥词的自然是第二师团师团长沙浪,一直还未等到命令的他已经是毛焦火辣如坐针毡,索性扭着曲波来到总指挥的办公室里赖着不走,非要得到一个准信。

    梁崇信没有搭理对方,从秘书手接过那封自泸江的情报,时间显示是二十四小时之前自泸江的紧急军情,那么现在这两个师团应该还未来得及踏进巴山境内,而且这一天里如果有什么变化,这两个师团也难以及时得到,不正是一个极佳的机会么?

    眼前一亮,一个异常胆大的计划倏地跃入梁崇信的脑海,脑子急的运转起来,一边吩咐漂亮的女秘书迅拿来巴山府的详细地图仔细琢磨,一边让曲波和沙浪二人上前,其余人则尽皆离开。

    从泸江到巴山是连绵不断的低矮丘陵区,并不算高峻的龙门山脉呈东西走向沿着巴山府东部向动延伸,断断续续一直拖到泸江府的部,翠屏关便是这龙门山尾部最重要的一道关卡。簇拥在龙门山脉周围的便是一些低矮许多的山包,由于没有什么名气,馒头山、鸡公山、清泉山等一系列土名也就随便命名在这些山丘上了。山丘与山丘之间依然间隔着宽阔的谷地,成为这一带地区较为重要的粮食产区,而坡地上则是茶树和生漆树的生长地。从泸江到巴山的大道则沿着龙门山麓蜿蜒向西,一直进入巴山境内百里地方才进入所谓的坝子区,这里其实是庐江河的沿河冲积区,平地并不宽广,但相比与两府交界地区的谷地,那又不知道平坦到哪里去了。

    泸江和巴山之间因为有水路相通,但由于正值秋水暴涨季节,许多河段水流变得异常湍急,从巴山东下泸江自然顺水快捷,但要从泸江逆流而上却是困难重重,许多地方连纤夫也难以拉纤,所以往往在秋季,从泸江通往巴山的6路交通也要比其他几季繁忙许多。

    一条赭褐色的长龙沿着龙门山麓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这条大路蜿蜒盘缠,并不宽敞畅顺,平时更是因为有水路担纲主要运输,而秋季雨多路烂,更是难行。这支队伍已经沿着龙门山麓行走了三天,眼见得马上就要走出山区,进入路宽天开的坝子地区,这也让一直在山区行军的军士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蔺兄,前面就出山口了,兄弟们已经相当疲惫了,要不出了山口,就在坝子里休整一会儿?”从二人的服饰上就可以知晓这两人绝非普通的军官,问话的人一脸剽悍之气,浓眉黑脸,厚实的嘴唇一咧嘴便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高大魁伟的身材在骏马上背上更显得威风凛凛,不过他的话语间却是相当客气,显然与他并行之人也不是简单之辈。

    犹豫了一下,另一骑上的军官是一名年男子,一身轻甲裹身,外罩青灰色披风,干瘦的脸颊十分枯黄,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男子游目四顾,看仍然保持了行军队形,但度却渐渐慢了下来,毕竟连续在山区行军,加之原本就是激战之后没有获得多少时间休息,上峰一声令下,却又马不停蹄的从泸江赶往巴山,手下儿郎们虽然没有怨言,但自己这个当头的却须考虑到下边人的感受。

    “唔,前面就出山了,出山后选一处平坦之地休息一个小时,另外派哨骑通知巴山,我们再有一天就可以到了。”年男子勉强同意了对方的建议,照他看来继续行军,到达镇甸上休息打尖才是正理,但对方也和自己平级,而手下儿郎们也确实疲惫不堪,再加上这里还是控制区的心区域,相信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山贼土匪敢来捋虎须。

    “蔺兄太谨慎了些吧,这里距离巴山府城还有一百多里地,我们从泸江出时一切都还正常,我谅他李无锋也不敢毁诺犯我,即便是有变,那巴山府难道就没有一兵一卒来报?”剽悍军官仰天大笑,洪声道:“我就不信那西北军是铁打金刚,还不和我们都一样,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和他们好好会一会,看看究竟是他们的刀锋快还是我们的戟枪长!”

    年军官心有些不屑,这么多年了这个家伙依然是这么狂妄,虽说手上有些资本,但敢于如此说话的,整个天南怕也没有几个,他并不欣赏此人,但此人却深得节度使大人胃口,李无锋若是这般轻与,只怕早就被北方强国和游牧民族撕成碎片了,就凭他,也佩叫板李无锋?只怕一辈子也论不上这个份儿。

    不过此人刚才的话也算有些道理,巴山府纵是防御能力不佳,李无锋大军真的南下只怕也能抵挡个一两天吧?纵然不能抵挡,总能逃出个一人半马报信吧?到这会儿也没接到警报,相信至少到现在西北还没有入侵巴山,想到这儿,年男子心放下了一些,只要能赶到巴山,将兵员好生补充一番,提拔一些老兵起来担任低级军官,自己的第一师团实力又可以恢复大半,这次泸江一战自己的第一师团和旁边这个家伙的第二师团损失虽然不小,但功劳却也最大,拿下翠屏关相当于夺下了半个泸江,这可是自己和师团和第二师团拼着血本啃下来的硬骨头,连节度使大人也亲自来嘉奖信,看来自己这一次回去有望升任军团的幕僚长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一连串的胡思乱想在年男子脑海不断翻腾,以至于胯下健马度慢了下来都未曾觉。

    长龙很快就游出了山区,展现在士兵面前的是异常宽阔的天空,终于走出了可恶的山区,那里太多的蚂蟥和毒蚊子让士兵们吃足了苦头,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游很多人没有想到这山区这些小玩意儿回事如此猖獗。

    接到命令的军官们很快依次下达了休整命令,各个联队的士兵按照大队、队的分布就地休息,过于疲劳的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放松状态,许多士兵甚至倒在地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二节 伏杀

    距离两个师团一两里地的观察哨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两个师团的天南军进入休息状态时,一抹青烟不为人注意的在山头处悄悄升起。一直保持着急行军度的八万铁骑顿时分为两股,一股是一个图布万人队,在向导的带领下迅向东辗转,直奔东面龙门山山口处;而另一股七万铁骑主力则甩开已经跟不上度的第二机动师团,猛然提直向着十里地外天南军休息之处猛扑过去。

    两名天南军军官推断其实没错,截至到他们谈话之时,巴山府城尚未遭到攻击,五万西北铁骑也才刚刚逼近巴山府城,而另外八万铁骑却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向着西南方向猛扑了过来,紧跟着的便是全副运输车机动的第二师团。这便是梁崇信的时间差战术。

    早在得知泸江两个师团正在前往巴山的路途上的时候,梁崇信便已经打起了主意,若是先行强攻巴山,一来运输车队怕跟不上度,步兵不能与骑兵同步,而来一旦巴山遭到攻击肯定会派出警哨通知正在向巴山推进的天南军的两个师团,一旦两个师团反应够快,要么可以就地据险而守,要么可以掉转身逃回翠屏关,那这样一来要想快拿下泸江的意图就会化为泡影,梁崇信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

    于是梁崇信便利用顾家在巴山强大的人脉关系和情报络严密监控进入龙门山区的天南军两个师团行进度,知道确定了按照天南军两个师团行军度肯定会在当日走出龙门山后,梁崇信才抢在天南军出山之前的几个小时下达了攻击巴山的命令,两千辆运输车全部给予了东下的第二师团,用于加强第二师团的机动能力,以便于达到快突击的作用。而第一师团和第二近卫师团则马不停蹄的跟在五万莫特铁骑身后,快南下,虽然他们度无法跟上四条腿的莫特骑兵,但只要莫特骑兵抢先控制巴山城四周逃遁通道,跟上的两个师团将会来完成攻城的使命。

    虽然两个师团的天南军依然保持了一定警惕,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腹心地区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突然袭击。

    先察觉到不对的还是负责警戒的天南军第一军团第一师团的警戒部队,作为久经战阵的老牌部队,长久以来形成的纪律性和责任感让他们即使在最放松的时候依然保持着相当警惕性,即便是明知道在这里不可能遭遇袭击,但谨慎的师团长依然按照常例派出了游动哨和警戒哨。

    只是西北骑兵来的度实在太快了,当隐隐阴雷般的铁蹄声在前方沿河平原的开阔地带响起的时候,游动哨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无法相信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野牛群,在他的想象这里只有野牛群才会导致如此大的声响,毕竟缺少马匹的天南军从未见识过如此多骑兵突击,即便是整个天南军也只有节度使大人的直属师团配备了两个成建制的骑兵联队。

    直到铁蹄轰响越来越大,甚至连大地也开始颤抖,已经在地平线上变成一道粗黑无比如同潮头一般的长线时,游动哨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当凄厉的警哨声响起时,西北骑兵已经逼近到不足三里地。

    凄厉的警哨声一下子将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天南军惊醒了过来,包括那两名师团长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回过味来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但良好的军纪让两个师团长都在第一时间下达了警戒命令,不过由于缺乏明确的针对目标,加之过度疲劳后放松,一时间两个师团都无法按照日常训练度进入状态。

    整队集合的脚步声与轰然而至的马蹄声几乎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突击骑兵分成无数个攻击箭头,狠狠的插入尚未完全成形的防御方阵,立时搅起阵阵恶浪。先行奔到的是莫特第一第二万人骑兵队,这也是崔秀训练最为成功的两万轻装突骑,不但充分保留了莫特人狂野剽悍以及弓马娴熟的特点,而且更在队形纪律上下足了工夫,一改往昔游牧骑兵纪律松散的劣根性。

    而清一色的斩马刀也是崔秀看到游牧民族骑兵近战时武器驳杂,集体冲锋时(主要是针对轻甲步兵)不易产生摧枯拉朽的冲击力,所以特地进行了统一改良,换装成又银川铁厂统一生产的百炼斩马刀。斩马刀也是游牧民族一种较为常见的武器,只是由于普通斩马刀质量不稳定,在战斗易卷刃和折断,而且价格昂贵,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不可能大量推广运用。但是当西北军接管莫特军后,崔秀也就不惜血本的对莫特精骑进行改造,保留其优点的同时从各方面进行正规化训练,这武器上的优化也就在情理之,反正所耗费资金的问题并不由他操心,这也极大的提高了莫特骑兵的近战搏杀力。

    在奔行到距离正在整队的天南军三百米处时,马技精熟的莫特骑兵便挽弓搭箭,在连续射出三支箭矢后,方才熟练的收弓回鞘,换上游牧民族战士最为擅长的斩马刀。这是游牧民族与生俱来弓马优势,能够在短短三百米之内连开三弓,这是农耕民族最优秀的轻骑兵才能做到的绝技,但在游牧民族骑手这却是很普通的技能。

    连续袭到的箭雨让本来就还未来得及完全进入状态的天南军阵形更是混乱,呼啸而至箭雨洗礼让尚未正式接战的天南军就蒙受了惨重损失,也破坏了先现敌情的部分天南军企图结成防御阵线阻遏敌军攻势的企图,而当无数支攻击箭头扎进防御方队后,血战才开始正式展开。

    游牧骑兵的剽悍特性在这一仗展现无遗,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这些游牧骑兵在面对阵形不整的轻甲步兵时甚至具备了重装骑兵的一定威力,的每一波斩马刀的挥舞总能见到血雨纷飞和残肢败体的坠落,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交织一团,一浪接一浪冲击波几乎没有间隔般的猛击而来,面对面的较量,剑与盾的交错,血肉、肢体、头颅在这里已经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而当天南军竭尽全力全力组织起防线苦苦抵挡时,来自背后的偷袭再次让他们承受了巨大的创痛。

    两个精锐的天南师团在此时也充分显示了这位天南军的王牌部队所应具有的战斗力,虽然敌人骑兵的突袭使得处于被动状态的他们一时间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线,但前部用血肉之躯依然顽强的抵御着分割切杀的莫特骑兵。只是敌人来势的确太快,分成无数道突击分队的莫特骑兵利用天南军阵形未成之机,很快就将天南军一方如同一个巨大的蛋糕一般的切割成了几大块。

    尤其是天南军团第二师团,由于受师团主官态度影响,官兵普遍认为这一线不会遭遇敌袭,在休息时也处于一种毫无警惕的松懈状态,当敌袭来临之时,他们甚至没有搞清楚攻击究竟来自何方,匆忙开始结阵显得杂乱无序,甚至连防御莫特骑兵第一波冲锋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导致了莫特骑兵从第二师团一翼直接轻松突入,一将无能累死前军成了第二师团遭遇的最佳体现。饶是第二师团士兵奋勇拼杀,但未形成有机整体的单兵防御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成队冲击的骑兵,这种壮烈得行径显得十分无奈和英雄,但却并无太大意义。

    而当莫特骑兵已然将两个天南军师团分割包围后,缓过气来的天南军这个时候才现要想组织起防御线时多么的困难。缺乏重装步兵的两个军团无论怎么组织起有效防御,总会被拼死猛冲的游牧骑兵奋勇突破,各个突击箭头斩马刀借助健马带来的冲击力犹如无数把巨大的镰刀将本来就疲惫不堪的天南军切割成无数块,围绕着着这些各自为政的天南军游牧骑兵才用游动冲击的方式轮番从各个角度突破绞杀。

    纵然是在遭遇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天南军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依然有少数警惕性高以及军官得力的部属在前部抵挡敌军骑兵冲击那一段短暂时间里组织起了防御阵形,只是这些防御圈和防御点都是零散的,无法形成整体性的防御线,尤其是在莫特骑兵分割包围后,这些孤零零的小团体就显得更加势单力薄,实力相差悬殊并不是热血和勇气能够改变,尤其是在悍勇和血气丝毫不亚于自己一方的敌人面前,这种劣势就显得更加明显,就像一把削水果皮的锋利小刀,一圈接一圈的转动着,不断将无数鲜血和生命组成的躯体化为尘土。

第四十三节 翠屏关

    震天的喊杀声充斥于整个河滩平原,原来一片安静的旷野变成了修罗场。借助机动优势的骑兵催行着胯下的战马不断向被分割包围成无数个小块的天南军团体起猛攻,而最让天南军最为痛苦的却是已经集列阵的游牧弓骑兵,在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后,他们有条不紊的组成一个又一个弓箭攻击群躲在围攻的战友背后用一**箭雨摧残着苦苦抵当突击骑兵扑杀的天南军士兵,而莫特骑兵的强弓手更是按照接受训练时的要求,集力量射杀那些带有标记的天南军官,这更给天南军本来就处于溃灭边缘阵线狠狠的捅上了一刀。一个个集结起来的防御圈在失去了军官指挥后,很快就被莫特骑兵突破斩杀,沦为刀下亡魂,在这种情况下,投降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多余,而天南军一方似乎也毫无这种觉悟。

    随着战局的推移,无数天南军士兵被有意识的像河岸压迫,一面是汹涌浑浊的河水,一面是敌人高举的刀枪,很快这一场战事就渐渐转化为一场屠杀,失去了统一指挥的天南军已经无法靠自身力量形成完整的防御圈,而游牧骑兵似乎也充分领会到了这一点,每当天南一方企图结成防御圈时,总会遭到来自几倍的游牧骑兵的疯狂冲锋,一直到击破对方的企图为止。

    战局一点一点朝着有利于西北一方转变,已经放弃了突破重围希望的天南军士兵也充分展示他们顽强的一面,即便是面对占尽优势的西北军,他们一样没有退缩,充分利用步兵结阵灵活的特性组合成各种小型攻击阵形,但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当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敌人的武器和马蹄下时,两名师团长也意识到这一仗已经没有太大的悬念,自己一方的败亡也只是迟早问题,顽强抵抗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当天南军终于下定决心放弃那些已经彻底陷入敌人包围深处的主力,组织起部分军队突破东方防线准备向龙门山口退缩时,他们才现来自东方山口之处的黑压压的骑兵队早已整装待,没等挣出包围圈的天南军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早已等得不耐烦得一万图布铁骑已经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西狂卷而来,面如死灰的两名指挥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敌人这般布置明显是不会给自己一方任何希望,几乎在同一时间抽出腰间佩刀,率先迎了上去,迎上那汹涌而来的急波涌潮,顿时被击打成片片血花,唯有一名举刀狂舞的图布骑兵感受到自己刀下多了一名战利品而已。

    这一场被称作“响水滩之战”的战役第一次让帝国内地的军队感受到了李无锋麾下经过改造后游牧铁骑的威力,虽然敌手只是两个并不完整的师团,但任何人都知道这两个并不完整的师团却是天南郎家第一军团的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可谓是郎家军队精锐的王牌,即便是在最后关头,这两个师团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依然无愧于他们的番号,纵然是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面对在数量、士气和机动力占据绝对上风的游牧骑兵面前,他们依然死战不退,直到最后一息,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天南军人的荣誉。

    而在这一仗,率先突破敌人防线的莫特第一、第二万骑队的优秀表现也获得了关西战区总指挥梁崇信的高度肯定,并在第一时间上报西北军政节度使府请求给予嘉奖表彰,而这一战也捍卫了梁崇信在西北6军的地位。

    让梁崇信和李无锋最为满意的却并非实夺得巴山和翠屏关,能够完整的歼灭天南第一军团第一第二两个郎家的王牌军团才是两人最为在意的,毫无保留的消灭了郎永泉的两张王牌与击溃击败完全不同,原本不甚完整的第一第二师团只要大体框架存在,又有着大批经验丰富的军官和老兵,只需将预备役士兵一补充,一个完整的师团便又可以再现,而现在将其消灭干净,不但彻底断绝了这两个师团的复起,而且也让天南军方的士气大受打击,这其的后续影响力却无法限量。

    响水滩一战宣告了西北势力正式介入原征战的开始,后世的史学家高度评价了这一战,这也是西北第一次将来自腾格里草原上的游牧骑兵运用于腾格里草原以外其他战场,游牧骑兵疾如风火的特性在这一仗得到完美展现,从昆仑关到响水滩二百余里,五个小时马不停蹄奔行而至,没有给敌人以任何作出反应的机会,而梁崇信也充分运用了巴山顾家的情报传递,将时间计算精确到了顶点,巧妙的抓住了天南军出山休息那一刻起了突袭,一举成功,全歼天南精锐三万人。

    战后,西北军事学院的战术教官们都一致认为,响水滩一役主帅对时间的把握对战机的捕捉,极大限度的挥了情报系统的作用,在战术上对经过改良的游牧轻装骑兵特点的充分运用以及这一仗取得的辉煌战果和战略意义,这一系列独到之处都足以让这一仗作为经典战役编入战史,而梁崇信本人在这一仗所展现出来的冷静的头脑和具有前瞻性的眼光,不但成功的全歼两个师团,同时也为后续一系列战役的顺利展开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也标志着郎家势力在关西崩溃的开始。

    “咦,老三,你看看那边,怎么朝这边来到人乱哄哄的啊?”站在翠屏关头上的一名军官挥手遮在额前,注目远往,疑惑的望着从西面跑过来的一大帮子商队。

    几乎所有人都顺着队长的目光望向西边,果然,一大帮马队乱七八糟的蜂拥着向关门口涌来,像是遇上了土匪打劫一般。

    “命令关下的人上前检查,看看是怎么回事?先把大门关上,不准他们靠近大门!待检查清楚后再说。”虽然东西两边都在自家军队的控制下,但小心的军官还是谨慎的命令关上关门并让在城楼下执勤的一个小队士兵上前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人,小的已经问清楚了,这些商人说他们在龙门山区里碰上我们天南军遭遇了攻击,听人说我们打败了,他们觉得情况不对,就先行跑回来了。”检查了解完情况士兵在城楼下喊道。

    心一惊,城楼上的军官赶紧下楼打开城门将一几名商人带到自己处仔细询问,一干商人都是面无人色,显然是受惊不小,将自己在龙门山区遭遇的事情叙述一番,听得军官又惊又惧,没想到西北人已经侵入到巴山,连才从这里过去的第一第二师团也遭遇了挫败,这可如何是好?当听及第一第二师团残军已经向自己所镇守的翠屏关退却时,军官也不甚在意,只是思索该如何向泸江的主帅报告详情,请泸江赶快增派兵力,自己这里仅有一个联队驻扎,如何抵挡得住?

    唤来平素在关承担日常检查职责的原泸江警察局驻翠屏关的巡警们弄清楚了这几人确系经常来往泸江与巴山之间的巴山籍客商,军官倒也没有留难几人,吩咐人让他们带领货物离开,正交涉间,只见一路人马已经沿着那山道蜂拥而来,看那一身行头正是那些商人们口吃了败仗的第一第二师团,虽然各个面带疲色,但看行进队形步伐倒也还算整齐,只是言语间火气颇大,骂骂咧咧,直嚷着后面三十里地就有追兵,要关上军士赶快开门,让他们进关。

    虽说有些疑惑为何这些败兵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但看见对方骄横的气势倒也像是第一军团的伟大,尤其是有几人看上去倒也是熟脸,军官也就没有多想其他,吩咐军士开门,只是这一干人等心情以太过急切,竟然脸招呼也不曾打,便鱼贯涌入而那几名熟悉的脸孔似乎脸上都还流露着挣扎和抗拒的神色,看得站在关楼上的军官心忽然一动,只是他的觉悟来得太晚,依然涌入的败兵突然间变成了收买人命的魔王,乱刀纷飞,血雨四溅,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士兵们甚至连脸上的惊讶神色都还没有消失,便倒在了血泊之。

    涔涔冷汗一下子涌上背脊,军官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上当了,这分明是敌人的骗关之计,只是悔之晚矣,连这些巡警也竟敢伙同这些西北人来欺骗自己,愤怒如狂的军官不由巡警解释便将几人剁翻在地,这才招呼着关楼上的部队赶紧下关堵住城门,只是这已经是亡羊补牢,呼啸而进的西北军士兵已经牢牢的卡死了大门而已经反应过来的守备军也知道存亡在此一举,亡命的猛扑上来,企图将刚刚进关的西北军士兵挤压出关,双方在关门前展开激战。

第四十四节 人心

    抢先冲关的是沙浪从第二师团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不但身手敏捷武技高,而且个个都是西北军的老人,战斗经验丰富,虽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突破就被敌人觉,但牢牢控制住关门的西北军已经占据了相当主动性。仓促之间集结起来的天南守备军无法抵挡住西北军精锐舍生忘死的冲杀,当勇气相当时,实力上的优势便充分体现了出来,就这样一分分的将天南军的防线挤退,最终当整个关门处完全敞露出来时,背后的西北大军也就一涌而进,守卫一方再也无法控制住汹涌而来的兵潮,很快就在淹没在黑压压的浪潮之。

    大6公历697年9月7日,西北军在继响水滩之战后智夺翠屏关,控制了打开通往泸江的钥匙。而在这之前,9月6日,西北军攻打巴山府的战役已经打响,西北军集了两个步兵师团进攻巴山,并且由五万骑兵助阵,配备了大量先进攻城器械的西北军团第一师团以及第二近卫师团连续对巴山府起了猛攻,9月8日,正当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巴山警备师团部分官兵举兵叛乱,叛乱士兵在控制了西门后打开了城门,早已等候在外三万莫特骑兵纵兵入关,当日巴山府城陷落。

    9月第二师团抵达泸江府城脚下。第二师团以及西北军团第四第五师团在运输车的强大运力的帮助下抵达泸江平原,o月6日,西北军五个主力师团在泸江形成合围之势,并截断了汉与天南本郡之间的所有通道。

    就在这一系列巨变之间,9月第四师团配合南部军区独立第一军团沿江乘船而上,并于五日后在汉盆地的东部重要码头合江镇弃船登6,与此同时,为了配合司徒峻的行动,在西北军团第三师团接手天水防务后,腾格里军团第三重装骑兵师团越过泗水岭进入汉,驻扎于汉北部。第一、第四师团抵达汉府城外围。

    仅仅几天之内,一连串的剧变让帝国内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西北军的狂野进击横扫整个关西大地,占巴山,夺翠屏,围泸江,进汉,这一系列举动既让许多人欢欣鼓舞,也让许多人陷入了狂怒和痛苦之。

    仅仅只有几天,无论是谢长洋还是温拿,两个人都几乎瘦了一圈,谢长洋更是有些脱形,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一连串的打击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巴山陷落,翠屏关失守,泸江被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无锋纵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在毫无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一举夺下两府大半,连泸江也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府城,这等巨大的反差让谢长洋和温拿都陷入了痛苦的彷徨之。

    这几天集了六个师团轮番攻击汉府城,眼见得已是胜利在望,连那城内的太平降军甚至都已经用箭射出书信商谈投降事宜,这一切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尚未从巴山泸江噩耗的打击清醒过来,趁火打劫的司徒峻俨然是以一副接收胜利果实的主人面孔出现,而从泗水岭入盆地的西北重装骑兵虽然未曾直接开到汉府城脚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问可知。

    多日来夜不能寐的策划操劳,几万儿郎的鲜血和生命,竟然换来如此结果,这如何能让二人心甘。

    “大人,当今之计,我们怕是只有接收司徒峻的要求了。”幽幽一叹,温拿脸上也露出少有的凄苦之色,是啊,十数日的奋战,连自己两个儿子也负伤不轻,在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反而要夹着尾巴听那外人使唤,这种心情有谁能够理解。

    谢长洋半晌没有说话,清瘦的脸膛此时愁云满布,关西局势展到这一步,他作为这次战役的总指挥理所当然脱不开责任,被前期的丰收成果有些冲昏了头脑,小看了李无锋的阴毒和无耻,更小看了李无锋的野心和胃口,一着走错,竟然满盘皆输,而且还是无法挽回的错误,这种情形下,难道还有挽转的余地么?

    “接受了司徒峻的条件又如何?眼下返回天南的道路皆被李无锋堵死,永川已经是一座死城,我们纵然返回永川也无法再向往昔那般进退自如。况且司徒峻也不会容忍我们再在永川呆下去,这八万人马该何去何从呢?”谢长洋有些绝望的闭上眼,负手长叹不已。

    “可是如果我们再不作答复,只怕司徒峻的军队就有可能和西北的重装骑兵联手向我们动进攻啊,再加上城内的林家军队,我们的处境相当危险啊。”温拿何尝不明白谢长洋所说,只是眼下却面临着来自三方的威胁,无论今后怎么走,先也需走出眼下的困境才是正理。

    无力的抚额不语,谢长洋再次陷入了沉默,返回永川虽然可以解一时困境,但失去了巴山作后盾,永川已成了危城一座,守不能守,退无可退,难道这就是宿命么?巨大的挫折感让谢长洋终于感受到了世事的无常,几天前还在构思夺取汉后的美好未来,一转念,都化为了镜花水月,血淋淋的显示逼迫他不得不作出选择。

    “大人,要不我们向西北军一方交涉让他们让出巴山通道,同意我们返回天南,我们把永川和泸江交给他们?”看见主帅一直沉默不语,温拿脸上也渗出点点汗珠。

    现在已经濒临绝境,自己的缅地军团四个师团接近九万人在连续不断的攻城战损耗也也相当大,现在只剩下六万余人保持有战斗力,另外天南军团三个师团损失更大,能堪一战的只有不到两个师团,而且两部人马都已经相当疲惫,原本指望着攻下汉城好生休整一番,现在也化作了泡影。就凭现有人马,根本无法抵御新加入战场的司徒峻和西北军这两支有生力量,难道说郎家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心打了一个寒战,温拿思量盘算着眼下的天南军,天南第一军团两个王牌师团溃灭,驻防巴山的第二军团一个师团被歼,整个天南军两个正规军团现在能够称得上完整的只有三个师团,另外还有五个建制残缺联盟一半战斗力都无法挥的师团,凭借这些力量,争霸关西无疑不现实,能够顺利返回天南已经要求神拜佛了。一个念头悄悄从温拿心底冒起来,眼下自己手这几个师团已经成了天南军举足轻重的力量,若是自己擅加把握,——,温拿摇摇头,此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真到走到那一步,谁也无法预料,现在需要考虑的却是如何脱身返回家乡才是至关紧要的。

    “可是李无锋这种人,我们能够再相信他么?”幽幽的反问一句,谢长洋疲惫困顿的模样已经再也没有当日的意气风。

    “可是我们不找他,又能找谁呢?他卡住了我们南去的道路,他不同意,我们只能成为异乡鬼了,再是不信,也只能找他。”已经有了其他心思的温拿此时显得急切得多,只要能够将手这三个师团带回家乡,外加还有一个留在缅地的师团,自己说话的声音完全可以更大一些,背也可以挺得更直一些。

    温拿的心情让原本就有些犹豫的谢长洋更增添了几分疑心,眼下已经是主客易位的形势,在天南军强盛之时,温拿自然不敢有二心,只是现在天南军本部遭受重创,而缅军却实力尚存,有很多问题不得不预先考虑清楚,只是对方所说的也却属在理,不求李无锋,的确无法返回,只是这间的细节问题还需要好生斟酌一番。

    定了定神,谢长洋的思路在温拿的刺激下一下子也清醒了许多,目前的局势是自己务必要将泸江的两个师团以及在汉的这一干残兵带回天南,而且必须是抢在眼前这个人的缅军之前回天南,否则,有许多事情很难预料,也不得不防。回去之后务必要让天南军直接控制缅地,有时候节度使大人的过分信任反而会使许多人滋生不必要的想法。

    “也罢,温拿兄说得的确有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无锋再无信誉,我也只能亲自去走上一遭了,成与不成,也只有看天意了。”谢长洋终于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大人亲自去?”歼对方突然间接受了自己的意见,而且要亲自前往谈判,温拿反而吃了一惊,但他也没有料到对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疑心,只是有些奇怪。

    “是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许多事情,使需要当面谈话方才理论得清的,我准备先去对面帝**然后再连夜去西康,希望几天内能够给温拿兄带回一个满意的消息。”谢长洋瞟了对方一眼,语含深意的道。

第四十五节 接收

    一身睡装的无锋斜倚在床头上,接过身畔女人递给自己的葡萄塞进嘴,清甜的蜜葡萄在牙齿的挤压下溅起一阵蜜*汁,异常腻滑可口,这种蜜葡萄是从酿酒葡萄专门筛选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也是经济展署下设农作物改良司的重要成果之一,虽然无锋本人对这种葡萄一类的改良不太感兴趣,但他也不能不承认这种无核蜜葡萄无论是在肉质还是水分和口味上都远胜于那些市面上供富人们享用的食用葡萄。

    只是无锋更感兴趣的是农作物改良司对那些重要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改良推广研究,比如小麦良种优选优育,胶树的耐寒培育,甘蔗含糖量提高栽种新方法,棉花新品种――长绒棉的推广,这一系林林总总的项目虽然无锋本人并不精通了解,但从这些题目以及经济展署长苏民舜的大力吹捧可以知晓,如果这些项目能够大面积推广,将对整个西北经济的农牧业和工商业都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在这一点上,无锋的看法倒是和苏民舜有着惊人一致的看法。

    所以每每有了新项目需要招募人员和投入资金时,苏民舜总会将节度使大人连同行政署长一道邀请到经济展署视察一番,然后就可以大明其道的伸手要人要钱了,这也是苏民舜屡试不爽的绝招,而每一次无锋总会尽一切可能满足对方的需求,这已经让萧唐多次提醒无锋不要被苏民舜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哪里都需要钱,并非经济展署一家才是你节度使的么儿。

    顺手又摘下一颗柜几上葡萄塞进女人嘴里,顺便问了一句,“味道怎么样?这可是咱们西北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连帝都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都还未曾得以享用呢。”

    “唔,真的很不错,味道香甜,连核也没有,也不知道什么人怎么会培育出这等奇怪的品种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身边女人显然也很惊讶,这种葡萄个大肉厚,更难得的是没有核,不知道这种葡萄如何芽生长呢?

    似乎看出了身边女人的惊异,无锋也搔搔头皮尴尬的道:“这玩艺儿怎么培育,我也不知道,这是民舜拿来给我尝鲜的,具体情况要问那些具体操作人才知道吧。不过,这葡萄再怎么鲜美也比不上另外一种无核葡萄。”说道后一句时,无锋脸上又露出了惯有招牌淫笑。

    “还有什么无核葡萄?”少女扬起双眉讶然问道。

    “这儿啊,这种葡萄更能让人如痴如醉。”无锋早已将手探进了对方胸襟,羞得少女一阵挣扎,却是无用,也值得任凭对方轻薄一番。

    良久,红晕尚未消散的少女才轻轻撑起身来,倚在无锋雄壮的胸膛上,静静的躺着,似乎在体会这难得的温存和静谧。

    “无锋,你难道真打算将汉交给我三哥?我觉得似乎这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啊,泸江已经在你控制之,如果再能坐拥汉,这关西之地六得其五,对西北也有利得多啊。”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少女突然抬起头来仰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未婚夫。

    “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我还敢从你三哥手将汉抢回来?何况这汉还是你三哥占着的好,否则只怕帝都又有人攻击于我心怀异念,图谋不轨了。我才难得去招惹这个麻烦,还是留着让你三哥好生享用吧。”无锋一边抚m着少女臻秀,一边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怎么,玉棠也突然关心起你三哥来了?你不是一直和你七哥交好么?听说你三哥似乎在帝都内人员关系不太好,朝大臣好像也没有几个与他亲密的。”

    汉乃是前朝国都之地,虽然在本朝建国时毁于战火,但和金陵、州并称原大地三大宝地,外人入侵此处,自然会引来许多非议。无锋不想在这等时候招惹这些闲言碎语,他认为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整和消化,等待时间的成熟。

    “锋郎,你说哪里去了。我母亲与我七哥母亲是嫡亲姊妹,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要密切一些,至于说交好,倒也说不上。至于我三哥么,虽说是面冷心硬,但也非你所说的那般于朝大臣水火不容,一个好汉三个帮,我那三哥的臂助也未必就少了。”少女幽幽叹道,“他们都一门心思想等我父皇过去便好摩拳擦掌大干一番,只是这兄弟之间的情分却再无人顾及。”

    有些感触的将怀少女搂得更紧一些,无锋心也多了几许怜惜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生于皇家也许就是一个错误,自己婚姻之事不能自己作主,却得依照父母安排符合那政治利益的需要,若是能碰上一个体贴自己的夫婿自然是好,若是碰上那纨绔子弟浪荡公子除了打落牙齿和着血泪往肚里吞,其他却是半点法子也无,甚至兄弟之间为了各自命运挣扎相互屠杀,却看得一干同胞姊妹既心痛又无奈,这种感觉却是无人能够体会。

    听身边玉人的想法好像是不太赞同自己将汉让给司徒峻,无锋有些不太明白司徒玉棠的心理状态究竟是怎样,难道她真的更希望自己控制住汉?这似乎与她原来的看法截然不同,不过这汉除了交给司徒峻又能交给谁呢?只有交给司徒峻,才能保证自己对汉的隐蔽控制权,这才更符合自己的利益,这样比自己直接占领更好。

    谢长洋亲自到巴山见梁崇信让无锋也感到惊讶,听梁崇信的意思好像是谢长洋愿意一泸江和永川的控制权交换天南军的残部退回天南本郡,至于对那温拿的缅地军团的去留却只字未提,这让嗅觉敏锐的梁崇信立即就察觉出了这间端倪,温拿一手把持的缅地军团似乎已经有些脱离天南控制的迹象,否则谢长洋不会轻易犯险亲自到巴山,而他提出的要要求便是必须先让泸江两个完整的天南师团撤回到天南本郡,这里边包含的意思很是复杂,不过这也给了自己一方留下了更多的挥空间。

    天南一方主客军易位的情况瞒不过人,已经拥有可以抗衡天南本军资本的温拿会不会心生异念,谁也无法肯定,大概天南高层一样希望能够防范于未然,所以能够抢在缅军回天南之前先组好各种准备自然最好,这也是谢长洋要求天南本军先行撤离的原因吧。

    李无锋十分欣赏梁崇信的做法,不但一口答应了谢长洋的要求,但再送走谢长洋后又立即招来了温拿的代表,双方的密谈又在一种很凑巧的情形下“不慎”让天南一方情报人员察悉,这后面将会生什么事情,就只有天知道了。这种手段颇为符合无锋的作风,为了防止郎家狗急跳墙,无锋原本就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想法,一下子拿下了泸江和巴山已经让世人侧目,如果表现得再强势一些,遭到削弱的林家和郎家如果捐弃前嫌演一出联手抗西北的戏,这就太令人倒胃口了。而若是强攻泸江,再没有水军支援的情况下,两个精锐师团的顽强抵抗会给西北军造成多少损失,这也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无锋不想看到这一幕的生,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同意了梁崇信的意见。

    作为监督一方,看着一个个列队整齐的步兵方队满怀不甘和怨望离开泸江府城,沙浪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一腔找不到地方泄的怨气,直到最后一队人马消失在地平线上,沙浪才欣欣然的拉住伸长脖子等着自己这位军事主官的西北行政署官员大马金刀的道:“老候,走,进城了,别做出一副熊样,咱们代表着李大人,这泸江既然是郎永泉拱手让于我们的,那就证明咱们比他郎家更有资格作这里的主人,瞧瞧,一帮士绅们都迎出来了。”

    未等满脸堆笑的侯姓官员答话,沙浪又自顾自的往下说:“这帮天南军也忒不地道,放他们一马,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弄得不好,老子就从后面给他补一刀,让他们喊痛都喊不出来。”

    侯姓官员大惊,连忙攀住沙浪手道:“大人,使不得,这可违背了节度使大人的命令,这可是触犯军法的。”

    “得,得,少拿军法处来吓唬我,米丰也不是阎王,我沙浪不怕。不过若是做这种翻脸不认背后插刀之事,我沙浪是做不出来的,顶多也是咱们李大人做得出来,老侯你说是不是?”沙浪笑着拍了拍侯姓官员的肩膀小声道。

    一句话让侯姓官员再次全身冷汗涔涔,这个嘴上无门的家伙简直就是在为自己招祸,这等诽谤上官的话语若是落到安全部门的人耳,还不知到会掀起多大波澜,可以想象得到的是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侯姓官员这才明白为什么说要和第二师团一起来接手泸江的管理事务那些行政署的老油子们个个都退避三舍,感情不是泸江本身麻烦,而是共事的军方问题啊,侯姓官员不由得暗自祈祷。

    魔运苍茫,欢迎鉴赏

第四十六节 泸江府

    泸江府的一干士绅们早已迎候在城门外,在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占领者后,他们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占领者。不过这一批占领者看起来似乎与前两批不太一样,帝国皇帝陛下的红人驸马,战功赫赫的西北王,对外扩张的急先锋,这一系列名头让一干商人士绅都觉得也许这一段时间里连续不断的战乱恐怕是该到了一个尽头了。虽然从太平乱军开始,经历了林家的统治,连郎家也曾短时间里入主,三家在政策上三家都并未作出太大的变化调整,但频繁的战乱还是给泸江带来了许多伤害。

    商路时通时断,攻城战对城市的损坏,水路运输的断,这些都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泸江百姓士绅的正常生活,眼下新的主人到来,而邻府巴山的已经先一步易主,新主人究竟会给泸江带来什么样变化,这才是大家急切需要知道的。

    负责接收的西北官员并没有采取统一接管的政策,几乎所有的普通官员都保留了原来的工作,除了内政部门由西北派来的官员接手外,其他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郎家任命的官员在林家接手泸江管理的时候便已经消失,而林家的官员也一样随着林家大军的撤离而自动让位,所有这一切变化似乎并没有对泸江府城内的情况带来多少混乱和不便,可见泸江城内的士绅们已是对这种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局面见惯不惊了。

    但是对新主人有着迫切期待的人也不少,在太平军入主泸江的一段时间里,不少贵族地主的流亡为太平军收刮和拍卖留下了不少可资利用的东西,而太平军无一例外的将这些东西充公拍卖,而与着太平军有着某些特殊关系的一些人士自然是这方面的受益者,但随着太平军在关西统治的终结,林郎两家的先后入主,亲附于这两家的力量也先后出头露面,泸江城内连续不断的实力变化也让泸江城内的各方势力的经济利益格局出现了许多变化,趁着新任主人的入主,大家都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有一个了断。

    一时间泸江城内时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竭尽全力运用关系争取着能够获得新主人的好感,希望能够在接着到来的利益分配大战分一勺羹。

    汉林家军队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不可能再控制汉城的现实,连续不断激战造成的巨大损失已经让他们成为强弩之末,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惯性再抵抗着郎家军队的疯狂进攻,那主帅自己的看法,如果帝**再慢上两天,只怕这汉城已经易主了。帝国大军的到来解了他们的倒悬之危,将汉城防务交给司徒峻是他们能够接受的结果,至少远胜于交给郎家或者西北军,毕竟林家已经和司徒峻有了很深层次的意见交流,即便是没有这个原由,让帝**控制也比另外一个窥觑汉的恶邻――西北李无锋强。

    所以在郎家大军开始撤离汉府城外围时,林家方面也派出了使节与西北派出的使节一道在汉城内商谈汉的归属以及林家残余军队的去留问题。一切都在和平友好的气氛进行,西北代表同意了林家军队借道泸江返回三江,而司徒峻一方的代表也承诺按照原议汉府的西北六镇交由西北一方暂时控制管理,但西北将不在这六镇驻军,汉府城以及剩余十二镇的控制权交由司徒峻推出的通过帝国行政总署任命的新任汉城守,双方也一致同意关西郡郡守一职暂时虚位以待,待关西局势平稳后再与汉六镇问题一道由双方来共同商量。

    总而言之,一切就在这略显平静的十月过去了,无论是巴山和泸江由西北接手,还是汉的易帜,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平静得如同一切本来就是原样。但平静却隐隐酝酿着暗流,许多人都在期待着某种打破这种沉闷局面的变化出现。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一切都原封不动,巴山和泸江的经济政策如那些商人们所愿的那般出现了变化,关税的统一,商品税的调整,巴山到泸江道路的修缮,这一系列变化让商人们都看到了新的希望,但却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妙。先在税率上并没有了西北那边的优惠,虽然关税统一了,但这只是指与西北地区的关税统一,关西的商品更多的是输往帝国内地而不是西北,这其实并没有太多变化,商品税下调曾经让商人们欣喜若狂,但相比西北,仍然显得高了许多,这些都让泸江的各方势力感到失望。

    巴山和泸江之间的道路进行大规模的修缮,与其说是为了展商业和运输,更重要的却是从战略角度来考虑,没有了汉,处于林家、帝国以及马其汗人控制的巴陵府之间,泸江的地理位置显得太过偏僻和遥远,而这也恰恰是它至关重要的地方,这是一支触角,一支伸向帝国南方的触角,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帝国南方这座大粮仓的脉搏跳动,也可以抚m到三大藩之一的林家的身躯,它甚至还可以挽弓引箭让马其汗人感受到来自西北的寒意,总之它的位置太重要了。

    无锋自然清楚这泸江位置的重要性,所以他并没有接受下边有些人提出的立即在泸江进行改制的建议,一来在泸江立足未稳,二来泸江内部的局势也的确复杂,无论是太平教人还是林家在泸江都保存有大量残余势力,军事上的占领并不能将所有盘根错节的隐蔽力量全部拔除,这一点无锋很清楚,即便是郎家在占领泸江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的谍报势力一样开始渗入泸江,和原来就存在的黑暗力量结合,维持着郎家在这里的存在,当然这些情报都是情报部门主要是顾家为无锋提供的。

    马其汗人和帝国一样没有忘记这里,自从马其汗人占领了巴陵后,从巴陵渗入泸江的马其汗人日渐增多,这里边固然有许多是属于正常的商旅活动,但一样隐藏着大量间谍,他们在泸江借助各种职业作掩护,不断展和巩固他们在这里的存在。即便是林家控制期间,以林家的反谍势力也未能将这些马其汗人势力肃清,更何况,已经有不少商贾看到了马其汗人的强横实力,认为马其汗人可能是主宰泸江将来的主人,所以更是不遗余力的结好马其汗人,这些都使得马其汗人在泸江的隐性力量得到很大保护。帝国在泸江一样保留着相当实力,这本来就是天公地道的,有着良好基础的帝国在本地士绅们眼仍然是正统的象征,无论是林家还是郎家,都很难赢得他们完全认同,太平教人和马其汗人就更不用说了。

    也许自己的介入会打破这一微妙的局面,不过无锋并不打算马上如此,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摸清楚泸江这里的详细情况,来一次雷霆犁穴般的扫荡,彻底将这些纷繁复杂的各方势力清除干净。但要达到这个目的,仅凭目前自己掌握的力量显然不足,需要在泸江物设一个知根知底了解内情的势力来帮助自己,只可惜巴山顾家在泸江力量尚显单薄,看来自己还需要另外寻找一个能够为自己效命的帮手了。

    候选人有很多,向这位西北王表达效忠之意的势力一样不缺,谁都知道现在能够在关西呼风唤雨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司徒峻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人物,掌控着关西六府四府大权的他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大人,关西之事不宜拖得太久,还是早下决定的好,尤其是泸江,现在这种形势似乎不太明了,我担心光靠军队驻扎,难以将泸江彻底融入我们西北。”看见自己上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举棋不定,一旁一直等候着给予指令的情报署长古全忍不住建议道:“属下已经拟定了几个目标,也和刁大人商量过了,希望大人能够确定其一个或两个,利用他们的力量我们可以很快整合泸江,将那些逆反势力一扫而空。”

    半晌没说话,无锋淡淡的将呈送给自己的一份条函放在桌案上,只是把玩着手的玄玉镇纸,熟悉无锋的人都知道这是节度使大人在思考问题,古全也不例外,只能耐心的等候着上司的决定。

    “古全,你觉得现在是动的最好时机么?”好一阵后,无锋才若有所思的放下镇纸,慢吞吞的回答道:“慢说着西北诸府我还只是代管,名不正言不顺,也是现在帝国处于这种状态下,没有更多的人来干涉我,否则光是舆论压力都会让我们吃不消啊。现在泸江还算平稳,虽然我也知道那里底下并不平静,但现在有必要就把它挑开明朗化么?”

第四十七节 奖赏

    “那大人的意思究竟是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一直放任不管?要想选取合适的时机恐怕在目前来说不太容易,皇帝陛下的一天没有驾崩,只怕帝都也好,原也好,都不会出现大的变故,要想不让朝那些人关注泸江不太现实,即便是我们再小心谨慎,只怕那些有心人一样会将这些事情有意挑燃拨明。”古全并不认同无锋的看法。作为自己兄长的助手,古全已经在帝都协助古基负责情报事务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一直相当敬佩自己大哥的眼光,大哥看准的事和人从来不会走眼,而作为大哥最为推崇的人,古全自己也很想到西北来见识一下大哥心目的英雄。

    “不,古全,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想法是希望能在短时间内将泸江情况完全掌握,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彻底铲除,再辅之以宽松的经济和财政政策,使得泸江完全臣服于我的脚下,要让外界势力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就牢牢的掌握在我们手了。这需要作周密的布署和安排,而且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我们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正好也可以借这段时间来观察那些心怀异志的家伙有什么表现。”无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有些时候,需要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风头的时候就必须隐忍,但有些时候需要展现杀气和实力的时候再有风险也必须去做,只是既然要做那就做得更彻底一些。”

    看见对方话语最后嘴角已经隐现狰狞面目,古全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主帅不是担心影响太大,而是希望能够一次性的彻底解决问题,这话语的后半部分显然是暗示着尽可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若是安全部门不折不扣的执行这个意思,只怕泸江将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看来主帅是对这一段时间来泸江各方势力的表现十分不满的一种表示。

    “那大人的意思是——?”古全终于问到了今天自己来请示的主题上。

    拍了拍案桌上的条函,无锋反问道:“你挑选出来这几家,你自己觉得他们都能够为我们所用么?他们优势和劣势各有哪些?”

    虽然条函上已经介绍了许多,但古全知道现在才是上司需要了解的最隐秘的情况,许多未经核实的情况是不能随便上条函的,但许多重要的情况恰恰又是无法得到嘴核实的,这也是情报部门的规矩。

    “其实泸江几方势力能为我们所用的都是原来与帝国一系势力较为薄弱的,因为受到太平军控制后的打压,帝国一系势力原来势力较强的已经基本衰落了,而这几家却因为和那些最初的主流派有些距离,所以反而得到了保存,但他们在林家入主后却受到了来自三江扶植的势力的挤压,处境一下子变得相当困难,可以说举步维艰,而郎家入主时间太短,他们即使想去捧场也没有机会,而我们的入主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希望,所以他们才会在第一时间想我们表示效忠,只是鉴于目前形势尚未明朗,大人也吩咐我们不要过分张扬,许多事情我们都还在暗进行沟通。”

    “唔,说具体一些。”无锋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听这些渊源,他只想听谁最适合为自己效力,谁为自己效力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这才是最关键所在。

    “目前有三家纳入了我们视线,第一家是泸江城南的朱家,朱家原本就是泸江望族,但在上一代家主当权时因为得罪了朝权贵,所以受到了对方的打压,很快便衰落了下来,不过在泸江本地依然有相当潜势力,也是泸江府的土地大户之一,生意上目前主要以经营到巴山和巴陵的水路运输,但在马其汗人的封锁下,他们在巴陵的势力已经受到很大削弱。第二家是庐山派,庐山位于庐江以南一百里地,也是泸江府最大的江湖门派,庐山派原来在泸江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势力,但在太平教人入主泸江后,因为他们暗抵制太平教人,所以遭到了太平教人的镇压,险些灭门,后来还是门一位女性弟子嫁给了太平教人一位重要将领为妾,这才免遭灭门之祸,他们在泸江底层的关系很复杂,在林家控制泸江期间与林家也保持着较好的关系,不过似乎林家对他们不太感冒,大概是因为他们江湖人的身份原因,另外庐山派在泸江府南部也有着大量田产,在府城内也经营着一些其他生意,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和那些曾经与太平教关系莫逆的势力并不太和睦。”

    “还有就是城东的许家,许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泸江人,他们是来自巴陵的移民后裔,大概是在一百多年前迁徙到泸江的,代表着五湖西迁移民的势力,许家也不是什么望门,原本也只是依靠榨油起家的普通小商号,但许氏家族前几代家主都十分善于经营,许氏油坊很快就从一家不起眼的榨油作坊展成泸江最大的榨油工场,控制了泸江将近一半的食用油生产和销售,而且还将生意扩展到了食盐经营上。他们原来一直受到和林家交好的几家大商贾排挤,生意一度受到影响,但总算是经营有方,挺了过来。另外许家在巴陵也有着一定影响力,从宗族上来算,泸江许家应该算得上是巴陵许家的一个分支,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无法查证,巴陵许家和泸江许家也矢口否认双方之间的关系。”

    无声的点点头,无锋显然对这些并没有记录于条函上的信息十分感兴趣,在他看来这些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东西,那些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明眼人都清楚,用不着再了解,倒是这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反而能凸现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三家古全你都派人接触过了么?他们有什么表现?”无锋用手支起下颌,绕有兴致的问道。

    “接触过的不仅仅是这三家,但是经过一番筛选,属下和刁大人觉得这三家更适合我们与我们合作,他们与其他几方势力没有太大的干联,而且在泸江也具有一定潜势力,只要在我们的扶持下,应该很快可以壮大起来,为我们所用。”古全也是经过充分准备的,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利用他们的人脉关系,我们也可以很快摸清楚那些和太平教、林家、马其汗人等各方纠缠不清的势力,这些势力虽然隐藏得很深,只要这几家肯下深水为我们效力,应该还是可以挖出来的,这也是作为他们投效我们的见面礼吧。”

    “嗯,这么说来,你是对这三家有相当把握的了?”无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袅袅的白雾在面前升起,人像一阵模糊。

    “是的,大人,我想只要我们达成协议,他们应该可以在一个月以内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古全笃定的答复毋庸置疑。

    点了点头,无锋站起身拍拍古全的肩膀笑道:“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刁肃去办,两个月后,我想看到一个安定祥和的泸江。”

    相比于泸江的复杂形势,巴山的局面要平稳许多,太平教人在巴山一直未能真正深入下去,所以在郎家挺进巴山后,太平教建立起来的统治立时土崩瓦解,原本虚与委蛇的各方势力也马上转向了郎家,但随着西康沦入西北之手后,巴山的民心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商贾们垂涎于西北的政策,而士绅们则更看重皇帝陛下驸马李无锋所代表的帝国嫡派势力,虽然内里他们也清楚李无锋和帝国正宗传统势力有着相当大的区别,但光凭这驸马这道光环也足以让这些按照惯性思维的人更倾向于西北了。

    巴山顾家也在这次关西事变充分挥了他们的作用,无论是在军事上支持表现,还是在巴山境内协助西北军稳定局势,都足以表达他们对无锋的忠诚。有过必罚,有功必奖,这是李无锋素来的原则,如果你不能给予为你效劳的人以鼓励和奖赏,那就是你不认可他们为你所作的一切,这是对向你效忠的人的最大打击。

    巴山顾家的元老燕青被破格提拔为陇东内政署的副署长,这一任命几乎震惊了全关西郡。虽然大家都知道巴山顾家与西北关系匪浅,也清楚巴山顾家在这次西北入主关西一仗所起的作用,但这种直接将江湖人士提拔为一府高级官员的事例,简直是闻所未闻。江湖人士素来是帝国官场的忌讳,但在李无锋治下的关西终于打破了这一禁忌,这不但让巴山顾家全体感恩戴德,这件事情影响之深远连无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成了整个帝国武林江湖人物争相传诵的第一新闻。

第四十八节 变起

    江湖人士加入帝**职并不少见,连帝国的武御试也只要是针对这些武林和江湖人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加入也只能作为低级军职人员,一般也就在低级军官份上就打了顶,几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江湖人士能够爬到高位,除非他背后还有其他身份作依靠,比如本身就出身士族或者是在当地很有影响力的庶族。而帝国自立朝以来就重轻武,虽然在帝国后期由于外族入侵和周边列强的压力对军队的重视有所加强,但从总体来说,仍然是对职官员更为看重。像燕青这种直接从一个普通江湖人士提升到一府的重要行政官员,虽然说他们为西北作出了相当贡献,但这种意义非同小可的提拔依然足以让所有渴望在仕途政道上有所追求的江湖门派心燃起无限希望,至少在这位西北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总督李无锋李大人的眼,江湖武林人士并不像帝国朝和其他地方官员那般不堪。

    原本无锋是打算直接将燕青放在巴山内政署副署长的位置上,但萧唐反对这一任命,认为这种在本地任职而且是内政署这样的重要位置会影响燕青本人在处置涉及巴山顾家许多事务上的公正性,所以迫使无锋放弃了这个想法,而将他调整至陇东,而无锋和米丰也先后代表节度使府和监察署与新任要职的燕青谈话,无锋自然是勉励一番,同时也提醒燕青他现在是西北的一名重要行政官员,要尽快适应角色,完成角色转换,完全放弃过去以江湖人的身份看待问题的思维,尽快融入到工作去,而米丰则是例行公事的恐吓一番,要求对方务必遵守一个行政官员的操守准则,监察署的监控力量无处不在,将会在各方面对他进行监督,违纪违法绝不轻饶。

    燕青的这一任命也引了许多连锁反应,雪山派、天山派甚至幻凤门都看到了希望,他们纷纷前来庆阳要求面见无锋,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让无锋不胜其烦,不得不将这副重任交给萧唐,毕竟行政官员的任命都是经过行政署作出的,虽然无锋在其起到了很大作用,但并不代表无锋准备大开方便之门。西北关西的江湖门派以及现在掌控在无锋手的北原、天水等府的武林大家江湖门派重要成员们的更是趋之若骛,纷纷涌向庆阳,寻找一切机会希望能够在今后的时日抓住机会,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燕青,也能够光大门楣荣宗耀祖。一时间庆阳城内带刀携剑的武林人物一下子多了许多,连带起庆阳警察局的工作也一下子沉重起来,整日里巡逻检查,深怕出了什么乱子。

    大6公历697年o月8日,天南郡警备师团经过改组升格为天南第三军团后三个师团进入缅地宣布奉缅地总督郎永泉之命接管缅地防务,与原来驻防的缅地军团第五师团生冲突,缅军第五师团内部也生分裂,绝大部分拥戴温氏一族领导的和少部分经过郎家策动的缅军也生激烈战斗,天南第三军团三个师团趁机攻杀,缅军第五师团抵挡不住退往缅地南部丘陵地区根据地,天南第三军团控制了缅地大部地区。

    与此同时,得到急报的缅军剩余三个师团在天南郡府南丰府城郊动叛乱,温拿宣布缅地独立,并率三个师团与先期到达的天南军三个正规师团进行激战,双方损失惨重。郎永泉宣布温拿为帝国叛乱分子要求缅军放下武器只拿恶挟从不论的命令,但缅军三个师团在温拿的强力控制下无一倒戈,经过三天激战,温拿在付出相当代价后终于击溃了天南军的防线,并在天南本郡内最后一道封锁――钦州府境内一举全歼了刚刚进行补充了一个天南军师团,最终逃回缅地南部和自己长子温特率领的第五师团汇合,在缅地南部举起了反郎旗帜。

    面对温氏家族举起的独立旗帜,即便是帝国央也给予了强烈谴责,并授权天南郡军政节度使给予那些叛乱分子以最沉重的打击,要求天南郡各周边府郡务必给予郎家以权力支持,支持对方扑灭这一挑战唐族统治的叛乱。局势陡然倒转,几乎全帝国的舆论顿时向天南郎家倾斜,连远在西北的无锋也不能不摇头苦笑叹息,这郎永泉委实运气够好,居然能从这种事情上赢得全帝国舆论的支持,而他也不能不说温拿这个家伙虽然在军事上堪称行家但在政治上的确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婴儿,居然打起独立这种幼稚无比的大旗,这不仅仅是挑衅一个郎家了,而是挑衅整个帝国的统治,挑衅整个唐族的统治,而且是以一个少数民族来挑衅,这无疑是不可容忍的。

    无锋早就料到了郎家和温拿之间这种喧宾夺主的架势必然会导致一战,所以有意放任郎家的两个师团从泸江返回,而且也还利用情报人员故意在两家散步猜疑言论,使得原本并未打算脱离郎家的温拿在面对来自天南的猜忌目光时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出路,终于导致两家在最后关头兵戎相见。无锋甚至做好了只要温拿祭起郎家残酷迫害归附帝国的少数民族排挤异己的旗帜之时自己可以趁机表意见扶持温家对抗郎家,拖住郎家,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从巴山兵南下,但被温拿这愚不可及的一手完全断送了。

    在这种举国声讨温氏家族的叛乱行径时,纵然无锋再想支持温拿也不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韪,除了勉为其难的附和着吆喝一番也就只有苦笑叹息了。

    秋雨连绵的十月,笼罩丝丝雨雾的帝都显得更加阴郁萧索,但是在帝都街道上奔走相告的报童用一种狂喜般的欢呼声在宣告着某种变故的生:“号外,号外,最新新闻,皇帝陛下身体转好,不日即将上朝理政。”“重大新闻,陛下身体痊愈在即,详情请看《帝国新闻》。”

    就像一阵巨雷终于撕破了阴霾已久的沉郁,整个帝国上下迎来了久违的狂喜,帝都百姓更是家家户户焚香点火,以示庆贺,没有主心骨的日子委实难熬,面对来自四面的威胁,帝都已经成了一个让人压抑的所在。商人们纷纷举家外迁,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武百官群龙无,朝政混乱,这一切都让所有人都担心是不是帝国的末日即将到来。

    重门深锁的安福宫内,躺在龙床上的司徒明月脸色虽然憔悴无比,但那双深凹的眼睛却闪动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光芒,黄色的锦带系在额际显示出他仍然还是一个病人,不过从面色来看,似乎这位统治着整个唐河帝国的皇帝陛下身体的确如这两日里新闻媒体所说的已经大有好转,但实际情况也许只有躺在穿上的司徒明月自己和现在跪伏在龙床下的人才清楚。

    “广济,朕没有看错人,这两日里朕已经觉得身体好了许多,明后天朕就可以上朝理政了,朕要趁这段时间好生安排一下,否则朕何以对得起司徒一族的列祖列宗啊。”司徒明月脸上丝毫没有他话语的那股悲沧味道,反倒是跪伏在地的人连连叩哭泣道:“陛下,微臣死罪啊。”

    “咦,广济,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朕在这龙床上躺上几个月默默无闻的死去便是对得起朕么?这是朕自己的决定,与卿无关,若是再这样如同活死人一般的躺下去,朕还不如明日便死去。你不必自责,这是朕的选择。”司徒明月皱了皱眉,沉声道。

    “可是陛下,这是饮鸩止渴啊,您的生命——”跪在地上的男子已经哽咽无语。

    “不必说了,只要能够给朕十天半个月,朕已经相当满足了。”司徒明月脸上黯然的神色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冷漠的目光,也许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才能明白许多事情。他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策划安排一番,否则正如他现在掌握的情况一样,也许一颗火星就会将帝国这个硕大无比的火y桶引爆,司徒家族将在这此爆炸成为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他只能竭尽自己一切所能来挽救,只是这短短的十天半月时间他真的能够做到么?会不会将事情弄得更加不可收拾呢?他没有任何把握。

    “陛下,马远往将军在宫外候见。”内侍在门外小声的传话将寝宫内的低沉的气氛打破。

    “知道了,宣他进来。”司徒明月轻叹了一口气,“广济,你也下去罢,记住朕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否则朕去之后也无人能够保得住你。”

    一进一出两个身影在宫门前都停顿了一下,禁卫军团军团长和太医院的席御医交换了一下复杂的目光,都没有作声,便各自分道扬镳。

第四十九节 密谋

    虽然尚未登朝理政,但皇帝陛下一系列的接见行动让帝都民众上下欢呼不已的同时,也让不少人忐忑不安甚至如坐针毡,比如大皇子司徒泰、三皇子司徒峻以及七皇子司徒元便是其,他们都在暗自懊悔为什么会回帝都,尤其是没有得到父皇的批准便强行以回帝都养病跑回帝都,可这时候,只怕父皇敕令一下,自己就只有一辈子都呆在帝都养病的份儿了。

    原来那些已经有些意向的大臣们突然间都像突然患病一般,再也见不到人影,除了受父皇召见之外,几乎无人再敢于随便外出,都老老实实呆在各自府上,在这个时候,一旦站错了队,只怕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不得不谨慎从事。

    从禁卫军团长到帝国羽林军总指挥再到帝国宪兵司令,从帝国内政大臣到帝国警察总局局长再到帝都警察局局长,从军务大臣到财政大臣以及自己的几位兄弟,皇帝陛下在连续三天之内一连接见了十数名重臣王公,唯独没有召见自己在京的几个儿子。原本云开雾散的局势似乎又呈现出一种混沌不清的模样,而皇帝陛下马上就会宣布储君位置现在是在为下一任储君作准备的风声很快传遍了整个帝都上流社会。

    也许是受到陛下康复消息的刺激,城卫军团和北部军区第一军团已经联手在清河府向太平军起了进击,双方连续在清河府南部和东部生激战;而在巴陵,第六军团和配合帝国南部军区水军袭击了一处马其汗人重要物资储存地,并与负责守御的马其汗大军生正面冲突,双方各有伤亡;帝国水军舰队也在几日内连续与倭人舰队在大东洋堪察加岛附近以及琉球群岛附近生冲突,击毁倭人舰队舰船数只。一时间,帝国就像从冬眠惊醒过来的巨熊,不时伸探出手爪,引起阵阵波澜。

    胜利大道司徒泰私宅内,虽然已经是夜幕深沉,但书房却是烛火通明,站在房外几米出处警卫四处游动,寒森森的兵刃在空气散出刺骨的凉意,半人高的獒犬喉咙出“呼呼”的喘息声,乌油油的瞳孔在黑夜更显得阴森可怕,就连对面二楼上也露出一个身影,静静的观察着四周,不时和下边经过的警卫交换着信息。

    脸色有些苍白浮肿的司徒泰仰坐在书房的大椅里,呆呆的望着屋顶出神,坐在一旁的当然已经从多顿王国返回的高级智囊冷谦,形势的急转直下让这位老谋深算的长者一时间也感到分外棘手,皇帝陛下身体的突然好转让自己主子一下子陷入了尴尬和危险的境地,当然和自己主子命运一样的还有其他几位皇子,想必他们现在也和自己主子一样在为此一筹莫展。

    多顿王国同意继续婚姻之事带来的喜悦丝毫不能冲淡司徒泰心恐惧和担心,连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证,婚姻还有和用处,一切都需要建立在自己成功逃离帝都返回燕云之上,可是现在——!

    司徒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队自己当初作出返京的愚蠢决定这么感到后悔,自己为什么就非要跑到这帝都了掺和一腿呢?呆在北原稳坐钓鱼台该是多么惬意美妙的一件事情,可是现在却弄巧成拙,帝都就如同一座巨大的囚笼将自己牢牢的枷锁在这里,半步动弹不得。想到这儿,司徒泰就恨不能给自己两个耳光。

    现在该怎么办?司徒泰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直没有作声默默思索的冷谦,只希望自己这位智囊能够给自己指明一条出路。

    “冷老,当今之下,我们当如何?”这个时候司徒泰已经顾不得许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算勉强平复了烦乱不已的心绪。

    “唔,殿下,目前恐怕我们只能坐等了。陛下连续召见了城卫军团、内政总署各部,咱们这里外边的哨探已经增加了几倍,陛下有亲自下了禁足令,严禁几位殿下离开帝都,这分明是软禁几位殿下了,若是现在离开,只怕立即就会招来杀生之祸。”皮包骨头的老者幽幽道。

    “哦?虎毒不食子,父皇会如此狠心?”司徒泰意似不信。

    “殿下,您太小看陛下了,陛下年轻时候当廷杖毙十余人那可是轰动帝国之大事,众人皆知,在涉及帝国存亡的关键时刻,为帝国的千秋大计,我想陛下是不会有任何仁慈和迟疑的。”老者摇摇头苦笑,自己主子也未免把自己父亲想得太简单了,在这等涉及千万人身家性命的事情上,陛下虽老却不糊涂,定然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力的。

    司徒泰打了一个寒噤,迟疑的道:“那依冷老之见,我不是只有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嗯,只要殿下没有异动,等陛下在这段时间里为储君登位准备完一切后,也许殿下可以落一个安乐王公的命运,吃穿不愁,享乐一辈子的生活应该还是可以的。”冷谦平淡无波的声音却如同一个烧红的针扎进了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司徒泰身上。

    “储君之位?”司徒泰冷冷的笑了起来,粗壮的双手交互相按,指关节出刺耳的噼啪声,“看来父皇从来就没有打算给我哪怕一次机会,储君之位无论如何也是落不到我的头上了咯?”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的确如此,九殿下应该是陛下的选择,你和三殿下还有七殿下都已经在这场竞争失败了。”冷谦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更是让怒欲狂的司徒泰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

    “冷老这么肯定?”司徒泰总还有一丝不甘心。

    “殿下,你不必再有任何幻想了。看看6夫和田易从宫出来去找的是谁,您就知道结果了。这两个老家伙在陛下病重期间可是油盐不进,任何人去当说客都是碰一鼻子灰,这会儿却主动去找九殿下?这意味着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来。”冷谦再次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何人遇上这种事情,难免都会失去正常判断能力,他能够理解自己主子的绝望和颓丧情绪。

    “为什么?凭什么?究竟老九他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就凭他长得英俊可以赢得更多贵妇人的欢心?还是他那个风韵犹存的母亲更能得他得喜欢?”司徒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最后一句话后面哪一个他明显不是指司徒朗,他已经不想用尊敬的称谓来称呼对方了,“难道就凭这些就可以坐稳皇位,就可以平定帝国?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有了多顿王国作后盾,只要我愿意,我的大军可以随时把那帮太平教人碾压得粉碎,让帝国重新统一,难道他就看不到么?”

    面对自己主子出离愤怒的泄,冷谦只能保持沉默,静静的等待着主子情绪的恢复,他也知道自己主子这么多年来所作了许多准备,但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皇帝陛下没有给他一丝机会,他当然无法忍受。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就该是商量正事的时候了。

    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后,司徒泰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光凭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眼下严峻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多作耽搁了,商量出如何应对的策略兵马上付诸实施才是当务之急。

    “冷老,我们眼下该作什么?我不想这样等死!”目光灼灼的盯住对方漠然的脸上,司徒泰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殿下不愿意这样枯等,那就只有行险一搏了。”即便是冷谦这等使惯了阴谋诡计见惯了人间杀戮的人在说出此话时依然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只能如此么?”司徒泰呼吸重新急促起来,连额际也悄悄渗出了汗珠。

    “不但只能如此,而且必须要快,陛下已经在为九殿下作各种准备,一旦浙这些准备工作告一段落,只怕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冷谦断然道。

    “可是我无法脱身回燕云,纵然能行险一搏,身处帝都危境,又能如何呢?”司徒泰有些不解的问道。

    “行险一搏,殿下却必须呆在帝都。眼下陛下认定他能够护着九殿下登位,定然没有准备遗诏,只要陛下突然故去,陛下先前所作的一切能起多大作用,都要打一个问号。而且即便是有遗诏,到那时候谁能够保证遗诏的真实性?谁能控制主动权,那才是决定性的。况且九殿下他恐怕也没有那个威望能够控制局势,几位殿下也都是陛下的嫡亲皇子,谁敢说就没有继承权?所以,一切都得凭实力来说了算!”老者阴恻恻的话语让司徒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的同时也觉得格外舒服。对啊,一切都得凭实力说了算,那些朝秦暮楚的大臣们在无从选择的时候,也只会选择强者。

第五十节 忤逆

    沉吟良久,司徒泰终于将目光迎上了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老者:“既是如此,那晚动不如早动,让叶家兄弟今晚或者明晚动手,我再安排一些人配合,冷老觉得怎么样?”

    “也只能如此了,只有这两三天时间了,一旦陛下真的上朝宣布,只怕我们就来不及了。现在羽林军和内廷侍卫都是两班轮班,叶氏兄弟不是今晚就是明晚轮休,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行动,十年磨一剑,就看今朝了。”既然下定了决心,老者也决不拖泥带水,断然道:“殿下可以从落日派选些可靠人选,让他们潜入宫内防火和刺杀制造混乱,吸引当班羽林军和内廷侍卫的注意力,羽林军有我们的人负责接应,出入问题不大,倒是叶氏兄弟需要好生安排一番,千万不能落了痕迹。”

    “嗯,这件事情,就麻烦冷老亲自安排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叶氏兄弟那边,我会亲自给他们下令,胜败在此一举,相比他们也应该有这个觉悟。”司徒峻阴冷的话语仿佛是从地下飘出,充满了煞意和决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华昌大道三皇子司徒峻宅内也一样进行着一番密谈,也许是兄弟心相通,两兄弟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谈话的内容也几乎雷同,只是从气势上来说,司徒峻显得比其兄长更为坚决和果断得多。

    “秋老,不必顾虑了,我意已决,父皇眼既然只有老九,那也就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了,他不仁,我就不义。我不想一辈子困死帝都,哪怕是死也得让我死得心服口服,就这样不放一枪就缴械投降,这不符合我的风格,我宁肯死在断头台上或者鸩酒下。”司徒峻嘴角微微下垂,一脸决然,平素就少有笑色的他此时更是重霜严锁,“让小毛子下手,告诉他,他一家人我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叫他不用担心,药,下午替他送进去,在指定地点。”

    “殿下,——”坐在一旁的男子欲言又止。

    “不必多说了,秋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也知道大哥肯定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不过我们不能幻想他能干出什么,我不能将自己的命运建立在人家身上。”挥手阻止了自己智囊的劝谏,司徒峻脸上闪过一丝杀气,连目光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有些疯狂,“安排一下,搞一个刺杀场面,装得像一些,就说我受伤不轻,时间也配合好。”

    “明白了。”轻轻叹了一口气,男子不再多言,自己主人已然下定决心便不会轻易改变,他只能服从,并且还要尽一切可能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殿下,现在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招摇了?”面对下属的询问,司徒元神色自若的摇摇头,欣然道:“不,不,一点也不,要想避嫌,这是最好的办法,公开表示不满这只是一种障眼法,若是呆在家里一身不吭,那才最危险。我可以肯定,这两天会有大的事情生,我不能预测出什么,但我有预感。”

    “殿下,难道我们就这样老实的留在帝都?”几个心腹下属都有些心有不甘。

    “不要妄图去做傻事,内政总署不是吃干饭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们,何况我们在帝都内的力量不足以掀起多大波浪,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看着他们表演吧,我想这两天也许是我们最为清闲的时候,不如大家一块儿去河上消遣消遣,好久没去这黑美人鱼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进什么好货?”司徒元脸上露出男人特有的笑容,“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休整一番。”

    “殿下,这会不会引起——?”下属的疑问让司徒元有些不爽。

    “不用顾虑那么多,我自有安排。老齐,你安排的船准备好没有?”司徒元脸色一正反问道。

    “殿下放心,早已准备妥当,就停泊在东水门外。呃,另外护航船队停在六十里地外藏着,只要殿下出城,一切就在我们掌握之了。”年壮汉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不,不,这不过是以备万一罢了,我想帝都这出戏没有那么容易就落幕,也许我会一直在这里呆下去,船队用不用得上还是一个问题,不过我们需要有备无患。”司徒元站起身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做一个看客真好,身在局外,嗯,尽可揣摩戏人的想法,静观其变。走罢,不要浪费我们的好时光,小五,你和梅三在这里值班,有什么动静报回来,就到河里黑美人鱼舫来找我。”

    帝都的一切变化以最快的度传报回了坐镇陇东的无锋,西北本郡以及西域诸国和腾格里草原上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吕宋人在萨尔温江以南起的攻势进行得如火如荼。

    有了高岳人的带路和腓特烈的运筹帷幄,再加之科米尼人在西线的配合,主力正在南线征伐的库图佐夫显然也没有料到吕宋人会在这个时候掀起一场如此猛烈的战争风暴。从横断山麓下绕过萨尔温江防线的吕宋大军在第一时刻就击溃了前来堵截的帕沙军队,过于沉稳的帕沙北线守将米蒂安没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及时反应,导致了从横断山麓涌入的吕宋大军迅西进,而后米蒂安举止失措,错误的选择了派遣大军东进准备与吕宋人偷袭部队在南吕宋东部决战。

    米蒂安却没想到这是腓特烈的调虎离山之计,腓特烈亲率大军连夜强渡萨尔温江,经过激战最终突破了大江防线,直插吉亚西,与此同时,科米尼大军大军东进策应吕宋一方,帕沙人在西线也骤然吃紧,根本无法抽出兵力增援南吕宋占领区内的北线帕沙军队,未等知道计的帕沙东进大军返回,吉亚西城已经在早已勾连好的吕宋间谍和暴民策应下被腓特烈攻破,夺下吉亚西城的腓特烈顺势东进与西来的吕宋军在距离吉亚西城八十里地处夹击帕沙大军,十万帕沙大军一举成擒,仅有一万余人得以逃脱渡过马普特拉河返回帕沙原领地,帕沙人在南吕宋的占领仅仅只存在了三年便告寿终正寝,南吕宋全部光复。

    取得南吕宋大捷的腓特烈立即加强了马普特拉河一线的防线,并在东部横断山麓建立了一系列连锁坞堡,防止帕沙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时正是宣布和科米尼公国、自由自治领组建政治军事联盟,共同抵御帕沙人在大6的霸权政治,作为回报,吕宋大公国也将西部鹰嘴关以西部分原来与科米尼公国有争议的地区划归科米尼公国所有,双方签订同盟的协议的同时,也签署了边界确定协议。

    在知道吕宋人已经按照预定轨道起了南线攻势之后,无锋才算真正放下心来,吕宋人这一场南部光复战役从长远看来会对北吕宋产生不利的影响,尤其是在收复了南吕宋并成功巩固了那里的防御之后,雄心勃勃的腓特烈决不会放任北吕宋一直在自己控制之下,无锋深知这一点。不过无论是无锋还是腓特烈也都清楚知道,要想与西北起兵戈之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使在完全巩固了南线防御后,吕宋人也需要作相当准备并等到合适时机才会动手,这也限制了吕宋人在一年之内不具备挑衅西北的实力,而无锋恰恰也最需要这一年时间。

    自己大后方的稳固让无锋有更多的时间来关注关西局势的展,陇东和天水是无锋关注的重之重,随着军管的结束,两府的局势也逐渐平静下来。无锋帝国英雄和皇家驸马身份带来的巨大影响力连无锋自己也未曾想到会如此之大,受够了太平教人统治以及深受兵乱创痛的士绅商贾们渴望一个安定的局面,即便是那些最为顽固的保守派贵族士绅在见识了无锋对太平教人的铁腕镇压以及随之而来的平静局势后,都不能不接受也许李无锋才是目前这种乱世局面下最合适的统治者的现实,更何况那一层驸马光环也使得贵族士绅们在接受现实时显得心安理得了许多。

    陇东和天水作为帝国西行商道的重要地段,无论是从军事上来说还是经济上来说都显得尤为重要,但这种线形的防御态势也使得西北在接管防务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来自北方漫长战线的压力,长达几百里的战线上随时可能面临北面太平教人的袭击,虽然太平教人目前更对的力量摆放在了东面和西面,他们这时候需要面对的是来自北部军区和西面西北大军的压力,无暇顾及南面,但无锋担心的是更北面的卡曼人。一旦他们突破了捷洛克防线,和太平军合力南下,可以说整个关西和北原都将成为卡曼人的囊物,尤其是在帝都传来种种异动的情况下,卡曼人一样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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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志介绍:
神奇的大6,众多的民族,列国争霸,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了民族的生存,为了国家的强盛,为了理想的实现,乱世中,众多英雄奇才各显身手,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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