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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志全文阅读

作者:瑞根     江山美人志txt下载     江山美人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节 汉中

    一连串的军事胜利并未让无锋冲昏头脑,但卢龙、陇东和西康三府的收复的确大大缓解了无锋所处的战略形势,着三地的取得让无锋在对太平军的前沿取得了较为明显的优势,尤其是陇东的收复更让无锋连抱着自家女人睡觉都觉得安稳了几分,不用再担心太平军关上自己东进的大门使自己难于干涉原局势了。

    但着三地的收复也带来了相应的压力,西康形势倒还好说,在和朗家签订了停战以及交换俘虏的协议后,这里的形势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着清理运动的有序开展,在以钟静为的地方士绅势力的支持下,一大批和太平教勾连结好的商人士绅被投入大狱,铁腕手段外加恩威并济,无锋在短时间内就把西康府变成了犹如铁桶般的私人领地,这其以钟静代表的钟家和其他几姓关西望族所起作用功不可没。剑门关的收复让西康没有了东面的压力,唯一值得担心的就只有南面,虽然签订了停战协议,但这种城下之盟究竟有多大的效力谁也难以确定,尤其是在朗家实力相对西北一方已然占据相当优势的情况下,纵然军力已经相当吃紧,无锋还是不得不慎重的将独立第二师团摆在了西康,毕竟西康府城破败已久,要在短时间内修复扩建也需要相当时日。

    卢龙的收复固然是好事,但在直接面临来自东方太平军主力的威胁下,这卢龙的局势一样十分吃紧,丢失了卢龙的太平军虽然一直未敢轻易西进挑起战端,但大量的间谍和哨探随时窥测着卢龙的虚实,让凌天放也倍感头痛,和西康一样,卢龙也是一个易攻难受之地,这一个师团放在这里似乎还稍嫌薄弱,可再要多放凌天放又感觉捉襟见肘,无锋将整个西北北面包括太玄、卢龙、归德和南捷洛克的防务全部丢给了他,面临来自卡曼人和太平军的双重压力,凌天放一样是食不甘味,几番斟酌下,凌天放大胆的将太玄府的第二警备师团抽调了一个联队驻扎归德,而将归德警备师团当作正规6军直接派上了卢龙,加上米丰的卢龙的警备师团,有两个师团的部队坐镇,凌天放勉强可以放下心来,但在他看来自己所镇守的东北防线已然十分脆弱,无论是南捷洛克还是太玄亦或是卢龙都显得相当薄弱,尤其是自己手没有一支足够分量的预备队,一旦那一点出现了紧急情况,就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但如果两面甚至三面都出现险情的话,他也就只有仰天长叹徒呼奈何了。

    陇东一战而定让凌天放的任务又加了码,虽然东面是盟友司徒峻控制的地区,但北面却是太平军的老巢,而无锋为了保持机动力量,也仅仅是将西北军团的第三军团摆在了陇东,如此广大的防御区域没有一支精干的机动预备队,简直无法想象,连无锋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局面太过危险,好在崔秀的独立第一骑兵师团已经回到西北休整了不少日子,为了加强应急力量,无锋终于同意把自己手这支唯一的骑兵师团派驻到了归德这个足以策应三面的要地,这才让凌天放稍稍松了一口气。

    凛冽寒风终于迎来了唐族人最重要的祭春大节,虽然帝国一年里是战火连绵烽烟处处,但进入冬季,似乎各路诸侯们都进入了冬歇期,紧张局势难得的缓和了下来。

    进占了河朔地区的太平军也许是忙于消化所得,或者是为关西失利所震慑,总之异乎寻常的安静了下来,除了不断加固城防设施调整部队防地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连清河府内对峙的双方也都不约而同的各自后撤三十里地脱离接触,让人更加怀疑这城卫军团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帝国也难得的获得了缓口气的机会,第三第四军团以最快度组建进行,除了整合了两个军团在河朔战役的残军外,帝**事学院这一年里的毕业生几乎全部充实到了这两个正在组建当的军团里,从帝都城内征召的士兵连简单的基本训练都没有进行便被直接送到了才刚刚建立起来的两个军团的军营,新任军务大臣吉林公爵布的命令言简意赅:“在战场上血与火的锻炼才是一名士兵成长最快最好的方式。”

    不过帝国南面并不安静,在北罗尼西亚地区,马其汗人和林家军队之间的小规模冲突依然每天不断,而沉静已久的越京地区突然又冒出了一支号称“民族自卫军”的复国组织,他们利用熟悉当地地形环境,组织成员又来自本地的优势,不断袭击骚扰当地马其汗人的驻军,一旦遇到马其汗人出动大军围剿,便悄悄潜入林家或者五湖帝国控制的地区让马其汗人无可奈何,这已经成为了越京马其汗驻军的一个噩梦。

    宋天雄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座城池,他旁边雄壮男子就是独立第三师团师团长熊道元,一个有着高岳族血统的武将,庞大沉重的斩马刀挂在他腰间显得格外刺眼,但这位力大无比的勇将却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累赘,在普通人看来过于沉重的老式斩马刀在他眼却是再顺手不过了,连宋天雄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天生异禀的家伙实在是职业兵的最佳选择,如果让他们去当农夫或者作坊工人真是太委屈他们了。

    熊道元一边吩咐着下边的联队军官注意扎营位置,布置夜间警戒,同时将自己五个联队的营寨结成五角梅花型,自己的帅营和直属大队则设在当,而且还与近卫师团的营地遥相呼应,宋天雄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下达着命令,不禁暗自偷笑。即使在阵地前的例行观察,熊道元手依然拿着一本前朝著名军事家曹操所著的《战争策略》,对军事理论的渴求已经让这位师团长在学习近乎于生吞活剥,当得知本来就毕业于帝**事学院后,他更是有事没事便来请教,宋天雄开始还耐心的解答,到后来则看见对方拿书而来就悄悄离开,或者就是以有其他要事为名躲开。

    “宋兄,看看,这都多少天了,怎么他们两家都还没有谈拢?难道咱们就这样傻不愣叽的守在这儿呆?”鼻音极重的壮汉说起话来瓮声瓮气,赤红的脸膛即使在冬日里也给人以一丝暖意。

    “嘿嘿,这当然谈不拢,如此肥实的一片土地谁愿意拱手让人,换了是我我一样不干。”宋天雄笑着回答,“这汉可是关西的鱼米之乡啊。”

    “既然谈不拢,那不如就凭实力说话,谁拳头硬,谁就有言权,老在这里磨来磨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拼上一场,也落得个痛快。”壮汉大大咧咧的笑道,“像老娘们儿似的磨嘴皮,不知他们怎么能够混到这一步的。”

    “呵呵,可道元你看见城里这帮家伙没有?三天两头派人来打探虚实,名义上是来递降表,可有要我们三方有一个统一的受降方,这不是有意挑起矛盾还是什么?只怕他们就巴心不得我们都闹腾起来,最好能来一个内乱,让他们坐收渔人之利,这三方都是两个师团,实力相当,看谁能笑到最后,恐怕只会白白便宜那帮乱党了。听说冯其这个家伙打仗没什么本事,但耍手腕却相当有一套,他对林郎两家现在的心理掌握得可够深刻,你不谈出个子丑寅卯,他是不会轻易表明态度的。”宋天雄冷笑着望了一眼南边,远处隐约可以看见连绵的营帐,旌旗飞扬,不时有哨马从自己营寨前的空地掠过,那是朗家的斥候。

    “还好,李大人让咱们不介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就在这儿呆着吧,反正管他们两边谁占上风,总得给咱们留上一份,这汉也不是哪一家打下来的,也不是谁能独吞得了的。想把咱们西北排挤在外边,嘿嘿,”后半截话壮汉挺了挺胸没有再说下去。

    “大人此时是不愿意树敌大多罢了,否则,哼哼,”宋天雄一样保留了半句话,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主子和林家的林月心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但自己家主子从未对外人说过,好像连呆在庆阳的几个红颜知己似乎也对此并不清楚,这个问题当然不是自己这些下属所能考虑的,但他相信自己主子的头脑不会为这些繁琐小事所困扰。

    宋天雄没有再搭话,遮目斜望,城头上的三足青鸟旗依然高挂,只是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甚至连巡逻士兵也少有看到,大概是早已军心涣散,就等着最后的投降吧,城门依然紧闭,寒冬的北风打着旋儿从城墙下的旷野掠过,枯草在呼啸的寒风颤抖着,偶有被掀起来的地皮露出黑褐色的泥土,显示着这片土地的肥沃。

    这就是汉,四山环抱,间却是一望无际的沃土肥田,难怪号称关西粮仓西部江南,任谁踏足这片土地也不愿意在退回去,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对一心想要北上的林家和朗家只怕更难。

第三节 角力

    就在宋天雄猜度着围城不打的林郎两家究竟意欲何为时,这林郎两家的带队大将一样在为此头疼。面对老奸巨猾的冯其,林郎两家出乎意料的都表现出了异常严厉的态度,一面要求必须向自己投降,另一方面面对据守的太平军却并未展开任何实质上的行动,毕竟这汉城仍然还有三万多太平军,真要逼急了对方,拼个鱼死破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太平军和林郎两家信使频繁出入汉城时,两家几乎不约而同的都向自己的后方要求增派军队,以增加自己一方在谈判砝码,面对宿仇,双方仍然保持了相当克制,尤其是在远远驻扎在汉城外西北方向的最后到达的西北军一直没有表明态度之前,更是这样。

    人喊马嘶,整个营地一派繁忙景象,盔甲鲜明的战士在军官们怒声呵斥下开始站队列阵,在很短时间内原本还有些混乱的营区内就恢复了平稳有序,骑兵队开始集结出营作例行适应,而步兵则按照联队开始排列移动,辎重车已经开始卸下各类物资,后勤兵早已开始挖沟打桩,两具高耸的哨楼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被竖立了起来,哨兵们已经开始进行了望侦察,斥候们自然在第一时间被撒了出去,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踏入大营的温拿鹰隼般的目光仔细的搜索着这里的一点一滴,虽然是同处一个阵营,但温拿却现自己在内心深处始终像一个外人一般难以溶入其,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一点,尤其是在郎永泉坦诚的表示出了诚意之后他依然无法完全化解自己这个心结,也许这真的需要时间,也许一辈子也无法解开,温拿内心深处呢喃自语道。

    不愧是天南军团的主力,表现出来的纪律性和士气都让温拿暗自点头,虽然经历了长途跋涉,但即使是已经累得半死不活的步兵在接到长官的命令后也在相当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集结,这一松一紧最能体现军队的战斗力,作为老军人的温拿自然深知这一点,许多军队平素看似军容严整纪律严明,但一旦松懈下再马上集结来却是半晌也难以恢复到最佳状态,这就是素质区别的体现,而这支部队无愧于他们的王牌称号,温拿默默的较量着自己的两个师团与这支部队的差距,也许自己还需要两年看能不能将他们训练得这般模样,如果能有几次真正的血战洗礼,也许他们成长的度会更快,当然这也需要付出代价。

    新近到来的两个师团大军让一直没有清楚了解主帅意图的温拿终于松了一口气,林家大军的行军度似乎更胜自己一方,虽然他们的两个先锋师团比自己慢到汉城下一步,但仅仅是一天的差距让自己也无从利用,因为城内的太平军还有三万多人,要想在短短一天内攻陷或者劝降这些虽然已经军心涣散的太平军,还是太显仓促了一些,何况以冯其的奸狡,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色,不等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下注的。

    林家的增援军队在前天就到达了,相比起温拿手这两个才组建起来的师团,林家更显得气势如虹,好在温拿在扎营的第一天就摆出了防御阵势,连环如圈的营寨以及有备而来的防御设施让有心挑衅的林家大军未敢轻启战端,只得悻悻而归,但温拿也知道这种形势维持了不了多久,假如自家的援军还不到来的话,林家恐怕真的就要利用其优势战力对自己这两个甫及成军的师团起进攻了。

    “温大人,谢大人有请。”皮肤白若处子的侍卫让温拿甚至怀疑谢长洋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癖好,作为在缅国政坛沉浮了几十年的老政客老军人,温拿自然知道这谢长洋的分量,杨慕白和谢长洋,一一武号称郎永泉的左臂右榜,杨慕白的老沉远谋自不必说,这谢长洋用兵却深得稳健之道,以正破奇乃是这谢长洋最为擅长之道,林郎两家这十几年来大小碰撞不少,任凭那号称玉狐的林月心心有百窍,但在谢长洋的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应对下,林家屡次挑起战端,除了在林月心年仅十三岁初出道之时让朗家吃了一次亏外,始终未能品尝到多大胜果,谢长洋用兵之沉稳可见一斑。

    谢长洋的到来也表明了汉大军指挥权的移交,温拿并不看重这一点,毕竟谢长洋的资历和地位都非他可比,当然心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也是在所难免,但在几十年风雨摸爬滚打操练出来的温拿表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温拿兄,来来来,请。”迎出帐门的谢长洋脸膛上甚至连风尘仆仆味道都还没有消失,这么急就将自己请到大帐,这一点若是其他人也许会为之感动,但对温拿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再浅显不过的虚架子罢了。

    “谢大人太客气了,温拿一介武夫,如何能当得起谢大人这般看重?”温拿脸上露出恭谦的笑容,以唐族人礼节抱拳行礼,但被谢长洋强拉着坐上了主宾位。

    “温拿兄,前线情况如何?”一旦坐定,谢长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他受主帅之托抛下缅地事务,率领两个主力师团日夜兼程赶来,目的自然很明确,但没有想到不但林家手段和自己一方如出一辙,连西北的李无锋也悄悄把脚伸了进来,这让郎永泉又气又急,汉的战略位置太过重要,若是不能控制住这里,只怕要想再有更大的展空间就不易了,郎永泉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自己再军事上的第一助手。

    “回谢大人,应该说,不太妙,林家的增援师团先于我军援军三天到达这里,他们在前两天频频挑衅,想要试探我们的虚实,卑职未敢轻言战事,采取防御架势,鉴于我方已有准备,林家也未作更深入的试探。”温拿平淡的介绍着当前情形,“城内的太平军现在依然是冯其主事,他们的使者已经多次出城和卑职商谈,要求我们确定一方为接受他们受降的主持人,但他们要求同时必须解除其他两方的威胁,避免他们在缴械投降以后遭到其他两方的报复。”

    无声的点点头,其实这些情况已经在意料之,当得知林国雄和李无锋这两个家伙已经踏足汉盆地这片沃土时,谢长洋就知道此事已经非自己一方所能控制,林国雄对汉的渴望程度并不亚于自己一方,甚至还有过之,主帅交待给自己的任务也是无论采取何种手段也要拿下汉的控制权,但眼下这种形势,林家已经有三个师团进驻,自己一方虽然有四个师团,但林家的三个师团乃是主力师团,其实力并不逊于自己这四个师团多少,尤其是还有太平军和李无锋这两个变数掺和在里面,要想解开这个疙瘩,谢长洋此时心也没有任何底。

    “西北一方现在驻扎在汉城下有多少人?可曾来人和我们接触?”简短思考了一下,谢长洋很快就把注意力摆在了西北军的身上。

    “回大人,西北军时分别从西面和北面跨越重山进入汉盆地的,他们到达汉城下的时间仅仅只间隔了三天,由此可知西北一方亦是早有准备,只是一直在窥觑时机罢了。现在到达汉城外的西北军应该是两个师团的编制,其从西面来的应该是西北军的独立第三步兵师团,一个以高岳士兵为主的纯步兵师团,而从北面进入的是李无锋的近卫师团。截止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来人与我们有接触,看情形,他们要么在观望,要么也是在等待上面的命令。”虽然没有什么战事,但温拿丝毫没有放松对两方的情况侦察。

    “依温拿兄看法,这西北一方是否有和我们争夺汉控制权之意?”西康一战,谢长洋已经对西北军的战斗力有所了解,他虽然不知道主帅和西北一方具体谈判情况,但从两千多俘虏被放回这一情况来看,主帅和西北一方的谈判应该相当顺利,只是这具体商谈一直是杨慕白在负责,详细情况他并不太清楚,眼下这两个师团的西北军究竟是友是敌还无法断定,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助力,那解决掉林家军队就有绝大把握了,但这取决于自己主帅和李无锋的秘密商谈结果。在出之前,主帅就曾专门就西北一方的介入叮嘱过自己,暂时勿与对方生冲突,一切待谈判结束后再定。

    “这个卑职不敢妄言,李无锋行事往往不按常理,卑职也曾听说朗大人在与西北一方谈判,但却不知其内情,不过若能得到西北军的支持,这林家在汉的现有实力就不足为虑了。不过,林家也应该清楚这一点,他们在大人到来之前一直未敢妄动也许就是忌惮一旁的西北军。”温拿巧妙的避开了正面回答,将话题扯到一边,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况且作为还未进入天南高层的他也无从知晓郎永泉与西北的秘密谈判内容,仅仅是凭借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从西康一战被对方俘虏的天南士兵得以退还隐隐约约嗅到一丝气息罢了。

第四节 反思

    谢长洋站起身来慢慢在营帐踱起步来,西北现在只有两个师团进入汉,根据情报也未见有其他后续部队跟进,如果说李无锋想染指汉盆地,那他在汉盆地内的实力就显得有些薄弱了,但他让这两个师团在这汉府城脚下逗留不走,明显也是想在这里插上一脚,只是这一脚想插多深,最终目的何在,却是让人颇费思量,也许这个家伙是在待价而沽,借显示自己存在来求得更多的利益。

    见主将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温拿悠闲的坐在一旁品着茶,现在这些事情不需要自己来操心,而且这种事情在没有揭盖子之前说也难以说清,虽然朗家在和李无锋谈判,但很难说林家会不会在和朗家一样进行着同样的工作,这就像拍卖场,谁出的价格更高,汉就归谁所有,而李无锋就是那货主,只可惜算得上真正货主的太平教人甚至帝国央已经被无情的剥夺了所有权,只能沦为壁上观的看客。

    “我们不能在等下去了,林家在北罗尼西亚的反应很平淡,马其汗人的表现太差了,根本没有对林家有任何牵制,如果再让林家抽出身来,我们要想在控制住汉将会更加困难。”转了几个圈,谢长洋终于拿定主意,断然道:“温拿兄,你马上派人去联系西北军,我这里也马上派人与郎大人联系,希望能够在最短时间里敲定方案,我们可以容忍西北军插上一脚,但绝对不能容许林家在汉立足,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底线。”

    “谢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联合西北军将林家逐出汉盆地?”温拿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错,眼下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林家控制住骑田关,我们就算将他们赶出去,他们也一样会呆在骑田关上威胁我们,不过那并不重要,只要我们在盆地东南角上派兵防守,他们就掀不起多大风浪。”谢长洋慎重的提出自己的看法,“至于西北,他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北面和西面的要塞,恐怕要想让他们退出也不大可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如果朗大人那边能够很快给我们回复,我想我们有把握可以将林家这三个师团解决掉。”温拿脸上闪动着自信的神采,只要有西北军在旁边协助,他可以有绝对把握将林家这三个师团一举吃掉,尤其是在现在林家并无思想准备的时候。

    林国威有些苍老的脸上毫无表情,作为三江的老资格武将,本身又是节度使大人的嫡亲兄弟,他自认为这一辈子已经到了辉煌的顶点了,说实话,他并不太赞成自己兄长的北进计划,尤其是在没有可靠手段应对东面的马其汗人的威胁时更是这样,但兄长那越急迫的心情已经难以阻挡,一旦有机会,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也急切的想要得到,这样的表现让林国威从内心深处充满了担忧。侄女的回归似乎有推波助澜的作用,林国威惊奇的现自己这个智谋出众的侄女似乎并不太赞成她本人带回的结盟意见,甚至在简略交待了一下后便从不再提此事,反倒是惹起了自己兄长的一腔心思,不断的派出使者前往西北探听消息,只可惜林云翔的出使好像也并未取得多少实质性的进展,这让自己兄长相当失望。

    汉局势的巨变的确让林家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好在林家几十年的积累也非弱者,很快就布置了应急预案,骑田关的攻克充分展现了林家后手力量的强大,声色不动间就把骑田关纳入手,这让林国威相当自豪,但朗家的表现更让林国威心惊,尤其是在得知温拿新组建的缅军已经建成两个师团并形成相当的战斗力,这个消息对林国威和林国雄都感觉到压力的巨大,眼下林家的形势已经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进慢了也一样相当于后退,因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竞争者进步得更快。

    黑黢黢的城墙犹如一个巍然耸立的怪物,远远看去,一片黑灯瞎火,墙头上看不见一丝灯光,暗夜里林国威已经在营门口站立了很久了,有些焦急的他像是在等待什么,但每一次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都让他十分失望,斥候们丝毫不理解主帅此时的心理,不断刺激着焦躁不安的林国威。

    又是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林国威皱了皱眉,本不想表露,但内心深处的期盼还是让他忍不住又将目光像营门外远处望去,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帘,一直到面前,看到对方眼兴奋的神色,林国威心大喜过望,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迎了上去。

    “大人,成了,他们终于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好,干得好,事不宜迟,什么时候动手?”林国威强压住心的狂喜,但颤的声音依然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明天,就在明天,明天之内完成交接!”回答林国威的信使同样兴奋,虽然疲惫不堪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幸福的光芒。

    就在汉府城下风云际会的时候,身为主角之一的李无锋却早已悄悄离开关西返回了自己的老巢庆阳,凌天放坐镇归德,统一指挥东北防线,无锋心里踏实许多,陇东有梁崇信坐镇,舍内扼守西康,宋天雄和熊道元的两个师团进驻汉浑水摸鱼,至少目前来说,无锋认为自己东线暂时不会有大的战事生,既然这样,摆在自己身上的政务方面的事务就需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尤其是这半年多来,自己从西征印德安开始,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军事行动上,对自己领地内的其他事务自然也就松懈了许多,虽然有萧唐主持,但涉及许多重大事务上,仍然需要无锋来亲自定夺,许多特别重大的事务还需要经过一定范围内的商议方能决定。

    经过几天休整的苏秦精神好了许多,一袭青色的锦袍,腰间一条精致的腰带随意一围,一对龙凤浮雕玉佩象征着主人似乎有什么喜事,连在这方面素来有些木讷的萧唐也看出自己这位好友好像精神好了许多。

    “苏兄,我看你好像遇上了什么喜事似的,呵呵,这江南一行,难道是公私兼顾,双重丰收?”少有看见自己这位好友心情如此好,萧唐也笑着打趣他。

    “呵呵,公事么,奉大人之命,倒也规矩,至于办得究竟是好是差,苏秦不敢妄下定论,这个恐怕要李大人自己判断才行。”苏秦谈起公事脸色慎重了许多,“私事么,苏秦在回江南之时就向李大人告了假要回老家一趟,这一出来几年,家里人虽然身体都还健旺,但为人子女也该回去尽尽孝道。”

    “那是,令尊令堂身体可好?”萧唐点点头,似有所感。

    “嗯,都还好,江南气候果然要比这西北宜人许多,我离开江南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穿一件厚实一些的夹袄就足矣,但这西北却非要皮袄裹身不可。”苏秦语气充满了对故乡怀念,只是男儿汉事业重于一切,能得到一个让自己施展才华的地方,纵然是条件差一些,但能看到这些地方的变化在自己手一天一天的实现,这种满足的感觉是任何东西难以替代的。

    “哦,苏兄不如什么时候将家室也搬到西北,岂不方便许多,如果是令尊令堂身体难以适应,妻室儿女不妨可以迁到西北。”萧唐想了一想,郑重其事的建议。

    “呵呵,萧兄的好意苏秦心领了,只是这搬家一事么,我看大可不必,咱们家大人的心思现在已经放在了东边,我看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返回原,这西北虽然是大人家之地,但毕竟经济太过薄弱,且地理位置在帝国略略偏了些,若要想成就大业,只怕庆阳难以承担起这份重责。”苏秦话语的语气也逐渐严肃起来,此次江南一行,沿途过五湖,上东海,对帝国最繁盛的三郡苏秦都专门作了考察,相比起原来自己的游历,这一次的考察针对性大了许多,也让苏秦深深感觉到西北与这些富裕郡府之间经济实力的差距的确非三五年能够赶上的,依他自己的看法,要想成就大业,就必须借助自己现有的军事力量趁着太平教和帝国两方对峙的僵局,不择手段的向东推进,无论是江南、东海还是五湖、河朔,那里一个府的实力都远远过了西北任何一个府,这种悬殊的差距,也促使苏秦回到西北的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找个合适时间与自己的主公就这方面的想法作一个全面的意见交流,当然萧唐既是自己好友,作又是主公的行政领,自然也是苏秦谏言的主要对象之一。

    “哦?苏兄这次江南之行有很大收获啊,好像并不仅仅局限于大人交付给你的事情吧?”萧唐显然也听出了苏秦的话有话,而且对方语气十分严肃,绝非一时之间的感触,而是经过多方面的深思熟虑而得,也就点头支持,“既如此,苏兄不妨稍等,待大人来后细细道来。”

第五节 江南故事

    “一言难尽,此次江南之行历经几个月,苏秦若是单单只为了解廖其长所代表的江南庶族势力想法,那也花不了这许多时间。当然江南也是我的主要目的地,能够为大人争取江南工商势力的支持自然是好事,只是这江南远离我们西北,纵然李大人的想法和政策再符合他们的利益,但也得等到李大人得势力能够达到影响江南这一步恐怕他们才会真正坐下来思考这些问题,现在谈这一步他们觉得还有些为时过早了。”苏秦摇摇头,脸上颇有些遗憾的神色。

    江南之行正如他启程之前想象的,那些商人们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一点,始终无法看破目前表面的形势,帝国已非往日的帝国,面对太平教咄咄逼人的架势,三藩趁机扩张,几位皇子的夺嫡大战已经拉开序幕,帝国已经明显表现出无法驾驭大局变化的趋势,而马其汗人和北方诸国肯定不会在这关系整个东大6局势的斗争袖手旁观,甚至连米兰、倭人这些平素看上去不太相干的势力都会被卷进去,这种时候要想保持立坐观形势变化未免太幼稚了一点,江南富庶百年,多少人对这片土地上的财富充满了渴望,在这即将到来的风暴能够脱身事外吗?苏秦不相信这种事情会生。

    “鼠目寸光!商人们逐利为本这不是错,但若是作为商人势力的领头人没有远大的目光,那就很有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江南经济力量足够雄厚,但政治上一直受着帝国上层贵族的打压,而米兰人也一直对江南商人们独霸东大6的工商业和航海运输业耿耿于怀,马其汗人更是不用说,江南商人们的百年积累,他们只怕早就对江南的富庶垂涎三尺了吧,我听说马其汗人的大汗本人就对江南的风情仰慕已久,甚至还微服化装到过江南几次游历,只是碍于帝国依然保持着巨大的军事架构而不敢妄动罢了,如果帝国一乱,这种千载难得的机会,你说他们会放过吗?”萧唐摇头叹息不已,作为一个政治家,不仅仅要关注自己力量的展,这周边势力的涨消变化一样是值得关注的焦点,自从西北的势力向关西延展后,萧唐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帝国南部地区。

    “萧兄,这只是我们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罢了。换个位置看,廖其长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错,七殿下本来就是皇室一脉,足以代表帝国正统王朝,此时又亲临江南百般许诺拉拢,加上南面的米兰人又与七殿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赢得他们的一些支持就算不错了。”苏秦苦笑道,“毕竟这些廖其长只是代表,最终决定还是要看商人们的主流派想法,他们的眼光不可能像我们这般考虑得那么远。”

    “哼,这时候司徒元需要他们来为自己的夺嫡大计出力出钱,自然要百般拉拢联结,可是司徒元的背后是帝国的上层贵族,他可能为了江南商人们的利益背叛自己根基么?”萧唐冷笑着道:“一旦利用价值丧失,剩下的就该榨取他们存在的经济利益了,到那时候,就成了鱼肉和刀板的关系,其下场难说得很啊。”

    苏秦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何尝不知道萧唐之言的深刻,这些话也是他委婉的转达给那些商人世家的,但对方能不能够接受就非他能够决定的了,很遗憾的是,大部分商人世家都不太看好自己的主子,至少认为短时间内无锋的势力难以起到帮助江南商人们的作用。

    大书房沉默了下来,只有自鸣钟滴滴答答响个不停,萧唐和苏秦都在思索着什么,直到无锋的到来。

    默默的听完苏秦的汇报,无锋也陷入了沉思,没想到江南的局势一波三折,连廖其长也无法控制住那帮财雄势大的商人,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江南商人们似乎更倾向于与司徒元结盟,对自己抛过的橄榄枝似乎并不太感冒,这也在无锋的预料之,要让那些眼睛只盯着眼前利益的商人们在眼前形势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一下子做出多大转变,也太难为他们了。

    “大人,此次江南之行,苏秦未能竟全功,实在有负大人重托。”苏秦也感觉到了无锋的失望,有些忐忑不安的道。

    “不,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何况总还是有一部分人表现出了对我们的兴趣,这就证明了我们的影响力在逐渐扩大,虽然现在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太公开的表示,但是这种意向性的东西转化为实质性的东西也要不了太长时间,我们也不可能奢望他们现在就直接表明态度亲附我们西北,我们现在也没有具备那个实力,实在也怪不得他们。”无锋的分析十分客观,西北距离江南千里,即便是再有利害关系,但也不大可能直接干涉到江南,能够赢得商人们在经济方面的一定支持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另外苏秦在五湖和东海两郡获得的情报也相当重要,其意义并不亚于江南之行。没想到这金正扬居然会来上这么一套,脚踩两支船,他也不怕司徒峻知道了剥了他的皮?”无锋说到这里语气已经轻松了许多,“真人不露像啊,没想到司徒彪这个家伙竟然能把第六军团给控制在手,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又得仔细斟酌一番,如果没有第六军团的支持,司徒峻究竟还有多大希望很令人怀疑。”

    “大人,这个消息也未必准确,金正扬出身禁卫军,据我们了解,这个家伙素来奸猾,在禁卫军素来与军团长马远往素来交好,是一个典型的墙头草,南部军区司令官孟海头脑简单,虽然对皇帝陛下一片忠心,但根本控制不住第五军团和第六军团,现在这金正扬既然和司徒峻司徒彪两边都搭上了线,说明他也在观望之,弄不好这个家伙还会主动向两边主子汇报对方和自己的联系情况以求得更多的支持,反正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他最终会站到哪一边就要看形势的变化更有利于哪一方,哪一方开出的价钱更高等诸多因素的综合考虑了。”苏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不过现在帝国重新组建第三、第四军团,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不知道这究竟是皇帝陛下的意图呢,还是现在朝监国的九殿下的想法,如果是九殿下的想法,这两个军团的控制权必然会牢牢的控制在他手,再加上禁卫军团也支持他的话,无论在清河的城卫军团是否投向了九殿下这大势就十分明了了,拥有三到四个军团的军力,外加朝大臣的拥戴,这顶皇冠*就有点水落石出的感觉了。”

    “苏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皇子殿下们,也许治国安邦行军打仗非他们所长,但是若要论起玩弄权术手段和算计他人的伎俩,只怕他们个个都不会后人的。”无锋抿嘴微微一笑,“举例说说六殿下吧,不知道之前谁会想到他会和金正扬勾搭上?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手段呢?要知道想登上皇位宝座只怕不是在陛下面前吹点枕头风和一个军团的支持就可以妄想的,司徒彪不傻,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

    萧唐和苏秦同时点点头表示展同自己主子的看法,皇位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也许越来越多原来并不为人知晓的东西会逐渐浮出水面,进入这个阶段的角逐者,没有人会再作多少保留,谁是最后的胜利者现在下定论的确还为时过早了一点。

    临近祭春的天气委实不怎么样,尤其是这直接紧挨着腾格里草原上的莽野镇更是寒气逼人,说紧邻着腾格里草原有些不准确,这莽野镇所处的位置其实就是东腾格里草原东南角上的一部分,只不过这里除了游牧而居的犹利人等许多来自草原上的小部落外,还有许多唐族人生活在集镇附近。随着西北势力不断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增大,唐族人也开始出现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各个角落,唐族化历史传统也开始渗透入草原民族的日常生活,本来就对灿烂辉煌的唐族化仰慕已久,随着腾格里草原和唐河帝国内地尤其是西北的经济商贸联系日趋紧密,这种化相互融合渗透更加明显。

    莽野镇就是这样一个典型,虽然这里居住的来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居民不算少,但这些定居在这里的居民已经逐渐适应了唐族的生活方式和习性,当祭春大节即将到来,集镇上几乎每家每户无论是唐族还是其他民族都开始悬挂灯笼打,扫宅邸卫生,贴门神对联,为庆贺祭春大节的到来作准备。

    冬日里天黑德早,刚过了晚饭时间,天就已经黑尽了,不过莽野镇不比其他荒僻小镇,这里可是庆阳府最兴盛繁华集镇,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民族成分也造就了这里畸形的繁荣,可以说庆阳府城里的能有的娱乐消遣方式,这里差不多都有,只是规模略略小一些罢了,不过这也足以莽野镇的居民向外来的客商们炫耀一番了。

第六节 雷动

    打了个酒嗝,巴特紧了紧腰间厚实的皮带,身上的暖意也增加了不少,虽说当班不准饮酒,但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从北方大草原上吹过来的寒风简直比地狱里的阴风还可怕,若是不喝上两口,实在是无法抵御这寒冷的一夜。好在自己族人素来就有饮酒的传统,喝上这一两口根本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这个量得控制好,自己么,自认为还有些自制力,只要不耽误事情就行,自己好不容易才挣上一个副大队长的位置,可得好好珍惜。

    这还是原来的警备师团被李大人整编为正规师团后重新组建警备师团之后的事了,自己作为一个老骑兵被留了下来负责带领这帮新兵蛋子,当然职务也一下子提拔了一大截,从一个分队长一下子提拔成了副大队长,虽然是留在了警备部队,这也是难得的殊荣了,听说自己翻了年还有希望被送去青浦的军事学院深造一番呢。

    “打起精神来,别缩头缩脑的一个个像龟孙子似的,听上边说,这两天好像北边不太清静,今晚咱们的小心一些,别遇上什么不长眼的马贼让他们漏过去了,咱们可就丢了立功的好机会了。”巴特顺口瞎说,目的是提起一干弟兄们的精神,这例行的巡逻是必须的,但太平已久,哪里还有什么马贼,即使有,那也早就溜到罗卑人或者莫特人的地盘上去了,谁都知道这莽野镇可是驻扎了一个联队的军队,马贼想要到这里来觅食,岂不是自寻死路?

    后面立即就有几个声音接了上来:“大人,这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也跟着你巡逻了多少次了,这片防区我们都熟得闭上眼睛都能找回来,哪里有什么马贼?就差点到莫特人和罗卑人那边去巡逻了,你这不是又来逗我们刺激我们的兴趣么?”

    愣了一愣,巴特恼羞成怒:“你们这帮兔崽子,以为这马贼就那么容易被你们遇上啊?我告诉你们,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李大人教导我们的格言,世上哪有这等好事,哦,你一巡逻就遇上了,那大家还不得都到边界线上去守着,哪里还轮得到你我?要想升官财,那就得好好把自己的本分干好了,机会也是等出来的!”

    见上司火冒三丈,后边的人都不做声了,巴特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催马率先钻入冰冷的黑夜,身后的两三百轻骑也紧随他身后,野地里卷起阵阵残雪。

    “快,快,快!”寒夜凄厉北风犹如刀刮,刺得自己脸上疼痛难忍,厚实的皮帽皮衣仍然不能抵御这地狱里袭来的阴风,但这些都不是让年轻汉子感到恐惧的缘由,身后几里地外若隐若现的火把和狗吠声才是他最为害怕的。

    “还有多远才到莽野镇?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凶猛的寒风刺激得他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面部已经是完全麻木了,拉开皮耳罩,年轻汉子有些绝望的瞅了一眼自己胯下的健马,连续奔行了几百里地,没有一刻休息,而且是在这等恶劣的风雪天气,饶是胯下健马乃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也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毫无节制的摧残,自己更是累得感觉全身骨头都快要碎裂,委实难以坚持下去了。

    “主公,这时候千万不能停下,他们距离我们只有两三里地了,我们一停下,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旁边的男子焦急的劝导:“快了,前面顶多还有十里地就是西北地界了,只要到了哪里,我们就有机会了。”

    “可是,这三更半夜的,西北那边也不知道我们的情形,连一个报信的都没有,恐怕我们逃不到莽野镇上就会被他们赶上的。”年轻汉子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眼见身后的火光和嘈杂声越来越近,他甚至有点想放弃抵抗了,也许自己被他们抓回去他们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呢?毕竟自己和他还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啊。

    “主公,别幻想了,一旦我们被抓住,也许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性命,唯独你,恐怕他们是不会放过斩草除根永除后患的机会的!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年男子毫不客气的打破年轻男子的幻想。

    喘了几口粗气,大概是也明白对方所说的是正理,年轻男子咬了咬牙,不再言语,硬着头皮夹了夹马腹,猛的一鞭抽在马股上,胯下健马受痛一纵而出,身后近四五十骑随从也紧跟着策马扬鞭,冒着风雪疯的似的向东南方向奔去。

    风雪越大了,前面那条浅沟就是目的地的了,那里是西北和莫特人领地的天然分界线,到了那里也这次巡逻的任务也就算差不多结束了,这夜黑风高的,雪又大,一路行来连半个人影也没见到,也是,这种天气,谁都想呆在屋子里烤火睡觉,除非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大人,好像前面有动静。”前队原本有些松散的队形突然一下子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紧了起来,一骑突然调转马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像巴特报告。

    “什么动静?”巴特一听马上来了兴趣,一双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这个还不太清楚,不过前面几里地好像有狗叫声和哭叫声,而且似乎还有骑队的马蹄声。”前来报告的骑兵以不太肯定。

    “走,去看看!”就像嗅到臭肉的兀鹰,巴特敏锐的感觉到这里边有戏,莫非这马贼正是趁这风雪夜半路劫财掠物?只是这等天气,哪支商队会选这种时候出门呢?除非是走私商队,可即便是走私商队也不可能在这边境地区就被马贼盯上啊,要抢也该选到再过去几十里地的草原深处动手啊,这不是明显挑衅自己吗?巴特此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有机会打上一仗,运气好又可以获得晋职的机会呢,这军功可是提拔的要条件啊。

    “可是,大人,那边好像已经是莫特人的领地了。”

    “不管他,这黑灯瞎火的,谁管得了那么多,若真是马贼,咱们可就都了,只要拿下他们,弟兄们回去升官财都有希望了。大伙儿不是一天都在埋怨没机会么,现在机会来了,错过这个村就再没有下个店了,走!”巴特此时已经完全被立功的渴望所吸引了,命令后队紧紧跟上,自己则猛的一抽马,带着本队赶了上去。

    已经陷入绝境的一方完全失去了逃生的希望,如果不是巴特率领的骑兵赶到的话。虽然紧跟年轻男子的几十骑随从奋不顾身的殊死抵抗纠缠,占据绝对优势的追兵还是在离西北境内两里地的地方追上了他们,一阵疯狂的对决后,逃跑的一方只剩下了不到二十骑脱身,然后早已形成合围的一方再一次缠住了他们,这一次似乎他们在劫难逃了。

    年轻男子只觉得自己胸腔一阵紧,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剧烈运动让他已经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此时他只想躺在地下好好生生的睡他一觉,甚至连迫在眉睫的生死威胁也似乎顾不上了。

    “主公,快走!”虽然百十追骑已经形成了一个不算太严密的包围圈,但结局却早已注定,形成钳形夹击圈的两路追兵早已把去路封死,只需要一合围,他们就只有乖乖受死的份了。

    也许是激烈拼搏让他们忘记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也许是呼啸的北风和暴雪让激斗双方都有些疲惫以至于迟钝了许多,谁没有注意到周围悄悄变化的形势,当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从漆黑的夜幕钻出来,一下子将手牛油防风火把举起来时,激斗圈的所有人都惊得呆了。

    巴特仔细的打量着包围圈的猎物,他有些疑惑的观察着这两帮人的穿着打扮,看得出,双方衣着打扮都极其相似,准确的说应该是都一样,都是来自西北面的莫特人游骑打扮,而且看得出他们相互之间都认识,甚至还相当熟悉,只是这帮莫特人为何在这种鬼都难得出门的风雪夜跑到这个地方来操练全武行,这也未免太过荒诞了吧?

    虽然不知道两帮人为何不顾一切的拼死相斗,但直觉让巴特感觉到自己今天真的钓到了一条大鱼,就凭躲在那帮采取守势侍从身后那个家伙身上穿的服饰巴特就可以断定那个家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作为犹利人战士同样是来自腾格里草原,草原上王族的服饰与普通贵族的服饰大不一样,从衣着装饰的颜色花饰以及饰品佩戴和成色都有着显著的区别,而这个家伙恰恰属于那一种极其少见的,虽然他的表情充满了恐惧,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身份。

    一瞬间,激斗场里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停了下来,四周火光耀目,熊熊的火焰在风摇曳不定,弯弓盘马的骑兵队早已在第一时间摆出了攻击架势,数百支寒光闪动的箭影在弓弦上颤颤巍巍,煞是刺目。

    “诸位,都安静一下好不好?这黑天冷夜的,哪里不好耍,却在这等荒山野地里演练起来,是不是太辛苦了一点啊?”巴特的唐语已经相当熟练,但他看得出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自腾格里草原上,也就直接用草原上通用的胡语说道。

第七节 插刀

    圈内的一干人一时间都未敢妄动,唯恐行为不慎招来对方的扑杀,寒光闪闪的精铁箭头在火光下异常碜人,马儿的鼻息喷嚏声也是格外刺耳,还是当一名看似主事者回过神来冷声道:“诸位是何来历?为何如此作派,你们可知道这是谁人的地盘,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见对方态度强硬异常,巴特一时倒也不敢放肆,连忙行了一个军礼道:“诸位,非是在下多事,,只是这等敏感时候,咱们李大人已经下令边境戒严,在下既然身负责任也就不得不多此一举了。”

    听得巴特一方自报身份,对方脸色顿时一变,而被围在内圈里的那几个负隅顽抗的骑士也一下子精神倍增,仿佛在沙漠里的渴得奄奄一息的旅人一下子遇上了绿洲湖泊一般,顾不得许多,年轻男子犹如吃了一剂兴奋药一般一下子气十足的叫道:“大人救命,本人是莫特大酋长二子——”

    话音未落,场子里剧变突生,那个脸色陡变的主事者已经是猛然一挥手同时暴喝:“给我上!”

    旁边早已得到暗示的几骑顿时暴起难,或刀或枪或箭,隼起鹘落,锁定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龟缩在已经支撑不住的几人后面那个说话的年轻男子。

    就在爆的那一瞬间,巴特的手也在猛然间猛地挥下,数百支箭矢像黄蜂嗡鸣一般倾泻而出,形成一个奇特而有效的攻击圈,几乎在同时,数声惨嚎响起,那几名暴起难的骑士如同刺猬一般被牢牢的钉在了雪地上,猩红的鲜血慢慢渗入雪地,和原来就有的血迹更是让这边斑驳淋漓的地面格外刺目。

    其实早在那名年轻男子惊喜万状的叫喊时,巴特就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了,尤其是那名和自己谈话的男子面色几变且眼珠乱转时,巴特就知道事情肯定要糟,唯一的办反就是先下手为强,当他在暗以手势命令手下们戒备时,对方也作出了同样反应,当然双方的碰撞还是以实力强者获得胜利告终,但已经扑至面前只差一步的敌人依然让那个年轻男子惊恐得狂叫不已,凄厉的声音在朔风飞扬的雪地里尤其糁人。

    “诸位,我奉劝你们不要乱动,我的手下没有我那么好的脾性,再有异动,一概一概杀无赦!”巴特有些惊怒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准备,只怕眼前这条大鱼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了,虽然还不知道这条大鱼究竟是哪路货色,但可以肯定的是分量绝对不会轻,真要那样,那自己就不但无功而且有过了。

    一挥手,命令第二波的骑手们加强戒备,巴特不敢懈怠,命令对方将武器抛下的同时,又令自己手下两个队长亲自率领虎视眈眈的两组骑兵先行控制住这帮人,自己则命令那个脸色灰白摇摇欲倒的家伙慢慢从自己留出来的空缺走过来,一时间空气变得异常紧张,巴特的鼓起牛眼,瞪视着周围手的斩马刀高高扬起,只要有任何人敢有异动,那他就要毫不留情的将这些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家伙们宰光。

    看见对方那个领头者鼓着那双喷血的牛眼珠直盯着自己,一直还想再搏一次的主事者也不得不收拾起这份心思,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哪怕再有一丝动作只怕都会招来对方无情的屠戮,那是一个血腥的刽子手,事到如今,也不能怪自己没有尽力了,只能说天不助自己了。

    当萧唐和苏秦几乎同时赶到节度使府内无锋的书房的时候,两人才现心情还相当好的上司此时脸色异常阴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看,一身睡衣裹在身上,眼睛闪动着幽暗的光芒,。

    看见上司身上的穿着的睡衣,二人不禁面面相觑,来年一副都来不及换就把自己两人招来,这里边肯定出了重大事情,难道是帝国那边局势起了变化,还是东北防线上卡曼人又有大的举动?

    “坐吧。”见自己两员得力臂助都已经到了,无锋轻轻叹了一口气,脸色略略和缓了一些,自己也慢慢坐回了自己书案后的大椅。

    见上司这般神情,二人心更是一紧,应该说两人跟随自己这位上司这么长时间,几乎从没有看到过自己这位素来挥洒自如的上司有这么难看的神情,两人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位上司这般表情,唯有狐疑的目光盯在上司脸上,希望上司能给他们一个明白的解答。

    “莫特人那边生了阵变,素来亲善我们西北的酋长古儿什利被他的大儿子古儿丹在罗卑人的支持下囚禁了,现在原来支持我们的许多贵族已经遭到了清洗,不少甚至被暗杀了,眼下古儿什利的二儿子古儿素甫已经逃脱出来,在莽野镇遭遇了古儿丹派出的追兵追杀,幸好遇上了庆阳警备师团的巡逻骑兵才侥幸逃生,眼下莫特人已经被在罗卑人的帮助下的古儿丹完全控制住了。”无锋抿了一口送上的咖啡,简短的将才获得的情况通报给二人,脸色倒还算平静,像是在仔细品尝这杯才端上来的咖啡滋味。

    不算大的声音就像阵阵轰雷击打在二人头顶,让两人头晕目眩的同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尤其是苏秦,莫特人素来是他外交经营的重点,没想到自己离开几个月竟然出了这么这么大的乱子。而萧唐更是心一阵沉,这莫特人一旦变天,直接就会影响到整个西北稳定,当其冲的就是银川府安全形势,没有了莫特人在一旁的牵制,西斯罗人就可以肆意大胆的南下,甚至连庆阳也可以在他们的机动骑军的攻击范围之内,这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大人,这个情报是否属实?”异口同声的问话表明两人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严酷的现实。

    “应该没有问题,我已经安排安全局和军事情报军的人询问了古儿素甫及其残余的几名随从人员的情况,另外从那些俘获的莫特人口也得到了证实,古儿丹在罗卑人征东部的部分军队支持下勾结了部分贵族以宴会的名义囚禁了自己父亲,好在古儿素甫因为其他缘故赴宴的时间稍稍晚了一点,并及时获得了政变的消息,马上外逃才出现了这一幕。”无锋微微摇头,“现在已经不是讨论这个情报真实性问题的时候了,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这一局势。”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说实话,无论是萧唐还是苏秦一时间都还没有从这个噩耗清醒过来。莫特人的反叛犹如给本来就不算十分稳固的西北腰上插了一把刀,随时威胁着西北府庆阳的安全,而且这也预兆着另外一个不利因素,那就是罗卑人也许是受到西北展的刺激以及西面印德安局势变化的影响,开始逐渐改变了以往和西北友善的政策,利用西北周边不稳定因素来约束和牵制西北。莫特人出了问题,那另外一个最大的受益者将会是西斯罗人,没有莫特人牵制,银川的战略形势一下子就恶化了,尤其是最北端的甘兰要塞,更是直接面对着西斯罗南线大军的威胁。这件事情西斯罗人究竟有没有参加,在这里边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都需要仔细调查。受莫特人此次事变的影响,西域诸国的局势又会不会生变化呢?

    “古儿丹素来与我们不太和睦,而且也不得其父的赏识,只是他是长子,在族内还是有一部分贵族支持,他和罗卑人一直保持着比较良好的关系,这又是罗卑人有意在莫特人内部安下的钉子,眼下古儿丹既然已经夺权,那莫特人肯定会倒向罗卑人,这对我们相当不利,北面银川须得立即通知加强戒备,没有莫特人,西斯罗人肯定会寻机挑衅的。”沉默了半晌,还是萧唐主动打破了寂静。

    “另外,西域那边恐怕也需要马上通知,虽然乌孙和我们已经有了联盟条约,但贝加国的局势并未完全稳定,我们在西域诸国的驻军只有北吕宋的独立第一步兵师团,显得有些薄弱,而北吕宋本身军事力量就相当脆弱,也无法为西域提供更多军事支持,眼下我们主要力量都已经放在了东面,一旦西域有变,只怕我们无法作出有力的回应啊。”萧唐缓缓的说出自己第二层顾虑。

    “萧兄,西域那边仅仅是通知恐怕还不行吧,哈依巴尔那个老东西本来就一直和我们作对,像库车这些国家本来国内局势就摇摆不定,罗卑人又在后面暗帮他撑腰与我们作对,眼下莫特政变,北吕宋那边我们的军事实力明显太过薄弱,根本无法控制住那边的局势,如果我们不马上作出强硬的反应,我担心西域很快就会起连锁反应的。”苏秦的心情格外沉重,莫特人的风向一变,那西北周边的形势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整个从北到西,就再没有一个盟友,这种局势对自己一方希望摆脱背后羁绊全力向东的计划无疑是一个巨大打击。

第八节 军制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巨大的压力让三人都深刻感到棋差一着缩手缩脚的味道,尤其是无锋心情更是有些沉重,这一年多来,西北势力得到了快扩展,无论是在西域诸国影响力的扩大,还是南捷洛克势力的浸入,以及前段时间在印德安的大获全胜,这无一不可谓水到渠成信手拈来,不要说麾下诸将,连自己也颇有些踌躇满志的感觉,苏秦的江南之行让自己身边又少了一个能够清楚看清形周边形势变化之人,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被罗卑人和西斯罗人看在眼记在心了,敌人的忍耐力不能不说好,终于还是等到了时机,趁自己全力东顾之时给自己从背后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连无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手干得的确漂亮。虽然这让自己现在的处境极为狼狈,但无锋还是对敌人的这一毒招相当佩服。

    二人一时无语,无锋的脸色虽然阴沉,但相当冷静,一双虎目看不出什么奇特的色彩,半晌才道:“还不止于此,方才接到急报,林家成功的收买了冯其,汉太平教守军全军投降了林国威,估计眼下汉府城已经完成了防务交接,林家的两个师团已经接替了太平军接管汉府城,另外一个师团则驻扎在汉城外。朗家大概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林家在汉府作一次了结了,根据最新的情报,朗家已经又有两个师团从天南本郡派往巴山,我判断这是在向汉增兵。”

    顿了一顿,表情有些郁闷的无锋才又道:“鉴于这边形势的变化,我已经命令近卫师团和独立第三师团立即返回庆阳,只保留必要的部队驻守汉西、北两面的关隘。”

    萧唐苏秦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眼色,苏秦忍不住问道:“大人难道不想在汉立足了?”

    “眼下汉府城已经北林家占据,林家事实上已经取得绝对先机,朗家又在大肆向汉增兵,我估计这汉战事没有三五个月难以有一个了断,我不想把我的人马陷在那里,何况局势已经有了变化,一切需要因时而变。”摇了摇头,无锋淡淡的冷笑着,语气坚决:“我前期有些疏忽大意了,没想到贝桑这个罗卑人的征东大将军还真有些手段,居然能够和西斯罗人联手起来颠覆莫特人的政权,看来我是有些小看天下英雄了,不过看来老天并没有站到他们那一边,至少古儿素甫的逃脱就证明了这一点!”

    “大人眼下有什么打算?”萧唐已经从无锋坚毅的眼神察觉到无锋的言外之意,跟随无锋也有相当时间了,每当无锋露出这种神色,萧唐知道这是自己主子作出重大决策的表示。

    “罗卑人既然不仁,那也就不要怪我们不义,西斯罗人既然想来插上一腿,我们不配合他们一把,他们也会觉得不够朋友!”无锋说到这话时几乎是一字一顿了,牙缝透露出来的杀气甚至连萧唐和苏秦也可以清楚感觉到,看来此事对自己主子刺激不小,虽然表面未露声色,但骨子里大概已经在思考着如何疯狂报复了。

    “只是大人东面怎么办?”苏秦没有停顿,径直问道,这是不可回避的问题,也是最核心的问题,如果一旦转向将重心放在西面,那如果帝国内部出现大的形势变化,那么西北恐怕就无力干涉了。

    沉默了一下,无锋才启口道:“这就是我想你们两人来的目的,我本来打算先好好核计一下再与你们商量,旦眼下时间不等人,已经由不得我了,必须要马上作出决定。”

    似乎在考虑措辞,无锋想了好一阵,直到萧苏二人的目光已经几次掠过他的脸上才慢吞吞的道:“我决定要对我们西北的军队进行一次改组。”

    话语声音虽不大,但字字千均,其实萧唐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从来自印德安的大笔资金入帐后,包括自己这位上司在内所有军方要员都在打什么主意,萧唐比谁都清楚,好在他也预先作了相当准备,所以当无锋提出此事时倒也并不觉得惊讶。苏秦同样估计到了这一点,面对西北如此陷恶的形势,一味采取守势只会使西北局势更加尴尬,西北经济薄弱,财政根本无法支撑起这么庞大一支军队,唯一的出路就是以战养战,一方面吞并周边富庶的地区,依靠这些地区的财富来维持,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些战争来锻炼自己的部队,征服旁遮人已经开了一个相当好的头,而从旁遮人那里攫取的巨额财富也为眼下的军队扩编奠定了财政基础,应该说扩军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见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无锋反而有些惊异了,苏秦素来不太支持扩军,但态度也不算坚决,但自己这个西北总管萧唐可是一个立场坚定的反对扩军派,为何今日却连一句反对话都没有,反而主动点头表示赞同,这不能不说使一个异数。

    见上司奇怪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脸上逡巡,萧唐主动接上话道:“大人是不是觉得今日萧唐有些与以往的立场不一样?”

    “呵呵,是啊,我使觉得你今天的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啊,可惜我准备了不少来说服你二人的言辞一下都变成了多此一举,让我很是失望啊。”无锋脸色好看了许多,毕竟能够不会吹灰之力就得到政府一方的两大巨头的一致同意,他心里还是相当舒畅的,虽然早作了不少准备,无锋也有把握说服二人,这种结局更让人满意。

    “大人,萧唐和苏秦都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以前属下反对随便扩军也是从整个西北的全局作想,并非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是有个人偏见或者说狭隘的个人角度看待问题,眼下西北和北吕宋的财政形势都已经了很大好转,而且卢龙、陇东、西康已经纳入大人治下,我已经按照大人您的意图让米丰米大人、钟静钟先生暂时担负起卢龙和西康两府的行政工作,而陇东那边我也按您的要求先行让梁崇信暂时进行军管,并要求他们效仿西北的政策规范这三府境内经济和商业活动,由于这三府的经济基础都比我们西北好上许多,尤其是卢龙和陇东更是如此,现在我们的根基已经比前年和去年好上了许多,虽然并不富足,但也为扩军奠定了一定基础;另外来自旁遮人的经济收入可以大大弥补还存在的不足,这一点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眼下为我们消弭了财政窟窿,也足以支撑我们扩军;且眼下形势剧变,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军队作保障,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都将受到极大威胁,所以,属下认为扩军的时机已经成熟,我们也坚决支持大人扩军!”萧唐沉着的回答上司的问题。

    “不错,大人,属下的看法也与萧兄相同,眼下的确是扩军的好时机,先前萧兄已经通知拉奥大人预先作了一定准备,只是由于时间限制,未必能够完全满足大人的需要,着就要看大人的扩军规模和计划了。”苏秦也接上话。

    他这话也是实话,萧唐在旁遮人的黄金珠宝一到手,第一步就是安排战备署大举向腾格里草原上的各游牧民族购买马匹,不但是莫特人和罗卑人,而且军需官还深入到求尔人和图布人领地进行采购,拉奥甚至委托过境商人从西腾格里草原上的赤狄人手高价采购;同时也向银川、庆阳、金州、维托的各武器、甲胄、车辆、药材等其他后勤物资供应商大量订货,并且直接将相当数量的定金先行交付,这种前所未有的举动直接刺激了商人和作坊主们敏感的神经,不少人借助这笔定金纷纷扩大生产规模,招募工人,连带也引起了涉及军事方面的一系列产业的升级和扩大。另一方面,萧唐也认识到时间的急迫,未等无锋的同意便自行决定将相当大一笔资金投入借给双堆自治政府用以扩大双堆北部的铁矿山开以及在双堆新建冶铁工场,让卢曼大喜过望之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素来锱铢必计的上司为什么会如此好心起来。

    欣赏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无锋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将自己扩军计划和盘托出,这也是他思考良久而一直未能作最后决定的方案,但此时他还是毅然作出了决定,也许这个方案过于庞大了一些,但与其半步半步走,不如一步到位,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一来冶更有利于今后自己军队的展,好在从旁遮人手获取的资金相当充裕,足够支撑自己一阵子,否则无锋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有这样疯狂的想法的。

    虽然心早有准备,但萧唐和苏秦还是被上司如此庞大的扩军规模震住了,在他们原来的想法,上司大不了将几个独立师团归并成立西北第二军团,另外根据以前无锋的想法从各部抽调精锐骑兵,组建一支重装骑兵师团,地位与近卫师团相仿,由无锋自己直接控制,这样的消耗已经相当可观,而且也能够在较短时间内便形成战斗力,有了两个军团,也足以和罗卑人硬碰硬的打上一仗了。

第九节 混淆

    见自己这政府系统的两大臂膀尽皆面有不豫之色,无锋也知道此时自己来得有些唐突,此前有从未向二人透露过口风,此时要想让二人接受如此规模的扩军,一时半刻两人恐怕难得转过弯来。

    无锋的计划相当庞杂,涉及到整个西北、北吕宋乃至南捷洛克和新控制卢龙、西康和陇东三府,甚至还牵扯到在西域以及可能考虑的以后在印德安的驻军,如若按照无锋的计划施行,不但正规军力顿时扩充两倍以上,而且形成几大集团军,这间需要消耗多少资金和时间,需要费多少时日方能见成效,还在未知之数。

    按照无锋的想法,西北军团易名为大西北第一军团,这是李无锋手的坚力量,也经历了多次战争的考验和洗礼,自然是西北用来东征西伐的核心;组建北吕宋军团,又称大西北第二军团,原北吕宋独立第一步兵师团和双堆、维托两府的警备师团整编而来,太平军降将江彬所部和汉太平军降军裁汰精简后组建一个师团,亦属北吕宋军团,抽调原银川第二警备师团充实大西北第二军团,将大西北第二军团满编为五个师团。以上这两个军团的变化其实并不太大,除了原太平降军整编成为一个新的师团外,其他几部都是原来的警备师团或者独立师团更名而来,不过是由府级财政负担改成了郡级财政负担罢了。

    无锋针对各府警备部队的想法,大幅度裁减地方警备部队,将各府的警备部队由现在的一个师团编制下降到一个联队,抽调现有精锐部队充实新组建的正规军团,裁汰老弱者入预备役,保持预备役的实力,这样可以大幅度削减开支,同时提升正规6军的实力;无锋准备新组建的南捷洛克军团和腾格里军团,南捷洛克军团分别由原西北的独立第三师团、独立第四师团、银川第一警备师团、太玄警备师团、归德警备师团组建,如此庞大一个军团以南捷洛克命名不说,而且直接抽调了西北北部两大边镇的所有警备军,这样大幅度削减警备部队,对两大边镇带来何种影响,一时间难以确定,因为组建的正规军目的就是要打仗,不大可能长期驻扎某地,而且原警备部队大部分官兵都是本地人,一旦打仗就要背井离乡,这会带来何种心理因素的影响也需要考虑进去。

    无锋新组建的腾格里军团则暂时由原来的独立第一骑兵师团、独立第二师团组成,无锋另外还计划新组建两个骑兵师团和工程兵师团,一个轻骑兵师团,一个重装骑兵师团。同时无锋鉴于工程兵在旁遮人战争的卓越作用,认为在每一个成建制的师团都应该在直属部队增配一个工程兵大队,配备专业工具,用以战斗行进搭桥开路和宿营后的防御设施建设,提高部队的机动能力和自我防御能力。

    如此庞大的计划让萧唐和苏秦都面面相觑的同时心也充满忧虑,这里边不但涉及警备部队和正规部队建制的变化,而且一下子组建四个军团,对帝国以及周边地区诸国的影响可想而知,虽然以目前的西北财政能够承担得起,但鉴于今后战事的不可预见性,战争一旦持续时间过长,恐怕如此庞大的军队,从印德安收刮来的资金也就难以为继了。何况萧唐的想法也并不打算将这么搭一笔资金完全投向军方,他更多的是考虑整个西北和北吕宋的经济平衡展。

    听完无锋的介绍,萧唐和苏秦都沉默了,这样大规模的计划绝非上司一时兴起而来,肯定是已经在他的心酝酿了很久了,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提出来而已,只是这四个军团的规模实在太大了一点,已经达到了十七个正规师团,加上还要组建的三个师团以及已经成军近卫师团,已经过了二十个师团,军队人数就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四十五万人以上,这还不包括警备部队,虽然无锋的计划是大量削减警备部队,但即使是每府保留一个联队的警备部队仍然相当于两个师团的兵力,这个帐萧唐不能不算。

    只是看这副模样,上司已经是下了决心,尤其是现在又被莫特人的政变大大刺激了一番,自己要想说服上司恐怕很难,弄不好还得碰一鼻子灰,何况眼下得形势也的确相当严峻,既然不能阻挡,自己作为下属得职责也就只有尽最大努力配合支持主帅将他希望做到的圆满完成。

    “大人,虽然属下认为您的计划有些过于庞大,但也并非不能够达到,还有只是有些细节性的问题,属下觉得是不是还需要商榷和完善一下。”良久,萧唐终于理智的提出自己的建议,“另外,萧唐认为当前我们的主要要解决莫特人问题,这个问题不能拖,一旦让罗卑人在莫特人稳住阵脚,我们要想解决这个祸患的难度就会大上许多,所以我认为即便是东面帝国形势有什么变化也不能影响我们这次西面的军事行动,这一次不比旁遮人那一次,如果解决不好,将会像一把铡刀永远悬挂在我们颈项上。”

    “哦?看来萧唐你和我想到一条道上,你有什么尽管说来,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大略计划,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就完成,这间肯定也有相当疏漏,但我在想我们不能按部就班,尤其是在军队建设方面也不能想按照常规模式,逐步增加,现在旁遮人已经为我们提供了较为充足的资金,东面帝国形势也将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大变化,我们已经等不起了,现在既然罗卑人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我也想借此机会好好碰一碰罗卑人,这几年来他们的骨头大概又痒了,不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始终会给我们制造麻烦。”无锋满意的点点头,他最欣赏的就是萧唐的这一点,只要明确了自己的意思,无论又什么困难,他总会服从大局,尽自己能力来帮助自己解决存在的问题。

    “嗯,这也是属下的初步看法,一来这南捷洛克军团的称谓恐怕有点问题,捷洛克并非帝国属地,以它的名义组建一个兵团,似有越权之嫌,除非大人能够在身份上有所变化;第二,因为莫特人的政变毕竟属于腾格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自身内部问题,弱国我们要介入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当然也有现成的东西,就是古儿素甫这个天然借口,属下在想我们能不能索性就趁莫特人内部局势尚未完全稳定时,先下手为强让古儿素甫以求援名义向帝国上书,我们也向帝国央请册立古儿素甫为莫特人的大酋长,这样我们也就有了介入腾格里事务的借口,也可以将古儿素甫牢牢控制在我们手;第三,由于时间紧迫,大人可以假借莫特人和罗卑人有联合东侵西北之意,宣布西北和北吕宋进入紧急状态,尽一切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各方面力量,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为最佳。”

    “呵呵呵呵,萧唐啊,看来你完全都可以胜任我的军师了嘛,连军事方面的东西也理解得如此深刻。”无锋感慨着笑道。

    “大人过誉了,属下只是不愿见到我们西去商路被阻断,一旦和罗卑人交战,这西行商路又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正常,站在财政署长这个角度,我不能不要求大人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此问题啊。”萧唐也笑着回答上司,房间里的气氛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秦也开口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不如我们就此利用新闻媒体先将声势造起来,古儿素甫身份问题,我想我们不必等到帝国的答复,可以直接先行确定,就说我们已经在半个月前取得了皇帝陛下的旨意,接受了莫特大酋长的朝贡,并册封了古儿素甫为下一任莫特族的酋长,古儿丹乃是眼红嫉妒其弟之位,勾结罗卑人动叛乱,大人您觉得这样如何?”

    “苏兄,若是帝国否认,或者古儿什利出面澄清怎么办?”未等无锋回答,萧唐皱了皱眉,抢先反问。

    “哼,帝国现在自顾不暇,皇帝陛下也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恐怕没有人会顾及到这些小事情吧?何况我们不过是借用这个名义来瓦解莫特人内部罢了,古儿什利现在在他们手,即使他出面否认,我们一样可以说古儿什利是受制于人不得不这样说罢了,至于罗卑人和帝国其他人相不相信,那也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让莫特人内部倾向于我们的人有反对的借口,让我们的百姓能够相信就足够了。”苏秦冷冷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萧唐苦笑着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好友在外交方面玩弄手段的能力要强于自己,这等可以称得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手段对苏秦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舆论导向一旦被充分运用起来,一样可以起到翻云覆雨的强大作用,这一点,在座三人都有着深刻体会。

第十节 待发

    “萧唐啊,政治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大粪坑,既然下了粪坑,也就不要在乎味道的浓淡了,要想在今后的历史让那些所谓的学者们给你写上光辉的一笔,那就只有做一个成功者,历史是不会谴责胜利者的。”无锋脸上游动着复杂但坚决的神色,“成王败寇,自古天理,又有哪一个胜利者的背后不是背负着无数肮脏和黑暗?”

    萧唐默默的点点头,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古往今来每一个王朝的兴衰史其实就是一本充满卑鄙龌龊以及阴谋诡计的教科书,作为爱好史的他早已对这一切耳熟目详了,但作为一个行政官员而不是一个政客,他下意识的还有些反感,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

    “好了,时间不等人,萧唐你前期所作的准备估计还远远不够,战备工作恐怕还要继续加强,尤其是战略物资的准备和储存上,特别要注意。”无锋看见对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也就把话题拉了回来,“战备署另外还需要购买和装备四到五千辆客货两用的运输车,并配置足够的畜力,我现在我们西北,配备一定数量的快反应部队相当必要,尤其是我们西北地域辽阔,东西走向距离太过遥远,许多事情往往生了,知道了,但部队的反应度难以跟上,这容易造成战机的贻误。”

    在这一点上,萧唐和苏秦与无锋都有着相同的看法,旁遮人一战赢得了巨额资金,快运输力量展示了其特殊的优势,只是限于道路和车辆的状况,在使用的范围上仍然有一定的限制。

    三人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了鸡鸣,许多无锋尚未考虑成熟的问题都被二人提了出来,这也弥补了无锋计划许多不足之处,尤其是在警备部队大幅度削减后,如何运用警察部门和预备役部队配合加强城市社会治安和防御系统的建设,萧唐和苏秦都提出了许多建议。

    大6公历698年月8日,就在《西北星报》和《北吕宋快讯》连篇累牍的介绍生西北周围的莫特人――原来西北的盟友内部的政变后,并详细介绍了罗卑人和西斯罗人如何勾结起来挑唆莫特现任酋长的长子古儿丹阴谋篡位并其他加害酋长位置继承人其弟古儿素甫的经过后,引起了整个西北和北吕宋的轰动,莫特人一旦和西斯罗人勾结起来,几乎是白痴都可以看出西北的局势有多么危险,再加上一个原来的宿敌罗卑人,西北人似乎一下子又回想起69年之前李无锋入主西北的惨状,民众的热情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了,西北大学的学生们开始向庆阳警察局申请要求游行抗议西斯罗帝国的敌对行为,并且要求罗卑人立即撤离莫特人领地并恢复秩序,恢复原来莫特人的权力架构,这些申请毫无例外的得到了庆阳警察局的批准。

    与此同时,商人们也开始集结起来,通过各种方式方法向西北郡节度使府进行请愿和申请,要求西北军方立即介入莫特人事务,务必保障西北民众的生命财产不受威胁和侵害,苏秦代表节度使大人接待了西北商会和北吕宋商会的代表,在倾听了两个商会代表意见的同时,苏秦也代表节度使大人向商会代表郑重承诺,西北将保障商人和商路的安全畅通,对莫特人政变一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给商人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西北民众愤怒的矛头都指向了罗卑人和西斯罗人时,开始还不予理睬的西斯罗帝国驻庆阳的外交使节也不得不站出来澄清官员关于莫特人事变与自己一方毫无关系,但这并未阻挡民众怒火的进一步爆。也许罗卑人和西斯罗人都没有想到莫特人政权内部的更迭竟然会在西北引起如此轩然大波,他们也许忽视了老西北人对以前西北惨状刻骨铭心的记忆。

    就在舆论导向向着无锋估计的方向展时,无锋终于宣布了他的整军计划,整个西北和北吕宋的军队被划成了四个集团,大西北第一军团、大西北第二军团(北吕宋军团)、腾格里军团、南捷洛克军团,其南捷洛克军团已经明确是为了防范帝国盟友沦入卡曼人魔掌而特意设立,在目前的任务就是确保南捷洛克的安全,并力争收复被卡曼人强占的北捷洛克地区。

    国家机器一旦飞运转起来,其展现出来的巨大能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感受到的。就在无锋宣布整编军队的同时,无锋也以西北军政节度使和北吕宋总督的名义宣布整个西北和北吕宋进入紧急状态,以应对因为莫特人生的政变而可能引的突事件。对李无锋断然宣布的紧急状态,西北的各级民众都纷纷表示支持,无锋担心的可能引部分阶层反对的情况并未生,严阵以待的安全部门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还有两天就是唐族人传统节日――祭春大节,这等限制民众自由的措施很容易激起民众的反感。

    虽然已经面临祭春大节,但无锋并不打算为此而耽搁,除了银川、太玄两府仍然驻守两个师团外,卢龙的防御任务交给了米丰率领的卢龙警备师团,由于卢龙并未正式属于无锋管辖,所以无锋也并未改编卢龙的警备师团,捷洛克都墨灵顿的防务依然由康建国率领的南捷洛克军团第二师团负责。在陇东由梁崇信率领的大西北军团第一师团坐镇,西康则暂时由虽然编入腾格里军团,但一直还驻扎在西康的原独立第二军团负责防务,现属于南捷洛克军团的第一师团的熊道元师团则驻扎博南,作为陇东和西康的预备队,以防特殊情况生。

    除开这以上的军队,无锋命令其他诸部,都要求在一周之内到达庆阳。

    阴沉沉的天空不时飘落几丝雪雨,天气显得格外阴冷,这种雪雨天气比起下大雪更加寒冷,刺骨的寒风让人不想出门。站在书房外的无锋十分讨厌这种天气,不好出门不说,四处都湿漉漉的,看在心总由有那么一种郁闷的感觉。不过俗话说春雨贵如油,瑞雪兆丰年,无论是雪还是雨,对农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祭春大节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过去了,虽然西北的水利设施已经在近几年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而且西北的农业也大多属于灌溉农业,但能下一分雨总是好事,至少可以让农夫们少劳累一刻。

    “大人,各部都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了,现在各师团的师团长们都在6续到达,您看是不是可以准备开会了?”令狐翼来到主帅身后悄悄的请示。

    “唔,再等一等,等大伙儿到齐后再说吧,对了,罗卑人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动?”无锋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来,“我们这张那该阵势瞒不过人,我在想罗卑人该如何应对呢?”

    “回大人,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好像罗卑人的动静并不大,他们的征东部好像也作了先期动员,但若是想依靠他们目前的军队来对抗我们的大军,恐怕不可能,贝桑这个老狐狸也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再打什么主意。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莫特人内部仍然还不稳定,部分贵族依然反对古儿丹依附罗卑人,要求释放古儿什利,但古儿丹现在已经掌握了军权,这些贵族也只是提一提而已,无法撼动古儿丹的地位。”令狐翼回答道,“另外北面的西斯罗人也有动作,在纽伦堡的驻军有部分开始西移,但数量不多,以步兵为主,暂时还无法确定对方的目的地。”

    “哼,西斯罗人不会安静的,若是他们安静那才真值得怀疑,不过我在猜测他们敢于介入和我们的战事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莫特人现在敌视他们的气氛很浓,即使古儿丹上台后,对他们的态度也未必会有多大改变,此次若不是贝桑这个家伙从撮合,加上古儿丹当时的实力太过薄弱,我想古儿丹一方也不会接受西斯罗人的支持的。”无锋并不介意,西斯罗人搅混水在意料之,但要他们真心实意为莫特人卖命,恐怕很难,也许他们打的主意就是要让自己和莫特人以及罗卑人打个不亦乐乎,他们正好推波助澜让双方两败俱伤才是他们心真实想法吧。

    “乌孙那边情况怎么样?”无锋又顺口问道。

    摇了摇头,令狐翼苦笑着道:“乌孙那边同意出兵参加我们作战,但他们表示作战不能针对罗卑人,而只愿意参加讨伐莫特叛军的战事。”

    无锋一听此言,又好气又好笑,“征讨莫特人?征讨莫特人我用得着他们?相距千里,难道借道罗卑人领地?还是从北吕宋绕道而来?这个赛思纳是不是太会打算盘了?”

    “大人,整个西域诸国都受罗卑人压制已久,罗卑人的积威不是一两年就能消除的,经过我们两次击败罗卑人,现在情况已经好上了许多,若是以前,只怕罗卑人还会让他们来派兵来牵制我们呢。”令狐翼也笑着解释道。

第十一节 各怀鬼胎

    古儿丹像一条处于绝望的孤狼,焦躁不安的在营帐走来走去,压抑的气氛几乎要让他疯,几名亲卫惴惴不安的垂着头,等待着这位名义上已经登上整个部族最高位置的主子,但似乎主子没有半丝兴奋之意,扭曲的面孔甚至有些变形。

    “该死的唐河人,竟然敢公然藐视于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一双有些凹陷的眼眶红的眼珠子闪动着恶狠狠的凶光,“那几个蠢货还没有回来消息吗?”

    “酋长大人,我们已经派人搜索了整个边境地区,依然没有现他们的踪迹,不过倒是下了许多战斗的痕迹,也有不少尸体,但西北那边边境已经戒严,我们不敢再过去了。小的们怀疑他们已经被越境的西北军歼灭或者俘虏了。”当先一名亲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唯恐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主子。

    “这些奸诈卑鄙的外乡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求于我们的时候他们比谁都恭顺,一不合他们的意,立刻就翻脸相向。”古儿丹愤懑不平的骂道,随手解开上衣皮袍领子,不知道是火炭散出的热流还是由于心情的烦躁古儿丹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着了火似的,火烧火燎得心慌。

    “古儿丹酋长,您这话可有失偏颇哦,我们西斯罗人这次可是诚心诚意的来帮助您的,我们并未想那么索取任何报酬,您这样说岂不是把唐河人合我们西斯罗人混为一谈了吗?”掀开帐帘而入两人当先一人有些不满的道,一口胡语虽然流畅,但总有一股子拉尼亚语的别扭味道。

    “呵呵,列别斯基先生恐怕是误会了,我想古儿丹酋长的意思是说李无锋手下那帮西北人,并非指贵国,您太敏感了。”随后跟进的一人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打圆场。

    “是啊,是啊,列别斯基先生您误会了,本人绝无此意,来人啊,上茶!”古儿丹也连忙附和着道,一边招呼二人入座,一边却把目光落在了后来进帐的那人身上,“库尔多将军,不知您看到没有,西北和北吕宋的新闻媒体上都——”古儿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向二人表达自己的意思。

    “呵呵,古儿丹酋长,您是说《西北星报》和《北吕宋快讯》上刊载的消息么?哼哼,您不必在意,这些不过是李无锋利用他手控制的舆论工具在那里有意制造气势罢了,难道说他李无锋有权决定我们腾格里草原上的事情?真是天大的笑话,即使是唐河帝国也无权干涉我们腾格里草原上的内部事务,我们腾格里草原上的事情只能由我们生活在腾格里草原上的主人自己作主,其他任何人都无权代替我们作出任何哪怕是无关紧要的决定。”后来进帐的青年人正是罗卑征东部副帅库尔多,再征东部主帅贝桑的有意磨练下,在政治上他已经成熟了许多,原来的一脸勃勃英气下载已经被自信隐含稳健所取代。

    他知道古儿丹担心的是什么,但却无可奈何,由于腾格里草原特别是东腾格里草原上的各族与西北的经贸往来日趋紧密,沿着北部商道逐渐形成了一条较为繁荣的经济带,不少开四学着定居的牧民们也都依傍着这条商道聚集,逐渐形成一连串的小型集镇,莫特人领地内如此,自己族内的领地也一样,他的话语寓意深刻,旁边的列别斯基也听得脸色微微一变。

    “嘿嘿,库尔多将军说得好,不过您这么说也许会给李无锋一个机会,因为像西北庆阳好像也有一部分土地属于腾格里草原啊,那里一样生活着不少像犹利人这样的小部族,现在他们都臣服于李无锋,奉李无锋为主子,李无锋似乎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来介入啊?库尔多将军,您说是不是?”轻轻捻着颌下那一撮惹人生厌的山羊胡子,列别斯基不慌不忙的应答道,作为西斯罗帝国外交界的老手,他对涉及这几方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罗卑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明如镜,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精明,但他毕竟太年轻了,有些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况且此次古儿丹在罗卑人支持下动政变也一样得到了自己帝国的梅卡多亲王的赞同。现在帝国的要目标是南下,而李无锋已经成了梗在帝国南下通道上的一条硬骨头,不解决掉李无锋,帝国永远无法南下,而李无锋之所以能够安之若素,与莫特人在西面的策应有着莫大关系,瓦解莫特人和李无锋之间的联盟也是帝国的国策。

    列别斯基犀利的言词让库尔多为之一窒,割让腾格里草原上那片土地与西北一直是罗卑人心口永远的痛,回想当年自己在庆阳城下遭遇惨败,对手也就是现在不可一世的李无锋,从那以后,那个李无锋就在西北扎下根来,步步蚕食自己一族的势力,眼见得就展成为这左右整个地区的一大势力,只是事易时移,往日族人的辉煌眼下只能锁进昔日的记忆去了。

    “列别斯基先生说得对,李无锋的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基德曼将军不也一样在李无锋面前碰得头破血流吗?我看李无锋也许对贵国一样抱有相当敌意呢。”库尔多也不甘示弱,立即反击。

    “哼,那不过是李无锋一时侥幸罢了。他想与帝国对抗,那简直是白日做梦,只是我们帝国因为其他诸多原因,没有太多精力来顾及南边罢了。只要给我们一段时间让我们腾出手来,那就有李无锋好看的时候了。”列别斯基傲然道。

    “是啊,那些柏因人好像一直在与贵国过意不去,只是那些柏因人好像在贵国北方盘踞了数百年,也未见贵国取得什么进展啊?我还听说李无锋好像也有意与那些柏因人拉拢关系,不知道这会不会替贵国带来更多的麻烦呢?”听得对方色厉内荏的却又狂妄无比的话语,库尔多气往上冲,忍不住刺了对方一下。

    “你说什么?库尔多将军,你方才说什么?此话当真?”列别斯基脸色大变,忍不住站起身来,厉声问道。

    见列别斯基突然情急变色,连声音也变得尖厉无比,本来就不标准的胡语更是有些走调,一旁一直没有搭言的古儿丹以为列别斯基未对方言词所激怒,赶紧站起身来劝解。

    库尔多见对方陡然变脸,知道戳到了对方的软肋,心也暗自后悔不该将此事透露,连忙转口道:“列别斯基大人不必多心,我只是听说西北商人和贵国领地内的柏因人联系日趋频繁,而贵国和那些柏因人之间的紧张关系恐怕西北也一样清楚,李无锋心狠手辣,他会不会考虑到这些方面,恐怕得引起贵国注意才对,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至于事实会不会是这样,这就要贵国的情报机关却调查了。”

    脸色阴沉的列别斯基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个罗卑蛮子心思竟然如此细腻,居然能够想到这一条,那正如他所说,他能想得到的李无锋也一样会想到,这倒要引起重视,回去后倒是要向梅卡多亲王好生汇报此事。

    “多谢库尔多将军的提醒,不过我想那柏因蛮族素来不与外人结交,那李无锋即使有心,也未必能够如愿,何况柏因蛮族并不足以影响我们帝国的国策,这一点请尽可放心。”

    “那就好,本人是担心那李无锋的手段,看那素来桀骜不逊的高岳蛮子在李无锋手下服服帖帖,才担心李无锋会不会故伎从施,不过想那高岳蛮子是生活在李无锋辖地内,情况也不尽相同,也许是被人多虑了。”库尔多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列别斯基先生,现在不是谈论你我双方内部问题的时候,我们还是把注意力回到眼下的局势来好不好?”见旁边的古儿丹已是心急如焚,却又不好阻止自己两人的斗嘴,库尔多也就把话题回到正题。

    瞅了一眼旁边的古儿丹,列别斯基勉强一笑道:“让古儿丹酋长见笑了,不过请酋长阁下放心,我们帝国的的大军已经向西移动,可以随时增援贵方,只是眼下西北军还并未什么异动,此时草原上又天寒地冻,我担心我们士兵难以在这草原上维持太久,若是西北军一直没有动作,我们也只有先返回原驻地等待了。”

    “列别斯基先生,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西北人已经在作战争动员了,并且开始在庆阳集结大军,估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请贵方务必给予支持。”古儿丹心一紧,从眼下西北一方起的战争声势来看,对方已经准备了至少一个军团以上的兵力,而且估计还会6续增加,而自己刚刚执掌政权,根基尚未稳固,要应付这样规模的一场战争,肯定更会引自己族内内部不满自己的势力的激烈激烈反对,也许他们更会借此机会逼迫自己下台归政,这是他最为担心的,如果没有罗卑和西斯罗人的支持,恐怕自己很难支撑过这一关。

第十二节 战前

    “古儿丹酋长请放心,您是我们的盟友,无论是列别斯基先生代表的西斯罗帝国还是我们罗卑人,肯定斗要全力支持您,在腾格里草原上,李无锋想要和我们斗,恐怕他会付出相当代价的。”未等列别斯基答话,库尔多已经先行接上了话,“李无锋对我们三方来说,都是一个祸患,如果放任他恣意妄为,只怕受害的都将是我们,唐河人有一个成语叫做唇亡齿寒,我觉得这个词对于我们三方之间的关系来说应该是一个十分生动形象的比喻,我想列别斯基先生和梅卡多亲王都是睿智之人,不会不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的。”

    列别斯基皱了皱眉,虽然他也承认库尔多所言的确有理,但如果要自己一方派出大军长期驻扎于和莫特人交界的野地被动的等待西北一方的攻击,这也不大可能,而且梅卡多亲王虽然也比较重视莫特人的作用,但他是主管整个帝国的南部地区防务,更需要考虑周全,鉴于西北银川北部要塞甘兰已经落入了西北人手,这样一来也直接对帝国的南部地区构成了一定威胁。如果帝**队和西北军因为莫特人直接面对面生冲突,会不会影响到帝国南部地区的稳定,因为既然帝国直接和西北生了冲突,那西北也完全可以有理由从甘兰甚至银川向帝国南部广大地区起攻击,这个问题梅卡多亲王肯定也要考虑进去。

    “古儿丹酋长,这个您请放心,我们的军队已经从纽伦堡出,现在正准备在和您的领地交界地区进行军事演习,只要事情紧急,我们可以随时投入战斗,只是我想我们的演习时间不可能拖得太长,如果短时间内我们可以向您提供武力支持,时间一长,恐怕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列别斯基慢吞吞的回答道。

    “列别斯基先生,眼下李无锋的军队才开始集结,您想让他马上起大规模攻势,恐怕不太现实吧?而且我的看法是如果能够让李无锋深入腾格里草原,让他的补给线拖的越长,他的漏洞就会越多,我们击溃他的希望就越大,而如果他刚一进入草原,我们就忙于和他决战,恕我直言,我们的机会并不大。”库尔多心暗自焦虑,李无锋此次大规模集结大军,明显是想要一举解决问题,如果和对方正面碰撞,正他的下怀,而无论是莫特人还是自己的军队,更擅长游击和利用高机动性寻找对方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如果是正面迎击,那敌人的重装步兵又会给自己一方带来极大的伤害,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库尔多将军,军事上的东西我不太懂,到时候帝**方自然有人来和您商榷,我只是代表帝国想古儿丹酋长表示我们对他即位的支持罢了,现在谈如何迎击西北军是不是还太早了一点吧,我想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作战方针才是正理儿吧。”列别斯基不想就此事与对方争论,轻飘飘的推开了话题,此时此地谈论这些,列别斯基并不认为能够起到多大作用。

    庆阳府城,源源不断的军队6续抵达城郊,让府城内外的百姓们都感受到了一缕战争的气氛,这一段时间来报纸上不断刊载的有关近邻莫特人境内生的政变消息,让几乎所有人都一下子对自己的这个邻居内部生的事情充满兴趣,毕竟这个邻居是西北在腾格里草原上的一个战略盟友,它的变化也与西北的安危息息相关。看到不断涌入的大军,庆阳的商人们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大的消费人群涌入必将刺激整个庆阳的各种消费,而西北军人消费水准素来不低,领主足额放的薪金让西北的军人及其家属成为西北一个巨大的消费群体,也是商人们盯着的对象之一。忧的是虽然对自己的领主充满信心,但战争一旦爆,将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商路的顺畅,尤其是向西去的商路,和腾格里草原商所有部族的生意都不得不断,这是他们极不愿意见到的,而且战争变数,也会影响到领地政策的变化,某些临时性措施也会对生意造成很大影响,比如说戒严、宵禁等。

    就在西北局势日趋紧张的时候,整个北吕宋也在无锋的一道命令下迅行动起来,接到任命的赫连勃来不及甚至连兴奋都来不及就投入到战斗准备去,作为新任的北吕宋军团军团长,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这个敏感时候成立北吕宋军团意味着什么,原来形势紧张时候都只有四个军团驻扎的北吕宋地区却在现在一下子扩增到一个整编军团,还从形势紧张的银川调来一个师团进驻,这里边的奥秘赫连勃自然清楚,他现在最头疼的还是参谋人才的缺乏,本来严同是一个很好的搭档,但自己从现在的北吕宋第一师团(双堆警备师团)离开,必须要一个能够稳住阵脚的人来接替自己,严同就成了接替自己的不二人选。上司的任命仅仅只给了自己一个军团长的委任状,山柱兼任副军团长的同时继续留守驻扎贝加,防止贝加人的异动,其余人选都全部空缺,显然是上司一时间也没有合适人选。

    不过新到来的第四师团(太平军江彬部收编而成)师团长江彬倒是甚合赫连勃的胃口,也许是有着相似的经历,赫连勃、严同以及江彬三人在很短时间内就一见如故,江彬对赫连勃的粗有细和严同的慎密冷静也极为欣赏,虽然要完全融入这个新的团体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有了良好的开端,尤其是三人的默契已经让北吕宋军团在组建之时就有了足够的凝聚力。

    北吕宋的异域风光不仅让一干从未离开过帝国的第四师团士兵大开眼界,就连江彬自己也是同样对这等奇异的自然风景叹为观止。此时帝国内地无论是关西西北还是北原河朔都还是寒天冻地,即使是最南边的江南五湖,只怕一样是寒意逼人,可这里却早已是春gung明媚暖意融融,看着窗外一排排高大整齐却有叫不出名字的乔木排列成行,翠绿的藤萝缠绕着爬满矮墙透露出无比的鲜活劲儿,街上的居民们甚至有些已经露出了膀子,你简直无法相信这才是刚刚过了祭春大节几天,这是何等奇妙的一处所在啊。

    江彬出神的望着窗外,自从踏足北吕宋这片土地,他就在考虑着自己和自己一干手下的定位,虽然迫于形势投降了西北,但江彬并不相信李无锋能够真正信任自己,即使李无锋的胸襟再宽大,也不会完全相信一个帝国的叛逆者的投效,保留自己和自己的军队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也许当自己踏上北吕宋土地时就该是自己部队被肢解的时候。但让他吃惊的是自己部队进驻北吕宋不但没有想象的那样被肢解,而且还接到了另外一批汉太平降军的补充,使得一直忐忑不安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无锋的这一手终于让他体会到了当初他被招降后再与李无锋谈话时见到对方书房那幅挂在一边的书法,“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也许圣王的口才和激起民众情绪的能力胜过对方,也许武相在军事上的深谋远虑强于对方,但在这一点上,江彬可以断言,自己在圣教最为佩服的两人远远不及对方,也许这就是决定胜负所在,在接受了兵员补充以及大量武器盔甲和后勤物资的补给后江彬这样想到。当但他并不知道某个组织依然在黑暗默默的履行着职责,悄悄的观察着一切,虽然这并不完全针对他个人。

    而来到西北后见到自己直接上司赫连勃和同僚严同后,江彬则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直接上司和同僚一个居然是当年为患西北的黑虎匪帮领,另一个则是另一大叛匪组织铁骑会的重要骨干,现在居然都坐在了西北军的核心位置上,由此可见自己投效的主子用人态度,而两人才干也让江彬在敬佩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压力,正如来北吕宋之前那个人所说,在他手下做事,只需把握两条,一条是忠诚,第二条就是拿出本事来让人家承认,只要有了这两条,一切都不在话下。

第十三节 军务处

    同一时刻,赫连勃却没有自己同僚想的那么多,此时的他正在为江彬率领的第四师团战斗力感到头疼不已。虽然第四师团经过两次整编和补充,但由于先天不足,这个师团的战斗力与其他几个师团相比,依然有相当距离,即使与从银川第二警备师团改编而来的第五师团依然有相当差距,良莠不齐的兵员素质,糟糕之极的战斗纪律,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所能改变的,也许正如大人给自己的信所说,一切不足和缺点都可以在真正战斗得到磨练和提高,战斗才是提高军队素质的最佳途径。只是这一场战争似乎并不像原来自己猜测的那么简单,如此规模的军队动员,甚至连布署在东线的大军都一下子抽回了庆阳,难道真的只是要扭转莫特人的政局而已?

    赫连勃在一接到任命组建北吕宋军团的同时就在猜测自己上司的意图了,虽然邸报上没有太多消息的透露,但对这些信息极为敏感的他,立即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最新动向,当得知除了必要的防御部队外,几乎所有的精锐都已经集结到了庆阳后,他断定这一次主帅恐怕真的要来一次大行动了。

    但自己这个北吕宋军团将在这次令人期待的战争扮演什么角色呢?他不希望自己担任这个军团军团长后打的第一仗只是一个配角角色,这样就太令人失望了。只是自己军团的战斗力也的确有些问题,第四师团固然不必多说,第五师团自己也没有接触过,现在正在和桑生率领的第三师团向火山口镇进,唯有自己一手带出的第二师团还有些把握,可惜山柱的第一师团还得继续驻留贝加无法编入战斗序列,让自己这个军团的战斗力减色不少,能不能让节度使大人看上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不过即使只有一分希望,自己也要用百倍的努力去争取,赫连勃实在不甘心就这样默无声息的等待安排,只有能够让节度使大人感觉到自己军团不是软脚虾,方才能有机会介入那让人热血沸腾的战事。在得到任命之前,赫连勃就与江彬两人以战术交流为由让两个师团进行了多次切磋,江彬也是明智之人,在现自己部下的存在的巨大差距后,也就主动要求赫连勃提供帮助和支持,两军也进行了临时性的混编,联队与联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都进行相互混合演练,这种演练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对第四师团战斗力提高很快,紧接着两个师团又在双堆和乌孙边界与乌孙卫军和国防军进行了联合军事演习,一方面震慑有些蠢蠢欲动的楼兰国,另一面也是想展示给节度使大人,让节度使大人能够正确认识到北吕宋军团也并非弱者。

    他有种感觉,一种下意识的感觉,那就是此次节度使大人绝对不是仅仅想解决腾格里草原上这帮家伙,西域这帮家伙尤其是楼兰国的问题也许也是此次节度使大人的目标之一,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直觉,没有任何依据。

    楼兰国这一年来应该说偃旗息鼓相当低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迫于形势而已不得不做出这副模样。赫连勃从来不相信那种没有依据的表象,在他看来楼兰国目前仍然是西域诸国心目的一根难以拔除的支柱,至少对贝加、库车和高昌应该是这样,他们也许在表面上不敢做出支持楼兰的表示,但是在内心,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期望楼兰能够在某个合适时机给予步步进逼的西北人予以迎头痛击一次,让不可一世的西北人来一次失败也许是他们心最大的渴望。不过这也仅仅局限于幻想,就凭楼兰人眼下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挑战西北,尤其是在上一次的联军失败以后,这更是成了一种可望不可求的事情。当然这并不是说楼兰国已经完全丧失了威胁性,如果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尤其是在得到北方强邻的支持和援助下,这种可能性更会成倍的增长。

    吁了一口气,赫连勃用力的按了按额际的太阳穴,又从案台上的铁皮描金烟盒拿出一支粗大的雪茄,用火石点燃,狠狠的吞了一口进去,享受良久,方才将这口烟从鼻孔缓缓喷出,淡蓝的烟雾在房形成笔直的烟柱,一直到一尺开外方才慢慢散开,袅袅升入房间天棚。

    寒气萧萧,虽然是祭春节已过,但天气依然没有转暖的迹象,枯黄的杂草在贴地打旋的冷风瑟瑟抖,厚甲裹身的士兵吐出的白雾迅在较场内形成一片巨大雾气层,像要刺破雾气的锋刃在较场内闪动着清冷的光芒,马儿也不耐烦的打着喷啼,不时跺着脚,示在催促着主人赶紧上路,不过主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牢牢的勒着缰绳,尽量保持着身体的挺拔,等待着主帅的检阅。

    轻轻一夹胯下的墨龙驹,胯下的神驹马上理会到了主人的意图,迈着轻快步伐,沿着几个硕大的方针游走起来。精神抖擞的无锋一身轻甲外罩一袭严肃的玄色披风,冷峻的目光在自己面前这一队队一列列的甲士面前经过,大西北第一军团第二、第三师团,近卫师团,腾格里军团第一师团,南捷洛克第二、第五军团,整整六个军团集结于此,旌旗招展,盔甲灿烂,人似猛虎,马似游龙,遮天蔽日的枪戟泛起片片寒光,森森杀意直透霄汉,这是何等壮观的一个场面。

    十四万大军,阵容严整,杀气腾腾,就等自己一声令下,就可以咆哮着向腾格里草原进,雷动风举,横扫**,又有谁能阻挡自己的步伐?此时此刻的无锋胸涌起无限豪情,无论是谁阻挡自己,那他都只有在自己的大军面前被辗成齑粉。

    莫特人已经与罗卑人和西斯罗人勾结起来,不过这在无锋的意料之,没有这两方的支持,他古儿丹有何胆量敢于以下犯上动政变?自己手已经有了古儿素甫这张牌,那古儿丹已经在道义上输了一场,至于这后面的事情么,那就要看谁的拳头更硬,谁的力量更强了。

    想到这儿,无锋嘴角忍不住又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自不量力的家伙,居然敢挑衅自己的权威,自己若是不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只怕他们真的会以为可以主宰一切了。

    一旁陪同检阅的凌天放是从东北前线返回的,他已经被解除了东北战线的总指挥,接任新组建的军务处席参谋一职,这是无锋改革军制的另一个动作。军务处作为节度使府和总督府的直辖部门,主要负责参赞军务,军务处主要责任平常就是进行战略规划,包括部队的训练、调遣、后勤不羁均由军务处负责管理,战时就要直接介入战役策划,相当于整个西北军的参谋部门,得到节度使授权,亦可直接指挥军队。

    凌天放对这个职务十分满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上阵带队打仗的最佳人选,战略策划和战术布置也许才是他最擅长的。就任军务处席参谋,就需要站在整个西北和北吕宋以及所有周边地区甚至包括帝国内部局势的变化来看问题,就不仅仅是单独的西北军团这么简单。四个军团的同时组建也让凌天放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素来稳健的上司会突然来如此大一个动作,他也不知道上司是如何说服萧唐代表的政府那一帮人,不过想来有旁遮人送来的资金作后盾,说服萧唐他们的难度也就小了许多。

    在得到无锋任命之后,凌天放也就不再客气,不但从各部军队抽调了一些自己较为欣赏的干员,而且也直接从西北军事学院从调来几名平素颇有才干的教员,开始组建军务处,在凌天放看来,军务处主要职责就是对战争之前形势的评估,对战争的规划,对战争布署,对战争以后的形势进行评估,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劣,提出符合己方实际情况的方案,并提出实施意见,当然这些都是建议性的东西,最终需要提供给节度使大人作决断。无锋对凌天放提出的军务处的任务也十分欣赏,也要求凌天放按照自己的想法尽快组建并完善,并对凌天放提出的要求无一例外的给予了满足,虽然引起了西北军事学院和下属不少军队的不满。

    而此时新组建的军务处的要任务就是评价眼前的腾格里战事,并对腾格里战事提出意见和规划方案。根据获得的情报,莫特人已经动员起来,西斯罗人的部分军队也开始向西集结,罗卑人的征东部也作了部分动员,但还未进行全面动员,形势还显得有些混沌。而苏秦也和情报部门的人通过各种渠道与莫特人部分亲西北一派的贵族取得了联系,虽然还未获得全面的情报,但也初步搞清了莫特人内部的军事情况。

第十四节 分歧

    传回来的消息并不太尽如人意,莫特人虽然内部有不少人与西北亲善,但眼下执掌军权的实力贵族大多属于罗卑人扶植起来的保守贵族,他们素来对唐河人不是很友善,但又对唐河人带来的巨大财富眼红,还是想回到几年前罗卑人称雄东腾格里草原那般与罗卑人一道凭借自身的武力来攫取西北的财富,西北这几年来蒸蒸日上的经济更让他们垂涎三尺。

    罗卑人的撺掇一下子让两方一拍即合,而倾向与西北和睦相处的古儿什利也就成了罗卑人的眼钉,而一直与保守军事贵族们勾结得极为紧密的古儿丹也就自然成为了罗卑人和莫特保守贵族们的代言人,政变也就不可避免,不过鉴于亲西北的贵族依然有着相当影响力,政变后的古儿丹也不敢将自己父亲处死,只是将起囚禁起来,禁止他与外界联系,反正他的年龄已经够大的了,也许拖上两年病死才是最佳方式。当然作为他最大竞争者古儿素甫,虽然是同根兄弟,但他并不想放过,只是阴差阳错,却让古儿素甫逃到了西北,也给了西北一个干涉莫特人内部事务的最好借口。

    根据传回来的情报显示,罗卑人似乎和莫特人达成了一致意见,莫特人有放弃自己领地向西退却的迹象,这让凌天放在担忧的同时也有些拿不准,难道莫特人真的打算放弃自己几百年来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躲避自己一方大军的进击?那些莫特贵族们他也会同意这种饮鸠止渴的办法?难道古儿丹不知道这种做法有可能会导致他的政权垮台?

    可是现在不是为对方考虑的时候了,如果一旦莫特人和罗卑人都向西退却,自己一方大军自然可以长驱直入,可是补给线一下子就会拖得很长,在茫茫的腾格里草原上,自己一方的后勤补给就会面临严峻的挑战,不但后勤会承担相当大的运输压力,而且还会随时遭受来去如风的莫特人和罗卑人的铁骑袭击,这样一来,大军的西进的风险就大上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即使自己一方大军占领了莫特人领地,但是却无法消灭避而不战的莫特人主力军队,而自己一方又不可能长期驻扎在这茫茫草原上,东方战线才是西北的主要目标,这样的结局只能是劳民伤财无功而返,凌天放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但当自己向主帅提出这个问题时,对方似乎却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检阅完军队踏上回程的无锋看见几次欲言又止的新任军务处席参谋一脸忧色,他明白对方心的想法,卫队整齐清脆的马蹄声在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坐在舒适的车厢里,无锋默默闭上眼,像是在思索什么,车厢里除了从缝隙间掠过的风声,显得十分安静。

    “大人,属下还是要老调重谈,根据目前的形势,属下觉得我们大军全力西进不太合适,我们的后勤线会受到很大威胁,尤其是在越深入草原我们的危险就越大。”终于忍耐不住,凌天放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知道这也许不太符合节度使大人的想法,但作为军务处的席参谋,他必须重视履行自己的职责。

    “嗯,天放,昨天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知道了。”无锋淡淡的瞥了一眼对方。

    “可是大人,您好像没有改变方案的意思啊。”凌天放并不想放弃,“属下觉得您的计划值得商榷。”

    “天放,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一次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解决莫特人问题,我不想再让我的后方再受这些家伙的威胁,莫特人的问题不解决,他们随时可以勾结罗卑人和西斯罗人给我们制造麻烦,那将会牵制我们太多的精力,也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无锋断然回答道,“即使付出一些代价或者多耗费我们一些时间,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可是大人,情况不一样!”凌天放再也忍不住了,黝黑的脸膛微微红,声音也高亢了起来:“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将面临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我们怎么能够在深入草原几百里后勤线上防止来无影去无踪的游牧民族骑兵的骚扰和突袭?还有,如果敌人一味退缩不与我军作正面接触,我们将如何应对?是长期驻留草原还是灰溜溜退回西北?如果是前者,我们的后勤根本无法支撑多久,而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根本没有必要打这一仗!”

    面对对方如此激烈的态度,无锋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早知道自己的方案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对方的认可,但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居然在马车上就与自己争执起来。

    “天放,你认为我们此次这个西进方案主要存在的就是后勤补给问题么?”无锋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问对方。

    “当然,后勤问题是要问题也是最难以解决的难题,要想在腾格里草原上畅顺的输送后勤物资没有强大的机动战力是无法应对的,而且即使具备这个力量也会疲于奔命,另外一个难题就是,一旦对方采取游斗形式来缠战,拒绝和我们进行大规模主力决战,我们就会陷入长期战斗的泥潭,一旦东线形势生变化,我们再也没有力量投入,只会白白丧失战机!”

    “那天放你的意思是反对我们这次出征腾格里?”无锋点点透,表示认同对方的看法,却并没有多说,只是简短的反问了一句。

    “不,属下并不反对教训莫特人,但属下觉得因为莫特人而耽搁了我们在东线的战机,恐怕是得不偿失。属下的想法是,不如支持现在控制在我们手的古儿素甫,利用上次新闻媒体已经宣扬得沸沸扬扬的帝国通告一事,正式确立古儿素甫的莫特大酋长位置,通过我们在莫特内部的影响力,拉拢一部分倾向于我们的莫特人投效过来,利用这部分人重新组建新的莫特军队,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武器物资和经费,也可以帮助他们训练和培训,甚至我们还可以提供一定的武力支持,但是,必须以他们为主,我们为辅。这样一来,我们可以避免大规模介入腾格里战事,保留大量机动军力随时投入东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凌天放终于提出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意见。

    听完凌天放的建议,无锋微微有些意动,他没有想到凌天放提出了这样一个折性的方案,说实话,他一样对深入腾格里草原后的后勤补给问题有些担心,东线形势也一样牵动着他的神经,但他始终认为不解决近在咫尺的莫特人问题,西北绝对难以安稳,凌天放提出的建议有可取之道,但却显得过于软弱,只怕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天放,现在倾向罗卑人的莫特保守贵族掌握着大权,又有罗卑人和西斯罗人作后盾,你认为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够在这种时候投奔毫无任何根基的古儿素甫呢?”无锋没有直接反驳对方,只是提出反问,直指对方要害。

    凌天放显然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应答道:“莫特人的真正后盾其实只有罗卑人一家而已,西斯罗人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他们不可能为昔日的宿敌提供多大的支持。至于罗卑人,极盛时期一样在大人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现在,难道他们就能够脱胎换骨?嘿嘿,只怕莫特人未必会对他们有多大的信心,尤其是那些与我们利益相关的莫特人。只要我们能够采取手段将这场战争拖下去,依莫特人目前的实力,他们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特别是现在正是初春,青黄不接,牲畜的草料本来就难以维系,每年这个时候都不得不宰杀大量牲口渡过难关,现在战事不断,而莫特人根本没有任何草料储存,他们大概压根儿就没有战略储备这个意识,单凭一时冲动就想成事,实在是笑话!那些政权的基础,普通的莫特牧民如何生存下去?不解决这个难题,古儿丹领导下的莫特人就是能够获得罗卑人的支持也一样只有分崩离析的份儿,再亲附于罗卑人的贵族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子民饿死,到那时候根本用不着我们再去花费什么,他们自然就会跪伏于我们面前。”

    如果说方才无锋还对凌天放的看法不以为然的话,凌天放的这番话却实实在在的打动了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的他不能不考虑自己这个席参谋的意见,不用耗费自己多少力量,没有任何风险,就可以将这场政变化解于无形,而且丝毫不会影响到自己在东面的布局,这看上去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但是,任何计划并非十全十美,看上去毫无破绽的计划,往往就有着致命的缺点。

第十五节 西迁

    马车一时静了下来,无锋静下心来细细考虑对方提出的建议的可行性,而凌天放也知道自己的意见肯定打动了主帅,现在就是主帅斟酌两个方案孰优孰劣,哪一个方案的可行度更高了。

    凌天放的计划从目前来看应该是最佳选择,节省兵力,腾出精力随时应对东线变化,采取缠战方式拖垮对方,颇是对方从内部分化,这是个好主意,但却并不太符合无锋的主旨。

    “天放,你的想法很好,不过,你想过没有,采用你的意见,我想要不了多久,那些投效古儿丹的保守贵族迫于形势压力,我估计都会反过来倒向古儿素甫和我们,这样一来,莫特人表面上平定了下来,但那些亲罗卑人的保守贵族势力实际上并未得到多大影响,他们手一样掌握着相当大的权力,一样会在今后给我们制造各种麻烦,古儿素甫的政权也难以稳固,我不想咱见到类似情况再次重演,所以我的想法是借此机会来一次干净了断,至少要在莫特人确立我们的影响力和决定作用。”无锋坚定的话意明确的表达了他内心的意图。

    “哦?”凌天放怔了一怔,略一思索质疑道:“大人的想法固然好,这样也的确能够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但是您考虑过没有,这会消耗多少时间?如果有罗卑人的支持,就算现在是春荒季节,恐怕莫特人一样能够熬上几个月,可是我们能够陪着他们在这腾格里草原上耗上几个月么?这几个月里原会生多大的变化大人想过没有?”

    “天放,原战局固然重要,但对我们西北来说这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更值得一战。何况我判断即便是这几个月皇帝陛下真的不幸薨了,那局势肯定要混乱上好一段时间,无论是哪一位皇子要想在这皇位继承战脱颖而出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你想想,北方的司徒泰,这靠近我们的司徒峻,江南的司徒元,控制帝都的司徒朗,还有那不动声色的司徒彪,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哪一个手不是掌握着一二十万大军?这皇帝陛下一旦不在了,又有谁能够压服这帮人?虽然不敢说马上就会烽烟四起,但肯定各方都会积蓄实力等待最后的决战。这期间肯定还有有一段时间相持,只要我们能在这段时间内解决掉莫特人的问题,那么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参与原之争了。”

    无锋的话让凌天放重新陷入了沉思,主帅的意图十分明晰,那就是要彻底解决莫特人的威胁,让莫特人变成西北忠实的羽翼,那就只有彻底将那帮保守贵族势力击溃,让那些和西北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的贵族们掌握实权,用经济利益将这帮贵族和西北绑在一辆战车上,在慢慢辅之以化和政治上的同化,最后让莫特人真正溶入西北,当然这总体来说是一个长远的计划,但第一个目标却是相当现实的。

    “大人,也许您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在可行性上属下还是认为有相当难度,这深入腾格里草原后我方这么大规模军队的后勤保障如何保证?不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是空楼阁。”当凌天放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内心已经接受了主帅的意见,剩下的问题都是战术层面上的问题,可以用战术手段来予以解决。

    但恰恰是这个战术层面上的东西却是无锋最为头疼的问题,这后勤保障问题无锋也一直没有良策来解决,深入大草原后,变幻莫测的天气,一望无垠的广阔地形,满怀敌意的原住民,这些都会让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莫特人占尽优势,何况来去如风的骑兵更是他们天生擅长的优势,当然他们不会笨得和自己军队硬碰硬,尤其是短时间内更不会这样住,如何在迫使对方和自己决战这一段时间里保障后勤得供给,这就是眼下这个方案存在的最大问题。

    “嗯,这也正是我所考虑的,不过我已经决定无论多么困难都要坚持过去。天放,你有没有好的想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摇了摇头,凌天放脸色沉重的道:“属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无论从西北还是北吕宋两方运送补给距离都相仿,而且都一样会受到莫特人和罗卑人的威胁,腾格里草原上与我们关系良好的游牧民族几乎没有,无论是图布人还是求尔人都是围绕着罗卑人的指挥棒在转,属下觉得我们以前在这方面有些忽视了,否则这一次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无锋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从柏因人领地回来时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苏秦在临去江南之前也曾向他提起过这个问题,但随着东线形势的巨变,让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关西,这个问题也就被搁置在一旁,待到莫特政变的生这才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惜形势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现在要想解决后勤问题,除了在出兵之时让部队的随军辎重尽可能多带,但这无法解决实质问题,另外就是沿行军路线路建立补给站,尽可能多调集运输车辆,加强补给线的防御,不过属下个人认为,敌人肯定会针对我们的这一弱点进行袭扰,在这方面我们肯定要做好思想准备。”凌天放的意见并没有什么新意。

    “唔,这个我早已有思想准备,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力来护送每一趟运输队,敌人肯定会利用他们这方面的优势给予我们打击,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必要的牺牲那是难免的,不过我相信最终的胜利者必将属于我们。”无锋脸色肃穆,他同样知道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就在这几百里的战线上,自己的儿郎们将会付出多少代价来阻止对方的袭击,这本来就是一场消耗战,谁能够坚持得更久,谁就能赢得最后得胜利。

    “不过大人,这场持久战虽然不可避免,我们亦可用其他方法来迫使对方尽快和我们决战,时间是一把双刃剑,对我们固然不利,但对他们一样难受。每多拖一天,那些普通莫特牧民以及他们的主子就会多一丝不满,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候,他们不会容忍我们长久的驻留在他们认为不可侵犯的心区域,而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现有的情报人员多联络他们当倾向我们的势力,制造谣言和恐慌,煽动内部的不满情绪,属下相信,只要多种手段齐用,这些愚蠢的莫特人熬不了多久就会落入我们圈套,迫不及待的和我们进行一场决战。”凌天放并非没有准备,这种方法虽然对其他人未必有效,但对于莫特人来说却相当有效,内部本来就不团结加上古儿丹政权基础的薄弱性,他不会不顾忌到这一点。

    黑压压的一群群牲畜群漫无边际的在原野向西迁移,在贵族们和士兵们皮鞭的催促下,牧民们无奈的整理着自己并不多的财产,愤怒的目光却起不到丝毫作用,草料本来就严重不足,这时候却又逼着向西迁移,这不是活活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索德玛心痛的瞅着面前这几只才出生不久的羊羔,眼见得只要熬过这个春荒,到了夏秋之际,这批羊羔就能长得膘肥体壮,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将它们扔下,踏上往西的道路,它们熬不过这种长距离的跋涉,也不知道要离开这里多久?

    听说东面的唐河人要过来了,可是唐河人自己也见过,那些唐河商人虽然奸猾,但也还算讲信义,这几年来也给自己家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变化,醇香的茶叶,浓烈的刀子酒,雪白的食盐,这些都是家里所必需的,这两年也丰富了许多,甚至连往年贵如黄金的丝绸和瓷器也慢慢进入了主人家里,虽然自己家里还不可能享受那些东西,但这也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马和皮子价格倒是越来越卖得起价,那些唐河商人也不知了什么邪似的,这两年来几乎把族里多余的马都买了个干干净净,除了配种的母马和马驹子,族里几乎没什么剩余的马了,不过那些唐河商人出的价倒真是划算,这样算来养马就比养羊划算多了,可现在,唉!

    想到这儿,索德玛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季又算是白干了,那些唐河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占领自己族人的土地呢?唐河人不是从不养羊吗?难道会突然转性了?索德玛不明白其的关节,但她知道这一次强行迁移让他们一家损失不小,丈夫和大儿子都被主人连人带马招了去,听说是要和唐河人打仗,既然要打仗为什么还要迁移呢?索德玛一点都不喜欢打仗,打起仗来自己不但日夜要为丈夫和儿子担心,虽然她相信自己丈夫和儿子是最优秀的勇士,但更喜欢自己丈夫和儿子呆在自己身边,她更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这由不得她,主人的召唤是不容拒绝的,除非全家逃亡,索德玛不敢再往下想。

第十六节 遭遇

    就在索德玛在为自己丈夫和儿子担心的时候,几百里地外哲布此时却丝毫感受不到妻子的关心,此时的他正努力的睁大双眼注视着前方正在向前推进的那条长龙,不错就是唐河人大军,他们正在向西大步前进,哲布心默默的数着从远处经过的辎重车,高耸的车厢上堆满了粮食和其他物资,已经过了六车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跟上来,一眼看不到尾,看来主人说得不错,唐河人这一次真的准备要大干一场,带了如此多的粮食和物资,是像要在草原上长期逗留下去的模样。

    那些家伙步行的度不慢啊,躲藏在浅丘侧翼的哲布小队都一声不吭的埋伏在这条起伏平缓的矮沟,两面都是一人高的梁子,半人深的枯黄败草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哲布带领的斥候队就潜藏在这里,连同自己的儿子一共十人,正好是一个斥候小队的满员人数。借助地势,哲别和同伴悄悄的观察着过往的队伍,这大概就是西北唐河人军队高岳军吧,果然步行度极快,四然赶不上马车,却比寻常人行军度快多了,而且听说耐力也比常人好上许多。

    一个身影悄悄从背后跑了上来,“爹,左边好像有唐河人的斥候探马出来了,正朝我们这边来了。”

    “哦?现我们了?”哲布知道是自己的大儿子赤术,偏头问道。

    “还没有,不过他们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搜索得十分仔细,按照他们现在搜索度,要不了多久就有可能会现我们。”赤术刚满十六,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正式任务,紧张带着一丝期待,期待着他生命第一场战争。

    “唔,别担心,你去继续观察,距离我们两里地时候再通知我。”哲布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儿子,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打气,“唐河人没什么了不起,他们即使现我们也追不上我们,我们这次的任务不是和他们面对面打仗,他们的骑术还差了一把火候。”

    负责搜索这一片地区的是腾格里军团第一师团直属大队的一个斥候小队,三十多骑快马成分成两个搜索小组成扇形一前一后向前移动,初春的夜里寒气袭人,不过对早已习惯了执行这种夜间侦察任务的斥候兵们来说,这算不上什么,比这艰苦得多的冰雪冬夜他们一样熬过不知多少回了。

    扎瓦里熟练的用脚尖一磕马腹紧往前几步,左侧面来信号现了情况,作为带队的斥候组长,他得亲自去看看究竟有什么情况。

    两名斥候兵已经点燃了火把,正在地上仔细的察看着痕迹,扎瓦里偏身下马,借着火光俯下身子仔细的察看着地面的蹄印,杂乱的蹄印将地面的枯草踩得零乱不堪,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老练的扎瓦里立即从马蹄印的马掌钉看出了异样。

    “队长,是莫特人的骑兵没错,这种马蹄铁只有莫特人才用,前薄后重,便于长途疾驰,与商人们的马蹄印截然不同,你看这个暗纹是莫特人有名的掌铁铺――洛氏铁铺专有的,据说莫特骑兵几乎都是在那里掌铁。”一名斥候指着蹄印兴奋的咧着大嘴报告给扎瓦里,舔着厚实的嘴唇的斥候似乎已经在幻想着这次现会不会给自己一次嘉奖呢?

    “是啊,队长,应该只有十骑左右,一个标准的莫特斥候小队,看这些蹄印的新鲜程度应该是踩过去不久,最多不过半天,前面三里地左右有一些地形复杂的浅沟和低矮的山丘,莫特人的斥候会不会在那里偷窥我们大部队的情况呢?”另外一名斥候也不甘示弱的向队长邀功道。

    扎瓦里也赞同自己两名属下的看法,这处地方不可能有商队经过,而普通莫特牧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放牧,正是春荒时节,一般牧民都呆在定居点上用储存的干草凑合,何况听说莫特人已经让所有牧民向西迁移躲避战乱了,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莫特人的斥候队,嘿嘿,看来是碰上同行了。扎瓦里想到这儿禁不住露出笑意,一个斥候十人队,正好够自己这个斥候小队吃下,就看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嗯,你们两人说的可能性很大,马上通知另外一组,就说我们现了敌情,敌人在十人左右,让他们马上从右边包抄过去,注意隐蔽。”扎瓦里点了点头重新上马,右手抚m了一下悬挂再腰间皮带上寒意森森的腰刀,左手却按在了斜插在马鞍边上的箭囊边,一把硬弓正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微微凹陷的眼眶一双鹰隼般眼睛透过黑夜向前方望去,“命令他们跟上来,灭掉火把,每个分队一组,前三后四,每队间隔保持五十米距离向前搜索。”

    赤术紧张的望着黑沉沉的远处,方才亮了一阵的火光让他心一下子吊了起来,难道是唐河人的搜索队现了什么?可是火光很快有熄灭了,赤术判断对方距离应该还在三里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借助地理位置上的优越性,赤术可以看到一里外的踪迹,而如果是敌人的马蹄声在两里地处就可以传入耳,可是对方如果下了自己这边的踪迹,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手法来对付自己这边呢?想到这里,赤术不敢再耽搁下去,猫着腰一溜烟下了小丘顺着沟底向父亲他们潜藏的地方跑去。

    赤术下意识的警惕性挽救了哲布这个斥候小队,当赤术下坡那一刻,扎瓦里率领的三个分队斥候搜索骑兵也出现在距离赤术方才逗留的小坡一里地处,无声无息,悄悄的向着这一处乱坡扑了过来。

    老练的扎瓦里在确定了目标后就果断的命令部下换装胶皮蹄垫,在这等荒郊野地,夜深人静,马蹄声在两里地外就会被敏锐的猎手捕捉到,而换上胶皮蹄垫可以极大的减小被现的可能性,让成功偷袭的可能性大上许多。这是战备署才开始装备的小玩艺儿,先就装备给了各个斥候部队,扎瓦里所在的部队是第一批装备的,最初扎瓦里也并不相信这个东西,大在试验过几次后,扎瓦里不得不承认这玩艺儿比原来用的皮垫棉垫一类减小马蹄声的东西不但方便许多,而且在耐磨性和隐蔽性上也强上几倍,尤其是那带颗粒状的垫面行走起来无声无息,只要不是快冲刺,几乎行走到你背后你也难以现。听说这玩艺是用一种叫做橡胶的玩意儿做成的,至于这橡胶是从哪儿来的就没人知道了。

    在听到儿子的报告后,敏感的哲布立即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斥候出来探察几乎不会动用火把,因为这无疑是向四周潜伏的敌人告知自己的方位,顶多玉女国火折一类的东西悄悄察看罢了,而一旦用了火把,那只能说明敌人有了重大现必须要用火把这一类可以大范围照看的照明工具,那也说明敌人肯定现了自己的踪迹。

    危险就在眼前,哲布不敢怠慢立即招呼所有人立即上马备战,也许下一刻敌人就会出现在面前,好在敌人的数量也并不多,而这种暗黑无光的夜里更利于逃跑的一方。沿着小沟悄悄向北,也算经历了几次战斗的哲布突然现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紧张,以前可从没有这种情形过,也许是儿子的加入让他更感觉到压力的巨大吧。

    黑魆魆的山坡像巨大的猛兽匍匐在两旁,这里是腾格里草原上少有的复杂地形区,沿着这条小沟再向前两里就可以进入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只要进了大草原,那就再也不必担忧敌人的威胁,在那里,即使几百几千敌人也难以在黑夜拦截到自己,哲布强压住心的紧张低声催促着后面的同伴紧紧跟上,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越是要到达终点越是容易出问题,哲布对这一点身有体会。

    绕过山坡,扎瓦里估计另一组人马已经到了指定地点,便不再顾忌什么,一手抽出腰间长刀,一手倏的一鞭抽在马股上,胯下健马猛然埋扬蹄,豁啦啦冲了出去,身后的一大帮子骑兵见得上司猛然加,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无不鼓足精神奋勇上前。

    虽然是在行进,但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的哲布立即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并不明显,而且也不太像是马蹄声,但那种风化石块和泥土的滚落撞击声却是显而易见,心陡然一紧,敌人来得好快,居然在自己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就逼到这

    么近的地方,他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惜这个时候佣金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来不及多想,哲布在扬鞭催马的同时也怒吼一声:“快走!敌人追上来了,不要停,冲出前面的沟口一直向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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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志介绍:
神奇的大6,众多的民族,列国争霸,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了民族的生存,为了国家的强盛,为了理想的实现,乱世中,众多英雄奇才各显身手,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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