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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志全文阅读

作者:瑞根     江山美人志txt下载     江山美人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节 伏谍

    一通咳嗽后,躺在龙床上的司徒明月脸上涌起一阵奇异的潮红,胸部急剧起伏,

    呼吸也紧了许多,侍侯在一边的御医赶紧将早已备好的镇咳药浆递上,在一旁随侍的

    宫装丽人也忙不迭的将药浆扶喂在有些疲倦摸样的皇帝陛下嘴边,深吸了一口长气,

    司徒明月强压住心烦闷将药液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单单只留

    下肃立在一旁的军务大巨。

    悄悄瞄了一眼面色沉肃的军务大巨,官装丽人有些不甘的微微撇了撇嘴,但在司

    徒明月积威之下,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无声退下。踏出门外,见四周的肃立的太监

    官去侍卫都相隔甚远,官装丽人立即明白今日陛下与军务大巨之间的对话必定是极为

    重要之事,只是自己苦于身份却无法得到二人谈话内容,心不由得一阵焦急。

    一边假意渡步往外走,一边却在思索著该如何探听此次谈话的内容,官装丽人目

    先也在四处游移闪动,四周侍卫太监虽多,但都面向外警戒着,谁也不知道这内里究

    竟又有什么情况,眼见御医的身形已经起过前面的小园门口,官装丽人心里一动,眼

    见四处无人注意,便又悄悄折回,捏手捏脚的溜入房,转到侧面,从杯掏出一个类

    似喇叭摸样的助听仪,轻轻伏在厚实的木版墙上,弓起身体悄悄将耳朵贴在助听仪上

    ,只是摸样颇为不雅,若是有下人看见素来气度尊贵冷若冰霜的贵妃娘娘如这般来,

    只怕一定会认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生幻觉。

    一阵忽轻忽重他声浪从内里传来,官装丽人心一阵狂喜,精美的官装下一颗心

    房也扑通扑通猛烈跳动起来,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话语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凭借自己了

    解的情况在结合对话内容也能大概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爱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低沉无力他声音自然是白己侍侯了将近二十年的

    枕边人,趴在强外的官装丽人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尊严,竭力将身体贴紧墙壁,

    尽量让白己耳朵能够灵敏一些,深怕漏过重要的话语。

    “为君分忧本来就是臣子们的本分,微臣只希望陛下龙体能够早日康复,那便是帝

    国的福分,万民的寄托了。”有些沙哑但仍然宏亮的声音自然是军务大臣这个老东西

    ,听到此人产音,官装丽人便忍不住冒火。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自己花费无

    数心血结交于他,可总是得不到任何回报,美女照收,财宝照拿,可到了关键时候,

    却总是得不到你希冀得到的结果,而你却又无法作,要知道这等关键时候,也许他

    一句话就足以击破许多人的梦想和希望,他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你只能希望他不给你找麻烦就谢天谢他了。

    “哼,朕自己的身体状况联白己清楚,这点小病还要不了联的命,只怕能要朕的

    命的倒是朕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的表现吧。”产音依然有气无力,不过语气多了几

    分郁闷之意,怕是他所说的几人表现的确有些让他倍感失望。

    “哦,这个,几位殿下的表现亦还算可圈可点,也许是第一次承担陛下赋予的重

    任,还有些不太适应吧,只要假以时日,定能一展报复的。”军务大巨的话语有些犹

    豫,官装丽人听到这儿,更走紧张,说道关键处,她全神贯主的倾听白己枕边人的应

    答,这也针决定著白己儿子的命达。

    “何爱卿,你毋须为他们辩解了,朕自己的儿子,难道朕还不了解?”语意有

    些讥讽,“老大在那里装模作样,难通朕不清楚他和那帮反贼在那里演戏给朕看?朕

    看他是在那里玩火!老三进一退三,和林家合力拿下锦城就以为能够向朕交差了,呆在那儿翘以待朕的奖赏和夸赞只怕是连脖子都等长了!他以为朕不知道他硬生生把第五军团留在锦城不松手?什么境内局势不稳匪患迭生,难道朕给他一个军团还不够剿匪?”

    房内一阵沉默,只阵的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官装丽人心一阵狂喜,看来自己枕

    边人对前面两人已是失去兴趣,那自己的儿子希望也就大上许多。

    “老六呆在河朔,旧态复萌,整日风花雪月,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好像是忘了朕

    交给他的任务,老七倒还不错,听说整治水军纪律搞得有声有色,只是他好像把手伸

    得太长了一些,地方事务朕并没有交待他干预啊,怎么他有些糊涂了呢还是太朕明白了呢?”阴阴的声音让听到前面几句还欣喜若狂的官装丽人背后又是一阵今汗,恨不能马上奔出去找人通知。

    房又是一阵沉闷的安静,也许是军务大巨对侍这样的话题难以插言,索牲来个

    闭口不言,静待对方的泄。

    “怎么提到朕这几个儿子,爱卿就成了闷葫芦?当初不是爱脚给朕建的议吗?”

    “陛下评价自己的儿子,作为外臣微臣不好置评。至于臣的建议么,那仅仅只是

    建议而已,具体斟酌操作,外人是不能参与的。”不卑不亢的话语又软带硬的顶了

    回去。

    “哼,何爱卿,你可是真会说话啊,朕的口才可比不过你。”从鼻腔哼了一声

    ,大概也是对对方的态度无可条何,“好了,不说其他了,有情报显示太平乱党最近

    似乎有什么大行动,何爱卿应该知道了吧?”

    “唔,微臣已经得到情报,太平军在关西收缩防线,西康据说已好被李无锋兵不血刃的光复,郎水泉也有意北上,双方好像为此还生了摩擦。”军务大巨的语气始终是那么平淡。

    “爱卿怎么看?”声音也有力了一些,大概是药效的作用。

    “本来李无锋能够和郎永泉生冲突是一件我们求之不得之事,若在平时,微臣

    甚至想在暗想办法支持他们双方扩大冲突,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化,微臣现在还有

    些犹豫。”

    “哦?什么变化?”语气一下子来了兴趣。

    “臣得到十七公主那边的消息,李无锋有意为帝国减轻压力,将会从鹧鸪关东进

    进击陇东太平乱军。”

    “哦?这个消息是否属突?玉棠从何而知?不是说李无锋对玉棠防范甚严,什么

    事情也不要玉棠参与知晓么?”

    “这个臣也不太清楚,不过十七公主送来的消息言词肯定,臣在想十七公主虽然

    年幼,但心思慎密灵活,并不亚于十三公主,她既然如此肯定,只怕是有一定依据的

    ,而且据军事情报部门从西北传回来的消息息,近段时间庆阳、归德、博南、鹧鸪关

    之间道路上各处的军用运输量急剧攀升,根据我们的线报测算,仅九月二十五一天之

    内,从博南经羊马口到鹧鸪关的军用运输马车就达到一百五十辆,而庆阳到归德的军用驮车最高峰一天也管好达到了一百三十六辆车次的流量,而且几乎全是满载,返回则是空车,这间的情形很值得考究。”说起军事方面的事务,军务大臣兴趣大了许多。

    “庆阳到归德?归德的东面是卢龙,难道李无峰这个家伙还忽夺回卢龙”皇帝陛下语气有些犹疑不定。

    “这一点臣也很怀疑,陇东城坚墙厚,太平军占据已久,气候已成,让李无锋这

    个精明似鬼的家伙去攻打,他会乐意?盘踞卢龙的太平军虽然人数不少,但卢龙也是

    太平乱党统治最薄弱的地方,李无锋在这里立足虽然时间不长,但却甚有人望,若是

    攻打这里,只怕可能牲还要大上许多,但十七公主来信却又肯定的指出李无锋是要

    强攻陇东为帝国分忧,所以微臣也有些看不清了。”军务大巨并不掩饰自己心的困

    惑。

    “为帝国分忧?李无锋会有这么赤诚的心意?难道玉棠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李无

    锋转性?”司徒明月也对自己女儿的能力表示怀疑,“只怕是李无锋故意用表白一番

    心意来吸引太平军的注意力,趁机夺回卢龙才是真吧?朕还听说,他连卢龙的铁矿开

    采权都敢卖给西北的那些个商人们啊,真是胆大妄为!”

    “呵呵,陛下,微臣倒以为这并没有什么,反正卢龙现在还背太平乱党占据,李无锋此举只能说明他的财政已经相当拮据,甚至连这些匪夷所思的法子都用上了,这个家伙素来百无禁忌,也不知道这些愚蠢的商人怎么会相信他,卢龙就算让他夺回,他会轻易将这些铁矿开采权交出来?到时候主动权操纵在他手,是圆是扁还不是只能由他?不过,倒说明李无锋很有可能假借进攻陇东这个烟幕弹来迷惑太平乱党,好一举夺回卢龙,报一箭之仇。”军务大臣虽然不太肯定,但却更上一层楼倾向于李无锋是要声东击西攻打卢龙。

    “唔,无论他是攻打陇东还是卢龙,这都对帝国只有好处,太平乱党这一阵还算

    安静,也不知尤素夫这个蠢货究竟在干什么?一帮土包子竟然把片自称战无不胜的城

    卫军拖在那里动弹不得?”皇帝陛下的语气似乎一下子又愤怒起来。

    “嗯,这个,也许尤素夫大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这句话刚一出口,军务

    大臣又赶紧补上一句:“有可能是遇上了太平军的精锐也未可知。”

    君臣二人的谈话时断时续,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累得贴在墙壁上侧耳倾听的宫

    装丽人够呛,知道谈话即将结束,宫装丽人这才蹑手蹑脚的悄悄溜出,与此同时在墙

    壁另一面一个太临监身份的家伙也一样从墙壁抽出一根窃听竿,悄然离去。

第一百零五节 驾临

    半日之后的某个时候,位于帝都南城某处的高墙大院内,碧瓦红砖,雕梁画栋,

    白衣年人正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刚从宫内的送出的信件,原本普普通通的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被一些特殊的药水一洗,淡淡的墨迹立即显示出背后的真实内容。

    一边仔细阅读,一边点头不已,看来花的钱的确没白花,值!这样一个重要的情

    报所起到的作用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没想到看似松懈的帝国情报机构居然还

    在西北布得有如此严密的棋子,只怕连李无锋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方居然是用这种手段

    获得情报的吧,白衣战士年人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显露出自傲之色。

    望见后院的一支白鸽冲天而起,白衣年人心才算完全放下一块石头,这样重

    要的情报那是一点时间也不能耽搁,否则延误军机那是谁也承担不起,当然现在自己

    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相信上面能够妥善应对自己费尽心机获得的消息,怎么处置应

    对就不是自己所能考虑的了,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好好放松慰劳一下自

    己,也不枉上面将自己派到帝都这等天堂之地来。

    薄近尘有些苦恼的望着摆在自己案前的这份十万火急的绝密情报,来源、出处和

    所罗列的依据都极为精确,也与自己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大致一致,应该说这是一

    份极为宝贵的情报,但这份情报却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难道李无锋真的想搞声

    东击西,报一箭之仇夺回卢龙?可他夺下西康又是为什么?鹧鹄关内军队调动异常,

    并且从博南到鹧鹄关这一线都已经全线戒严,连自己一方的探子也无法获得真实情报。这难道真是虚张声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架势未免也做得太过了一点吧?

    这卢龙眼下竟成了自己的心头刺,原本自己就不太赞同撕毁和西北一方的合约突

    袭卢龙,但圣王总认为国都安原缺乏屏障,总想要将卢龙占据,趁李无锋大军北上捷

    洛克和卡曼人会战之机也算轻松地夺下了卢龙,但这并不是什么大喜事,薄近尘甚至

    觉得这是一笔得不偿失的买卖,激怒了李无锋不说,面对来自归德方面的巨大军事压

    力,自己还不得不在卢龙这个易攻难守的地方驻扎重兵。可卢龙府城的先天不足就决

    定了这是一处拖累,而要保住卢龙就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

    当时若是不攻打卢龙就好了,安原西部的夔门峪本来就是天险,只要守住夔门峪

    ,西北军根本无法对安原构成实质性的威胁,进可攻退可守,何等自在,何况安原不

    过是一个临时性的陪都。只要条件成熟,圣国的心绝不会选择在偏于一隅的安原,原大好河山难道还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可眼下,却出现如此进退两难的情形。

    眼下河朔会战的布置已经基本结束,时机也逐渐成熟,大战在即,自己已经没有

    更多的兵力来关注卢龙。但圣王似乎看不到这一点,一味强调圣国西大门的重要性,

    却让自己难以取舍。要想确保卢龙至少还需要两个万人队兵力才能足够,可这两万人

    从何而来?除非从陇东抽调,可陇东面临东西两头的压力,虽然城防设施得到很大改

    善,但毕竟那些东西是死的,是需要熟练士兵来操控运作的,如果从陇东抽走兵力,

    一旦遭遇敌人强力进攻,只怕情况一样堪忧。

    在房间里来回打了几个旋,薄近尘依然没有拿定主意,这个该死的李无锋,究竟

    想干什么?根据情报归德府境内已经集结了三个师团的精锐部队,而且还在继续增加

    之,而鹧鹄关上一样也驻扎了三个师团,加上南面的西康府还有两个师团,李无锋

    几乎将所有他能够调配的野战部队全部拖了上来,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转了性,要不惜

    血本的为唐河帝国卖一次命?那个帝国附马位置的诱惑就真的那么大?

    又把目光抬了起来,薄近尘死死地盯着挂在照壁上的巨大军事地图,红蓝相间的

    箭头符号和棕褐色的地形图线将整个太平教控制地区以及周边地区的地理环境和敌军

    分布情况表现得清清楚楚,来自西边的归德,鹧鹄关和西康,一连串的部队番号用小旗标注明插在上面,粗略一算已经有七八支小旗了,将近十八万大军云集在圣国的边境,光凭这张地图上所展露出来的形势,即使是外行也可以清楚的了解西北那边打的什么主意了。

    大战不可避免,但李无锋这个家伙的攻击目标会是哪儿呢?薄近尘摇摇头,无论

    什么情况都不会动摇自己一统河朔的决心,其他皆可放在第二位,河朔的准备工作已

    经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拿下河朔,离圣国真正成型的时候就不远了,这是自己和

    圣王的梦想,也是所有圣教信徒的目标,绝对不能让这些事情干扰了这件大事,薄近

    尘心暗自下定决心。

    只是圣王那边如何交代呢?他能够理解圣王对卢龙的清结,语毕竟圣王祖籍就是

    卢龙,能够光宗耀祖只怕是所有人都不能免俗的想法,但是眼下情况变幻莫测,面对

    李无锋这头狡猾的狐狸,自己务必要慎重,绝对不能被对方的表象所迷惑,这个家伙

    表现出来东西往往是遮人耳目的,都是用来掩盖他本来目的的烟雾,对这一点薄近尘

    十分清楚,但卢龙和陇东,究竟哪一面才是烟雾呢?

    兴致勃勃的视察了鹧鹄关内的军队情况,无锋又马不停蹄的南下西康,并在西康

    城内与司徒玉棠一道出席了城内士绅们为无锋的到来举行的接风宴,当一身儒雅士子

    打扮无锋和宫装少女装束的司徒玉棠出现在西康城一干士绅贵族以及拥有一定经济实

    力的工商巨子面前时,几乎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了。

    天青色的唐装长袍更显得无锋英挺飘逸,乌黑亮的髻上一袭黄杨木冠,朴素

    隐含勃勃英气,和煦的笑容,龙行虎步,让一干士绅贵族们无不眼前一亮,慕名已

    久的宫装少女更是精心打扮装饰过,黛如漆,宫髻高盘,身段如柳,玲珑可人,藕

    荷色的宫装典雅华贵透出一丝亲近,精细的丝绣金边上几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活灵活

    现,洁白如玉的粉靥上一双淡淡的峨眉显然是经过专业者精心修饰而成,一双善睐的

    明眸清澈透亮,莹光朦朦,隐现的酒窝更是将少女那一丝的娇媚表露无遗,举手投足

    间尊贵无双的气度自然流露,让在场的所有男士无不为之心折倾倒。

    惊艳后是一阵短暂的肃静,华丽的宴会厅里立即被座下士绅贵族以及随同他们一

    起到来的家眷们唧唧喳喳和嗡嗡嗡的交头接耳声所覆盖,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实在

    是一对天生绝配,几乎所有人的心涌起这种感觉,当然事情也有例外,那些心别

    有所图者自然又是一种想法:“郎才女貌?只怕是豺狼配虎豹?!”

    “各位父老乡亲,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西康府的解放者―――帝国西北郡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特别行政区总督百胜公李无锋大人携帝国十七公主殿下光临西康!”话的是一名气度雍容方面大耳的年士绅,宽阔的额头下一双神光澄然的眼珠漆黑如钻,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自然,一看就知道是自内心,让人忍不住心舒坦。

    “大人,这位就是咱们西康府鼎鼎大名的钟静先生。”一直跟在无锋身后的舍

    内见上司头微微一斜,连忙进走两步,悄声介绍道,“他现在是西康府商会的会长,

    在西康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

    “钟静?”无锋心一动,早就听说此人乃是西康府数一数二的贵族大户,但

    却平易近人,与当地工商庶族关系极佳,连续十多年毫无悬念的当选西康府商会的会

    长并被选为关西郡商会的副会长,在西康府可以说不知道城守大人是谁,但不可能不

    知道钟静是谁。

    “西山社钟静先生?”无锋微笑着上步前行,伸出手紧握着已经迎上来同样满

    面笑容的年士绅。

    一抹惊讶从钟静眼一闪即逝,“正是,不敢担大人先生二字。”他表面虽然

    没有形诸于色,但内心的惊异确实不小,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对方竟然了如指掌,让

    他惊奇的同时靥生出一丝自傲,能得到对方这等人物的重视,只怕走遍帝国也足以夸

    口自豪了吧。

    “呵呵,钟先生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想当初先生在帝国大学激扬字,纵谈政事

    ,至今仍是帝国大学的美谈呢,无锋早已仰慕已久了。”无锋眼亦是诚挚之色,紧

    握住对方手,恳切的应道。无锋在帝都逗留时曾与帝国教卫生大臣魏忠行谈论过当

    今帝国在野人士的人才,魏忠行便专门提及过钟静一人,并介绍了他当初在帝国

    大学内的所作所为,只可惜当初帝国朝保守风气甚浓,钟静的言论甚至被人告

    到帝国监察总署,告他诽谤国是,若不是钟家在关西还算得上颇有名望的家族,只

    怕当时就会被开除出校,贬为庶人,即使这样,也断了他入仕为官之路。

第一百零六节 酒醉心明

    无限震惊最后化为一声干笑:“呵呵,大人也听说过钟某少时的枉妄无知?那亦是年轻时少不更事自命不凡的荒唐之举,惭愧,惭愧。”

    “哦?可是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啊,此时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下来有机会本人还

    想就许多问题与钟先生探讨一番呢。”见周边许多士绅贵族和商人们都将目先投向这

    里,无锋微笑着收拾了话题,“还要请钟先生将在座的西康名流介绍与李无锋认识呢。”

    “呵呵,能够为大人效劳是钟某的荣幸,我们西康虽然地处偏远,但一样是帝国

    疆土,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光复,能够在李大人手获得解放,实在是我们西康百姓

    的幸运啊。”年士绅一边彬彬有礼的向司徒玉棠行礼以示尊敬,一边延手请无锋夫

    妇二人漫步前行,前面华装盛服的贵族士绅和工商巨子早已排列成行,等侯着无锋

    夫妇的接见。一阵寒暄紧连着无数早已准备好的恭维话,无锋也是久经这等场面之人

    ,倒也应付自如,宛如见到了许多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嘘寒问暖,从天气变化到生

    意买卖,从儿女之事到风1iu趣闻,让这些对这位在帝国红得紫的驸马爷倾幕多年的

    士绅商人们无不感到如沐春风,分外亲热。

    在一干人的簇拥下,无锋欣然登上宴会厅的堂,早有侍者送上准备好他酒盅。

    无锋也不客气,接过酒杯。环视了一下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人们畅然道:“诸位

    先生女士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庆贺西康府他光复。先我要感谢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

    战奋勇拼杀的将士,没有他们,西康不可能有今天;其次我也要感谢在座的诸位,正

    是由于诸位的奋力抵制,才使得太平乱党无法在西康府内立稳脚跟,也才能有我的军

    队顺利克复西康全境。来。来,来,让我们为西康府更加光明的未来干一杯!”

    无锋对这些虚伪之极的话语已是滚瓜烂熟,甚至不用准备就如同流水行云般倾泻而出,即便是苏秦王缭在此也不能不佩服主帅的这份本事。堂下立时想起一阵热烈欢迎的响应声,受到礼遇的士绅商人们无不欢欣鼓舞,不但那些和什么“奋力抵制”沾不上边的士绅们欣慰不已,连那些和太平军勾勾搭搭的商人们心一样放下了包袱。都纷纷举起酒杯,在欢呼胜利光复的同时,也在由衷赞美无锋无比广阔的“胸襟”。

    盛宴开席,西合壁,既有式宴席,亦有西式自助冷餐,让无锋颇为惊讶,想不

    到这等偏僻小府,居然一样盛行西式风格的饮食习惯,看来传自西大路的种种舶来生

    活方式已好深入到帝国内6,并且为许多人所接受了。这既说明东西大6交流日盖频

    繁也说明西大6他明已经隐隐有凌驾于东大6现拥有的明方式,这让无锋感慨之

    余也有些警惕,这种化习俗的侵蚀也许比什么更厉害,逐渐深入人心,值得自己注

    意。

    觥筹交错间,一派乐意融融的景象,无锋也是有意结识拉拢西康士绅,颇颇举杯

    ,因为这里还是帝国直属领他,自己在这里的根基尚浅,还需要好好借助这些他方势

    力将这里牢牢控制住,在面临南面郎家威胁的时候能够坚定的站在自己一方。

    而作为女主人公的司徒玉棠则是另有打算,一方面她希望西康府能够支持无锋,毕竞这里与帝国央之间还间隔着太平乱党的辖地,而来自南面的朗家一样对这里垂涎三尺,相比李无锋和郎永泉二人,司徒玉棠觉得自己恐怕还是对无锋的影响力更大一些。但司徒玉棠却又有些担心这里会变成下一个北吕宋,完全沦为李无锋的私人领他,她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的出现,她更希望西康成为一个先是帝国的领他但却和西北保特着相对良好的关系的地区,不过这个想法是否符合自己未婚夫婿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朗家尚有两千多俘虏在我们手上,不知当如何处理?”一席宴之后,舍内却没有被酒精冲昏头脑,和熊道元在目送有些疲倦先行休息的十七公主殿下离开后只剩下三人后才启口问道。

    “朗家有无使者前来谈判?”无锋也喝了不少,心情十分舒畅的他虽然表面依然保持着冷静,但他知道自己今日有些过量,只是西康一战的确打得相当漂亮,让天南一方乘兴而来狼狈而归,也赢得了西康府这些墙头草士绅的尊重,他相当满意。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不咱们先将俘虏转移回西北?属下以为放在这里始终不

    太稳当。”舍内亦是久战成精,考虑也十分周全,“这些西康府的士绅商人们别看现

    在人模狗样的阿谀奉承我们,其实内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说的很,据属下所知,在

    太平乱党退出西康之前,不少士绅商人都和乱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说太平乱军

    组建的骑兵部队的大批战马就来自西康商人手。”

    “唔,”缓缓点点头,一杯浓茶下肚,无锋有些热的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商人重利,利之所在,无所不往,太平乱党能够给予他们利益,他们自然会心动,但他们也会权衡利益之间的关系,若是为了蝇头小利而失去了其他多得多的东西,相信他们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的。”

    舍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钟静在这里的影响力如何?”无锋转口问道。

    “相当大,钟氏一族本来就是西康的望族,而钟静此人能善言,平素待人接物亦是相当圆滑,加之善于经营,其祖上留下的牧场和山林被他经营得红红火火,而且此人

    素有大志,创办学堂、药店,每遇灾年便大开善堂粥房,开仓放粮,他还与本地庶族

    商人关系密切,无论是在上层还是下层民众皆有相当影响力,算得上西康府的

    第一人杰。”虽然在西康只立足短短十来天时间,舍内却已将西康府的基本情况烂

    熟于胸。

    “嗯,钟静是个人才,我在帝都就曾有所耳闻,只是照你这么一说,我倒还

    有些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有其他背景了,我感觉得出来这个家伙象是在等待什么,待

    价而沽还是欲擒故纵,我还有些拿不准,不过,只要是人物,我倒也不怕,怕就怕他

    名不副实浪费我的精神就太可惜了。”无锋原本有些迷离眼睛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在考虑正事上他从来不会走神。

    “大人不妨找个机会先和他谈谈,摸摸他的底,我也觉得这个人并非自甘闲野一生,他也许就在等待机会,等待伯乐去掘他呢?”舍内赞同主帅的看法。

    借着微微醉意,无锋摇晃着走进早已准备好的内院,这里本是西康府称内一处富

    商住宅,此时临时做了百胜公大人和十七公主殿下夫妇二人的宅第。幽雅的环境在星空

    下显得格外清新宁静,西院的厢房内仍然还有烛光,一阵凉风掠过无锋有些烫的脸

    颊,无锋心有些恍惚,脚下也不自觉地便往西厢房踏去。门被推开了,房内坐在案

    台边正在看书的少女有些惊讶地望着门口身躯不稳的无锋,略略皱了皱眉,琼鼻轻翘

    ,站起身来,“无锋,你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心情很好,能够和玉棠这样把手同游,很高兴。”酒意上涌,无锋的舌头似乎也不太灵便了,话语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以手扶门,身体更是摇摇晃晃。

    见无锋是真的有些醉了,司徒玉棠也有些紧张,眼里

    闪过一阵慌乱的神色,一来早就听说自己这个未婚夫婿的风1iu花心,怕他有些什么出

    格举动,毕竟自己二人还是未婚夫妻,二来这内院本是他们夫妇二人休息所在,禁卫

    森严,等闲人无法入内,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婢,再无其他人,可这等时候她又不想让

    侍婢掺和到这种场面里来。

    紧走两步上前,司徒玉棠赶紧扶住脚步不稳的未婚夫婿,

    想将他扶回自己的房间,但无锋雄壮的身躯加之酒后无力,哪里是她这样一个娇小玲

    珑的弱女子能够扶得动的,身体压将下来,险些将司徒玉棠压倒。见无法扶动,司徒

    玉棠只好一步三拖,将无锋扶至自己床边,短短几步路已经把少女累得够呛,好容易

    将无锋抬上netg,刚将无锋脚下便鞋脱下,忽然一支粗壮的手臂一下子拦腰将自己柳腰

    抱住,惊得少女忍不住叫出声来。

    粗重的呼吸声,熏熏的酒气,不用想也知道是借助

    酒意的无锋,缺乏思想准备的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鹿一下子串出老远,险些将无锋无力

    的身体带下床来,眼见无锋只是酒醉后下意思的行为,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对

    方有意为之,只怕自己就只有夺门而出先保贞洁要紧了。想到这儿,司徒玉棠也有些

    奇怪,为何此次出门视察,无锋身边居然连一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是忌讳自己这个

    未婚妻的身份呢,还是有意不带呢?连那个据说深得未婚夫信任的女秘书这次也没

    有跟着出行,真是有些令人不解。听说自己这个未婚夫可是无女不眠无女不欢的,但

    这几日自己观察,也却并非这样啊,难道传言有误?

第一百零七节 饲虎

    孤灯如豆,一阵阵困意袭扰着一样有些酒意的司徒玉棠,床很宽大,足以容纳两

    三人睡下有余,也许是准备者有意为之,这张窗描龙刻凤,颇有些新房鸳鸯床的味道

    ,让甫一进房的司徒玉棠还有些不太自在,但此时她已经顾及不到那么多了,自己这

    位未婚夫婿明显有些过量,早就听说他酒量不大,看来倒不像是装的。

    抚额支头,司徒玉棠不想再让侍婢来侍侯,自己也只好斜倚在床头,强烈的睡意

    让她简直有些招架不住,但她又担心自己一旦睡着,身边这个人会不会突兽性,不

    对,不应该叫兽性,只能说有越轨之行,毕竟自己和他还是未婚夫妻,在眼下帝国上

    层社会日益开放的风气,订婚不过是一个幌子,一张遮羞布而已,许多尚未婚配的

    男女早已行那夫妻之事,更不用说有了订婚这个招牌了,而作风保守的帝国贵族们在

    这一点上一样接受了新思潮,也许是认为更方便他们自己的荒淫享受吧。

    看见身边这个红潮满面睡态酣然的模样,司徒玉棠心涌起一丝怜惜之情,这

    时候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李无锋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婴儿般纯真无邪的

    睡态,司徒玉棠无法理解自己心何以会突然涌起这样一份情怀,眼前这个家伙无论

    怎么变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人。

    似乎睡梦出一丝呻吟,司徒玉棠皱皱眉,没有听清楚对方含混不清的话语,

    司徒玉棠垂下头,想靠近一些仔细听清楚对方的话语。迷糊的无锋只感觉一个温柔

    的声音在自己耳畔问着什么,一双眼皮却象坠铅一般怎么也睁不开,下意识的将虎臂

    一伸一圈。大手变落在了少女的柳腰上,幽香的处子芬芳象一剂猛药忽地催醒了无锋

    禁锢了几天的**大潮。

    尚未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司徒玉棠没有料到对方会在此时突然难,雄壮的臂

    弯一揽一抱。自己娇小玲珑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便倒向了对方怀,惶恐情急间,司徒玉棠也顾不

    得许多,双手撑在对方雄健宽阔的胸膛上猛然挣扎。但这样的行动似乎更刺激了对方

    的征服欲,无锋的另外一只手也按上了少女凸起的臀部,用力一带,少女的身躯便全

    部滑进了大床,雪白的羽纱帐也知趣地摇晃了几下垂落了下来,似是不愿见到这一

    幕即将上演的春戏。

    当自己的身躯被对方双臂牢牢锁住的时候司徒玉棠就感觉今天自己怕是难逃劫难

    了,她想开口呼救,但这内院里好象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婢再没有其他人。她不愿意自

    己眼下这副形态被下人看见,即使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她还想竭力挣扎,希冀凭借一

    己之力能够逃出魔掌,就这样犹豫间,她丧失了最佳的求救时间。

    恍惚间,无锋似乎也想不起也不想多想倒在自己怀的这个女子究竟是谁,本来

    就不擅饮酒的他被西康府的士绅商贾们轮番敬请。早已酒意醺醺,只是凭借着过人的

    控制力压住,心情舒畅的他不想再用内力将酒气逼出,少许轻松放纵对缓解自己身体

    和精神的压力是有好处的,无锋一直这样认为。

    象两个摔跤的选手,二人在宽大的床上翻滚着,对方身上传出来那股子淡淡的处

    子幽香像火一般撩拨着无锋已经逐渐漫过大堤的yu望,用力睁开眼睛,眼前这张惶急

    不堪的玉靥似曾相识,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的大嘴狠狠地压上对方娇喘吁吁的檀口

    ,一霎那间,天地仿佛静止,司徒玉棠只觉得如同天雷击顶般,一切都不再存在,头

    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反抗也一下子放弃了。

    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少女何曾见识过无锋这种花坛老手的手段,轻轻地吮吸着爱

    抚着,无锋在对方全身一震之后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时头脑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

    晚间的一幕幕也一下子回想起来,自己怀丽人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但此时情势已

    如箭在弦上不得不,他没有顾忌什么,一面温柔地亲吻着对方,一面双手也毫不犹

    豫地侵入对方单薄睡衣下的肌体。

    昏昏沉沉的司徒玉棠直到对方大手按上自己少女从未示人的双峰禁地时才幡然清

    醒过来,但此时的挣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入侵的一双魔掌早已将宽松的睡衣拉开

    下摆,灵活地探进滑腻如玉的背脊,轻轻一拉,贴身的肚兜便被拉扯开来,魔掌前滑

    ,一对盈盈可握的羊脂玉球终于落入了手。捏揉松放间,少女全身一阵接一阵地剧

    抖欲以双手拼尽全力想要推开那只魔掌,但却如蜻蜓撼柱,如何得行?趁着少女一双纤

    手竭力推挡自己在她胸前肆虐的右掌,无锋左掌沿着少女温润如玉的小腹悄然下滑,

    细腻平滑如凝脂的肌肤让无锋忍不住暗叹造物者的伟大,罗带轻分,亵裤隐落,一抹

    淡黑的茸毛所在依然落入无锋左掌覆盖之下。有如被电触一般,少女全身一阵猛烈痉

    挛,似乎连抵御胸前魔掌侵袭的力量也丧失了,一滴珠泪默默从眼角滑落。

    得意的将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少女按在身下,薄薄的锦被拉了过来盖在两条**

    裸的身躯上,随着一声痛声苦的呻吟,被翻红浪,一塌皆春,风雨一宿,花落知多少。

    已经从醉意完全清醒过来的无锋有些烦恼的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少女,身下的

    斑斑血痕昭示着嬗变的光辉历程,光洁如玉的肩背,茁壮挺拔的玉丘,在乌黑亮的

    秀朦朦胴胴遮掩下,更让少女富有朝气火力的身躯显得格外诱人。也许是昨夜的过

    度疯狂让少女难以承受,即使是熟睡,少女清秀的额际依然微蹙,一抹痛苦依然留在眼角处。

    怜惜,犹豫夹杂一丝难以言语的烦躁,无锋此时的心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一般,

    杂乱不堪,直到此时,他才现自己内心从未将这个少女接纳,虽然早已经是盯了婚

    的夫妻,但由于身份和立场的差异,无锋内心只是想假借对方的身份来实现自己的某

    些目的,而从未想过要让对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现在木已成舟,对对方是不是有

    些不太公平呢?

    下意识的摇摇头,既然做了,就不要再去想那后悔之事,无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看不出这样一个娇小股人的少女竟是天生媚骨,其身体的包容能力竟是如此之大,

    在自己肆意蹂躏下居然能够支撑得住,让自己简直不忍撒手,若不是看到她已经接近

    昏迷,也许自己真还要好好享受一番。

    也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也算是

    夫妻,既然敢深入虎穴,那自然也应该有以身饲虎的觉悟,得到这个结果也不算是意

    料之外吧。

    其实在无锋醒来的时候,司徒玉棠几乎在同时就惊醒了过来,但全身酸痛欲裂和

    下体有如刀般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有什么其他举动,而自尊也让她不得不假寐以维护

    自己可怜的尊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贪婪的目光在自己身体上逡巡,只是她不敢有任

    何举动,万一触了对方的兽性,只怕自己再也难以承受对方的挞伐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司徒玉棠其实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料到会在这样一种方式下失去

    自己的贞洁,从随同李无锋踏上西北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她并不

    难过,也不后悔,至少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

    情意,这已经很难得了。

    在皇家女性成员政治婚姻比比皆是,几乎没有哪一个是互

    相爱恋能够终成眷属的,这样的婚姻带来的结果就是情人,男宠,**和偷情的盛行

    ,在帝国偌大一个上层社会,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儿。至少李无锋还算得上一

    个人杰,能够嫁与李无锋也不算委屈自己。这也算回报自己父皇对自己宠爱的一种方

    式吧,也许这样的婚姻正是其他女子梦寐以求的吧,司徒玉棠内心深处甚至还潜藏着

    一丝连她自己也有些害怕的感觉,那就是自己似乎并不反感对方对自己的zn有,只是

    对zn有的这种方式不太接受,这让司徒玉棠有些惊恐,但又无法抛开。

    时间就在这种沉默的情形下慢慢逝去,无锋很快便察觉到了这里边的尴尬,轻叹

    一声,替身边的少女盖好被,便自行着衣离去。直到无锋的脚步完全消失在内院大门

    处,司徒玉棠才悄悄撑起疲倦欲死的身躯,娇声呼唤自己的侍婢来替自己更衣,无锋

    离去时的叹息声让她心乱如麻,她无法预知自己这个实质上已经地成为自己生命的

    男人的未婚夫心所想,想必他现在也和自己一样有些迷茫。立场不尽相同,虽然现

    在看上去似乎和缓了许多,但骨子里究竟是什么,谁又能肯定呢?想到这儿,司徒玉

    棠不由得痴了,连自己贴身侍婢进屋来都没有注意到,还是侍婢现自家主子身下床

    单上斑斑血痕惊得叫起来才将司徒玉棠从失神惊醒过来。

第一百零八节 暴风

    从西康返回鹧鸪关的途司徒玉棠一直没有搭理无锋,而无锋也知趣地没有来骚扰对方,他知道此时说其他的似乎都有些多余,何况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太多精力来关注这些事情了,因为东面的战局已经开始出现大的变化。

    大6公历696年o月o日,太平军兵分两路南下,直插黑山,龙泉两府,太平圣教进军帝国心腹地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大6公历696年o月日,太平军军帅于志永率领十万太平军精锐部队在龙泉府北部与帝国第四军团第二第三第四三个军团生激战,双方鏖战三天,损失惨重。

    o月4日,太平军旅帅成大猷率三万精兵左出桟道,绕过黑山府北方天险大山坪,斜插黑山府腹地,好在驻防黑山府的帝国第三军团第五师团和黑山警备师团察觉及时,在大山坪以南将太平军截获,双方再次激战。成大猷派探马引早已准备好的黑山太平教乱民趁机起事,猝不及防的帝**队在遭遇双面夹击和补给线被截断后崩溃,帝国第三军团第三师团仅有八千人得以逃脱,防备空虚的黑山府在o月7日被大猷率军攻克。

    拿下黑山府的成大猷率军马不停蹄连夜东进,o月日,绕道包围还未得到消息的龙泉府帝国驻军侧翼,帝国三个师团的6军和一个师团的警备部队被得到增援的太平军于志永部和成大猷联合包围;o月8日,弹尽粮绝的帝国大军在屡次突围失败后被成大猷挖开扇江支流白龙江大堤决水灌之,帝国大军几尽全军覆没,八万多军队仅余一万人投降获救。是役,帝国在河朔地区的驻军主力几乎损失一半以上,整个第四军团仅余第一师团建制尚算完整。

    o月日。太平军于志永部兵不血刃攻占已经毫无防备能力的龙泉府城,整个河朔郡北方两府全境陷落。形势一下子变得极其恶劣,太平教加上占领黑山和龙泉两府后动组建起来的人马,足足有过二十万大军压在了河朔地区南部三府的边境线上。整个河朔地区顿时陷入极度恐慌之,三府地富有人家纷纷逃往江南或五湖地区躲避即将到来的战乱,连不少等人家亦是举家迁离。以防在战争到来之后遭遇无妄之灾。

    帝都也是人心惶惶,流言蜚语一日三变,不少有远见望族和大商贾已经开始将资金和产业开始迁往江南和五湖,当然也有不少迁往西北,虽然那里有些偏僻,但至少那里看上去太平军还不敢去捋李无锋的虎须。

    就连有所准备的无锋一样被河朔地区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弄得措手不及,河朔北部两府的迅陷落让整个河朔郡都处在了极度危险的境地,此时的太平军刚刚大胜,士气正旺;而黑山龙泉两府与天水,河间和晋三府之间已是一马平川,骑兵一天一夜即可到达;帝国在这南河朔地区的驻军相比太平军已是处于绝对劣势,更不用说在陇东的几万太平军还随时可以东犯天水。河朔若是一丢,只怕帝都的沦陷也是迟早之事,虽然帝都拥有大6最强大的防御工事和防御体系,但占领了河朔的太平军相当于已经将半个帝国纳入手,其气焰必定成几何级数的增长,一座孤城无论怎么坚固强大,只怕也是难以持久应对的。

    冷冷地注视着沙盘上地形势推演图,无锋左手轻轻捏着自己的下颌,看来太平军这次准备得相当充分,不但在北方让司徒泰一系的部队按兵不动,连尤素夫这个家伙的城卫军团亦是在清河府郡那里泡蘑菇,司徒峻在锦城也是装聋作哑,连本来将第三军团的三个师团派驻进河朔地区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又都不约而同缩了回来,只在五湖境内打旋。

    “天放,你怎么看?”无锋把目光转向一直苦苦思索的凌天放,凌天放是接到无锋命令后连夜从太玄前线赶回来的,形势的巨变一样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太平军就算进攻河朔也是一个持久战,没想到太平军竟然势如破竹,让凌天放亦是大跌眼镜。尤其是太平军成大猷部出奇兵攻克黑山,又用决水之计淹龙泉帝国大军之计让凌天放更感觉到这个家伙的不同凡响。

    “大人,看来太平军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把河朔变成他们的地盘了,动用了如此大的兵力,又与大殿下和三殿下私下串通,若是局势再这样展下去,只怕河朔地区真的会成为太平军的囊物啊。”沉默良久的凌天放终于开口了。

    “嗯,司徒泰和司徒峻这两个家伙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按兵不动,这也勉强说不过去,只是尤素夫的这个家伙在这种关键时刻也装起了乌龟,我不知道是谁借给他这么大的胆子,难到他就不怕皇帝陛下砍掉他的脑袋?”李无锋话语间已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河朔局势的巨变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布置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原本打算趁太平军再战河朔陷入持久战后再出兵,但太平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将帅的指挥智慧都让他吃了一惊。

    “大人,您还没有决定先打卢龙还是先打胧东?”凌天放忍不住问道,看见主帅脸上露出以前从未有过的犹豫之色,凌天放有些奇怪,难道这时候无峰还有什么顾虑的?

    摇了摇头,无峰负手转身踱起步来,房的气氛也显得格外沉闷,凌天放不明白此时主帅在想什么,十多万大军云集卢龙和鹧鸪关,就等一声令下,可主帅此时却犹豫不决,这不象无峰的作风啊。

    “天放,太平军来信使了。”似是下了决心,无峰抬起头望着窗外,淡淡的道。

    “哦?”凌天放心一震,原来如此,他没有搭言,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主帅的后话。

    “带来了薄近尘的亲笔信,他们愿意将汉府交给我们,换取我们一年不出兵河朔和北原。如果一年后我们守约,他们再将陇东府交给我们。”无锋的语气十分平淡,但话语的内容却句句重似千均。

    眼暴闪起一丝精芒,凌天放大喜过望:“这是一件好事,属下看可能成交,只要把汉和陇东拿到手,南下东进就任凭我们了。他们既然这样提出来,肯定有履行的方式了,如何保证双方对条约的履行。”

    无锋轻叹一声,他知道这个条件对凌天放来说肯定是天大的好事,本来出兵东进的目的就是要扩展地盘,尤其是经济基础较为达的地区更是西北一方的目标;汉府自然条件优越,经济达,而且易守难攻,乃是王霸之地,一直也是自己的目标之一,能够兵不刃的拿下当然求之不得;但是……这等交易之事只怕是难以遮人耳目,一旦揭开,自己就会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

    凌天放不是土生土长的帝国人氏,自然对来自帝国民众的看法不太在意,在他看来实力决定一切,只要能够壮大自己的力量,一切看法舆论都不过是虚无飘渺的东西,难以起到决定的作用。可自己生在帝国长在帝国,现在又是帝国的藩属,见死不救甚至勾结乱党,自己只怕是不敢做这等事情的。

    “履行方式倒还没有商量,不过只怕我们不能接受对方的条件啊。”无锋苦恼的搔搔头,显然是无奈之极:“这些事情瞒不过人眼,产生的影响会对我们以后入主原收获民心极为不利。我们不能太短视,只顾眼前利益会让我们丢掉更多的东西。”

    兴奋过后凌天放也逐渐冷下来,慢慢从上司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唐河人的恋旧情绪十分深厚,对背叛之行尤为恶恨鄙视,这次对方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自然是想把无锋拖入一个看不见底的泥潭,一旦无锋丧失了民意基础,要想在原立足,只怕就要平添许多麻烦。但这份诱饵也的确下得够大,让凌天放也忍不住垂涎三尺。

    “这薄近尘还真是舍得啊,居然敢一口气拿两个府来交换,真够有胆魄啊。”凌天放皱起了皱眉,苦苦思索:“只是这么大的交易尢道方都能舍得?还有这样大的交易他们居然没有一个详细方案就拿给我们?是不是太仓促唐突一点?”

    无锋眼也是一亮,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撞:“天放你的意思是太平教这帮家伙用的是缓兵之计?”

    “应该不会错,我分析过尤道方这人,此人虽然精明,但过分看重一城一地的得失,卢龙的得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与薄近尘在这方面的收放自如相关甚大,一口气拿汉和陇东两府来交换这不是尤道方的风格,而这等大事薄近尘是作不了主的,这只能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实施这个方案。”凌天放字斟句酌:“那么他们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慢东进的步伐,为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

    点了点头,面带诡秘之色的无锋阴阴一笑道:“也好,既然他们这般做作,咱们也就大方的应承下来,让他们派人来商量履行条约的方式,我们可以表现得急切贪婪一些,就让他们相信我们真的想接手汉,这边我们也不再等待,即刻起全面攻击!”

第一百零九节 骤雨

    十一月的北方已走深秋李节,枯黄的树叶夹带着丝丝寒意尽情飞舞,一派万木萧条的摸样。漆黑的秋夜更是寒意袭人,抱着长枪的哨兵努力瞪大着眼注视着前方。寒气阵阵,让脊背有些凉的哨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咕哝了一句,都说西北人有可能要愉袭,可是上边有没给个准信,这样黑灯瞎火,怎么防备?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哨兵一横手将清鼻涕在夹衣上擦拭一下,实在是困极了,也不知这是第几个呵欠了,头脑也变得有些木,刚活动了一下的身躯只呆上一小会儿又会僵,还是走动着好一些。

    远处似乎有些什么动静,哨兵站直身体使劲将身体向前倾,正好靠在哨兵侧后的木柱上,努力打量了一番,似乎又没有看到什么,“蹦”的一声清脆弦音在清冷的寒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箭影闪动,喉间已经溅起暗红的血潮,哨兵拼尽全力想将手的木锤敲击那近在咫尺的金锣,但就是这短短的两尺距离却如同一道无法愈越的屏障将目光已是逐渐模糊的哨兵挡在了门外,身体软软的滑落在地上,怀斜抱的木枪随之从高处坠落,直直的插在哨棚下的泥土,却没有出一丝声息。

    几道身影忽悠闪动,立即消失在哨棚后的房屋,间或响起几声沉闷的惨叫,随后便归于平静。这一系列的行动在卢龙与归德的两百里边境线各处生。由于惧怕西北军强悍的机动战力和对方采取报复行动,太平军在占据了卢龙后将主要兵力都驻扎在了卢龙府城,仅在少数较为重要的集镇派驻小股部队,而在西边广大地区则采取建立哨楼和暗哨明暗结合的办法来监控西北军的异动。

    伴随这拔除太平军暗卡和哨楼行动的开始,西北四个师团的大军跟随着原卢龙的警备师团也在同一时刻迈着轰隆露的步伐大步由西向东推进。犹如一股巨大的洪流被开闸放堤,汹涌而出,直朝着位于正心的卢龙府城席卷而来。

    “快,快,跟上,别让第二师团的人占了先!”像一条奔涌向前的乌龙,长长的战队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那么突兀庞硕,没有其他声音,只有齐唰唰的步伐声,偶尔能够听见几声来自前方的传令兵地叱喝声,一切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联队长,咱们是用脚走,人家第二开团是用运输车行进,咱们这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人家的四个轮子啊。”一旁的副手有些不忿的埋怨道:“李大人真是偏心,为什么让第二师团乘车,我们却得走?”

    “嗬,有本事你到师团长那儿去问吧,车只有那么多,都要乘车,贻误战机谁来承担?李大人既然安排咱们第三开团步行,那说明李大人走看了咱们的急行军能力,这也是咱们第三师团的骄傲。不要让李大人失望才是正经,还是把后面催紧一点吧,要是耽误了时间,嘿嘿,师团长可是在李大人面前夸下了海口的,到时候你我都得军法从事的。”没有搭理副手的喋喋不休,联队长模样的军官站在路旁仔细的检查着行军进度。

    “哎,咱们这样强行军,只怕到达指定位置也需要休整一下,看来这第一仗由被第二师团那帮家伙抢先了。”副手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呵呵,还怕没仗打?看看这一次的阵仗,我在归德府城亦看见了至少四个部队番号,好像李大人的近卫师团也跟上来了,弄不好李天人也在这边,我当了这么多年兵,还很少看到这么大规模的阵仗呢,只怕李大人这一回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些该死的太平教叛徒,竟敢在虎口拔牙,李大人能忍这么久,下边的弟兄们早就不耐烦了。嘿嘿,所以你尽管放心,这仗有得你打!”见白己副手还是有些不高兴,主将压低声音安慰对方。

    “归德警备师团大概也要上阵了,听那边的兄弟说,李大人承诺,只要打好了这一仗,归德警备师团就可以升格为正规6军了。”副手稍稍宽了些心,但还是不放心,“这么部队都要上,不知道分到咱们头上会不会不够打啊?”

    有些不耐烦了,主将推了一下自己副手,“好了,你就省点心吧,师团长也不是省油的灯,像打太平教这种好事情,他是不会后人的,再说,再怎么师团长也还是和李大人一起在帝**事学院读过书的,总得给师团长一丝薄面吧,我就不信咱们第三师团就捞不到一场过瘾的仗打?!”

    “那倒也是。”总算放宽了心,点了点头,副将不再唠叨,屁颠屁颠的向后军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随着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洒向空旷的田野,集镇上冒起袅袅的炊烟,早起的百姓这才现一夜之间,似乎又生了什么变化,不时可以看到横刀持枪的士兵,让百姓们欣喜的是李大人的军队又回来了。

    其实嗅觉灵敏的商人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感觉到了形势的变化,东面归德府全境的戒严,让商人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背后隐藏的东西。这些能力非同一般的商人们很快就打听到了归德城内大军云集,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凭这一点就足够了,谨慎的商人开始转移货物,而大胆的商人索性囤积物资,准备趁乱赚上一笔,反正李大人的军队军纪严明,不会有出格之事,上一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们并不太担心。

    接到情报的江彬心忍不住一抖,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虽然早有准备,但上面流露出来的信息也让他内心还暗存一丝希望,希望能够多拖上一些时日,最好能够拖到东边的河朔战事的结束,那样自己也可以依仗背后坚实的后援,放心大胆的来应付这来字西面的挑战,尤其是在得到李无锋接受了薄相的交易建议之后,自己心更是期盼这一计划能够成功,但似乎大家都料错了,这个李无锋好象根本没有接到薄相的建议一般,而且似乎还刺激起了对方的战争yu望,滚滚大军蜂拥东来,来着不善啊,也不知陇东那边形势如何?

    想到这儿,江彬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是考虑自己的事情吧,作为卢龙府的府尊和守将,他知道卢龙的重要性,要依他自己的想法,卢龙府城城墙破败低矮,易攻难守实在不是一个防守的好地方,在占领后虽然也对城墙进行了一些维修,但担心全部重新修整会东面的西北军有机可乘,所以也只是作了一些必要的修补,并未起到实质性的改善,而这里的反叛势力也相当强大,许多人对只入主了几个月时间的李无锋似乎十分怀恋,对圣教军也抱有强烈的偏见和敌视态度,让自己在这里的防守更是平添了几分难度。但圣王似乎十分看重这个他的家乡所在地,已经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守住这里,若是敌军数量太过庞大,只怕自己肩上的责任就有些难以承担了

    自己在卢龙西面布置双重哨位总算起到了一些效果,自从得知西北军在归德的数量急剧增加后,自己就不敢有丝毫懈怠,明暗结合的哨卡虽然起不到延缓对方攻击度的作用,但却能够为自己提前预警。能早得到一刻消息总比晚得到好,看来西北是一心要想吃掉卢龙了,也罢,来就来吧,就让我江彬来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西北军是不是浪得虚名!

    一排排一列列整齐的士兵在迎风招展的旗帜下精神抖擞,鲜亮的盔甲和刀枪更使将士兵们的气势衬托得蓬勃如潮,耸立在远处的卢龙城在一圈一圈的兵潮显得那么无助渺小,各个不同番号部队的士兵们在各自军官们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开始在指定方位列队扎营,而后还可以看见长龙般的辎重车队好在源源不断的从西面向这里开拔,可谓人如猛虎,马似蛟龙,长风激荡,旌旗飘飘。

    站在高处的无锋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片风云鼓荡的场景,歇息已太久的战士们早已是按奈不住,不少将官都纷纷前来请战,要求将这攻打卢龙的第一役交给自己,这等士气,还有什么不在自己的掌握之呢?

    不过无锋还是果断的拒绝了几个性急前来请战的部下,长距离的急行军对部队的战斗力多少会有些损耗,即便是乘车还是擅长行军的高岳士兵在这等高强度的运动下也一样会疲倦,根据情报现在卢龙城的五万人马并未有一兵一卒溜出,而东面的河朔战役才刚刚拉开序幕,想必太平教是相当看重那边的战果的,这个是他们是抽不出也不会抽出多少力量来援救这边,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这里,那么如何在最小损失下拿下这里才是无锋需要考虑的问题。

    望着曾经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卢龙府城,环抱双臂的无锋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该我的,它跑也跑不掉,一报还一报,既然舍不得这里,那就让五万太平军来为卢龙城作殉葬品吧,也把它作为送予把处子之身奉献给自己的司徒玉棠的礼物吧。

第一百一十节 围点(1)

    看着城墙外远处连绵不绝的军营和密如林海的旌旗,登上城头的江彬表面未露声色,但内心的震撼却是自知。刁斗森严的布营,法度严谨的阵型,看的出来这次敌人的布局相当谨慎,宁肯多花一点时间也要将包围圈构筑的更严密一些,李无锋大概是下定决心不想让自己这支孤军逃脱了。

    江彬的嘴角微微一动,一丝苦笑慢慢浮起,这一仗不好打啊,自己也算是圣教军经历过不少阵仗的老将了,无论是起事时与那些不堪一击的帝国警备部队还是后期的帝国正规军交手,江彬从未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从布营的情况看,西北军应该至少有三到四个师团兵力围困在这里,另外一支旗帜和服装都有所不同的部队大概就是那个从卢龙逃出去的米丰率领的警备师团吧。听说这个家伙的部队战斗力虽然不如西北军,但也不可小觑,足足有o万大军,出自己一倍,而且要真正论起战斗力来说,江彬自认为西北军的战斗力应该强于自己手下这支部队的,他不想自欺欺人。

    眯缝起眼睛,一边仔细观察这正面敌人的情况,江彬一边泰然自若的和守城的士兵们打着招呼,这些都是江彬一手一脚从枪林箭雨带出来的兄弟,论忠心和经验在圣教军都称得上是上上之选。看着这些面对强敌依然精神饱满士气高涨的弟兄,江彬有些悬着的心又慢慢的放了下来,有这帮同生共死的弟兄做依靠,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太多担心呢?何况卢龙府城城墙虽然低矮破败了一些,但前期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也算得到了修缮和弥补,军队的后勤物资也得到补足,应该是具备一战之力的。想到这儿,江彬为自己心方才隐藏的一丝担忧和惧意感到羞愧。

    一番查看后,江彬很快确定了对方主攻方向应该是自己城防工事最为薄弱的南门,其他几门虽然也有相当部队包围,但老于观察的江彬还是敢肯定对方会把攻击矛头指向自己点南门,这里地势较低,而且最为不利的是城外一里地外便是一处略有起伏的浅丘,很适合作为敌军的观察哨和主帅指挥所。原来自己也曾有过将这个山丘动用人力铲除的想法,但工程量太大使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心存侥幸了,当时真该下定决心把这里铲掉。

    几乎在江彬观察那座山丘的同时,几骑马在一群骑兵的保护下也驰上了山丘,不用说肯定是对方的重要人物,大概也和自己一样,是来观察地形,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吧。

    任凭呼啸而过的山风将自己的丝吹散,无锋绕有兴致的打量着对面的城楼,这里的确是一处难得的指挥所,不但居高临下,而且地势向北延伸的坡度十分平缓,还可以作为战略预备队的藏身之所,将一支骑兵放在这里可以有效的防止敌军采取突袭自己一方攻城部队或者起冲锋的撒手锏。

    跟随在无锋身后的几骑自然是作为这次攻城坚力量的几大师团的师团长,个个面带跃跃欲试的神情,连带起策马奔驰起来都格外带劲。在无锋面前个个也是挺胸腆肚,身怕这开战第一仗落到别人师团身上,连素来性格平和的木力格也有些受不了这等刺激想要邀功一战了。

    对自己几个手下的表现视而不见,无锋倒是谈笑风生,只是半句不提已经可以嗅到血腥味的战斗,“大伙儿看看,卢龙城处于一处略似盆地的低矮小*平原上,由于先天不足,城墙在早期的修建上就落下了缺陷,尤其是南门,地势低矮,对我们的攻城器具作用的挥十分有利,这次我为大伙配备了较为充足的攻城器械,希望能够借助这些器械有效的减少我们士兵的损失,当然牺牲是难免的对,我更不想看到因为畏惧牺牲而出现逃兵。”

    “大人放心,相信咱们这一帮老兄弟不会丢大人的脸,只是说了这么多,大人却一直没有下令,究竟是哪个师团先行上阵呢?”按捺不住的是齐柏林,作为一支警备师团,能够升格为正规6军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希望,主帅在战前就已经许诺,只要此次战斗能够真正打出自己的形象,他会为归德警备师团保留一个6军师团的位置。

    “不急,大伙儿先与配置给你们的工程兵部队好好再熟悉一下,加强一下配合方面的训练,不要上阵时又出现混乱,这不是演习,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江彬也不是一干乱党叛军那么简单,他的手下也是经过许多血战的老兵,永远不要小看敌人。各部回去都要向下边强调配合方面的重要性,我希望这次卢龙攻防战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攻防战这么简单,无路哪一支部队先上,其他各部军官都要认真观摩,找出其不足,为自己的战斗做好准备,我们以后还会有更长的路要走,更多的仗要打,只有不断的总结不断完善,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无锋的话越低沉郑重,几个师团长都已经感觉到了主帅话语后的含义,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战役,这里似乎更多的是为步兵和工程兵之间的配合作战做一次实战演练的味道。

    随着沉闷的鼓点声开始在营垒敲响,预示着卢龙攻防战即将正式拉开帏幕,眼见着自己座下的一干将领们都把希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无锋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木力格!”

    “属下在!”一颗心终于落地,木力格脸上泛起一丝难得的红潮,伴随着其他几人的低沉叹息。

    “第三师团先行准备,待工程兵先期打击结束,立即起攻击!”

    “属下遵令!”抱拳行礼,木力格立即退下。

    “沙浪!”

    “属下在!”稍稍打起精神,一身戎装的沙浪也出列行礼。

    “第二师团骑兵在两翼和正做好准备,防止敌军出城冲阵,若有闪失,唯你是问!”无锋的极其柔和但却无丝毫轻慢。

    “大人尽可放心!”

    “宋天雄!”

    “属下在!”

    “近卫师团骑兵配合卢龙警备师团负责监视东、西、北三门敌情,若有敌军出城,先行迎敌,即刻报我!”无锋的安排丝丝入扣。

    “齐柏林!”

    “属下在!”

    “你随我出阵观战,归德警备师团修整待命!”

    “是!”齐柏林的话语已经有气无力。

    踏着整齐的步伐,宽大厚实的方盾和沉重的戟枪在高岳族重装士兵手显得如此轻巧,身披轻甲的轻甲步兵更是轻松自如,圆盾和朴刀挥舞灵活如臂,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光辉,一列列士兵从营门涌出,很快就集结成一个个厚重的方队,方队与方队之间拉开距离,开始前行备战,大战前凝重紧张的气氛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撕裂。

    巨大坚固的床弩车随着士兵们舞动的手臂开始绞紧机簧和弦筋,一支支粗若儿臂的弩枪被士兵们小心用力的压进弩盒,巨型投石车也是排列成行,工程兵门开始做最后的调试和测距,背后拖着的辎重车装满了石弹、油囊、密封磷包、烟袋,硕大的投臂前方,尚未装弹的弹盒将像一个狰狞的魔鬼大口,期待着一场嗜血大战的开始。高耸的箭塔有如一个个巨人,昂然挺立,目光平视,阴森森的箭孔闪动着择人而噬的暗芒,位于箭塔顶端的战斗间的士兵们已经摩拳擦掌,最后一次检查自己携带的装备和外面包裹的生牛皮,越城车已经被推向了前方,车梯下大小不一的木轮已经包裹上了最新研究开出来的胶皮,不但度和平稳度得以大大提高,耐用性也是有了质的飞跃,一队队步兵紧跟其后,随时准备起攻击。用全镔铁打造的巨大创头连同创臂被牢牢的铸在撞城车上,暗沉沉的创头平抬高望,足以让任何一座城门望而生畏。

    望着城下逐渐逼近的一列列军队盒强大无比的攻城器械,江彬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排出了如此强大的阵容,士兵的战斗力不需多说,但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片的攻城武器,有些武器他甚至无法完全了解其功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够希望能击败对方?只是走到这一步,再也没有其他退路,生死在此一决了。

    竭力压制住有些紧张的心情,面色如常的江彬果断的给旁边的传令官挥手示意,传令官小旗一挥,命令各部各就各位,小山丘一样的滚木和擂石一堆接一堆,投石器安放在城楼和暗堡两侧,防止对方远程打击武器的攻击破坏,一口口大铁锅已经烧的滚烫,翻腾的油汁已经做好了迎接敌人的准备,一队队背负砂土的扑火士兵早已埋伏在各处,在见识了西北军的火攻后,太平军一样做好了应对准备,不但准备了大量沙土,而且将城墙周围的民房一律拆光,防止在战斗因火灾引城内混乱。

    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是江彬的信条,既然要打,那就要做好各种最坏的准备,尤其是在面对西北军这种噬人恶虎,更是半点轻忽不得。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彬将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这把伴随了自己近十年的战友,今天又要舔尝敌人的鲜血了,那就让西北人来常常我们圣教军不死勇士的剽悍吧!

第一百一十一节 围点(2)

    深深的猛吸一口气,木力格黝黑的脸膛上涌起一阵不为人察觉的暗潮,粗壮的身体上一副裹得严严实实的兽形吞环锁子甲在阳光下闪耀着明晃晃的光芒,腰间的厚刃砍刀随着他前进的身体微微晃动,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实在是一场值得期待的大战,若是错过这等精彩的战事,只怕会一辈子感到遗憾的,幸好大人还算给自己面子,总算把这第一场拼杀交给了自己师团,虽然知道这第一天的战事无论如何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毕竟这是第一仗,第一滴血将会在这里流下。

    眼见得工程兵部队在自己手下配合下已经将各种远程攻击武器推进到了双方攻击的临界线上,一切准备已经宣告完毕,只等自己的最后命令,木力格没有再作任何犹豫,果断的大手一挥,旁边的传令兵得到主将的命令,手早已高举的小旗猛然下挥。

    一阵阵刺耳碜人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咯嘣”“嗽嗽”“哗啦”,先起攻击的是强力投石器,随着巨大的投石臂突然放开,伴随着巨大的后坐力,庞大的投石车全身一阵巨抖,或大或小的青石和玄武石在空形成一片陨石雨,轰隆隆夹杂着凄厉的尖啸向正前方的卢龙南城门楼飞射而去,几秒钟后,陨石雨飞行到达目的地上空开始滑落,坚硬的石块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冲而知在城楼上顿时砸起无数尘烟。

    短短两波石雨攻击,破败的墙头城楼便告冰消瓦解,轰然倒塌,而运气差的太平军士兵甚至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砸成肉酱,一般的木盾根本无法抵挡这种极具冲击力的强力武器,唯有巨大厚实的包铁橹盾能够支撑,但是在这种连续不断的巨石攻击下,即便是包铁橹盾一样应付得相当吃力。就在太平军咬着牙关苦苦支撑的时候,一种让人头皮麻的尖啸声又开始一浪接一浪的形成,密密麻麻如同飞蝗般的弩枪只是一闪便掠过城墙和敌军之间的距离向着城墙头倾泻而来,尚未来得及作出其他反应,本来已经在石雨击打下摇摇欲散的包铁橹盾根本无法经受得起这种锋利无比的全铁铸枪的穿刺冲击,一阵阵“噗哧噗哧”的沉闷声伴随着一声声士兵凄厉的惨嚎,那是弩枪在刺穿了橹盾后给士兵造成伤害后出的声音。弩枪风潮尚未完全结束,第二波的石雨再次降临,给正在四处奔逃的太平军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整个城楼已经变成了血河肉山,士兵们的身体在这种毁灭性的打击下已然变形,血浆、肢体、尸、乱石,乱七八糟的堆砌在一起,这就是卢龙南城门此时的最真实写照。

    躲在城墙垛口后的江彬痛苦得连脸都有些扭曲,眼看着敌人如此猖狂肆意的对自己这些弟兄逞凶,自己却毫无任何办法,自己一方的远程打击武器和对方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威力上都远不是一个级别,此时的自己唯有忍耐,忍耐,再忍耐,他知道对方一样在等待自己的投石器和弩箭群的攻击,他现在却不能也不敢使用,好钢要用在刃上,他不能在此时暴露自己,这些武器必须要等到敌人的攻城步兵跟上来后才能威,否则只会在招来敌人的打击后烟消云散。

    就在第二波打击*般冲击着敌人城门墙楼上时,木力格已经断然下令第一联队起攻击,呐喊着的高岳士兵高举着云梯,推着越城车和撞城车嚎叫着疯狂的向城墙脚下漫卷而来,而此时已经调整了打击精度的第二波远程袭击尚未结束。

    听到城墙下怒吼的声音,江彬不用想也知道敌人的第一次步兵冲锋终于开始了,悄悄抬起头瞅了一眼城墙下,黑压压的敌军士兵奔行度很快,成一道不规则的曲线歪歪扭扭的向着自己方向猛扑了过来,几百米距离,只有短短几息时间便已经缩短了不少,来不及多想,江彬暗给一直等待自己命令的传令兵一个手势,随着传令兵的急促的口哨声,一直埋伏着未敢出声的投石器和弩箭兵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同样是投石器,同样是弩箭,造成损伤却大不一样,仅仅是手的大盾在奔跑根本无法给予士兵带来太多的保护,一浪接一浪的箭雨石流倾泻在蜂拥而来的高岳士兵头上,干枯的土地上顿时成了血流成河,奔涌向前的士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巨石和弩箭压扁或刺穿,饶是他们身体再强壮,在面对这种用机械压出来的武器一样是脆弱得有如婴儿,原本雄壮得阵型一下被戳得有些凌乱,就像一张整齐的布匹突然被无数支箭矢洞穿,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显得那么刺眼残酷,远处观战的木力格气息一下子变得紧了许多,眼也闪动着冷酷的暗芒,但自尊让他已然保持着沉稳:“观察哨,给我看清敌人的投石器和弩箭阵地位置,命令我们的投石器压制对方!机动箭塔推进度加快,命令他们给我扫荡敌方城墙上的一切活物!”

    当一拨又一拨的石雨光临在自己投石器群上空时,江彬知道敌人已经在采取对应措施了,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一方的投石器虽然威力小了许多,但机动性却得到了很大提高,在连续起两波攻击后,早已改换部位,敌人的报复性袭击不过是白费石弹罢了。不过当西北军高耸的箭塔开始缓慢的向着城墙推进时,江彬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阴沉下来,这种移动箭塔对城墙低矮的卢龙城来说威胁性甚至过了那些威力强大的弩车和投石器,这些身居高处的家伙不但可以凭借高处的优势反制自己一方,而且处于良好观察位置的哨兵甚至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用旗语通知后方主帅以及投石器和弩车己方的弱点和漏洞,可以极大提高对方攻击一方的力度,这是一个极大的祸患,自己只怕是只有舍弃一些投石器来换取和这几座箭塔的同归于尽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江彬便断然作出了决定。

    看见己方的箭塔甚至还未来得及完全进入作战位置便遭到了敌人如同疯狂一般的猛烈攻击,木力格显得如此无奈,敌军的主将看来也对箭塔的威胁甚是清楚,甚至不惜以暴露和牺牲投石器来换取和自己箭塔的同归于尽,虽然自己一方的投石器攻击群很快就对敌人暴露位置的投石器实施了毁灭性打击,但敌人的战略目的的已经达到,自己的几座箭塔在遭到敌人无数巨石轰击下已然是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在后撤的途轰然倒地,化为废墟。

    喟然叹息,木力格有些后悔,自己该将箭塔的推进位置安排得更具隐蔽性和阶梯性,这样即便是敌人得手,自己也可以消灭更多的敌人一方的投石器,至少也可以为以后的战事打好基础,这样白白损失了几座箭塔也只消灭了区区几个投石器,似乎有些不太划算,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随着汹涌的兵潮终于逼近了城墙,攻防战也进入了最**,蜂拥而上的高岳士兵已经忘记了一切,灵巧的云梯和高大的越城车一下子将城墙与脚下的土地连成了一片,咆哮着、呼喊着、怒吼着,红着眼睛,挥舞着手的巨斧、砍刀,像一股暗褐色的潮水猛然扑上了城墙这座大堤,而早已咬牙切齿的太平军更是严阵以待,两军的短兵相接,顿时溅射出无数绚丽的火花。

    刀枪相接,斧戟交加,城头上立时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血肉交换战,残肢、破头、肠肚、五官,似乎这里成了一座器官交易市场,最廉价的交易市场,所有士兵都忘记了一切,眼只有一点,那就是杀死对方!

    灵活的翻动着手砍刀,一个高岳士兵的头颅就这样轻松的被砍落,骨碌碌的直朝向城墙下滚去,一抹得意的神色尚未浮起,突然现自己胸前突然冒出一支锋利的带着丝丝血丝的铁枪头,这个时候剧痛才从胸间传来,刚刚从对方腰间抽出砍刀,暗红的血浆甚至喷溅了自己一脸,正想兴奋的大吼一声泄一下,忽见间现自己的喉管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的眼睛正好看见一把犀利的长剑正好掠过自己脖颈。这种华丽无比而又残酷真实的场景在这座城头每一刻都有无数次在上演,如果有一个旁观者,只要他站上一刻,就再也没有任何兴趣看下去,因为这实在是太普通了。

    当最后一座攻城车被敌人油弹和火箭攻击后燃起熊熊的大火,木力格知道今天的战事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自己一个联队的精锐士兵换来的竟然是两千残兵,这还包括配属给自己的工程兵的损失,这难道就是太平军的战斗力,是他们太强还是自己的部队太弱?木力格有些愤怒,又有些迷惑。虽然已经有一定思想准备,但木力格还是被这巨大的损失刺痛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木力格忍不住将手的指关节按得咯嘣作响,眼伸缩不定的暗芒像蛇信一般吞吐游移,好一个江彬,还真有一手,不过不这样,是否这场仗也显得太过平淡了,没有一丝悬念的仗,打起来也太过无味,透过战场阵阵火烟,木力格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倒塌的城墙头上,明天,明天我看你又会怎么应对呢?

第一百一十二节 断腕

    江彬焦灼的目光在城墙上逡巡着,已经三天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天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当太阳从东方升起,他都下意识的从心涌起一阵恐惧,新的一天煎熬又要开始了,又要面临无尽的荼毒和蹂躏,一浪高过一浪的冲锋将自诩为钢铁防线的卢龙城防冲击得摇摇欲坠,看看眼前这段城墙上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敌人翻犁过一遍,每一寸城墙都浸润着圣教军战士的鲜血。

    让江彬最为忧惧的并非敌人悍勇的士兵,而是对方层出不穷的攻击武器,从强力投石起到远程床弩车,从移动箭塔到越城车,从常规的石弹、火弹攻击到非常规的油囊、磷火和烟袋袭击,一轮接一轮,一波接一波,仿佛无穷无尽,虽然在战前自己就作了相当周全的准备,但在此时,江彬依然从心底里生出了无力抗拒的感觉。

    漫步城头,一边看望受伤仍然坚持守城的士兵,一边激励着下属们的士气,在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稍稍露出灰心沮丧的神色,只怕士气就会一蹶不振,那么面临崩溃的结局也就不远了。无论自己内心怎么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却也是泄气不得。

    投石器已经在敌人的疯狂攻击下损毁大半,还好弩箭兵的建制尚算完整,还堪一用,只是在敌人如此猛烈的攻势下,究竟还能支撑几天,连身为主帅的自己心一样没有底,想到这儿,江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投向了城墙外远处的敌营。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寨连绵十几里,错落有致的布局,严谨慎密的防御体系,让原本还抱一丝劫营偷袭的自己也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如同送死的打算。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手下弟兄们的士气还算旺盛,但若是没有外援或者其他出路,只怕也是难以维系久远。自己的求救信已经早在敌人形成合围之前就已经出了,但对同僚的来援江彬一样充满了矛盾心情。

    河朔的战事只怕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了吧,作为圣教军的高级将领,江彬当然知道河朔战役的重要意义,这是圣国实施拓展圣国疆土和生存空间,巩固和壮大圣国实力的必要手段,只要拿下了河朔,不但会对唐河帝国的统治造成难以估量的冲击,而且亦可使原本还蛰伏潜藏的势力和矛盾纷纷露出水面,尤其是那些早已在暗蠢蠢欲动的力量,只怕都会在这个时候行动起来,帝国的土崩瓦解也就为时不远了。

    这个时候自己的求援信落早薄相手,不知道薄相心会如何作想呢?安原作为圣国的临时都现在只怕也只剩下了必要防护力量了,要从那里在抽调兵力恐怕不大可能,那么唯一的援兵来处就是南方的陇东了,只是陇东一样处在西面鹧鸪关上的西北军的威胁之下,他们敢轻举妄动吗?何况现在西康也落入了西北军手,他们气势正盛,他们会不会就是有意对卢龙采取这种强攻姿态,吸引陇东来援,然后趁机偷袭陇东呢?一连串的疑问在江彬脑海盘旋,只可惜他无法看透就在十里外的敌方主帅的脑袋,不得不陷入痛苦的内心挣扎之。

    帅帐内灯火通明,一身戎装的无锋此时脸色冷峻深沉,三天来的损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这个江彬如此难缠,居然能够够在自己这等凶猛的攻势下力保城墙不失,连昨晚的夜袭一样未取得令人的满意的效果,这让他很不舒服。不过想想也是,能够承担起太平教西大门的重任,没有两把刷子,岂不是太侮辱太平教无人了。

    听完诸将的情况汇报,无锋也没有太多的言语,河朔地区的战事进展他要求一日三报,虽然身处前线,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河朔地区的战局展,太平军在河朔地区掀起的攻势方兴未艾,黑山、龙泉两府的沦陷让整个帝国已经陷入了极大危机之,天水、河间、晋一线全面告急,而帝国在龙泉和黑山一仗的损失已经过了帝国所能承受的能力,现在已经根本没有多余的机动力量能够挽回危局。

    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在清河府的城卫军团能够摆脱太平军的羁绊,直插晋进入河朔地区,但这种希望看起来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无锋敢肯定尤素夫这个家伙绝对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和哪一位皇子搭上了线,有了这样强的底气,居然敢于无视帝**部一日三次催促命令,只在清河境内泡蘑菇,这样一来,只怕河朔一失,局势究竟会展成什么样,连无锋也无法预料。

    “陇东那边还没有动静?”无锋的目光终于从案桌上抬了起来。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

    “喔,看来薄近尘也怕咱们用围点打援这一招啊,不过没关系,河朔那边的战事短时间还结束不了,咱们还有时间,再加大对卢龙的压力,我倒要看看,尤道方还要不要他这个生他养他的风水宝地。”平淡的话语从无锋的牙缝里挤出来,多了几分狠意,三个师团三天来轮流上阵,虽然带着练兵的想法,但这样大的损伤还是让无锋心忍不住一阵刺痛,“若是他不要,咱们也就不客气的接受便是,若是想要,也得拿出点真东西来交换才对啊。”

    台下众将都没有人接话,他们听得出来上司对这几天的战况不太满意,尤其是步兵和工程兵协同作战表现出来的问题更是大为光火,平常训练时候的表现与这次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大相径庭,这一点不但让主帅不满,也让包括木力格在内的几个师团长十分难堪,所以此时听得主帅的语气已经有所缓和,但几人还是不敢轻易搭话。

    “好了。大伙儿也不要太丧气,这次攻城战表现出来的问题,责任也不完全在你们,缺乏配合协调,导致攻击失利,这个问题也不是指挥官一个人的问题,我们西北军原来过分注重野战、阵地作战的训练,在攻城这种需要和工程兵配合作战的训练很不够,这也算是一次教训,而且也充分说明训练不能代替真正战斗起到的磨练作用,我想我们通过这次战斗也能够给我们很多启迪。”见气氛有些沉闷,无锋也感觉到自己先前的话语可能有些过重,让下属都有些不敢放言,有意松弛一下,“至少我们这一次三个师团的轮战也起大了练兵的作用,我们前面的沟坎还多,有了这次的经验,相信我们下一次就能够有所收获。”

    听的主帅如此一说,下边几人的情绪顿时都被调动了起来,本来这一次的攻城战可以称得上西北军的次真正的攻坚,以往不时野战便是防守作战,而此次攻坚作战与野战防守也大不一样,尤其是在与工程兵的配合默契那都是需要在真实的战场上才能锻炼出来,只是死伤那么多弟兄,谁心里也不痛快,能够得到主帅这样一句话安慰,诸将心里也算放松不少。

    “大人,若是陇东太平军打定主意不北上增援,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老在这里纠缠下去吧?”气氛一活跃,诸将话也多了起来。

    “那也简单,直接拿下卢龙,摆开架势要东进安原,我才不信尤道方和薄近尘敢冒这么丢失安原的风险,那可是他们所谓的都啊。”无锋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不过我想快了,只要我们在加大对卢龙的压力,陇东的太平军肯定坐不稳。”

    薄近尘阴沉着脸从圣王府里出来,和圣王的谈话又是不欢而散,他无法理解昔日明智果断的圣王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会如此固执,卢龙败势已成,从安原增兵太过冒险,从陇东增兵北上明显是敌人所希望的,也许李无锋早已摆开了阵势就等着陇东援兵北出六盘山,正好以逸待劳,埋伏个正着呢。鹧鸪关上西北军虎视眈眈,说不定陇东援兵前脚出门,西北大军后脚就会围攻陇东,陇东一旦不保,汉便成孤城一座,费尽心机得来的关西就会化为乌有,圣王明明看得出这一点,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建议呢?

    李无锋这个家伙委实太奸诈了,不但没有上自己的套,而且还反过来迷惑自己,如果不是对这个家伙行事作风有着相当了解,只怕一方还要吃个措手不及,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就只有从陇东出兵增援?从陇东出兵增援,只有通过六盘山区,要想确保万无一失,度就会大大拖慢,要下决心就必须马上作出,否则就只有眼睁睁眼睁睁看着江彬那几万大军的溃灭和卢龙的易手了。可是从陇东调出那两三万人马真的能够解卢龙之围吗?薄近尘心没有一丝把握,思索再三,他还是不能作出增援决定,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完全跟着李无锋的指挥棒转,只会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不行,绝对不行,哪怕是违背圣王的意愿也不能行此下策。

    脸色几变的薄近尘终于下定了决心,但心却是沉甸甸的坠着一块石头,这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和圣王本来就有些开始转冷的关系呢?这个时候也只有顾不得许多了

第一百一十三节 说服

    城外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大概是敌人的攻击又开始了,江彬疲乏的躺在大椅内一动不动,他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去过问战事的进展了,已经五天了,无论是安原还是陇东方向,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一纸信函都没有,江彬有些绝望了。

    面对越来越强的敌人攻势,自己的弟兄一个个倒了下去,已经快要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了。预备队已经使用了好几次,恐怕再用上两次就会烟消云散。李无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歹毒了,竟然用上了油磷弹,配合火箭袭击,让有所准备的自己一样吃了个大亏,无数弟兄就在这一轮又一轮的狂暴攻击下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

    回想起这几日来的历历战事,久经战阵的江彬也不寒而栗。还有那狼烟弹,焚烧起来产生足以让人窒息的烟雾,让毫无根准备的己方吃尽了苦头,眼不能睁,气不能吸,完全处于束手挨打的局面,这样的仗怎么还能打得下去?而且的敌人的攻击越来越凶猛,配合越来越熟练默契,原本还能够借助的城防工事也在这几日的连番鏖战下变得支离破碎,在这样下去,顶多两三日,只怕就是城坡人亡的结局。

    将双手按在面颊上使劲摩擦,似要想使有些木的头脑清醒一些,只是清醒又能怎么样呢?无援固守已然是死路一条,那就是只有突围?先不说能否成功,这样未得到命令便擅自作主,只怕圣王绝对不会饶过自己,而看到城外敌军严密的阵势,只怕能冲出重围,也是所剩无几了吧,那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大人,安原传来的急报!”

    “哦?”像吃了一剂兴奋药,江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连呈送信件的亲兵都被主帅这样出格的举动惊得楞了一楞,赶紧将手的信件呈上。

    一连串麻利的动作之后,江彬迫不及待的撕开信件封皮,一目十行的阅读起来,然而仅仅是几秒钟后,江彬的喜悦之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和悲苦。

    “江彬吾弟,近闻卢龙战事颇紧,贼军攻势甚烈,然吾弟以一己之力,独挡李贼,兄心甚慰。弟之求援信件兄已收悉,颇费思量,安原兵力已然不足,断不能抽调;河朔战事正紧,更无一兵一卒可用;鹧鸪关上贼军窥觑陇东,万不能李贼之计,希弟能理解兄之心意,万勿心生怨望。弟之处境,兄亦知晓,为今之计,唯望弟能紧守固防,静心待援,李贼劳师远伐,强弩之末其势已不能成穿鲁缟,弟必能安御来犯之敌,确保卢龙之安稳。待河朔战事一了,兄必亲提百万之师来援,现我圣国之荣光。”

    看到这里,江彬一颗心犹如浸进了冰窟之,后面的内容他再也没有兴趣读下去,悲凉的目光望向窗外,震天的撕杀声仿佛一下子也小了许多,自己是被抛弃了,信甚至连一句突围之语都没有,分明是不欲自己放弃卢龙。当初自己就曾提出过退守安原险要之地,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和响应,这时候却又要自己以一己之力抗衡西北大军,上把自己捧得高高的,但实际上的想法难道自己不清楚?坚守待援?援兵却又还不知道在哪里?河朔事了?心一阵气苦,待河朔战事结束,只怕自己和一帮兄弟们已经化为乱坟岗一堆枯骨了吧。

    莫存怨望?让自己在这里替他们卖命送死,却还叫自己莫存怨望,这个时候江彬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当初自己怎么会头脑热加入太平军呢,难道是自己真的相信《太平道经》的那些教义?也不尽然吧。杂乱无章的各种想法一下子涌入江彬的脑海。摇了摇头,江彬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这个时候该是考虑怎么应对眼前局势的时候了。

    庞大的撞城车终于在橹盾的掩护下冒着城墙上倾泻而下的箭林弹雨推进到了城墙下,巨大尖锐的铁矛头在士兵奋力推进下猛的撞上了紧闭的城门,一阵巨大的响声后,似乎连城头都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的撞击,厚实坚固的城门在撞城车猛烈的撞击下也显得有些经受不起的模样。城头上的指挥官眼见得情势不对,立即组织起预备队,一桶接一桶的桐油被抛掷了下来,桶裂油散,很快撞城车上就浸透了油渍,早已引弓待的弓箭手立时将弦上的火箭倾泻而出,撞城车上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连带着士兵也一同被卷入火魔之,在城墙下挣扎,饶是沙石、湿布盖上,依然无法将已经被油浸透全身引大火的撞城车扑灭。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石雨轰然落下,密集在城头的弓箭手顿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无数血花赤浪溅起,哀鸣惨叫不绝于耳,充斥在整个城头。

    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幕拼杀搏命的场景,无锋手在粗糙的颌下抚m着,神色不动,直到那一阵石雨恰到好处的给予了敌军弓箭手群以致命一击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己方快的反应和准确的打击让他心颇为舒畅,转过头对身后道:“干得好!给我记下,那个观察哨和投石器部队,战后给他们记一功!”

    一浪接一浪的攻击波象海涛一般拍击在卢龙城南门上,虽然每一次浪潮总能让城门出巨大的颤抖,但浪潮过后,城门依然屹立如故。城楼下已经堆满了尸体和被毁坏的攻城器械,又一波攻势宣告失败,退下来的士兵完成整队后保持防御阵型开始后撤,一天的战斗任务终于结束。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无锋轻叹一声,虽然卢龙城的陷落已经是迟早的事,但太平军表现出来的视死如归和的勇气以及不屈不挠的韧性还是让无锋由衷赞叹。他不敢说对方士兵的战斗力比得上自己的部下,但就凭他们这几日的表现就足以让帝国那些警备部队为之汗颜,听说那许哲手得十万精兵才算得上是太平军第一号,这样看来河朔战事帝国一方得情况还真不容乐观,再回想起当初自己率军第一次突进卢龙之时那个叫做成大猷的家伙的不俗表现,看来太平军也并非全是窝囊废,至少自己碰见的这两号人物都还像那么一回事。

    残阳如血,似是对连日来残酷的征战的一个真实写照,随着双方部队脱离战线,喧闹了一天的战场终于平静了下来,双方的后勤人员心照不宣的打扫着战场,各自将自己一方士兵的尸抬回,静默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让人总感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反复将手的信函阅读了几遍,无缝才将手这封信件交给了手下诸将传阅,整个大帐显得十分安静,只有偶尔从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询问口令声不时传来。

    一直到最后一名看完,信件又重新回到了无锋的案台上,无锋这才把轻松惬意的目光望向反应各不相同的诸将,“怎么样,大伙儿看了这东西感觉怎么样?”

    几名将官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愿意先表自己的看法,与往常的表现大不一样,让无锋有些意外。

    “怎么了?好像大家对这个消息不太感兴趣?”无锋一扬双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站在自己两翼的诸将,缓缓的问道。

    “大人,不是我们不感兴趣,只是现在城破在即,这些太平军才想到投降,还要这般条件那般要求,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若是接受他们的投降,那咱们弟兄们的血不是白流了?从感情上大伙儿的确有些无法接受啊,我们也不好向下边的弟兄们交待啊,大人。”还是木力格打破了沉寂,说出了一干将领的心里话。

    默默点点头,无锋心也是暗暗一沉,说实话,他没有太注意到这一点,他没有想到下边的诸将会如此重视这一点,但既然诸将都有这种看法,说明这个问题肯定带着一定的普遍性,昨日还是生死相拼的仇敌,一下子要想变成生死与共的战友,这样的转变的确不太容易。

    “那大伙儿的意见是不接受这帮家伙的投降?”无锋反问了一句,话语听不出任何倾向性。

    大帐内又是一阵沉闷,宋天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大伙儿都认为我们只需要加一把劲就能够解决掉卢龙城里的太平乱军,但我不这么看。这几日这帮乱军的表现应该说可圈可点,虽然我们占尽优势,但他们也一样给我们带来了许多麻烦,若是我们拒绝了他们的投诚,那他们一定会拼死一搏,这将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损害,我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出现。”无锋脸色未变,揣摩着诸将的心情,细细道来,若是不能将手下这帮主要将领的思想工作做通,即便是自己强行下令他们接受,他们心一样会不痛快,这难免会影响道自己以后计划的实施,他不想出现这种情况。

    “我们今后的战事还会有很多,而且太平教现在已经在北方有很大势力,我们和他们的交锋绝不会少,如果我们采取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势必会激起他们拼死抵抗之心,这对我们以后的展极为不利。”顿了一顿,无锋这才又接口道:“作为一名主将,不应该将个人感情和情绪带到这种事关大局的大事,因为你们不但肩负着手下一干弟兄们的期望,而且还要从我们今后大局着眼,我希望我的部下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第一百一十四节 受降

    无锋的话语让麾下诸将一下子都陷入了沉思,大帐内变得异常安静,诸将都在考虑着主帅所说的含义,今后与太平军交锋的战事还会有很多,先不说这强行攻下卢龙还会给己方带来多少损失,这样一来,肯定会对后期的战事造成很大的影响,拒绝接受投降这种消息一旦传开,只怕今后对太平军的战斗都必须要以战斗到最后一刻这种结局来收场,那给自己一方带来的损失将会是成倍的增长,这是包括在座每一个人在内的将领不能接受的。

    “太平军的将士绝大多数都是被太平邪教蒙蔽和愚弄的农民和奴隶,他们并不是天生的战士,也许他们对帝国有些不满,但只要我们善加引导和利用,他们应该能够成为我们忠心的下属,当然这还需要我们后期做很多工作。假如我们接受他们的投降,那我们在以后的战事就可以借助这个事例进行全方位的宣传攻心,那将会起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作用,这一点我们也必须考虑到。”无锋见自己几个手下都有些意动,便趁热打铁。

    “可是,大人,你看看江彬这个家伙提出的条件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他真还以为能够抵挡得住我们的攻击?也未免自视太高了。”沙浪愤愤不平的道,付出了许多牺牲,这个时候却要接受对方的投降,本来就一肚子气,而且还提出许多无理要求,这怎么不让人火冒三丈。

    “是啊,大人,他提出的这三条要求,除了第一条没有什么外,第二第三条纯粹就是无理要求,太过荒诞,以属下看,我们不应该接受他的这种要求。”附和的是宋天雄,他倾向于接受对方的投降,但在这条件方面却和其他将领意见一致。

    “老木,你的意见呢?”无锋眉头微微波一皱,征询没有说话的木力格的意见。

    “大人方才也已经说了,这次受降的目的和意义不仅仅在这卢龙的得失上,而且还关系着我们今后的战略方针,现在帝国北方大部都已经被太平教控制,我们后面的路还很长,所以接受对方投降也是必须和很有必要的,但他们提出的第二条是要我们无条件的同意那些不愿意接受投诚的家伙离开,这一点恐怕值得商榷,这些太平教痴迷者一旦离开,很有可能就会重新回去加入太平教,我们就很有可能在今后的战事再次遭遇他们,这无疑于纵虎归山,这是其一,另外他们提出的第三条是要我们承诺在他们投诚后不得让他们参与和太平军战斗,这样的要求简直有些匪夷所思,那他投降的诚意何在?他们用什么来体现他们是诚心归顺?会不会是先求得喘息之机,然后缓过气来又再反叛呢?”木里格的想法显然深远得多,他没有明确提出反对接受对方的投降,但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怀疑,而且也颇有道理。

    对木力格的反问无锋并不意外,无锋对这一点上早有准备,立即道:“在这两点上,我倒不太担心,一来那些顽固分子如果坚持不肯归降,我们也不必强求,让他们回去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在经历了这几天的残酷战事后,他们也了解到了我军的强大实力,回去之后甚至有可能夸大我们力量,这样一来,在今后的战事,先就给那些未曾和我们交过锋的乱军蒙上了一层失败和恐惧的心理阴影,这是好事。若是我们出尔反尔将他们囚禁或者处死,只会激怒对方,而且也会丧失信誉,只会徒授人以柄。至于他们要求投诚后不和太平军对阵交锋这个要求,我觉得这恰恰证明了他们的诚意,若是他主动要求派上第一线去和太平军对阵,我看就要考虑他们是不是用的是缓兵之计,等喘息缓过气来过来反咬我们一口呢。”

    无锋一席话说得众将纷纷点头,连一直持反对态度的木力格也不能不承认主帅说的更有道理。

    “倒是他提出的这第一条,我倒觉得有些疑问,只降我李无锋,不降唐河帝国,这间有什么古怪?”这样一个奇怪的要求,的确让无锋十分疑惑,无锋实在不明白这其的关节。

    “大人,这间的原由,属下倒是知晓一些。”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搭腔的青年上前一步抱拳一礼道。

    “哦?令狐,你知道?那说来听听。”见是才担任军事情报局局长不久的令狐翼,无锋点点头,示意对方解释一下。

    “据情报反映,那江彬原本是清河府一个等人家子弟,可在其即将成年时,其父因生意上的纠葛与当地一望族生矛盾,吃了上了官司,因对方身属贵族,而且花钱买通了官府,自然官司失败,落得个一贫如洗,其父因承受不起生意上失败的打击投水而死,其母也自缢身亡,江彬一怒之下趁夜将对方杀死,并纵火烧毁了官衙,从此混迹江湖,后被太平教吸收加入,因其颇有才干,且深得下层士兵拥护,所以逐渐成为太平教高级官员。其人已是对帝国官府恨入骨髓,曾经过毒誓,宁肯战死夜绝不向帝国投降。”

    “原来如此。”无锋和一干将领都恍然大悟,原本心一直有些不平的沙浪甚至隐约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呵呵,只是这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却也不能让司徒玉棠和米丰知晓,免得节外生枝,凭空生出许多麻烦。”

    帐内一干人都会意的点头微笑表示明白,眼下上司大人的头皮都已经麻,眼见得十七公主殿下已经不顾军旅劳顿危险,坚持要到军第一线了解进展,任凭主帅如何劝阻,也未能打消对方的热切愿望,无锋也是无奈之下,只得勉强同意,像这等接受对方受降大事以及降李不降帝国得内容让十七公主知道,只怕立即就要引起轩然大波,也许誓心本来就还有一丝愧疚之意,无锋实在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与对方闹得不愉快,只好能躲则躲,能瞒则瞒了。

    “怎么回事?你家李大人到何处去了?”看着连绵数里的大营虽然是警备森严的模样,但却没有一丝一毫战火正浓的味道,不是说前线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异常激烈么,怎么自己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情形,司徒玉棠一脸疑惑不解,诧异的质问迎出营门外的近卫师团师团长宋天雄。

    “回殿下,卢龙太平乱军在节度使大人的感召下已经于昨日宣告投降,今日一大早李大人已经率领第二、第三师团和卢龙警备师团进入卢龙城受降和接收防务去了,因为知道公主殿下今日要到,所以特地命令卑职在此迎候殿下。”宋天雄一脸恭顺之色,小心翼翼的回答对方。李大人此时不想见到对方,只怕早就以视察军务之名躲到一边去了,却留下这个烫手山芋给自己,看对方脸色不豫,只怕这个差使还真难交脱手。

    “什么?卢龙已经光复了?”司徒玉棠又惊又喜,惊的是李无锋的西北军果然名不虚传,短短几日就将卢龙收复,如果不能控制住对方,只怕为祸之烈尤甚于林郎两家;喜的是终于将卢龙收复,也不枉自己这一年多来枯守西北,饱受煎熬的一番心血,总算能够向父皇和何大人有一个交待,只是这卢龙光复似乎间还有什么隐情,为何一直桀骜不逊的太平乱党竟然会投降,那个家伙又会怎样处置这些投降的乱党呢?这些纷乱的想法一下子充塞于少女,不,应该称之为少*妇的脑海,让她迫切想马上见到对方,以便了解个明白清楚。

    “回公主殿下,因为时间紧急,大人昨晚才和对方谈好投降条件,所以今天一早就进城去了,估计现在还在接收当,据说东面的安原已经现太平乱军的增援部队,也许大人已经上了最前线去了。”宋天雄谨慎的回答着对方的问话,深怕对方要求马上见到节度使大人。

    “真的?”司徒玉棠怀疑的目光在宋天雄身上盘旋,“卢龙乱军既然已经投降,那你家李大人为何还不马上挥军东进?陇东乱军猖獗一时,眼下河朔乱军正和帝**队作殊死决斗,你家李大人不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吧?”

    知道作为近卫师团师团长的宋天雄是李无锋的心腹,司徒玉棠话语没有一丝顾忌和余地,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公主言重了,这卢龙的太平乱军也仅仅昨日才递交降书,李大人纵是天神转世也不可能一日之内就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啊。”宋天雄一边解释,一边抱屈。

    “够了,宋大人,本人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了,我只想尽快见到李无锋,希望你马上带领本公主找到他。”司徒玉棠的脸色愈难看,想不到李无锋在拿下了卢龙城却又裹足不前,实在是令人失望,几十万大军压在这边境线上无所作为,自己还一心以为对方心存报国之志。

    其实司徒玉棠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误会了李无锋,此时的李无锋正忙得不亦乐乎。虽然接收了对方的投降,但已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在这个时候处理妥当,尤其是在这些降军的安排上,无锋的确不放心任何人,毕竟自己手下这几只部队在攻打这座卢龙城时都是付出了相当代价的,这血火生死交集而成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化解得了的,所以无锋不得不丢下其他事务,先行来解决这一棘手问题。

第一百一十五节 心悦诚服

    江彬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个现象,残余的三万人当居然有两万人愿意跟随自己,这的确让他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真的在这支部队拥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哪怕是投降李无锋他们也一样追随不变?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直到自己的心腹悄悄下去了解了一番,才得知其奥秘。

    虽然跟随太平教起兵,但这些来自最贫穷阶层的士兵们似乎并没有从起义和战争获得一丝一毫的好处,自己的家乡好像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原来幻想的均贫富分田地这些心目渴望的东西似乎也逐渐被抛在了脑后,没有人再提起,似乎唯一的变化就是家里人能够获得一小块土地,这与当初的期望相差实在太远。而圣教军似乎从无薪水一词也让这些来自最底层的农民们开始厌烦这些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甚至开始躲避和逃亡。

    战友袍泽们一批有一批的倒下也让他们感觉到了这来自西北的大军与那些一触即溃的帝国部队有着本质差别,看到一个个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下子变成泥土,这些没有经过太多残酷战事的士兵开始感受到战争的残酷,而领宣布的投降条款可以任由不愿投降者离开一款让许多人都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借以屠杀俘虏的圈套。

    剩下的路好像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投降,真心诚意的投降,而西北军丰厚的薪水和宽松的政策早已在这些从未享受过类似条件的人引起了种种震动,这也是促使他们自愿跟随主帅投诚的原因,这样的变化不但出乎江彬的意外,连无锋也一样感到惊讶,这难道就是那支两天前还和自己军队拼得你死我活顽强不屈的部队?物质基础决定一切这个真理似乎在这次受降经过上体现得特别明显正确,这让无锋简直无法想象。

    “江兄,你今后这一段时间打算怎么办?”一边随意的在城墙上走动着,无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经过了一天时间的长谈,从政治经济到军事谋略,无锋辩才得到了充分展现,而江彬也深深认识到了自己原来追随的太平教和眼前这个家伙所代表的势力之间的差别有多大,虽然从现在的情况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江彬知道,双方在一开始就处在一个极不平等的地位上,那是一个极不对称的比拼,太平教可以在短时间内掀起漫天的风云,甚至可以动摇帝国的根基,但最终获得天下的绝不会是太平教,李无锋表现出来的胸襟雄心深谋远虑让江彬在最短时间内就折服了,他甚至在庆幸自己作出了一个极为明知的选择,回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里沉迷于太平教一统天下的幻想,他简直为自己思想的幼稚和简单感到羞愧。

    “大人,江某既然已经归降,那自然是按照大人的命令行事。只是这支部队可能与大人麾下的精兵有些不一样,一来他们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打仗凭借的都是一股勇气,二来毕竟才经历了这样一场血战,士气也有些受打击,三来要让他们马上调转枪头攻击太平军,恐怕思想一时也难以转过弯,所以请大人理解,——”江彬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看法,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年纪虽轻,但他麾下诸将无一不是能征惯战之人,但在此人面前无不俯帖耳,由此可见座此人见识能力的不一般。自己在他面前自然也需谨言慎行,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江兄不必如此客气,李某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反口,我并没有让你的军队参于对太平军作战的意图,但我想听听你准备如何改造这支部队,据我所知,你这支部队目前虽然还算稳定,但内还是存在不少问题。”无锋轻轻摇摇头,微笑着解释道。

    “大人言重了,江某既已投诚,这支军队自然归属于大人您指挥,江某不过是受大人委托暂为代管罢了。只是大人所说的存在问题,江某也有感觉,虽然这两万多人都跟随江某投诚,但内里已然有不少人心怀二志,只是担心遭到报复和暗杀才不得不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我想我们应该先将这帮人清理出去,只保留真正愿意为大人您效命的人马,这样情况将会好得多。”江彬也理解到无锋话语的意思,他并不担心其他,毕竟对方若是不放心自己和自己的部队,大可在进城受降后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将自己和自己的部队拿下,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大方的将这支部队交给了自己指挥管理,这让江彬内心又喜又愧。

    “嗯,这一点必须马上解决,我不想让我的军队存在这种现象,江兄可以再次申明,不愿留下的皆可安全离开,并给路费,但不得在我控制的地区内逗留,给一个最后时间,若是没有离开而又心存异志者那就不要怪我们没有给他们机会了。”无锋的话语十分平和,但最后一句却隐隐露出冷厉之意。

    江彬理解的点头表示赞同,军队不是其他部门,那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不忠于主帅现象的生,这样做当然无可厚非,“大人,请放心,江彬定然会将这方面工作安排仔细,绝不会让那些心存二志者混在这支部队,不过依江某的看法,这种人数量不会太大,毕竟绝大多数人在当初宣布时就已经离开,剩下的要么是跟随江某多年的老弟兄,要么是仰慕大人英名而留下的,这两方面的人应该占绝大多数。”

    “好了,我们不扯这个问题了,我方才问你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打算怎样改造你这支部队?”无锋也不想多绕圈子,径直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江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也知道主帅邀约自己出来,肯定是要商量这个问题,说是商量,其实是给自己面子,当然自己是这支部队的主将,对方肯定也要征询自己的意见,他心也早已有准备。

    “大人,我的想法是在清理完部队的不稳分子后,能不能先将部队带到一个大人指定的地区,最好能够脱离于太平军接触的地区,打乱原来编制,按照西北军的编制重新进行整训。我听说大人的西北军事学院是专门培训各级军官的摇篮,能否请大人安排一些毕业学员到这支部队任职,也可以在现有官兵选拔一些有潜力和前途者到西北军事学院学习培训,让他们系统的学习掌握军事知识,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到学院里深造一番。”江彬一脸正色,郑重其事的向无锋建议。

    无锋不能不佩服眼前这个家伙精明了,几乎把自己考虑到的问题囊括得干干净净,既充分向自己表白了忠心,又不留痕迹的表示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还把自己想到得诸多问题都概括了进去,老手就是老手,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想法不错,改变编制是必然的,既然成为西北军的一员,当然要按照现有西北军的编制来进行,你所说的让军事学院的毕业学员来任职以及让军官进入军事学院培训都是好办法,一切事务都由你来决定,不过你暂时不在这其,这支部队暂时还离不开你,还需要你来稳定大局,你毋须有其他不必要的想法,李某人做事向来光明正大,真要有什么变化,我会直接和你交涉的。”像是看透了江彬的想法,无锋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在江彬看来却似乎多了一丝善意的揶揄之意。

    “至于到什么地方进行整训和整编,我想北吕宋应该是一个好地方,必要时也可以到乌孙和贝加拉练拉练,顺便开阔一下眼界,打内战不算英雄,有本事拉出去在外边显一显威风,那才是算得上真正英雄。”拍着江彬的肩膀,无锋意味深长的盯住对方神色复杂的面部,微笑着道,“我给你半年时间,我希望能在半年后,能够看到一支崭新的部队。”

    忍不住喟然长叹,江彬心涌起复杂的心绪,还能说什么呢?自己的试探之举反而成了气度狭窄的表现,对方的胸襟委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大概就是这时候唯一能够概括此时江彬心情的一句话了。

    见到对方脸上显出的神色,无锋哪还能不明白对方心所想:“江兄,你不必多说其他,李某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李某重来不是自甘人下之人,人生一辈子就这短短几十年,要在庞大漫长的历史舞台上留下一幕,就必须抓住机遇展示自己,现在历史既然赋予了你我机遇,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牢牢把我好这个时机,让大6历史记录上留下浓墨重彩呢?”

    一番话在江彬的心掀起了滔天巨浪,即使是一夕长谈无锋也从未曾如此向自己这样一个刚刚投降的将领敞开心扉,对方对自己信任和重视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再无二话,面孔红的江彬只是恭敬的一行礼:“愿为大人效命!”

    大概到此时,这个家伙才真正的从内心里臣服自己吧,饶是无锋以冷静自谨自傲,此时也不由得生出一番傲视天下的气概。

第一百一十六节 闷棍

    大6公历696年月日,太平军两部主力在会师后再次起了河朔战役,月日,河间战役先爆,帝国大军和太平军主力在河间府南部再次爆激战,双方动用十五万大军激战,鏖战五日后,战局已然成胶着状态。月6日,河间府城内爆小规模太平教起义,河朔郡守谭可仁以河间府城守怠慢军务纵容太平乱党为名解除了河间府城守方成松的职务,任命自己的心腹原河朔郡内政署署长兼任河间府代理城守,此举激起了河间府内士商的强烈反对,河间府内局势一日三变,动荡不安。

    月9日,从黑山绕道天水北部边境进入河间境内的以小股精锐太平军在河间府西部与当地潜伏的太平教隐藏分子再次掀起暴乱,并与河间府城内的太平教余孽遥相呼应,河间府警备师团由于城守的撤换也连带部队的高级官员被同时撤换,军心涣散,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月日,太平军在河间府西部掀起的风暴终于成型,与河间府城内的太平教乱党内外勾结,一举控制了河间府全境,帝国河朔郡守谭可仁狼狈出逃晋,再次在帝国引起震动。

    月日,得到河间府城陷落的消息后,在河间北部前线的帝国大军被迫后撤,太平军主力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向帝国大军起总攻,帝国大军全军溃败,帝国西部军区指挥官武达在逃入晋府境内自杀殉国。帝国第三军团军团长谢立侯随即被帝国皇帝陛下赐死。

    月4日,帝国皇帝下达命令解除帝国城卫军团军团长尤素夫职务。任命他为帝**务副大臣,并命令城卫军团副军团长钱破军接任,但接到命令的尤素夫拒绝接受,以此为乱命为由,拒绝接受这个命令。

    太平军乘胜利追击,月6日,太平军主力在成大酋的率领下攻克已经完全没有防备之力的晋府城,并占领了晋全境,距离帝都最近的地方仅仅只有两百里地,自此通往帝都的大门已好打开。月7日,帝国三皇子司徒峻在接到天水府城守求援后立即率领帝国第五军团两个师团和帝国第三军团仅余的一个师团进军天水,并于月8日正式接管了天水府。

    当精疲力竭的司徒玉棠终于见到自己的这位未婚夫婿时,已然是三日以后了,看见眼前这个瘦了一圈的家伙,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司徒玉棠原本涌到嘴边的话语又默默的吞了回去,只是恨恨的盯着眼前这个让她无法用话语来形容的家伙。

    “玉棠啊,来,来,来坐。”见到佳人的无锋脸上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自然大方的邀请玉人入座。

    轻轻哼了一声,司徒玉棠心虽然有许多话要问,但看到对方这般模样,倒也不好直截了当的质问,也只好斜身入座,待下人将茶端了上来,整个大帐内只剩下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玉棠,看你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啊,怎么了?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无锋放下手的铅笔,从案桌前离开,一脸关心状。

    “无锋,我问你,你为什么还不出兵,河朔战事如此紧张,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难道你真想看到河朔落到那帮乱贼手你心里才满足吗?你的心真的就不愿意为帝国尽一分力么?”想起这几日的四处奔波,司徒玉棠心就忍不住怒火烧,从卢龙府城赶到卢龙南部的黑石集,又从黑石集追到博南府的羊马口,最后又从羊马口马不停蹄的来到鹧鸪关,终于堵住了这个四处“流窜”的家伙。

    “你是不是在躲我?如果你不想见我,可以直接明说,我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纠缠不放,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自己作为一个帝国封疆大吏的责任和义务。”司徒玉棠可能觉得前面几句话有些过激,又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但言外之意却并无变化。

    “帝国?”无锋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对玉人的激烈的言辞似乎没有什么触动,无锋慢慢坐回到案桌后的椅,有些迷惘的道:“玉棠,你大概还有些不清楚这几日里生的事情吧?世事变化得太快了,快得出乎我们的意料,恐怕已经出了我们的想象,这几日里我东奔西跑并不是想要躲避谁,实在是局势的变化逼得我不能不四处奔跑啊。”

    “局势变化?”司徒玉棠心一紧,这几日她一直奔波于路途之,本来情报信息就比较闭塞,加之在西北,又有谁的情报能够快的过对面这个家伙,但从口气听起来好像又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生,顾不得再计较其他,司徒玉棠赶紧问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摇摇头,无锋随意的瞥了一眼堆放在案桌上那一叠情报,喟然叹道:“这几日局势的变化实在是太快,我本想慢慢告诉玉棠,但玉棠既然来了,我想这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顿了一顿,无锋斟酌了一下言辞才道:“太平乱军已经攻陷了河间和晋两府,帝国在河朔地区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只有天水府目前由三皇子殿下率军控制,在清河府境内逗留的帝国城卫军团已经脱离了皇帝陛下的掌握,拒不接受皇帝陛下的命令,我认为尤素夫已经背叛了帝国!”

    无锋的声音并不大,但句句有如焦雷猛击在一直保持着相当风度的十七公主头顶,眼前一阵恍惚,手的茶盏“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下,司徒玉棠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李无锋你竟敢造谣惑众?”

    “造谣惑众?”无锋嘴角闪过一抹轻蔑的微笑,“玉棠,你未免也太小瞧你未来的夫君了,这些消息难道是造谣能造出来的吗?你冷静一些,好好考虑一下吧。”

    随手将自己案桌上那一叠情报丢在了呆愣在那里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的玉人面前,无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坐下去静静的瞑目沉思。

    慢慢坐回原位,司徒玉棠心虽然是情绪激荡,但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静下心来认真的阅读起无锋丢给她的情报,一张张,一件件,每一个消息都像一枚钢针刺入她已经不堪重负的心间,尤其是最后几封无锋尚未说出来的消息,更是让她心一阵烈火烧灼炙烤一般的疼痛。尤素夫的逆令,林国威和郎永泉不约而同的要求加封为王,这分明是对帝国的挑衅和轻视,这一切竟然生在这短短几日里,司徒玉棠只感觉自己头部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猛跳个不停,甚至来不及吸上一口气,眼前便是一黑。

    像是不能动弹,脑海又是一阵恍惚,不知道这是哪里,努力的挣扎着,自己就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一连串模糊纷乱的情节从脑海一晃而过,这到底是在哪里?

    慢慢适应了有些刺眼的窗外阳光,娇弱的女子终于能够看清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了,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还守侯在自己床边。

    “玉棠,你终于醒了。”见女子终于睁开了双眼,虽然还显得有些憔悴,但总算醒了,无锋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虽然早有大夫来诊断过说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休息一下,服些去火镇神清心的汤药就可以了,但无锋心总还是不大放心,此时看到玉人睁开双眼,心下顿时踏实了许多。

    “这是哪儿?”

    “哦,这是鹧鸪关内的我的卧房,你好生歇息吧,不要再想太多,事情已经生了,也非你我能够改变阻挡得了,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无锋替玉人拽了一下薄被,体贴的安慰道。

    “不,我没有什么。无锋,现在形势如此紧急,我们不能在这里无所作为,我们得尽快想办法重新收复河朔,不能让那些乱贼得逞。”司徒玉棠由于说话太急,脸上又涌起一阵潮红,一双杏眼期盼渴求的目光牢牢的盯在无锋脸上,让无锋推脱的话语一时竟然无法说出口。

    慢慢的将头扭到一边,无锋定下心来,长叹了一口才道:“玉棠,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现在形势走到这一步,光凭我一己之力,只怕也难撑大局啊。卢龙一战,我们西北军已经损失不小,而现在太平军已经依据安原西部的险要关卡固守,要想突破那里,显然不太现突;而陇东现在已经成了太平教眼的咽喉重地,只怕急切间想要攻陷它,突在太困难了。”

    一颗心又渐渐的沉了下去,司徒玉棠无助的将头扭到一边,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面目是如此丑陋可鄙,她甚至不想再听到对方那清越的声音,“好了,李大人,您既然如此说,那妾身也无话可说了,你请回吧,妾身想休息一下了。”

    没想到对方如此暴烈急性,无锋摇摇头又是苦笑:“玉棠,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并没有说我不出兵,我只说这需要好生筹措一番,如果能够得到天水和锦城的三殿下的支持,我想,西北军还是有把握能够拿下陇东!”

第一百一十七节 封王

    “此话当真?”听得对方如此说来,司徒玉棠心一下子又生出一丝希望,脸也一下扭了回来。拿下陇东,那天水就再无后顾之忧,若是能够和三哥合力一处,未尝不能够重夺河朔。

    “当真不当真,玉棠你到还不清楚?”无锋微笑着回答,“只是你三哥那边可还得好好做作工作,我看他未必肯如此做就是了。”

    沉默了半刻,司徒玉棠也也知道这其的难度,眼下自己几个哥哥无不拥兵自重,再他们看来这些军队已经成了他们争夺皇位的砝码,岂会轻易动用?而那尤素夫率领的城卫军团,司徒玉棠也敢肯定绝对是受了某位兄长的指使,这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否则借他几个胆也不敢正面违抗父皇的命令。

    “这方面我会去想办法说服三哥,帝国安危系于他一身,即便是他们要争那位子也该等到清除乱党攘除外敌后才谈得上啊。”司徒玉棠垂下头,低声道,“他们这样做只会白白便宜太平教那帮乱党和帝国周围的那些虎狼,难道他们就看不清这个局势?”

    “呵呵,玉棠,我想诸位殿下也许太执着于某些方面了,这样相互僵持相互戒备监视,只怕真的会酿成大祸的。”无锋也起身负手慢慢的在原地踱步。

    “哼,他们这是利令智昏,都瞅着那九五大宝之位,我看终究会自食其果,只是这样一来帝国就将沦入深渊。”一向隐忍不的司徒玉棠也难得的在无锋面前评论起自己的几位兄长,“我们不能让这种情势继续下去,所以必须要想办法重夺河朔,这关系到帝国的生死存亡!”

    “玉棠说得是。”无锋微笑着点头道,“希望玉棠能够说服三殿下,西北军愿意跟附骥尾。”

    秋风瑟瑟,满目萧条,往日繁华如斯的大街上行人忽然间少了许多,来往者无不行色匆匆,许多商铺已是半掩着门,有的甚至已经盘点关门,打上了出售转让的招牌。何知秋面无表情的坐在轿,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难道帝国的寒冬终于到来了?

    回想刚才觐见陛下的一幕,何知秋心更是难受,精神恍惚的陛下瘦得已如皮包骨头一般,每说几句话都需要休息一阵,连番不断的打击已经让陛下的神经有些麻木了,连自己汇报林国雄和郎永泉要求封王一事也未能引起陛下的过多关注,眼下这副烂摊子似乎连陛下也丧失了信心,一切事务皆委托给了自己和九殿下,好像自己和九殿下能够力挽狂澜一般,可眼下这种形势,九殿下真的能够撑起这副危局吗?

    有些茫然的望向轿窗外,一阵秋风穿过厚实的轿帘,何知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尤素夫这个家伙公然抗命不遵让何知秋也是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尤素夫究竟为了谁敢这样做,但恐怕皇帝陛下和自己一样清楚,这又是某个想要争夺皇位的家伙才敢干出这等逆天之事,眼下的形势只怕连皇帝陛下也不敢轻易定下储位,弄不好就会搅起漫天风浪,让这个庞大的帝国四分五裂,自己当初为皇帝陛下出的那个计划看来是失败了,没想到皇子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竟然能够和太平教联手,这的确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失败也就是情理之的事情了。

    “大人,九殿下府上到了。”护卫的话语打断了军务大臣的沉思,“嗯,知道了。”

    穿庭过院,一间幽雅的书房呈现在面前,“殿下,何大人到了。”

    侍卫话语刚落,一个金冠束的锦袍俊秀男子已然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挑少女。定睛一看,何知秋愣了一愣,但还是恭敬的躬身行礼道:“见过九殿下,见过十三公主殿下。”

    身材高挑的女子自然就是和司徒朗一母同生的帝国十三公主司徒玉霜,脸色冷肃的她一言不的跟随在乃兄身后,见到何知秋的到来,也只是默默的一点头,何知秋看得出来,比起前几个月,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消瘦了许多,显然也是在为帝国眼前的危局操心。

    “进来坐吧,何老,十三妹是我请来的,眼下形势已经如此,多一个人多一份心,况且十三妹也是咱们皇家有名的才女,想必何老不会介意吧?”司徒朗虽然经过精心修饰,但还是难以掩盖他眉宇后的深忧。

    “殿下言重了,陛下既已将大事托付给殿下,一切自然以殿下意见为准,十三公主才思敏捷,名冠京华,又是殿下一母同胞,自然是协助殿下谋划的最佳人选。”何知秋自然知道两人的血缘关系,十三公主的智谋满朝皆知,此时陛下身体如风残烛,随时可灭,隐隐已将大位定于眼前这个俊秀男子身上,自己当然也只有尽心竭力的辅佐,尽臣子本分了。

    “何大人过誉了,玉霜不过是一平凡女子,如何能当得起何大人这般夸赞,只是眼下国势危急,父皇身体欠佳,满朝武面对贼寇猖獗却束手无策,玉霜虽是女儿身,却也不愿成为亡国之奴,九哥既然监理国政,玉霜自然要替九哥分忧了。”司徒玉霜得语气十分淡漠,但心的忧虑却瞒不过人老成精的何知秋,。

    “好了,何老和十三妹都不要在自谦了,眼下形势危在旦夕,贼军兵锋已至晋东境,而大哥和三哥都装聋作哑按兵不动,七哥在江南装病,却霸住第七军团牢牢不放,眼下帝都城只有一个禁卫军团,何老你看当下我们当如何?”司徒朗原本不是性急之人,但眼下每日传来的坏消息委实让他伤透了心,三个哥哥都在驻足观望,难道真要死守这帝都城,等那太平乱军来攻不成?

    见对方虽然言语间对自己几位兄长的行径颇为愤慨,却半句不提那近在咫尺的城卫军团,何知秋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心一紧,难道这其有什么古怪?皇帝陛下对那逆令而行的尤素夫已是恨之入骨,只是考虑到在这等时候怕逼反对方,一直未下旨意查办,现在又无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一难题,想到这儿,何知秋心更是冷,看来皇位之争足以让人抛弃任何东西,即便是父子之间的感情也一样可以抛之脑后。

    “殿下不必太过忧虑,以老臣观察,太平乱军虽然拿下了河朔地区,但已是强弩之末,在河间的拉锯战让他们一样损耗不小,而且河朔地区素来是帝国的腹心地区,太平教在这一地区的根基并不牢固,要想在这个地区站稳脚跟,只怕他们还需要花些时日和精力,帝都对他们来说应该还是可望不可及的奢望,他们目前也没有力量来考虑帝都。”何知秋定了定神,把方才自己脑海的胡思乱想丢在一边,一步一步分析起当前形势。

    “那依何老之见,莫非我们就在这里干等,无所作为?”司徒朗有些焦灼不安的问道,这样干坐着等待,只怕无论是朝臣们和帝国的民众士绅都会对自己这个监国的殿下丧失信心了,父皇说不定还会改变注意,让自己本来已经有很大希望的机会落空,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殿下,现在帝都城内只有禁卫军团十万军队,而聚集在河朔地区的太平军已经多达二十万,而且他们甫获大胜,士气正旺,眼下实在不是与他们正面对垒的时候,不若依靠帝都坚城,凭借帝都天下无双的防御工事,以逸待劳,足以让想来攻打帝都的太平军吃一个大苦头,老臣倒是担心那太平军恐怕不会轻易来攻帝都啊。”何知秋虽然察觉到对方的想法,但此时此刻的确不是凭借个人感情行事的时候,他不得不耐心的劝导对方。

    “可是何大人,若是这样一味退让放纵乱贼,只怕他们在河朔地区站稳脚跟,我们还想收复失地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啊,您想到过这一点没有?”司徒玉霜的话语没有丝毫感**彩,冷冷的就像从冰山缝隙挤出来的。

    “可是,依公主殿下之意,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应对?难道真的让禁卫军团出战?”何知秋知道对方肯定有后语,他不想多和对方争执,淡淡的反问。

    “禁卫军团当然不可能出战,但帝国不是还有偌大三个节度使么?林国雄和郎永泉不是上书要求父皇加封他们为王么?总得拿出点东西来向帝国证明一下他们对帝国忠诚才是啊,这王位的封赏岂是那么好得的,当然得作出一点表率才对,何大人,您说是不是?”司徒玉霜神态自若,轻描淡写的将这样一个问题说了出来。

    有些犹豫的像师问自己又像是问二人,司徒朗沉吟道:“真要封他们两人为王?这怕不合祖例定制啊,只怕父皇也难以同意。”

    “祖例定制?现在连帝国都处于存亡关头,谁也会重视什么祖例定制?只要能够解帝国这倒悬之局势,别说封了两个王,即使封十个王又怎么样?”司徒玉霜冷冷的反驳道。

    见司徒玉霜如此强硬坚决,何知秋忍不住劝谏道:“封王容易撤藩难,公主殿下,这一旦开了一个头,只怕就再也难以收口了啊,二位殿下可要考虑清楚哇。”

第一百一十八节 巾帼英雄

    那依何大人之意,若是不用这个方法,那我们又从哪里获得援助呢?”司徒玉霜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莫非何大人真的认为我们这样拖下去太平乱贼就会主动从河朔地区撤军?”

    见对方语气咄咄逼人,何知秋脸上更加恭敬,旁敲侧击的道:“其实在帝都附近还有一支部队——”

    何知秋话音未落,司徒玉霜便接上话:“何大人是说城卫军团?尤素夫现在连父皇的话都不听,难道还会听从我们的话?”她不是没想到这其的问题,尤素夫违背圣谕,这简直是胆大妄为,但这后面肯定有阴谋,司徒玉霜不用想就猜得到肯定自己的某位兄长掺杂在了其,她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位同胞兄长,但司徒朗信誓旦旦的向司徒玉霜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在这间有什么搅和,让司徒玉霜半信半疑,只是碍于他是自己的同胞兄长,却也不好再仔细追问。

    见司徒玉霜如此一说,而司徒朗又面无表情,何知秋只得在心暗叹一声,将话题拉到一边:“依公主殿下之意,那是要以封王这个条件来让林郎两家进攻太平军?”

    “王位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虚名,没有实力,给他一个王位,他不一定能够享受得了,而有实力,没有这个虚名他一样可以享受那些真实的东西,所以我并不认为这个东西有什么太大意义,当然对于那些追求这方面的人性质又有所不同。但是在我们处于这么危急的时候,用一个虚名换取这两家对我们的助力,是完全值得的。”司徒玉霜仔细分析着,若有所思的脸上一双漂亮双瞳闪动着诱人的光晕。

    何知秋默然不语,垂下头仔细斟酌着对方的话语,帝国如大厦将倾,现在已经是顾不得那些将来会产生许多麻烦但现在显现不出来的事情的时候了,只要能够解目前的危难,无论采取什么方式,只怕眼前这两人也要接受,这虽然有些急功近利的嫌疑,但依目前这个局势,也是不得不为之举,依司徒玉霜和司徒朗二人的精明和阅历,应该清楚知道这封王一事将会产生何种后果,但依然坚持,这究竟是错还是对,就只有让立时来检验了。

    “妹子,你说那林郎两家会接受咱们这个条件么?”司徒朗已经在考虑这个方案实施的可行性,这不是小事,要让这两家真心实意的出动兵力帮助帝国讨伐太平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起现在林郎两家困守关西南部,北上通道分别被司徒峻和李无锋控制,唯一能不过其他人境内而北上的就只有汉府这一条路了,但汉府地处盆地,四周皆是异守难攻的险要关隘,而太平教亦将汉视为核心之地,安置重兵把守,拿下汉府不是一件容易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不付出拿来收益?”司徒玉霜脸上露出一丝冷酷之色,“我们可以向林郎两家包括李无锋都通报,只要他们三家任何一家先拿下汉府,就可以封王,而且还将汉府赐封为他的领地,不怕他们不拼命!”

    “万万不可,公主殿下!这汉乃是东大6的战略要地,若是真的让这三家的一家吞下,那势必对整个帝国形势造成极大影响,如果帝国在加以正式承认他们的统治权,那就会铸成弥天大错啊!”何知秋一听大惊,连忙出声反对劝阻。

    司徒朗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他虽然有些动心,但又担心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大:“妹子所说虽然有理,但如果我们明公告,只怕会激起朝大臣的们的强烈反对啊,这一点不能不考虑。”

    “何大人,现在汉府已经在太平教人控制当,就如您所说,这汉府乃是战略要地,不但富饶肥沃,物产丰富,而且可以据险而守,太平军肯定是要力保这一重地,重兵把守,岂是那么容易攻陷的?林郎李三家要想攻陷那里,不知会付出多少代价,诱饵不大,如何能够激他们的贪欲,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此所谓两虎竞食之计,只要调动起那三家的贪婪之性,我看这他们这己几方就会为这个汉府打得头破血流,我们大可在一边坐山观虎斗!这仗只要一打起来,只怕要想熄灭下来就由不得他们了,谁会在付出了代价后友没有收益就灰溜溜退缩?只怕他们各自的手下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必要时我们在一旁推推波助助澜澜也时一个不错的选择,让他们狗咬狗斗个不休去吧!”司徒玉霜笑吟吟的道,话语语气虽然轻松,但那恶毒的计划即便是像何知秋这等老谋深算的军人也一样叹为观止。

    “至于那汉府的统治权,他们不敢要求我们明指定给他们,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书面的承诺,不妨带话告诉他们,到那时,汉被攻陷了,已经控制他们手了,即便是帝国想要收回控制权,主动权还不是操纵在他们手,退不退兵还不是由他们?这些人只要被贪欲冲昏头脑,是不会计较这方面的细枝末节的,何况已经有了泸江和巴山的先例了,这汉又有什么不可以照此行事呢?”针对自己兄长的担心,司徒玉霜皓腕略略拂了一下有些散乱的秀,简洁明了的回答道。

    听完司徒玉霜的建议,司徒朗和何知秋相互对望一眼,眼都是掩盖不住的赞叹之意,不过老沉持重的何知秋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的计划的确十分精妙,只是假如林郎李三家联合起来的话,只怕太平军那帮余孽是难以抵挡多久的啊。殿下的意图不是难以达到?”

    “噗哧”一笑,宛若百花绽放,看得身为兄长的司徒朗和百炼成精的何知秋都忍不住眼前一花,心一跳,司徒玉霜这才道:“先,他们三家不会轻易结成联盟,林郎两家世仇,相互拖后退已成习惯,李无锋才和朗家为争夺西康府的控制权打了一场恶战,矛盾尚未消除,不大可能结成同盟。”

    “其次,林郎两家这么多年来的目标是什么,路人皆知,就是要北上图谋原,眼下锦城被三哥控制,那里有南部军区大军控制,且若是对锦城或者五湖地区用兵舆论对他们也相当不利,林家不会妄动,而西康已经被李无锋牢牢掌握,且背后就是李无锋的老巢,朗家要想通过这条线路北上,那就得和李无锋作全面冲突,只怕朗家目前还不会作此打算,那攻占汉府在沿陇东北上就成了最佳选择,所以这汉府就成了林郎两家的唯一选择,而李无锋野心勃勃,现在却处于困境之,西北经济薄弱,无论他如何努力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赶上帝国内地各郡府的,他现在拥兵多达二十多万,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何种手段来维持军队正常训练和生存的,我猜测他只怕做梦都在想从哪里找资金来维持军队和政府的运转吧?而东进之路上安原是太平乱党的伪都,且西部有险隘可守,突破十分困难,陇东虽有坚城可依,太平军驻军也不少,而且经营已久,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最好的突破口,但只凭李无锋一家之力要想突破这里,不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是不可能的,只有他有可能和林郎两家达成妥协,合力攻取汉陇东,这是我们需要防范的,但根据目前形势,林郎两家估计都会抢先出兵占据主动,所以要三家要结成同盟已然有很大难度。”

    “再次,假如他们三家真的能够摒弃前嫌结成同盟,那也是好事,攻下汉陇东,太平乱军和他们都会付出很大代价,太平军必然会有大量军力被吸引过去,这对帝国一样大有益处,河朔压力可以减轻,帝国也可以腾出手来缓口气了。所以无论他们几家怎么斗,对我们来说都是渔翁得利,没有任何损失,顶多就是一个王位的虚名罢了。”司徒玉霜缓缓的将自己的意见完整的表达出来。

    详实的叙述、独到的见解、精辟的分析让司徒朗和何知秋终于见识了一番名满帝国朝野的十三公主的智慧和谋略,何知秋内心在暗自叹息不止,若是这位公主殿下身为男儿身就太好了,那才是皇帝陛下最佳的皇位继承人,只可惜女儿身限制了她的展,这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的确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嗯,妹子啊,为兄今天可是长了见识了,咱们司徒家终于出了各巾帼英雄,就凭妹子的本事,无论是上阵带兵打仗还是入朝为相理政,只怕都是小菜一碟啊。”司徒朗心是又惊又喜又妒,五味一齐翻上心头,但表面上依然是笑意外溢。

    “九哥您说错了,小妹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上阵打仗还是需要那种久经战阵的将领,并非小妹这种嘴皮子上说两句就行的,不过小妹自认为理政或者当个参谋还是能够胜任的。”司徒玉霜外谦内倨,看得何知秋一阵叹息。

    “对了,妹子,既然何大人也支持这个计划,那我们就得马上实施,这河朔地区让太平乱贼控制得越久,就对我们越不利。只要能够吸引太平军,就算达到了我们的基本目的。”司徒朗在这方面还是十分果断,一旦决定,便不再犹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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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大6,众多的民族,列国争霸,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了民族的生存,为了国家的强盛,为了理想的实现,乱世中,众多英雄奇才各显身手,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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