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 黄金
无论是无锋,还是随同无锋一起赶到的财政署大小官员们站在仓库内,唯一的表情的就是呆,呆若木鸡,眼前这一情景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守卫士兵的鲜血顺着光洁的地板流了进来,之前残酷搏杀的结果就是为了这一处所在,现在终于落入了占领者手。
什么都没有,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大部落核心所在――部落金库居然什么物品都没有,当然除了黄金,还是黄金!成堆的黄金!
桐油灯光下,金黄的光芒在灯光的映照下弥漫着整个仓库,似乎连房内的空气也充斥着一种黄金的气息,随同无锋进入仓库准备接收的官员们全身都被金色的光满所笼罩,仿佛变成了一座座金人像,呆呆的站在那里,巨大的财富压力一时间竟压得在座的所有人不敢开腔,深怕这是一个美妙的梦境,自己一旦说话就会打破这永生难忘的奇迹。
一时间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贪婪的注视着眼前动人的一幕,太漂亮了,实在是太漂亮了,也许比全大6任何一个风景名胜更令人心醉,散着无限诱惑力的金堆就这样像小山一样一堆连着一堆,放眼望去,就像那金色的城墙,只不过缩小的一号。
终于从迷醉清醒过来,无锋环四顾,几乎没人了能在这醉人的美景前保持冷静,整个房间充斥着金色,夹杂着几点绿光,那是人们的目光。
“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各司其职!”清越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迷惘,恍然大悟般的清醒过来,官员们这才响起自己的职责,低垂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持笔拿薄,开始造册登记,监察部门的人也一样介入,分头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悄悄走出府库,无锋有些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旁遮人的军队如此不经打,更没想到的是旁遮人的府库竟是如此富足!看来这森格平原上盛产黄金也是事实,印德安人不相信钱庄银楼这些金融部门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否则若真是只捞了一些珍玩玉器之类的东西回去,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来消化呢。
也难怪罗卑人会如此倾心于印德安人,死死咬住不放,这等肥肉,不啃上两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自己都有些后知后觉了,早知道这样,早就该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还好,自己总算是赶上这一趟混水。
好不容易让有些波动的心绪平静下来,无锋现自己自认为良好的心态其实也并不比常人好上多少,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财富的诱惑一样有些无法自拔,毕竟这样打一笔财富对于自己今后的展实在是太重要了。如何运用这笔资金无锋脑子里一时间转过无数念头,展军队壮大实力还是投入到经济建设先夯实经济基础?亦或是两方面兼顾?想到这儿无锋不由得哑然失笑,军事行动还未结束,自己已经在考虑怎样用这笔钱了,自己的心情是不是也太急迫了一点?
夏夜的凉风吹过,让无锋有些热的头脑略略清凉了些,背负双手慢慢踱步,崔秀的骑兵师团已经连夜启程向西面的塞尔姆斯进军了,必须抢在消息传到塞尔姆斯之前结束行动,否则留给自己一方的必定是一座空城。独立轻骑兵师团留下了一个联队配合近卫师团的两个骑兵联队收拾斋浦渡的残局,两万多正规军俘虏以及还有大量私兵俘虏至少需要两个联队来负责羁押,而后面跟进的步兵至少还得两天才能够到达此地,无锋已经命令征调了大量民用运输车辆救急,但也只是杯水车薪,顶多能有一个联队能够提前一天到达,还得先保证塞尔姆斯的需要。
这一仗应该算是完胜吧,以有备对无备,压倒性的优势兵力,取得这样的结果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夸耀的,但落在自己手的财富那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那恰恰是现在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无锋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实在是太美妙了,没有什么时候的感觉能够比现在更好。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背后传了过来,看得出对方是有意提醒自己。
“天雄?”无锋没有回头,双眼依然平望前方,这里是整个斋浦渡的最高处,几乎整个斋浦渡城都可以在这里一览无余,时明时暗的斋浦渡城内就像夏日里河边的草丛,萤火般的灯光在这个凉爽的夏夜里显得有些幽暗,似乎还带着一丝阴冷。
“大人。”雄健的身躯显得格外沉稳,气度如山,但在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人面前,宋天雄却平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漆黑的苍穹下模糊不定的身影总让自己无法猜测到卖弄前这个年轻人心究竟在思索什么,也许这就是自己和他的区别所在吧。
“情况怎么样?”面前这个年轻人依然没有回头,声音也显得十分平静。
“回大人,金库的清点工作估计要到明天上午才能结束,初步估计金条数量过十万根,还有其他一些浮财,价值也不菲;火之宫(大酋长宫)搜出大量宝石和珍玩,估计是他们的大酋长逃离时来不及带走,但没有金银;其他目标也都已经在控制之,整个清点行动估计要持续到明天下午才能告一段落。”言语间充满了恭敬,宋天雄简短的回答道。
“唔,天雄好像有些心事?”慢慢转过身,无锋将目光放在眼前这个一身戎装的男子身上,崔秀率军直扑塞尔姆斯,整个斋浦渡局势就由他来负责,看来对方有些担忧。“不妨说来听听。
“大人,卑职认为我们现在在斋浦渡城内的兵力太过薄弱,敌人的俘虏现在已经过两万五千人,加上还有大量私兵俘虏还在押送途,崔大人已经离开,我们仅有一万五千人兵力,光看押俘虏就需要一万兵力以上,我担心天一亮,城内居民若是——,我们恐怕控制不住局势。”宋天雄脸色有些紧张,但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斋浦渡城内足有过十五万的居民,而且还有不少不是此次行动确定目标的贵族拥有相当数量的私兵,这其还有未定之数,一旦今夜事情传开,很难想象那些本来就心神不宁的贵族们会做何反应。自己既然承担起了这个责任,就必须考虑到这些不测因素,否则一旦爆开来,自己就太被动了。
面容一整,无锋心头一震,沉声问道:“有什么迹象吗?”
“现在还没有现什么,但卑职担心天亮后如果有别有用心者在其煽动,恐怕我们就不好说了。”顿了一顿,“俘虏太多,另外关押地方也不太合适,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夜先押送一批出城关押?防止他们受城内其他因素的影响。”宋天雄犹豫再三提出自己的建议,他也知道这个建议不太恰当,但处于稳妥起见,他必须有所行动。
“不妥,眼下天马上就要亮了,一旦在押送途除了状况,恐怕会更麻烦。”断然摇头否决了这个意见,无锋把目光投向天边已经开始略略白的东方,“不必太担心,旁遮人内部也并不团结,他们各等级之间斗争也很激烈,我们只要不触动那些等阶层的利益,估计他们一时半刻还会观望下去,只要等到后天,我们的后续军队到达,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无锋也现自己有一个重大的疏漏,这是在当初军议上自己和其他人都未曾考虑到的,那就是那些没有列入目标范围的贵族们,他们手上还掌握着一定数量的私军,这些贵族此时将会如何作想,他们虽然并不当权,属于不得志的那一批,但毕竟都属于贵族,会不会铤而走险奋起反抗呢?而且无锋也没有料到旁遮人竟然会丢下这么大数量的俘虏,这实在给无锋也除了一个难题。宋天雄考虑十分周全,如果忽略了这一点,恐怕会处大乱子。
“可是——”宋天雄欲言又止。
“天雄,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了。你马上将那些贵族私兵和护卫军、守卫军打乱后再分开成几部分关押,想办法在他们间制造混乱和互相不信任,我听说护卫军和守卫军关系本来就不和睦,让他们互相牵制,无法凝聚成一团,加强监控,一有异动,立即镇压!”无锋脸色冷峻,显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声色俱厉,牙缝间杀气毕露。
“是,大人。”宋天雄精神一振。
“另外,马上派人宣布宵禁,加强巡逻警戒。禁止任何人上街出入,禁止任何店铺营业,让所有人呆在家,严禁集会妄言,违令者斩!让所有人无法了解昨晚实际情况,只要拖上一天,我们就能够赢得成功。”
“遵命!”宋天雄立身行礼,便欲离去。
“天雄,派人先行将收得的物资押送回程,秘密进行。”说这句话的时候,无锋压低声音,面无表情。
连无锋也知道自己实在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或者说是来了一次极大的冒险,他真的有些忽略了那些目标外的贵族们,而此时崔秀的骑兵已经奔行出百里地之外了,早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宁肯放弃塞尔姆斯也不会来冒这个险,因为这个险实在是太大了,太不值得了。
第七十五节 诡变
借着茫茫夜色,从大酋长宫逃出的一行人很快就从包围的缝隙穿出,眼见得已经脱离了唐河人的包围圈,华服胖汉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已经是郊外了,往西去可以到达塞尔姆斯,往南可以前往提克盟友领地,究竟该往何处去呢?华服胖汉正欲和自己的心腹情报官商量一番,停住脚步,跟随着自己身边的卫士仅剩下o余人,华服胖汉有些奇怪的打量着身边的这些卫士门,怎么这些卫士好像都是陌生的面孔,自己那几名贴身卫士却一个不见呢?
讶然回头正欲问个究竟,一阵剧痛从背心传来,电光石火间,借着旁边卫士们的火把灯光,华服胖汉不解、惊奇、迷茫、痛楚、痛恨的神色瞬间定格,用尽全力将手指抬起指着对方喘息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昆单,你为什么?”
凄楚无助却又隐含着不屈和迷惘的话语连躲在暗处的妖媚女子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火把下,一脸卑躬屈膝的神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白脸汉子一脸轻蔑的一撇嘴,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狰狞,“也该换换位置了吧,你们几家也享受够了,也该轮到我们了吧。”
“哈哈哈哈”,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华服胖汉的嘴里喷涌而出,“昆单,干得好!你就不怕唐河人趁机一打尽?”
“呵呵,动动脑子吧,李无锋会把他的精力全部放在这里?没有你们这些人从作梗,怕是很容易就可以和他坐在一起了吧。”脸上阴毒的笑容在火光下霍霍闪动。
“唉,也该咱们扬眉吐气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接了上来,干枯瘦小的身影出现在白脸汉子的身边,漠然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望着身形摇摇欲坠的华服胖汉。
“是你?!”由惊奇变成恍然大悟,一抹不甘心的痛苦夹杂着兴奋的神情浮现在华服胖汉已经苍白若雪的脸上,“原来如此!昆单,你也是乌衣派的!”
“嘿嘿,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放心的去吧。”一丝阴笑闪过,枯瘦老者摇了摇头。
“你们休想得逞!提克人还有海德拉巴人以及所有的印德安人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是在痴心妄想!“竭尽全力吼出这样一句话,华服胖汉话语嘎然而止,眼神也在那一瞬间黯淡下来。雄壮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了,怦然倒地。
让无锋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天刚放亮,就在宋天雄勒令各部的俘虏交换位置,混合编队时,已经隐隐约约有一些苗头露了出来。原本一直惶恐不安等待处置的俘虏们开始变得有些桀骜不逊,虽然没有直接的挑衅负责押解的士兵们,但流露出来的那股味道已经让负责押解事务的两个联队长感觉到潜藏的危机。
得到消息的宋天雄来不及请示无锋便断然采取强硬措施,并亲自指挥预备队介入,一连斩杀了几十个微露不逊之意的挑头者,几十具血淋淋的尸体被高悬于大营之一字排开的旗杆上,而还有o多个龇牙咧嘴痛苦不堪的头颅索性就直接被堆积在了大营正心搭起的高台上。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整个大营内。当宋天雄恶狠狠的目光伴随着他游行于羁押大营时,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个面带杀机的戎装汉子毫不掩饰的森森杀气。每当他从一群俘虏前走过,他那森冷的气息总让俘虏们不自觉的泛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屏住呼吸,身怕自己不留意的动作会找来对方的误解,那等待着的又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屠杀。
8名紧随着宋天雄身后的重装骑兵都是从几千精锐挑选出来的彪形大汉,厚实的铁甲连他们的脸孔也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漠然无情的眼睛黝黑锋利大长矛斜提手,连人带马的盔甲上斑斑血迹清晰可见,偶尔还有一点血珠顺着矛锋的血槽滑落下来,带给周围俘虏们阵阵凉意。
绕行一圈,来到大营的校场心高台边,宋天雄方才扳鞍下马,重步迈上高台,轻描淡写的一脚将滚落在一边的一个头颅提出几十米远的台下,傲然登台,双臂环抱,用有些生硬的天方语说道:“都给我听好了!想造反趁早,但不要连累你们身边那些妻子儿女和父母兄弟还在期盼他们回去的战友!战争已经结束,若是还有人想要闹事,就再也没有下一次,宋某人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宋天雄随手拔出腰间长刀猛然狂挥,沛然刀气轰然而出,几米开外原本堆积如山般的头颅被这突如其来的刀气顿时撞击的绽裂开来,几十个头颅猛的炸了开来,血肉酱顿时四散飞溅,连台下的士兵也被自己主将这惊天动地的一手惊的目瞪口呆,更不用说四周惶惶不安的俘虏们了。
强压住胸翻腾的血气,一抹常人难以觉的暗红悄悄掠过宋天雄颊边。宋天雄也知道自己方才这蓄势已久的一招依然出了自己的能力,过度使用潜内力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但此时若是不来上这么一招,恐怕真的难以镇住那些躲藏在背后企图不轨的家伙们,只有铁和血才能让这些家伙害怕和止步,铁代表力量,血代表恐怖。
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不露出一点破绽,宋天雄坦然自若的走下高台纵马上鞍冷冷的横扫了一眼依然是沉浸在这霸道无匹的惊天一击的震骇一片的俘虏们,全场只听得这几骑清脆的马蹄声,再无其他的任何杂音。
一直刀校场门外,宋天雄再也压不下那口逆血,呛口而出。
就在宋天雄校场逞威威压全场时,无锋一样面临着隐隐暗流带来的巨大压力。斋浦渡城内的几个贵族府已经是蠢蠢欲动,不少私兵已经开始集结起来,其目的不问可知。但此时无锋却不敢轻举妄动,俘虏营已是风波迭起,若是自己再轻易动用最后的撒手锏,一旦矛盾激化,那自己的大计就真的要半路夭折了。但若是放任这些家伙聚集会商,又不会养痈遗患的凭空添出一番祸事来呢?
整理了一下思路,无锋现这其的一个问题,就是原来经过调查掌握获知除开目标以外,其他一些不得势的贵族应该不大可能掺和到其来,为什么这表现又如此令人意外呢?这其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呢?
就在无锋猜测着这其的奥妙时,却传来卫兵的通报声:“大人,门外有两个旁遮人要求面见您。”
“哦?”有些惊讶的反问一声:“要求见我?”
“是的,巡逻队带来的人,他们口口声声说有重要事情必须面见您才能说。”无锋越诧异了,这难道又是什么变数?
饶有兴趣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旁遮男子,一身旁遮人传统袍服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枯瘦的老者满脸皱纹,唯有一双眼睛充满了智慧和平静,而旁边的白衣男子身上似乎还溅有隐隐血迹,朴素的棉布长袍上几点血斑显得刺眼。
微微眯缝着眼睛,无锋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待对方说明来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这两人是有为而来,只是究竟目的何在,无锋一时间也难以猜度到。
“敢问上座的可是李无锋李大人?”就在双方相互打量观察半晌后,白衣男子终于打破了沉寂,一口标准的印德安腔天方语,似乎知道无锋通晓天方语。
“不错,本座就是李无锋,不知二位……”无锋也是一口天方语,只不过略带大6南方沿海各城邦的腔调,但大同小异,并不会对理解产生多大障碍。等待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掠过,但依然看不出任何问题。
“我们两人的来历自然会给李大人一个交代,但此时我们想先冒昧的请教一下李大人一个问题,不知道李大人能否坦诚的答复我们?”白衣男子和枯瘦老者交换了一下脸色后才郑重其事的说道。
“呵呵,二位连来历都不肯告知本座,却要本座坦诚相待回答你们的问题,这是否有些过分呢?”耸耸肩,无锋大感有趣,只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笑着反问。
“厄,这一点请李大人谅解,我们的身份自然要向李大人言明,但请理解我们的苦衷,我们想听到大人回答我们的问题后,才做最后决定。”白衣男子大概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不近人情,但仍然坚持,而枯瘦老者索性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也罢,两位看来也是有为而来,不妨说来听听吧,只要本座能够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锋也没有过多的纠缠,爽快的应承了对方。
听得无锋如此干脆,连闭上眼睛养神的枯瘦老者也微微睁开眼睛瞟了无锋一眼。斟酌再三,白衣男子终于沉吟道:“李大人贵为唐河帝国封疆大吏,不知此次挟重兵来我们旁遮领地究竟意欲何为?”
“呵呵,说得好,意欲何为,本座也想知道两位怎么看?我们既然挟重兵而来,二位觉得我们的目的何在呢?”无锋一声轻笑,半推半就的反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想这句我们唐河人的俗语在大6也很流行,难道就只能你们旁遮人玩这一套?这未免也太苛刻了一点吧?”
第七十六节 教派纷争
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但自己却又不好直接将话题挑明,白衣男子心暗自咒骂,却又找不到合适语言反击,犹豫半晌,白衣男子才算稳住阵脚:“李大人言重了,以前鄙族是曾有些不当行为,但鄙族自上次冲突以后一直安分守己,和贵方保持着相当良好的关系,而此次贵方这等行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哈哈,哈哈,”无锋一阵怪笑,笑得白衣男子面带愠色,无锋却视若无睹,重重哼了一声才道:“贵方的逻辑真是滑稽,好像我们的行动就是逆天行事,贵方的行径却是顺理成章?也对,那么本座今天也可以这样讲,恩,此次行动确实有些冒失过火,我们会在以后注意克服的。好了吧,这样也算有个交代了吧?”
斜睨了对方一眼,无锋不紧不慢的一番话将白衣男子气的七窍生烟,面上红一阵青一阵,却又不好作。正待说话,却见枯瘦老者插言道:“李大人,今日我们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的,我们听说李大人对唐河帝国内地更感兴趣,不知是否有这回事呢?”
无锋心暗暗一震,来了,终于要接触正题了,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回答道:“这个似乎有些偏离我们讨论的问题吧?李无锋是唐河人,自然会对唐河帝国本土的事务更感兴趣,这不奇怪,只是为何问起这个问题呢?”
“呵呵,自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枯瘦老者河白衣男子会意的交换了一下喜悦的目光,然后才慎重的说道:“我们想知道李大人此次进军我们旁遮人的领地的打算,呃,也可以说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无锋也是脸色一正反问道。
“不错,这就是我们此次来的目的,若是大人所谋和我们的意愿并不矛盾,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或者说盟友?”枯瘦老者和白衣男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呵呵,朋友或者盟友?朋友李某或许还可以理解,但盟友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了?”无锋眼微微眯了起来,身体也下意识后仰,手指轻轻在椅座的扶手上敲击起来,“盟友是指什么?盟友是指能够相互支持相互照应的朋友,它的前提是必须具有一定或者某方面的实力,你们?李某实在看不出你们算得上什么?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你们是什么!”-
有些刻薄的话语让白衣男子脸色骤变,但枯瘦老者却不以为忤,反而笑着点头表示统一无锋的看法,“李大人您说得十分正确,但你在不知道我们身份的情况下说这句话我不怪您,相信您知道我们的身份以后,您就不会如此做想了。”
枯瘦老者话语充满了极度自信,不容人怀疑他所说的话的可信性。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无锋态度也缓和下来,“嗯,看来李某有些失礼了,不过李某现在空闲时间不多,二位有什么不妨直说,我想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这样也许会更好一些。”
无声的点点头,枯瘦老者斟酌了一下言词才说道:“李大人远来森格平原,按理说我们没有理由知道李大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们想了解一点,大人是打算常驻森格平原,抑或是只是报复一下我们然后离开?”
“这很重要吗?”无锋也在考虑对方的话语,关于旁遮人领地问题,他也做过几种打算,但都不是十分满意,只好打算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再来根据实际情况做决定,此时对方对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但他对对方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他当然难以给对方一个圆满的回答。
“当然。”
“恩,你们的要求也不过分,不过,是不是该让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我再回答这个问题更好一些。”
枯瘦老者闻言再次和白衣男子交换了一下目光,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道:“看来我们若是不给大人一个交代,大人是不会回答我们的问题的了,也罢,我们既然来了,也不怕大人知晓。大人既然精通天方语言,想必也了解我们印德安王国各族的宗教信仰?”
“略有所闻。”无锋若有所悟。
“那大人可曾听说过乌衣派?”
“乌衣派?”无锋心一动,心念电转间,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是乌衣派!这些家伙是信奉乌衣派的人?!难怪如此鬼鬼祟祟。
无锋少年时曾经游历大6,在印德安王国境内也曾逗留过一段时间,对印德安人的烦杂的宗教信仰派别也有所了解。印德安人虽然部落众多,但大多信仰罗门教,像旁遮部落、海德拉把部落、提克部落以及绝大多数小部落都信仰罗门教,只有雅库安人例外。
罗门教创始人在森格平原上创立了罗门教后,很快就在森格平原上取得了巨大成功,短短几十年间,绝大多数生活在森格平原上的印德安人都成为了虔诚的罗门教徒,后来罗门教甚至向南和西流传,展到森格平原以外的其他地区,当然在森格平原以外的地区其繁荣程度就远不及森格平原这块源地了。罗门教部分教义和佛教有些雷同,都相信人有转生,人生于世上所有行为都是为后世积功修行,主张接受现实,认识现实,迎合现实,反对暴力,并且认为人一来到本世便分为几等,而后世永生也是,本世修行积功可以改变后世永生的命运,只要认真忍耐并履行本世义务,便可获得永生。
随着罗门教在森格平原上的盛行和展,由于对教义的理解程度不一样,罗门教徒逐渐在教义的解释上出现了分歧。一派认为人在本世只能被动接受现实,耐心忍受本世存在的不平等,才可以在后世永生获得脱改变,而本世则绝对不能改变;另一派认为本世是前生带来,本人可以在本世的修行和积功加以改变,只要获得教教者一致认可,认为本人的心灵已经通过积功修行得到升华,便可改变自身命运。在积功修行的解释上两派也出现了重大分歧,一派认为心灵和本身行为上的修行积功乃是至关重要,其他都在其次,而另一派认为不但要在心灵和行为上修行积功,而且外功相当重要,所谓外功就是应经常到宗教祭祀场所请求心灵洗礼,并且在自己财力允许范围内向教派供奉一定的资金财物表示虔诚作为外功的重要表现。前一派最初以穿白衣传教者主,称之为白衣派,而后一派传教者则以穿乌衣为主,称之为乌衣派。
随着争端的日益激烈,两派为争夺罗门教的控制权,纷纷斥对方为异端邪说和邪门歪道,并逐渐演化为暴力性冲突,为了维护以高贵血统为傲的贵族统治,各部实权贵族们纷纷接受了白衣派的教义转而支持白衣派,而乌衣派则在下层百姓和少数贵族获得支持,双方生了激烈的争斗。
大约在8o年前,印德安王国境内爆了一场被称之为“白乌之争”的宗教战争,其结果可想而知,获得各部实权贵族们支持的白衣派大获全胜,乌衣派被扫地出门,白衣派在获得权利支持后,将罗门教教义反暴力这一条抛之脑后,勾结各部贵族在整个印德安王国内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清洗,据说在那次清洗,有过o万乌衣派骨干教徒倒在了屠刀之下,绝大多数无疑教徒被迫改信白衣派,乌衣派从此销声匿迹。此后乌衣派也曾举行过几次反攻,但没有了部落权贵们支持,乌衣派的每一次行动都以惨淡失败收场最终乌衣派逐渐成为历史的记忆。
几十年来乌衣派一直是印德安王国内掌握实权者忌讳的目标之一,各部落都采取严格的手段加以镇压和限制,乌衣派的名字似乎也在森格平原上被逐渐淡忘了,连无锋游历大6时也只是从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听得,直到在进军旁遮人的领地之前,他才又专门通过情报部门在印德安王国情报汇编大略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情况。
“不错,乌衣派,我相信大人应该有所耳闻。”枯瘦老者脸色越沉静,一双暗幽幽的眼珠黑多白少,看上去总有股说不出的阴森味道。
“不错,本座是曾听说,不过这乌衣派似乎已经在森格平原上被印德安人唾弃了,已经成为了历史吧。”无锋一边盘算着这意外变故带来的影响,一边重新评估着自己是否应该调整原来的计划,一边随口回答对方。
“不对!大人此话大错特错!乌衣派并没有被民众抛弃,乌衣派也并没有梓森个平原上消失,乌衣派在这里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只不过由于历史的原因和教内自身存在的问题而出现了一些波折。”白衣男子似乎是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有些冲动的打断两人的对话。
“不错,乌衣派并没有消失和萎缩,当然乌衣派在这之前是曾经遭遇了一些挫折和失败,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每一个教派的展都是一部曲折的奋斗史,没有哪一个能够一帆风顺到达颠峰。我想以大人的英名睿智也一样明白这个道理,我们的信心来源于民众对我们的认可。”枯瘦老者虽然貌不惊人,但一番话确实铿锵激扬,连无锋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在语言上的煽动力颇有一套。
第七十七节 定标
“呵呵,说得真好,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无锋一面微笑点头,一面礼貌的请教对方姓名。
“神之使者桑德斯。”枯瘦老者右手抚左肩微微一躬身,表示行礼。
“昆单-拉瑟。”白衣男子却是一脸傲色。
“乌衣派的?那么拉瑟家族也是信奉乌衣派的喽?恩,好像和平常表现出来的不大一样啊。”无锋似笑非笑的的把目光落在了白衣男子的身上。“看昆单先生一身白衣,本座还以为昆单先生是白衣派的呢。真是没想到,情报官大人一样是乌衣派的信徒。”
“大人见笑了,乌衣派在森格平原倍受打压的情况大人也该知晓一些,像拉瑟家族这等也属于上层家族,如何敢明目张胆的袒露?虽然我们也十分希望能够获得光明正大的传教资格,但在斋浦渡以及其他旁遮人领地上我们还只能处于地下状态,乌衣派不愿意无辜牺牲自己的信徒来显示我们乌衣派的存在。”自称是神之使者桑德斯的枯瘦老者并不讳言乌衣派现在所处的劣势地位。
“我们已经按照大人的意见坦诚相待,大人也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把?”白衣男子言语间依然有些孤傲。
见二人将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无锋也知道该是自己澄清态度的时候了。“不瞒两位,此时李某的军队大概已经拿下了北边的果洛和塞尔姆斯两城了,可以说整个旁遮人领地已在李某掌握之。”
此话一出,枯瘦老者和白衣男子脸色都是微微一变,都从对方的眼看到了焦虑担忧的目光。他们也知道李无锋不是善男信女,此次尽起大军西来绝对不会只是教训旁遮人一下这么简单,但是也没有想到李无锋行动幅度如此之大,竟然覆盖了整个旁遮人的领地,难道他真的想一举控制整个旁遮人领地,成为这片土地上的新主人?若是这样,自己一方的计划可能就不太现实了。
见二人听得自己的话后都是惊疑不定,无锋顿了一顿,语意急转,“不过李某并无计划将旁遮人领地收归唐河帝国,就像方才桑德斯先生所说,李某对你们印德安人的土地并无太大兴趣,只是旁遮人屡屡骚扰本人领地内的子民,必须加以惩戒,否则难以对领地内的子民有一个交代啊。”
听得无锋后面的一番话,二人不禁喜形于色,连一直沉稳若古井不波的枯瘦老者眼也流露出难得一见的兴奋喜悦之情。
“那大人的意思是……”
白衣男子话未说完,已被无锋打断:“不过,我的盟友海德拉把部落的几位朋友对旁遮人领地十分感兴趣,在行动前已多次表示愿意以一定代价换取对你们旁遮人领地的控制权,本人也是颇为心动。”
顿时从狂喜跌入深渊,枯瘦老者固然脸色阴若死灰,白衣男子更是面如土色,旁遮人一直是海德拉巴部落的眼钉肉刺,若是让海德拉巴的贵族们来接手,那还不如由李无锋本人控制更为轻松,至少传闻李无锋在宗教信仰方面没有太多偏见歧视。而海德拉巴部落的贵族们虽然和旁遮人原来掌权贵族们矛盾重重,但在一点上却保持着高度一致,那就是决不允许乌衣派的滋生展。
“大人万万不可如此,海德拉巴人素来仇视我们旁遮人,若是他们得势,我们旁遮人岂不是陷入暗无天日的境地?请大人慎重考虑此事。”枯瘦老者眼阴寒之光闪烁,显然是对无锋话语极度不满。
“可是旁遮人现有的掌权贵族屡屡侵犯我领地,眼下事已如此,李某总不能又将这些贵族们释放,让他们继续掌权来骚扰我的领地吧?恩,听说你们旁遮人素来和提克人交好,只要提克人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我让他们来接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提克人也必须付出同样的价码来赔偿我们历年来遭受的损失。”无锋装出一副对旁遮人领地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心确实暗笑,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家伙究竟有何打算。
“大人难道就从未考虑过让我们旁遮人自己来掌握自己的命运吗?”白衣男子眼闪动着兴奋激动的光芒,真是天赐良机,李无锋既然无意占领这片土地,那岂不是上苍将这个机会摆在了拉瑟家族和乌衣派的面前吗?
“哦,旁遮人自己掌握?现在又还有谁能担此大任呢?好像旁遮人领地没有人能够挑得起这副大梁吧?”无锋瞟了一眼跃跃欲试大白衣男子,装愣充傻。
“大人太小看我们拉瑟家族了,也过分小瞧了我们乌衣派在这片土地上的影响力了,不错,白衣派原来的确掌握着大权,他们不断挑起战争,欺凌周围,但此次大人既然已经将这帮家伙一成擒,何不让我们拉瑟家族和乌衣派来担此任,我相信我们的合作能够让李大人放心满意,再无后顾之忧。”白衣男子急忙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在他眼李无锋既然明确表态不愿接手管理,那两者之间的统一点已经找到,完全可以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
而枯瘦老者却看的更深一些,他早已对李无锋的为人性格有所了解,知道对方肯定有所保留,他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等待对方开出价码。
“嘿嘿,并非本人不相信你们,只是本座从未听说过乌衣派在森格平原上还有多少潜势力,而单单一个拉瑟家族并不足以撑起整个旁遮人领地,要知道你们旁遮人足足5oo万出头,方圆千里,三座城镇,拉瑟家族虽然也算的上一个大家族,但似乎稍嫌薄弱了一些吧?你们如何让我相信你们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呢?”无锋也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依大人之意,只要我们能够证明我们的实力,大人也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白衣男子忍不住又接上话,看的枯瘦老者暗自皱眉。
“呵呵,本座并未承诺什么,一切都需要你们拿出足够的证明你们自己的东西以后才能够谈得上其他,如果你我双方都没有商谈的资本,相信谈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无锋以退为进,轻描淡写的将话题推开,虽然他心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但在此时他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内心所想。
“也罢,桑德斯素闻李大人眼光深远,相信能够看清楚眼下究竟谁更适合来承担此任,乌衣派的存在我们很快就可以证明给大人,拉瑟家族也一样有着很多朋友,我们相信大人能够有一个明智的决断。”枯瘦老者终于插话,神色沉静,平和自有一股威势。
“很好,我也很期待着二位能给我一个证明,让本座有更多的选择。”无锋毫不隐讳自己的想法,若是够得上自己的眼,自然可以列入考虑对象,否则一样排除在外。
默默点头,枯瘦老者用眼神示意白衣男子,二人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想耽搁大人太多时间,只是不知道大人认为我们的力量达到何种程度的显示才能够入你的法眼呢?”
沉吟了一下,无锋也觉得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慢吞吞的道:“乌衣派需要证明你们在旁遮民众依然存在足够大的影响力,换句话说,你们要让我看到依然有数量不少的民众信奉你们乌衣派,而拉瑟家族也必须找出几个有些分量的家族作为盟友共同担负起旁遮人管理权的意愿,当然不能和原来几个家族扯上关系,这样我可以考虑。”
“好,一言为定?”枯瘦老者眼精芒咋现,和白衣男子交换了一下眼色。
“恩,不过,我不希望在我控制的范围内有什么意外或者说变故生,不要以挑衅我的军队作为证明自己力量的方式,这样对你我双方都不太好,本座想这样有可能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损失,这也不符合我的意愿。”无锋点头示意,随手端起茶杯以示送客,却有意无意的说上这样一番话。
正待举步的两人心一震,还是枯瘦老者徐徐道:“大人可能有些误会了,乌衣派并无挑衅之意,也许这间有些小误会……”
冷冷的打断对方话语,无锋漫不经心的道:“没关系,我无所谓,只怕是贵方有所影响,我也希望是误会,但从现在起我希望再也看不到误会,否则……”
森冷的气息若隐若现,话虽未说完,但言外之意任是谁也听的出来。
无声点头,悄然行礼而去,“大人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来和大人交涉,请大人耐心等待。”
一直目送二人消失,无锋才悄悄舒了一口气,示意身后的两名近卫可以下去休息,来者身份不明,两名近卫也是绷紧了心弦,一直全神贯注的监视着对方,这甚至比真正的搏杀更加累人。
乌衣派?拉瑟家族?恩,还真是不出自己所料,正说怎么会这些目标以外的贵族怎么会突然行动一致起来,原来有这些家伙在里面牵头,那俘虏营的闹事迹象不问可知也是这帮人所为了,不自量力!
第七十八节 情事
宋天雄的果决手段立即在俘虏营起到了相当大的效果,几乎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俘虏们都被他那近乎神迹一般的刀气所震慑住了。长期生活在森格平原上的印德安人从未见识过这等源于古老的唐河武术的精华绝技,他们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刀刃在还距离目标如此之远却会产生如此惊人的杀伤力,如果用于活人身上那岂不是杀人于无形?他们当然不知这等招数并非人人会的,连宋天雄强行使出这一招都几乎脱力,而更不用说一般士兵了。
阵痛后的斋浦渡显得十分平静,街道上关门闭户,来往如梭的巡逻骑兵刀出鞘箭上弦,光滑的石板地上不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门缝间、窗户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悄悄的打量着街道上来往巡逻的全副武装的骑兵们,却无一人胆敢违反禁令,不少骑兵索性将马颈下悬挂上一两个血淋淋的头颅,锋利的砍刀在阳光下熠熠光。
虽然无锋内心已经有了决定,但乌衣派和以拉瑟家族为包括其他一些前期不得志的贵族家族究竟属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他心依然没底,小心驶得万年船,他默默的念着这句话,原来的打算也只是一个大概粗略的想法,无论是让海德拉巴部落或者提克人入主这里都不是最佳方案,但是让方才离开的两个家伙代表的实力来掌控旁遮人的领地,他们具备那份实力吗?
不过只要这样拖下去,待自己后续部队跟上来一切就好办得多了,印德安人天生柔弱乖顺的脾性已经证明了他们在面对外来强大武力下的驯服和顺从,海德拉巴人在面临罗卑人的压迫时就是如此,无锋对此反而不太担心,倒是要想在这里保留自己影响力的存在却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印德安人虽然是一个不喜欢暴力的民族,但作为一个独立的而且拥有众多人口的民族。要想完全征服他们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至少无锋是这样想的,在目前自己既不具备这个实力也没有必要。
独坐幽居,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映出漂亮的暗影,略微有些湿润的湖风带来丝丝水气。窗外就是浩淼万里的绿海沼泽区,苍翠欲滴的乔木、灌木以及各种草本植物莽莽苍苍,放眼望去令人心胸为之一畅。
蛾眉轻蹙,站在窗前的林月心似乎有些走神,一动不动地已经呆上小半个时辰,直到丫鬟的轻声呼唤才将神游万里的雪衣少女拉了回来。啜了一口丫鬟送上的热茶,浓重的味道让习惯于清淡口味的少女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姐。这是这里人家最盛行的上等红茶,小姐尝一尝,味道怎么样?”俏丽丫鬟兴冲冲地问道,清亮的大眼满是期盼。
不想扫自己这个情同姐妹丫鬟的兴,雪衣少女点了点头,“嗯,还不错,只是好像口感略重了些,倒有些像泉州那边山区里产的岩茶。”
“嗯。听这里人说这种红茶能提神醒脑,若是疲倦时喝一盏,精神倍增,大见功效呢。”丫鬟高兴地笑道,“这是方才婢子在街上买的,还给对面的两位送了一些去呢。”
“哦?”雪衣少女笑了笑。“也不知姐姐在么?”
“好像还在午休吧,要不小姐您也小憩一会儿,您的脸色比以前好了许多呢。”丫鬟也笑着替少女按摩着肩部。
雪衣少女略略活动了一下身躯,站得太久身子也有些疲乏。这北吕宋的气候真是不同于帝国内地,与西北干燥的气候更是截然两重天,温暖湿润。自己一路行来几乎所有的植物都是青翠得让人忍不住想溶入其,气候也不算炎热,听说这里四季气候并不分明,即便是冬天温度也比现在盛夏时节低不了多少,真是一个奇妙的所在。而这邻近大沼泽的湖畔地区气候更是宜人,即使是午时候外面日头正毒,但凉爽的湖风掠过让身处荫凉地方的自己感到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让林月心更加愉快的是这里品类繁多的水果,现在正是水果大量上市的时节,产自湖区的云桔、龙梅,产自湖畔地区的蟠桃、火杏,以及附近浅丘地区的沙梨、鼓桔,无一不是大6少见的珍品,只是这等水果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限制只产于沼泽区一带,产量也不大,而且不耐储藏,极易腐坏,所以要想一饱口福者只能亲自来此地品尝。
轻轻剥开一个鼓桔,掏出桔瓣放进樱口,清甜无比的桔汁让林月心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维似乎也灵敏起来。暗暗思衬着几日来的情形,那个秦二公子已经几天没露面了,自从到达这双堆后,除了安排好下人前往现在自己住的地方找寻那传说的灵药,便急急忙忙告了个罪称要办些急事后再也没见对方露过面。
这个家伙的身份还真有些令人奇怪呢,连此地的地方官员们似乎都投入到为自己寻药的行动去了,这是林月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现的,散居在绿海沼泽周围的几个民族百姓似乎都接到了要求,一场声势浩大的寻药行动在以自己居住的明珠小镇为心辐射开来。
这让林月心感到十分惊讶。这个秦二公子的能力未免大得有些异乎寻常了,连地方官员都能够行动起来,似乎有些难以想象。林月心仔细思索这一有违常理的事件。
秦家固然是帝国五大家族之一,在帝国内地肯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势力,但这里是北吕宋,并入帝国领土不到两年,可以说帝国影响力有限得很,说是李无锋那个家伙的私人领地也不为过,自己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这里的无论是官员士绅还是平民百姓似乎都只知道李无锋而不知道唐河帝国央。秦家就算是在西北有着巨大商业利益,但也不足以影响到这远在北吕宋的地方官员们的行动吧?何况据自己所知,秦家和西北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若是有,想那秦二公子也会在和自己姐妹俩的谈话露出一丝半丝口风吧。
这间肯定有什么古怪,林月心苦苦思索,却始终想不通这其道理。她索性抛开原来的想法反推,那么是什么人才能让这些地方官员不辞辛劳的关注自己寻药这件事情呢?整个问题的关键,按理说秦家绝不可能有这种本事,据说李无锋驭下宽严相济,在公事上不可能如此放任地方官员这等卖力办一件与已无关之事,那么这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地方官员们得到了上面的指令。
细细回味秦二公子的表现和言谈,林月心越怀疑起来,这秦二公子身边的侍从们从来没有听到他们称呼过他,仿佛一群天生哑巴,而且自己似乎还在某个场合下听得有人称这秦二公子为大人,但好像就没有下了。秦二公子难道在帝国朝任职?亦或只是因为他有爵位在身的一种尊称?
慢慢的各种疑点浮现在脑海,这个秦二公子虽说是经营家族生意,但自己从庆阳到双堆却从未见过有商人来和他商谈过生意上的事务,每天只是闲谈游历,还不时神秘消失,的确是一个怪人。
对了,不如去问问隔壁的姐姐,看她有无不同看法,林月心站起身来正欲启步,脑忽地一激灵,不对,按理说姐姐长期在帝都居住,家亦是经商为生,应该认识秦二公子,秦二公子这诸多奇怪表现,姐姐却从未提出异议,难道她也没见过秦二公子,而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声?
林月心又慢慢坐回椅,想起姐姐在第一次见到秦二公子时的惊讶之情,分明是认识对方,知晓对方身份,当时自己还以为她和秦二公子是熟人,但后来好像秦二公子的表现却并非想象那样,难道这秦二公子并非真正的秦二公子?一个念头突然跃入林月心脑海。
思维有如一台启动的机器,迅急转起来,不是秦二公子,能有如此威势和能力,又会是谁?心猛地一阵狂跳,甚至连林月心自己都可以听见自己心房怦怦不止犹如擂鼓般的响声,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是他,难道是他?
一切疑点在林月心的脑一闪而过,又一下子化解于无形,只能是他,也只有他,这些疑点才能得到合理解释。难怪,在自己病床前表现如此自信,连名满帝国的医圣华仲景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难怪敢口出狂言说在北吕宋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难怪可以随意调动北吕宋这些地方官员,本来就是他的下属,自然是如臂使指了。
脸颊有些微微烧,一抹羞人的红潮消消浮现在脸际,纷乱复杂的思绪霎时缠绕在心间,如果真是他,自己又该怎么办?那若有若无的一丝情愫清晰的困扰着自己,若说是有,似乎又难以确定,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但作为心细如的女儿家,林月心却清楚的知晓,自己素来平静若水的心湖已经被那个突如其来的男子激起了阵阵涟漪。然而一想到某些事情,林月心心难以言喻的痛楚涌上,红潮渐去,苍白的容颜似乎更昭示着她虚弱的病体,自己和他难道还有将来?
第七十九节 王座
密实的松木地板上响起一阵轻盈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房门前便站定,门外的可人似乎在犹豫什么,却一直没有敲门。索菲亚随手放下手的炭笔,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画夹上的的图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朱唇轻启:“妹子,站在门外干什么?进来坐吧。”
房门嘎吱一声被轻轻推开,雪衣少女莲步轻移,带起一阵幽香,来到近前瞅了一眼一身杏黄睡衣的索菲亚面前画夹,有些惊讶的问道:“姐姐在作画”
“信手涂鸦罢了,只是看到这绿海沼泽风景委实秀丽迷人,忍不住手痒而已,让妹子见笑了。”索菲亚淡淡一笑,随手拿起案边手绢将手上的炭迹擦拭掉,“妹子身子不好,怎么不多睡一会?”
“嗯,想不到姐姐也喜好这西大6的画法,和咱们唐河人传统的水墨山水大不一样呢。“林月心仔细欣赏了这等素描写生画,由衷赞道:”姐姐造诣不浅啊,小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爱好这粗线条写生的,咱们唐河帝国内似乎对这个感兴趣的不多见啊。”
“呵呵,姐姐原来一个老师曾在西大6游学,对此有些偏爱,于是连带着姐姐也喜欢上了这个,哪里谈得上什么造诣。”索菲亚浅笑盈盈,似是不堪对方夸奖。
看着眼前斜倚在椅旁的女子,林月心心不由得涌起一阵感叹。
蓬松柔软的栗大概是因为午睡刚起甚至没有来得及梳理,看上去有些凌乱,杏黄色的睡衣上沿因为身体位置的缘故裸露出一大片羊脂白玉般的光洁肌肤,尤其是那V型领口更是明显来自西大6的风格,活泼奔放更是充满时尚,与帝国女性内衣传统的圆领或者交叉型领口大不一样。由于领口开口较低,林月心甚至可以隐约看见那若隐若现的深深乳沟,一对傲人的玉球将本来十分宽松的睡衣高高顶起,煞是惑人,连身为女性的林月心见之也忍不住心动。
那股子娇靡慵懒夹杂一丝高贵的气息才是让林月心感到奇怪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竟然能造就这样一个气度变幻不定的女子呢?若还是在江川,林月心一定毫不犹豫的让情报部们去查个水落石出,只是在这里,已经好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在这里耳目闭塞,想得到什么情报也颇为不便,想到这里,林月心的心情又黯淡下来。
“妹子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索菲亚敏锐的感觉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心情的变化,海蓝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关心的神色。
“没什么。”林月心强颜欢笑,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呆就是三天了,秦二公子怎么这两天也没见人呢?”
“妹子想他了”索菲亚打趣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不见也罢。”
“姐姐,你……”饶是房只有两人,但林月心依然难以接受对方这等挑明的言语,娇羞不堪的反击道:“好像挂念对方的不是我吧,昨天还有人在打听对方的行踪呢。”
脸上微微一赧,索菲亚心同样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过她的心境显得平和的多,“姐姐不过是替某人打听罢了,若是有些人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林月心明知道对方有意戏弄自己,但心那份想知道内情的心情却让她不敢再坚持下去,只得委婉的绕了一个圈叉开话题:“姐姐知道?这个家伙神出鬼没,谁知道又到哪里去了?”
“嗯,神出鬼没,也许人家有不得已的苦衷吧。”索菲亚话语暗含深意,悄悄的瞥了对方一眼。
迎上索菲亚的目光,林月心脸色一正,故作轻松的道:“姐姐,你说这秦二公子真的是秦二公子吗?”
“哦,妹子你说呢?”怔了一怔,索菲亚随即反问,她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这个心思聪慧的女子,果然如此。
“我看姐姐好像早就知道他不是秦二公子吧?”林月心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属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还是一沉,“姐姐为何不点穿他呢?”
“人家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们又何必非要揭穿他呢?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也许人家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不过我想他大概迟早也会向妹子坦白的,要知道坦白从宽嘛。”
沉吟了一下,林月心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他就是李无锋?”
“应该是吧。”索菲亚有些怅惘的叹了口气,“除了他,我想不出谁还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这么大能耐。”
就在二女讨论的时候,谈话的主角却是正襟危坐应付这难以预料的变化。无锋知道自己只要再拖上一天,自己一个联队的机动步兵便可赶到斋浦渡,情况也许就要好的多。但恰恰是这一天却是最充满变数的,乌衣派及其信奉乌衣派的贵族们、出自己想象的俘虏以及南面提克人的反应,都需要密切关注,即使那一个联队步兵赶到,这间依然有相当大的风险,因为剩余的部队至少也得在四五天后才可能抵达,而五天时间足以生很多事情了,提克人会不会坐视不闻不问呢?
无锋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一天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要任务就是将斋浦渡的局势稳住,虽然出于谨慎起见,无锋已经秘密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连夜将从斋浦渡攫取的黄金珠宝和古玩玉器押送启程返回北吕宋,但他仍然期望能有一个更好的结果,一个乎自己战前预料的好结果。
斋浦渡城内暗流涌动,但得到无锋肯的拉瑟和桑德斯迅行动起来。斋浦渡城内的几家不得势的贵族虽然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但说实话他们也知道凭自己手这些私兵很难和拥有强大武力的唐河人对抗,所幸的是唐河人的目标范围并不大,而且几乎都是那些自己嫉妒已久的家族,所以抱着幸灾乐祸夹杂着担忧的心情观看这一切就是他们的唯一举动。
当拉瑟和桑德斯出现在这几家贵族的府邸时,他们似乎还没有明白这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几家早已和拉瑟家族结成秘密同盟的家族自不必说,另外几家也很快就掺和了进来,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他们变得空前团结一致,仅仅一个下午,他们就商量出了关于这片土地今后管理模式以及走向的问题,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西北军的严密监视下进行的,而且得到了无锋的大力支持。
金壁辉煌的火之宫迎来了新的主人,宽敞的议事殿内人潮涌动,这些人代表着从废墟重新站起来的新旁遮权力阶层,精神焕的无锋在宋天雄的陪同下与代表们一道步入议事殿,虽然已经见识过宫殿的巧夺天工,但那是在夜间,夕阳的余晖映照的整个火之宫犹如西天仙境,富丽堂皇的大殿上方一张绣金盘王座端放上方,无锋来到殿心默默的注视半晌,而他背后的代表们也是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假入这个男子要坐上去的话,自己又该做何反应呢?
无锋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向王座走去,身后十几名代表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连素来阴沉的桑德斯也忍不住握紧手权杖,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珠直盯盯的注视着无锋的举动。
来到王座近前,无锋绕行一圈,仔细端详着这张精致华美的檀木大椅,暗沉沉的木纹、柔和细腻的皮色,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古朴尊贵,无锋最终在王座前站定,左手捏住自己的下颌仔细打量半晌,这才转过头来朗声笑道:“不错,这真是一张好椅子,只可惜李某没太大兴趣。”
这句话甫一出口,桑德斯才忍不住放下心那块巨石,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额际细密的冷汗,而其他十几名代表更是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大气。
接下来的工作就显得顺理成章,当代表们将草拟好的制度纲要呈送给无锋时,无锋也只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便将它递给了身边的宋天雄,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虽然不驻军,但并不代表自己就不挥影响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交给别人,何况这帮家伙能否接起这副重担,无锋依然持怀疑态度。
悠闲的徜徉在花园内,无锋显得兴致盎然,虽然已是夕阳西下,但无锋似乎没有一丝想要结束的样子,身后的五人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对方漫步,还得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以免扫了对方的兴致。
“真美啊。这大概就是斋浦渡有名的八景之一——天枫夕照吧。”无锋站在花园高出,望着眼前一片火红漫山的枫林,红黄交错的丽景在夕阳的烘托下流光溢彩绚丽多姿,显得格外壮美,虽然早有耳闻,无锋还是被这奇丽的景致震惊了,真是一块好地方,只可惜时机还未成熟,否则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吐出这块肥肉的,不过会有机会的,该自己的它飞也飞不掉。
附和着无锋的话语,身后的几人当然知道无锋绝不仅仅是邀请大家来一观这风光景色,都是旁遮人,这等美景也不知看过多少回,当然提不起太大兴趣,而且此时此刻就算是再壮观十倍,只怕几人也没多大兴趣,但无锋没提起几人急于想听到的话题,这几人自然不好开口,也只好等待着眼前这位看上去怎么也不象的人雅士感叹完毕步入正题。
第八十节 仆役
感叹着眼前这一副壮丽秀美的山河画卷良久,一直没有回头的无锋突然幽幽冒出一句:“不知如此山河在诸位手能否得以保存多久呢?”
几人除了宋天雄之外,均是面面相觑,不知无锋这句话是何意思,最后还是阴沉着脸的桑德斯冷声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无锋慢慢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几人道:“诸位想必都是乌衣派的忠实信徒,我不想怀疑诸位的信仰,可据我所知,乌衣派已经在森格平原上不受欢迎,至少在上层社会是这样,北边的海德拉巴和南边的提克人掌权的贵族们好像都是信奉的白衣派,他们可是对乌衣派深恶痛绝,眼下你们旁遮人又换了主人,而新来主人却又改信乌衣派,你说他们会作如何想?不仅仅是海德拉巴和提克人,即便是西边那些小一点的部落同样是白衣派掌权,你们事实上处于白衣派的包围之,这种可以说危如累卵的情况下,我很担心你们能否熬得过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锋一番话犹如重重鼓槌擂在了几个人的心间,一时竟无人接腔,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只是获取权力的兴奋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权力固然可爱,但要保持这权力却需要相当的实力作保障,可乌衣派已经沉沦几十年,虽然积极在暗展,但实事求是的说除了在下层有些影响外,在上层社会可以说除了自己这寥寥几家外再无其他人能够给予他们支持。
凉风习习,枫涛阵阵。本是如此优美的一幅画卷,桑德斯却觉得夹杂着一阵寒意。夹在海德拉巴和提克人两大势力之,只怕是乌衣派的教义还未让人理会清楚就已冰消瓦解了吧,虽说信徒们都是诚心信奉,但真正面临生死和信仰之间的选择时,他桑德斯没有任何把握能够保证这些信徒不会屈服。
看见几人脸色阴沉隐含惴惴不安,无锋并不理会,继续向下说道:“无论时海德拉巴人还是提克人,估计都不会愿意看到一个乌衣派掌权的政权在自己身边出现,这无疑于时对他们自己领地内的乌衣派信徒们的鼓励,所以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扑灭这个新兴的政权,不知道诸位做好这个心里和物资准备了吗?”
桑德斯双目低垂不再多言,这些问题不该由他来回答,而是应该由他身边的这几位一直大言不惭的家伙来回答才对。只知道享受权力的好处,也应该想到这后面的危机,这本来就是一柄双刃剑。
强压住心的不安,虽然忙碌了一天一夜,但仍然时精神抖擞的昆单满脸堆笑道:“大人必定有言以教我们。”
摇了摇头,无锋婉言推辞道:“对不起,这是你们的事情,恐怕本人不好插言。”
“可是大人,您总不能看着我们被提克人或海德拉巴人荼毒蹂躏而放任不管吧?”昆单含笑说道:“我们愿意唯大人马是瞻,希望大人能给我们指明一条明路。”
斟酌了一下,无锋一边在原地踱步,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方才简单的浏览了一下你们的想法,觉得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们的想法恐怕有些难以实现。”
“眼下,斋浦渡、果洛、塞尔姆斯三城估计都应该已在我的控制之下。军事行动预计已经进入尾声,剩下的便该你们登场表演。眼下实际上整个地区处于一种权力真空状态,我的军队不可能在这里滞留太久,你们必须尽快进入角色,挥自己应该挥的作用。我个人认为你们的权力基础过于狭窄,虽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牢牢的掌握政权,但鉴于你们现在的实际情况,游离于权力心之外过久,我很难相信你们能够控制的住,尤其是组织起有效的管理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外来干涉。”
“另外我觉得你么提出的宗教信仰也有待于商榷,乌衣派现在在这片土地上的影响力不容乐观,一旦引白衣派势力和残余贵族势力勾结起来,我想即便没有外来干涉力量,你们的日子一样也不好过。”-
一番话如同冷水泼在兴冲冲的几人头上,让他们从头凉到脚。对方分析指出的无一不是自己一方的软肋痛处,长期被当权贵族排斥已经让他们自身力量大大削弱,除了拉瑟家族因为伪装较好尚有一些力量,其他几家都是徒有虚名了,否则也不会在这等时候联合起来。而桑德斯也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乌衣派在下层也只能秘密展,虽然取得了相当效果,但在森格平原上这块等级森严、贵族势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土地上,乌衣派想要站稳脚跟还需要有很长的路要走。
“依大人之见,我们现在应对如何?”桑德斯和拉瑟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确信对方的确没有其他意思,这才共同启口征询无锋的意见。
“我的看法是,当前要问题是组建一个稳固的政权,重新建立一支属于你们自己的军事力量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各种风浪。你们提出的撤销酋长制建立议政院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你们设定的议政院限制太狭窄了,我建议你们可以扩大进入议政院参与议政的范围。比如部分支持乌衣派的上层平民和部分温和派的白衣派贵族。”无锋淡淡的道。
最后一句话一出,立即引起了几人的强烈反弹,尤其是桑德斯更是脸色铁青,一身乌衣长袍无风自动,“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和白衣派这些刽子手妥协?让下层那些俗人也参与朝政?”
“哼哼,桑德斯先生,你冷静一些,你仔细想想,你们现有的力量足以应对的了有可能内外勾结的反对势力吗?即便是有我的支持,恐怕胜负也是五五之数吧。失败了,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你们,恐怕就真的只有背井离乡了。扩大执政基础,并不代表你们的权力被削弱,他们参与进来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左右政局,只要你们保持着决定权,让他们参与又有何妨?一时的妥协也并不意味着乌衣派的退让,据我所知,白衣派当一样也有几个主流派别,温和派在许多教义方面的理解似乎和你们乌衣派有着共通之处,他们当初同样反对暴力以及镇压你们乌衣派!你们完全可以开诚布公的交换意见,求同存异,这样你们的力量就可以壮大许多!”
顿了一顿,无锋接着又道:“恕我直言,乌衣派在某些教义教规上一样存在先天缺陷,这也许就是当初你们在白乌之争失败的根本原因,我想这个问题以桑德斯先生和诸位的聪明才智应该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也十分清楚。我不希望你们重蹈覆辙。”
无锋一席话说的几人哑口无言,桑德斯心更是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对方连几十年前的白乌之争也了解的如此清楚,甚至连当年乌衣派入如何从斗争惨败收场的原因也能清晰点出,这不能不让他感到震惊,要知道这个最深刻的原因连乌衣派自己也是通过这么多年才逐渐总结出来的,只是时过境迁,乌衣派已经丧失了基础,即便想作出某些改变,当权者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现在情况已不一样,机会摆在眼前,只要大权在握,在某些教义教规上适当调整,桑德斯相信乌衣派必定能够展壮大,当然前提必须要给予一定的时间来展示这些改变。桑德斯早在这之前几已经有所准备了,没想到对方一个外来户居然也能够看的如此透彻,他不禁对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生出一种惧意,一股自内心深处的惧意。
看见桑德斯眼惊疑不定的神色,无锋嘴角微翘,下意识的耸耸肩,“当然,这只是本人的个人意见,接受与否全凭诸位,相信诸位必定能有一个明智的决定。另外,本人也会信守本人的承诺,在你们的政权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本座的军队暂时不会撤出三地,但希望诸位能够看清形势及早动手,我想那些家伙也许不会给诸位太多时间,而本人也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末了,无锋又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添上一句:“真不希望这片土地上看到海德拉巴人和提克人横行的样子。”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一言未的宋天雄才悄悄接上话问道:“大人,您看他们会接受您的建议吗?”
“嘿嘿,怕是不接受也不行啊,光凭他们手那点力量连镇压残余的反对势力都够戗,更不用说应对海德拉巴人和提克人了。”无锋眼闪动着幽幽的光泽,“只可惜我们的力量实在不能够耗在这里,否则我还真想陪提克人他们好好玩玩,这片土地实在诱人的很,让我退出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宋天雄对自己主子的心思可是清楚的很,莞尔一笑道:“大人,欲擒故纵,旁遮人是一个不错的仆役,但是这个仆役不太听话,看起来还有些傲气,当他被外人好好教训之后,他就会知道没有主人的野狗走到哪里都是要挨打的。”
“哈哈哈哈,”两人会意的朗声大笑,惊起山下枫林一群返巢觅食的鹭鸟。
第八十一节 潜杀
号炮连响,隔着千米的两军步兵开始逐步后撤,双方两翼的骑兵比此时更是提高了警惕,带队将领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对方的动静,稍有异常便会重新爆一场大战。在两军面前的宽阔地带一片狼藉,双方丢弃下的尸体武器旗帜零散的扔在当,鲜血浸润过的大地在炎阳的烤灼下已经重新凝固,处处呈现出刺眼的紫黑色。连续几次的反复冲锋缠斗让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鏖战一天的双方都没有把握突破对方的防线,改天再战就成了双方的共识。
司徒泰有些不豫的站在帐来回走动,一身戎装的他此时显得格外精神,而两边侧列的军官们则悄悄交头接耳,似乎在谈论着这几日来的战事进展。在帅案旁边下坐的一名年男子一身金黄袍甲,正仔细的阅读着从前线传下来的战报。
“成怀,你看咱们究竟有没有把握在半个月内解决掉云府?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可疑呢?起初势如破竹,然后顽固抵抗,现在又是这种缠斗不休,这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来回在帅帐转了几圈,司徒泰终于忍不住了。
“殿下不必急于一时,这云和沧州两府落入太平教人手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再多让他们占着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陛下那边催的急,不妨做做样子,反正咱们已经实际控制了大半个云府,军部那边也算有个交代了。”年男子便是帝国北部军区指挥官赵成怀,一个长期戍守帝国北方边境的老军人,与普尔人和卡曼人之间长期战斗造就了他一身赫赫战功,虽然帝**队在北方军力上一直处于劣势,但任凭普尔人和卡曼人这十几年来想尽一切办法,始终未能在北方漫长的边境上敢于深入一步。
老成持重是赵成怀最大的特点,多年的戍边经验让他养成了沉稳的性格,面对占尽优势的卡曼和普尔大军,后撤拉大纵深距离,扯开对方间距,坚壁清野,骚扰截断对方的补给线,集优势兵力聚而歼之是他屡屡奏效的常胜法宝。“可是……”司徒泰有些犹豫,沉吟再三才道:“老三已经拿下了锦城府,而其还收编两万多精锐太平军,父皇对此十分高兴,若是我们这边再没有一点战绩,我怕父皇会起疑心啊。”
“殿下,眼下情况还允许我们向敌人纵深挺进。太平军经过这么久的锻炼已经有不少的部队的战斗力开始成型。臣观察这几天太平军的活动十分可疑,忽进忽退,绕着我们打圈子,和前期稳步后退的情况有些不一样,虽然我军zn有优势,但也不可大意,只需步步为营,云府迟早会落入我们手,到那时候陛下纵然有些看法恐怕也说不上什么。何况这样对我们的有生力量保存十分有利,我们和太平军不一样,他们随时可以得到补充,而我们可是损失一个少一个,要想重新补充起来,还要受到军部的约束,这对我们很不利。”赵成怀最后几句话含意颇深,让司徒泰顿时打消了想要冒险急进的想法。
实力决定一切,这是司徒泰的座右铭。保存实力乃是头等大事,司徒泰很早就看出自己父皇对自己不很感冒,所以他也预先做了大量准备,早在十年前便开始在6军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当时的赵成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师团长,再他的大力活动和扶植下,加之赵成怀自己的实力,很快就爬到了帝国四大军区最强大的北部军区担任指挥官,掌控多达十三个师团,近o万大军,而赵成怀手下的个军团长以及师团级干部也大多属于司徒泰的嫡系,整个北方军区可以说成了司徒泰的独大的趋势,即使是他的父皇司徒明月的几次调整,依然没有能够从根本上改变这个情况,司徒泰对此颇感自豪,这也是他生存的资本。
“恩,这个问题倒是值得考虑,只是……,唉,”司徒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殿下,不必多虑,既然陛下已经将你放了出来,这说明陛下已经没有让殿下继承大宝的意思,我想三殿下和七殿下他们一样看得很清楚,除非他们能够做出让陛下极为满意的大事让陛下的观感大为改观,否则,嘿嘿,这后面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一丝阴冷的笑容慢慢在赵成怀脸上浮起,捋了捋颌下的几根短须,赵成怀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不要寄希望于陛下会改变主意了,未来的一切都需要殿下您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臣在想三殿下和七殿下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吧,当然云府肯定要收复,一来可以堵住陛下和反对殿下的声音,而且也可以为殿下赢得一些声誉,三来云本来就是殿下您的势力范围,收复它也是必须的,只是我们在策略上需要更讲究。”
司徒泰有些疑惑的将目光落在赵成怀的脸上,又瞧了瞧坐在案桌另一边一直没有开腔的干瘦老者,清清嗓子才道:“成怀,我听你这么说,好象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呵呵,殿下,这事以后再说吧,总之我们只需要稳步推进,凭借我军的战斗力,太平军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殿下尽管放心好了。”悄悄打了一个眼色,赵成怀回避了这个问题,打了个哈哈遮掩了过去。
司徒泰会意的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帐虽然都是自己的心腹,但是有些事情知晓的人不宜太多。
帅帐只剩下三个人,屏退左右,三人一阵嘀咕,司徒泰忍不住大声惊问:“你说什么?此话当真?这怎么可能??”
“呵呵,殿下,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交易。”一抹冷笑挂在干瘦老者嘴角,“只要条件合适,交易就可以达成,这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也未免太突然了。”司徒泰还有点不敢置信,“他们想干什么?目的何在?别让他们把我们耍了。”
“嘿嘿,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他们能干什么?即使是他们干了什么,至少不会对殿下您的利益构成损害就足够了,至于其他,臣在想我们还是不要管的太宽了,目前还不是殿下您该过问那些无关大局事情的时候。”赵成怀阴笑着插话。
“冷老,你的意思是……”司徒泰依然有些踌躇不决。
“恩,这件事情老朽和赵大人已经商量过了,这既能让我们兵不血刃的达到目的,而且也能够为我们赢得休整时间,这对我们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至于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想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关西形势吃紧,他们需要南下增援,要么他们就是在打河朔的主意。”感受老者就是司徒泰的头号谋士冷谦,眯缝起的眼睛半开半闭,不时漏出一丝精光。
“哦?打河朔的主意?”司徒泰吃了一惊,立即把目光投向帅帐后方悬挂的大地图上,“尤素夫这个蠢货,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虚实,让对方牵着鼻子转,清河府一马平川,城卫军团战斗力远强于太平军,他只需要保持足够的补给,快推进直插清河府城,一举拿下清河府城便万事大吉,他却好,和太平军在野地里玩起了捉迷藏,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么一进一退,一退一进,我实在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
“是啊,这个尤素夫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样奇怪的举动啊,难道是清河大捷真的让城卫军团损失太过严重,还是太平军在清河部署的军队强大到足以牵制城卫军?”司徒泰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尤素夫一直在清河泡着,不在向西推进一步,实在有些不合情理,他也想不出对方一个老练成精的家伙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们先不管尤素夫的事情,殿下,他们的人已经来了,老朽也见面谈过了,我让他们先撤出云我们再说其他,当然我也要求他们后撤度不要太快,以便我们能够跟上,当然一些面子上的东西也要做一做,至少不能让帝国央看出什么。”
司徒泰对冷谦的安排素来十分信任,但这件事情他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事情一但揭穿,他恐怕真的就在帝国难以立足了,更不用说其他了,想起父皇那阴冷的眼神,司徒泰就不寒而栗,“冷老,这事是不是缓一缓?我想我们是不是再看看形势再说?”
叹了一口气,冷谦和赵成怀交换了一下眼神才道:“殿下,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殿下既然打定主意要搏上一搏,就不要存妇人之仁,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历史只会书写成功者光辉的一面,而不会计较成功者的手段,老百姓更是这样。”
有些迷惘的点点头,司徒泰没有做声,而是缓缓的坐回椅以手抚额,陷入深深的沉思。
第八十二节 巡视
“殿下,前面就是余杭府的码头了。”懒洋洋的躺在宽大的胡床上,两名俏丽小婢正温柔的跪在英俊青年面前,一个替他捏揉看腿部肌肉。一个正从果盘剥开一枚紫红外壳的果实,晶莹洁白的果肉散出诱人的甜香。巨大的龙船行进在宽阔的运河河面上显得十分平稳,微微起伏的水波对一艘庞然大物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连放在旁边矮几上热腾腾的咖啡也未曾洒落一点。
一口吞掉去核的果肉,英俊青年微微颔:“每次吃到这赛过世间任何珍馐美味的合浦大荔。我便再也不想回帝都了,这廖其长还真明白本人的心思啊,还在金陵就送来这么几筐大荔。让人不想感激都不行。”
进来报告的是一名壮年卫士,鹰目虎躯,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恭敬的一行礼便欲退下。
“传岳,来。休息一下吧。”亲热的招呼对方。英俊膏年拍拍自已旁边的座位示意对方。
“殿下,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属下还得去准备一下。”鹰目汉子依然是冷漠的摇摇头,转身而去。
坐直身体的英俊青年耸耸肩,大概是对面前这个壮汉的表现习已为常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目送壮汉消失在沙帘外,英俊青年才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道:“这家伙老是这样。一点也不风趣。”
“嘿嘿,殿下。只要他能为殿下完成任务就够了,其他不必要求太高吧?深得两门绝技,他的名头可不是虚传的。”一直坐在靠着舷窗角落里的年士一身青色儒衫,一把硕大的折扇忽开忽闭,士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窗外的景致。
“恩,听说他连叛两门,杀人无数,在江湖上可谓寸步难行,也不知究竞为何事?”英俊青年对离去壮汉的来历并不太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心腹推荐来的人绝对不会是弱者,而且忠心度更是勿唐置疑。
“唉,伤心人伤心事,殿下不问也罢。”年士脸上也浮现一丝少有的怜色,大概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谈。
“哦?”英俊青年更感兴趣,追问道:“说来听听。我对江湖事颇有些羡慕,快意恩仇,纵剑狂歌,何等消遥自在?哪像现在一天到晚为俗事缠绕奔波。”英俊青年的话语充满无奈,似是有所指。
“呵呵,殿下此言差矣,若是殿下所忙的事也算俗事,那江湖之事岂不是俗之又俗,年士摇头苦笑不己,”江湖并不像殿下想象那么消遥自在,它就像一个大染缸,人一旦坠人其,要想爬出来。那可是难比登天,除非像传岳一样投身官家作依靠,岂不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大概就是最真实写照吧。“
“那看你的说法好像传岳在江湖上得罪了很大的仇家?”英俊青年兴致盎然的问道。
见自己主君如此感兴趣,年士也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传岳应该说在帝国北边已经是很难立足了,即便是在整个帝国江湖上也一样十分危险,否则我想他也不会来找我,请我为他引见给殿下。他原来出身是河朔地区的武林大派—清风门。清风门是一个道家门派,门下道俗弟子都有。可是他却和一名年轻的女道冠在感情上纠缠不清,被清风门逐出门派也就罢了,他又回去将那女道冠勾引一起逃离,这一下可惹怒了清风门,全力追缉他,他无处藏身才又化名投到燕云莱州府大派—五虎断门刀门下。谁知道他那个婆娘又被五虎断门刀掌门的兄弟看上,屡屡勾引调戏,惹得他一怒之下将对方杀成重伤,然后出逃。这时候他的原来身份。也被揭露出来,这原武林道上哪还有他立足之地,只得来投靠属下了。”
“呵呵,看不出来,平素冷面寒脸的传岳还是一个情种呢,想必他那个女人必是魁力非凡吧。”英俊青年哈哈大笑,觉得大是有趣。
“这个属下见过,只能说有些姿色,大概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年士摇头叹息。“没出息的东西,若不是他父亲当年有恩于我,我才懒得理他。为一个女人落的如此田地,也不知他父亲是怎么教他的。不过这样也好。跟有殿下身边,也可以谋个封妻荫子,也算对他父亲有个交代了吧。”
“那清风门和五虎断门刀两派在帝国很有势力?怎么我从未听说过呢?”
“殿下日理万机,关心的都是军国大事,怎么会对这些江湖草莽之事放在眼呢。即使是属下也是在传岳来后听他说的。”年士回答道。
“看来这江湖之一样是弱肉强食啊,”英俊青年有些感慨的说道。“世事无净土,这句话诚然不假。”
“呵呵,殿下不必多愁善感,这个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无论哪个行道都脱不开这个法则。”年士不以为然,“此次殿下受陛下之命出巡东海、江南,这何尝不是其的一份子呢?”
英俊青年便是当今唐河帝国的七皇子司徒元,受命巡视东海、江南两郡内武备,重点督察水军舰队在大东洋上针对倭人的防务状况。东海、江南乃是帝国富之地。几百年来未经战火,除了大东洋上倭人近年来的骚扰,整个江南地区一片歌舞升平。帝国一半的财赋收人来自江南,江南和东海两郡的赋税收人占到了帝国财政总收入的七成左右,加上五湖郡,更是达到接近九成。
不过随着两郡的工商业势力的蓬勃兴起,也直接对以土地贵族为的士族势力形成了挑战,尤其是在江南郡,号称江南七大世家的新兴工商业家族无一不是出身庶族阶层,在利用江南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位置家获取巨大财富之后,他们在政治上的渴求也是越高涨,与本地的士族阶层的关系也是日趋紧张。
“唔,父皇直是苦心孤诣啊,这么早就把我和大哥、三哥一起支开、为老九铺路,也不知大哥三哥他们作何感想?”司徒元脸上慢慢浸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和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不相协调,一挥手示意两名侍婢离开,宽敞的舱房里只剩下两人。
清爽的河风拂动舷窗上的绣花丝帘,直丝沙帘上栩栩如生的浮绣云雷图案在风飘摇,年士伸手将丝帘按住慢慢系上,窗外波光粼粼不时可以见到来往的船只远远交会而过,负责警戒的水军舰船上的士兵们全副武装,严密的监视着周边的动静,防止有任何意外的生。
“殿下,我看我们眼下是处于一种微妙的态势下,要论军事实力我们不如大殿下和三殿下,但若是论经济实力和我们所处的环境,那我们比两位殿下要强太多了。”年士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神态淡然:“殿下在东海江南两地根基厚实,南有米兰王国作后盾,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此次天赐良机殿下可以假借陛下之名整肃水军,巩固东海江南两地地方行政权力,如此这般,纵是大事一时不成,也可以依靠两地雄厚的实力再图大业也不为迟。”
司徒元缓缓摇摇头,目光沉凝,墙角处龙涎香袅袅四散,让人头脑为之一清,“没那么简单,父皇敢于将我放回江南,自然有他的打算,江南虽是我的母家,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却是暗流涌动,那些庶族势力这几十年里凭借手所堂握的经济力量和朝的商业派势力遥相呼应,要求改革朝政,给予庶族更多的政治权利,呼声一直很高,但遭到了各级的强烈反对。父皇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态度模糊,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但却又放纵那些为商业派摇旗呐喊的新闻媒体,表面上不偏不倚,但骨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看很难说。”
有些疑惑的将目光落在司徒元的脸上,年士眨了眨眼睛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廖其长代表的江南本土庶族势力不但和东海庶族势力关系密切,而且和五湖郡的工商业势力一样暗通款曲,他们代表着的力量在帝国也举足轻重,虽然在军事上他们没有什么言权,但廖其长已经将手脚伸进了水军,也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觉察到帝国局势的变化,开始作应对准备。我看老九在上次廖其长回京述职时也是和他来频繁,哼哼,打的什么主意,不问可知,若是再有父皇的默许,加之有些人再从穿针引线。只怕这间的变数就大的很了。”
司徒元脸上涌起层层阴霭,显然是对此事极为忌惮,司徒朗原本在朝颇有人缘,如果将手伸进自家后院,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可偏偏支持自己的两郡士族势力又和廖其长代表的庶族势力势同水火,要想调和双方的矛盾难比登天,此时此刻自己也不可能冒这种风险去讨好那些庶族,那弄不好会让自己两头落空,好在自己在东部军区的影响力还算稳固,如果能够得到米兰王国的全力支持,这两地应该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年士一时也无言以答,只是默默思索这间的关节所在。
“殿下,船马上要靠岸了,江南郡的官员们已经在码头上迎候您了。”
第八十三节 策反
崇信策马走上低缓的山坡注视着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帐,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可以隐约看出分成了两部分,互成椅角之势,倒也规矩,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护卫军和守卫军之间分属不同,所以扎营也是各自为政吧。
可惜了一个机会,敌人心急远来,长途行军定然疲惫不堪,而且两部互不隶属,配合肯定也有问题,只需在正面吸引对方注意力,再利用自己骑兵强大的机动优势从侧面起攻击,梁崇信自己有绝对把握可以将这几万敌军一举歼灭,只可惜李大人来了急报让自己暂缓对这整个旁遮人硕果仅存的军队起进攻,也不知道李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让这帮家伙休整这一来那可就失去了一个极佳的机会,再要解决他们那不知又要多消耗多少有生力量。
在得知整个领地内的三座重要城镇全部被唐河人攻占后,仍然逗留前线和海德拉巴人周旋的几万旁遮部族军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唐河人和海德拉巴人双簧戏的当了,眼下后勤保障完全断绝,失去了后勤供应的军队不过是一支抽了骨头的蛇,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拼尽全力从唐河人手夺回最近的供应心,果洛城,前提是唐河人在果洛并没有投人多少兵力,虽然他们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但这已经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了,否则就只有向唐河人或者背后的海德拉巴人投降。
大帐内气氛凄苦压抑,分列两旁的军官们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对方所属的编制不同,眼色稍浅略显花哨一些的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护卫军,颜色稍深已经有些接近于褐色的军官们自然属于守卫军系列,但此时两边似乎都忘记了原来双方的不睦关系,不约而同地会聚在这里等待着来自敌营的最后通牒。
会议已经进行近两个小时,但帐的军官们依然是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争吵得异常激烈,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对不起,谁愿意去,谁去,我们守卫军恕难奉陪,这种与自杀无异的举动只有疯子才会做得出来。我们守卫军绝不去送死。”站在守卫军位的披甲男子冷冷扫了一眼正瞪目而视的同僚,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难道我们就在这等死,再等上几天,不用唐河人来攻,我们都得饿死,就等唐河人来收尸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冒险一搏。如果能夺回果洛,那么我们也就有了立足之地了。”护卫军一列的一名军官面带傲态,虽然也是桀骜不驯,但气势已经低落了许多。
“这不是冒险,而是自杀!”,披甲男子毫不客气地反驳:“就凭我们现在这点人马,人困马乏,唐河人以逸待劳,且占据机动优势,战斗力远胜于我军,这不是自杀,难道还能叫做冒险?真是荒谬,我不能拿我的士兵们的生命去送死!”披甲男子态度异常坚决,让护卫军一帮军官又惊又怒,平素是轮不到守卫军这帮家伙如此嚣张的,只是现在后方全部沦陷,究竞是什么样一种情况谁也不清楚。这个家伙如此猖狂,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自杀,难道你们守卫军就这么怕死,对方军力不过一万余人,我们三倍于他们,难道就拿不下他们?”另外一名护卫军官也忿忿不平的吼道,在他看来三倍于敌方却如此胆小怕事,实在是一种耻辱。
“呵呵,三倍于对方?睁开眼睛先看看我们的军队吧,敌人全都是机动性极强的精锐骑军,现在已经控制果洛城几天了,得到后勤补充和休整已经十分充分,看看我们,连续急行军几天,骑兵占多少?若是一味想攻打果洛城,敌人只需从侧翼骚扰就足以让我们尾难顾了,还妄想反攻?”披甲男子不屑一顾的瞄了对方一眼,轻蔑的神情溢于言表,一帮自认为血统高贵自恃不凡的家伙,狗屁不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是啊,这个李无锋的军队可大不一般,连罗卑人的铁骑据说在他面前都碰得头破血流,狼狈逃跑,罗卑人的野蛮强横大家都知道,他们骑兵的战斗力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能强压罗卑人一头,我们自己多大能耐我们自己应该清楚,面对唐河人的攻击恐怕直是凶多吉少吧。”出面劝开就要争吵起来的二人是另一名守卫军官,他虽然也反对出击,但又不希望自己内部先分裂,只得温言相劝。
眼见诸将之间又要爆一场冲突,一直坐在帅案后的轻甲年人终于开腔了:“好了,诸位冷静一些,不要敌人尚未上门,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这成何体统?”
他这话若在往日,也许众将至少会遵从一二,但此时军心已乱,尤其是一帮守卫军将领平素就被护卫军压住一头,此时三城陷落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众多包括大酋长在内的实权贵族们已经失去了权力根基,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可能再获得执掌权力的机会了,而护卫军的一帮上层军官无一不是来自这些已经落难的家庭,自己这些守卫系统的军官本来就属于排挤对象,他们这时候心急如焚,自己又何必要去趟这混水。
见站在对面的一干守卫军官只是冷冷注视着自己,显然已经不太服从,轻甲裹身的年人心恼怒不已,只是此时已经面临决裂的危险,稍为不慎有可能引两军分裂,那就白白给了在对面列阵虎视眈眈的唐河人绝好的机会,他不能这样冒然行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年男子沉声道:“既然大家对此事的看法不太一致,不如这样,一边派人去南边了解情况,这边我们暂时不动,加紧准备,以防万一,我们的补给还能坚持一个星期,我想我们可以在这一个星期得到一个合理而又满意的结果。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虽然已经是貌合神离,但出于表面上的尊敬,一干人都不再打口水仗,以披甲男子为的守卫系统军都默默接受了这个名义上主将的建议,返身离开,而一干护卫军官们心有不甘的吵闹了起来。
“够了,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大敌当前,若是我们再闹分裂,只怕我们的脑袋明天就要挂在敌人营前的旗杆上的!”怒吼一声,轻甲男子一双阴森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这一帮平时自诩无所不能的家伙,真正上起阵来却无一不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可是将军,让这帮低贱的家伙得势,咱们如何能够解决眼前这个难题?我看这帮这家伙已经心生异志了。”
“那也不能现在反目,至少也得让咱们准备一下,这帮家伙早有准备而来,你们没看见帐外他们带来的士兵?咱们又没有准备只怕一闹崩,他们就要下手!”轻甲男子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须,“明天我们就声称得到了斋浦渡和果洛的消息,让他们过来议事,到时……大家回去准备一下,一旦事情了断,我们就接管守卫军。”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营地的一干守卫军官一样是忐忑不安,簇拥着披甲男子等待着他的决断。看见一帮人都把信任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披甲男子也顿感自己责任重大,眼前进退两难,如果和护卫军同流合污,那必然是一个悲惨结局,但若是和护卫军分道扬镳,大伙儿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呢,他一样没底。
乌衣派掌权会容忍自己这些白衣派的信徒吗?唐河人究竞和以拉瑟家族为的原来的在野贵族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并不重要,他并不感兴趣,但这白乌之争的残酷性他却深深知道,不但涉及甚广,甚至连周围的几个部族都有可能牵扯进来,弄不好就会酿成一场波及整个旁遮人的大屠杀。
单单只凭乌衣派来的代表并不足以相信,他们信誓旦旦的表态不能证明什么,若是能有唐河人的承诺,也许会好上许多,毕竞他们不会牵涉到这宗教信仰去。
正烦恼间,亲兵悄悄来报,:“大人,昨天来的人又来了,而且还有一个唐河军人,据说是唐河人的信使。”
梁崇信有些感慨的望着眼前这个略带伤感之色的披甲壮汉,黝黑的皮肤下一双深凹的眼睛并不像一般旁遮人见到自己那般闪烁不定,旁遮人总算还有些像样的军人。
说实话,果洛城那一边旁遮人让梁崇信大倒胃口,战役尚未完全结束,便已经有人通过自己带队的向导和通译来牵线搭桥,希望能够继续维持他们自己的利益或者获取某些特权,当然这都是有着代价的交易,这对自己一方本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获得当地民众的认可,虽然只是极小一部分,但这毕竞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虽然表面上也持热烈欢迎并鼓励的态度,但内心里梁崇信却产生出一股鄙视厌恶的情绪。这就是旁遮人?欺软怕恶,见风使舵?
直到眼前这个男子的出现才让梁崇信的感观有些变化,曲波代表自己亲自出使,依然不能让眼前这个家伙放心,为了稳妥起见,甚至不惜本人亲自来这里以求得一个肯定保险的承诺,而这不过只是为了避免整个旁遮族可能出现的清洗和屠杀。
第八十四节 兵变
“奥博拉将军的顾虑我能够理解,本人已经从李大人那里获知了关于贵方政权组织形式运作情况,在关于白乌两派的关系方面,李大人已经和乌衣派的教们取得了谅解,同意白衣派能够继续在现有的旁遮人领地内继续传教,不过原来那些白衣派的强硬派不在此列,由白衣派的温和派负责此项工作,戈尔迪纳拉教奥博拉将军应该认识吧,他专程给将军带来一封信,将军可以看看。”梁崇信点点头,将放在身边的一封密封得很好的信函递给对方,闲适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等待对方的答复。
粗略地将信件内容看完,又仔细的核对了一下字迹,披甲壮汉心的石头略略放下了一些。戈尔迪纳拉是旁遮人领地内白衣派温和派的主要领袖,为人大气平和深得各路贵族们的拥护,他本人也和戈尔迪纳拉教私交不错,对方的字迹他能够辨识。
“嗯,是戈尔迪纳拉教的亲笔信,不过我还是想请教一下梁大人,贵方此次出兵我们旁遮人领地目的究竟何在?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我们前些年对北吕宋地侵扰吧?”忍了几忍,身披印德安特产犀牛甲的壮汉还是问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问:“贵方也不可能是为了我们旁遮人自己内部的宗教事务而来打抱不平吧?或者说海德拉巴人雇请贵方前来解决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说道最后一句,奥博拉日话语已经有些讥讽之意。
“呵呵,奥博拉将军,你我皆是军人,军人的要职责便是服从命令,军人第一禁忌便是不问政治,这个问题本人恕难奉告,本座只知道根据上级命令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足够了。出兵打击你们旁遮人的原因你可以猜测想象。我想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战争的起源必定有其存在的原因,我想奥博拉将军肯定会弄明白的。不过我可以以个人身份提出本人自己的看法,我方绝对没有将你们变为海德拉巴人的附庸或者要求贵部落必须信奉某个教派的想法,李大人在宗教信仰方面向来奉行自由政策。这一点我想奥博拉将军了应该有所闻吧?”
一阵云山雾海的乱扯将话题推到一边,连梁崇信也觉得自己这种敷衍回避的本事日趋见涨,让对方听得个迷迷糊糊,似象有所悟,又象什么也没有明白。
“好了,既然戈尔迪纳先生的信将军已经看过了,相信你我双方在这方面已经没有太多疑义。奥博拉将军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梁崇信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看得出对方眉宇依然有些担忧,只是不清楚对方担忧的是什么,“奥博拉将军似乎还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看看本人能否帮上忙?”
“不瞒大人,我有些担心护卫军那边,今天他们要求我们守卫军系统的将官到帅营那边商量事情,我担心他们会有不利举动,没有去。但实事求是的说,护卫军现有的实力强于我们,若是他们突然采取行动,虽然我们有所准备,但这样一来恐怕会酿成大的流血冲突,我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出现,所以我想请梁大人帮忙斟酌一下。看有没有稳妥的方法来解决这一问题。”犹豫再三,奥博拉想起对方这两天的异常举动就不寒而栗,终于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点点头,梁崇信心早已明白,李大人也要求自己尽量保存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自己当然不能放任这种火并事件的生,必须采取措施将这件事的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下定了决心,梁崇信脸上露出了惯有的微笑,手指轻轻一弹出一声脆响:“没问题,我想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妥善解决的法子,只是这需要奥博拉将军配合支持。”
一阵杂乱无序的喧闹声音将正在商量计划的一干将官们从忙碌惊醒过来,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几名卫兵已经从帐外惊惶失措的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有士兵动兵变了!”
犹如一记闷棍重重的敲在方才还运筹帷幄踌躇满志的军官们头上,眼冒金星,让他们一时无法接受。面面相觑下,还是主帅稍微稳住了心神,但苍白的脸色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和虚弱。
“大人,好像各部都有,而且好像守卫军和他们已经联合起来了,属下还现一些唐河军队的行迹。”报告的士兵面如土色,汗出如浆,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才把事情原委说了大概清楚。
当听到自己手下的低级军官们已经和守卫军勾结起来,而且这间还有唐河人掺和的时候,主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软地瘫在帅案后的椅子上,绝望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帐顶,半响说不出话来。
是夜,在西北军团第一师团的支持协助下,旁遮守卫军统帅奥博拉将军以白衣派教戈尔迪纳拉信函劝诱旁遮护卫军部分低级军官动兵变,一举逮捕包括主帅在内的所有护卫军高级军官,并在西北第一师团的支持协助下控制了整个护卫军,取得了真格旁遮北征军的实际控制权。
整个行动进行的相当顺利,在戈尔迪纳拉的信函劝诱下,又得知原本以拉干家族为的实权派系已经遭到了无情的清洗,取而代之的是以拉瑟家族为的一大批小贵族势力,而护卫军的低级军官不少来自这些小贵族派系,立即一拍即合,兵不血刃的完成了兵变。
到第二天下午,拉干派系出身的高级军官们纷纷被捕,而奥博拉连夜完成了对护卫军的整编。在护卫军的整编问题上,奥博拉接受了梁崇信的建议,并未从守卫军系统的军官带入,而是就地从护卫军提拨了一大批非拉派系的低级军官担任要职,确保了护卫军的稳定,也赢得了护卫军各级军官的一致拥护,而他自己也如愿以偿的兼任了护卫军统领,实质上已经成为了现有旁遮政权军方的第一人,当然这都离不开西北军的大力支持,奥博拉和梁崇信二人的私交也迅升温。
随着梁崇信和奥博拉二人率领大军并骑进入果洛城,标志着旁遮人在这一地区的统治又掀开了新的篇章,刚刚获得政权的一大帮旁遮贵族毫不掩饰他们对获得权力的渴望,在得到无锋允许的当天就宣告组建了旁遮新的政权,并立即向已经控制在西北军手的果洛城和塞尔姆斯城派出了新任城主和主要官员,而无论是乌衣派还是白衣派在表面握手言和的同时都已经把展或者巩固自己教派在各个地区的势力当成了头等大事。当完成整肃的西北军和旁遮军队进入果洛城时,满脸堆笑的新任城主已经率领着一干官员们和不少民众在广场迎候了。
只是在果洛城做了短暂停留和完成移交工作,梁崇信和奥博拉便迅启程南返斋浦渡,在向海德拉巴人通报了战果的同时,给果洛城留下了一个万人队驻守,梁崇信和奥博拉马不停蹄的踏上归程。
奥博拉脑海昏昏沉沉,除了这几天忙于各种繁杂事务外,即将担任的职务所要承担的压力也让他倍感心力憔悴,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当梁崇信不无炫耀的陪同他考察西北军团第一师团骑兵队时,他的心犹如被重重地击打了一拳般,阵阵痛楚的感觉久久不能消散。
这是一支久经战阵的铁骑,让他嫉妒羡慕的不仅仅是对方优良的装备和旺盛的士气,更多的还是对方官兵所表现出来的钢铁一般的纪律和良好的单兵素质,完善的后勤保障体制亦是他重点考察的方面,无数次叹息在他心升起又按下,在对方面前他不得不表现出作为一方主帅的风度,但酸溜溜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他的心间。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想要击垮自己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罗卑人在这支部队面前断戈绝非偶然。
而对方相比,无论从那一方面看,自己的军队更像一支民兵,一支彻头彻尾的民兵!这是一个刻薄的唐河军官考察完自己部队所说的一句话,想起这个形容,连他自己也觉得揪心,但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
奥博拉当时有些怔怔的表情没有逃过陪同的梁崇信的锐眼,原本就是需要这个效果,需要让对方自感惭愧才好得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这本来就是梁崇信和李无锋商定计划的一部分,只是连梁崇信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对比效果会是如此的鲜明,固然大涨了西北军的威风,但也让旁遮人更感羞愧。不过这样也好,更有利于己方计划的实施,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次考察检阅,却能够直到许多其他方式起不到的作用。
第八十五节 钓钩
“奥博拉将军,您好像有心事?”滚滚向前的铁骑洪流,梁崇信和奥博拉有意与行进拉开一定的距离,以方便两人谈话。“眼下一切已经安定下来,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我们制定的路线运行,将军还有什么值得担心呢?”
摇了摇头,奥博拉黝黑的脸庞上浮起一丝苦笑,“梁大人说笑了,这一切都才开关,后面的还有许多麻烦事,哪有您说的那么轻松啊。”
顿了一顿,奥博拉有些感慨的望着眼前急行进的大军喟然叹道:“若是本人能有象梁大人手下这般一支精锐之师,那倒也没太大问题,唉……”
“呵呵,奥博拉将军过誉了,假以时日,我想将军的部队一样可以达到甚至越他们的。”梁崇信假意谦虚,心却已经在酝酿说辞。
“梁大人太谦虚了,本人检阅过大人的部队,才明白为何那横扫腾格里的罗卑人会在李大人的部队面前屡屡碰壁,威名之下无虚事啊,果然是一支钢铁雄师。”回忆起前两日自己检阅这支部队的情形,奥博拉依然是赞不绝口,这支号称西北军第一的大军的确有这个资本,这是一支身经百战才能锻炼出来的队伍。
见时机已经成熟,梁崇信斟酌了一下言词才道:“奥博拉将军,梁某是个直性子人,你我一见投缘,梁某也觉得将军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有些话可能不太听,但梁某把将军当作朋友,所以压在心头不吐不快。”
奥博拉怔了一怔,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道:“梁大人何出此言,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奥博拉洗耳恭听。”
“那就恕梁某直言了,梁某仔细查看了一下贵军,现贵军存在不少问题,若是不加以解决,梁某担心在今后一旦遇到大的战事,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梁崇信瞅了一眼对方,见对方正仔细倾听自己的话,也就顺着话题往下:“先是贵军的纪律问题,梁某现贵军无论是原来的护卫军还是守卫军,纪律都显得有些松懈,这是影响军队战斗力最严重的问题,一支军队若是没有严格的纪律,那它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二,梁某和曲波副师团长和贵军一些高级军官都接触过,现贵军的军官水平参差不齐,若不加以解决,贵军战斗力很难有所提高。”
“第三,贵军骑兵太过薄弱,这使得贵军在先天上就丧失了机动优势,这在战争也是一个不可弥补的缺陷,还有贵军士兵装备较差,后勤补给机制不健全,这也是影响战斗力挥的一个因素。”梁崇信顺口道来,一连指出了对方军队存在的几处问题,句句精辟,说得奥博拉叹息之余也是点头不止。
“梁大人所言甚是,这些问题本人也有察觉,只是这两部刚进行整合,队伍显得躁动不安,士兵们的情绪尚未完全稳定,还不宜采取太大的举动,况且要改正这些缺点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是军官素质的提高更是需要长期的锻炼学习。”说到这里,奥博拉想起了北面一直对旁遮人耿耿于怀的海德拉巴人,还有南面现在敌友难辨的提克人,而唐河人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他们不会在这片土地上逗留太久,很快就会东返,没有唐河人的掣肘,自然是求之不得,但这也带来一个现实问题,乌衣派现在已经掌权,而一直仇视乌衣派的白衣派在海德拉巴部落和提克部落仍然掌权,他们会容忍这种现象的生吗?一旦兵戎相见,就凭自己手这点实力,要想挑战南北任何一面都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部落的命运堪忧。
若不是唐河明确表态不能容忍现在政权的更迭,奥博拉甚至想在唐河人离开后凭借自己手的力量重新驱逐乌衣派,虽然这有可能又导致一场混乱,但也远比直接面对两大部落的军事干涉强的多,只可惜唐河人在这方面的态度似乎很强硬,也不知道这乌衣派怎么会那么得李无锋的欢心?
奥博拉当然不明白李无锋心所想,既不想让自己的军事力量陷在这里,又要充分展示自己影响力的存在,为将来的做好各种准备,这就是李无锋的想法,那么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代理人就成了一种必然,乌衣派在森格平原上面临巨大压力,要想保持现在来之不易的掌权局面,就不得不依靠西北,凭借自己对海德拉巴人的影响力以及潜在的巨大的军事力量,无论海德拉巴人还是提克人都要考虑真正面对西北大军的打算,也许妥协和平衡才是几方面都可以接受的。
“梁某深有同感,但军官的素质对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影响极大,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充分说明了军官的在战斗力上的重要性,将军应该及早打算,采取必要的措施来提高军官的素质啊。”梁崇信也是顺着对方的话不动声色的回答。
像是想到什么,奥博拉根本没有料到这是对方有计划的引导话题,心一动道:“梁大人,本人听说李大人的领地府建立了一所军事学院,专门负责培训军官,不知……?”
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梁崇信心暗笑,表面上却皱皱眉道:“这个,西北军事学院乃是李大人专门为培养和培训军官所设,但好像一般不对外,上次乌孙卫军要求培训他们的军官,梁某向李大人多次申请也只是获得了o个名额,这还是梁某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才获准的,现在将军若是想打这个主意,恐怕有些困难啊。”
“梁大人,既是有了先例,那就好说了,我想李大人总不能厚此薄彼,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合作协议,我想李大人应该能够接受我们这个不算太高的要求吧?”奥博拉有些兴奋,显然被这个想法吸引了,若是能够让自己的手下到西北学习,不但能够在军事技能上获得提高,而且也可借此机会一观西北军的真正实力,也好为以后自己部落何去何从做参考。
“这倒也是,若是李大人不愿意,将军大可将这个先例提出来,李大人素来爱面子,想必不会为此自己打自己嘴巴吧?只是将军千万别说是梁某将此事透露给你,否则梁某少不了又要挨李大人一顿训,说梁某好为多事了。”梁崇信再三嘱咐对方,“不过,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军官培训学成至少需要一年半载,而贵军战斗力现在亟待提高,梁某有个建议,看将军是否有兴趣?”
“梁大人请讲。”奥博拉大感兴趣。
“此次回斋浦渡见到李大人,将军不妨夸大问题的严重性,一来可以请李大人将军队多逗留一些时间,为贵军多赢得一些时间,而且可以请李大人能否抽调一些老练军官作为军事教官,以军事交流的名义,先期带领贵军军官组织部队进行一些军事训练,这样也许能够让贵军的战斗力提高的快一些。”梁崇信慢悠悠的道。
“嗯,以军事交流的名义帮助我军训练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值得一试,不过这个问题要等到回到斋浦渡后和诸位议事会成员商量以后再作定夺。”内心虽然已经赞成了这个意见,但谨慎的奥博拉还是没有当场决定,毕竟自己还未了解这斋浦渡的形势究竟如何,虽然戈尔迪纳拉的来信说了个大概,但此时乌衣派掌权,白衣派敬陪末座,原来掌权的贵族们已经沦为阶下囚,取而代之得势的那些以前名不经传的在野贵族家族,这主客易位,很多问题就难说的很了。
像是理解对方想法似的点点头,梁崇信轻轻一夹马腹,胯下健马略略加快了脚步:“将军所言甚是,一切都等到斋浦渡再说吧,不过梁某相信无论是谁执掌权力,提高自己军队的战斗力都是要问题,否则面对敌人入侵,恐怕受害的还是自己吧。”
默默点点头,奥博拉也清楚这个道理,也许乌衣派那些掌权者比自己更重视这个问题,一旦海德拉巴人或者提克人出兵干涉,自己军队招架不住,先遭难的就会是他们。
“梁大人,奥博拉还有一个请求,就像方才梁大人所说,我军的骑兵是一个巨大缺陷,骑兵对我们整个印德安王国来说都是一个天生弱项,因为森格平原上并不产马,除了海德拉巴人能够从腾格里草原上获得一些马匹外,在森格平原南部更是稀少,6地运输工具都以驴骡车为主,这对军队来说则是一个致命的伤害,所以我想在适当时候扩充骑兵,使之能够达到一个相适应的水平,不知梁大人能否向李大人传达我们这个意愿,提供一些马匹和训练,以增强我军的机动战力?”奥博拉沉默良久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将军阁下,我个人赞成这个建议,不过鉴于事情的敏感性,作为西北盟友的海德拉巴人会有什么反应,也需要考虑到,我想最好请将军阁下亲自向李大人陈述,梁某也会向李大人提出自己的看法。”梁崇信笑着委婉的回答。
第八十六节 解决
在斋浦渡逗留的这一周时间里恐怕是无锋这一生最繁忙的时段之一,在详细了解了这森格平原的富饶情况后,无锋的思想己经有了一个巨大的转变,他甚至有些想暂缓自己原来制定的先东后西的战略了。
从斋浦渡、果洛和塞尔姆斯获取的财富让无锋不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无锋甚至有些想赖在这里不走,因为从旁遮人身上捞取到的油水完全足以在解决西北财政危机的情况下再组建两个师团军队,这巨大的诱惑让无锋也不禁为之意动,以崔秀、宋天雄以及赫连勃为的一干将领们更是垂涎三尺,吵嚷这要将这片肥沃的土地纳入囊,最起码也要在这里驻军以确保对这片土地的影响力。这个盛产黄金崇拜黄金的民族民间究竟蕴藏着多少黄金,无锋无从知晓,但仅从自己确定的那些目标家获取的黄金以及其他珠宝古玩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无锋也不例外。
在实地查看了掳掠来的金银珠宝后,无锋的一个念头就是想放弃自己对旁遮人的承诺,由自己亲手来控制这片土地,即便是在冷静下来反复思考厉害得失后,明知道自己这样一来可能会引诸多矛盾,甚至危及自己所有的战略规划,无锋内心仍然不愿放弃这片土地的统治权,这财富的魔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金银红人眼,财帛动人心,这句话是在是太经典。太正确了。”无锋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喃喃自语,平素觉得这句话显得十分俗气,颇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气概,但此时无锋才能深刻体会那是因为金银不够多财帛不够足的缘故,真正将这么多的财富摆在面前,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坐怀不乱,尤其是能够盛产这些财富的控制权又己经放在你的手,你却要故作大方的退让出去,这等胸襟,连无锋也有些佩服自己。
乘坐运输马车到达的步兵足足比步行军的步兵提前了两天到达,比骑兵仅仅只晚到了一天时间,解了无锋的燃眉之急,也使得斋浦渡的局势立即平稳了下来,让无锋充分感受到提高步兵机动性的重要性,一些想法也逐渐在他的脑海生成。
步兵在许多方面的适用性远强于骑兵,尤其是在负责守卫警戒或防御作战方面更是有着骑兵不能替代的作用,但机动性的欠缺也是其难以弥补的缺陷,尤其是重装步兵更是这样。像马车这一类运输工具虽然在民间使用己经相当普及,但用于军事用途上似乎更多的是后勤物资的调运上。真正用于提高步兵机动能力方面似乎还未曾有人尝试过。限制他们用于军事上的原因主要还是在于保养成本过高和较为单一的使用效率,建造如此数量的车辆并配上充足的畜力所需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另外车辆质量也难以保证大概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无锋的思路在那一瞬间己经延伸的很远,但此时还不是细细探索这些问题的时候,如何让旁遮人即将成立的新政权符合西北的利益才是无锋需要操心的头等大事。
在经过激烈的争吵和无锋从调停协调甚至干涉后,旁遮人的几大派系势力终于静下心来认真就权力分配展开谈判,代表着乌衣派、白衣温和派、新兴贵族以及部分传统贵族的几大系势力为各自利益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在以拉干家族为的传统贵族遭到清洗后,以拉瑟家族为的原在野贵族联络小贵族势力和白衣温和派达成了妥协,结为同盟,转而与己经在下阶层尤其是以小商人、小作坊主和部分地主为主的产阶层具有巨大影响力的乌衣派对抗,旁遮部落新的权力阶层终于浮出水面逐渐成形。
好在无锋的天方语还说得过去,和旁遮人的语言交流没有太大问题,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无锋这时候才现自己身边实在太缺乏内政管理方面的人才,尤其是熟悉西大6情况且精通天方语和拉尼亚语的干才,所有事务都堆砌的自己头上,事必躬亲,这并不能证明为上者的勤勉和努力,只能说明为上者的领导艺术的失败。
海德拉巴人在无锋派出的使者到达并作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后,似乎安静了有许多,但他们仍然派使者到达斋浦渡向无锋表达了他们不会容忍乌衣派在森格平原上的蔓延,他们要求得到无锋和旁遮人的双重保证,保证乌衣派不得将森格平原其他地区列入其传教范围,一旦突破这个界限,海德拉巴将视对方为违背协定,将要动用武力予以严惩。无锋也并未作出详细答复,而是让双方先冷静下来,约定在一个月之内到西北府庆阳谈判决定。
提克人也很快有了大的举动,谁也不会容忍自己昔日的盟友突然一变成为自己的敌人,即便是有强大的唐河人介入,他们也不会无动于衷,若是毫无表示,他们不但在森格平原上的影响力将大打折扣,对他们部落内部一样无法解释。当然冒然进击旁遮人领地又显得有些突兀和仓促,而且也很可能遭至自己一方根本就不了解情况的唐河军队的攻击,这不太合适,所以陈兵边境炫耀武力等待对话似乎成了提克人的最佳选择。
但此时的无锋己经没有太多精力来顾及这些事务了,从西北情报署和关西顾登云直接传来的情况都显示出帝国的形势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帝国北方军区似乎和太平教人达成了一种默契,呈现出你进我退的友好场面,云府在平淡的局势下光复,太平军没有作出多少抵抗就让出了云府,而北方军区的强大军队似乎也忙于在云府剿匪和稳定局势,再也没有南下进击沧州的架势,城卫军团依然在清河府境内与太平军泡蘑菇,你来我往,表面上打的不亦乐乎,实质性的东西却是没有半点,也不知双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更让无锋吃惊的是三皇子司徒峻居然和林家驻庐江主将林国威联手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妙计,一举克复关西东部重镇一一锦城,而且还将关西太平军的精锐纳入自己囊,让太平军在关西的局势骤然吃紧,直接成胁到了太平军在整个关西的统治。顾登云在秘密报告给无锋的情报称,朗家在巴山府也开始积聚兵力,这一点动向更是引起了无锋的关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朗家的剑锋己经直指西康,自己再也不敢在这西陲之地耽搁了,再不作出应对,只怕原问鼎就连入场券都没自己的份了。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美妙的月夜,纷闹了一天的斋浦渡终于平静了下来,城外古渡,一列列士兵己经借着夜色整装待,只等主帅最后的命令。
“秀,赫连,天雄,这边我就交给你们三人了,虽然我们不打算在这里驻军,但作必要停留以帮助盟友稳住阵脚打稳根基的重要性我相信你们三人应该非常清楚。这片土地的肥沃富饶不用我多说你们都己经亲眼看到,虽然我们西北的重心现在还是东方,但我己经下定决心,一旦时机成熟,我们迟早要成为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无锋负手来回踱步,铿锵有力的话语让站立在旁边三人无不双目放光,热血沸腾。
“他们内部的问题你们不必多插手,我只交代你们一句话,保持平衡。让他们几方保持均衡,维持一个平衡状态,不要让哪方占据上风,这样才最符合我们的利益。”无锋一边交代一边思索,脸上自信的神采溢于言表,“南边提克人那边加强戒备,虽然我判断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直接挑战我们,但是我们一旦从这里撤离,很难说这些家伙会作出什么样的反映,所以秀,我希望你们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尽快让他们自己的武装力量完备起来,同时也给提克人一个口信,我们不在这里驻军,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过问这里的事情,希望他们不要玩火,当然也要转达我们的善意,并作出一些比如保证乌衣派传教不向森格平原其他地区扩散的承诺,总之尽一切可能不让提克人介入。”
“秀明白。”一边思索一边默记上司的叮嘱,崔秀沉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动静。
“我估计帝国内部局势近期会生较大的变化,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不可能再在这里逗留太久,一个月的时间己经是极限,所以在这一个月里有许多事情需要了结,最起码我们要建立一张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军事情报局会有人来接手这方面的工作,扶持一批能够为我们所用的势力。”说到这番话的时候,无锋又将目光恋恋不舍的投向西面那己经是一片黑暗的所在。“我们会回来的。
第八十七节 交心 (1)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将站在窗边沉思的少女唤醒过来,青衫折扇,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俊眉朗目,含笑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
一抹惊喜在少女黑玉般澄澈明亮的瞳眸一闪即逝,柔丽的唇瓣扬起惹人怜爱的弧线,藕荷色的丝裙将少女苗条的身材勾勒得玲珑俊秀,少女皓腕轻舒,挥了挥额际被湖畔凉风吹得有些散乱的秀,清冽的目光像是无奈又似幽怨,在无锋身上打了几个旋才落定:“西北军政节度使李无锋李大人?”
二人间那层薄膜终于被捅破,一时间无锋心没来由的轻松,顶着别人的身份的味道并不好受,但他也不想由自己来把这层纱挑开,像这种情形能够让对方识破自己的本来面目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颇有风度的点头微笑,无锋落落大方的踏步入房,“林姑娘果然蕙质兰心,在下也知道瞒不了姑娘多久,只是前段时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姑娘解释罢了,还请姑娘原谅。”
虽然被对方一口点破自己的身份,林月心并不惊讶,自己的相貌怕是早就被对方的情报部门画成图形加以辨识,这种事情瞒得一时而己。
“李大人客气了,小妹不是一样也瞒着大人吗?”林月心掩嘴轻笑,顽皮的目光却在无锋的面上游动,“不如我们两免,互不相欠,这样可好?”
“呵呵,那自然好,也免得李某心老是歉疚不安,总像是欠了姑娘什么。”无锋也爽朗的笑道,顾盼自如的气势让林月心心不禁一颤。
“不知大人这么一下子消失十几天,也不和我们姐妹俩招呼一声,莫非出了什么急事?”林月心竭力让自己涌起的阵阵涟漪的心湖平静下来,伸手示意对方入座。自己也斜身靠在窗前的案桌边坐了下来,一把精致的竹柄团扇随意的摇着,看似不经意,眼的目光却悄悄的打量着对方。
“呵呵,也没什么急事,只是西边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一下,因此耽搁了这么久,李某在这里郑重道歉,好在李某虽然离开,但却并未耽误正事,托林姑娘的福,那治疗林姑娘的药物己经有了下落,只是最后下家还没有找到,李某己经安排人手办理,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获得确切消息。”无锋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看得出对方心的高兴是自内心深处,这让林月心在喜悦之余心也是一阵悸动,逃避抑或面对这份感觉,一时间萦绕在她心间。
“多谢大人费心了,小妹一己之事却劳大人大动干戈,但愿没有耽误大人的正事才好。”林月心甜美的面颊上浮起一丝红晕,虽然心早有准备,但在事关自己生命的事情上,任谁也不能免俗,对生命的留恋和渴求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那是最合理不过了。
“呵呵,姑娘说笑了,先不谈寻药一事并未影响本人,若真是两者不可调和,那李某也要将其他事务放在一边先办好为姑娘寻药这等大事才谈得上其他。在李某的心,为姑娘寻药一事的重要性并不亚于李某手的任何事。”李无锋灼灼的目光停留在少女晶莹如玉的脸上,看的少女脸泛红霞,娇艳欲滴,那少女娇羞宛柔的模样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迎风而立,摇曳生姿,一霎那间让无锋心醉神迷。
这一刻天地间猛然静了下来,二人的目光在空相碰,顿时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浓浓的情氛弥漫在整个房间,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
时光就这样悄悄的流逝,凉风悄然掠过,卷起窗边的碧色纱帘,直到门道走廊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才将两人从这种无声的心神交流惊醒过来。
有些遗憾的定了定神,二人马上将头转向旁边,以避免对方现自己失态的尴尬场面。连端着茶水细步走入房内的俏丫鬃也现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古怪。
待丫鬃放下茶水退下后,那种旖ni的气氛己经淡去,若有所失的无锋心暗自叹息,本来有机会袒露心声的却被这意外给打扰了,好在一路返回西北,机会还多。
湖风袭人,林月心慢慢起身走到窗际,半倚在窗前,方才那分娇羞不堪的小儿女模样己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分沉静恬淡的模样,“还未问李大人,这十天来大人究竟去办什么重要事情了呢?”,
无锋怔了一怔,此时的林月心己经恢复了常态,脑子也快的转动起来,无锋也不想隐瞒,毕竟教训旁遮人这等重大事情要想遮掩也遮掩不过,迟早会让人知晓,与其那样,不如大大方方的抖落出来,至少也可以赢得丽人的一丝好感。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印德安王国境内的旁遮人屡屡骚扰北吕宋西面的几个少数民族,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既然身为北吕宋总督,总得尽尽北吕宋总督的责任,李某借着这十几天里好好教训了一下这旁遮人,免得这些家伙以为我们唐河人软弱可欺。”轻描淡写的将这十多天的战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无锋便巧妙的转开话题:“姑娘出门多日,大概对关西的形势还不太清楚吧,听说令叔父己经和三殿下携手大破关西太平军,将锦城府光复了啊。”
“哦?”林月心讶异的扬起秀眉,出来这么久,除了最初的那一段时间里三江还有人来联络过,自从进入西北地盘后,也许是出于种种考虑,三江便再也没有来和她联系过,她也落得清闲,本来就不想再沾染家的那些事务,能不听更好,只是这表面上所想的却并非能够掩盖的了她内心深处对自己家的关心。
“我二叔和三殿下联手了?”林月心反问了一句,心一阵说不出的轻松,也许是天性使然,林月心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正面与帝国为敌,在她内心深处,她更希望自己家族能够和帝国和睦相处,但这却又和父兄的心愿相逆,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纠缠着她,让她自觉不自觉的回避或者说逃避这个事实,眼下太平教的崛起让帝国把对林朗两家的疑忌暂时按了下来,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太平教身上,而获得喘息之机的林朗两家也可借此机趁机和帝国央交好,让本己日趋恶化的关系得以缓和。自己二叔此举也是一举两得,可让帝国暂时容忍林家控制沪江,也可以以锦城得失之代价换取帝国暂时的默许。
“至少表面上应该是这样吧,能够将己经占领的大半个锦城府又交回给帝国,这份人情,恐怕三殿下不会不领情吧?对帝国央也可有一个合适的交代了。”无锋的目光在少女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游动,希冀能够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眼前这个娇弱的少女并不像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玉狐”之称并非浪得虚名,林家能有今日之成势,这个少女功不可没。
缓缓摇了摇头,少女嫣然一笑,宛如百花齐放,让无锋眼为之一亮,“大人真的如此看?小妹却不这样认为。三殿下大概是奉皇帝之命前来挽救关西局势,关西六府,太平教占据三府,林朗两家各据一府,锦城既己收回,虽然目前能够喘上一口气,但今后呢?皇帝陛下也不会因为林家协助帝国收回了锦城就放弃对泸江的控制权吧?只是时间早晚而己,帝国和林家的矛盾一样会爆的。”
“今后?”无锋脸上一样是怅惘之色,声音也低沉凝了许多,“这帝国的今后谁又能说的清楚会是什么样?太平教虎踞三郡,气候己成,大殿下坐山观虎,静候时机,三殿下进退自如,虎视眈眈,连那城卫军打的什么主意也一样难以言明道清,以姑娘之智慧,难道看不出这背后潜藏的种种危机?一有风吹草动,只怕这原大地马上就会烽火连天,小小的得江得失到那时又算得了什么?”
无锋的一席话像一阵冷风吹过,让少女忍不住一颤,她何尝不清楚这间的底细,虽然离开三江己经有一些日子,但帝国的大势早己形成,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观,只是她素来不愿接受帝国可能濒临解体局面的预见,即使自己家族一样也会充当这间的一个角色,她仍然难以释怀。
见少女半晌没有接腔,无锋以为对方不愿谈及这个话题,便将话题移开:“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些遥远的今后将会生的事情,那些事情既非我们所能控制,即便是你强行要去改变什么,恐怕也只会碰得头破血流,太平教的崛起给了几位皇子一个莫大的机会,让帝国央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心思在它身上,那么皇帝陛下的家事恐怕就更难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了,谁又会自甘雌伏安居人下?这个问题我想林姑娘应该比李某看得更清楚吧。”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林月心那娇怜可人的玉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忧愁:“蝗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帝国内部此时此刻为了获取更大更多的权利争夺不休,但谁又能看到这背后隐藏着的危机呢?卡曼人、马其汗人、普尔人甚至倭人,他们会这样老实的呆在那里无动于衷?到那时候,小妹在想,谁能够来挽救这大厦将顷的颓势呢?”
第八十八节 交心(2)
像是体会到了少女那份为帝国未来担忧的心思,虽然有些诧异于对方的身份有悖于她所袒露的心声,但无锋却相信这是自对方内心深处的感想,慢慢站起身来到窗前,酝酿言词良久,无锋脸色也变得异常肃穆沉静:“帝国的将来已经不决定于我西北或你们林家,这几百年的积弊已非哪一个人能够扫除。虽有庞大的军事机构但却运转不灵,各方势力渗透到军队深处,军队已经日渐变成私人掌控的工具,地方政府官员和各地豪强宗族相互勾结,贪污腐化盛行,为了谋求利益不择手段,利用手权力饱私囊之事比比皆是。帝国央监察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形同虚设。歪门邪道盛行,百姓盲目跟从,祸乱频生,这等情形相信姑娘亦有所闻,若是国家的权力阶层已经腐朽堕落到如此地步,你还能奢求它能够改变历史走向?”
听得对方一番深思熟虑后的话语,林月心半响无语,只是轻轻的喘了几口气来压抑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帝国这样走向没落沉沦?身为人臣,这话说出来,大人也不怕诛心?”林月心的话语充满了虚弱,连声音也有些沙哑。
“诛心?哼哼,诛心也比亡国强吧!其实姑娘心比我更清楚,帝国目前的形势真的还有谁能力挽狂澜?假如皇帝陛下能够年轻二十岁也许还有可能。眼下,恐怕未等陛下闭眼。这原就得先乱起来,一旦原大乱,早就磨刀霍霍像恶狼一般窥伺在一边的卡曼人、普尔人、马其汗人甚至倭人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无锋喟然叹道:“稍有不慎,偌大一个帝国也许转瞬就会在这一涌而起的狂风恶浪被摧残得支离破碎。”
慢慢抬起头来,少女清冷的目光显示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平素的冷静,淡淡一笑置之:“也未必像大人所说那般悲观,只要帝国能够及时稳定政局,小妹仍然觉得事有可为。”
“姑娘所说的稳定政局大概是指确立皇位继承人一事吧?这话不能算错,可是依姑娘看谁登上这个位置才能避免这种大乱现象的生呢?本人看不出现今几位皇子谁能够做到这一点。”无锋嘴角微微带笑,看不出有任何倾向,但少女凭直觉察觉对方的话语隐含讥讽,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对方有自己的观点并不奇怪,人云亦云那对方就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只要皇帝陛下现在能够下定决心确立几位皇子的某一位,然后辅之以其他手段,小妹想任谁他也休想翻起多大风浪。”林月心不动声色,眼光如水一般平静,自顾自的往下说:“有皇帝陛下在,其余人也不敢有任何异动。最主要的是将其他人的军权一收,那其他皇子不过是无爪老虎,折腾不起什么事。”
“呵呵,姑娘未免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当今陛下的英明只怕早就考虑过这些事情吧。真要如此简单轻松,那为什么他却没有付诸实施呢?”李无锋断然反问:“几位皇子在军队的渗透之深恐怕林姑娘并不清楚吧?但姑娘可知道前次南部军区战事不利导致的大洗牌一事,陛下可是动了真格,可你看现在情形又有多大变化呢?要想扭转这种局势并非换换几个军区指挥或者军团师团长就能奏效。何况陛下年老体衰,这些武将谁又不会为自己的后事考虑?明里也许不敢做得太过,但暗通款曲阳奉阴违总可以吧?”
一连串的反问让素来自负口齿伶俐的林月心一时间也接不上话,以李无锋的身份和在帝**队的经历,他对帝**队派系划分和斗争了解深度远非林月心这等外人所能比拟,说起话来自然字字铭心,句句刻骨。
“这么说,李大人已经认定帝国是无药可救喽?照你这么说,我们唐族人岂不是要生活在卡曼或者马其汗这些异族的统治之下?”林月心沉默良久,方才幽幽的问出这么一句。她知道要论对帝国尤其是对帝国内政和军队的了解,她远远不及对方,她也仔细的揣摩过对方的论点论据,的确有凭有据,并非信口妄言,只是要她接受这等现实,委实有些不太愿意。
“呵呵,姑娘此言差矣,万事万物并无绝对之理,一切在尚未尘埃落定之前都不能轻易下结论。我只是说目前尚未现能够扭转乾坤的迹象,何况姑娘后面所说的那一句话本人更不能苟同。”无锋微笑隐含自信,炯炯有神的双眼透露出一抹神光,手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潇洒的展开,一幅雄奇奔放的八骏图霍然而现。
“哦?愿闻其详。”林月心蛾眉轻蹙。
“帝国虽衰,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尤其是我唐族百姓世居这东大6,人口数量远远出其他民族数倍甚至几十倍,而且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化艺术的明程度在东大6上都屈一指,卡曼人和马其汗人虽然在近几十年来积极展,在军事上已经具备挑战帝国的能力,但若是帝国没有内忧,他们一样没有丝毫机会,庞大的帝国在历史的轨道上哪怕是借助惯性也一样可以把他们碾得粉碎。”无锋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显然有心在玉人面前卖弄一番,“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帝国湮灭,但并不代表我们唐族人也就会沉沦下去,哪一个王朝不是建立在旧的王朝的废墟下?本朝不一样是建立在前朝的基础之上?再往前数,当初七分天下的战国时代不一样也是从看似坚不可摧的大秦帝国废墟上站立起来?我们唐族特有的千年历史化沉淀注定了我们只可以征服外族,而决不会被外族所征服!当然这间也不排除短时间的战乱和没落,但在历史的长河当,这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沉凝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无锋脸上,少女的脸色愈苍白,“李大人莫非在预言帝国又将回到前朝之前战国纷争的分裂时代?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无数无辜百姓将会为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所说的我们唐族明历史又会为之倒退多少年?”
摇摇头表示并不认可对方的说法,无锋目光深邃,语气却十分坚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虽然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但这合与分的范围却要看如何来看待,对帝国来说,现今帝国统一的时间已是不短了,但整个东大6甚至整个大6来说,却不过是一个较大的诸侯国而已。历史在前进,时代在展,往昔蛮荒之地现在的繁华程度也许已经不亚于帝国了,只有竞争才能促使展前进,一个民族若是总沉湎于往日的辉煌故步自封不求进取绝非好事,即便是没有外部因素一样会自取灭亡。所以我说一切皆在未定,我们不必去阻挡那历史的车轮,也无法阻挡,不如顺应历史,甚至助力一把,让历史的车轮能够碾得更远,碾得更深!”
这一番话语虽然铿锵激扬,但若是仔细琢磨,你却难以现这话语究竟透露了多少具体的东西,但灵心慧窍的少女却从这云笼雾罩的话语准确的把握到了一些东西,对方雄心或者说野心之大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但你要详细说个什么,似乎又难以找到下口之处,不过林月心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眼前这个人决不会容忍外族入主原,至于其他,她不敢也不想深思。只是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点醒自己必然有其目的,自己身份早已暴露,他来说这样一番话,莫非真是有所谋?
略略定了一下心神,少女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但这并未影响到她的判断分析力:“李大人这等苦口婆心的教诲小妹,想必还有什么话以教我?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好让小妹一次弄个明白。”
没有回答林月心的提问,无锋在房间里转了一个圈回到原位,才道:“姑娘如何看待这太平教的前景?”
此言一出,聪慧无比的林月心立即明白了对方的话语的含义,朱唇轻启:“大人是来考较小妹?”
“呵呵,姑娘言重了,沟通交换看法而已,就当是闲聊吧。”无锋耸耸肩一笑。
“太平教虽是以宗教起家,但从目前表现出来的来看,至少他们现在的宗教气氛并不浓,反而有些像希冀裂土封王的造反者一般,有股子想建立自己小王朝的模样,不知道他们是觉得目前形势需要有意压制呢,还是本来就是假借宗教这个虎皮当大旗,但至少他们前期是相当成功的。”顿了一顿,“至于今后么,有了北原和关西这两郡作基地,再加之他们的政策一样日趋庸实用化,到现在也看不出他们原来所提出的一些较为偏激的政策口号付诸实施的影子,不少不满帝国的人士已经开始和他们的思想较为温和的世俗派同流合污,如果他们内部不出问题这个条件成立的话,今后真的还很难说,尤其是他们的背后还隐隐约约有来自北方外来势力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