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我爹是恰穆伦
“前面这个垦殖区是墨尔根最大的屯垦地点,那些修路工人与裁汰旧军大多都在这里垦殖,也是实施各项农业新政最得力的地方。墨尔根首批兴办的养殖场与药田都在里头,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李安生陪着程德全等人在墨尔根闲逛,在齐齐哈尔的时候他劝程德全与张朝墉出来走走散散心,想不到两人还真来了。
这倒也是,一直留在齐齐哈尔不走,只怕段芝贵每日饭都吃不下去,前几日朝廷说是要彻查杨翠喜案,先去了段芝贵的署理黑龙江巡抚官职,让他以布政使的名义处理黑龙江大小事务,段大人心头火正旺着呢。
李安生也有意让程德全看看这段时间在墨尔根的成果,以后程德全官复原职的话定然会更加支持他的作为。
程德全一连走了两天,看了不少地方,连正在准备开采的铜山也去看过,对李安生的举措很是满意。
“黑龙江虽大,过去也只能仰仗呼兰、绥远、龙城这三地,连江南的一个府都比不上。可如今墨尔根也成了气象,要是真能修通铁路到瑷珲,将来又是一个呼绥海(呼兰、绥远与海伦三地为一个核心地区),声势上倒也能盖过吉林。”
李安生听着程德全也正面肯定了嫩瑷铁路(墨尔根到瑷珲铁路)的重要性,暗自感到振奋,他就怕程德全重新上台后胆子小了,不敢支持这条铁路的修建。
要干就干大的,场面小了他反而不愿意干,大不了挂靴而去,他就是这个心态。
更何况,凭着延寿丸与味精,他这官还能当的下去。
后世历史上锦瑷铁路差点就落实,只是美国那边出了变故,朝廷与黑龙江地方也没有认清本质,实在可惜。
如今他穿越来了黑龙江,不仅不想看到这等憾事,还要积极推动其他铁路的修建,只要财力上跟的上。
这铁路不是允许商办么,推动黑龙江修铁路,全民集资,嘿嘿,要是到时候朝廷取消商办,将铁路收归国有,自己在黑龙江造反,看多少人跟随他。
“恩,这农事数千年博大精深,不仅种植粮食,植桑养蚕开发棉田等等,居然还能养殖貂鼠狐鹿,还能种植人参等名贵药材,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呐。哦,还有这养殖场,牛马的好处就不说,能让老百姓都能吃肉,这大宏愿发的好,我看有指望。安生,虽说你在此务农,京城与齐齐哈尔多有嗤笑贬低你的,可如今看来却是大功德。以往都是招垦,能让流民来增添户口便是善政。可你这么一料理,黑龙江必富,必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张朝墉有些激动,他诗词书画无所不通,但并不是个迂腐之人,当然能看的出李安生农业新政的好处,李安生出的几本农技书籍不亚于《齐民要术》这等流芳百世的农典。
几人在田埂上坐下,略微休息一番,四下里随意看着风景,哪里像是一群指点江山的人物,倒像是一群农民。
他们都是不喜欢排场的,平时也随意,今天更穿了最普通不过的衣物。
程德全倒是欣赏李安生的这种作风,并不骄奢自大,一有成就立马就辫子翘到天上,始终保持与老百姓同甘共苦的精神,与他当年极为相像。
他也清楚即便被李安生料中段芝贵会被撤职,由他来当这个黑龙江巡抚,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徐世昌必然会百般刁难他打压他,也只有紧紧的团结手下的一批干将,才能应付徐世昌的发难。
“看看,这镇子四周都种了不少树,从山上移下来的吧?竟有如此规模?如此多的树林排布暗合八卦九宫,加上围田的栅栏以及乡勇的哨卡,只怕大股流匪来犯,也只能在外围肆虐,端得是好手段啊。”
李安生见程德全眼光毒辣,哈哈大笑,说道:“这些都是金翰圣的功劳,黑龙江农闲时间太长,要是有足够的粮食,便能够组织起人力来整修河道,修建道路,并且以军事方法操练,将来新军那是要上正轨的,兵丁新旧更替直接从这些操练过的民兵里招募,事半功倍,很快就能恢复战斗力,这叫新陈代谢。”
程德全听着李安生仔细的解释新陈代谢这个新名词的意思,倒是有些触动。
李安生这是在给金翰圣请功,凡是跟着他的人他都要给予好处,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其实他并没有移植大树,都是些山上的小树苗,从去年修路时便是如此,到现在经过精心培植,倒是长的很快,没有费多少力气。
十年树木,在胖叮当的帮助下,只要几年就够了。
“过去我也想利用农闲组织人力,做些实事,可粮食不够啊。官仓里没那么多的粮食,每年的流民都要消耗不少粮食,根本就积攒不起粮食。安生,我看你如此自信,是不是今年又是个大丰收?不然的话,你就不会撺掇我家那婆娘将家中的余银都投了那什么味精厂。这味精可真真是仙粉,连老佛爷都赞不绝口,前几日颁下手谕由黑龙江特贡。”
李安生当然清楚过去黑龙江的不易,可只要给他时间安心经营几年,黑龙江一省的粮食就可以足够应付招揽流民的惊人速度,还能有余粮用于酿酒等加工业,官府未雨绸缪实行以粮抵贷,以粮换地,官仓丰足了,自然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如此还能平抑物价,避免谷贱伤农,都是善政。
他撺掇程德全的老婆入股味精厂,实际上也是想让程德全能有些出产,他们实际上政治命运被绑在了一起,即便将来程德全离开黑龙江,他也希望再进一步的程德全能够帮衬自己,毕竟自己的政治资历还太浅薄。
“这味精就是要采买盐酸等物,忍受洋人的盘剥,耗费粮食也多,我正想着要改良。眼前这味精倒是能借着仙粉的名头聚敛大笔银子,老佛爷大笔一挥,仙粉之名天下尽知,可也是惹祸的根由。”
程德全忽然说道:“安生,你倒是警醒,能想到繁花似锦背后的凶险。不错,你这味精如今产量虽然不大,但机器添足原料完备,日进斗金都是少的。这么个生财的摇钱树,惹人觊觎啊。别忘了,这关外乃是皇清根基之地,还是满(和谐万岁)人说了算啊。”
李安生知道程德全所说实在是真理,在某些权贵的眼中,他们都是奴才,奴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巧取豪夺是少不了的。
这味精一斤的纯利润在三千两银子往上,这味精厂哪怕刚起步,每月出产个百来斤,便是几十万两银子甚至上百万两银子的进账。
程德全得了李安生的信,在齐齐哈尔坐也坐不住,就是来商量此事。
并不是自家也入了股份,而是这事实在是太离谱了些,只怕要招惹祸端。
“太后老佛爷那里,我是报了每月十五斤的产量,定了每月八斤的进贡,这事完全与内务府无关,也能避开一些权贵通过内务府伸手来勒脖子。”
程德全点头称道,“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这叫仙粉,当然不是凡俗能有之物,一月出产十五斤已经大为不易。如此一来倒是能化解些,可就怕还是化解不了有些人的贪欲啊。”
是啊,凭什么一月只能出产十五斤,爷要让你一百五十斤一千五百斤,你也只能给爷出产,把银子都给爷。
“前些日子庆亲王爷使人拍了电报,问这延寿丸能否给他进贡些。甚至有许多权贵也派了人找上门来,要这延寿丸。我上了专折,托辞这延寿丸配制不易,花费颇大,想看看太后的意思。”
本来这延寿丸就让人头疼万分,如今又有这味精,当初虽然预料到会有麻烦,可谁知道这麻烦是如此之大,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么的沉思着思想对策,张朝墉指着远处一处宅子说道:“安生,那边是谁家居住,门口竟然门庭若市?”
李安生见他所指,笑着说道:“那里本是个木棚子,住了位中年大夫,可手艺却是无比高超,给人治病治出了名声,又常不要贫苦百姓的诊金,很受四下乡邻爱戴,于是大冬天的都自发的盖了这宅子,让这大夫安居并继续给人诊治。这大夫姓杨,着实有些本事,前阵子我牙痛的厉害,在我腮帮子上扎了一针,立马就不疼了,倒是真见识了我国医术的博大精深。”
“恩,乡间颇多奇人异士,不容小视。看这门前的车马,想必是许多富商大户也慕名而来,看来真是个有本事的。”
众人赞叹着,随便闲聊,却见那边烟尘滚滚的来了群骑马之人,一溜十余骑,嘴里还叫嚣怒骂着。
“就是这里,盯梢的刘二鼠亲眼敲着那位小娘子进了这处宅子半天没出来,想必不是来看病的,而是住在此处。”
“给我进去将那小娘子拖出来,爷我今日非要出这口气不成,哼,居然敢打爷的脸,我要让她知道爷的厉害。”
“正是正是,将这小娘子绑出来,抢回府去,让少爷好好的玩弄上几天,说不定还能赏赐给兄弟们享用。这小娘子虽说是带刺的玫瑰,倒也真是标致。少爷看得起她,居然如此给脸不要脸。”
敲这架势居然是来寻仇抢人的,却不知那大夫家中哪位惹了那位自称“爷”的凶人。
墨尔根虽然地方不小,可家中能有这么多一看就知道是骑乘所用之马的,板着手指头也点的出。
那凶人指挥着手下的奴才闯进了那宅子,大呼小喝的,鸡飞狗跳,吵成了一团。
李安生对那杨大夫很有好感,又受了人家的救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程德全忽的站了起来,说道:“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有这等狂妄之徒,光天化日之下要行凶作恶。”
他还是那嫉恶如仇的脾气,虽说与老毛子干仗学得圆滑许多,可遇上这种恶事,自然是要管上一管。
那杨大夫也真是好人缘,宅子中来看病的都是相熟的,居然都帮着那杨大夫说话,力拒那群刁奴。
四下乡邻听得这边吵闹,更有孩童飞也似的去报信,数十条汉子拎棒的拎棒,扛扁担的扛扁担,拿锄头的拿锄头,都前来相救。
“直娘贼,竟然到杨大夫家中喊打喊杀,不要命了不成。”
“就是就是,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还不退了出去,我们手中的锄头吃素的么。”
“还不住手,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小女子,也真不要脸,来吃爷爷一棍。”
这帮汉子也真是热心,进去一瞧,这干强徒居然围着杨大夫的女儿动起了手,立马就炸翻了锅,呯呯砰砰的交起手来。
杨大夫的宅院顿时被乡邻围的水泄不通,那干强徒被围在里头。
等李安生他们赶到时,也许是那些强徒吃了亏,竟然拔出了刀来对仗,还砍伤了两名汉子。
仗着武器之利,这伙强徒倒也能一时不落于下风,只是被团团围住,无法逃到外面。
“我爹是恰穆伦,你们这帮刁民居然敢跟爷作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识相的还不滚开,要不然我让我爹治你们罪,图谋造反,你们这是要杀官不成。”
第一百零六章 阴谋的味道
李安生等人也到了近前,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那伙强徒被围在墙角,领头的那人还在叫嚣,口水四溅,这位自称恰穆伦儿子的强徒倒也不笨,知道给这帮百姓冠一个杀官造反的罪名。
这些乡勇大多都是流民,也有从旧军中裁汰下来的,许多也是旗人,听了这话自然要忌惮许多。
果然,几个百姓开始有了退缩之意,跟当官的斗,这是自己找死。
好不容易有了田地,还贷了款安心的耕种,有着去年丰收的成例在鼓舞着他们,好日子就在后头,一边是杨大夫一家的恩情,一边是自身的生存,可真是两难啊。
金翰圣在旁说道:“这小子的确是恰穆伦的儿子,叫做恰卡,也是墨尔根一霸,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
程德全等人皱着眉头,还没说话,那恰卡就验证了金翰圣的话,又嚣张了起来。
“你们这帮刁民,还不速速退开,爷我不计较你们刚才之事,只是别来搅了爷的好事。这小娘子当街行凶,乃是衙门要抓的罪犯,且让爷带走,否则,你们就是同犯。”
“对啊,对啊,你们谁拦着官府办案,谁就是同犯,一起抓走。滚开,狗奴才,还挡着我们爷的道。”
李安生一阵叹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官老爷是高高在上的,能够将草民们肆意的欺辱,草民们还只能忍气吞声,谁敢跟官府对着干?
“胡说八道,你们分明是在街上调戏杨家女儿不成,如今想要来报复。要是这里没有王法,老子我舍得一条命,告诉你这狗官,老百姓也是不能随意欺凌的。”
李安生正要上前制止那恰卡的恶行,却不料也有敢于仗义执言的汉子,那名大汉正气凛然的拦在了恰卡身前,身后还跟着几个同进退的百姓,都是受过杨大夫恩惠懂得报恩的。
“正是,杨大夫是个好人,平日里免费为我等义诊,还自己到山上去采药赠给我们,这份恩情是要还的。另外,杨家姐儿也是个极和善的,怎么就是罪犯了?分明是栽赃陷害,颠倒黑白,今日大不了我等拼了一条性命,也要与你们这等祸害周旋到底。”
有了那名大汉挺身而出,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站出来。
那杨大夫将女儿推进房内,站出来说道:“事情原委小老儿也已知晓,先谢过各位乡邻义助,不要为了我等惹下祸端,此事我一人担了,要杀要剐放马过来。”
这杨大夫身材雄壮,别有一股威武气势,洪老六却看的出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女儿这般厉害,能够当街放倒几名无赖。
“不妨事,杨大夫还请退后,别伤了你老人家,此事有我们。”
恰卡恼羞成怒,叫道:“反了反了,一帮刁民也敢跟老子对着干,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本少爷是不是他们这等贱民能够忤逆的,给我杀。”
那帮随从有家丁也有衙门中的兵丁,平日也都是狐假虎威的狠角色,自然不会被这些百姓吓住,挺了刀便要上前厮杀。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李安生心知不能在耽搁下去,闹出民变来,可不是他能压的住的。
恰卡被气昏了头,见又有人出来打抱不平,眼睛红通通的狠声道:“你又是哪来的贱民,想要管本少爷的事,是不是想要一起被收拾了。好,很好,一干贱民都想要造反,本少爷成全你们。”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大人也是你能污蔑的?”
洪老六双手拢在袖子里,一面说一面挤了进去,三下两下将想要阻挡他的恰家奴才撞翻在地,这些人竟然连他怎么出手都没有看清。
这一手果然震惊了全场,连恰卡都忘记了发号施令。
李安生怒道:“恰家小儿,我们都是贱民,那你是什么?没有我们这些贱民的民脂民膏供养你,难道你是吃屎长大的不成?”
“是李大人,李大人来了,见过李大人。”
“还请李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李大人,这伙强徒颠倒黑白,蛮横无理,一定要灭了他们的凶威,还我等朗朗乾坤。”
有认出李安生的纷纷给他让道,盼着他能主持公道。
“什么李大人,哪里来的李大人?我怎么没有见过这位姓李的大人,了不得啊,敢自称大人。也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来管本少爷的事情,还不快滚,少来丢人现眼。我爹是恰穆伦,一个指头都能捻死你。没本事就别出来学人家管闲事,自己找死。”
没想到这恰卡居然如此嚣张,李安生怒极反笑。
“大胆。”洪老六一个箭步上前,挤开了两名奴才,狠狠的给了恰卡两个耳光,又迅速退后,卸了两名奴才的钢刀。
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恰卡转眼就吃了亏,不禁傻了眼,这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
“本官墨尔根垦务李安生,的确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但亲眼见了这等颠倒黑白的不法事,自然要管上一管。别说是恰穆伦,就是新来的巡抚段大人,都不能让我退缩半步。天理昭昭,怎能让你这等恶徒坏我风气。”
恰卡一时有些忌惮洪老六的武功,却不肯丢了面子,强自叫嚣道:“原来是李二愣,你不去种田却来管这等事情。告诉你我们是在抓捕罪犯,你要妨碍公务不成?”
“妨碍你妹,妨碍你一脸。像你这狗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真是笑话,哪有坏蛋反过来抓捕好人的,你以为这里是你家里,跟你家的奴才玩过家家呢?”
胖叮当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义正词严的指着恰卡骂道,红扑扑的肥脸满是正气凛然,倒还真有几分架势。
恰卡目瞪口呆,从来就没有人敢如此责骂他,忍不住叫道:“放屁,你又是哪里来的贱民,居然敢辱骂你少爷我,来人啊,掌嘴。”
胖叮当蹭蹭退到李安生身边,直着嗓子吼道:“掌你妹啊,老子我是李大人的弟弟,李富贵,难道是你爹啊?当你爹我都要后悔到死,怎么生出了你这小畜生,还好我不是你爹,还好还好。”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一付劫后余生的样子。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哄笑起来,更有促狭的嚷着:“李大人他弟,你跟这小子他娘无甚关系吧?”
连程德全也忍不住莞尔,这李安生的弟弟也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想不到李安生会有这样的一个活宝弟弟。
李安生也是一头汗水,这胖叮当突然间爆发拉都拉不住。
“哥,我这叫打抱不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有,我这叫以直报怨,对付这些坏人自然不能跟他们讲什么道理,你说对吧。”
胖叮当一派胡言,可也有几分道理,连程德全也是笑着点头。
恰卡气的七窍生烟,几乎要暴走:“李二愣,你居然让人如此羞辱我。你一个小小的弼马温也敢来管我的事情,哼,你以为拍上了宫里的马屁就可以狐假虎威,告诉你,你没几天好蹦跶了。”
李安生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恰卡好像并不是胡吹一气,而是有所依仗的样子。
“我们走,今日恶狗当道,来日再来好好算一算账。”
恰卡知道再要闹下去,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李二愣是个二愣子,可别发什么疯。
“想走?你带人私闯民宅,又持械伤人,是谁给你的权力?且到衙门中去走一走,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李安生可不想放过对方,这个地方一霸总要有人出面惩治一番才好,省的他以后继续祸害老百姓。
“李二愣,你还想留下我不成?你有什么资格?别忘了,你的官职早给撤销,如今不过是兼了些杂差,一个种地的弼马温而已。你还想着东山再起不成?告诉你,已经有大人物准备收拾你,识相的赶紧求求我家老爷子,说不定还能赏你个小官做做。”
李安生笑着说道:“我当然没有资格查办你,可我如今是以见义勇为的名义,扭送你这凶徒到衙门里去。你看,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别说是恰穆伦的儿子,就是明安的儿子,他也要动了动。
这墨尔根虽说要明年才改治,可地方已经开始准备行政区划,这商贸市场因地处要冲,也设了个关卡衙门,是李安生掌握的人,自然要请恰卡到这个衙门里去走一走。
更何况,恰卡口不择言,话里面的意思他也听了些名堂出来,那就是恰穆伦要对付他,而且背后有人指使。
少不得要从这恰卡身上,来试探试探恰穆伦等人的手段。
既然要对付我,那我就先下手为强,看你们沉不沉得住气。
第一百零七章 公审
家中有些变故,状态不好,无心写作。对不住大家,暂时发一章上来,见谅,我会尽快调整状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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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将恰卡等人抓到关卡衙门之后,恰穆伦立即气势汹汹的前来问罪。
“恰穆伦大人,你儿子当街调戏民女,又私闯民宅,持刀行凶,想要杀害无辜百姓,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你想徇私?”
恰穆伦怎么也没有想到,程德全会在这里,而且出面顶回他的质询。
“哪里哪里,我并没有包庇徇私的想法,只是想来看看,是否有所误会,或是有小人陷害。”
说着,朝着堂上大喇喇坐着的李安生瞟了一眼。
两人之前闹的很不愉快,为了貂狐等养殖以及药材的种植,想要捞取好处的恰穆伦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是对李安生怀恨在心。
貂皮鹿茸等都是京城权贵的最爱,要是能够大量敬献上去,恰穆伦能够确保自己官运亨通,可李安生却死活不肯让出养殖方法,并且死死的捂住延寿丸的配制之法,实在是挡了他们一干人的晋升之路。
恰穆伦虽说对程德全有些忌惮之心,但也只是一丁点,只是怕段芝贵真的被去职然后由程德全取而代之。
关卡衙门主管驿道以及商贸市场周围政务,驻扎在此的乃是新军一部,也是李安生的手下,故而恰穆伦心急火燎的赶来,生怕他儿子吃了亏。
换做以前,他可是土皇帝,谁敢跟他作对,可现在不一样,至少他眼下站着的这块地盘是李安生的。
“恰穆伦大人,若是贵公子清白无辜,本衙自然会秉公办理,不会轻易让人栽赃陷害。可若是真的恶行昭然,本衙也不会徇私枉法,不会让任何不法之徒逃离法网。程大人虽然辞官养病,但威望犹在,相信不会无故冤枉贵公子。本衙立即审讯此案,恰穆伦大人可以拭目以待。”
说话的是关卡衙门佐领计瓒,是李安生在修路时招募来的,被他发掘出来,准备在明年嫩江设府时,为他求一个县令当当。
既然打定主意要当东北王,当然要拿些手段出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哪怕暂时段芝贵当道,还有京城权贵的压力,他也要迎难而上,趁着慈禧还活着,不多为自己争取些好处,实在是太过愚蠢。
既然不能蛰伏,那么就露出些锋芒来,这恰穆伦等一干人,他是要斗一斗的,墨尔根根基之地,哪能容这些跳梁小丑来跟他捣蛋。
恰穆伦冷哼一声,“我就在这里看着,谁敢污蔑我儿清白。计瓒,你要是敢颠倒黑白依附小人,别怪我不讲情面。”却让手下人急急的出去,想来是要想办法。
李安生可不管这么多,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拉着程德全在旁观看。
衙署小吏在衙外摆下了桌案,是要在外公开审讯,更有吏员在外敲锣奔走,呼喊乡邻前来旁观,示之以公。
不多时,杨家父女便被带到。
杨家女儿往衙前一站,顿时便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好标志的一个美人儿。
素面朝天,偏偏赛过粉黛精妆,粉面晕红,洋溢着青春气息,朱唇芬芳自然,胜过胭脂涂抹。一双丹凤眼,漆黑的眼眸忽闪忽闪,睫毛长长,无比精神。说是小家碧玉,身上却有股出尘的味道,更有一丝自然清纯的气息。
李安生也是看的呆了,如此娇柔清纯的美女,在后世那可是倾国倾城的,他也有想过会在这个时代找一个如何如何的女子陪伴终生,眼前这个美女竟然让他一下子就起了个念头,要死了,我想找的老婆就是这样的。
再看她一双脚,果然是天足,让他的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这个时代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要是自己真要不得不找个老婆,那起码是要天足,缠小脚的那些金莲姑娘们,拜托,远点。
谁都没有注意到李安生的猪哥样,好在李安生迅速的调整过来,恢复了常态,可一旁的胖叮当却朝他挤眉弄眼,煞是搞笑。
李安生怕恰穆伦整什么幺蛾子,让洪老六等人出去陪同一干证人过来。
也实在是恰卡太过天怒人怨,前来作证的百姓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而且许多人都跑的气喘吁吁,生怕赶不上趟,这年头,作证都成了吃香的行当,这可比后世还法制涩会啊。
要知道,民(和谐万岁)告官那是大禁忌,尤其是恰穆伦这样的地方恶霸官僚,从前只手遮天的时候没少欺压过百姓,凶名犹在。
李安生正是看到了这点,让洪老六带人出去宣扬,有程德全与他亲自坐镇,定要还地方一个公道,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无论是程德全还是李安生,在墨尔根的威望都能足够让百姓起了希望,能够不畏权贵。
事实俱在,恰卡当街调戏杨家女儿,甚至还想要强行绑架,杨家女儿实在不堪受辱,愤而出手将这伙恶徒打倒,谁知道却被人看破了行藏,导致恰卡带恶奴打上门来,从当街强抢民女到登堂入室打破人家家门抢人。
恰穆伦脸一阵青一阵白,李安生找了无数的证人来,竟让他无法布置手段。
“让开让开,俺们也要去作证,再拦着爷爷小心一拳打扁。”
这时从外头传来了一阵的喧闹声,一名大汉强挤了进来,原来是在杨家宅子里仗义执言的那位。
显然是恰穆伦的手下想要在外头拦截前来作证的百姓,却是被这汉子一阵嚷嚷惊动了里面。
好一条汉子,站在堂前挺的笔直,眉心至左颊一道淡淡伤疤,隐隐有些白发,竟是气势凛然,颇有一股傲视王侯的气概。
听他说话,却是出口成章,显然是浸润过墨水的,不是寻常的草莽英雄,此人姓颜单名一个射字,表字中出,显然不是下里巴人。
李安生记得这颜中出似乎有几名随从,此时却是不见,显然是不想显露身份。
不过此人能来作证,李安生也不想究根问底,将好奇埋于心底。
“此案事实清楚,案犯恰卡强抢民女不成,反而行凶伤人,又私闯民宅影响败坏,本堂处首犯恰卡杖一百徒三年,押往漠河金厂服劳役,当堂执行。”
这样的处罚实际还是轻的,只不过是照着大清律例斗殴伤人的刑罚来定罪,若是照着执兵器闯民宅伤人来定罪,首犯处死刑都是有的。
恰卡并没有杀伤人命,一时之间也无法要他的命,李安生也不打算强扭着不放,故而给恰穆伦一点面子。
恰穆伦见计瓒从轻发落仍然不知足,连忙叫道:“荒唐,杨家女儿仗着武艺打伤我儿子,前去上门讨个公道罢了,你们居然定如此重的罪,那杨家女儿以及出面斗殴的其他百姓呢,要不要定罪?”
他是不识好人心,心想这一百杖下去多半要了半条命,再押去服劳役,凶多吉少。
他也不是乱叫嚷,大清律例规定,若是对衙门判处不服气,可以往更上一级请求仲裁,案犯可以暂时收监不受刑罚,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来着。
李安生当然识破了他的心思,但律例如此,他也不好干涉,只是这案子哪怕交到明安手中,他也要主持公道。
更何况,京城有人到了墨尔根,在背后煽风点火,他也觉察到了,正想看看恰穆伦等人要出什么花招。
第一百零八章 庆亲王又能怎样
家中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匆忙赶上一章,试试看今天能不能再更一章,对不住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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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秉公断案,不畏强权,实在是我等草民之福。今次幸亏大人公正廉明,否则小老儿倒是飞来横祸。”
杨大夫名叫杨山河,端的是好名字,如苍松般刚劲有力,人如其名,杨家女儿许是继承了他的好相貌。
杨家女儿叫做杨玉容,也真真是人如其名,天生丽质,仿佛是玉做的人一般,可谁也想象不到,正是这玉美人儿有一身高明的武艺。
恰穆伦怒气冲冲的而去,杨山河拉着女儿前来拜谢计瓒,连着许多前来观看的百姓也都高呼青天之命,将向来稳重的计瓒也闹得手足无措。
“当不得,当不得,这是我分内之事,更何况,今日也有李大人与程大人坐镇,才能让权贵无法横施(淫、)威,众位应该要感谢他们才是。”
杨山河早就注意到了缩在角落里的程德全与李安生等人,听得如此说,又来拜谢。
许多百姓也认了出来两人,纷纷交口称赞,感恩戴德。
老百姓就是如此的淳朴,只要给他们一点善意与关怀,就能得到他们的真心拥护,谁说他们贱命一条?他们最懂得报恩。
李安生脸皮比之前厚了些,倒也能平心静气的面对杨氏父女,瞧着娇羞如一朵月下玉兰的杨玉容,笑的嘴都合不拢,要不是旁边有程德全,只怕口水都要流出来。
胖叮当在旁嘿嘿笑道;“那恰卡人模狗样,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位姐姐如此美貌,正该配我家哥哥这等英雄人物。要不,程大人您保个媒?”
此言一出,一片目瞪口呆,将李安生与杨玉容两个当事人闹了个大红脸。
连程德全也是讶然,不过他转瞬便露出了颇有玩味的笑容,仔细瞧了瞧杨玉容,倒真是国色天香,配的上李安生的英雄气概。
“咳,咳,我等乃是乡野草民,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李大人这等人物,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等程德全开口,杨山河立马接口道,想来是真怕对方开口,口气坚决,想来是将玩笑话认真对待,完全没有结亲的心思。
在他想来,当官的十人九贪鄙,自家女儿当宝贝般养着,虽说是小门小户,但也不想贸然攀附,能在民间找个少年郎君,有上进心的便可。
他隐居乡野,并不意味他不通时务,正是厌倦了涩会的黑暗,对这大清朝的官是半分好感也无,要不是今日李安生等人表现良好,他也不想前来多敷衍。
李安生见杨山河语气决然,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显然是对自己有误会,但也不想多费口舌,何况他虽然对杨玉容有好感,但也并不是用情深刻,当断则断。
虽然胖叮当胡言乱语,弄得此事有些下不来台,但也不好怪他,他也是一番好意,更试探出了杨山河的心意。
李安生正要转移话题,避免这尴尬的气氛冷场,胖叮当又诞着脸,笑道:“我家哥哥还没娶亲,断不会三妻四妾。更何况,杨老丈可是怕你家闺女嫁给我哥哥受苦。告诉你我哥哥可是好人啊,养猪专业户农把式李二愣,又会种田还能养猪,将来日子不用愁。没听那恰穆伦叫我哥哥是不入流的弼马温嘛,我哥哥也不稀罕当什么官,凭着这一手绝活,不会让你后悔将女儿嫁给我哥哥。”
胖叮当滔滔不绝胡言乱语,正在唾沫横飞,杨山河脸色尴尬神情难堪,旁边许多人都掩面而笑,更有人义愤填膺,难道这李大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学那恰卡不成,一个是强抢,一个是逼婚。
“胖叮当,够了,还不住嘴。”
李安生真是怒了,这胖叮当口没遮拦,害的自己被人误会,瞧着许多百姓狐疑的神色以及不信任的眼神,只怕自己跟恰卡在他们眼中是一路货色也不定。
“杨老丈还勿见怪,我这弟弟脑子不太好,胡言乱语,惊吓了二位,我替他赔礼道歉。”
李安生深施一礼,满面愧色,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胖叮当见李安生脸色都变了,知道自己有些过火,暗道李安生先前说过不能光凭着程序逻辑计算、分析、调用,要形成自己的东西,或许道理就这里面,当下哭丧着脸垂着头说道:“正是正是,杨老丈,我脑子有点傻,你不要见怪。在家乡他们都叫我肥猫,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肥猫吗?呵呵,呵呵。”
李安生哑然,这胖叮当没事干居然模仿起了肥猫,难道他抽空去网上看了港剧?
原来胖叮当自从迷上了后世地球的电视电影之后,就将所有与胖子有关的剧目都调了出来,尤其是《肥猫流浪记》这样的港剧,用他的话来说,猪脚不是胖子,他看起来没有代入感。
李安生还真怕胖叮当胡乱吸取垃圾文化,尽捡些糟粕,可又觉得自己逼着他吸收四书五经这样的老古董的确不太适宜,只希望他别去碰后世小日本鬼子的H片,也别去碰什么古惑仔**。
程德全在旁大摇其头,这胖叮当也是个人才,据说是在美利坚学了农科,这些时日主持垦殖,头头是道,还能跟洋鬼子对话,比翻译还流利,可就是这脑子的确不太好,时常有惊人之举骇人之言语。
于是在无比的尴尬气氛下,李安生与美女擦肩而过,还差点落下恶名。
胖叮当有些惴惴不安,李安生狠狠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道:“看你以后再乱说话,害你哥娶不到老婆你也给我做光棍。”
不知道怎么的,他始终将胖叮当当成了他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即便胖叮当是生物拟态人,但毕竟是活生生的生命,不知不觉两人的兄弟之情越来越深厚,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这次胖叮当一番好意,却被那坑爹的程序调用以及那杂七杂八的垃圾文化所坑害,使得李安生被杨山河冷冰冰硬邦邦的拒绝,很有负罪感。
走在路上,李安生轻轻的在胖叮当耳边说道:“富贵,四书五经要实在看不下去,看看诗词歌赋也是可以的。也别在后世的网络上乱看,糟粕不少。要是真想做到人情练达皆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还是要读书。看些影视剧网文小说也是可以的,只是要有自己的见解。哦,后世网络有个叫做起.点的网文站点很不错,上头不少书很好看,这个我不禁止你。”
他也是有感而发,当然也并不想胖叮当回复到那个完全没有人情味的机械模式,虽说胖叮当有时胡言乱语,但还是很搞笑的,大量的数据输入在不断的影响着他性格思维的定型而已,以后就会好些,他要把好关指点方向,胖叮当就不会走岔路。
而且,这个傻乎乎的胖叮当还是很可爱的,被小雀儿叫做开心果,两人时常吵嘴,平添不少乐趣。
想到小雀儿这个萝莉,倒是开始有了些女儿家的模样,今年十三岁的她个子高了不少,隐隐有了些小胸脯小屁.股,春桃的意思是过两年把小雀儿嫁给他,不过他却是百般推托了,开玩笑,这个时代小雀儿虽说能嫁人,但在他那个时代,还是个幼女,这是要吃官司的,而且他也下不了那个手,有罪恶感啊,萝莉虽好,但太小的萝莉也是很不妙。
杨玉容的花容月貌始终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这倒是个良配,奈何人家杨大夫对自己不感冒,当官也有错吗?自己可不是奴才,是那等庸碌贪鄙的官员,不当官,怎么实现自己东北王的野心啊。
不过,他的心思虽然宏大,可在有些人的眼中,他不过是蝼蚁而已。
才吃过晚饭,恰穆伦便带着那位金爷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李大人,这位便是从京城来的金爷,今日我请金爷来说个情,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儿子?金爷可是庆亲王跟前的红人,也是给了你老大的面子。”
这恰穆伦也是快人快语,直接认定这是李安生的阴谋,想要坏他的事情。
在他眼中,李安生貌似忠厚,实际狡诈无比,又心狠手辣,说不定早就想背地里找他跟瓜阿察的错处,东三省改制是个盛宴,黑龙江也是,好处谁都想要。
那位金爷阴测测的笑了笑,也不经李安生招呼,就大喇喇的坐在了上首,俯视众生的架势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大人物。
“李小兄弟,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听我一劝,将恰卡公子放了出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该怎样就怎样如何?”
在这位金爷看来,他肯这么说话,已经是给了对方天大的情面,掉了身价,要是对方还不识抬举,真真怪不得他了。
“哦?这位金先生,你这话就有些过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徇私枉法。”
“哟呵,别忘了,金爷我的主子可是庆亲王,你开罪的起吗?别给你脸不要脸,庆亲王就是王法,你敢跟庆亲王作对不成?”
李安生勃然大怒,怒斥道:“你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什么金爷,家奴也敢称爷,速速滚远些。你是庆亲王家的奴才,我可不是。李爷我行得正站得直,谁能拿我怎样?庆亲王又能怎样?”
“好,好,好,李二愣,咱们就走着瞧,居然敢将庆亲王不放在眼里,有你的好果子吃,到时候别跪在地上哭着喊着叫我金爷,走。”
姓金的怒目圆睁冷笑连连,仿佛是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李安生,掉头就走。
“慢着。”
李安生一声呵斥,“就这么想走?闯入官宅企图贿赂本官,不成则威胁本官,还叫嚣侮辱本官,哪里来的奴才这么不懂理,我便替你主子教导一番,来人,拖出去掌嘴八十八下,让他知道最贱的下场。”
“什么?李二愣,我是庆亲王跟前得力之人,你今日竟然敢亵渎我,来呀,你给我试试看,敢打你金爷,我让你来日生不如死。”
李安生笑了笑,说道:“不跟你做什么口舌之争,凭你这张动辄威胁官员的嘴,我便是打得你。”
洪老六老鹰拎小鸡一般的将这位金爷拎了出去,噼噼啪啪的打起嘴巴。
嘴贱,就要打嘴,狠狠的打,李安生可不管庆亲王不庆亲王,自己已经是这些权贵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在乎得罪不得罪。
更何况,咱是李二愣,老子是二愣子,谁来惹老子不是比老子还愣?
第一百零九章 釜底抽薪
兄弟们,明天我要去同事家吃饭,可能要晚点,实在太晚的话我会在后天早上更,抱歉啊。
李安生也知道,要是慈禧一死,只怕会有许多黑手伸向他,毕竟,他手上掌握的赚大钱的玩意太多了些。
各种中成药不说,养殖的各种珍贵皮毛动物与梅花鹿已经引起了许多权贵的关注,现在又加上了味精。
要是那帮权贵知道李安生私自掌握了呼玛金厂,那更加要急红了眼。
李安生估摸着明年底子打好后,他手上的产业以及他打造的整个财团能够保底有每年三百万到四百万两银子之间的利润,而且还会逐年递增,这递增的数目将会相当恐怖,因为他有着层出不穷的赚钱点子。
要是慈禧能多活几年多好,那样的话几年下来他就能稳稳的在黑龙江扎下根,拥有了一定的实力,等到革命烽火燃遍全国,他领军南下,未必不能争得奉天。
可惜他大把的给慈禧塞延寿丸也是无用,这生老病死可不是他能主宰的,虽说他搞“仙丹”与“仙粉”已经在京城出了名,但也只是给他增添了些神秘色彩而已。
至于庆亲王,虽说眼下权倾一时,可杨翠喜案,多少还是能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暂时顾不上来对付李安生这个小人物,更何况,宣统登基后,属于奕劻的时代也结束了。
反正他是不想托庇于奕劻门下,也没有那么多的红包来填塞奕劻的欲壑,那么得罪了也就是得罪了,怕个鸟。
那个姓金的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在他面前嚣张,不给点惩罚实在说不过去。
程德全倒是看出了点名堂,李安生犯愣的时候其实是算计最深的时候。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姓金的是庆亲王家的奴才,李安生却一顿痛打不留情面,看起来是愣了些,其实,这也是在立威,在杀鸡给猴看。
李安生手上的中成药厂在京城声名鹊起,贵重皮毛的收益也可以预期,如今“仙粉”之名开始在京城流传,多少权贵红了眼,想要谋夺这些产金蛋的金鸡。
李安生如今连庆亲王都敢得罪,那些权贵想要肆无忌惮的伸手,先要掂量掂量,或者是先旁观一番,看看庆亲王如何处理此事。
这哪里是二愣子,分明是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至于得罪奕劻的后果,李安生想必也有办法应付吧。
这次朝堂上的纷争,直接决定着他程德全的命运,他当然无比关注,想来,李安生也是看准了庆亲王父子在这次风潮中的狼狈不堪。
赵启霖的奏折直接针对首席军机父子,按其爵位,一个是亲王一个是贝子(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是从高到低的四个等级的爵位),而且用语完全不留情面,尤为不堪的是还牵涉权色交易,堪称一折惊天下。
赵启霖的奏折一出赢得满堂喝彩,清议几乎都站在他的一边,岑春煊为首的立宪派也是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势浩大。
这不仅缘于东三省改革官制这一场利益分配明显偏向了早为人所不满的袁世凯,还因为庆亲王父子名誉本来不佳,朝中一直涌动着推倒他们的暗流。
庆亲王奕劻,乾隆皇帝第十七子和硕庆亲王永麟之孙,在宗室中支派较疏,因此直至光绪二十年,才得以晋封为亲王。光绪二十九年三月,奕劻入值军机处,至此掌握晚清政柄近三十载。
“庸碌而又好货”,这是清人笔记中对他所作的几乎一致的评价,当时即有“庆记公司”之诨号。
老庆记公司的生财之道,独特的很——卖官鬻爵。
也许当初穷怕了,处于权力中枢的庆亲王不像其他亲王那般嗜赌好色,他的爱好很简单——贪财,朝廷的俸禄以及各种赏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王便利用手中的职权堂而皇之的卖官鬻爵起来。
在奕劻那里,只有出不起的钱,没有卖不到的官。各官名码标价,非买不得。北京的大小官员,若要升迁调动,没有不奔走在奕劻门下的,庆亲王府门外一天到晚的车水马龙,这生意做的可真是兴隆。
袁世凯便是个大主顾,步步高升,掌握了北洋大权,都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在庆亲王身上。
刘竣当时在京城替李安生求情,想要保住金厂职务,谁知道奕劻一口索贿两万两,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金厂会办,这油水不是一般的足啊,难道让人家将几十年的官俸都来贿赂您老人家?或者是怂恿李安生与刘竣在金厂职位上大贪特贪?
这大清王朝有一半是给奕劻卖掉的,从中可见一斑。
李安生自然也关注朝堂上的变化,看看杨翠喜案到底会不会变卦,偏离原有的历史轨道,照道理他这只小蝴蝶还没有那么厉害吧。
慈禧谕令醇亲王载沣和相国孙家鼐尽快查办,这案子自然是拖不得的。
不过关键时刻还是袁世凯这头老狐狸,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让天津巨绅王锡瑛将杨翠喜领去,声称是他买下的使女,花费不过三千五百元,并非外间所传多至万金。待到查案的人到了,这边已经布置妥帖,人证物证俱在,加之两位大臣本来也不敢深究,最后以“查无实据”结案。
既然案情“真相大白”,孙家鼐就上折奏报此案详情。
5月17日,《大公报》全文公布了慈禧的上谕,内称:“……当经派令醇亲王载沣、大学士孙家鼐确查具奏。据奏称,派员前往天津详细访查,现据查明,杨翠喜实为王益孙即王锡英买作使女,现在室内充役;王竹林即王贤宾,充商务局总办,与段芝贵并无往来,实无借款10万金之事,调查账簿,亦无此款。各取具亲供甘结……赵御史于亲贵重臣名节所关,并不详加访查,辄以毫无根据之词率行入奏,任意污蔑,实属咎有应得。赵启霖着即行革职,以示惩儆……嗣后,言臣不得摭拾浮词,淆乱观听。如有挟私参劾,肆意诬罔者,一经查出,定予从重惩办。钦此。”
至此,一时轰动全国的“杨翠喜案”,就这样“了结”了。
京城一片哗然,段芝贵很快就接到了电报,长出了一口气,又喜笑颜开起来,嘿嘿,如今还有谁敢阻拦着老子主宰黑龙江权柄?
于是,段大人结束了提心吊胆的心情,开始大摇大摆的巡视黑龙江全境。
他首站巡视的,便是墨尔根。
权贵们打李安生的主意,争抢下金蛋的金鸡,段芝贵未必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段芝贵的马队快到墨尔根的时候,副都统明安带着大小官员出城三里相迎。
看着明安等人毕恭毕敬做足了场面,段芝贵一阵的志得意满,他凭着依附袁世凯,讨了这位直隶总督的欢心,短短的几年从一名小卒升任为封疆大吏,的确有资本享受今天的隆重。
虽说他的署理黑龙江巡抚因为杨翠喜案而丢了,但杨翠喜案已经了结,朝廷迟早会将这个从二品顶戴还给他。
段芝贵眯着眼,呵呵的笑着,假意与明安畅谈,又扶着明安的后把臂入城,让明安受宠若惊,落后半步,身子半侧着亦步亦趋,场面很是好看。
段大人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主,自然也要将场面做足,摆谱也要看时候,此时当然要好好拉拢明安等人。
李安生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他是个小角色,当然被挤到了外围,不过他也乐得如此,省的看见表面和谐其实恶心的场面。
百姓们从城门口排到了郊迎之处,向段芝贵表示热烈欢迎,这些人都是明安等人威逼利诱来的,也是面子工程,李安生看了很是腻味,跟后世的某些场面没什么区别,就差有人拿着话筒歌功颂德。
“李总办,来来来,我说怎的不见你,却原来落在了后面。”
段芝贵远远瞥见李安生的疏离,故意高声叫着,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别人都争先恐后的上前拍马,你小子什么意思?跟本大人唱反调么?还是故意哗众取宠,以示清高?
段芝贵阴狠的暗笑,故意装出了一付对李安生另眼相看的态度,果然,许多墨尔根以及他随行的官员都齐刷刷的朝李安生投去了敌视的目光。
李安生硬着头皮挤到了前头,朝着段芝贵深施一礼,算是拜见上官,这次倒是没有人跳出来指责他的礼数,而是一片的幸灾乐祸。
这李二愣,果然是愣,此时应该识趣的故作感激涕零,装作一付对段芝贵的青睐受宠若惊的样子,更应该口称奴才大礼参见,居然大喇喇的目无尊长,好,好,果然是李二愣,此刻倒是愣的可爱。
段芝贵讶然片刻,这李二愣,是真愣还是假愣,自己本来就有意坑对方一把,让周围的官员都对这李二愣生出妒忌之心,谁知道转眼就来上这么一出,自己再要刻意拉拢以示恩宠却是不能的了,原来的算盘落了空。
难道他此刻应该斥责李二愣?那他的脸往哪搁啊,刚才故意做作,装出来的礼贤下士不是惹人耻笑么。
他虽然不好发作,但也是轻轻的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
“李总办,听说你指导流民垦荒之时,还指导他们如何养殖貂鼠与麋鹿?此乃利民利国之事,还请李总办推广全省,为全省百姓谋福利才是。”
段芝贵笑眯眯的看着李安生,就如同狼外婆看着小红帽一般。
草,什么叫为全省百姓谋福利,不如说为你段大人谋福利吧。
李安生面无表情的说道:“眼下还只是尝试,还要托段大人洪福,若是能够养殖成功,自然是百姓之福,也要推广全省,甚至整个东北三省。”
不软不硬的一个软钉子回去,意思很明显,养殖貂鼠狐鹿等皮毛动物能成不能成还是两说,要是成了,也别尽想着跟老百姓抢好处,大不了一拍两散,将养殖法子流传到整个东三省,谁都吃不到独食。
段芝贵眼中冷芒一闪,面上却依旧是笑容可掬,“此事甚好,还要请李总办亲力亲为,促成这等美事。哦,对了,铜山招股如今怎样了?此乃好事啊,黑龙江也要有些地方产业。我琢磨着,干脆在墨尔根再勘探勘探,彻底探明铜矿储量,多开几个矿,办大些的厂,好解我国朝铜精粉之匮乏。资金要是不够,我倒是可以在京城活动活动,大不了跟洋鬼子借贷,或是准许洋鬼子入股便是。”
李安生呆了呆,这招好狠,釜底抽薪啊,这是将墨尔根的大小官员都要绑到他船上,让自己站在对立面。
要是真给他发现了多宝山这个宝库的秘密,那么滥采滥伐是必然的,甚至还有被老毛子掌控的风险,新成立的嫩江铜业也有被挤垮的危险。
这招可谓狠辣无比,从根子上要灭了嫩江铜业,大量的铜矿被开采出来的话,修建铁路倒是少了阻力,段芝贵当初捞上一票的计划就能实现。
段芝贵盯住了李安生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墨尔根铜山到底有多少储量,能不能实现他的计划就要看这个。
李二愣人虽然愣,但是找宝贝的本事是有的,京城也广为流传,他也有几分相信。
加上刘绍成极力撺掇,说是梅家将产业都投入到了嫩江铜业,想必不会是孤注一掷,而是胸有成竹,如此看来,墨尔根还真是有一座宝山。
“进一步的勘探是必要的,若是能大量开采缓解我国对铜的需求也是好事,可关键还是道路运输问题。铜矿运不出去,利润不高啊。”
段芝贵大手一挥,“不妨事,将铜山做大,自然赚的到钱,也就有资本修铁路,这铁路一修成,我看黑龙江繁荣是迟早的事。”
说来说去,还是要凭着大肆的开采铜矿石来促成铁路的修建,这其中肆意采伐到什么程度李安生心中也有数,段芝贵必定会将这个大蛋糕分给黑龙江忠于他的官员,谁来管可持续发展,谁来管此地的环境问题,谁来管老百姓的死活。
各怀着心思进了城,明安摆下了宴席,大肆庆祝段芝贵的莅临,李安生却是静静的坐着,思想对策。
段芝贵仿佛打了个打胜仗似的得意洋洋,妙语连珠博得了全场的恭贺滔滔不绝,眼睛间或朝着李安生一瞥,仿佛是在讥笑一般。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第一百一十章 段芝贵傻眼了
生怕今天太晚回家无法更新,特意半夜爬起来码了这章,好累啊,不过安心了,晚上再说吧,最好能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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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翠喜案虽然结案,舆论却并未偃旗息鼓,不但声势犹在,还有愈演愈烈之风,谁都知道这案子背后有猫腻,袁党与反袁党的斗争也因此而更加的激烈。
为此,慈禧将反袁党的领袖岑春煊召入宫内,想要说服他将舆论平息下去,不管怎样,此案都已经使得奕劻父子颜面扫地。
寝宫之中青烟袅袅,却不是慈禧最爱的灵檀香,而是李安生敬献的蚊香。
原始的蚊香出现在宋代,根据宋代冒苏轼之名编写的《格物粗谈》记载:“端午时,收贮浮萍,阴干,加雄黄,作纸缠香,烧之,能祛蚊虫。”
近代蚊香也是有的,可却是日本人的功劳,1888年,日本人上山英一郎请来线香制造工匠,花了两年时间,开发出全球首创的棒状蚊香。但是,这种外型类似线香的蚊香,顶多只能持续一个钟头,若是要加长长度,又容易折断,后来改以一支圆棒为中心,再将两条粗蚊香卷成漩涡状的制造方法,1902年,效力能够持续七小时以上、漩涡状的蚊香终于正式上市。
但在中国上层社会却并没有采用这种蚊香,缘何?蚊香有毒,点燃了会有种刺鼻、头晕的感觉,闻久了还会有心悸胸闷等不良反应,哪里能够登堂入室。
可李安生发明的这蚊香却是不同,青烟袅袅细细,似有似无,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因为李安生从草本植物中提炼出了生物菊酯,加进了几种抑制蚊香毒性的药材。
虽然还是有些毒性,但足够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达官贵人的房中,成为一种时尚,成为一种横行天下的商品。
目前虽说还是手工制作,但黑龙江夏天受蚊虫荼毒之苦使得许多百姓都愿意在闲暇时制作部分自用或是出卖。
李安生并没有保守,而是将蚊香的制作技术流传出来,只收专利费,并不参与生产。
今后也是如此,他打算凭借不断的发明,成立各种行会,然后通过行会来促进商品生产与改进,指定规则,从而不仅他可以牟利,黑龙江民间工商业也能够得到进展。
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还能够吸引富商到黑龙江投资,一个人富不够,还是大家富的好,要当东北王就要有这种气度。
敬献进宫的蚊香当然是好货色,卖价也高,是专门用于达官贵人家的,李安生也喜欢将商品分门别类,促进奢侈消费。
慈禧很是喜欢这种蚊香,晚膳过后便命人点燃了蚊香,放下了蚊帐,再出去遛弯,等回来安寝,蚊香味道都透的差不多,正好美美的睡一觉。
虽说宫中料理的极安心,其实是没有什么蚊子能叮咬到这位老佛爷的,但是总觉得燃了蚊香才能安心些,睡觉也要睡的舒服些。
这两天慈禧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这农把式李二愣如今除了养猪,还能做这蚊香,果然是留过洋的全才。
李莲英当然要从旁夸赞几句,李安生在信中答应免费提供宫中制作的这种高级蚊香的制作技术,他已经派了一个继子去黑龙江,准备在那里开设工厂,凭他在宫中与官场的人脉,这高级蚊香又是个赚钱的门路。
这李二愣还真是贴心,不仅让咱过的舒服,还送钱来,延寿丸,仙粉,蚊香等等一样样的好处。
岑春煊进了仪鸾殿西边的偏殿,也闻到了这股淡淡的味道,听说是李安生发明的无毒蚊香,连连叫好。
那当然,蚊香是咱中国古代就发明的,被一个日本人窃取了,如何不让人心生憎厌,还是李安生好,为国争光啊。
慈禧极为宠信岑春煊,经常召见岑春煊,岑春煊也是熟门熟路,习以为常。
慈禧有心要劝劝他,让他主动平息了甚嚣尘上的舆论,笑着说道:“此案既然已经结了,大家都各自罢手,何苦来哉?”
岑春煊谢过了慈禧的赐座,对搬了小墩子过来的李莲英和善的笑了笑,说道:“非是此案不能罢休,而是堂堂的摄政之王居然卖官鬻爵,立身不正,连儿子都上行下效,此风不杀不足以坦然面对天下责问。赵启霖一腔正气,反倒贬斥远窜,天理何在?”
照道理这话说的太过直白呛人,可慈禧道行甚高不以为意,况且她也知道岑春煊的为人,正是这点才让她无比欣赏。
“呵呵,你说奕劻贪,有何凭证?虽说也有风声传入我耳中,但都是牛头不对马嘴,查无实据啊。”
以往奕劻的确是凭着这个安然不动,甚至还要反诬一口,拿证据来啊,没证据?你诬告,好,你倒霉了。
就像这次奕劻与袁世凯联手,搞出了一个另类的故事,弄得赵启霖反而成为了诬蔑朝廷重臣的小人。
岑春煊连忙说道:“纳贿之事,惟恐不够保密,一予一受,哪里有真凭实据会留下来被人发现?以资利用?”
“奕劻太老实,是上人的当。”
岑春煊愕然,这奕劻要是老实人,那天底下还有木有老实人了?
当即回道:“当国之人何等重要,岂可以上人之当自解?如此显赫重臣,要是轻易就被人骗,如何能够当国?此人不去,纪纲何由整饬?”
慈禧也是一阵头疼,这岑春煊就是如此脾性,嫉恶如仇,想着还是尽力调停岑春煊与奕劻之关系,“此事定然是有些误会,你还是择日往庆亲王府谒见面谈,说不定能够豁然开朗。你只怕是好几年没有进过庆亲王府了吧?”
岑春煊回答道:“臣从未入过庆亲王府。”
慈禧摇了摇头,这岑春煊也太直白了些,又说道:“尔等同受倚任,为朝廷办事,应该要和衷共济,何不往谒一谈?”
岑春煊苦着脸摇头道:“彼处例索门包,臣无钱备此。就算有钱,也不能作如此用也。”
这个,这个,太直白了,慈禧一头汗水,但她也的确是欣赏岑春煊的正直与清廉,即便尴尬,只得以今天天气不错你吃了没有这等没营养的话转移话题。
“赵启霖褒善贬恶,敢于仗义执言,这次我也知道是委屈了他,我是还要重用他的,这点要请岑卿家放心。”
赵启霖虽遭受极大冤屈,竟革职,但获得舆论界的高度赞扬。一时间,朝野纷纷致书前来慰问,报刊也发表不少奖誉的评论,有的还据此写成小说、诗歌、戏剧。上海《申报》,除发表评论外,还附题为《打虎》的漫画一幅,上书“不畏强梁”四个大字,可算是对赵御史极大胆而又恰如其分的颂扬。
前日赵启霖出京时,送行者达数百人,都是些不畏强权的官员士子,换做从前,谁敢如此。
慈禧也知道要安抚好赵启霖,才能挽回朝廷的颜面,所以赵启霖她不得不重用,打算等事情稍微过去些风头便重新提拔他。
至于奕劻父子她也不想再提及,岑春煊这架势是不会与奕劻和解,况且她也心中对奕劻多有疑心,更是开始忌惮袁世凯。
这杨翠喜案虽说让她很头疼,但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让她看到了奕劻的天怒人怨,自己大行之后,奕劻是必须要下台的,或是只能从旁辅助新的摄政亲王。
而且,袁世凯苦心经营,想要将东三省变成他的势力范围,野心太大,让她有所警觉。
岑春煊出宫后不到两日,载振自己要求辞去农工部尚书的职务,引起了轰动,这当然是太后老佛爷在出手了。
李安生听到这消息乐了半天,载振都下台了,段芝贵还会远吗?
岑春煊则获授邮传部尚书,得以留京,一时岑春煊、瞿鸿机声势大盛,隐然有独揽朝政之意,似乎反袁党得到了一场大胜。
去年岑春煊因有慈禧支持,在各地为官期间不惧权贵,弹劾并处罚了一大批买官而来的官员,尤其是逼令荷兰引渡裴景福和查办广州海关书办、驻比利时公使周荣曜两案尤其引人注目,但也因此开罪了这些官员的后台庆亲王奕劻,奕劻以云南片马民乱需要处理为由,将岑调任云贵总督,驱离权力中枢。
一时挫败的岑春煊倒是不肯服输,称病拒不就任,停留上海,观望政局,果然被他一朝翻盘。
岑春煊出任邮传部尚书,袁世凯果然鼻子够灵敏,立即闻到了一丝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气息。
要是得了慈禧猜疑,那么形势将急转直下,过去的一切也将化为泡影。
袁世凯两日后便上疏自请开去除本官之外的一切兼差,主动放下了大量的权力。
他这是以退为进,虽说暂时不得不憋屈些,但北洋大臣直隶总督的位子还在,随时能东山再起。
段芝贵这几日一直在威逼李安生,处处给他小鞋穿,又是将恰卡之案定为冤案,又是斥责李安生编练新军时包藏祸心。
“照例黑龙江新军多用旗兵,为何如今旗兵不足三成?各地多有前来哭诉的旧军官兵,言及此次旧军裁汰新军编练贪鄙劣弊之处颇多。我倒要问问李总办,你这是何居心?”
段芝贵终于抓住了李安生的小辫子不放,借着新军编练突然发难。
过去的确反弹颇大,也幸亏程德全极力压制,这次闹起来的都是些没了捞油水铁饭碗的旧军官,这些人贪污**,无一是处,李安生当然不能用他们。
可这些人背后都有背景,甚至能够通天,当初还有人搬动了奕劻的儿子载振致电说项,不过照样被李安生拿掉了顶戴。
他要的不是温吞水,而是雷霆霹雳,要迅速形成新军的战斗力,哪里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改良。
那些老鼠屎他一律不留,哪怕有些人上京告状,他都艰难的承担了下来。
如今程德全辞官,段芝贵上台,这些人又闹腾开来,在段芝贵的授意下,声势浩大。
段芝贵不仅要借着新军混成协成军来安置些老鼠屎,好结个善缘拉拢人心,也要借着这次机会狠狠的整治一番李安生。
什么罪名?包藏祸心啊!你李二愣是革命党还是怎的,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野心?
段芝贵也唆使闹事旧军官集体请命,上疏朝廷,言及李安生在黑龙江拉拢人心,蛊惑民众,勾连革命党,有造反之心。
这委实是天大的冤屈,竟然是要将李安生往死里整,等他一死,那黑龙江的产业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是非曲折,自有公断,段大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难道不是包藏祸心?我李安生行得正立得直,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黑龙江民众,也对得起朝廷提拔,问心无愧。还请段大人如实上奏朝廷,上头来人查办也好,你段大人一手遮天也好,悉听尊便。”
李安生狠狠的丢下了这些话,便冷哼着扬长而去,段芝贵的随从想要上前将李安生拿下,却被洪老六的杀气所震慑。
段芝贵也不想跟李安生闹翻,想着还是上奏朝廷,让朝廷派人来查办此事,反正李安生被按了这个罪名,一时之间也只能避嫌不出,他想要做什么事也就没有了掣肘。
这李二愣,凭地讨厌,那个不行,这个不能,是怕我段芝贵抢了你的功劳?
段芝贵在墨尔根作威作福,一干官员也都附和着,争相要往李安生头上踩,这情景,委实一个热闹。
可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正当段芝贵大肆安插亲信,培植势力打击异己,并且联络刘绍成等商号,勾连俄商资本,准备大干一场之时,朝廷拍来了电报,暂时开去段芝贵黑龙江布政使的职衔,调回京城听用。
段芝贵傻眼了,一干马屁精都傻眼了。
第一百十一章 胖叮当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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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新军混成协已经择了吉日,就要正式宣告成立,举办仪式。
首任协统也定了孟恩远,这位南阳镇总兵又再进一步,虽说总兵官是正二品武官,可哪里比的上一省的新军首脑更加的位高权重?
本来这位置是轮不到他的,可袁世凯急于洗清自己在慈禧眼中的嫌疑,又不想放弃权柄,于是想出了这两全之策。
这孟恩远是走了慈禧门路的人,用他当黑龙江混成协协统,慈禧不会有什么疑心,关键孟恩远这马屁精又识相,知道袁世凯这棵大树才能让他依靠,其实还是袁世凯的亲信,如此既掌握了黑龙江新军,又不引起慈禧的猜忌,一石二鸟,高明。
当年慈禧小站阅兵掉了根簪子,就只有孟恩远敢上前捡了起来,凭借一句“凤簪落地,重返佛山”得了慈禧的青睐,还了一句“那姓孟的可以做点大事”,立马从队官变成标统,没多久便提了南阳镇总兵,这位“拾簪将军”如今又要再上一步,这升官速度跟坐了火箭一般,让胖叮当在李安生耳旁不住的嘀咕。
“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嘛。人家拾簪的都能当将军,你献了延寿丸,怎么也得当个延寿将军,这协统位子该由你来做才是。”
送别了程德全,胖叮当的抱怨就没停过,李安生想当东北王的心思他很清楚,可眼下这样子离东北王可是越来越遥远了。
程德全倒好,慈禧下了谕旨,仍旧让程德全署理黑龙江巡抚,算是官复原职。
徐世昌对此是多有抵触的,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只怕慈禧是要直接让程德全出任黑龙江巡抚,而不是署理。
什么叫署理?官员出缺或离任,由其他官员暂时代理职务。
不过是暂时代理,干的好说不定能够正式委任,可要是干不好,这个临时职位铁定是要没的。
程德全是带着怒气回齐齐哈尔的,说来说去还是他起步晚资历浅,没有正式的进士出身,要不然徐世昌也无法作梗。
李安生也颇为担心,要是徐世昌处处作梗,凡事挚肘,不让程德全做出政绩,那么到时候一任结束的磨勘铁定是过不去的,说不定中途就会被撤换掉,为啥,代理的临时的,正主来了还不靠边站?
这种情况是百分百的,也是可以预料的,可想而知,今后不但程德全的日子难过,连他李安生也要处处受气。
或许当初他一心投入袁世凯麾下,此刻的地位已经大不一样,可是,他不后悔,君子爱权,取之有道。
袁世凯因为慈禧的猜忌,被调离北洋,到北京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成为中枢重臣,可是权柄反而削弱了,暂时只会隐忍爪牙。
真正要应付的,还是徐世昌这个袁党二号人物,段芝贵上任一个多月,可徐世昌给钱给物给权给方便,如今好处都让程德全白捡了,不恼羞成怒才怪。
“他娘的,这慈禧老太婆是咋回事啊?就算要考验你,也考验的差不多了啊,也该提拔提拔,重用一下了。不重用就算了,还让人来查办你,好啊,查就查,咱不干了,想要延寿丸,没门。”胖叮当继续发着牢骚。
李安生也很是郁闷,照道理这延寿丸对慈禧极为重要,难道对方就真这么不放在心上,人家捡了你一根簪子,就从队官到标统,反观自己的待遇,也太寒碜了些。
朝廷已经决定派出多罗贝勒载洵前来黑龙江调查黑龙江新军编练问题,也真是够看得起李安生的,看样子,李安生手中的摇钱树实在是太过树大招风了。
想不到,庆亲王这尊大佛居然不顾身份的向他出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劫难一波又一波。
程德全走之前与他商定,为他谋求署理黑龙江垦务大臣这个位子,作为试探,来看看徐世昌的压制力度。
为了防止徐世昌向黑龙江官场掺沙子,李安生给程德全出了个主意。
那就是重垦务而虚府县。
东三省改制是块大蛋糕,袁党分到了最大的一块,也是绝大多数的一块,那么当然也要让其他势力来分一杯羹。
比如立宪派与清流党人,他们是袁党的敌人,当然可以作为盟友。
黑龙江这块蛋糕虽然不怎么诱人,但也是有些分量的,在府县这些位子上尽量安插自己人,徐世昌是肯定不愿意的,但是凭着与盟友合作来浑水摸鱼还是可行的。
难道你徐世昌都要挡着?那就挡的不仅是程党的路,还是立宪派与清流党人的路。
所谓重垦务,也就是加大招垦局总办的职权,在这些位子上都安插自己人,李安生有办法让招垦局与地方的流民安置跟农业银行挂钩起来,把持地方实务。
到时候一个个的屯垦点都是招垦局的势力范围,你府县想要来插手,那好呀,拿钱来,安置流民不要钱?组织流民军训不要钱?组织流民进行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不要钱?
对,今后程德全打算将银子直接通过垦务总局拨到地方一个个的招垦局,来进行黑龙江的基础设施建设。
府县想要反对,好呀,你来动员流民,看流民听不听你们的。
黑龙江的军权既然被袁党把持,那好,军费什么黑龙江正好可以脱开身,可以预见,今后的几年内,黑龙江大笔的财政投入都是在招垦上头。
既然徐世昌除了军权,还想抓财权与人事权,那么李安生的这个重垦务虚府县的计划,还是能够很好的应对徐世昌对财权与人事权之侵袭的。
巡抚是一省最高军政长官,具有处理全省民政、司法、监察及指挥军事大权,虽然巡抚在名义上受总督节制,两者为上下级关系,但严格说来,巡抚不是总督的属官,而是直接对皇帝负责。巡抚具有与总督一样的上奏权,也可以参劾总督。
只是程德全资历浅薄,徐世昌又有袁世凯引为奥援,在这上头就要吃亏不少。
按旧制,是“兵事归总督,吏事归巡抚”。但是,旧制也有自相矛盾之处,比如乾隆年间所修《会典》规定:“总督统辖文武,诘治军民;巡抚综理教养刑政。”总督过问吏事,好像也是“旧制”所授权。
碰上像徐世昌那样的强势总督,即使旧制说得明明白白,他也可以佯装“懵于掌故”,视制度为废纸一张。朝廷似乎也无意彻底解决督抚争权的问题,弱势的一方只能吃鳖。
比如东三省新军督练处,也就是日后的东三省练兵处,可见徐世昌揽权的强势。
程德全想要把持住财权与人事权,只能迂回侧击,李安生的主意正合他的心意。
李安生本来就是想要借着农业银行与垦务在黑龙江树立他的威望,保证黑龙江巡抚随便怎么换,他都能以黑龙江为根基,如今得了程德全的大肆放权,他当然不会错过。
朝廷这次要查办他,也没敢去了他墨尔根垦务总办的职位,这便是他的底气。
要是撤了他的职,谁给太后老佛爷制延寿丸?
胖叮当在叫嚣着延寿丸延寿丸,其实这延寿丸也是惹祸的根由,有了慈禧这活广告,在直隶卖出了高价,连江浙富商都派人来洽谈合作。
奕劻求延寿丸,李安生还是很识相的送了些,每月定例是十二丸,每丸一百八十八两银子加起来就是一千八百八十两,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可奕劻贪心不足,他哪里是想要延寿丸,这分明是想要延寿丸的制作方法,这个时代大清可没有专利,李安生的制作方法可没有法律保护。
“只要这延寿丸的方子真正被人掌握,那么我也就没有利用价值,太后老佛爷都保不住我。可他们哪里想得到,这延寿丸没有胖叮当你,谁都制作不出,哼,走着瞧。”
胖叮当想想也对,也就不再担忧那位前来调查的贝勒,既然不怕失去,那么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对方也拿他们没办法。
李安生还有大事要办呢,洪老六这几日一直在秘密监视恰穆伦等人,刘绍成与那位金爷也一直在墨尔根没走,大概是等着看他被查办。
黑龙江巨寇齐大宝也出现在了墨尔根,对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早就被洪老六带领的特战队布控起来,要不是李安生想看看对方玩什么阴谋,早就让洪老六将齐大宝抓了来,赵石生的仇也该报了。
原来齐大宝是那位金爷请来的,金家在东三省猫腻不少,自然跟匪寇脱不了干系,那位金爷名叫金树铭,负责金家在东三省的生意,竟然不是什么小人物。
金树铭与刘绍成本来打算请齐大宝出手刺杀李安生,但朝廷既然准备查办李安生,有亲王郡王贝勒们出手对付,自然不用他们多次一举。
只是金树铭也不甘咽下那口气,不想连报仇也假手于人,于是打算让齐大宝袭扰几个垦殖区,破坏墨尔根的招垦。
要是在垦务上出了纰漏,那李安生想必是铁定要丢官去职的了吧。
李安生得知了对方这个阴谋,不禁嗤之以鼻,一干跳梁小丑也来趁火打劫。
虽说他现在无法调动军队,但他秘密控制的特战队还是可以无声无息的运用,本来过几天他就打算去找俄商库莱恩的麻烦,眼下齐大宝撞到枪口上,正好。
李安生带着胖叮当与金翰圣等人在几个垦殖区转悠,其实是在布置陷阱。
他也将陆军讲武堂的两名教官李持国与谢垢拉了出来,借着讨论垦殖区防匪的名义,让他们也出出力,集思广益。
李持国这两天跟打了激素似的,精神抖擞,一个劲的往墨尔根城里去,据说是梅宝聪带着妹妹来了,这家伙追求梅家大小姐多时,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既然他爱表现,那就由着他表现,让他好好发挥发挥。
李安生让梅宝聪暂时在墨尔根城内待着,齐大宝为祸多年也是有些门道的,在城内安全些,也就暂时按捺下了见一见梅家大小姐的心思。
真要见以后机会多的是,梅宝聪这回是打算让妹妹也一直待在齐齐哈尔不回京城去了,俗话说红颜祸水,长的国色天香在京城还真是惹祸的根本。
虽说梅家小姐的倾国倾城在李持国口中是活灵活现,李安生却是并无多少遐想,他的脑子里,还时不时的想起那张干净光洁的脸,充满着朝气的眼眸,那个仪容不俗的杨家女儿。
有李持国与谢垢在旁,李安生倒是没有心思飘忽起来,略微定了定心神,便带着他们继续视察垦殖区。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杨家所在的垦殖区,倒像是特意到这里来的,连个弯路都没绕,胖叮当在旁嗤嗤的笑,惹了李安生老大一个白眼。
李安生也不矫情,信步便往杨家而去,好歹上次杨家遭了惊吓,他也该去慰问慰问,更何况,恰卡被段芝贵开释,他也该向杨家道个歉。
段芝贵这厮真是害人不浅,以恰卡非是闯入民宅动兵器伤人的主犯,随便找了几个恰穆伦家奴出来顶罪,便轻轻放过了恰卡,让李安生很是不满,这厮果然是小家子气,不是做巡抚的料。
自从遭了恰卡一事,乡邻们主动出手,在杨家外头用木篱笆圈了一圈,有一人多高,也不是个小工程,居然出现在了一位民间大夫的家中,让人诧异之余也感慨杨山河在此地的名望。
两扇木扉门打开着,木篱笆外头有五六匹马与两辆马车,里头则站着十余名随从样子的人物,并一二十名当地百姓稀稀落落的缩在角落里闲聊,不与这些大人家出来的人争风。
杨山河治病出了名,连墨尔根城中不少的富商大户都来找他看病,故而每日间依旧是门庭若市。
李安生一走进院子,就只觉周围的眼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他身上。
几名识得他的百姓上前来问安打千,李安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扶住了一番交谈。
墨尔根民间都知道他向来不摆架子,不在意官威不官威,但平日里的杀名也盛,使得许多百姓都对他又爱又怕。
只是那些从墨尔根城内来的十余人倒是没有上前来拜见,而是带着畏惧与惊疑的眼神看着这边,更有些敌视的眼神。
虽说新的商贸市场促进了新的贸易中心,造就了许多的新富商,但从前墨尔根商贸上头的旧格局被打破,又重新洗牌,自然有许多声名不太好的富商大户遭了损失。
李安生也不理这些人的眼光,便往屋内去,这屋子是两进,头进是候诊与抓药的两间,后面则是杨山河诊治并父女安住的两间。
杨玉容正低着头用小杵子在石磨中捣着药,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李安生不忍心惊动。
李安生注意到杨玉容梳着后世清末民初电视剧中最常出现的“麻花双圆髻”,和传统双圆髻梳法一样,惟须先扎两个小把,各拧成一条单麻花辫,共两条,然后照圆髻方法,各盘成一个圆髻,共两个,左髻左挽,右髻右挽,两髻相并,并非平列,发梢各掖在本髻后面,很是俏丽别致,很受那些小姐们喜欢,等到民国只怕还会更受欢迎。
杨家父女是去年迁移过来的,重新编定的名册上写的原籍是山东德州,只怕是含糊其辞,瞧父女俩的气质,便不是乡下旮旯地方出来的。
乌黑亮丽的头发,呃,李安生不知道怎么会冒起来这么一个字眼,杨玉容的头发还真是有营养,真的比后世洗发水广告里那特效还要好,看来是颇懂得养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武而身体好的缘故。
垂着头,露出了小半片白皙皮肤的脖子弯出很好看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有着晶莹如玉的美感。
握着小杵子的手也是极好看的,白皙柔嫩,手指细长笔直,显然并没有因为练武而留下瑕疵,要不然手指关节粗大之类还真的会毁了这双手的美感。
杵起草药来,极有韵律,杨玉容专心致志的样子很让人着迷,当然,着迷的不仅仅是李安生一个人,跟在他后面的李持国与谢垢两人也目瞪口呆,一个在想着:天哪,这穷乡僻壤之地,竟然有如此绝色,毫不逊于梅家小姐;另一个则是在想:只是看了半张脸蛋就已经美的如此动人心魄,这才知道原来世间的美女也如隐士,隐在市井乡间。
胖叮当对两位“好色之徒”极为不满,哼哼唧唧的将两人挤开,龇牙咧嘴,靠,这可是我哥的马子。
杨玉容被胖叮当的表演给惊动,抬起头来一瞧,却见门槛外头站了几个人却不进来,原来是那个极年轻的李大人。
胖叮当的胖脸钻到了前头,笑眯眯的说道:“杨家姐姐,可还安好?哦,杵药呢,我力气大,还是我来帮你吧。”
杨玉容见了胖叮当憨态可掬,又想到那日这小胖子所说的无稽之语,不禁脸上浮起两片红云。
转了出来,福了一福,会说话的眼睛弯成了迷人的月牙,“请李大人安,这位,恩,安好。我倒是靠杵药消磨时光呢,哪里要许多力气,还是谢了小哥的好意。”
声音娇柔悦耳,婉转清扬,听在耳中极为舒服,倒像是睡意朦胧时听得天籁之音一般。
杨玉容落落大方,姿态优雅,又利落的紧,说是小家碧玉,却也有些大家闺秀的气派,让李持国与谢垢更是称赞几分。
李安生本想说些今天天气真不错之类的没营养话语,可忽然间天有些阴了下来,不禁暗骂一声贼老天,连搭讪的机会都给我。
只能没营养的慰问几句,便托辞进去拜望杨山河,好少些尴尬。
杨玉容倒是陪着一同进去,李安生趁着这机会,好好的嗅了嗅人家姑娘身上的体香,真是闻之忘俗,那股淡淡的幽香仿佛是空谷幽兰绽放,自然清冽,品高而不媚俗。
看来今天真是没有白来一趟,收获大大地啊。
杨山河还是那样,并不热切也不冷淡,说话倒是谈吐有致,言之有物,是个有见识的。
他本来不想因为李安生的到来而耽搁给人看病,可那几个病人见李安生来了,都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溜之大吉,让他极为不满,却不好在李安生面前发作起来,以为这又是个谱大得没边的官,说话也敷衍了事起来。
李安生倒是不知自己给莫名其妙的冤枉了一番,只是觉得话不投机,在杨家逗留了片刻,便告辞离去。
倒是胖叮当马屁不断,围着杨玉容姐姐长姐姐短,哄得杨玉容笑颜不断,这货,居然借着教杨山河经营药田诀窍的由头,约定了下次来拜访时间。
总算凭着这药田挽回了杨山河对他们的几分印象,也让李安生长舒了口气,好歹下次还能过来一睹芳容,胖叮当立功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马贼也来送财(1)
入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对于庄稼来说,这雨不大不小,倒是好事,对于马贼来说,也是好事。
马贼之所以不能大规模的行动,就是因为这隐藏形迹的困难,这次要不是恰穆伦等人暗中帮忙,齐大宝哪里能够将百来个弟兄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了墨尔根。
所以,这场雨给那些种庄稼的人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好处。
雨点噼哩啪啦的打在地上,声响不绝于耳,加上间或震耳的雷声电鸣,天地间完全的成为了它们的舞台。
当然也有配角,一干咬牙切齿的马贼。
这伙马贼跟李安生有仇,上次在齐齐哈尔一役得不偿失,虽说从老毛子手中拿了钱,可伤亡也太重了些,导致元气大伤,齐大宝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
这回接的这档子生意好,只要去杀些屯垦的流民,就能拿到八千两银子的报酬,齐大宝踌躇满志。
要是李安生知道了这个价,铁定要倒抽一口冷气,恰穆伦等人就这么的有钱?这么的大方?
不过他可不管这么多,既然这些人自己作死,他就不能姑息。
齐大宝牵着马,立在树荫下,眯着眼望着远处的垦殖区,这是墨尔根最大的一个垦殖区,有三千多户人家,与不远处的商贸市场连接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日新月异的大镇子,打破这个镇子,那该死的李二愣只怕哭都来不及。
他带了百来个兄弟,又有刘绍成与金树铭塞进来的百来人,这么多的人马足够将这个镇子夷为平地,新军都在齐齐哈尔呢,本地也有少数卫戍驻军,但大部都分布在边防卡伦与道路哨卡中。
“他姥姥的,这地方啥时候多出了这么多的树林子,可把咱坑苦了。”
齐大宝的兄弟齐二孬骂骂咧咧,这雨天出来行凶已经够憋闷的了,这树林子又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心情着实焦躁,恨不得立马杀进去大肆砍杀劫掠一番。
李安生一直都没有停下植树造林的步伐,虽说黑龙江多的就是原始森林,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开发土地而不事补林。
除了保持生态,他还让胖叮当改良了多种北方的常见树种,派上不同的用场。
比如这榆树,除了能用作优质木材,本来就是营造防风林、水土保持林和盐碱地造林的主要树种之一,经过改良,能够起到的作用更加的明显。
“哼,这帮流民是穷怕了饿怕了,拼了命的种榆树,还不是想那些榆钱儿,灾荒年这榆钱儿能活不少人呢。”
齐大宝恶狠狠地嘟囔着,深深地鄙视这些无用的流民,男儿就要像他一样,刀头上舔血。
一到灾荒年,别说野外的鼠兔,就连能吃的野草与树皮都是光光的,别说这能当粮食充饥的榆钱儿。
当然,李安生种这些榆树可不是为了抗灾年,而是为了防风沙保水土,保护垦殖区的植被,在嫩江流域,他也开始不断的种植改良过的柳树与榆树等几种树木混合林,用来保持水土。
加上改良后的优质牧草与苜蓿、油菜等植物,不仅生态环境没有遭到破坏,反而能够积极的促进嫩江流域生态环境的改善。
“二孬,你给我听好了。那里头有处木篱笆围起来的宅院,喏,就是那东北角的,你带人过去,将那家的闺女活捉了,是刘大少点名要的,别磕碰着,也别伸爪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齐二孬撇着嘴应下,“他姥姥的,让老子抢女人,还不让老子尝鲜,可真是坑人。”
照他的性子,是要大肆烧杀抢掠,可今天下了雨,也就没法放火,不然的话,将这垦殖区一把火烧掉大半,那个李二愣难辞其咎。
齐大宝骚包的亮了亮手中的盒子炮,发号施令,“上。”
这盒子炮是好家伙,刘绍成让给他三把,说是走了关系买到的上等货,在京城卖八十多两银子一把,要是跟中间人买,要上百两。
这玩意气派,握在手里有枪的样子,相比齐二孬手中的勃朗宁1900那娘们用的枪,简直就是他齐大宝这些年见过最好的枪。
前几年他靠双枪——两把俄国水连珠短枪打出了名气,如今双枪换了,变成了一把水连珠马枪一把盒子炮。
这回刘绍成跟金树铭很是厚道,送了他两百杆德造毛瑟马枪,子弹每枪随五百发,让他如虎添翼。
拿着锃亮毛瑟马枪的马贼们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潮水般的从林子中泄出,向垦殖区冲锋。
“杀进去,抢钱财抢女人。”
嗷嗷叫的马匪们喊起了一贯的口号,眼睛放光,浑身发烧,犹如大灰狼看到了小白羊。
这个垦殖区是去年就规划的,虽说还没有收成,流民们也欠了银行不少的贷款,可这里也并不都是穷人,垦殖区除了种植粮食,每家都将部分田地种植了大豆、烟草、香料等经济作物,而墨尔根与齐齐哈尔的作坊商号都是提前支付了包销金的。
百姓凭着这些包销金能够生活下去,又在农闲时给官府做工清理河道并修路等,还是有些积蓄的。
三千多户丁口中也有些富户,也能够搜刮个几万两银子。
李安生之前编练新军很注重实战演练,所以黑龙江各地的胡子马匪也就遭了殃,不仅生存艰难,而且实力一落千丈。
齐大宝要不是靠着金家的支持,早就没了活路,如今几千上万两银子都能让他发狂。
“不好,有埋伏。”
正当齐二孬带着人冲到垦殖区木栅栏附近时,一片枪声突然想起,将当先的几名马贼打落马下。
齐大宝听那枪声并不密集,大概是守夜的哨兵,连忙喊道:“冲,冲进去,不过是些乡勇而已。”
马贼们用绳子系在木栅栏上,用马拖倒,发一声喊,大剌剌的冲了进去。
齐二孬没忘记他兄长的指示,径直往杨山河家而去,其余的马匪则如潮水般涌入了垦殖区。
金家与刘家塞进来的人则缀在后头,缩头缩脑,打算见机行事。
枪声渐渐的密集起来,看来这些乡勇是聚集到了一块负隅顽抗。
齐大宝发出命令,让少数人围住乡勇,其他人则打家劫舍。
只是,乡勇们似乎遍地都是,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抵抗。
“哒哒哒,哒哒哒哒。”
沉闷的如撕裂布匹般的声音响起,逐渐的高亢起来,发出了轰鸣声。
“这是机枪,他们有机枪。”
齐大宝的脸都白了,这哪里是乡勇,分明是新军,这是个陷阱。
撒出去的人一时收不回来,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是坏的,伤亡惨重,进退两难。
齐大宝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可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抢钱财抢女人的美景出现。
李安生等人就在不远处注视着这边,李持国、谢垢陪在他身边,就像猎人一样,冷冷的盯着猎物。
洪老六跟云飞扬则带人在外埋伏,刚才的打击都是讲武堂学生们的杰作。
将敌人放进来,然后凭借巧妙构建的火力点绞杀对方。
虽说新军大部分都集结在齐齐哈尔,准备迎接新上官,并且正式编练混成协,但是李安生还是借着陆军讲武堂的名义,留着那两百多名准军官,并且留下了所有从俄军手中缴获的武器装备。
不断的有马匪企图后撤逃出去,这使得局势更加崩坏,齐大宝眼见如此猛烈的火力,今天是绝无希望战胜躲在暗处敌人的,气急败坏的带人想要逃出去。
金家的家奴先发一声喊,骑上马想要逃脱。
这边也不追赶,只是让军校生集中兵力围歼散步在各个角落的敌人。
接下来轮到炮科的学生们表演,从瑷珲缴获的那几门火炮一直用于教学,还没有在战场上发挥威力,今天正好让学生们有实战的机会,用大炮打蚊子。
这些仓皇逃窜的贼人都变成了活靶子,倒是省了平日里训练购买活猪活羊的钱。
齐大宝简直要气到吐血,对方居然有大炮。
“跑啊,快跑,这帮孙子有大炮,亲娘类,他们哪里来的大炮。”
听着空中那尖啸着的炮弹声,以及落地时炸开的爆炸声,许多人都是面色苍白,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仅剩的两条腿也是发软走不动。
一发炮弹在人群中炸开,马尸与人腿交相飞舞,鲜血与内脏一蓬蓬打在周围的人身上。
嚎叫声,哭喊声,有的人甚至直接晕死过去。
接二连三的有炮弹在人群中炸开,带起无数的血肉与断肢,分不清是马的还是人的。
洪老六与云飞扬带着人不断的沿树林阻击对方,不让对方逃入树林内散去。
军校生则继续他们的打靶子事业,要不是李安生关照只打那些想要逃入树林的马匪,他们恨不得将炮弹都打光。
笑话,一炮弹下去,马死了,武器残了,他们缴获什么?李安生本来就眼馋这批马,还有马匪的武器装备。
虽说段芝贵从靠山那里要来了无数的枪支弹药各种装备,但是李安生所秘密掌控的武力无法从那批武器上头动手脚,还是用的过去的水连珠。
铁远眼疾手快,一枪将齐大宝从马上打了下来,又是一枪过去,将他的腿打断,抓了活的,才能有更大的价值。
在这种多重打击下,齐大宝又生死不知,马匪们纷纷跪地请降,有的干脆装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马贼也来送财(2)
战事基本落下帷幕,发生的快,也结束的快。
之前有大批匪徒袭击杨家,李安生让人前去援助,见里头的匪徒都被肃清,便想过去看看。
许多百姓都自发的拿了冷兵器出来杀敌,更有许多乡勇拿着鸟枪火铳,之前都被李安生让人拦了回去,开玩笑,让他们去跟马贼们交手不是去送死么。
不过李安生也觉得有必要让乡勇进行军事训练的同时,发一批武器给他们,反正这次马匪手中会缴获些,还有一批德华洋行低价出售的新武器也快到货。
这个垦殖区很齐心,也不想任何人来破坏他们的美好前程,凭着李安生的善政,他们都能看到致富的希望,他们都是李安生将来争夺东北王的坚强柱石。
许多百姓都围在杨家还没有散去,李安生赶到后才知道,原来有三四十名匪徒强攻杨家,被特战队员拦了下来大半,但十余个马贼闯进杨家,想要图谋不轨,却被杨山河一人近身搏杀了七个,还擒下了领头的,这才确保安然无虞。
剩余的匪徒也尽数被击毙,陈尸于院前。
李安生暗自吃惊,那个百般隐忍沉默寡言的杨大夫居然是个绝顶高手,徒手搏杀十余个拿枪的匪徒是什么概念?武艺高强的洪老六在没有融会贯通他传授的特种作战技巧前也只能如此。
他也是后悔万分,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匪徒袭击杨家,要是杨氏父女都是普通人,只怕要遭了毒手,此刻是后怕不已。
担心的眼神望向躲在杨山河身后的杨玉容,与她的眼神对撞在一起,一阵的心驰神迷,哦,她是在看我吗?
“杨大夫,让你受惊了。此次有惊无险,也多赖杨大夫身手了得,不然,我真要愧对此地乡亲。”
李安生深施一礼,以示歉意,杨山河却是侧身避过,连称不敢。
那名叫做颜中出的大汉也站在旁边,方才也是他第一个带人前来救援杨家,显然就住在近处,见他的眼神频频落在杨玉容身上,倒是明白几分。
这大汉来历微妙,李安生已经让人去追查,多半是革命党,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别有所图,但凭他这些作为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杨山河擒住的竟是齐大宝的弟弟齐二孬,正好,一对难兄难弟都为阶下囚,一同受审。
虽说想借个由头与杨玉容说上几句话,但还是正事要紧,便押着齐二孬等匪徒走了。
这次的战果很快就清点了出来,来袭的匪徒二百四十六人,击毙八十七人,俘虏一百二十五人,其余都逃散四处,洪老六与云飞扬正在加紧追捕。
缴获长短枪三百一十条,完好马匹一百一十余匹,医治后能恢复的伤马六十余匹,从匪徒身上搜到了两万余两银子的银子与银票。
但这次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个,而是齐大宝兄弟的落网,还有金家家奴的被捕。
齐大宝并不是个硬汉,一股脑的将恰穆伦与金、刘两家合谋袭击垦殖区的阴谋端了出来,加上金家家奴这干人证,此事已经不是小事情。
马匪们的积蓄想必可观,齐大宝盘算着以后能东山再起,一时之间在洪老六的逼供手段下还挺了下来,不过齐二孬为了活命,将他们的老巢供了出来,就连有多少积蓄都报的一清二楚。
这齐二孬便是管着这些积蓄的,齐大宝也只能与哭无泪,谁能想到是他的弟弟将他们的老底都捅了开来。
事已至此,齐大宝也开始爆料,将这些年与金家勾结在一起为非作歹的不法事都供了出来。
比如金家有多少秘密产业,在某地有多少房产田产,在某地有多少作坊工厂,在某地有什么庄子老巢存放财物。
金家是庆亲王的走狗,自然也替庆亲王府保管了不少财产,加上他们本身在东三省的积蓄也是不少,很是一笔可观的财产。
李安生既然敢得罪庆亲王,也就敢吞了这些财产,你们能够买通马匪前来捣乱,那么他也能摇身一变,变出一股马匪来,打家劫舍,打劫的都是你金家与庆亲王家的财产。
这事涉及到恰穆伦与金家,自然要小心应付,所以李安生立马赶到了齐齐哈尔,亲自向程德全报告了此事。
程德全并不支持将此事捅出来,虽说庆亲王府会自断臂膀,将此事撇清,甚至金家也会将罪孽都推到金树铭,惩办了恰穆伦又能怎样?
还不如换些实惠的,逼恰穆伦下台,从金家与刘家手中敲诈一笔,对方为了息事宁人,想必是不会吝啬的,这可不是小事。
李安生也觉得这么办是最好的,如今朝堂上风雨交加,他也不想被卷进去。
前几天岑春煊与瞿鸿机还叱咤朝堂,可前两日又有消息过来,奕劻设计陷害了岑春煊,秘密使人伪造岑春煊与梁启超等人的合影,称其意图为戊戌变法翻案。形势自此一转即下,岑春煊被放为两广总督。
前日途经上海时,岑春煊重施故伎,称病不就职,不料慈禧旋即下旨,将其开缺。至此,党争以奕劻、袁世凯完全胜利告终。
要是他们将此事捅开来,奕劻与袁世凯必定会将他们当作立宪派的急先锋,想要为岑春煊等人助拳,徒惹灾祸罢了。
想通了这点,李安生就不再犹豫,将此事交给金翰圣去处理,能从金、刘两家以及恰穆伦那里敲诈到多少好处,就要看他的一张利嘴了。
不过也有些事情有必要瞒着程德全,比如由齐大宝与金家家奴做前驱,抢掠金家与庆亲王在东北财富。
这未免太过疯狂了些,程德全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但是李安生却打算狠狠做他一票。
管你什么庆亲王,老子缺钱。
李安生想办钢铁厂、发电厂、兵工厂以及有机化肥厂,这些都是需要庞大投入的,不像中成药厂、味精厂、酒厂与日化用品厂这些都是可以迅速依靠自身的力量完成积累与扩张。
虽然从德国人那里能够得到部分低息借款,但是还是自己口袋里有钱安心的多,不能依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除了重垦务虚府县来达到实际掌控黑龙江地方的目的,他在其他方面也没打算小步走,而是要大跨越,大不了事败身死。
小打小闹无法满足他的野心,迅速的壮大自身才是正经,而支撑他壮大的还是财力,各项投资都是需要资本的。
包括农业银行这项利器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够迅速的向整个黑龙江渗透。
只要有一大笔的真金白银,来作为黑龙江初步工业化的资本,那么雪球就能够滚起来,越滚越大。
虽然凭借延寿丸等中成药,以及味精等暴利产品,他同样能够得到大量的资本,可是他还是嫌慢,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简森伯格在他的催促下,再次来到了齐齐哈尔,同时还带来了一笔45万马克的款子,一批武器装备,一部分铜业公司的机器。
德国佬支持李安生大手笔的投入到矿山与工厂中去,甚至支持嫩瑷铁路的修建,实际上也是在煽动,让李安生的摊子铺开太大无法收尾,到时候德国资本就能够趁势而入。
可简森伯格哪里能想到,李安生根本就不愁资本问题。
本来想打劫俄商的,可现在马贼送来一大笔财富,还有许多的潜力可挖,洪老六与云飞扬已经带着人马出动,不知道能够带回来多少钱财。
等他们回来,还要再咬一口俄商。
资本的累积是肮脏的,咱不介意肮脏一把,赤果果的抢劫,这是最直接有效的。
简森伯格拿着李安生给出的一张订单,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将近150万两银子的大单子,都是各家工厂所需要的机器以及部分原料,而且还是首期工程。
“合作愉快,李大人,相信我们的合作会更美好。另外,我们洋行有几位股东对于李大人的一些成果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简森伯格很识趣,没有在牵扯颇深的矿山与铁路上做文章,而是在工商业上的合作,日俄总不能完全禁止德国资本进入。
“可以,没有什么可以。只要是我主导的产业,没有什么是不能合作的。本人欢迎德国资本家到黑龙江来投资,或是从事农产品收购,或是兴办工厂。程德全大人全权放手,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开玩笑,德国人要来投资,哪有拒绝的事情,欢迎你来,大大的来。
洋鬼子在中国投资办厂,只有平均七分之一左右的利润会留在中国,其他的都送回本土,尤其以万恶的英、俄、日三国为最,这是李安生从胖叮当那里得知的。
德国人要稍微好些,把青岛经营的还算是厚道的,所以李安生对德国人要信赖的多,德国资本进入黑龙江,李安生也有办法让德国佬持续的投入,而找不到将资本转移回国的机会。
到时候一战开打,这些德国产业不是贱价就能收购到,就是可以凭借对德宣战没收,多么划算的一笔投资啊。
所以李安生对于德国资本是百般欢迎,百无禁忌。
“我对德国资本进入黑龙江投资,只有两点要求,一是尽量以持续的投入为主,不要杀鸡取卵,急着收回投资;二是我希望黑龙江农业银行与黑龙江工商银行能够帮助德国资本尽快在黑龙江立住脚,当然,德华银行可以成为很好的战略伙伴。”
简森伯格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德国资本界对于东北的广阔前景很有信心,当然会持续的投入,只要嫩瑷铁路修建成功,德国资本将会大举进入黑龙江,甚至可以推动更多的铁路修建。
跟在美国佬后面从日俄手中分食,对于德国来说是笔划算的买卖。
至于利用德国资本来帮助黑龙江两家银行的壮大,那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有李安生为首的地方派能够掌握更加强大的实力,德国资本在黑龙江的利益才能够得到保证。
这些当然还早的很,双方可以在逐步的合作中慢慢实现。
“现在,伯格先生,我这里有好东西想要跟你分享,是笔能赚大钱的买卖,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莲英的继子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李莲英的继子们
简森伯格对李安生所说的大生意很感兴趣,他直觉能感到这位年轻人的野心,虽然目前只是隐伏在黑龙江这个偏远地方,但是所有的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志向高远。
废话,中国这样的年轻官员成千上万,可有谁会如此急迫的想要打造一个初步的工业体系,哪怕这个体系非常的简陋。
他很乐意找一个野心勃勃又有上升空间的黑龙江官员,作为保证德国在东北利益的代言人,这点,德华银行向各大股东的报告书上有明确的说明,清的统治已经难以延续,列强都在拭目以待中国的大变局,德国也在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中国,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丝先机。
“李大人,是最近在京城卖出了高价的‘仙粉’吗?或是几种中成药的独家经销权?”
简森伯格对味精很感兴趣,直觉感到能够赚大钱,虽然欧洲并不会像中国这样疯狂的迷上这种粉末,但是富豪们不会介意花费些许的金钱来享受独特的味道。
他更在意的是黑龙江各种中成药的独家经销权,这才是真正能赚大钱的生意,除了延寿丸,还有许多堪称经典的创新,将中成药与西药完美的结合起来。
光是感冒发烧,就有正柴胡饮颗粒、风寒感冒冲剂、荆防冲剂、解热感冒片、参苏感冒片以及银翘解毒颗粒、夏桑菊感冒冲剂、风热感冒冲剂、羚翘解毒丸、柴黄清热冲剂、复方夏桑菊感冒片、银柴合剂、清感穿心莲片、复方双花口服液、复方穿心莲片、双黄连口服液等二十余种成药。
黑龙江药业公司的产品也不仅仅局限于用中药传统制作方法制作各种蜜丸、水丸、冲剂、糖浆、膏药等,还结合西方制药方法制作中药片剂、针剂、口服液、胶囊等,李安生甚至还打算改良硬胶囊,规避专利费用支出。
简森伯格当然能够看到黑龙江药业公司的广阔前景,前期出口到德国的止血散等军用中成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这次他就是抱着与黑龙江药业公司合作的期望来的,还带上了贵重的礼物,库存的一批军火——相当低廉的价格。
“这些都可以谈,对于朋友,我向来很慷慨,放心吧我的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今天要说的,是大豆。”
简森伯格明显的愣了愣,“大豆?”
物美价廉的饲料与肥料,能用来制作酱料与酱油,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当年赫德将东北大豆介绍到万国博览会,的确让东北大豆出了名,可也谈不上大生意啊?
“大豆可以用来榨油,如今欧洲流行亚麻籽油、棉籽油、胡麻籽油与橄榄油,可是没有一种油能够比的上大豆的价格低廉,而且大豆榨出来的油质量甚至要好于亚麻籽油与棉籽油,油渣饼还能够当做饲料。可以说,大豆能够在食品工业与化学工业上广泛应用。喏,这是我们的分析数据以及实验成果,豆油能够用来制作油漆、涂料与肥皂,充当各种油脂的原料。大豆也富含大量的营养成分,豆饼中的蛋白质含量相当高,用大豆来制取各种豆制品也是相当赚钱的行当。制取无烟火药,需要用到油脂,而大豆油则是非常廉价适宜的原料。可以说,大豆将彻底的开启一场油脂工业**,而德国,将是这场**的中心。”
简森伯格向来很信服李安生的言论,也知道他是个稳重务实的人,并不会无中生有,连忙接过李安生提供的资料,认真的阅读起来,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李安生的话并不夸张,这的确是一场油脂工业与食品工业的**。
“伯格先生,我们改良后的几种东北大豆拥有更加卓越的品质,不仅营养成分更加高,而且能够更好的用来榨取豆油,用于油脂工业。”
李安生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改良后的东北大豆亩产量也将是相当恐怖的,足足提高了一大节,这就能够保证帝国主义从东北掠夺大豆这种工业原料,也能让东北人民分润足够的红利。
简森伯格认真的阅读资料,并且不断的消化,神色凝重的提出要参观实验室,想亲眼看看大豆的各种新功效。
德国是世界油脂工业的老大,要是发生战争,势必会大幅度的倾向于大豆,所以,李安生的这个提议——大生意,的确很重要。
李安生当然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即将大豆的各种好处都统统的展现在对方眼前,唯有如此,才能够迅速的启动东北大豆的辉煌时代。
要是被日本人抢先向欧洲推广大豆的各种功效,那么将来大豆出口将大半限制于日本手中,李安生可不想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便宜了日本人。
所以他另辟蹊径,诱惑德国资本参与其中,让世界最大油脂大国与东北大豆发生直接的捆绑。
如今一担大豆出口价格为二两多海关两,一担豆油却高达七八两,李安生正是想凭借抢先向德国市场推广东北大豆,来促进大豆工业的进展。
彻底的绕开日本,让东北自己主宰豆油与豆饼、豆制品的命运。
德国资本有它的局限性,李安生正是想用这种局限性来依靠德国建立东北的榨油工业,获取更大的价值,而不是成千上万吨的大豆堆在那里,任凭日本人以及其他奸商在那里压价。
双方合作,拥有独一无二的互补性。
出口到德国的将以豆油为主,通过迅速的积累资本,联合德国资本在全世界挂起大豆狂潮,小日本靠边站。
李安生让窦固陪同简森伯格好好参观下墨尔根的大豆作坊,甚至捎信给梅宝聪,让他全程陪同,务求让对方满意。
这次合作至关重要,涉及到钢铁厂与兵工厂等工厂是否能够及时创办,重要性可想而知。
至于美国人,相信德国人行动了,他们也会坐不住。
李安生眼下要应付的,还有老大一个难题,李莲英的四个儿子——继子。
本来李莲英是让其中一个前来商洽入股‘仙粉’厂的,可其他几个儿子都坐不住了,生怕落下了好处,争吵着要一同前来,李莲英逼于无奈,只能任凭这出闹剧上演了。
李莲英是必须得拉拢的,李安生没敢怠慢,亲自赶到烟土屯站迎接。
倒不是李安生想要攀附李莲英的权势,慈禧一死李莲英基本就得靠边站,可李莲英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
大清富豪虽然多,可财富基本以田产房产以及各项产业为主,像李莲英这样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两白花花银子的,还真是不多。
周学熙家族虽然资产不下两三千万,可大多都是以不动产的形式存在,所办工厂账面上能够活络的资本不超过五十万两银子,想要有大动作,创办些超过百万两投资的产业,还需要向官银号甚至是钱庄借钱。
当初李安生让梅宝聪邀请周学熙北上磋商棉花种植并兴办新式棉纺厂,但周学熙还是以资金不足推托,让他颇为遗憾。
中国不是没有钱,不是没有资本,而是缺乏撬动的方式,缺乏将雪球滚起来的第一股力道。
其他权贵高官以及大买办固然也有大把的银钱可以吸引,成为战略合作者,奈何这些人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说不定就要反客为主,狠狠的咬你一口,李安生可不想引狼入室。
李莲英资产颇丰,超过两千万两银子,扣除不动产,有一千多万两银子的现金存在各家钱庄、当铺与银行、还有皇宫,又没有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慈禧一死他也就失了势,这些钱财徒惹人眼红,倒不如好好的利用起来。
烟土屯站庚子年的时候就办了起来,如今也是个大站,再往东便是安达站,安达站更大,也颇显眼,李安生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所以选择在烟土屯守候。
不过他对那尖顶的高耸单牌楼车站出口建筑很是反感,都是老毛子的那套玩意,雪白的墙壁分外的刺眼。
李成武带着李莲英的其他几个嗣子与侄儿出现在了那坑爹的老毛子牌楼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仿佛那车厢实在是污秽不堪一般。
他皱着眉头,望着四下里熙来攮往,虽说比齐齐哈尔的人流还要多,但是却远远与繁华搭不上边。
铁路大站都是一个个繁荣的小镇子,不下于黑龙江的几个新设县城,可在李成武眼中,跟乡下穷地方没什么区别。
要到这个地方来办什么产业?还不如去京城好了。
看到前来迎接的李安生等人,李成武等人更加的不满,这不是一帮乡下农民么,难道这次过来是跟这些屁民磋商要事?
“你就是李二愣?”
李成运盯着笑容满面走上来迎接的李安生,神情冷厉。
“呃……”
旁边的李成昌与李成隆连忙催促着:“马车备好了没有?这路火车坐下来,骨头架子都要散掉。最好泡个澡,找个馆子好好睡上一觉。”
李安生尴尬的说道:“此地鄙陋,只有车马行雇的马车,不知可能将就?”
“什么?”
就连李成武也勃然变色,这李二愣还真是愣,这些事情都办不好,车马行那边雇的那马车也能坐?
难道是故意怠慢?
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发了笔横财
第一百一十四章又发了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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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的四个继子都是从自家兄弟那里过继的,凭着他往日里的威望,都给几个继子谋了官职,还都是不错的官职。
不过李安生与他们初次打交道,还是感觉到了李莲英的万般无奈,这几个继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傲慢自大倒罢了,还看不清形势,李莲英过气是没几年的事情,他们不知收敛,迟早要坏事。
老大李成武还好些,多了些稳重,其他几个就有些说不过去。
入股‘仙粉’厂是李莲英主动提出来的,李安生本来是打算拉李莲英入股黑龙江药业公司的。
从这点看来,李莲英的步伐还是足够大的,这让李安生坚定了吸引李莲英手中资金的信心。
放在宫里的银子不能动,一动就要让慈禧生出嫌隙来,她还没死呢,就怕没人照应他,银子被人给吞了?
存放在京城钱庄与当铺的银子,也不是很安全,要是几个继子不成器,这些银子给那些有权贵背景的钱庄与当铺吞掉,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倒不如转移部分银钱出来,投资到铁定能盈利的产业中,而且还不用担心被吞没。
李安生摸准了李莲英的心态,想着既能够得到大笔的流动资金,还能够凭借合作来尽可能的压榨李莲英的政治作用,最起码也给自己升升官啥的。
不过杯具的是,李莲英的这几个儿子不靠谱啊,李安生不停的祈祷,可别坏事坏在这几个人身上。
好说歹说,将这几个人弄回了齐齐哈尔,惹了一肚子的闲气。
让程德全出面招待了一番,才算是将对方暂时的安抚了下来,可瞧他们模样,对齐齐哈尔这种破落地方是相当的不满意。
李安生真是欲哭无泪,照道理,这兄弟四人勾心斗角,都想着要争抢在这次合股中占得上风才是,说不得会私下里跟他好好拉拉关系,谁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眼高于顶,眼睛长在了头顶心,难道他们不想合作?
李安生哪里想到,这次李成武他们并不是来合股,而是想要来吞掉制药厂与味精厂。
“洵贝勒那是早晚要升郡王的,这回气势汹汹的往黑龙江来,还不是要逼迫李二愣交出延寿丸制法以及那仙粉制取技术。我们便让洵贝勒给李二愣找些苦头吃吃,他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将好处让与我们,他才能保命。”
李成武为了防止几个弟弟窝里反,便画了个大大的饼,将李二愣的东西全吞了,这样一来兄弟四个总能分得匀称吧?
李莲英千算万算,算错了这一着,他有这四个好儿子。
李成武并没有出现,而是由李成隆摆出了架子,私底下见了见李安生,极其蛮横的提出了要收购李安生手中的延寿丸与仙粉制作方法。
要是让这些贪心不足的白眼狼知道药厂与味精厂其实李安生是大股东的话,只怕会直接提出收购这些产业。
不过,李成隆的色厉内荏对于李安生来讲毫不管用,直接被他轰了出去,这也是在表明态度,别把老子不当回事,因为老子也不把你们当回事。
当晚李成武就出现了,换了副脸孔,满面春风又带着几分惋惜与歉意,“李大人,舍弟委实不懂事,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啊。其实他也是心直口快,也是为了你好哇。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怪就只能怪你这延寿丸与仙粉太过招人眼馋,被京城的大人物惦记上了。你是从外国回来的,不懂国情,不知详细啊。”
李成武一张巧嘴巧言令色,虚言恫吓,半真半假的说了许多京城权贵谋财害命的事例,将他们收购延寿丸与仙粉制作方法的行为,说成了是帮困扶危的义举,差点将死的说成活的。
“哦,是么?我这李二愣匪号也不是白叫的,谁想要来谋财害命,尽管来,且看我刀利不利。我好歹也是有美利坚国籍的,在美利坚也有些亲朋故旧,更有些同窗好友,实在待不下去,便回美利坚去,谁敢拦我?”
李安生一付水泼不进的架势,假装犯起愣来,将李成武唬的一愣一愣。
要是李安生真往美利坚一跑,还到哪里去要延寿丸与仙粉?都要变成外国人的了,而且听他口气,在美利坚还是有些根基的,要是洋鬼子真为了他出头,那可就真不好看。
李家兄弟你白脸我红脸的,一吹一唱,配合的倒是很好,可是,任凭他们怎样表演,李安生都将他们当成了跳梁小丑。
李成武好话说尽,又不硬不软的说了些威胁之语,都在李安生轻蔑的眼神前败退下来,一番谈话扫兴结束。
李成武等兄弟也不着急,在齐齐哈尔哪里都不去,逛逛仓西公园,并让人带了外出打猎,一付混不在意的样子。
李安生却是琢磨了出来,李家兄弟这是在等着那位慢吞吞赶来黑龙江的载洵载贝勒,借刀杀人,驱虎吞狼,好计好计。
哼,他李二愣到时候别跪在地上求着咱们收下那延寿丸与仙粉制作之法,到时候可得要好好拿捏拿捏他,叫他猖狂。
李安生从监视李家兄弟的特工嘴里得到了如此狂妄之语,看来他们这次是势在必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那位钦差大人也的确不好对付,据说在奉天赖着不肯走,非得狠狠搜刮一笔,到了黑龙江来,只怕更加刮地三尺。
只是李安生也不怕这位钦差大人会怎样,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延寿丸与仙粉的制作工艺都在自己的脑子里,能把他怎样?
这几日他也不去理睬李家兄弟,而是回了墨尔根,关心起了洪老六与金翰圣他们的成果。
恰穆伦有把柄被抓在李安生手中,李安生又拿到了许多过往贪赃枉法罪证,他也怕程德全杀鸡儆猴,成为督抚之争的牺牲品,故而忍痛退出了许多过往贪墨的好处,又赔了五万两银子出来,托了关系调走了。
刘绍成与金树铭却是强硬无比,仗着后台硬,不相信李安生有胆子会闹出来。
结果洪老六从金树铭在墨尔根的家中将刘绍成劫了出来,留下字据,索要赎金十万两。
却没想到从刘绍成身上找到了三十万两面值的隆昌长庄票以及印鉴,金翰圣当机立断,打了个时间差,飞速从哈尔滨与奉天两处的隆昌长钱庄与商号调出了十万、十五万两银子。
也正该刘绍成倒霉,本来以为板上钉钉,想要凭借这三十万两银子与俄商合股在墨尔根开矿,挤垮宝来商号,从而吞并梅家的财产,故而在哈尔滨与奉天预留了二十万两银子在账面上,加上商号存着没有发往京城的货款,就这么二十五万两银子白白的便宜了李安生。
金树铭发现刘绍成被劫,顿时慌了手脚,又接二连三的有噩耗传来,金家在东北的各处产业都被连根拔起,钱财损失无算,当机血迷了心智,生病卧床了。
金翰圣趁你病要你命,从金树铭手中敲诈了八万两银子,换取对买通马贼袭掠地方之事的谅解,加上刘家送来的赎金十万两,前后四十多万两银子的收入。
加上洪老六与云飞扬像蝗虫一般破坏金家与庆亲王在东北的根基,冒充马匪狠狠的劫掠,也有不下三十万两银子的现金收入,加上其他贵重物品,真真是发了一笔横财。
加上抄了齐大宝的老巢,也是收获颇丰,这次马贼事件倒是给李安生送来了百万两银子的横财。
吃大户好啊,这些大户浮财多啊,怪不得后世要打土豪分田地。
李安生从胖叮当那里的信息库得知,仅庆亲王、恭亲王、礼亲王、肃亲王及载洵、载涛、那桐等十余亲贵在外国银行的存款就有三千多万两银子之多,更别提大批的近支王公,权贵高官。
你妹的,要是这几千万两银子都存入黑龙江的两家银行,那么会给黑龙江带来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李安生赶回墨尔根之后,便是要论功行赏,废话,收获了这么一大笔,当然不能独占好处,将这些横财散出去,既是收买人心,也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就连李持国与谢垢也分到了每人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两个可是人才,不比那些留日速成混日子的狗屎留洋生,真本事还是有的。
李安生也打算继续考察两人,看看是否有机会收为心腹。
梅宝聪一听说李安生回来,立马在新整治的宅子里设了宴席,邀请李安生等人。
前段时间刘绍成等人与俄商一直在墨尔根转悠,想要开采铜山,跟自己竞争,他当然是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财大气粗的对方给自己设陷阱。
毕竟他将大部分的家产都投入到了铜业公司,不能有半分的差池,否则父辈的积累就要坏在他手上,如此,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父母?
可李安生铁拳出击,生生的打碎了刘绍成等人的美梦,没有了金家与恰穆伦的支持,刘绍成也绝了在墨尔根开矿的心思,灰溜溜的回京城了,乌云忽然散去,豁然开朗。
这次他也宴请了李安生的幕僚、心腹,以及李持国与谢垢两人,的确是下了番功夫的,知道李安生如今求贤若渴,想要推波助澜,让李持国与谢垢也加入到李安生的阵营中。
他们被紧紧的拧成了一股绳,一个利益集团,李安生强,他们的前程自然远大,所以,梅宝聪清晰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妹即你妹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妹即你妹
首章的24小时订阅我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比上本书《龙起苍茫》还要远远不如,难道哥写作水平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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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李持国的猪哥样,李安生就知道是梅家大小姐出场了。
不过,在亲眼目睹了梅依云的国色天香之后,他是再也不敢嘲笑李持国情种的了。
梅依云穿着时髦亮丽的洋装,让人耳目一新,俏皮中带着些端庄,优雅中带着些妩媚。
远离了京津那等繁华之地,她反而觉得自由自在许多,也随性了许多,过往的阴云一驱而散。
到了墨尔根之后,她学会了骑马,她爱看那辽阔的原野,连绵的群山,无尽的苍穹,还有那茂密的森林,嫩江、甘河以及那如同枝桠般延伸的支流,山河壮阔,天地无垠,能让她忘了自己的存在。
相比刚到墨尔根时,她开朗活泼了许多,也成熟睿智许多,心也静了下来,开始享受这不一样的人生。
当她牵着马在野外散步时,也曾游览过各处的垦殖区,对李安生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也知道兄长有意将她嫁给李安生,可到了这么多天却还无缘一见,今天终于能够一睹真人。
“本次带着舍妹一同过来,是想让她帮着料理铜厂产业,她常说女子要自立自强,便给她个机会。诸君且一笑置之,我这做兄长的也实在拗不过她。也只有在此地,在诸君之前才能如此随性,不然是要让人骂失了父母管教的。”
梅宝聪略带着伤感,是的,正是失了父母,他才更加的在意自己的亲人,哪怕被人议论,他也要纵容宝贝妹妹,因为他是个倔强之人。
“哪里哪里,如今女子也能出来做一番事业,那些读了洋书的千金小姐们个个都顶呱呱的,厉害的紧呢。”
李持国立马就跳出来歌功颂德,维护之心可见一斑。
带着好奇的眼神谨慎的打量着那个声名远播的李二愣,梅依云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在她的想象中,李二愣应该是呆头呆头凶神恶煞的,脾气火爆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噤若寒蝉的那种。
可是,可是。
眼前的人挂着淡淡的微笑,质朴中带着阳刚气息,眼睛炯炯有神,内蕴神采,白白净净的有书卷气,却有着武夫也难有的锐气,紧紧抿着的嘴唇略带着严肃,一看就是个有主见性子倔的。
李二愣,一点都不愣嘛,难道,这愣,是在说他的倔强么?宁折不弯?
梅依云听兄长谈起李安生傲王侯而厚庶民,是个官场上的奇葩,可兄长明知道李二愣在官场上走不远,却还是要紧紧的跟着他,却是为了看不透他,只觉得世道将乱,这样的人才是最能引为依仗的盟友。
李安生避开梅依云投向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这是一双如宝石般散发出夺人心魄之美的眼睛呢。
长长的睫毛,配合那一汪清泉般的眼睛,以及那端庄的鹅蛋脸,高挺的鼻梁,那一张不大不小画龙点睛般的嘴,好一个动人心魄的女子。
他有些害羞呢。
梅依云抿了抿嘴,嘴角弯起了迷人的线条,眼睛也微微眯着,略为侧着头,长发垂过胸前,没有挽起呢。
李持国心神俱震,呆呆得望着那一刹那绽放出光彩的牡丹花,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梅宝聪一直在注意李安生与妹妹之间是否会擦出火花,只是让他失望了,李安生只是略为打量几眼便低首不语,反而是李持国为妹妹的风采所迷醉,而妹妹则是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物事一般,失败,真是失败,无语,真是无语。
李二愣,你还真是愣啊,俺妹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美女,怎么就这么的不入你法眼么?哪个男的见了都要呆上一呆,迷醉好一会,由衷赞叹,你李二愣就是个石头?
李安生哪里知道梅宝聪如此腹诽他,也真是被错怪了,刚才他只是本能的低下头,不敢再正式那绝代的风情。
关于爱情,他永远是一只小菜鸟,第一次见到林薇时也是这般,不敢正视,甚至自惭形秽。
他并不是个不解风情的粗豪汉子,他其实也是个感情细腻的性情中人,他爱听歌剧喜欢泰戈尔的诗歌,有着与他乡土气截然不同的一面,只是他本能的清楚自己的斤两,穷小子是没资格拥有爱情的,深埋下一切,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然后组织一个家庭,过平淡的日子。
他刚才有一瞬间的陷入了穿越前的思绪中,想起了林薇,想起了学生时代,想起了青春年少,许多许多,有那么一刻的沦陷。
思绪在两个时空中穿梭,他终究是回不去的,回不去了,回忆都变成了破碎的片段,沉入了心湖,有些黯然,所以低头不语,却是让梅宝聪误会了。
李安生也没有想到,初见梅依云的第一眼,会让他忽然间就泛滥起穿越前的许多情愫来,不,她不是林薇,她是梅依云。
梅宝聪过去一直夸他妹子如何如何,果然没有半点虚假之词,他也不是自惭形秽,而是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本能的有些距离感。
今天的梅依云的确惊艳,洋装长发,加上那双天足,让他如此的亲切,这是个符合他审美的清代美女。
在后世,好女子都是被狗.日的,大街上美女旁边的大多是猥琐男,让李安生等一干宅男很是郁闷,这个时代但愿不要如此啊。
李安生开始向上天祈祷,像哥这么独一无二的人才,当然要成为美女旁边的那个人才是,不然的话,这穿越不是白穿了,谁让哥穿的,站出来。
宴席之后,梅宝聪又带了李安生与李持国三人到客厅中套谈阔论,梅依云也跟着,似乎并不反感参与到男人的话题中来。
她存着心思要学一学韦镜心,成为兄长的臂膀,也让人刮目相看,她不仅仅是长了张漂亮的脸蛋。
“梅小姐这回是要在墨尔根常住了吧?北方虽然苦寒,可也有无穷的乐趣。等过些时候,我替你去猎上几头上好的紫貂与狐狸,替你整治些好皮草,过冬时便不怕冻。”
李持国急着献殷勤,是真盼着梅依云能留下来,好时常得见。
梅宝聪叹着气说道:“也只能委屈她段时间,让她去江南我大哥处又不肯,偏要跟着我北来。京城是不能呆的了,前几年钱家就催着要完婚,因先母故世的缘故,才拖了下来。眼下已经出了守孝期,再无理由推脱。我还不想跟钱家正面冲突,所以先避着,等日后再说。”
“钱家?可是钱广中、钱广闻的钱家?”
瞧李持国有些愕然与冷厉的神情,只怕这钱家是大有来头的。
谢垢冷哼着,小声的跟李安生扫了下盲,原来这钱家是京津有名的大买办家族,当初跟着李鸿章办洋务,又攀上了袁世凯的关系,与朝中多为王公权贵有牵连,甚至有传言钱家的大半产业都是朝中王公权贵的。
钱家这样的大家族根深蒂固,通过联姻与各派势力都能攀上关系,远远不是周学熙等家族能够比拟的,就连浙江钱家也是钱家的旁支,钱家长房成为了潜藏在水面下的一头巨鳄,反而不为外界所知,长房有二子,钱广闻与钱广中,都是实权颇重的大人物。
梅翰林早年与钱家口头上有过承诺,将刚出生的梅依云嫁给钱广闻的儿子为妻,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并没有法律依据,但在这个时代,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钱家势大,黑的能说成白的,能够给梅家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要是钱家坚持要履行当年的口头承诺,还有多少人敢为了梅依云而开罪钱家。
李持国固然不怕,可梅宝聪却并没有将妹妹嫁给他的意思,毕竟他只能逞匹夫之勇,不能荫护梅家一世。
可李安生不一样,连奕劻都敢得罪,丝毫不肯让步,又是号狠人,在黑龙江小有根基,不会顾忌钱家。
“当年也只是那么一说,何必当真,直接拒了便是。”
李安生想不明白这里头有什么好怕的,居然要避到黑龙江来,想来梅宝聪投奔程德全,将产业迁移到黑龙江来,也是有这个意思。
梅宝聪眼睛翻了翻,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可以将亲王权贵当个屁,要是得罪了钱家,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让你寸步难行。也只有关外这样的新兴地区,才是他们鞭长莫及之处。等我们在黑龙江的产业稳固下来,便找个人家将妹妹嫁出去,钱家也只能罢手。他们不过是贪图我妹妹的美貌罢了,又受了刘绍成家的蛊惑,刘家跟钱家可是姑表亲。”
“恩,不错,生米做成熟饭,难道他们还能来抢人不成?”李安生一付的二愣子模样。
梅宝聪怒气勃发,却发作不得,狠狠暗骂,这二愣子,这该死的二愣子,这不解风情的二愣子,刚才他的意思很明显,为什么这二愣子却听不出来呢?
李持国在旁边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是在说他么?
梅依云听得一直在说她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便羞红了脸告退了。
斯人已去,香风犹在,将李持国与李二愣两头呆头鹅心神给迷了好一会,咂巴着嘴,似乎颇为可惜。
“只是黑龙江苦寒偏僻,有些可惜了梅小姐这么好的人品,这里好人家可不好找啊。”
李持国故意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暗示着,毛遂自荐。
“是呀,是呀。”某无良二愣子在旁附和。
梅宝聪没好气的说道:“所以一切都拜托安生兄弟了,我妹妹也就是你妹妹,你就放在心上吧,找不到好人家,你看着办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奇袭结雅发大财(1)
第一百一十六章奇袭结雅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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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简森伯格从天津的洋行仓库里搜罗出了不少好宝贝,低价处理给了李安生,其中就有李安生一直想要的盒子炮。
即便是半吊子伪军迷,李安生依然对盒子炮的数据耳熟能详,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千克,20发弹匣供弹,子弹初速每秒425米,射击方式为单发和连发,射击速度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50-150米。
德华洋行运了三百把盒子炮到中国推销,只卖出去一百多把,后来又陆续到了两百多把,以及三百把9毫米口径的盒子炮,想要重新轰开中国市场,因为它在欧洲受到了冷遇。
盒子炮作为手枪来说的确是太大了些,射击时枪口又上跳,质量虽然好,但样子丑,加上这些缺点,使得在欧洲无人问津,在中国同样受到冷遇。
幸好练兵处与南方省份只买了些试枪,不然的话肯定要大骂这坑爹货如此坑爹。
故而这几百把盒子炮就这么的被暂时冷藏在了仓库里,打算等到中国又闹武器荒的时候卖出去,谁知道简森伯格刚一透露,李安生就提出了购买这批盒子炮的意向。
开玩笑,没有盒子炮,他奇袭结雅打劫俄商的计划就有些凶险。
这个时代还没有冲锋枪,他的特战队自然要打些折扣,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武器能暂时替代冲锋枪,这种武器就是盒子炮。
盒子炮弹头初速可达到425米/秒,这在当时的各种手枪算是比较高的,是老式铅头左轮弹的近两倍,弹头飞到1000米外还有杀伤力,因此后世在“盒子”后面又加上一个“炮”字来形容其威力巨大。
它射速快、精度好,威力大,加上短小轻便,特别适合作为卫队和突击队的装备,而其它手枪则很难同时做到这些。
后世的中国人聪明啊,毛瑟公司差点倒闭,还真应该感谢那些发明了盒子炮新打法的中国草莽英雄们,盒子炮连发时前一发子弹的后座会使枪口跳向上方,使下一发的弹道越来越高,结果只能是白白浪费当时极为珍贵的子弹,同时驳壳枪枪管下方没有护木,不能直接握持枪管部位以稳定枪身,所以后世中国有人在使用自动型驳壳枪连发射击时,一般会将手腕翻转,将枪身变成水平状态,让枪口的上下跳动变为左右横扫,堪称神来之笔啊,就这么简单,改变了一支枪的命运,造就了盒子炮的传奇历史。
在重武器与自动火器严重不足和重视轻装机动的特战队中,盒子炮成为了最好的选择,李安生当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多嘴问了一句,谁知道捡了这个大便宜。
本来这枪连枪把与枪套要五十八两银子一支,可简森伯格为了拉拢李安生,给出了四十两银子的低价,还许诺帮忙联络毛瑟公司,看是否愿意出卖专利技术,或者是允许中国购买生产专利自行生产,最起码也要从毛瑟公司骗点技术支持。
要是给毛瑟公司发现了盒子炮的新命运,只怕就赚不到便宜了,眼下正是个好时机,你不是卖不出去么,别卖了,这枪是失败品,还是将技术卖给饥不择食的中国人好了。
一连几天,李安生都在忙着教特战队员们玩这枪,无非是双枪,平射,在面对一群“敌人”时,先将快慢机转至连发状态,横扫一梭子,将“敌人”打散,然后单点,左一枪右一枪的,别提有多潇洒。
洪老六跟铁远是最先领会这种射击方法的,开始摸到了门道,哪怕是单发射击,也是侧身随手一枪,威风凛凛。这种侧向倾斜一定角度,让枪口自然指向目标,眼睛斜眯着瞄准后“甩手一枪”的方法,开始被迅速的模仿,迅速的成为了标准动作。
盒子炮的枪管细长,指向性较好,而且可以双手持枪、左右开弓,最适合侧射,动作无比潇洒,装B的好枪啊,就连王铁锤也开始模仿起小铁远的动作,准备以后耍帅耍给韦镜心看。
也是时候跟老毛子算算账了,自从瑷珲一役后,还没有给老毛子找麻烦。
李安生准备将打劫结雅俄商作为一个开端,开始特种部队的实战之旅,不断的通过打击沙俄在远东的军事力量来达到练兵的目的,同时,也能够削弱沙俄在远东的根基力量。
胖叮当也在培养农业恐怖主义分子,从事各种农业恐怖主义,破坏沙俄在远东甚至西伯利亚的农业基础。
两相配合下来,对沙俄的“黄俄罗斯”计划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不仅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城镇无法繁荣起来,就连各大开垦区都只能抛荒,移民不愿迁移到此,商人不愿前来开采资源发展贸易,长此以往,沙俄不仅无法从远东与西伯利亚得到粮食与资源,还要倒贴不少钱。
此消彼长,对于沙俄来说就是笔沉重的负担,别说是扩张,就连守成都成问题。
这几年沙俄运营中东铁路年年亏损,何故,那九万多的沿线驻军也是个沉重的负担,为什么要有九万多的俄军,还不是红胡子王林给闹的。
王林手下几千人马,其实核心战力不过数百人,可就是这数百人将俄军打的防不胜防,哭爹喊娘,只能在铁路沿线驻扎庞大的军队。
老王林的战法多少也有些后世特种部队的踪迹,游击队的气息很浓,所以说,草莽中颇多英雄豪杰,能人异士,后世的游击战法早就有前人不断的实践与总结,后人得以融会贯通。
既然老王林都能让沙俄在中东铁路上被束缚住手脚,从而在侵蚀“北满”的步伐上远远的落后于日本在“南满”的动作,那么李安生也想要效仿一下。
过去林虎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可由于武器装备以及战术上的问题,没有太大的战果,只是略为挫伤了沙俄的元气,如今特种部队已经成型,四个小队,四百八十人的骨干已经在大半年的训练中具备了一定的作战实力,接下来就要靠实战来磨练,早日成为精英。
据说那位贝勒还在奉天磨蹭着,管你什么时候来,没道理要一直在这边等着候着,哥很忙,哥不奉陪。
杀人啊,抢劫啊,好多钱。
夜黑风高杀人夜啊
胖叮当手拿双枪,得意洋洋的挺着肚子,望着不远处的江岸,那里前几天由弟兄们秘密的建了个临时的土码头,正好在凹口内,外头有草荡零乱的遮挡着,一时半会也没人能发现。
等靠了岸,稍微休整下,他们就要直接奔袭结雅。
同船的还有洪老六、铁远,以及李持国与谢垢,当然还有李安生这个大队长。
在南岸,则是刘文凤与梁文达在做后勤工作,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刘竣已经被调回了京城,又高升了一步,而刘文凤则接任了金厂总办一职,跟梁文达相得益彰。
梁文达在经营上有奇才,李安生准备把两家银行总部迁到齐齐哈尔的同时,在墨尔根设立经营公司,实际掌控手上的多家工厂,统一运营。
企业要做大,必须要有核心竞争力,而先进的管理以及明晰的产权都是必要的,梁文达如饥似渴的吸收着李安生为他准备的学习资料,投身到了未来财阀CEO的道路。
后路有保障,李安生开始仔细的策划着接下来每一步的动作。
结雅北面是接近海兰泡繁华区的军营重地,李安生打算在这里制造混乱,吸引俄军的兵力,方便其他小队劫掠结雅。
结雅是俄商库莱恩的老巢,也是海兰泡地区乃至整个阿穆尔总督区的核心金融与商贸中心,多家俄罗斯银行聚集在这里,更多的远东富商也集中在这里,将这里打破,大肆劫掠一番,战利品是少不了的,可关键是给沙俄将造成难以想象的重挫。
一百二十人一个小队足以将俄军都吸引到军营重地,那里是阿穆尔两个步兵团的驻地,江防舰队的驻地则要稍远,要防范的,只是那些哥萨克。
谢尔盖虽然上次惨败于瑷珲,却得到了提升,如今带着一个骑兵团的人马驻扎在北面。
相比之下,撒列昂这样的老资格就依然杯具的郁郁不得志,还是个团长大人。
肖华山亲自带了一个小队前往监视哥萨克骑兵,布置好了伏击的路线,准备在哥萨克南援时狠狠的打对方一下子。
这回他的伏击可就高明多了,各种诡计毒招层出不穷,都是跟李安生学来的,胖叮当也有功劳,这货就是个人形资料库,各种能够利用到的计策招数都拿了出来。
肖华山在瑷珲之战中表现神勇,当初更是一枪击毙老毛子军官,差点闹出外交纠纷,老毛子虽说从瑷珲撤军,但并不是完全就灰溜溜的走,而是要求惩治李安生等人,肖华山也在其列。
是李安生坚决保住肖华山,让他感恩戴德,从此只认李安生这个上司。
剩余的两个小队也是分工明确,除了库莱恩的老巢有大量的金条与钱钞,几家银行办事处还有一些重要的俄商都是主要目标。
不仅仅是这四个特战小队,还有数百名以前跟他们跟老毛子干仗的弟兄们,他们比较可靠些,让他们在后头押阵,并且负责转移劫掠所得。
这次李安生秘密动员的人手高达千人,的确是少见的大手笔,颇为考验人,但他还是成功了大半,眼看胜利在望。
“按照原计划,行动。”
随着李安生发号施令,特战队员们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开始向着四下里散开去。
今天,注定是特战队员奠定辉煌的一战,是特种战法在这个时代充满意义的一战,也是盒子炮开始辉煌的一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奇袭结雅发大财(2)
第一百一十七章奇袭结雅发大财(2)
海参崴虽然是贸易大港,但也是军事要塞,富庶程度完全比不上与黑河商埠比邻的海兰泡。
海兰泡在得到了江东六十四屯这个粮食基地之后,更是人数激增,日益繁华。
如果是沙俄在远东最大的财富是海参崴与西伯利亚铁路的沟通,那么两者所催生出来的财富结晶便是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的城镇,而远东城镇的财富核心,大部分都集中到了贸易与金融中心海兰泡,而且也成为了远东俄商定局之地。
当初江东六十四屯华人遗留下来的数百万两银子价值的财产被俄军先后低价拍卖,造就了一大批的富豪,并且吸引了无数富商来到海兰泡定居。
江东六十四屯被称为下结雅,而所谓的结雅地区,实际上成为了海兰泡的富人区。
这里许多的房屋仍然是当初华人建造的,加上大片新造的俄式风格建筑,无比显眼。
洪老六早就派人将结雅地区摸的一清二楚,甚至比当地居民还要熟悉无比。
他在几处建筑都摆放了炸药包,等到俄军赶来时可以引爆炸塌房屋,从而阻隔俄军,至少可以为撤退争取不少的时间。
万事具备之后,便是一场盛宴的开始。
胖叮当甚至挖空心思的制定出了一份《抢劫与绑架各项要领》,分发给了各个特战队员学习,这里面许多的招数都是阴毒无比,高效老道。
用后世高科技时代的劫匪手段来训练这些特战队员,也的确是太超前了些,不过许多经验还是可以借鉴的。
云飞扬带人围住了俄商库莱恩的超大庄园,这里可是有三百多条枪护卫着,还有六十余头大狗。
不过,胖叮当的抢劫要领中有专门对付看家护院恶狗的章节,各种手段只用了一小半,这些狗就全部歇菜了,连带着配备给这些狗的俄国壮汉都在睡梦中去见了上帝。
什么吹箭迷香之类的老式武器也派上了用场,这些特战队员许多本来就是胡子马匪出身,对这些可是熟门熟路,还能够别出心裁的发明些新玩意,触类旁通,一通百通。
不多时,整个庄园的执勤人员全部被肃清,连一声惨叫都没有能传出来,可见这些特战队员的杀人手段高超无比。
库莱恩并没有住在这里,而是到海兰泡城里古思敏举办的宴会上去狂欢去了,倒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但这并没有影响特战队员们搜查财富的效率,在库莱恩几名子女的“协作”下,库莱恩的地下金窖以及保险箱都被打开。
那一刹那,连云飞扬都愣神了,好多的金子。
作为远东最大的矿商,库莱恩有着收藏金条金砖的嗜好,所以,地下金窖里堆满了金子。
远东也只有海参崴、伯力与海兰泡几个地方繁华些,其他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根本就无从消费,所以,库莱恩似乎全然忘记了在圣彼得堡那些年奢华无比的生活,而是一心一意的开始收集财富。
在地下金窖收藏金银珠宝以及来自中国的文物,成为了远东俄国富豪们的共同爱好,可库莱恩也做得太彻底了些。
我x,这么多金子搬的走吗?库莱恩那混蛋难道将他名下的所有金厂出产金砂大部分都囤积了起来?
云飞扬顾不上清点财富,咬了咬牙,下了命令,将所有库莱恩大宅中的亲人仆佣全部绑起来看管,其他的护卫与闲杂人等一律格杀。
哪怕这些人是在睡梦中,他们也必须要死,这么多的金子要搬运走,不可能不惊动他们,到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累赘,说不定就要有伤亡。
李安生再三交待不要留下伤亡,尽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掠夺财富,甚至让洪老六亲自带了精英摸进去将警察局整个端了,就是为了不闹出动静。
杀人与清点财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云飞扬向来沉稳,如今也有些喘着粗气,这些金子也太多了些。
他也有些激动,李安生部署这次劫掠,他也清楚什么原因,李安生一直想要办兵工厂,办钢铁厂,就是为了不想受制于人,将弟兄们武装起来,跟老毛子对着干,朝廷是指望不上的,只能指望自己。
如今终于有救了,这么多的金子,能够让他们的实力迅速的壮大起来。
不知不觉的,他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将自己也当成了李安生麾下的一员,为着这个集体默默的努力。
将库莱恩庄园的人全部肃清之后,李安生与李持国他们也迅速的进入了库莱恩金窖一睹盛况。
“漠河金厂前后十余年,总共出产金砂近三十万两,俄人开采金砂比我们还早,效率也高,光是一个乌交斯金厂,所产金砂就远多于漠河金厂。我看库莱恩这老毛子苦心经营十数年,只怕是将这些年积累的金砂大部分都镕成了金条金砖藏了起来,倒是便宜了我们。我看,这里起码也有三四十万两金子,也真真是发了一笔大财。”
的确,随着白银的不断贬值,过往盛世时黄金与白银比价已经从一比十到一比十六,然后又是不断的拉大,到今年已经是一比三十五,这三四十万两金子,已经是一千多万两的白银,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啊。
李持国与谢垢两人的眼睛都花了,他们哪里见到过如此多的黄金,李持国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次李安生带他们俩前来是在试探他们俩,要是不识趣,动辄就将成百上千俄人性命不当回事的李二愣只怕杀他们如杀鸡一般,连忙笑着说道:“这库莱恩竟然如此有钱,难道竟是个隐藏起来的沙俄巨富?不知道这样的富豪还有没有,干脆一股脑抢了,我们便有钱办兵工厂,造枪造炮,称雄一方。”
他倒是有些胆气,眼前这个情景相当的诡异,这么一大笔财富,就连李安生都有些发虚,谁出来乱说话,说不定要给当成居心叵测。
李安生连忙让人出去给洪老六报信,立即带人前来此地,虽说这里的兄弟大部分都是从漠河与瑷珲那边的老兄弟选出来的,可担保不了会不会有人起异心。
谢垢冷哼一声,说道:“这么多的黄金都流入市场,只怕金价要给打下来一节,也没有那么多的买房能接的下这笔金子,只能慢慢卖出去。不过有这金子就是有信誉,跟德国佬买东西,不怕他们不敢卖。最好赶紧让德国佬秘密的帮咱们把兵工厂给建起来,谁知道乱世什么时候就来,手里有枪炮才有底气。”
他并不是个油滑之人,只是出于对清廷腐朽的深深厌恶,以及对权贵的恨意,加上在日本接受了民主思想,也跟**党人有过接洽,对李安生许多隐秘的手段起了认同感。
在李持国与谢垢心中,李安生有着太多的疑点,似乎一直都在谋求自立,当一方枭雄,也从来不向权贵妥协,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不过,要是他真有本事,他们也不吝惜自己。
李安生缓缓说道:“其实远东俄商多半聚集于此,也不是他们有多豪富,实在是远东并不繁华,他们想奢侈也没地方去奢侈,故而大部分的财产都累计了起来。库莱恩的财富其实远不止此,他背后也有沙俄权贵在支持他,大头只怕早给运了回欧俄,成为了那些权贵的奢华生活的花销。老毛子皇室号称有万亿卢布的财产,虽说有些虚,但只怕也是极为惊人的。远东多为矿商与贸易商,为皇室财产奔走的不在少数,颇有特权,能够短时间聚敛大笔财富很正常。”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在吸引人的注意力,不至于一直将眼光聚在金子上,以免心思给金子吞没掉。
“这样的俄商还有,眼前的财富不过是杯水车薪,将来我们还要一直打劫下去,让这些老毛子富豪将财富都吐出来,这些财富都是从我们中华国土上取得的,是我们炎黄子孙的财产。还有江东六十四屯的债,早晚要讨回来,海兰泡,也要拿出来。今天不过是一笔利息,我们凭着这利息先壮大起来,将来好好的跟老毛子算一算账。”
“这笔金子见者有份,回去再慢慢分,不过大头要勇于黑龙江地方发展,办厂办实业,招募更多的流民前来垦荒,让我们的拳头更加硬些。”
李安生成功的鼓舞起了众人的情绪,是啊,这些是利息,我们将来还要继续讨还。
尤其是那些跟沙俄有着刻骨铭心仇恨的特战队员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要不是李安生不许他们喧哗,只怕是要大声欢呼起来。
一些心思飘忽的特战队员也迅速的镇定了心神,感到浑身充满着力量,他们还有更加宽广的道路要走,跟着李大人。
李安生迅速的安排人搬运这批黄金以及库莱恩收藏的其他财富,并且亲自坐镇监督。
云飞扬这次立了大功,兴奋的脸都红了,李安生再次给了他一个重任,那就是抢劫海兰泡另一大富商萨比汤。
这萨比汤也是一大矿商,还开着银行,实力不亚于库莱恩,既然库莱恩都贡献出了这么多的财富,那么萨比汤家中有多少收获,也就很让人期待。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奇袭结雅发大财(3)
第一百一十八章奇袭结雅发大财(3)
洪老六再次的带着精英小队隐入了黑暗之中,他今天的任务不是抢劫,而是杀人。
前段时间的实地勘察,使得他对于结雅地区熟悉程度令人发指,包括警察局在内的防卫力量他都一清二楚,就连主要负责人员的姓名以及今天所在方位都了然于胸。
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可能拥有武装的人员全部消灭,另外便是逐一拔除那些经过海兰泡军方训练过家中有武器的普通俄民。
今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大行动,出不了半分的差错,更有库莱恩家中金窖所得在刺激着众人,必须要小心行事,否则,到嘴的肥肉就会丢掉。
胖叮当同样整理了《特工杀人纲要》,作为这些杀戮机器的教材,让他们学习如何使用各种隐秘的手段杀人,并且不发出任何的响动,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完成,配合着洪老六教授的高超武艺,这帮杀戮机器其实不仅仅是特战队员,他们还是将来的情报局中坚力量,李安生心目中的王牌。
作为将来中国的“摩萨德”、“克格勃”,李安生对这支部队要求很高,远远超过了特种部队四个小队,只有八十多人的队伍,却是一把真正的尖刀。
光是将毒药无声无息的弄到对方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特工杀人纲要》中就总结了五十四种方法,光是他们平时使用的毒药种类,就高达两百七十四种。
就连洪老六,也迅速的从李安生与胖叮当提供的四十余种教材中迅速的成长,蜕变为超强的杀人机器,哦,不仅仅如此,他还是最为王牌的特工,将来的情报局领袖。
有了洪老六的扫清障碍,特种“劫匪”们的抢劫行动非常的顺利,他们飞檐走壁哼哼哈嘿,如同幽灵一样潜入许多富商的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他们的财富,甚至还有闲暇时间来进行一些鉴定活动,比如许多古董值不值得带走。
他们每一个人都经过了鉴定古董的培训,能够大概的识别珠宝首饰的贵重程度,能够对欧美以及中国的各种文化艺术品知之甚详,这些填鸭般的训练虽说并不十分成功,但是还是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
甚至有两位哥们尝试了一下催眠,让两位俄商在睡梦中老老实实的将家中的钱财一一的指点出来,甚至连自己老婆的首饰也没有放过。
当然,这样的夜里,也不全是熟睡中的人,也有些人兴致非常的不错,做着一些少儿禁止的事情。
“,宝贝,舒服吗?”
“啊哦,啊哦,好棒,你好棒啊。”
对于这样的场景,我们的特种“劫匪”们显然没有太多的经验,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人家的好事。
“别动,不许出声,否则,你们懂的。”
第一次当劫匪就遇到如此尴尬之事,这位兄弟有些紧张,半生不熟的俄语更加的生涩。
刚才还在不停做活塞运动的老毛子被生生的叫停,此刻虽然不敢动弹,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在痉挛着,打了个冷战,打的好舒服啊。
将女人打晕之后,男人开始老实的指点家中的财产,不过他很快就尝到了苦头,被生生的敲断了一条腿,特战队员们都经过搜索钱财的特殊培训,对于对方的伎俩一清二楚,只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才给对方机会。
如此一来,对方非常老实的开始配合,不仅将家中的现金尽数交出,还将所有的不动产契约,甚至是铁路债券与矿山股票也交了出来。
完成这些任务之后,老毛子非常幸运的去见了上帝,因为他已经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而老毛子女人则被弄醒,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逼问对方的首饰藏在哪里,她那位不知道是丈夫还是情人的男人没有那个本事找到她的首饰箱子。
这是必做功课之一,这个时代的贵妇们,她们喜欢将财产大量的投入到她们的首饰箱中,价值不菲。
“这是中国人的首饰?”
年轻人指着其中几件首饰,恶狠狠的问道,对于这女人胸前晃荡着的一对大白.乳仿佛视而不见。
女人感觉裆部潮湿无比,原来是刚才惊吓过度,失禁了,她惊恐的望着对方,盼望对方能够上来狠狠的干.她,让她能够保住她的首饰箱子。
可是事与愿违,她张开大腿摆出诱惑人的姿势,在手拿手枪与匕首的年轻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条发*的母狗而已。
“这,这些首饰,是,是我前几年得到的,是下结雅的几位庄园主夫人的,我那年跟我丈夫一起到的下结雅,我丈夫是,是军官。”
下结雅,江东六十四屯,很好,很好,这位老毛子女人大概没少为收集这些首饰而伤害人命。
年轻人一刀挥出,双目圆睁的女人无声的躺倒在床上,摆出了最为yin.荡的姿势,可是鲜血却浸透了她的身子,红与白。
我们都是杀戮机器,而你们这些手上有着我们中国人鲜血的人,全都要死,死的好。
整个结雅地区无声无息的被血雨腥风所笼罩,也有人发现了异常,却无法探知些什么。
不断的有发出动静的老毛子被注意到,然后被立刻的灭口,搬运财富需要时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能够拖延一刻被发现,就能多一些的收获。
随着萨比汤等大富豪的庄园被拿下,危险似乎小了许多,这些有着大量私人武力的地方,是最容易暴露的。
进展无比顺利,李安生开始将目标放到了结雅地区金融街上的几家银行办事处,那里有着小金库,以及大量的钱钞,这里也是远东最大的资本募集地。
凡是与路况有关的项目,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而许多道路承建商与矿商除了合作拉拢投资伙伴,便是通过这些银行发行债券与股票。
这些不记名的纸张,也都是财富,是李安生特别交代要收集的。
沙俄在远东是依靠资源采集来建立经济基础的,矿商与铁路商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权贵官僚是上层阶级,而大量迁移过来的农民则是底层阶级,中间的,则是这两者所催生出来的产物,他们的需求以及他们建立的经济结构所产生的阶级。
这些所谓的中产阶级手中拥有大量的债券与股票,成为了这个经济结构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掠夺这些富商,能够打击这个经济结构,获得大量的债券与股票,甚至是一些产业股权,能够窃取沙俄这些年开发远东的成果。
随着对几家银行的爆破,以及几处庄园的交火,他们的撤退也开始进入倒计时。
预先埋设的炸药包齐齐爆炸,将海兰泡俄军前来增援的道路封堵,而作战人员也进入到了预定位置,准备阻击俄军。
而北面的哥萨克骑兵是最先反应过来并且前来增援的,也许是粗心大意,他们并没有料到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比凶险的阻击。
这么长的时间里,肖华山早就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够他们吃一壶。
是的,地雷,土法地雷,后世八路军的杀人利器,大字不识的游击队员照样能够轻松自制。
胖叮当在网上搜集到了制作方法,然后迅速出了成果,当然还包括了手榴弹,现在还在琢磨迫击炮与掷弹筒,这些武器只要关键技术解决,都比造步枪简单。
现在胖叮当不再将时间消磨在那些肥皂剧以及无聊的网站上,更加不会玩那些脑残的什么种菜农场,而是在各个资深论坛以及超级网站搜集各种有用的资料,比如情报特工教材、军事教材,以及土法武器制造,甚至各种炼钢、化学以及机械等领域的技术。
这些技术在网络上非常泛滥,也许不是核心的重要机密,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却是太过超前了。
只不过目前实现起来,还需要积累一点基础,再说一下子拿出来,也有些惊世骇俗。
毕竟目前光是胖叮当整理出来能够去欧美申请专利的各项科学技术就超过了两万多项,可想而知,这个数字将来能够呈几何倍数激增,要是真这么干了,整个世界都要闹腾开来。
什么科学什么技术,那不是乱套了嘛,李安生可不想当出头椽子,成为小白鼠被解剖。
眼下光是能够大量自产炸药、地雷与手榴弹,就已经让李持国与谢垢这样的人才大流口水,差点跪倒大呼主公,要是再来点其他啥的,那不是更刺激。
谢尔盖成为了首批黑龙江自产地雷的牺牲品,在瑷珲城外,他逃过了一劫,可是,睡眼惺忪的他接到了命令,立即前来结雅地区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谁叫他们是哥萨克呢,马跑的快,可就是跑的太快了些。
此起彼伏的爆炸将整个行进的队列炸得混乱不堪,谢尔盖变成了一堆碎尸乱肉,四下里飞溅,他倒霉的跟马儿一起先碰上了绊马索,然后是嘴啃泥,哦,不,是嘴啃地雷。
“打,打这些狗日的。”
肖华山低声怒喝,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轰轰,又是一阵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将哥萨克们炸的七荤八素,马屁嘶叫着乱跑乱窜,摔倒在路边,甚至是摔到了山坡下,许多哥萨克被马压死,连惨叫声都没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