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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常在     人间仙路txt下载     人间仙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四章 一日一年,直上海枯石烂(四月最后两天,求票!)

    玄冥说到此处,还得意地点点头,自夸道:“不想我老人家也有如此聪明时候,竟能猜出烛龙这条恶龙的险恶用心,了不得,不得了!”

    “什么?烛龙要炼化或是吃掉婵儿?”

    张翼轸哪里顾上理会玄冥的洋洋自得,一听烛龙竟是如此一条恶龙,顿时气血上涌,肝胆欲裂,圆睁双目,问道:“玄冥前辈,那烛龙现在何处?将婵儿带走已有多久?”

    玄冥被张翼轸这副拼命的表情吓得一愣,随即不满地说道:“冲我老人家凶什么,要知道,我老人家虽然有时脾气古怪,凶巴巴的,不过只是做做样子,不来真的。烛龙不同,那恶龙长得丑陋不堪不提,脾性也是大得很,一言不合便一口将人吞下。再说,当时我本来犹豫不让烛龙带走女娃,那个女娃却一听之下竟是主动提要跟随烛龙前往,令我老人家颇为费解,时至今日,想不明白……”

    张翼轸见玄冥果然脑子不甚好使,问他问题他竟是东扯西扯回答不清,不由急道:“玄冥前辈,若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为何婵儿要跟随烛龙而去!”

    玄冥眼睛一亮,忙问:“当真?”

    在得到张翼轸点头答复之后,玄冥满意地笑笑,说道,“那烛龙所居之地离此甚远,只怕数十万里也是有了……他住在北海之西,西海之北之处,有一处干枯的大海海底,枯海之上乱石如云,却全是风烂掉的石头,是故此处名海枯石烂。那烛龙,就居住在海枯石烂正中的一座宫殿之内,名叫忘情宫。若说到这烛龙将女娃带走的时日,我老人家一时还得想想……莫急,容我好好想想……嗯。怕也有几十年了!”

    不等张翼轸开口再问,这次玄冥却是难得聪明一次,主动解释说道:“小娃娃你有所不知,我老人家的玄冥天内时光与外界不大相同,若是对比来看,此内一年。外界一天。”

    几十年便是几十天,婵儿被烛龙此等恶龙带走已有如此之久,焉有命在?张翼轸心中大急,不成想婵儿竟是如此命运波折,比起他在未名天死绝地来说,可当得上是死生煎熬。他不过是度过了一年之久,而婵儿非但在此地孤独百年之久,却又被烛龙抓到海枯石烂之地,而婵儿明知跟随烛龙而去是九死一生。却仍要主动相随,张翼轸岂能不知婵儿心意?

    “玄冥前辈。你可知婵儿为何非要跟随烛龙离去,明知此去必有一死还非要前往?只因婵儿想要离开此地,想要出离这将她困住的玄冥天,想要到外界寻找我张翼轸的下落!前辈,翼轸已将法术传你,请你即刻送我二人出离此地。我要远赴海枯石烂之地,即便到地老天荒也要寻到婵儿,不论生死,总要知道婵儿下落,总要斩下烛龙人头!”

    “哇哈哈!”玄冥仰天大笑,不屑地说道,“小娃娃。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烛龙神通广大,连我老人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却连我都打不过,如何还口出狂言,要斩下恶龙项上人头。当真是大言不惭!不过么。若小娃娃真是有心寻那恶龙晦气,我老人家倒是可以告知你一个秘密:那恶龙虽是神通无敌。却是生平嗜睡,每日必睡十二个时辰方有气力,否则便无精打采,法力大降。而且那恶龙睡眠之时,必须显出真身,此时若是一剑斩在他的逆鳞之上,嘿嘿,定叫他功力折损五成!”

    说完,玄冥一时得意,不禁乐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眼见烛龙被张翼轸一剑斩杀一般。

    张翼轸见玄冥这般模样,一时苦笑无语。再看画儿,在一旁也是一脸担忧,眼中满是怏怏之色。张翼轸心道眼下见那玄冥正在兴头之上,若是乘机提出离去,倒也多几分把握,虽说玄冥方才亲口答应送他二人出离此地,但玄冥此人喜怒不定,心意反常,万一再有反复却是不好。

    正要开口再提出离此地之事,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只听远处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感觉整个大地一斜,天地竟是生生向一处倾斜过去!

    只听一声呼啸地巨响响起,只见整个紫泥海的海水随着天地倾斜之势猛然向三人冲来,犹如一名顶天立地的巨人将紫泥海掀翻一般。海水携带滔天巨浪滚滚而至,瞬间便要将三人淹没。

    玄冥却是不慌不忙,一伸手,手上光芒一闪,忽见整个紫泥海犹如被瞬息冰冻,顿时静止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海水定在空中,浪花朵朵也在空中定住不动!

    见玄冥举手间将整个宽广无边的紫泥海海水定住,张翼轸暗自咂舌,若非这玄冥脑子有些呆笨,否则以他和画儿之力,莫说将玄冥困住,便是伤他一根汗毛只怕也无能为力!

    玄冥定住海水,也是一脸吃力,双手伸出,缓缓向前推去。海水随着玄冥的双手慢慢后退,最终又全部回归原位,虽是整个天地仍是倾斜,但紫泥海却不再动荡不安,恢复平静。

    玄冥一脸无奈地说道:“地倾东南!我老人家这玄冥天,总是差那么一点火候不够稳妥,若是再有一根顶天柱,这玄冥天就安稳无忧了。可是我老人家已经找到三根顶天柱了,这最后一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令人恼火。”

    张翼轸却是没有心情关心玄冥天的地倾东南地隐患,开口说道:“玄冥前辈,若是日后得了机缘,我若寻得顶天柱,到时不远万里送来也可。只是眼下我救人心切,还请送我二人出得此地,多谢!”

    玄冥回过神来,黯然说道:“也罢,你二人这便离去就是……等等,小娃娃,你说什么,若你可寻得一根顶天柱,可要记得一定送给我人家,这玄冥天总是不定何时便会歪斜百年。我老人家说不得还会忙上数百年才会矫正这天与地。小娃娃,莫急,既然你有心要帮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岂能不领情?”

    说着,不理会张翼轸与画儿愕然的目光,一闪身。便带领二人来到先前的湖泊之前,伸手间从身上取出一个翠绿玉瓶。手一招,湖泊之中的湖水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小瓶之内,过了小半会儿,玄冥才收了功,将小瓶交给张翼轸,说道:“此水名息影之水,以月光映照,可以自行纪录方圆数百里内的一应情景。且此水乃是出入这玄冥天的关键。若无此水,再无北海月明之时。你等绝难进入这玄冥天。此次你们能来得此处,只怕也与我这玄冥天地倾东南有关。寻常一般地倾东南之前,玄冥天的息影之湖便被月光一激,外界正好可见息影的奇观。待我稍后将玄冥天矫正过来,你等在外界就是坐等到死也难得一见息影奇观。”

    原来如此,张翼轸暗道惭愧。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这玄冥竟是当真,还主动送他息影之水以方便他进入玄冥之地,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谢过玄冥。

    玄冥至此竟有一丝依依不舍之意,忽然之间扭捏说道:“小娃娃,若是日后找不到顶天之柱也不当紧。不过若是得闲,可要记得来看望我老人家。这玄冥天虽大,却只有我一人,而我老人家又无法现身外界!虽说小娃娃你法力低微,不过与我老人家倒也合得来,何时有空记得前来寻我。我二人再打他个天翻地覆。你说可好?”

    见玄冥这般天地灵兽也是一脸落寞之意,张翼轸一时心生感慨。忽又惊醒想起未名天的风伯土伯,心中猛然闪过一丝疑问:为何这些天地灵兽都无法在外界现身,都要躲藏在自成一天之处,避而不出?正要开口问个明白,却猛然间感到天摇地动犹如筛糠一般巨烈,玄冥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许多,急道:“不好,不想此次地倾东南如此厉害,老人家必须前去打理一番,否则说不定这玄冥天便会真地坍塌……小娃娃,你二人可自行离去便是,可是记好了,这玄冥天可是天地翻转之处……”

    本来方才说话间玄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通一点,正要告知张翼轸烛龙绑走戴婵儿只怕还另有目地,便是要借戴婵儿之气息掩藏烛龙本身气息,却转念一想既是方才已经说了假话,将烛龙说得丑陋不堪,何必再多此一举说出心中猜测。正好此时玄冥天突逢巨变,玄冥更是转眼忘得一干二净,当即身形一闪,疾如一道光芒消失于东南方向。

    见玄冥倏忽而去,张翼轸只好摇头。先前初来之时,他心中就忽有所悟,又听玄冥临走之时所留“天地翻转”之话,心中更是坚定先前推测,便叫过画儿,吩咐说道:

    “画儿,若要出离此地,不可以寻常度之。我二人前来之时,落地之前忽觉天翻地覆,可知此地必有古怪。诚如玄冥所言,此地本是天地翻转之处,你依我所言而行,紧随我左右,不可马虎,可是记好了?”

    画儿点头,一脸凝重,说道:“自今日起,画儿与主人师兄寸步不离!”

    张翼轸淡然一笑,点点头,也不说话,心意一动,清风一卷,徐徐升空。画儿自不落后,紧随其后,也飞身升空。

    天地翻转,若是天地并不翻转,那便由我来翻转。本是头上脚下升空,升到极高之处,张翼轸心念一转,身形在空中一翻,顿时变成头下脚上。画儿见了虽是不明白为何如此,也依样而行。二人刚刚翻转过来,张翼轸轻喝一声:“画儿,收回法力!”

    画儿虽知此时人在高空之中,若是收回法力定会摔回地面,但主人师兄有言,画儿丝毫不疑,心意一动,立时收回法力!

    二人法力一收,说来也怪,竟是悬浮空中并不下坠。

    张翼轸静候片刻,不见丝毫异象出现,不免心中疑惑,莫非自己所悟不对,天地若不翻转,我自翻转,岂非一样?既是如今二人已经头下脚上地翻转过来,却又为何只是飘浮空中,并不下坠?

    张翼轸刚刚想到此点,忽觉眼前一阵晕眩,恍惚间,仿佛天下地上,头顶大地脚踏蓝天,就这般顶地立天地站立在虚空之中。只一惊醒,蓦然只觉脚下一坠,二人竟是同时向空中跌落而去!

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九章 天龙苟安,谁谓往事久远

    使者有言,声称天庭有变,天魔异动,天帝一时无法顾及龙族与金翅鸟之间的纠纷,不过天帝自是不会坐视不管,特来严令金翅鸟必须收敛,若再不听从,他日定当覆灭无天山。

    使者交待完天帝口谕,便朝无天山而去。其后不久,果然无天山收敛许多。只是眼下龙族已然所剩无几,无天山即便不再相扰,龙族数千年内只怕也无法恢复当年鼎盛之象。是以东海龙王心中并无丝毫喜悦之意,只得分派残余的龙子龙孙分赴四海就任,并令一众龙子尽量藏匿于龙宫之中,尽量不与无天山一众照面。如此休养生息,以图早日恢复元气。

    龙王心中气愤难消,数次上天向天帝状告无天山恶行,谁知数次求见,天帝却始终要事缠事,并未接见龙王,只令龙王回去好生休养,无天山一事,天帝自有公断。龙王无奈,返回龙宫不久,便郁郁而终。

    再后,无天山与龙宫之间仍是纠纷不断,但再无重大冲突。数千年后,到倾东就任东海龙王之时,四海龙族已然恢复当年盛况,又在天帝的调停之下,龙宫与无天山联姻,虽还是偶有小小波折,但总体而言,到戴风与倾东之时,无天山与龙族再无当初那般不共戴天一般的仇恨。

    “可是,倾颖,你讲了不下几个时辰,只是讲一段龙族历史和与无天山的恩怨由来,虽是听听却也无妨,不过,那烛龙、化蛇和蛟龙来历,似乎并未提及?”

    却是张翼轸听得倾颖绘声绘色讲述一遍龙族之秘,以为可以听得烛龙来历,听到最后,也未听倾颖提及半句,不禁开口相问。

    倾颖莞尔一笑。俏眼瞥了张翼轸一眼,说道:“笨,你当我开始所提的6龙、海龙和天龙再无下文了么?这6龙,便是现今偶有得见的蛟龙。而海龙,便是先前遇到的化蛇华自在。青丘道长和画儿都亲眼所见。而我们前要寻找的烛龙。据传乃是世间仅存的一条天龙!”

    呃……!张翼轸顿时吃了一惊,一直心中有些疑惑,与倾颖相比同样为龙。为何这烛龙神通如此广大,莫说天生克龙的戴婵儿被烛龙乖乖抓走,竟连玄冥此等天地灵兽也不是烛龙对手,却原来是曾经叛逆天帝的天龙。不是说当年天龙被屠杀殆尽,怎地还有一条为害世间?

    “如此说来,只怕凭我四人之力,也不是那烛龙对手。毕竟传说中天龙之能,与天仙相比也可以一敌三。若那烛龙真是天龙,我四人联手也不是他一招之敌!”张翼轸心中不免担忧,真是如此,四人前去莫说救下婵儿,只怕四人连命也要一同搭上。

    青丘呵呵一笑,不等倾颖开口,便自行说道:“翼轸多虑了……虽说烛龙是否真是天龙尚且不得而知,就算他真是天龙,当年一场大战只怕也是受伤颇重。早已不复当年神通,能够苟活世间已是万幸,否则天帝断然不许一条天龙存活于世。烛龙之所以苟安于海枯石烂之地,恐怕也是他修为大减,又恐被天帝觉,所以才偏安于无人可知的偏远之处。”

    倾颖对于青丘的推测也是大加赞赏,点头赞道:“青丘道长果然剔透,以上秘史当年父王讲出。也说6龙和海龙如今虽有幸存。不过已不复当年之勇,不足为虑。天帝也懒得理会。但天庭盛传曾有一条天龙受伤不死,潜入凡间藏匿不出,连天帝也不得而知隐于何处。不过天帝倒也并未在意,据传当时这条天龙被三名天仙差点打得魂飞魄散,却以隐天遁地**突然逃走,失去踪影。如今看来,这烛龙多半还真是当年幸存的天龙。”

    青丘连连点头,心思翻转间,却又忽然说道:“烛龙本是天龙,世间只有元气并无仙气,是以他盘世间如此之久,得不到仙气补充,如今修为若能达到飞仙之境便已属万幸,是以合我四人之力,再以妙算破之,当可除去。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倾颖公主明示。”

    倾颖点头:“但说无妨!”

    青丘显然深思熟虑已久,是故开口便滔滔不绝:“方才听倾颖公主所言,言及龙族秘史与无天山纠纷,青丘始终觉得其中似有重大隐情,一时推测一番,不吐不快。一是天龙叛乱似乎来得过于突然,没有征兆也并无充足理由,而6龙、海龙随之呼应,也给人的感觉颇为生硬突兀,总觉其中有诸多不妥之处。不过此事过于久远,且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是故也只好略过不提。”

    “二是龙族统领四海之后,天帝令龙族子孙分治四海,以防一家独大,倒也正常。只是无天山地崛起和与龙族对立,怕是幕后有推动之力,否则金翅鸟先前并无天生克龙之能,却一夜之间身具如此神通,能令天生神人再平增异能,非有大神通之人不可,不但至少天仙修为,还必须身负天官之职,以天福相助,才可令金翅鸟得天命而添神通。这般想来,嘿嘿,说不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倾颖乍闻此言一时悚然心惊,再一细想,果然其中不乏蹊跷之处,顿时大惊失色,惊道:“如此说来,青丘道长,这幕后之手莫非要将龙族灭绝不成?”

    青丘却是摇头,想了一想,说道:“若要灭绝龙族只怕早就灭了,也不会任由龙族有今日复兴。只是若我推测属实,说不得龙族兴旺之时,便又是重蹈覆辙之际。其实倒也好猜测出来,有人不想龙族旺盛,却又不想龙族全灭,由此一兴一衰,一切便全在掌控之中。”

    “究竟何人如此歹毒?”张翼轸一时怒极,竟有人如此用心险恶,要将整个龙族掌握于股掌之间,这还有天理可言么?还有天规可守么?

    青丘却是默然摇头,显是不敢妄加猜测。倾颖也是一脸茫然,微一思忖,却是说道:“天机渺渺,天心莫测,谁人敢诽议上苍?天道无言,或许我龙族合该有此磨难,却也无可奈何。”

    张翼轸一听之下却是愤然说道:“不论正义还是天理,断无拿一族无数人性命以定平衡之事,如此行径,也算上合天道下应民心么?当真是令人不齿!若是我遇到此人,定会当面质问一番。”

    青丘却是嘿然一笑,说道:“此事个中缘由,以东海龙王过人之智,应是早已猜到其中叵测之处,不知龙王可否向倾颖公主提及此事背后隐情?”

    倾颖细心一想,随即摇头:“父王当年只是在我年幼之时讲过此事,以后再无提起。这些年间,父王一心治理东海,这些远古秘辛只怕早已忘到脑后。”

    青丘点头不语,心中却是暗道,这倾东人老成精,乃是无比精明之人,事关龙族安危,怎会抛到脑后不理?别地不说,单是东海如今日益壮大但倾东膝下人丁稀少便可看出,表面之上四海风平浪静,不知何处已是暗藏潜流!

    “好无聊……主人师兄,我们飞了也有一日光景了,这海枯石烂还要多久才到?”却是画儿听众人说了半天前尘旧事,不说玩笑之话,而画儿对此等秘史毫无兴趣,半晌见无人理她,一时开口相问。

    倾颖掐指一算,以众人飞行之疾再加上先前停留的时候,只怕还要一日时候才到。当下对画儿一说,画儿却是不满地说道:“那条恶龙也是,为何非要住在如此偏远之地,害得我等飞了又飞。要是离得近了,说不定现在就将婵儿姐姐救下了。”

    众人不免为之一乐,张翼轸听了却是心中一动,心中不免推测烛龙若是想吃掉婵儿,只怕在玄冥天便会一口吞下,既然带走婵儿,定然另有谋算。婵儿也是玲珑剔透的女子,断然不会乖乖跟随,说不得会想法逃脱,或是暗中留下记号。

    这般一想,张翼轸猛然记起戴风先前所赠风团之中隐藏有感应婵儿所在地法术,当即心念一动,催动法术,静心感应片刻,却是一无所得。当下也不气馁,正要收功,忽然神识一紧,意识之中蓦然显出一座高大巍峨山顶之上云雾弥漫的巨山出来!

    无天山!张翼轸顿时心中明了,心意通处,定睛向正北望去,虽是烟波浩荡之间,海水一望无际,心中却是十分清晰地知道,由此一路正北,越过几处险恶之地,便是无天山之所在。

    若是婵儿人在无天山,就此向北,数个时辰便可见她之面。如今婵儿却是被烛龙所擒,以烛龙之凶恶和神通,婵儿即便有些伎俩可施,只怕也难逃烛龙可抵飞仙修为的控制。就算烛龙一时不察被婵儿逃脱,以烛龙的神通,婵儿又能躲藏到几时?

    是以张翼轸情知即便万幸之中戴婵儿得以脱逃,定然会藏匿不出,更不会再外放无天山特有的感应术,以免被神通广大的烛龙察觉。虽是这般想着,却又仍不死心,暗中不时运用感应术,却是存了万分之一的心思,若是万一婵儿微一外放,若是万一婵儿紧急外放需要救助,若是万一……

    正神思渺渺间,张翼轸飞空之势猛然一滞,顿时停在空中不动,脑中却倏忽间掠过一丝感应,虽是微弱却犹如电闪雷鸣一般将他震惊当场:婵儿有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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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五章 天翻地转,却有无穷隐患

    抬头仰望,大地越离越远,二人却是正急朝天空直直坠落,一时令人难以置信竟有如此诡异之事!也不知过了几时,忽觉周身水气弥漫,下坠之势一缓,张翼轸定睛一看,却是已然置身于水气沛然的深洞之中!

    此时却已变成头上脚下,再无天地翻转之感。低头一看,脚下正是水雾缭绕之间深不可测的深洞。微一定神,张翼轸环顾四周,月光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再一抬头,却见倾颖和青丘正焦急地站在深洞边缘,二人正在争执不休。张翼轸忙和画儿将身一跃,一步跨出深洞,落在倾颖二人面前。

    倾颖一见张翼轸完好无损地现身眼前,顿时大喜,向前一把挽住张翼轸胳膊,嗔怪说道:“翼轸,你怎的如此冒失?若是万一深洞之中有莫名危险,你这般以身试险,不知有人无比担惊受怕么?”

    张翼轸一脸愧色,点头说道:“倾颖说的是,翼轸记下了,以后不再做此等鲁莽之事!我和画儿一去多时,你二人可是等得心急?”

    倾颖一愣,摇头说道:“你和画儿跃入深洞之后,只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随即这息影之景也消失不见。我和青丘道长等了片刻,不见你二人回转,我便要入洞寻你,青丘道长却是不许。我二人正争执之时,你和画儿便一步从深洞之中迈出……前后不过片刻光景!”

    张翼轸会心一笑,这在洞中十多天已过,却在外界不过片刻之间,当真也是奥妙无比。当即便向二人将他和画儿在玄冥天的经历说出,直惊得倾颖无比愕然。便连青丘也是闻所未闻,听得连连点头。

    待倾颖听到戴婵儿竟是如此情深义重的一个女子,一个人在玄冥天孤苦度过百年光阴,也是一时唏嘘。眼眶一红,低声说道:“婵儿她……翼轸,若是倾颖也如婵儿一般流落此地。为了见你。我也一样不惜一死与你一见,你可相信?”

    张翼轸郑重点头,一时感叹。说道:“翼轸何德何能,能得倾颖与婵儿垂青?此生不管海角天涯或是海枯石烂,我张翼轸对天起誓,若负倾颖与婵儿,定当万劫不复!”

    倾颖听张翼轸表白心迹,虽是将她与戴婵儿并列,心中不免略有醋意,但一想到戴婵儿为了翼轸竟是如此不惜性命,虽是先前戴婵儿一向乖张任性,却也能做出此等令人肃然起敬之举。一时倾颖心思渺渺,既高兴翼轸的诺言,又难受为何她并无戴婵儿这般可为翼轸一展倾情的机缘!

    画儿一脸不快,悻悻地一步迈入张翼轸和倾颖中间,说道:“主人师兄偏心,只念倾颖姐姐和婵儿姐姐地好,却提也不提画儿,画儿不高兴了!”画儿低头。眼圈红。惹得倾颖心中生怜,将画儿揽在怀中。柔声相劝:“画儿不要生气,主人师兄最疼爱之人其实还是画儿!不但主人师兄疼你怜你,便是我和婵儿,都是一样爱你如同亲人。”

    画儿一听当即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如同过年的孩童,看得张翼轸微笑摇头,心道画儿心性单纯,逢喜则喜,见忧而忧,日后倒也要好好待她,让她多些无忧无虑的快乐。

    当下又想起烛龙一事,便将青丘拉到一旁,与他商议一番。青丘先前一听张翼轸说出烛龙之事,便紧锁眉头在一旁思忖半晌,张翼轸只一开口,青丘便将想法一并说出:

    “翼轸,海枯石烂之行事不宜迟,应当即刻动身。我依稀记得,海枯石烂之地极为偏远,似乎先前曾见过记载所言,声称此地甚为险恶,自成一体,而那烛龙神通无比广大,独居此地中央。据传烛龙极为残暴,方圆数万里内无论生人还是神兽都深受其害,此去若能将烛龙一举除去,也算大功一件。不过……”

    青丘隐有担忧,心知只怕戴婵儿早已遇害,以烛龙那般暴烈禀性,断难留戴婵儿活命至今,只是担心张翼轸一时无法接受,是故不忍开口说出。

    青丘虽是被迫追随张翼轸,但事关自身性命,也是不敢大意。先前并无逃走之心,只因若是张翼轸身死,他也立时随之消亡,是以无法可想。眼下一听烛龙之事,青丘却如行走于漆黑夜色之中的迷路行人,猛然间现前方竟然现出一道曙光。

    传闻中,烛龙浑身是宝!不说烛龙一身龙皮若是炼制成护身法宝,可抵飞仙一掌之威,也不用说烛龙之角若是制成兵器,堪比飞仙法宝,单说烛龙身上有一处逆鳞,却是珍贵异常,有着非同一般地功效。青丘脑中不知何故却有烛龙逆鳞炼制心法,若将烛龙逆鳞精心炼化,再辅以一两种易寻的宝物,最后凝成一滴仙乳,一旦服之,即刻便会脱胎换骨,成就飞仙之体!

    飞仙之体即成,张翼轸在他神识之中所下禁制自然难敌飞仙仙力,到时他青丘不但可以摆脱张翼轸控制,还可飞仙大成,从此飞升天庭,完成多年夙愿,岂不快哉!至于到时是否一杖杀死张翼轸则另当别论,不过以张翼轸一直对他态度温良有加来看,留他一命倒也无妨。

    是以此次若是借助张翼轸几人之力将烛龙杀死,以几人见识定然不识烛龙全身之宝,到时他唾手可得巨宝,倒也是沾了天大的便宜,如此好事,青丘怎可放过?所以张翼轸一经问起,青丘便侃侃而谈,又微一停顿,继续说道:

    “不过这烛龙法力高强,只怕不在飞仙之下,以我四人之力,若是硬拼绝无一丝胜算。是以我等四人一路之上还要细心商议一番,寻一个万全之法,各施平生绝学,再设计一个对敌之策,以确保到时一举将烛龙斩杀。免得到时各自为战,被烛龙一一打败,救人不成反误了众人性命!”

    青丘既是有心要得烛龙之宝,自然不想求宝不成反送死。合四人之力。若再偷袭,寻得烛龙最为虚弱之时,或许还有五成胜算。青丘一生弄险。有五成把握自当奋力一博!

    张翼轸听得青丘如此细心。考虑周全,心中也是暗暗庆幸身边有青丘这般善于分析地高人相助,非但可将诸事照应详细。且他地梦幻泡影**也是极其少见的高明法术,若是运用得当,可抵一名地仙之威。倾颖也是相当于地仙修为,画儿暂且不论,他本人加上法宝相助,也可抵一名百年地仙,合三名地仙之威再加一个可以一旁协助的画儿,再乘烛龙最为虚弱之时出手,应有不少胜算。

    想通此处,当下点头称是。说道:“如此我等这便上路,先救婵儿要紧。灵空道袍之事或是无意流落此地,眼下并无着落,而婵儿危在旦夕,事分轻缓!我等可走水路,让倾颖以蚌泪传讯之法告知东海龙宫,烦劳东海龙王令水族搜寻灵空下落,待我等自海枯石烂之地救回婵儿。其他事宜再行定夺。”

    青丘自无异议。张翼轸将搜寻灵空之事告知倾颖,倾颖当即传讯给龙宫。少时。龙宫回讯,声称无须担心灵空之事,同时叮嘱几人一定小心从事,烛龙乃是闻名地恶龙,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四人如今身处海角天涯,若去海枯石烂之地,从北海而行最为快捷,是以四人略一商议,便由倾颖带路,几人飞身跃空,出得这海角天涯之地,转向北海进。

    北海乃是四海之中幅员最为辽阔之海,也是气候多变,风浪最大之海。众人飞天不久,方才明明晴天万里,突然间前方不远处飘来一片方圆数百里的乌云,眨眼间便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以众人修为自然不怕天雨,倒是画儿一时玩性大起,在雨中漫步,时而撮云成琴,叮咚弹奏一曲《如梦令》。时而飞至云间,将乌云朵朵驱散,玩得不亦乐乎,倒是一时冲淡了众人的担忧之意。

    不多时几人已飞出数千里之遥,已至北海之境。正前行时,前方平静的水面之上猛然间冲天而起无数道水柱,道道水柱之上站立无数兵将,个个手持兵器,威风凛凛,挡住众人去路。

    青丘见状,手中绿玉杖一挺,便要挺身向前,却被张翼轸拦住。在四海之上,有倾颖在此,岂有被一众水族拦路之理。是以张翼轸也不说话,站立一旁,只见倾颖仪态大方,莲步向前,款款来到为之人前面,开口相问:“何人拦我等去路?”

    为一人显是鱼精,生得嘴大过腮,见倾颖姿态高贵,踏水而至,心中疑心来人莫非龙族,一时也不敢怠慢,忙揖说道:“在下于飞洋,身为北海巡海夜叉,特来查看是何人擅闯北海海域,还请来人报上名来。”

    倾颖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右手轻捏莲花指,浑身气势一涨,龙息外放,顿时一众水族立时“扑通”一声纷纷跪倒在海面之上,全身匍匐,不敢仰视。于飞洋更是连退几步,大礼参拜,惶恐说道:“臣下不知东海公主驾临,有失远迎,方才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恕罪!臣下罪该万死!”

    倾颖微微一笑,万千威仪尽显,声音淡定而威严,说道:“不必多礼,本公主来此也只是路过,尔等巡逻本是份内之事,何错之有。还请于将军代为转告倾北伯伯,就说倾颖途经北海,只困要事缠身,无法抽身前往北海龙宫拜见,还请倾北伯伯勿怪!另外,于将军传令下去,我等四人路经北海,沿途不必再加阻拦!本公主尚有急事,尔等先行退下便是!”

    于飞洋连连称是,退到一边。张翼轸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倾颖不亏为龙宫公主,这般威仪显然也是生来如此,只是自己和她相处日久,从未见过倾颖也有这般母仪天下地气势,在自己面前,大多时候只是一个笑语嫣嫣的寻常少女。

    喝退北海一众,四人再次飞空。画儿凑到倾颖身边,无比羡慕地说道:“倾颖姐姐,你好生厉害,那些人怎的这么怕你?”

    倾颖淡淡一笑,说道:“水族之中,以龙为尊。所以四海之内所有水族,无人不敬龙族威严。龙族天生便是统领水族,且四海之中又有东海为尊,北海一个小小地巡海夜叉见到堂堂地东海公主,自然会臣服得五体投地了。”

    再说一众北海水族待倾颖等人走出老远,才敢从海面爬起。众人呆呆望着四人远去的方向,忽然哄地一声炸开了祸:“老天,今日算是开了眼了,巡海巡了几百年了,竟能遇到大名鼎鼎地倾颖公主,算是大开眼界了。”

    “是呀,是呀!我老于巡海天天只见风浪,不成想还有这么一天,天可怜见,竟让我在有生之年遇到倾颖公主!倾颖公主是谁,可是咱们四海水族最高贵最绝美最受人仰视的四海公主!”

    “说得是,倾颖公主比起九天仙女也是丝毫不差,今日一见,果然美如天上明月。”

    “那个青衣少年是谁?我见倾颖公主对他在意得很,我在地上偷眼去看,倾颖公主看那少年之时,满眼柔情蜜意,当真是羡煞旁人!”

    “那个少年怎的是个凡人?倾颖公主会中意一个凡人?别开玩笑了,你看花眼了罢?”

    “你才看花眼,倾颖公主定是对那少年有意,我是过来人,怎会连这都看不出来?”

    “那少年虽凡人,不过我一望之下只觉他体内的水性无比沛然庞大,令我这千年老龟没来由得心生惧意,只怕也是有些来历之人!”

    “废话,没来历的人怎能得倾颖公主青睐……”

    少时,有关倾颖公主钟情一名凡间少年传说便在北海海域传播开来,很快,便传到了北海龙王倾北的耳中。倾北听闻此事,想起那东海老龙一向颇为要强,不想他的宝贝女儿却是寻了一个凡间少年,当真是件妙事。然后竟是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忽然神秘地笑了。

    按下这些花边之事不提,但说张翼轸几人又疾飞了数千里,果然一路上再无水族相拦,偶有遇到巡海水族,也是远远停下,向众人行跪拜之礼,不敢向前打扰,如此又行了一个时辰,张翼轸猛然想起在玄冥天之时玄冥所传授地控水之法,心想反正控风飞空也来得轻松,不如趁此时机将控水之法参悟一番,若能领会一二,到时说不定也会派上用场。

    当即心神一沉,便从神识之中唤出以魂印之术印入其中地控水之法,正要将神识探入其中查看一二,忽觉体内一股巨痛传来,竟是突然而至,张翼轸猝不及防之下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正在飞空的身子立时一滞,“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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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章 黄沙漫天,安危旦夕之间

    这……怎么可能?

    张翼轸急急再次细心探查,只是方才一缕感应如轻风拂过,瞬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一丝怅然令张翼轸无比懊丧:方才一闪而过的究竟是婵儿所传音讯还是心神不宁之时的错觉?

    众人惊见张翼轸突兀停在空中,忙飞身折回,问他出了何事。张翼轸也未多说,只说一时心生错觉,故而停留片刻。倾颖却是不信,极为关心地问询是否体内伤势复,张翼轸忙安慰倾倾一番,并未将刚才似是而非的感应说出。

    眼见天色将黑,到底还是龙宫宝物甚多,倾颖举手间拿出一颗夜明珠,一扬手便悬空于众人眼前数丈之外,映照得数十丈方圆一片亮堂。虽说以几人修为并不受夜色影响,但有此明珠相伴,却也多了几份浓浓暖意。

    青丘也一时收敛心思,话多起来。毕竟经历颇多,略一沉吟便再次向众人讲说他数百年来飘荡阴阳之间所遇的各种奇事,一时将众人的好奇心思勾起,只听得众人时而感叹,时而惊讶,更有画儿问东问西,直问得青丘也不免头大。众人谈笑风生,倒也冲淡了焦急之意。

    如此也不觉夜色漫长,待天色大亮之时,众人忽觉身下海水渐少。还是张翼轸得了玄冥的控水之术,虽未初步领悟,却已比倾颖的御水之术高了一等,心意一动之间便已然得知,前方千里之外,海水全无。地面一片干涸。显然,几人已经来到北海边缘,正是北海之西和西海之北的交汇之地。

    千里之遥片刻便至,身形一晃。众人便置身于一片枯裂之地。犹如千年未降滴雨的土地一般,坚硬如石,龟裂如网。放眼望去,更如赤地千里。一片荒凉。再回头一看,浩荡海水来到此处竟是不敢向前,仿佛干裂地土地也令海水感到恐惧,不敢越前一步。无数海水在边缘之处翻滚上涌,生生止步不前,争先恐后向后退缩,令人看去心中顿生诡异之感。

    倾颖四下一看,点头说道:“应该就是此处。北海之西西海之北相交之地,再向前行进万里,便就是传闻中的海枯石烂之所。”

    张翼轸心意微动,几人周围顿时云起雾升,略一沉思,心中有数,说道:“四周空中水气极少,只怕再行进万里,空中水气几乎全无。如此看来,这烛龙若不是不喜欢水。便是用火之龙,否则也不会居住如此干燥之地。”

    青丘一愣,想了一想,不由奇道:“翼轸方才一说,我倒一时想起曾记得典籍记载,天龙翱翔于飞天之上,常伴日月而行,日阳月阴。只凭此点也可推测这烛龙应是寒热不侵。只是不知他受伤之后是否畏寒怕热。以他眼下所居之地来看,烛龙定是不喜大水。既然怕水。此处又如此干枯,嘿嘿,这烛龙,只怕现今是一条火龙!”

    若是火龙,声风剑的万火之精定然对烛龙造不成威胁,如此一来,与烛龙对战之时,自己的攻击之力便会大打折扣。火攻不成,若是用水只怕也是不妥,烛龙深居干燥之地,四周空中水气稀少,况且自己控水之术初入门径,即便在海水之上水气沛然之地,能否化拟出元水剑还在两可之间,若在干燥之地,尽最大之力能够凝聚出一滴天地元水已是万幸,一滴元水,以烛龙地强悍修为,莫说伤他,只怕还会被他一口吞下也丝毫无事。

    便只有风土两种天地元力可用了,张翼轸自知自己的控风之术远高于控土,只因飞空之时一向御风,是以运用娴熟,心意相通。当下便思忖一番,到时便全力施展天地元风,同时辅以土攻。心中主意既定,便向众人微一点头,当前一步向前飞去。

    越向前走,空气愈加干燥,犹如天空九日照耀一般。天上自然并无九日,只有一日还隐藏在薄云之后,经薄云一挡阳光照在地上,昏暗如同黄昏。.再看地面,更是干裂如网,巨大的裂缝从开始时一尺多宽渐渐延伸到一丈多宽,一望之下触目惊心,令人心悸。

    又前行了数千里,众人忽见漫天黄沙遮天蔽日,绵延不知几万里,呼啸之间朝四人袭来。张翼轸身具控风之术,岂会怕此等世间大风?当即心念微动,一道巨大地清风屏障将几人笼罩其间,漫天黄沙在众人身边激荡呼啸,却无法侵入清风屏障之内分毫。

    又行了不知许久,黄沙逐渐减弱,但天色却变得更加昏暗起来。又前行千里左右,众人只觉周身一轻,四周黄沙全然不见,天地一片清朗,眼前却猛然一暗,如同一步从黄昏迈入黑夜之中,四周漆黑如墨,饶是众人修为高深,一眼望去也不过看清数十丈远。

    此地竟是如此古怪?张翼轸看看众人,见众人也是一脸讶然之色,虽是经历了海角天涯的奇异景象,再来到此等诡异莫名地天地之内,也是一时难免心中惶恐不安,不知前方会面临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张翼轸不敢催动声风剑照亮四周,唯恐亮光会惊醒不知潜藏于何处的烛龙。

    众人放慢度,悄无声息地空中缓慢飞行。张翼轸更是放开神识数十里方圆,感应天地清风来感知四周是否有危险暗藏。如此又小心翼翼地前进了数千里,按照测算,如今应该已经身处海枯石烂之地,四周一片死寂,绝无一丝声响。

    这海枯石烂之地当真也是古怪得很,无日无月,无声无息,张翼轸暗道,死绝地虽是充满死绝之气,但其上也是一片繁荣,尚有风声水声,而此处无日无月不说,静如死寂之地,更令人心生莫名不安。

    张翼轸心知眼下只怕众人离烛龙的宫殿已不足万里之遥。当下示意众人先稍事停留,商议一番应对之策。青丘也正有此意,不待张翼轸开口,便小声说道:“不想此地暗无天日。倒比我等想象中艰难万分,如此对付烛龙之事更得小心谨慎。这海枯石烂究竟多大,烛龙的忘情宫离此尚有多远。我等皆不得而知,若是贸然前行。一不小心着了烛龙地道,可就追悔莫及,再难翻身了。”

    张翼轸沉思不语,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画儿插话说道:“烛龙宫殿离此还远,还在万里以外。这海枯石烂倒是大得很,画儿……画儿想不出来有多大!”

    几人吃了一惊,尤其是青丘更是惊道:“画儿如何得知烛龙宫殿所在之处?”

    画儿歪着头想了半晌。又摇摇头说:“画儿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这里漆黑一片,心里就想,要是能知道这里有多大烛龙躲在哪里该有多好。就这么一想,画儿就忽然知道了再向前走一万五千里,有一座巨大的宫殿,烛龙现在正藏在里面睡觉!”这是何等的神通?画儿怎会有如此本领?莫说青丘和倾颖震惊当场,张翼轸更是一时震憾连连,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画儿天真烂漫地模样,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只怕也只有画儿这般心思单纯心无杂念之人,才可与天地感应道交,起心动念之间,便能感知到万里之外地一应情景,当真也是匪夷所思之能!

    张翼轸从震惊之中醒来,忙问画儿:“画儿可知烛龙将婵儿藏在何处?”

    画儿摇头,一脸疑惑之色:“画儿也是感到奇怪,方才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画儿也清清楚楚地看到烛龙现出龙身。身长只怕有千里,头大如山。眼如日月,正一人酣睡不醒。烛龙的宫殿也是庞大无比,却只有他一人在此,没有现婵儿姐姐下落。画儿也是一时疑惑,正想再仔细查看一下,忽然感觉脑中刺痛,然后就脑中空空,再也感觉不到烛龙和宫殿的所在了。”

    倾颖一惊,忙道:“莫非画儿地感知被烛龙觉,是以才被烛龙施法隔绝?”

    张翼轸也是想通此处,点头称是,说道:“如此,我等再无偷袭的可能!到时与烛龙对战应是惨烈异常,倾颖你和画儿切莫逞强,由我和青丘打头阵,你二人断后即可。只是……”

    顿了一顿,目光中掠过一丝沉重和不安,想到方才画儿所说,张翼轸叹了一口气,说道,“婵儿她……难道已经遭遇了不测不成?”

    说着,张翼轸双手紧握,一脸决绝之意。

    倾颖微一思忖,却是劝道:“婵儿为人机智,又计谋多变,说不定半路脱逃也有可能。翼轸切莫胡思乱想,大敌当前,当定神收心,一切以应对烛龙为要之事!”

    青丘也在一旁说道:“倾颖公主所言极是,我等前来诛杀烛龙,既然已到此地,当全力应对才是。戴姑娘之事也只有亲见烛龙将他制服之后,才可得知真实情况,所有猜测也只是猜测罢了,未经证实。是以翼轸不必过虑,眼下还是详细商议一下如何悄然接近忘情宫才为正理。”

    张翼轸一经点拨也是立即想通,淡然一笑,说道:“我也是一时关心则乱,勿怪。那烛龙既然酣睡不醒,我等正好可乘此良机逼近。听玄冥所言,烛龙嗜睡,必睡够八个时辰方醒,若不睡足必然无精打采。我等正好可趁他沉睡不醒之时突袭,还有几成胜算可得。”

    青丘点头,正要详细说出心中计划,猛然天地之间一片明亮,明明刚刚还是漆黑一片,却眼睛一眨之间竟是亮如白昼,直令众人一时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天地之间会有如此迅地黑夜和白日交替,纷纷全身戒备环顾四周,以为出了何种巨大变故。

    四下光亮,四周一应情景皆收眼底。众人只看了一眼,便顿时面面相觑,相视骇然!

    没得说,五一快乐!)

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六章 化蛇现身,北海事发突然

    如此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几人都不及防备,等张翼轸落入水中才反应过来。倾颖大骇,忙心意一动,一道水柱瞬间从海水之中升起,将晕死过去的张翼轸托出水面。然后再手臂一伸,水柱十分听话地将张翼轸托到倾颖眼前。

    只见张翼轸紧闭两眼,脸色黑,浑身抖,已然人事不知。倾颖惊惶失措,不明白张翼轸为何突然之间昏迷不醒,急急用手一摸,只觉张翼轸身体不热不凉,一切正常,更是不知所以。

    青丘和画儿一前一后近身,青丘还好,一脸凝重,以手轻试张翼轸额头,若有所思。画儿却是扑向前来,焦急万分,惊叫:“主人师兄,快醒醒,看看画儿,和画儿说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倾颖只好轻轻拉过画儿,不让她打扰青丘查看张翼轸伤势。查了半晌,青丘摇摇头,叹息说道:“只怕是翼轸体内有旧伤突!我察觉他体内似乎有一股莫名之气不知从何处逸出,此气极为霸道,威力无比,似乎翼轸体内的地仙灵力也无法与之相比。我再想细细探查一番,翼轸自生反应将我弹出,眼下我也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他自行解决。”

    倾颖听了半信半疑,又俯到张翼轸身上,细心查看一番。倾颖天生神女,虽是相当于地仙修为,却于疗伤查病之上并不擅长,是以探查一番也是一无所得,只好一脸无奈说道:“青丘道长,如今翼轸突生变故,我等还是先寻一处落脚,待翼轸醒后再行定夺。”

    说着,脚尖轻点海水,龙息外放。片刻。脚下海水翻滚不停,紧接着,方圆数里的海水也是一片沸腾。犹如烧开的热水一般,带动阵阵水气,一时弥漫四周。

    转眼间,海水之中冒出无数虾兵虾将。众兵将一露面,随即跪倒一片,为一人竟是一条化蛇成精,口中山呼:“拜见东海公主!”

    倾颖眉头一皱。心生不悦,喝道:“本公主只是唤一人出来问路,如此声势没有必要,尔等先行退下,只留一人即可。”

    此言一出,一众不敢怠慢,虽是并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公主之命,当即全数没入水中,只留眼前的化蛇大将静候指示。倾颖见此化蛇大将现身。一时也颇感意外。

    这四海之大,鱼精虾精鳖精龟精为最多,即便章鱼一类的少数精怪若是与化蛇相比,也算数不胜数了。另有龙族近亲的蛟龙一族,虽不多,但四海之大,还是可以轻易过千的。唯有化蛇,极其稀少。东海只怕不过十几名。放眼四海,怕是也在百名以内。

    化蛇如此稀少。只因据传化蛇乃是上古时期龙族近亲,比起蛟龙在血统之上更近一层,后来却因触犯天条被天帝惩罚,虽是侥幸得以没有灭种,却只可化成蛇形,无论修练千年万年都无法化龙,故名化蛇。但化蛇若是修行到了极致,据说可以肋生双翅,一飞冲天,直向天庭,但也只见于传说之中,连倾颖也未曾得见化蛇可有修出双翅地。

    虽不明了为何竟会在此地意外遇到化蛇,不过倾颖却无心思深思此事,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问道:“这位将军,可知离此处最近地岛屿位于何处?”

    化蛇大将躬身说道:“回公主,离此处最近的岛屿名傲岛,有万里之遥,末将华自在愿带路前往,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倾颖一想也是,北海之地她并不熟悉,若无人引路,只怕更会耽误时间,当即点头说道:“如此就有劳华将军了,头前带路!”

    华自在连道不敢,躬身退出数丈之远,这才脚下乘风破浪,一马当先朝前奔去。倾颖让青丘在前,她和画儿一左一右将张翼轸平放在二人中间,挥手间一团云雾升起,托起张翼轸,急急朝傲岛飞去。

    万里之遥,众人全力飞奔之下,又因倾颖需要分神托起张翼轸飞行,是以一连飞了数个时辰才来到一处方圆数千里的大岛。

    此岛在北海气候多变之地,难得一派繁荣景象。处处树木林立,各种花草也异彩纷呈,一眼望去,倒也是不失为一处人间美景。

    几人却无心欣赏景色,一步迈入岛中,却现此岛颇大,其上却无人居住。华自在看出几人疑惑之意,主动解释说道:“傲岛数千年前曾有居民,后来不知何故陷入战乱之中,几场大战下来,死伤殆尽。此岛甚是宽广,或有数百人幸存也不得而知。”

    倾颖微一点头,说道:“我几人已到傲岛,便暂时无须华将军辛苦了。回到北海之后,华将军可代倾颖向倾北伯伯问安!”

    华自在不敢多说,忙领命而去。走了几步却又返回,神色惶恐说道:“末将斗胆一言,不知这位少年身患何病,末将略通医术,可为他诊治一二。”

    倾颖一时踌躇,心知眼下几人都不通医术,张翼轸昏迷不醒,也不知如何下手救治,这化蛇虽是北海之人,北海与东海一向来往不多,但关系向来可以,料想也不会有异,略一思忖,便点头说道:“如此华将军可以稍试一二,若有异常,不可鲁莽!”

    “谨尊公主之命!”华自在脸色虽是平静,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喜色,虽是轻微一闪而过,却难以逃过青丘之眼。青丘欺身近前,紧跟华自在身后,手中绿玉杖绿玉隐现,只待一伺觉不对,只要伤及张翼轸性命,青丘才不管他化蛇如何稀少,也是一杖击毙便是。毕竟自己身家性命与张翼轸息息相关,丝毫马虎不得。

    倾颖目光一瞥,岂能不知青丘心意。既是青丘是为护得张翼轸周全,倾颖自是心中大安,只顾目不转睛地盯着华自在,一心看他如何为翼轸诊治。几人之中唯有画儿心无杂念,一心只顾挂牵张翼轸安危,围着张翼轸转来转去,眼中泪光闪动,一脸关切之情满眼关爱之意。

    在众人注视之下,华自在不慌不忙来到张翼轸面前,一伸手,竟是取出一根尺长地细棍,形如一条小蛇。华自在也不说话,猛然间一张口喷出一道云雾,云雾呈青绿之色,一闪便全然没入细棍之中,顿时,细棍犹如活物一般跃上空中,直立在张翼轸额头之上一尺之上,转个不停。

    华自在又向倾颖施了一礼,唯恐众人心疑,说道:“此乃化蛇隐没的龙角,只因被天帝惩治,化蛇龙角全数隐没不见。不过若是修为至大成之时,龙角会重新隐现。此龙角与天生龙族龙角不同,隐没于化蛇体内,与化蛇心意相通,自有疗伤奇效,寻常伤势一触便好……如此,倾颖公主,末将是否斗胆一试,还请公主示下!”

    倾颖略一沉吟,目光一扫青丘,却见青丘并无表示,心道既然眼下无法可想,这化蛇又是北海之人,理应无妨,便将心一横,点头说道:“但试无妨,不过须得万分小心,此人……至关重要!”

    华自在恭敬点头,手指一指,喝道:“收!”

    话音刚落,只见细棍倏忽一闪便化成一道轻烟,突兀间没入张翼轸额头之中。

    张翼轸本是紧闭双目,一脸灰暗之色,轻烟一入额头,蓦然脸上闪过一道绿光。绿光一闪,须臾间便从头闪过全身,随即只见张翼轸脚下轻烟一出,又变细棍模样。

    华自在手指一弹,细棍应声而起,一闪又没入华自在身体之中,消失不见。细棍只一入体,华自在便紧闭双眼,呆立原地不动,过了半晌,突然脸色瞬间大变,蹬蹬蹬连退三步仍然收势不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紧咬牙关半天,还是没有忍住胸中恶意,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血色如墨,犹如木炭之色!

    倾颖顿时大惊,以为张翼轸也遭遇重创,细心一看,张翼轸却已然如旧,脸上灰暗之色未去,紧闭双目不醒。倾颖放下心来,再看华自在已被青丘扶起,神情萎靡,强自向倾颖施了一礼,说道:“末将有辱公主之命,此人体内有一股怪异之气,极为厉害,末将无能为力,还望公主恕罪!”

    倾颖一听不免心凉,一时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挥手说道:“有劳华将军了,倾颖深表谢意。华将军先行离去罢,倾颖有事在身,不便远送。”

    华自在连道不敢,躬身而退。一出傲岛,便没入水中不见。华自在一入水下,便化身为一道巨蛇,只一摆尾便闪身到百丈之外,当真是疾飞如电,片刻之后,便渐渐远离傲岛,只奔北海龙宫而去。

    两个时辰后,华自在便来到北海龙宫,直闯主殿寻到北海龙王倾北,深鞠一躬,禀道:“回龙王,属下已然查明,倾颖公主倾心之人乃是一凡间少年,虽是修为不过地仙,但体内竟有风土火水四种灵性,风土火灵性属下不敢探查,唯恐引起反弹之力,但其体内水之灵性却是隐含控水之术……”

    “此话当真?”倾北一听之下竟是长身而起,一时无比震惊,骇然说道,“如此说来,这少年定有奇遇,莫非这天地之间早已消亡的水生灵兽玄冥,竟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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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一章 莫说忘情,此地上天无眼

    举目四望,只见眼前一望无际全是乱石林立,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的巨石堆满目光所及之处,组成一片巨石的海洋。巨石大的如同小山,小的犹如房屋,虽是大小不同,却都仿佛被风吹雨打多年的木头一般腐烂不堪,巨石之上坑坑洼洼,犹如蜂窝,更有一些巨石烂成一堆,也不知被何等怪异之力将巨石腐蚀成如此形状。

    饶是众人见多识广,初见巨石竟如木头一般腐朽成这般破烂模样,虽是已经听闻海枯石烂之名,却仍被震惊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倾颖更是无比震憾!她久居海中,自是深知海底之中也有无数巨石,历经数万年海水侵蚀也是完好无损。而此处巨石却是如此不堪,若将巨石击得粉碎或是烧化也非难事,但将巨石腐蚀成这般模样,任是倾颖这位水族公主见多了海底巨石被地火和海水连番侵袭之后的惨状,也远比眼前巨石的模样好上千百倍。

    再看巨石林立之间的空地,初见之下还有一丝泥土颜色,在极端干燥之下,却并未风化成沙,而是坚硬如石。青丘一时惊奇,用绿玉杖轻敲地面,竟是出犹如撞击铁器的“当当”之声,令青丘也是不由大摇其头,感慨这天地造化果然非人力所能猜测,只有天造地设,才能生出如此大反常理的海枯石烂之地。众人尚未从眼前的铁土烂石的震憾之中醒来,抬头一看,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天空之中并列两日,大如亩许,两日一左一右排列,相距约有数十里,如同两个硕大无比的巨目,在空中散万道光芒,将眼前天地照得一片明亮。

    目睹此等奇景。饶是张翼轸见识过未名天死绝地的三日奇观,又曾进入玄冥天奇异之地,也被眼前酷似双眼的两日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无比惊讶:上古传说天有十日,未名天幸存三日,莫非此地也暗藏了两日不成?

    “对了,倾颖公主,可曾听龙王说过天龙现出原形之后,体形究竟有多庞大?”却是青丘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倾颖一怔,微微一想,随即摇头说道:“或许父王说过,但我并无印象。龙族虽是天生神人。但毕竟只是凡间神人,与天庭仙人还是有天壤之别。便是倾颖也从未上过天庭,四海之中,也只有四海龙王得了天命,才可上得天庭。不过倾颖曾听父王说过。天庭仙人因其高居上天,且境界非我等凡间神人可比,是以身形也比凡间之人高大许多。记得父王有一次曾说,天庭之上守护南天门的天神虽说论修为只与凡间地仙相当,但身形高大只怕有几十丈高。依此推断,那高居九天之上的天龙,身形庞大只怕难以想象。”

    青丘听了却是一脸沉重,点头应道:“倾颖公主所言不差,只因方才青丘一见天中两日。突然之间想起有关烛龙的记载,说到这烛龙居于西北无日之处,若是烛龙入睡则为黑夜,若是醒来圆睁双目便是白天,又说这烛龙若是现出真身,身长千里,吐气成风,吹气为冬。我本是不信世间会有如此庞大之躯,方才画儿有此一说,如今又听倾颖公主所讲烛龙本是天龙。方才又说道天庭仙人身形高大无比,两相对比,只怕这天上二日……”

    “莫非竟是烛龙地两目不成?”张翼轸惊叫出声,一时不敢相信烛龙竟真是身长千里,两目如日。若真是如此,莫说合四人之力,只怕倾四海之力也不是烛龙之敌。怪不得先前玄冥一提烛龙之名竟会担惊害怕,烛龙有此神通。玄冥不怕才怪。

    青丘也未想到烛龙远比他估计之中强大无数。一时心中再无半分胜算,不免心灰意冷。再无杀龙取宝之心,黯然点头认可了张翼轸的猜测。

    “好大的眼睛,好吓人!”画儿突然冒出一句,“这烛龙既然醒了,睁大了双眼,岂不是现我们几人,却为何过了半天还不见丝毫动静?”

    画儿无心之语,顿时令几人惊醒。再细心一看天上两日,仍是高悬于天空之上,一动不动犹如死物。见此情景众人稍安,张翼轸更是心念一动,心道若是烛龙双目即是双日,几人断难隐藏行踪,既如此,眼下倒也不必再偷偷摸摸。

    当即身形一晃,向一旁飞出数里之有遥,紧接着又一闪,返回众人中间。来回数次,但见天上双日仍是高悬不动,并未丝毫异状,张翼轸心中稍定,只怕即便双日本是烛龙双目,可以照耀天地,但也并非说明凡是光亮之处,便在烛龙目光之内。

    得出此等结论,张翼轸淡然一笑,对众人说道:“这烛龙虽是双目如日,不过也并非不可战胜。我等可以趁此时机接近忘情宫,然后潜伏某处,待烛龙沉睡之后再一举将其斩杀,青丘意下如何?”

    青丘虽是刚刚萌生退意,但见在张翼轸身形数次闪动之间,天上双日并无一丝反应,心中再次活泛起来,暗自琢磨即便这烛龙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将方圆万里之内尽收眼底,即便高高在上如天帝者,也不会周知天上地下所有人和事。青丘一生弄险,事到临头若是退缩不是青丘性格,当下点头说道:

    “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凡是大风险之事,必有大收益。青丘一生之中,向来喜好做以身试险之事,既然不远万里前来此地,自然杀了烛龙才得心安。”

    张翼轸点点头,知道青丘说得虽是大义凛然,只怕也是受制于他,不得不从。自然张翼轸并不清楚青丘心中的如意算盘,原本是要取烛龙逆鳞炼宝,若是知晓,只怕他也会对青丘心存顾虑。

    再看倾颖和画儿,倾颖自是也无异议,点头说道:“倾颖愿与翼轸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画儿也是一脸肃然,仰脸看天,坚定地说道:“主人师兄要是生气,让画儿打谁,画儿就打谁。哪怕烛龙那恶龙眼睛大得像太阳,我也把他双目射下来。”

    画儿的表白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大家谈笑几句,一时也缓解了紧张心情。见时机成熟,张翼轸便心意一动,施展风匿术将众人隐身其中,虽是情知若是烛龙有所察觉,这般隐身法术定会被烛龙一眼识破。不过既然烛龙双目圆睁,高悬天上半晌,至今也未现众人行踪,是以遮掩一下也算略胜于无。

    四人凌空飞行于海枯石烂之地,一路惊现烂石连绵不绝,众人置身海枯石烂之上,感觉犹如飞空于海洋之中,巨石有如起伏不定的波浪翻滚,更觉天地神奇,尽现鬼斧神工之威。

    如此飞行了数个时辰,天上二日纹丝不动,既不见升高也不见降落。张翼轸心中惊奇,这烛龙若是醒来,不会就如此瞪大双眼一动不动愣不成?再说若这双日真是他的双目,为何现在离得近了,也看不到烛龙的龙头和龙身!

    悄声与青丘商议一番,青丘也是点头说道:“我方才也想通此点,恐怕也是传言不实,这天上两日并非烛龙两目,或许另有玄机。这些暂且不提,眼下我们已经深入海枯石烂之地一万五千里之遥,为何还不见烛龙的忘情宫所在?”

    张翼轸极目远眺,这海枯石烂之地虽是宽广,却也是一马平川,以他地目力,一眼望去可看上千里远。前方除去烂石成堆之外,再无一丝不同之处,莫说宫殿,连一座普遍房屋都不见。

    想了一想,张翼轸猛然想起画儿先前曾感应到宫殿所在,便开口问道:“画儿,你可知忘情宫具体位置?我等现在应该已经身处海枯石烂一万五千里之内,且只多不少,为何还不见宫殿所在?”

    画儿微一定神,随即摇头说道:“脑中再无丝毫感应,当时宫殿和烛龙也是一闪而过,具体位于何处,画儿也是记不得了。不过若是画儿所料不差,烛龙和他的宫殿,应该就在前方百里以内。”

    众人顺着画儿所指向前方望去,但见百里之内全是烂石堆积,莫说庞大的烛龙,就是一只飞鸟也难逃众人之眼,更何况若是烛龙身长千里,只怕他的宫殿方圆也不下数千里大小。众人寻找一番,不免相视诧异,再抬头看空中双日,依然光芒万丈照耀大地,不由一时愕然无语,不知该如何进行。

    本以为精心推算一番,来到海枯石烂之地,便可趁烛龙入睡之际偷袭将之杀死。不料如今连烛龙所在都无法寻到,这海枯石烂之大,只怕也有数十万里,若是一处处搜寻,也不定要花费多久。张翼轸一时头大,落到地面之地,脚尖轻点坚硬如石地裂土,随即心意一动,体内土之灵性随之呼应,以张翼轸为中心,向四周呈圆形向外瞬间感应到百里方圆。

    咦……张翼轸猛然觉,前方百里之处,似乎有一股莫名之力将他与泥土合二为一的神识阻挡在外,猛然间,一股危险的气息陡然生起,张翼轸蓦然心惊,惊叫一声:“不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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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七章 倾北谋算,傲岛暗种机缘

    华自在并不知晓天生灵兽之秘,是以也不敢插话,倾北思忖片刻,便又示意华自在继续说下去。

    “得龙王之命,属下一路暗中尾随几人。正好中途那凡间少年突疾病,晕死过去,倾颖公主以龙息呼唤水族听令,属下便即刻现身……待找到傲岛之后,属下突生一计,要以疗伤为由探查少年体内伤势。一探之下不但探知他身具四种灵性,且体内还有一股极其怪异之力,似乎不容于天地元气。属下神识一经接触便被怪力差点吞噬,虽是迅逃离却已被怪力所伤……这怪力,当真是威力无比!”

    华自在说到此处,心有余悸,一脸凄凄然。倾北扫了一眼华自在,眼中掠过一丝不喜,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个烧火道士之事,处理得如何了?”

    华自在并未注意到倾北眼中的不满之意,答道:“一切稳妥,请龙王放心。那个烧火道士法力低微,不足为虑。”

    “哼……”倾北却是冷哼一声,斥道,“若真是如此,为何那人特意嘱托小心看管这个烧火道士,这其中定有深意!既是那人所托之事,必须谨慎从事,不得马虎。对了,那个烧火道士押来之时为何没有身着道袍?”

    华自在怦然心惊,见倾北一脸肃然,不免惶恐,当即恭敬答道:“是,末将自当尽心尽力,请龙王放心。道袍一事,自中土一入北海之时,那烧火道士突然狂,不知何故体内生火,将身上道袍烧坏,又自己脱下扔到水中。我等也情懒得理会一件破烂道袍。便任由道袍被海水冲走。”

    倾北听了,微微点头,心中不知何故却掠过一丝不安,究竟是哪里不妥。一时也说不出来!

    按下北海之事不提,再说傲岛之上,倾颖忧心忡忡。一脸忧色,见张翼轸仍是昏死不醒,心中火烧火燎,犹豫若是返回东海,只怕路上耽误过久。若是在此守候。几人又无人精通医术,张翼轸这病又来得奇怪,几人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倾颖左右为难,和青丘商议。青丘也是未曾见闻如此怪异之病,也是黯然摇头。

    左思右想一番,正当倾颖下定决心不能在此白白等候,说不得先返回东海龙宫再说,突然听见画儿一声惊呼:“主人师兄,你……你醒了!”

    倾颖尚未回头,忽听背后张翼轸悠悠说道:“好霸道,险险要了我的性命。”一回头,倾颖便见张翼轸忽地站起。神色全然恢复正常,浑身上下恢复淡然出尘之意,竟无一丝病态。

    这些时日一直奔波忙碌,突逢无数变故,张翼轸竟是忘记体内中脉之中,还隐藏无数的死绝之气。原本以为中脉即便不刻意炼化。若是不理。或许也会自行隐藏体内不出,不料今日正要探查神识之中的控水之术之时。体内中脉不知何故突现体内,且有一缕死绝之气突兀逸出!

    死绝之气一经逸出,便即刻与张翼轸体内的地仙灵力纠缠在一起,只一招面,地仙灵力便全面溃败。张翼轸一时不及反应,体内顿时布满死绝之力,只觉犹如天地之力在体内拉扯,顿时一阵巨痛传来,当即昏死过去。

    张翼轸却不知道,这一昏死不要紧,体内灵力失去控制,竟是全部龟缩于经脉之中,不敢与死绝之气照面。死绝之气一时在体内畅通无阻,眼见就要在体内汇聚成一股,若是沿着经脉与体内灵力相交,两股相克之力一旦互相吞噬,张翼轸定会被瞬间化为灰烬。

    突然,张翼轸体内不知从何处跳出一道细长的影子。这影子颇为灵动,跳跃之间竟是刻意在阻挡死绝之气侵入经脉之中。死绝之气数次被影子挡在外面,一时不管不顾地猛然朝影子扑去。影子也不甘示弱,瞬间却化成一团云雾,竟是将死绝之气死死包裹在内。

    死绝之气自是不甘失败,试图突围而出,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影子地包裹,最后死绝之气只好作罢,乖乖地被影子围困其中不得而出。而影子虽将死绝之气包裹在内,却也无力将死绝之气湮灭,是以两者在张翼轸体内形成僵持之势,此时,张翼轸体内的灵力见危险已过,又重新遍布重归经脉之中,灵力一经滋润经脉,张翼轸便恢复神识,悠悠醒来。

    却说张翼轸醒来之后,略一探查,但已然明了体内局势,虽是暂时无事,但危险仍在。微一思忖,也一时难以顾及倾颖等人疑惑之色,四下一看,但见不远处有一方巨石,巨石高约丈许,正矗立在海边,犹如望海石。当下也不及多想,快步来到巨石之前,伸出右手按在巨石之上,意念一动,体内将死绝之气包裹的影子沿手臂从体内逸出,被张翼轸引导到巨石之内,强行压到巨石的石心之中!

    张翼轸匆忙之中将影子连同死绝之气逼出体外,再微一探查体内,中脉已然隐去不见,心知中脉之中仍是存留大量死绝之气,或许还有随时作地可能,只是眼下急于追寻戴婵儿下落,一时还顾不上静心按照玄真子前辈所留功法炼化,且留待日后再说。

    张翼轸仓促之间以为将影子和死绝之气压入石心之内便确保无虞,一时只顾去除自身危险,却未曾留意此块巨石之内的石心之中,竟是隐隐光华流动,其内灵气沛然灵性逼人,只差一丝机缘便可化形而出。影子包裹死绝之气一入石心之内,竟生生将已然圆润无比的灵气和灵性扰乱,又重新将灵气和灵性梳理一遍。

    受了影子和死绝之气影响地灵气和灵性顿时混乱无比,原本形成的柔顺之意被打消,注入了死绝之气的叛逆之意和影子的无敌战意,灵气和灵性受其影响,柔顺之意顿消,逆反和斗志之意高涨。张翼轸却不知道,若干年后,巨石偶得机缘化形而出,受其死绝之气影响,天生不服管教,后来学得无上神通,又在影子指引之下到东海寻得无影棍,其后又上得天**大闹天空,做出了令张翼轸拍手称快之事。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将隐患暂且除去,张翼轸只觉全身无比轻松,心意一动,体内一切无恙,心中大安。回头一看,只见倾颖、画儿还有青丘都一脸关切之意站在身后,不由心中一暖,想到自己昏迷期间定是又让众人担心不已,愧然一笑,说道:“或许是地仙之境不稳,成就地仙过快,体内灵力一时混乱,体生反应,自行闭气过去。日后若再遇到此等状况,倾颖你们倒也不必担心,我自会闭塞神识自行处置妥当。”

    张翼轸轻描淡写将此事略过,骗过了倾颖,哄笑了画儿,却是瞒不过青丘。青丘心中疑惑未去,心知张翼轸体内绝非是因灵力混乱所致,那股怪异之力他见所未见,一经想及怪力之威便莫名心悸,张翼轸定有隐情隐瞒不说。

    青丘自是不会当面向张翼轸提出疑问,是以也就按捺心中不解,暗自琢磨一番,却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只好再略过不想。正好几人眼下正在傲岛停留,青丘略一沉吟,便将一路所想的应对烛龙之法说出,与众人商议:

    “烛龙之神通,合我等四人之力,若是力敌也无法取胜。但御敌之道,并非实力决定一切。若我四人谋算周密,又深谙烛龙弱点,趁其虚弱攻其不备,再精心布下陷阱,不愁不一举将烛龙斩杀。我四人之中,若论修为高深,法力高强,翼轸当为第一,是以翼轸为我四人之中主力。”

    “我青丘最大依仗便是梦幻泡影**。到时我便全力施展梦幻泡影**,在烛龙沉睡之时现出真身之际,将其拉入幻景之中,令其神识恍惚,心神失守。随后画儿便以缚形之术将烛龙束缚当场。自然以画儿修为只可将烛龙拖上片刻,正是这片刻之功,倾颖公主地元水剑全力一击之下,若能击伤烛龙一两处,此时便大功初成一半。”

    “烛龙受伤定然恼怒,一怒之下,烛龙之威断难抵挡。不过暴怒之下,心神最易失守,此时我再转换梦幻泡影**,令烛龙转瞬之间进入美梦之境,若是烛龙暴怒之中突见和顺之境,一时放松之下,被幻境所牵,此时便由翼轸拼力一击,一剑斩下烛龙颌下三尺之处的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逆鳞一去,烛龙不死的话,也不过半条命矣!”

    “此时若是烛龙尚有命在,我便转梦幻泡影**为无边恶梦,烛龙此时受伤严重,断然无法抵抗,当即便会被拉入恶梦之中,到时不须我等动手杀他,恶梦惊恐,再加上身受重伤,烛龙便会在无比恐惧之中,生生吓死。如此一来,烛龙即便身死,也是留得全尸,可将其龙皮龙筋龙骨取下炼制,皆是不可多得的法宝。”

    说着,青丘忽然站起,向倾颖揖了一礼,说道:“倾颖公主勿怪,青丘所言皆指恶龙,并非四海龙族,还望倾颖公主不要多心才是。”

    倾颖灿然一笑,说道:“青丘道长不必解释,倾颖自是心中明白。烛龙虽有龙名,却与我等龙族全然不同,若论血统,却是高贵许多!”

    青丘却是初次听到此等说法,顿时奇道:“倾颖公主,此话怎讲?”

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二章 一言不合,休怪洪水滔天

    众人不明所以,却见张翼轸猛然升空而起,声风剑轻吟一声跃到右手,火光一闪,便一剑朝前方斜斜斩去。

    张翼轸一剑挥出,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蓦然一黑,顿时陷入无边黑夜之中。漆黑之中,只见张翼轸的剑光快如流星带动一道残影,一闪便没入前方的黑暗之中,犹如被巨兽吞食一般,竟是消失不见。

    剑光一闪过后,突然间“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大地一阵巨烈的摇晃,激起无边尘土。再看前方从地下突然缓慢升起一座高大巍峨不知宽广几许的宫殿,宫殿四周散荧荧白光,虽不强烈,却也照得方圆千里之内犹如白昼。

    片刻之间,宫殿升高至离地一丈左右停止不动,随即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宫殿之内传出,声音苍凉而古老,隐含一丝愤怒:“尔等何人?胆敢擅闯海枯石烂之地,打扰我的清修,当真不要命了么?还不离去,若是惹得我一时火,以尔等几人修为,不是我一招之敌。若是识趣,在我还未怒之前,快快逃命去罢!”

    烛龙?

    张翼轸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紧张和坚定,既然烛龙现身,断无后退之理。

    冲几人一点头,张翼轸向前迈出一步,抱剑于前,慷然说道:“在下张翼轸,不远万里来海枯石烂只为救我朋友脱身,若是烛龙前辈识得大体顾全大局放她一条生路还则罢了,若是不然,我等既然寻到此处,必存了不死不休的决心。”

    张翼轸心道既然被烛龙察觉,再行偷袭之计定是无用,倒也不必再偷偷摸摸,便大方说出目的,且语气颇有些不善,以为话一出口烛龙定会勃然大怒。不料等了半天,烛龙竟是一言未。

    张翼轸久等无音,只好再开口相问:“敢问烛龙前辈,我的朋友现在何处,还望前辈实言相告,如若不然……”

    “你口中所说的朋友,莫非就是那个戴婵儿?”烛龙突然说道。

    “正是!”

    “那个戴婵儿么……倒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子,这一路走来,倒也帮了我不少忙。不过。一到海枯石烂之地,她便自行离去,并未来我忘情宫。至于她现在何处,我并不清楚!好了,既是寻找戴婵儿而来,我也不怪尔等,这便离去即可。”

    说完。烛龙不再多说一句,只听轰隆一声响起,忘情宫竟是缓缓回落,便要重新沉入地下。

    “且慢!”

    张翼轸自是不会相信烛龙口中所说,怎会只凭他三言两句便将四人随意打。数万里奔波至此,烛龙只是轻描淡写说戴婵儿不在此处,四人便会转身离去,岂非笑话!

    听烛龙说得轻松,张翼轸心中却更是断定只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当即开口质问。

    “前辈。你当我几人是三岁小儿么?前辈身份绝,定当不会哄骗我等小辈。在下只想斗胆问前辈一言,戴婵儿是死是活。现在究竟何处?”

    此言一出,宫殿下坠之势陡然停止,随即“哈哈哈哈”一阵狂放无忌的笑声携带一股扑天盖地的黄沙直冲而来。

    张翼轸也不甘示弱,心意外放,顿时一道清风罩将漫天狂沙全数挡在外面,几人纤尘不染,也无一丝慌乱之意。

    烛龙笑了片刻,猛然停出。道:“小辈,你倒也有几分本事,不过不要以为会一些粗浅的控风之术便以为如何,即便是那风伯也不是我烛龙的对手,何况是你不过初入控风之境……还是听我一言,离去为好。戴婵儿不在这海枯石烂之地,至于她是死是活,我不得而知。也与我无关。”

    微微一顿。烛龙地声音再次响起,带有一丝不快和不耐。“小辈,听你口气定是疑心我杀死了戴婵儿,哼!你这小辈也忒是无礼,我烛龙是何许人也,莫说杀死一名小小的神女,即便灭掉飞仙也不过举手之事,用得着哄骗尔等不成?若不再离去,休怪我翻脸无情!”说完,烛龙冷哼一声,众人只觉四周随之一冷,犹如瞬间掉入数九寒天,冷入骨髓。见烛龙如此本领,众人不免大惊,动念之间可令天地变色,季节转换,这不是传说中的天仙神通么?

    张翼轸对烛龙之言半信半疑,毕竟以烛龙如此神通,想杀几人也是轻而易举,没有必要编造谎言骗人。不过他对于烛龙始终不露真身心生疑惑,据玄冥所称烛龙生性凶恶,眼下被他几人逼到眼前,却只是作势恐吓几句,并不出手惩治,却也不符烛龙性子。

    以烛龙这般动念之间可令气候骤变之能,说不得一口龙气喷出,便可令四人命丧当场。

    但烛龙数次出声威胁,却并不出手,只怕并非烛龙转了性子一时仁慈,而是烛龙眼下正是极度虚弱之时,除非迫不得已,若出手相逼,只怕烛龙担心并非四人对手,是以才隐忍不。张翼轸想通此处,回头看向青丘,但见青丘也是一脸坚决之意,眼中精光一闪,暗示张翼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得青丘支持,张翼轸当即下定决心,悄然冲身后打出手势。画儿会意,一闪便悄无声息跃向空中。倾颖也是暗中拿出元水剑。青丘见状,心意一动,右脚高抬,向前轻轻迈出一步!

    随着青丘脚步一落,众人猛然只觉眼前一花,恍惚间周围情景一变,突然间竟是置身于丽日当空的大海之上,海水波涛起伏,碧波万里。

    倾颖和画儿心知是青丘的梦幻泡影**,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却仍然被这般真假难辨的情景吓了一跳。虽是一路上对梦幻泡影的神奇早有耳闻,如今亲身经历之下,仍被眼前犹如身临其境的幻景震惊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翼轸先前自是经历过梦幻泡影的动念之间地一生一死的考验,同时也早就蓄势待,见眼前情景一变,随即心意一动,力求一击得手,是以全力施展之下,竟是拟风成剑,一把几近透明的元风剑脱手而出,直朝前方的宫殿疾飞而去。

    再说梦幻泡影一经施展,却听得烛龙惊讶地“咦”了一声,随即惊叫出声:“怪哉,海枯石烂之地何来洪水滔天?”只稍一停顿,烛龙果然不亏为天龙,便立时明白,哈哈一笑,说道。

    “不过是些幻影小术,竟也拿来献丑,真当我烛龙会怕尔等不成!”

    烛龙虽是嘴硬,但也被张翼轸等人猜对,甚是惧水。明知眼前滔天洪水不过是幻景而成,当不得真,但面对平生最为惧怕之物,情知是假,也一时难免畏手畏脚,唯恐万一是真,真假不定间着了对方的道可就得不偿失了。

    方才烛龙自睡眠中醒来,显露真身之时,又隐天遁地**隐去身形,只留双目照耀天地,静心吸取天地元气。烛龙本是天龙,一身修为需要九天仙气才可维持,如今隐匿凡间,不得不靠天地元气维持,是以法力每况日下,大不如从前。

    见众人出手相逼,换作以前,烛龙吐气之间便可将众人化为灰烬,只是如今不但法力大降,又正值虚弱之时,是以烛龙也不敢怠慢,收回隐天遁地**,身形一晃恢复人身,纵身跃出宫殿,飞身到半空之中。

    烛龙这一现身,众人这才看清烛龙相貌。却见烛龙生得眉清目秀,人面龙身,身高一丈有余,手持一把奇形怪状的离别钩。

    烛龙刚刚在空中站稳身形,张翼轸的元风剑便欺身眼前。

    烛龙自恃修为通天,虽神通大不如以前,也自是不怕张翼轸初入门径地天地元风之力,当下离别钩一挥,便轻松地将元风剑挡到一旁。只觉自元风剑上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天地元力,一时也烛龙暗暗赞叹,心道这少年不过地仙修为,控风之术虽是微弱,但以他目前的领悟若是假以时日,日后修为只怕也是不可限量。

    张翼轸见元风剑被烛龙轻易挡到一边,也在意料之中,借助元风剑上传来的感应,且烛龙一击之下元风剑并未溃散,若非烛龙未尽全力,便是他如今修为果然远不如传闻中那般骇人。

    烛龙目光炯炯一扫众人,心中有数,开口说道:“你等四人,各具异禀,倒也不可以寻常度之。不过一个地仙,一个人仙,再加一个木石化形和一个龙宫公主,断然不是我的对手。念在龙族同种同根份上,我先饶过尔等冒犯之过。切莫以为我烛龙会怕尔等,只因我不愿再妄开杀戒。那戴婵儿与我无冤无仇,她到了此地便转向南海而去,至于何事我也不知。尔等若是着急寻她,便直奔南海即可。”

    张翼轸见烛龙说得言语恳切,心中不免一时迟疑,心道即便烛龙力有不逮,以他刚才轻松之间挥落元风剑之威来看,也是余威尚存。若要真的打斗起来,四人拼了全力也未必取胜,是以烛龙如此客套,恐怕一是因为并不想与几人为敌,二来也是因为所说也是实情。若果真如此,倒也不必再与烛龙在此纠缠不休,省得延误了寻找戴婵儿的时机。

    张翼轸正要再问个详细,却见青丘左脚向前轻迈一步,右脚原地划圈,整个动作刚一完成,眨眼间只听轰隆隆声响惊天,再看猛然间海水平空升高数百丈,呼啸之间直冲向上,呼吸之间,便要将烛龙的宫殿淹没。

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八章 三龙争雄,天威何人敢犯(五一快乐第一更,求月票推荐票!)

    倾颖微微一怔,细心一想,一时想起幼小之时曾听父王讲起烛龙、化蛇以及蛟龙之事,虽是记不分明,但对于烛龙来历还是略知一二,听青丘问起,又见张翼轸也是一脸期待之意,便开口说道:“此去海枯石烂之地路途遥远,翼轸若是无恙,我等即刻启程,路上无事,我便慢慢讲给大家来听,可好?”

    张翼轸点头称是,赞道:“还是倾颖考虑周全,我已无事,眼下不宜耽误,这便飞空前向海枯石烂,如此,我等边走边说!”

    几人也无异议,当即飞空而起,一刻不停朝北海之西进。人在空中,脚下不停,倾颖见张翼轸空中飞行迅疾无比,见他果然一切安好,心情大好,便开口娓娓道来: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不管是凡人也好,神人也罢,幼小之时总是好奇而调皮。记得有一年倾洛无意间闯入龙宫禁地,被父王呵斥一顿。我也不解父王为何如此大雷霆,便好心劝慰父王。父王见我乖巧,忽然间长叹一声,将我和倾洛都唤到一起,声称此禁地事关龙族秘辛,非下任龙王不可以进入,随后又说要讲个故事给我们听,不料开口间竟是讲出了一个有关龙族兴衰的远古传闻。”

    据传上古时期,龙族并非只是如今四海之龙,尚有6龙、海龙、天龙、地龙等等之分,种类繁多,各呈其能。比如6龙只可在6地之上吞云吐雾,一到水中,便法力尽失。海龙却是相反。而天龙乃是所有龙族之中法力最为高强之龙,翱翔于飞天之上,神通广大不下于天仙。便连天帝也不能驱使。地龙则是6地海中都可来去自如,神通介于6龙和海龙之间。也就是说,如今四海之龙,便是当年所谓的地龙。

    本来龙族如此兴旺。也是好事。不知何故突生巨大变故,天龙竟是联合6龙和海龙,不听天帝之命还则罢了,竟还公开宣称此后不再受天帝管辖。天龙在天,6龙在地,海龙在海,齐齐挑战天帝权威,令天帝大为震怒,当即派天仙前去降服天龙。派天兵天将下凡前来收服6龙和海龙,由此天上地下展开一场旷世大战。

    当时是,无数天仙出动前去围攻天龙,本以为手到擒来,不成想天龙之威全力相拼之下,竟是以一当三。一条天龙可力敌三名天仙,虽是天龙数量稀少。一时之间天庭之上也是无数天仙纷纷陨落,经过无数年的血战,尽管天龙被天仙消灭殆尽,但天庭的天仙折损三成以上,也是元气大伤。而更让天帝恼火的是。天庭之战虽是惨烈,却也终究胜了。凡间与6龙、海龙之战,竟一时僵持不少,莫说取胜,能够勉强不败便已是万幸。

    天帝大为震怒之余,急召地龙倾地上天面圣。倾地身为地龙之,在龙族与天帝之战中,一直率领地龙一族保持中立。眼见龙族被天帝屠杀,虽心中不忍,却也不敢冒犯天帝之威。且也对天龙叛逆深为不满,是以在此场大战之中,屡次谢绝6龙和海龙提出的联合之议。得天帝之命,倾地上得天庭,听天帝亲口许诺,若得地龙相助,平定6龙和海龙之后,凡间6上海中。只有地龙一族。并将四海全部划归为龙族所有,天下水族。莫不以龙为尊。

    倾地眼见大战之时,生灵涂炭,也有心早日结束争斗。见天帝言语恳切,一想以如今形势,定有一方全然溃败才可收场。天帝现今只派一般地天兵天将,碍于天地平衡并未派下天仙。若战争再旷日持久,天帝大怒之下,不顾万民生死悍然派天仙下凡也并无不可。到时不但6龙、海龙会被全数迁灭,只怕始终保持中立的地龙也难逃殃及池鱼的下场。

    天帝断然不会放过有意在大战之中左右逢源的地龙!

    倾地返回凡间之后,下令所有地龙皆听从天将之命,协助天兵天将对抗6龙和海龙。得地龙相助,天兵天将很快反败为胜,毕竟以地龙之能,不管是6上还是海中,皆可以与6龙和海龙一敌,且可轻易寻得6龙、海龙地藏身之处,再加上天兵人多势众,不久,6龙和海龙便被屠杀殆尽,由此,初定凡间。

    天帝金口玉言,自然信守承诺,凡间初定,便令地龙长居四海,以四海为家,同时下诏策封地龙为天下水族之,所有水族无不以地龙为尊,若有违抗,以触犯天条论之。倾地大喜,自是向天帝表示地龙愿世代臣服,愿永居世间四海之中,替天帝照看万民,行风调雨顺之职,做兴云布雨之事。天帝自是天心大悦,同时金口一开,令天下水族所产财宝如数皆归龙宫,由此,初定龙宫富饶之始。

    只是倾地却未曾想到,其后不久,天帝便以四海之大,一人为难以照应周全为由,将原本一体的四海划分为东西南北四处海域,封倾地为东海王,封倾地三子分别为其余三海之王,令三子即刻赴各自领海上升,不得再久居东海。若无天命,四海龙王不得轻易出离封地。

    倾地领命不敢不从,虽是分封四海分而治之,毕竟三海之王也是龙子,仍是一家,倒也并未有多少担忧。只是跟随倾地的龟相却忧心忡忡提出不同看法,说是天帝此举,只怕是有意分化龙族一统四海的影响。虽是名义上分封龙子分治四海,只是时日一久,龙子子孙代代相传,到时再难同心同德。

    倾地闻言自是赫然醒悟,虽知天帝之心,却无应对之策,毕竟天帝之威经天龙叛逆一事之后,已然无人敢犯,只好领命而行,令三人即日启程前往三海上任。自此,四海始分东西南北四海龙王。

    又过了不知凡几,龙子龙孙也不知传过多少代后,四海一片繁荣。虽是各自为政,毕竟同属一族,四海之间并无冲突,且龙族子孙愈加兴旺。只怕光是单地龙一支的数量,就已然过当年天龙、6龙、海龙三龙之和,隐隐间,四海龙族大有一统凡间之势。

    正当龙族日益壮大,子孙愈加兴旺之时,北海之北突兀之间有一座无天山声名鹊起,其上有鸟名金翅鸟,神通广大,专门以龙为食。且金翅鸟天生有克龙之能。寻常龙子一见金翅鸟现身,莫说与其争斗,便是连逃也无法逃脱,只是浑身瘫软在地,现出原形,任由金翅鸟如小鸟捉虫一般一口吞下,竟无半分反抗之力。

    按说无天山由来已久。金翅鸟也已久居其上,原本与龙族一向无冤无仇,互不相干。虽说以前也有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争执,倒也未曾撕破脸皮,非要生死相拼。最主要的是。据以前和金翅鸟争斗过的龙子所称,金翅鸟虽说天生御风,飞行无比迅疾,同时也力大无比,但也并非如现今这般神通广大,只一现身便可令龙族心生无力之感,莫说反抗,连逃走的力气没有,当真是奇怪之极。

    以前也有龙子与之搏斗,若论单打独斗。一名金翅鸟可力战两名龙子倒也正常。只是今日不知金翅鸟为何法力大增,突然之间竟可以一抵十。以前若是金翅鸟与龙族相见,互不理睬也不会主动出手。如今却是金翅鸟犹如突然转了性子,竟是四下主动出击,纷纷飞下无天山,四处寻找龙子龙孙,只一照面,也不说话。一口吞下。

    莫非。先前金翅鸟有意隐而不不成?即便如此,为何如今又非对龙族痛下杀手?若说单为吞食龙族。金翅鸟好歹也是天生神人,也受天帝节制,怎能滥杀无辜?

    四海龙王紧急相聚北海会面,商议如何应对此事。四人一致认定,眼下四海升平,突此事,不宜轻开战端,应立即上奏天帝,由天帝出面调停。天帝金口一开,金翅鸟断然不敢不从。四龙商定之后,便一起动身前向天庭面见天帝。

    不料四龙刚出海面,竟被数十只金翅鸟偷袭。四海龙王力战之下,竟是三死一伤,而数十只金翅鸟非但吞掉三海龙王,还将北海一众龙子龙孙几乎吞食一尽,只留少数初生不久地幼龙。经此一事,整个北海龙宫几乎无人主事,死伤殆尽。

    唯一生还的东海龙王悲痛欲绝,重新从其余三海调兵遣将镇守北海,又独身一人飞上天庭,面见天帝之后,向天帝哭诉此事。天帝听后也是大为震怒,令总领二十八星宿的太白金星下凡调停此事。

    太白金星领命和东海龙王一同下凡前往无天山,不料无天山的金王竟是托大不出,连天帝派来地太白金星见也不见,直令太白金星也一时恼怒,劝慰龙王,说他回去定当禀报天帝,严惩天无山一众蔑视天帝天威之罪。

    龙王心中大安,以为太白金星此去定当禀明天帝,治无天山一个以下犯上之罪,到时说不得无天山也不敢与天兵天将开战,必将俯认罪。不料太白金星一去不返不说,天帝也无诏命颁下,更不提天兵天将更是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无天山却更是变本加利地残害龙子。新任三海龙王率众与无天山拼死抗争,不久便全部战死。金翅鸟之威犹如天助,不管龙族之中多么强大之龙,全不是金翅鸟一爪之敌。龙族若非人多势众,只怕早被金翅鸟残杀殆尽。数十日光景,四海之龙便被金翅鸟扫荡一遍,人数已不足原先三成。

    东海龙王悲愤万分,值此龙族全族生死存亡之际,意欲再次飞上天庭,以死相谏天帝,求天帝出兵讨伐作恶多端的无天山。正在此时,天庭忽然派来使者下凡,且带来一个令东海龙王大吃一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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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三章 亦真变幻,任谁逍遥世间(诚求月票!)

    却是青丘见张翼轸一时犹豫,似是有意相信烛龙所言,不免心中着急。青丘心思翻转,见烛龙一退再退,情知烛龙定是虚弱不堪,否则以烛龙之威,怎会对几人如此客套,早就大雷霆之怒,将四人杀死而后快了。如此良机岂肯错过,是以青丘也不等张翼轸再与烛龙罗嗦,再次催动梦幻泡影**,虽是假象,也可让烛龙惊惶失措,好露出马脚。若能趁机将其诛杀取其逆鳞,更是不虚此行。

    烛龙惊见洪水冲天而起,虽是明知全是幻景,却因自落难之后,一向怕水,是以当下想也未想,身形拨高,试图躲过直扑而来的海水。身形刚刚一动,忽觉天上似有异变,不禁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不知何时天空之上竟是布满灿烂群星,犹如无数宝石点缀夜幕之中,闪耀光芒。

    烛龙微一愣,心道这海枯石烂之地无日无月,更无星辰,这点点星光说不得也是幻景。当下也未多想,再看脚上海水也不再上升,心中稍安,不由一时隐隐怒,只是想到诸多禁忌,又只好强忍不。

    这般略一迟疑,烛龙猛然间又觉一股莫名危险逼近,猛一抬头,却见漫天星光突然罗织成网,一闪一收,便朝他当头网下。

    换作以前,以烛龙之神通,眼前是真是幻,一眼便会识破。只是自他从天龙化身为烛龙之后,非但神通大减,修为降低至飞仙境界,且性情大变,一是怕水怕得要死,二是必须每日睡够八个时辰方有力气,三是原先的勇猛无前之气全无,竟是变得胆小怕事起来。

    烛龙自是知道,他从数名天仙的围攻之下得以不死,又流落凡间。天帝若是知道他身居何处。一定不会放任他逍遥世间,定会冒着打破天地平衡的危险,派天仙下凡将他除去。

    而烛龙苟安于海枯石烂之地不知凡几。身上被天仙重创的伤势始终未愈。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冒着被天帝觉的危险前往玄冥天找玄冥索要紫泥疗伤,才保以不死。苟延残喘至今。烛龙更是谨小慎微。唯恐稍有不察便被天帝觉便性命不保。

    烛龙原来只是利用戴婵儿的气息躲避天帝的探查,一来到海枯石烂之地,戴婵儿忽说有事要急急离去,若是以前烛龙只怕也会一口将戴婵儿吞下,但如今他伤势复,一时虚弱不堪,也就没有强留,挥手间便放戴婵儿离去。

    其实最关键之处本是,烛龙当时也有意一口吞掉戴婵儿。以免戴婵儿将他藏身之所说出。不料正当他有所异动之时。忽然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掠过,似是有意探查搜寻什么。只吓得烛龙当即便挥手让戴婵儿离去,随即飞躲进海枯石烂之地,隐匿身形,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

    只因那股异常强大的气息之中竟是隐含着烛龙生平最为惧怕地天仙之气!

    如今几人前来追讨,烛龙原本以为将实情说出,这几人定会离去,他也好再行进入沉睡之中。不料四人却各具异能,施展大幻影术将他困在其中。烛龙一时也不免有些恼怒,心道若是以前,莫说眼前这四人,便是四十四百人也不是他一招之敌。

    星网从天而降,烛龙心神不宁间一时难以看透是真是幻,自然这也是因为青丘地梦幻泡影在他的全力施展之下,却也有神鬼莫测之威。微微一愣,烛龙心想还是谨慎为上,手中离别钩猛然一挥,迎着星网便狠狠钩去。

    一钩过后,一道亮光一闪,星网便被离别钩一分为二,随即消散成点点星光,瞬间消失不见。烛龙心意一松,正要再看眼前几人,猛然间却又感觉不对,抬头一看,天空之上依然是漫天星光,正不停跳跃,不过须臾之间又组成一张星网,当头罩下。

    怎会故计重施?烛龙也不理会,又是一钩,依旧将星网破去。紧接着,星网接二连三地从空中降落,似乎永无穷尽,直让烛龙又气又恼,怎有这般无赖打法?

    眼见星网还是一道紧接一道不停降落,烛龙心下明白,不过是幻景夺人眼目罢了,当下也不再理会,手中离别钩一挥,一钩便朝青丘钩去。烛龙便是要破去青丘这个施法之人,幻影大阵虽不伤人,但真假不定间,也令人防不胜防。

    青丘却是站立原位一动不动,任由离别钩从他身上一钩而过,随即身形一散,便消失于无形之中,却只是一个虚影。烛龙刚一愣,猛然感觉身后有人袭来,当即哈哈一笑,身形陡然间平空消失于空中,瞬间却又现身于正在偷袭的青丘身后,化手为掌,一掌便印在青丘地后背之上。

    烛龙这一掌使出了三成力气,倒也并非他刻意保留,而是烛龙一掌打出之时,猛然警觉身后突然传来沛然水气,当下也顾不上一掌击毙青丘,只好收回七成,回身挥钩,堪堪挡住身后地致命一剑。

    这一剑来得无声无息却又迅捷无比,烛龙感应到其上充沛的水气顿时心中一惊,一钩挡住之后,只觉从离别钩上陡然传来一股沛然犹如海洋之水地巨大水力,直让烛龙心惊胆战,顿时再也顾不上许多,竟是一跃闪到一边。

    一剑刺来如同一海之力,定是龙宫镇宫至宝元水剑。现今烛龙怕水怕得要死,如何还敢硬拼元水剑,一闪躲到一边,正要现出千里真身,只凭真身地强悍之力,一扫之威便将众人拍死,忽然心意一动,感应到一缕天地元风迎而而至。

    正是张翼轸的元风剑一剑刺来!

    烛龙并不怕风,见张翼轸来势颇猛,当下也不躲闪,一张口便喷出一口滔天火焰,一举将张翼轸的身形淹没其中。也不管是否将张翼轸烧死,烛龙将身一纵飞身空中,紧接着离别钩扬手飞出,直取被他一掌击倒在地的青丘的项上人头。

    烛龙方才一掌将青丘击伤之后,躲过倾颖和张翼轸元水和元风剑后,定睛一看四周景物依旧,便知青丘并未被他打死。当下为了早出幻境,出手便要致青丘于死地。不料离别钩刚刚飞出,猛然间将张翼轸淹没的滔天火焰一收,张翼轸手持一把火剑从火海之中现出身形,一剑便挡下离别钩,随即一挥手,三道火剑脱剑而出,直取烛龙上中下三路。

    烛龙最不怕火,见火剑来袭颇不以为然,一招手便将三道火剑捏在手中,正要将火剑之力所附的火力吸入体内,却蓦然间脸色大变,急忙双手猛甩将火剑扔出,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哧哧”几声,双手之上竟是被火剑洞穿了三个大洞,当即疼得烛龙倒吸一口凉气,厉声喝道:

    “天命之火!好家伙,不想你小小年纪,修为不过地仙,竟有这般专克我烛龙的天命之火,小辈,你这天命之火从何得来?”

    张翼轸也是一愣,他本想不过以声风剑虚晃一剑,只求将烛龙的攻势阻挡一下。以他想来,烛龙本是火龙,而他地万火之精并非真阳之火,断然损伤不了烛龙分毫。不成想被玄冥轻易灭去地万火之精却令烛龙这条火龙意外受伤,倒让张翼轸一时也是迷惑不解,不知为何如烛龙这般不畏天火不怕三昧真火的火龙竟会如此惧怕万火之精,且将万火之精称之为天命之火!

    听烛龙开口相问,张翼轸自然不会如实回答,也不答话,心意一动,声风剑一挺,再次施展火剑之法,向烛龙刺去。烛龙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自然不会傻到等张翼轸回答,见张翼轸得了便宜更加来势汹汹,心中寻思间,只当是张翼轸四人不过是假借寻找戴婵儿之名,或许是天帝暗中派来将他除去地天庭来人,否则怎会有专克天龙的天命之火。

    是以烛龙想通此处,心中再无一丝迟疑,再也顾不上杀死青丘,也不再理会身下的滔天海水,急急转动身子,堪堪躲过张翼轸的火剑,身形晃了一晃,顿时引起了一阵狂风大作。

    烛龙一急之下,就要现出千里真身,要与众人拼个你死我活。

    先前烛龙与众人缠斗之时,一直心存幻想,以他之力应该可以轻易将四人治服。不料四人修为虽非深不可测,却可有非同寻常之能,但是一个大幻影术便令烛龙颇为头疼,且不提龙宫公主的元水剑,更未想到那个青衫少年手中不起眼的一把宝剑,竟是可放万火之精这种天命之火的法宝,这一下却让烛龙大吃一惊的同时,又心知只怕藏身之地暴露,今日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成。所以才不再惧怕显露真身极易被人攻击到逆鳞,以眼下形势,即便一死,也要将众人一举歼灭!

    烛龙平常轻易不显露真身,除非入睡或是疗伤之时,只因一旦现出真身,不但身上逆鳞触之即死,且身形过于庞大,难以尾相顾。虽说千里真身一动之威便有排山倒海之势,但因为上次天庭之战受伤颇重,真身一露,神通全无,只能靠雷霆之怒和龙火之猛进攻。

    不过眼下最令烛龙忌惮的却是青丘的大幻影术,那滔天巨浪令烛龙时刻担惊受怕,毕竟四人之中有一人乃是龙宫公主,虽说此地干燥异常,以龙宫公主之威,从万里之外借来水气,聚云成雨只怕也非难事,是以烛龙一咬牙,既然今日被识破行踪,便轰轰烈烈大战一场又何妨!

第四卷 念奴娇 第十九章 天龙苟安,谁谓往事久远

    使者有言,声称天庭有变,天魔异动,天帝一时无法顾及龙族与金翅鸟之间的纠纷,不过天帝自是不会坐视不管,特来严令金翅鸟必须收敛,若再不听从,他日定当覆灭无天山。

    使者交待完天帝口谕,便朝无天山而去。其后不久,果然无天山收敛许多。只是眼下龙族已然所剩无几,无天山即便不再相扰,龙族数千年内只怕也无法恢复当年鼎盛之象。是以东海龙王心中并无丝毫喜悦之意,只得分派残余的龙子龙孙分赴四海就任,并令一众龙子尽量藏匿于龙宫之中,尽量不与无天山一众照面。如此休养生息,以图早日恢复元气。

    龙王心中气愤难消,数次上天向天帝状告无天山恶行,谁知数次求见,天帝却始终要事缠事,并未接见龙王,只令龙王回去好生休养,无天山一事,天帝自有公断。龙王无奈,返回龙宫不久,便郁郁而终。

    再后,无天山与龙宫之间仍是纠纷不断,但再无重大冲突。数千年后,到倾东就任东海龙王之时,四海龙族已然恢复当年盛况,又在天帝的调停之下,龙宫与无天山联姻,虽还是偶有小小波折,但总体而言,到戴风与倾东之时,无天山与龙族再无当初那般不共戴天一般的仇恨。

    “可是,倾颖,你讲了不下几个时辰,只是讲一段龙族历史和与无天山的恩怨由来,虽是听听却也无妨,不过,那烛龙、化蛇和蛟龙来历,似乎并未提及?”

    却是张翼轸听得倾颖绘声绘色讲述一遍龙族之秘,以为可以听得烛龙来历,听到最后,也未听倾颖提及半句,不禁开口相问。

    倾颖莞尔一笑。俏眼瞥了张翼轸一眼,说道:“笨,你当我开始所提的6龙、海龙和天龙再无下文了么?这6龙,便是现今偶有得见的蛟龙。而海龙,便是先前遇到的化蛇华自在。青丘道长和画儿都亲眼所见。而我们前要寻找的烛龙。据传乃是世间仅存的一条天龙!”

    呃……!张翼轸顿时吃了一惊,一直心中有些疑惑,与倾颖相比同样为龙。为何这烛龙神通如此广大,莫说天生克龙的戴婵儿被烛龙乖乖抓走,竟连玄冥此等天地灵兽也不是烛龙对手,却原来是曾经叛逆天帝的天龙。不是说当年天龙被屠杀殆尽,怎地还有一条为害世间?

    “如此说来,只怕凭我四人之力,也不是那烛龙对手。毕竟传说中天龙之能,与天仙相比也可以一敌三。若那烛龙真是天龙,我四人联手也不是他一招之敌!”张翼轸心中不免担忧,真是如此,四人前去莫说救下婵儿,只怕四人连命也要一同搭上。

    青丘呵呵一笑,不等倾颖开口,便自行说道:“翼轸多虑了……虽说烛龙是否真是天龙尚且不得而知,就算他真是天龙,当年一场大战只怕也是受伤颇重。早已不复当年神通,能够苟活世间已是万幸,否则天帝断然不许一条天龙存活于世。烛龙之所以苟安于海枯石烂之地,恐怕也是他修为大减,又恐被天帝觉,所以才偏安于无人可知的偏远之处。”

    倾颖对于青丘的推测也是大加赞赏,点头赞道:“青丘道长果然剔透,以上秘史当年父王讲出。也说6龙和海龙如今虽有幸存。不过已不复当年之勇,不足为虑。天帝也懒得理会。但天庭盛传曾有一条天龙受伤不死,潜入凡间藏匿不出,连天帝也不得而知隐于何处。不过天帝倒也并未在意,据传当时这条天龙被三名天仙差点打得魂飞魄散,却以隐天遁地**突然逃走,失去踪影。如今看来,这烛龙多半还真是当年幸存的天龙。”

    青丘连连点头,心思翻转间,却又忽然说道:“烛龙本是天龙,世间只有元气并无仙气,是以他盘世间如此之久,得不到仙气补充,如今修为若能达到飞仙之境便已属万幸,是以合我四人之力,再以妙算破之,当可除去。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倾颖公主明示。”

    倾颖点头:“但说无妨!”

    青丘显然深思熟虑已久,是故开口便滔滔不绝:“方才听倾颖公主所言,言及龙族秘史与无天山纠纷,青丘始终觉得其中似有重大隐情,一时推测一番,不吐不快。一是天龙叛乱似乎来得过于突然,没有征兆也并无充足理由,而6龙、海龙随之呼应,也给人的感觉颇为生硬突兀,总觉其中有诸多不妥之处。不过此事过于久远,且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是故也只好略过不提。”

    “二是龙族统领四海之后,天帝令龙族子孙分治四海,以防一家独大,倒也正常。只是无天山地崛起和与龙族对立,怕是幕后有推动之力,否则金翅鸟先前并无天生克龙之能,却一夜之间身具如此神通,能令天生神人再平增异能,非有大神通之人不可,不但至少天仙修为,还必须身负天官之职,以天福相助,才可令金翅鸟得天命而添神通。这般想来,嘿嘿,说不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倾颖乍闻此言一时悚然心惊,再一细想,果然其中不乏蹊跷之处,顿时大惊失色,惊道:“如此说来,青丘道长,这幕后之手莫非要将龙族灭绝不成?”

    青丘却是摇头,想了一想,说道:“若要灭绝龙族只怕早就灭了,也不会任由龙族有今日复兴。只是若我推测属实,说不得龙族兴旺之时,便又是重蹈覆辙之际。其实倒也好猜测出来,有人不想龙族旺盛,却又不想龙族全灭,由此一兴一衰,一切便全在掌控之中。”

    “究竟何人如此歹毒?”张翼轸一时怒极,竟有人如此用心险恶,要将整个龙族掌握于股掌之间,这还有天理可言么?还有天规可守么?

    青丘却是默然摇头,显是不敢妄加猜测。倾颖也是一脸茫然,微一思忖,却是说道:“天机渺渺,天心莫测,谁人敢诽议上苍?天道无言,或许我龙族合该有此磨难,却也无可奈何。”

    张翼轸一听之下却是愤然说道:“不论正义还是天理,断无拿一族无数人性命以定平衡之事,如此行径,也算上合天道下应民心么?当真是令人不齿!若是我遇到此人,定会当面质问一番。”

    青丘却是嘿然一笑,说道:“此事个中缘由,以东海龙王过人之智,应是早已猜到其中叵测之处,不知龙王可否向倾颖公主提及此事背后隐情?”

    倾颖细心一想,随即摇头:“父王当年只是在我年幼之时讲过此事,以后再无提起。这些年间,父王一心治理东海,这些远古秘辛只怕早已忘到脑后。”

    青丘点头不语,心中却是暗道,这倾东人老成精,乃是无比精明之人,事关龙族安危,怎会抛到脑后不理?别地不说,单是东海如今日益壮大但倾东膝下人丁稀少便可看出,表面之上四海风平浪静,不知何处已是暗藏潜流!

    “好无聊……主人师兄,我们飞了也有一日光景了,这海枯石烂还要多久才到?”却是画儿听众人说了半天前尘旧事,不说玩笑之话,而画儿对此等秘史毫无兴趣,半晌见无人理她,一时开口相问。

    倾颖掐指一算,以众人飞行之疾再加上先前停留的时候,只怕还要一日时候才到。当下对画儿一说,画儿却是不满地说道:“那条恶龙也是,为何非要住在如此偏远之地,害得我等飞了又飞。要是离得近了,说不定现在就将婵儿姐姐救下了。”

    众人不免为之一乐,张翼轸听了却是心中一动,心中不免推测烛龙若是想吃掉婵儿,只怕在玄冥天便会一口吞下,既然带走婵儿,定然另有谋算。婵儿也是玲珑剔透的女子,断然不会乖乖跟随,说不得会想法逃脱,或是暗中留下记号。

    这般一想,张翼轸猛然记起戴风先前所赠风团之中隐藏有感应婵儿所在地法术,当即心念一动,催动法术,静心感应片刻,却是一无所得。当下也不气馁,正要收功,忽然神识一紧,意识之中蓦然显出一座高大巍峨山顶之上云雾弥漫的巨山出来!

    无天山!张翼轸顿时心中明了,心意通处,定睛向正北望去,虽是烟波浩荡之间,海水一望无际,心中却是十分清晰地知道,由此一路正北,越过几处险恶之地,便是无天山之所在。

    若是婵儿人在无天山,就此向北,数个时辰便可见她之面。如今婵儿却是被烛龙所擒,以烛龙之凶恶和神通,婵儿即便有些伎俩可施,只怕也难逃烛龙可抵飞仙修为的控制。就算烛龙一时不察被婵儿逃脱,以烛龙的神通,婵儿又能躲藏到几时?

    是以张翼轸情知即便万幸之中戴婵儿得以脱逃,定然会藏匿不出,更不会再外放无天山特有的感应术,以免被神通广大的烛龙察觉。虽是这般想着,却又仍不死心,暗中不时运用感应术,却是存了万分之一的心思,若是万一婵儿微一外放,若是万一婵儿紧急外放需要救助,若是万一……

    正神思渺渺间,张翼轸飞空之势猛然一滞,顿时停在空中不动,脑中却倏忽间掠过一丝感应,虽是微弱却犹如电闪雷鸣一般将他震惊当场:婵儿有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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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四章 神龙摆尾,不敌一剑光寒(零点过后加更一章!)

    烛龙跃身空中,身形猛然一涨,众人只觉前方空中一阵黑暗闪过,紧接着却是一道耀眼光芒亮起,犹如一道顶天立地的利剑一般,一闪竟是划破了天空!

    只一愣神,眼前景色大变,滔天海水消失不见,只见半空之中,一条红色巨龙身长千里有余,头大如山,双目如日,在空中一横,威风凛凛,令人不敢仰视。

    千里烛龙现身空中,众人只觉无比威压自天而降,烛龙如巨灵神一般横亘空中,直让众人心生渺小之意。

    烛龙真身一现,双目一睁,顿时映照得四下亮如白昼。受此光亮一激,青丘的梦幻泡影**当即破去。法术被强行破去,本已受伤的青丘更是如遭重创,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是昏死过去。

    张翼轸见烛龙情急之下现出真身,又见烛龙果然身长不下千里,也是一时心中暗暗担心,只怕烛龙一扫之威,众人便躲无可躲。

    又见青丘被烛龙重创,当下也顾不上查看青丘死活,便见空中烛龙巨口一张,一道堪比真阳之火的火柱喷射而出,直奔众人扑来。**小说***张翼轸情知倾颖和画儿都无控火之能,当下一步挡在二人身前,手中声风剑胸前一横,体内灵力全力运转,心意全开,声风剑顿时激荡出无边火势,与烛龙的龙火猛然相撞在一起!

    烛龙龙火自是威力无比,以张翼轸初入门径的控火之术若是强行抵挡,只怕也会神识大损力竭而死。是以张翼轸勉力将声风剑催动到全盛之境。却仍挡不住烛龙的龙火之威,脚下一滑,身形再也站立不稳。被龙火地威势逼得连连后退。

    张翼轸退了几步,情知退无可退,当下将心一横。心意一动,猛然间一道土墙平地生起,生生将烛龙的龙火阻上一阻,不过眨眼之间,土墙便被龙火烧得灰飞烟灭。不过经过一缓,张翼轸却已然得知土墙挡火虽是并无大用,却也至少可以将龙火减弱三分。是以心念连动。一道接一道的土墙拨地而出,横在烛龙与几人中间,虽是与龙火相遇之下一触即化,但龙火之威经土墙减缓之后再袭至眼前,被张翼轸声风剑一拦,堪堪持平。

    猛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却是倾颖长吟一声,说道:“翼轸。****倾颖与你共存亡!”紧接着,只觉身边蓝光一闪,元水剑在倾颖地全力催动之下,剑身湛蓝犹如大海,其上水气沛然,令人仿佛瞬间置身于大海之上。

    元水剑带动无边水气,聚万水万年之精华,再由倾颖这位龙宫公主全力激之下。如长虹贯日般一剑刺入龙火之中。犹如滔天巨水扑向汪洋火海。忽见漫天水气弥漫,一阵“滋滋”巨响。随即只听“砰”的一声,无边云气升起,眼前的巨水和火海全数消失不见,只余一缕轻烟袅袅不散,如同无尽地岁月深处传来的一声深深的叹息。

    倾颖以全身神力催动元水剑,借元水剑之威一举湮灭烛龙龙火,自己也是全身气力耗尽,再也支撑不住,萎靡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张翼轸正全力与烛龙相拼,一时并未察觉有异。见四周云气弥漫,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当即心念外放,将四周所有云气汇聚一处,凝成数十滴元水水滴,随即心意一动,数十滴水滴有如一阵箭雨,齐齐射向烛龙。

    烛龙被张翼轸和倾颖二人合力破了龙火,一时也是心神激荡。其实倒也并非烛龙如此不济,一是因为烛龙此时正值最虚弱之时,同时也因他虽是躲藏人间无数年,却伤势日益严重,再因世间并无仙气补充,修为连年下降,二是烛龙方才一惊之下被张翼轸声风剑的天命之火吓破了胆,与众人对战之时不免缩手缩脚,唯恐对方不知还有何等厉害法宝未曾使出,是以被烛龙认定至少可以僵持一时三刻的龙火如此轻易便被破去,烛龙更是心中惶恐,正在施出一招“神龙摆尾”以雷霆之怒,猛然间忽觉前方密密麻麻袭来无数天地元水水滴。

    烛龙自天庭大战之后被一名天仙重创,此后便惧水如命,惊现如此多的天地元水水滴袭来,顿时大惊失色。他如今现出真身,身长千里,尾难顾,而这些元水水滴正是兵分三路飞来,笼罩龙头龙身龙尾,令烛龙躲无可躲!

    烛龙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虽是天地元水所蕴含的天地元力威力无比,莫要小看小小地一滴水滴,一经击中也会将烛龙庞大地身躯洞穿。烛龙情急之下,狂吼一声,顿时激荡起漫天黄沙,同时双目猛然一合一睁,两道粗有百丈方圆的光柱自眼中射出,一举便将张翼轸的元水水滴全数笼罩在内。

    张翼轸心意控制元水水滴,忽然只觉前行之势一滞,如入泥淖之中,同时还传来一股消融之力,要将元水之中的天地元力剥离消融。张翼轸心中一惊,烛龙果然不亏为天龙,天地元水所蕴含的天地元力纯粹无比,烛龙竟有能力将之消融,如此手段,只怕飞仙也有所不及。

    方才力战之下,声风剑一时战意全消,张翼轸暗中呼唤数次也不见回应,无奈只好弃之不用,眼下正一心控制天地元水,无法分神再感应天地元风,只好强行催动天地元水水滴,与烛龙的消融之力抗衡。

    只是烛龙之力强悍无比,张翼轸只坚持片刻,便觉筋疲力尽,犹如全身力气被掏空一般,头疼欲裂,强咬牙关再坚持少许,眼前渐渐开始黑,心道坏了,只怕被烛龙将元水水滴消融只在顷刻之间,如今他一缕神识隐含在元水水滴之中,若被烛龙消融,定会神识大损!

    张翼轸若要放弃也是不行,正左右为难之际,猛然间只见天空一亮,忽现漫天星光。****星光闪烁,竟是亮过了烛龙的如日两目。漫天星光闪了一闪,突然间旋转起来,星光转动,令人一望之下犹如天旋地转,蓦地星光光华一收,顿时如同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星光随后从天而降,瞬间便将烛龙庞大地身躯笼罩其中。

    烛龙正全神贯注地应对元水水滴,猛然间感到天空星光一现,闪耀之间便朝他全身罩下。经上次数次星光及体之后,烛龙只当此次不过还是幻景罢了,虽是做法之人被他打伤俯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料想也未死去,再施些小法扰乱一番也是正常。是以烛龙并未在意,实际以烛龙长达千里的真身来说,若要躲过星光覆盖也委实不易。

    星光只一及体,并未如烛龙心中所想一般随即消散,而是蓦然间连络成网,紧接着猛然收缩,竟是将烛龙紧紧网住。烛龙心中一紧,随后用力一挣,只觉从星网之上传来一股围困之力,竟令他心生无力之感。星网之力不但柔韧无比且难以挣脱,还有一股令人臣服之威,直让心中难生抵抗之意。烛龙连试三次竟丝毫无法挣脱星网的围困,且星网一收再收,竟将烛龙千里之长的身躯渐渐地缩小至百里大小。

    烛龙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再定睛一看,烛龙才蓦然觉,不知何时空中凌空而立一位如画仙子,正一脸肃然,双手挥舞之间,星光点点飞散而出,正不断地补充到星网之中。烛龙只觉全身力气渐渐被星网吸空,再也无法维持真身现形,不消片刻真身便被星网收缩至十里大小。

    烛龙被星网困住,张翼轸得了机会,只觉元水水滴前行阻力一空,随即心意一动,元水水滴再次疾飞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烛龙真身,顿时只听烛龙一身惨叫,浑身上下竟被洞穿数十个血洞!

    换作其他神兽,元水一击之威,非死即残!不过烛龙毕竟曾是天龙,被元水水滴洞穿身躯,并未被元水其上所附着的元力击溃体内神力。饶是如此,烛龙也是巨痛难忍。

    烛龙吃疼,更是怒火千丈,更是不甘被星网围困,猛然间大喝一声,声如九天天雷,只震得天摇地晃,令张翼轸气血翻滚,差点把持不住从空中跌落。紧接着烛龙身形猛然暴涨,竟又从十里大小涨大到百里大小,星网在烛龙狂暴地冲击之下,一时也是黯淡无光,眼见岌岌可危,便要被烛龙一举撑破。

    不多时,画儿在烛龙暴烈之意冲击之下,再也坚持不住,身形一歪便从空中跌落,手中挥洒的星光也随之中断。张翼轸见此情景,心中大急,再也顾不上许多,纵身跃起,身形一闪便近身到烛龙身前千丈以内。虽是烛龙目前身躯缩小十倍有余,张翼轸仍是感觉庞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直令他站立不稳。

    如今合四人之力围攻烛龙,已然三人受伤,张翼轸情知若他不舍命一搏,只怕待烛龙完全挣脱星网束缚,到时再恢复千里真身,一扫之下,四人当即便会粉身碎骨。是以张翼轸也不管是否神识受损,强行唤醒声风剑的万火之精,提剑升空,几个跳跃之间便近身至烛龙身前百丈以内。

    手中声风剑已经催出蓝色火焰,全力施展之下,张翼轸只觉神识如被万箭刺穿一般痛不可言,全身灵力也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只怕不出片刻便会灵力用尽!

    张翼轸双后握剑,高高扬起,猛然间声风剑暴涨出一丈多长地火焰,一闪而出。平生第一次竟是将一把丈长火剑逼出声风剑剑身!随即虚空一斩,火剑挟带张翼轸地必死之心滔天战意,直朝烛龙疾飞斩去!

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章 黄沙漫天,安危旦夕之间

    这……怎么可能?

    张翼轸急急再次细心探查,只是方才一缕感应如轻风拂过,瞬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一丝怅然令张翼轸无比懊丧:方才一闪而过的究竟是婵儿所传音讯还是心神不宁之时的错觉?

    众人惊见张翼轸突兀停在空中,忙飞身折回,问他出了何事。张翼轸也未多说,只说一时心生错觉,故而停留片刻。倾颖却是不信,极为关心地问询是否体内伤势复,张翼轸忙安慰倾倾一番,并未将刚才似是而非的感应说出。

    眼见天色将黑,到底还是龙宫宝物甚多,倾颖举手间拿出一颗夜明珠,一扬手便悬空于众人眼前数丈之外,映照得数十丈方圆一片亮堂。虽说以几人修为并不受夜色影响,但有此明珠相伴,却也多了几份浓浓暖意。

    青丘也一时收敛心思,话多起来。毕竟经历颇多,略一沉吟便再次向众人讲说他数百年来飘荡阴阳之间所遇的各种奇事,一时将众人的好奇心思勾起,只听得众人时而感叹,时而惊讶,更有画儿问东问西,直问得青丘也不免头大。众人谈笑风生,倒也冲淡了焦急之意。

    如此也不觉夜色漫长,待天色大亮之时,众人忽觉身下海水渐少。还是张翼轸得了玄冥的控水之术,虽未初步领悟,却已比倾颖的御水之术高了一等,心意一动之间便已然得知,前方千里之外,海水全无。地面一片干涸。显然,几人已经来到北海边缘,正是北海之西和西海之北的交汇之地。

    千里之遥片刻便至,身形一晃。众人便置身于一片枯裂之地。犹如千年未降滴雨的土地一般,坚硬如石,龟裂如网。放眼望去,更如赤地千里。一片荒凉。再回头一看,浩荡海水来到此处竟是不敢向前,仿佛干裂地土地也令海水感到恐惧,不敢越前一步。无数海水在边缘之处翻滚上涌,生生止步不前,争先恐后向后退缩,令人看去心中顿生诡异之感。

    倾颖四下一看,点头说道:“应该就是此处。北海之西西海之北相交之地,再向前行进万里,便就是传闻中的海枯石烂之所。”

    张翼轸心意微动,几人周围顿时云起雾升,略一沉思,心中有数,说道:“四周空中水气极少,只怕再行进万里,空中水气几乎全无。如此看来,这烛龙若不是不喜欢水。便是用火之龙,否则也不会居住如此干燥之地。”

    青丘一愣,想了一想,不由奇道:“翼轸方才一说,我倒一时想起曾记得典籍记载,天龙翱翔于飞天之上,常伴日月而行,日阳月阴。只凭此点也可推测这烛龙应是寒热不侵。只是不知他受伤之后是否畏寒怕热。以他眼下所居之地来看,烛龙定是不喜大水。既然怕水。此处又如此干枯,嘿嘿,这烛龙,只怕现今是一条火龙!”

    若是火龙,声风剑的万火之精定然对烛龙造不成威胁,如此一来,与烛龙对战之时,自己的攻击之力便会大打折扣。火攻不成,若是用水只怕也是不妥,烛龙深居干燥之地,四周空中水气稀少,况且自己控水之术初入门径,即便在海水之上水气沛然之地,能否化拟出元水剑还在两可之间,若在干燥之地,尽最大之力能够凝聚出一滴天地元水已是万幸,一滴元水,以烛龙地强悍修为,莫说伤他,只怕还会被他一口吞下也丝毫无事。

    便只有风土两种天地元力可用了,张翼轸自知自己的控风之术远高于控土,只因飞空之时一向御风,是以运用娴熟,心意相通。当下便思忖一番,到时便全力施展天地元风,同时辅以土攻。心中主意既定,便向众人微一点头,当前一步向前飞去。

    越向前走,空气愈加干燥,犹如天空九日照耀一般。天上自然并无九日,只有一日还隐藏在薄云之后,经薄云一挡阳光照在地上,昏暗如同黄昏。.再看地面,更是干裂如网,巨大的裂缝从开始时一尺多宽渐渐延伸到一丈多宽,一望之下触目惊心,令人心悸。

    又前行了数千里,众人忽见漫天黄沙遮天蔽日,绵延不知几万里,呼啸之间朝四人袭来。张翼轸身具控风之术,岂会怕此等世间大风?当即心念微动,一道巨大地清风屏障将几人笼罩其间,漫天黄沙在众人身边激荡呼啸,却无法侵入清风屏障之内分毫。

    又行了不知许久,黄沙逐渐减弱,但天色却变得更加昏暗起来。又前行千里左右,众人只觉周身一轻,四周黄沙全然不见,天地一片清朗,眼前却猛然一暗,如同一步从黄昏迈入黑夜之中,四周漆黑如墨,饶是众人修为高深,一眼望去也不过看清数十丈远。

    此地竟是如此古怪?张翼轸看看众人,见众人也是一脸讶然之色,虽是经历了海角天涯的奇异景象,再来到此等诡异莫名地天地之内,也是一时难免心中惶恐不安,不知前方会面临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张翼轸不敢催动声风剑照亮四周,唯恐亮光会惊醒不知潜藏于何处的烛龙。

    众人放慢度,悄无声息地空中缓慢飞行。张翼轸更是放开神识数十里方圆,感应天地清风来感知四周是否有危险暗藏。如此又小心翼翼地前进了数千里,按照测算,如今应该已经身处海枯石烂之地,四周一片死寂,绝无一丝声响。

    这海枯石烂之地当真也是古怪得很,无日无月,无声无息,张翼轸暗道,死绝地虽是充满死绝之气,但其上也是一片繁荣,尚有风声水声,而此处无日无月不说,静如死寂之地,更令人心生莫名不安。

    张翼轸心知眼下只怕众人离烛龙的宫殿已不足万里之遥。当下示意众人先稍事停留,商议一番应对之策。青丘也正有此意,不待张翼轸开口,便小声说道:“不想此地暗无天日。倒比我等想象中艰难万分,如此对付烛龙之事更得小心谨慎。这海枯石烂究竟多大,烛龙的忘情宫离此尚有多远。我等皆不得而知,若是贸然前行。一不小心着了烛龙地道,可就追悔莫及,再难翻身了。”

    张翼轸沉思不语,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画儿插话说道:“烛龙宫殿离此还远,还在万里以外。这海枯石烂倒是大得很,画儿……画儿想不出来有多大!”

    几人吃了一惊,尤其是青丘更是惊道:“画儿如何得知烛龙宫殿所在之处?”

    画儿歪着头想了半晌。又摇摇头说:“画儿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这里漆黑一片,心里就想,要是能知道这里有多大烛龙躲在哪里该有多好。就这么一想,画儿就忽然知道了再向前走一万五千里,有一座巨大的宫殿,烛龙现在正藏在里面睡觉!”这是何等的神通?画儿怎会有如此本领?莫说青丘和倾颖震惊当场,张翼轸更是一时震憾连连,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画儿天真烂漫地模样,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只怕也只有画儿这般心思单纯心无杂念之人,才可与天地感应道交,起心动念之间,便能感知到万里之外地一应情景,当真也是匪夷所思之能!

    张翼轸从震惊之中醒来,忙问画儿:“画儿可知烛龙将婵儿藏在何处?”

    画儿摇头,一脸疑惑之色:“画儿也是感到奇怪,方才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画儿也清清楚楚地看到烛龙现出龙身。身长只怕有千里,头大如山。眼如日月,正一人酣睡不醒。烛龙的宫殿也是庞大无比,却只有他一人在此,没有现婵儿姐姐下落。画儿也是一时疑惑,正想再仔细查看一下,忽然感觉脑中刺痛,然后就脑中空空,再也感觉不到烛龙和宫殿的所在了。”

    倾颖一惊,忙道:“莫非画儿地感知被烛龙觉,是以才被烛龙施法隔绝?”

    张翼轸也是想通此处,点头称是,说道:“如此,我等再无偷袭的可能!到时与烛龙对战应是惨烈异常,倾颖你和画儿切莫逞强,由我和青丘打头阵,你二人断后即可。只是……”

    顿了一顿,目光中掠过一丝沉重和不安,想到方才画儿所说,张翼轸叹了一口气,说道,“婵儿她……难道已经遭遇了不测不成?”

    说着,张翼轸双手紧握,一脸决绝之意。

    倾颖微一思忖,却是劝道:“婵儿为人机智,又计谋多变,说不定半路脱逃也有可能。翼轸切莫胡思乱想,大敌当前,当定神收心,一切以应对烛龙为要之事!”

    青丘也在一旁说道:“倾颖公主所言极是,我等前来诛杀烛龙,既然已到此地,当全力应对才是。戴姑娘之事也只有亲见烛龙将他制服之后,才可得知真实情况,所有猜测也只是猜测罢了,未经证实。是以翼轸不必过虑,眼下还是详细商议一下如何悄然接近忘情宫才为正理。”

    张翼轸一经点拨也是立即想通,淡然一笑,说道:“我也是一时关心则乱,勿怪。那烛龙既然酣睡不醒,我等正好可乘此良机逼近。听玄冥所言,烛龙嗜睡,必睡够八个时辰方醒,若不睡足必然无精打采。我等正好可趁他沉睡不醒之时突袭,还有几成胜算可得。”

    青丘点头,正要详细说出心中计划,猛然天地之间一片明亮,明明刚刚还是漆黑一片,却眼睛一眨之间竟是亮如白昼,直令众人一时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天地之间会有如此迅地黑夜和白日交替,纷纷全身戒备环顾四周,以为出了何种巨大变故。

    四下光亮,四周一应情景皆收眼底。众人只看了一眼,便顿时面面相觑,相视骇然!

    没得说,五一快乐!)

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五章 此心可鉴,奈何天道无言(加更一章至诚求月票推荐票!)

    烛龙全力挣脱星网束缚,身形再涨大数十里,星网终于再难抵挡烛龙的暴虐之意,被烛龙击得粉碎如雨,点点消散在空中,一闪便化为虚无。画儿也受了反噬之力,萎靡不振地倒在地上。

    烛龙一经挣脱星网控制,当即便要巨尾一摆,意图一击将众人全部诛杀,不料刚一定神,心中突生莫名惊恐之意,尚未来及反应,只见一道青衫跃上半空,随即一道红光一闪,一道丈长的火剑便及身眼前。

    烛龙大惊失色,火剑所斩之处正是龙,若是一剑斩实,这天命之火定当会将龙头斩落。烛龙刚刚挣脱星网束缚,浑身气力并未全部恢复,况且龙身过于巨大,想要躲闪谈何容易。烛龙却也不甘就此被斩,仓惶间还是猛然摆头,企图躲过这致命一剑。

    张翼轸这一剑其实并非要斩下龙头,以张翼轸看来,他的万火之精并无一剑斩下烛龙龙头之威,是以这一剑明为斩取龙头,实则只是虚晃一剑,暗中中途转向,要直取烛龙颔下三尺之处一块闪耀金光的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即死,张翼轸认定以声风剑之威,还是直取逆鳞来得容易一些。

    谁知烛龙仓促之间一时慌乱,竟是摇头躲闪。火剑在离烛龙不足一丈之处陡然转向,本是直奔逆鳞而去,却因烛龙突然摇头,火剑转向之后仍是直斩龙头。如此之近不过瞬息之间,烛龙再难躲避,火剑只蓝光一闪,便立时没入烛龙颔下!

    火剑一入烛龙颔下,顿时烛龙真身一阵巨烈颤抖。直震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紧接着,烛龙一声悲怆地长鸣,随即浑身光华乱闪,身形渐渐缩小,“扑通”一声从空中摔落到地上,化为人形。脖间涌出黄色鲜血。显然遭遇重创!

    烛龙一落地,四周顿时恢复黑暗。张翼轸方才竭尽全力施展致命一剑,如今也是几乎站立不稳,颓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无一战之力。却见烛龙也是如此情景,心想只怕烛龙也是命不久矣,还好合四人之力终将烛龙这条恶龙诛杀。

    愣了片刻。却听远处烛龙低低地声音说道:“张翼轸,你且近前。我有事问你……无妨。我之将死,即便有害你之心,也无杀你之力,不必多

    张翼轸听烛龙声音恳切,又见他脖间鲜血喷涌,显是受伤颇重,当下略一迟疑,还是手持声风剑近前一见,但见烛龙已然气息奄奄。心知他确实命悬一线。便开口问道:“烛龙,我且问你。戴婵儿究竟被你藏在了何处?”

    烛龙惨然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么?张翼轸,你几人当真不是天帝派来凡间特意前来诛杀我之人?”

    张翼轸一愣,摇头否认:“自然不是,以我几人修为,你道天帝会派这般不济之人前来杀你?你与天庭纠葛与我无关,我只是前来寻找戴婵儿……”

    “哈哈……咳咳……”烛龙猛然一阵狂笑,却又被鲜血呛得一阵咳嗽,笑完之后却又黯然说道,“想我烛龙一生威武,从天庭逃到凡间躲避万年之久,不想逃过了天帝的探查,却被几个小辈只因寻找一个戴婵儿便将我诛杀,这天道无言,也当真是天道不公!我烛龙何罪之有,却被人诛杀于此,我不服!”

    烛龙悲怆地狂喊一通,蓦然眼神一滞,直直盯着张翼轸脖间,微微一怔,嘿嘿一笑,说道:“妙极,原来你真不是天帝派来之人,也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之人,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张翼轸,我送你一物,你且拿好了!”

    说着,烛龙身子猛地一挺,一声惨叫,手中却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指甲大小的鳞片,将其放到张翼轸手中,犹如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缓慢说道:“此乃我地逆鳞,如今便送与你罢。若得南海火珊瑚所产的一滴珊瑚泪一颗珊瑚珠,与此逆鳞一起以真阳之火炼化为一滴仙乳,以你目前地仙的修为,一旦服下便可立得飞仙之体,哈哈,到时,你便可上九天下九幽,来去自如,最终成就自由之身,不再受他人所制!”

    张翼轸紧握逆鳞,心中一时不知烛龙为何有此突然之举,又见烛龙目光涣散,情知他即刻命终,忙问:“烛龙,婵儿现在究竟何处?”

    烛龙却微一摇头,用手一指南方,微弱的声音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只知她向南而去……”话音未落,烛龙已然气绝身亡。

    烛龙身死,陡然间由体内冒出一股龙火,顷刻间便将烛龙身体烧得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灰烬。

    将逆鳞藏好,眼见烛龙灰飞烟灭消散于虚空之中,又想起烛龙临死之时的古怪之言,张翼轸一时心思渺渺,竟是痴立了片刻。

    猛然间惊醒过来,张翼轸急急回身寻到倾颖、画儿和青丘三人。倾颖和画儿还好一些,不过是气力用尽,稍事休息便可恢复。青丘却是被烛龙强行破去幻境,重创了心神,只怕一时也难以复原。

    好在过不多久,倾颖和画儿相继恢复体力。倾颖见青丘伤势颇重,又听张翼轸说起戴婵儿可能向南而去,究竟去了何处又不得而知,想了一想,打定了主意,便说道:“此处离西海龙宫也不太远,我几人可以先前往西海龙宫稍事休整。西海龙王倾西叔父与父王关系一向交好,且四海之中以倾西叔父救治本领最为过人,请他出手救治青丘道长,应是手到病除。”

    张翼轸略一思忖,若去南方,由此向西海进,倒也并非反向。如今青丘伤重也不得不治,既然婵儿并非被烛龙所害,她独身前往南方也不知所为何事,不过以婵儿为人机智,应是无事。当下便点头应允,又和画儿说了几句,画儿听说要前往西海龙宫,以为又有好玩之事,当即喜笑颜开。

    烛龙身死,海枯石烂之地便暗无天日,漆黑一片,还是倾颖祭出夜明珠,由张翼轸施法清风激荡间便将青丘卷起,几人便认定方向,从来时之路返回。

    虽说带动青丘飞行并不多费多少心神,不过毕竟多了一人,还是较之独自飞行慢了一些,是以一连飞行了十几个时辰才又返回到北海之边。张翼轸重见天日,又想起先前与烛龙的一场生死大战,烛龙虽是身死,四人当时却也是命悬一线,再看身下碧蓝海水,头顶朗朗明日,一时恍如一梦。

    倾颖带路,几人一路沿北海与西海交汇之处,一路向南,便渐渐进入西海海域。

    与东海的温和气候和北海地多变气候不同,西海气温极其炎热,却是干旱无雨。一入西海,始终烈日炎炎,置身海上,热气蒸腾间犹如身处蒸笼之内。说来也怪,东海气候温和,却也雨水不断。北海气候多变,也是狂风暴雨不期而至。而这西海如此炎热又有浩瀚海水,为何天空之上绝无一片云朵,更无一滴雨水!

    张翼轸向倾颖说出心中疑问,倾颖听了也是一愣,细心一想,忽然展颜一笑,笑道:“翼轸一说我也一时心中疑惑,再一想也是一直以来原本如此。本来这雨水共分三种,一是龙雨,便是我等龙族行兴云布雨之职,为天下万民替天行雨,普降甘霖。二是天雨,则是天行有常,于无为自然中积云成雨。三是法雨,便是得道高人以无上道法祈求而来,此雨上应天机下合民心,也是天地感应道交,再因得道高人施法牵引,从而呼云成雨。而四海之上所降之雨全为天雨,自然而成。若是天常之中不应有雨,这海上虽是水气沛然,也绝对不下滴雨。”

    竟有此事?张翼轸听了连连称奇,世人皆谓干燥之地无雨,不想这西海之上竟也滴雨不下,却因天常无雨。不成想凡人以为凡是雨水皆是龙王所兴,却原来雨分三种,还有天雨法雨一说。

    忽又想起一事,便又问道:“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东海北海断然不会缺水,为何常年下雨?西海本为四海之一,与其他三海并无不同之处,不下滴雨倒也暗合天道。如此说来,莫非其他三海不合天道不成?只怕此事倒有些蹊跷!”倾颖听了咯咯一笑,嗔怪说道:“翼轸,你怎地现在变得这般喜好推断?这四海之中,东海雨水不定,北海雨水多变,南海雨水缠绵,西海滴雨不下,据传上万年来一向如此,哪里有什么隐情!或许只是天行有常,无意形成,也并非要解释得通才行。”

    张翼轸却是紧皱眉头,若有所思,想到烛龙临死之时不知为何突然要赠他逆鳞,且还声称自己和他一样也是可怜之人,心中不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始终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如今身处西海之上,又见西海滴雨不下,心中忽有疑虑不解,是故开口相问。被倾颖这一反驳,张翼轸淡然一笑,说道:

    “倾颖此言不对,天下万事万物,皆以天道而行,天道无言,是以所有稀奇古怪之事或是反常之地,必有可以追究清楚的道理。若是讲不通道理,定与天道相违,若是仔细推测,必有蹊跷之处。四海原本一体,即便雨水有多有少,但应该是一有都有,一无皆无,三海全有独独西海没有,莫非这西海龙宫之中,有何种通天法宝可强行逆转改变天行有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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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一章 莫说忘情,此地上天无眼

    举目四望,只见眼前一望无际全是乱石林立,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的巨石堆满目光所及之处,组成一片巨石的海洋。巨石大的如同小山,小的犹如房屋,虽是大小不同,却都仿佛被风吹雨打多年的木头一般腐烂不堪,巨石之上坑坑洼洼,犹如蜂窝,更有一些巨石烂成一堆,也不知被何等怪异之力将巨石腐蚀成如此形状。

    饶是众人见多识广,初见巨石竟如木头一般腐朽成这般破烂模样,虽是已经听闻海枯石烂之名,却仍被震惊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倾颖更是无比震憾!她久居海中,自是深知海底之中也有无数巨石,历经数万年海水侵蚀也是完好无损。而此处巨石却是如此不堪,若将巨石击得粉碎或是烧化也非难事,但将巨石腐蚀成这般模样,任是倾颖这位水族公主见多了海底巨石被地火和海水连番侵袭之后的惨状,也远比眼前巨石的模样好上千百倍。

    再看巨石林立之间的空地,初见之下还有一丝泥土颜色,在极端干燥之下,却并未风化成沙,而是坚硬如石。青丘一时惊奇,用绿玉杖轻敲地面,竟是出犹如撞击铁器的“当当”之声,令青丘也是不由大摇其头,感慨这天地造化果然非人力所能猜测,只有天造地设,才能生出如此大反常理的海枯石烂之地。众人尚未从眼前的铁土烂石的震憾之中醒来,抬头一看,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天空之中并列两日,大如亩许,两日一左一右排列,相距约有数十里,如同两个硕大无比的巨目,在空中散万道光芒,将眼前天地照得一片明亮。

    目睹此等奇景。饶是张翼轸见识过未名天死绝地的三日奇观,又曾进入玄冥天奇异之地,也被眼前酷似双眼的两日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无比惊讶:上古传说天有十日,未名天幸存三日,莫非此地也暗藏了两日不成?

    “对了,倾颖公主,可曾听龙王说过天龙现出原形之后,体形究竟有多庞大?”却是青丘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倾颖一怔,微微一想,随即摇头说道:“或许父王说过,但我并无印象。龙族虽是天生神人。但毕竟只是凡间神人,与天庭仙人还是有天壤之别。便是倾颖也从未上过天庭,四海之中,也只有四海龙王得了天命,才可上得天庭。不过倾颖曾听父王说过。天庭仙人因其高居上天,且境界非我等凡间神人可比,是以身形也比凡间之人高大许多。记得父王有一次曾说,天庭之上守护南天门的天神虽说论修为只与凡间地仙相当,但身形高大只怕有几十丈高。依此推断,那高居九天之上的天龙,身形庞大只怕难以想象。”

    青丘听了却是一脸沉重,点头应道:“倾颖公主所言不差,只因方才青丘一见天中两日。突然之间想起有关烛龙的记载,说到这烛龙居于西北无日之处,若是烛龙入睡则为黑夜,若是醒来圆睁双目便是白天,又说这烛龙若是现出真身,身长千里,吐气成风,吹气为冬。我本是不信世间会有如此庞大之躯,方才画儿有此一说,如今又听倾颖公主所讲烛龙本是天龙。方才又说道天庭仙人身形高大无比,两相对比,只怕这天上二日……”

    “莫非竟是烛龙地两目不成?”张翼轸惊叫出声,一时不敢相信烛龙竟真是身长千里,两目如日。若真是如此,莫说合四人之力,只怕倾四海之力也不是烛龙之敌。怪不得先前玄冥一提烛龙之名竟会担惊害怕,烛龙有此神通。玄冥不怕才怪。

    青丘也未想到烛龙远比他估计之中强大无数。一时心中再无半分胜算,不免心灰意冷。再无杀龙取宝之心,黯然点头认可了张翼轸的猜测。

    “好大的眼睛,好吓人!”画儿突然冒出一句,“这烛龙既然醒了,睁大了双眼,岂不是现我们几人,却为何过了半天还不见丝毫动静?”

    画儿无心之语,顿时令几人惊醒。再细心一看天上两日,仍是高悬于天空之上,一动不动犹如死物。见此情景众人稍安,张翼轸更是心念一动,心道若是烛龙双目即是双日,几人断难隐藏行踪,既如此,眼下倒也不必再偷偷摸摸。

    当即身形一晃,向一旁飞出数里之有遥,紧接着又一闪,返回众人中间。来回数次,但见天上双日仍是高悬不动,并未丝毫异状,张翼轸心中稍定,只怕即便双日本是烛龙双目,可以照耀天地,但也并非说明凡是光亮之处,便在烛龙目光之内。

    得出此等结论,张翼轸淡然一笑,对众人说道:“这烛龙虽是双目如日,不过也并非不可战胜。我等可以趁此时机接近忘情宫,然后潜伏某处,待烛龙沉睡之后再一举将其斩杀,青丘意下如何?”

    青丘虽是刚刚萌生退意,但见在张翼轸身形数次闪动之间,天上双日并无一丝反应,心中再次活泛起来,暗自琢磨即便这烛龙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将方圆万里之内尽收眼底,即便高高在上如天帝者,也不会周知天上地下所有人和事。青丘一生弄险,事到临头若是退缩不是青丘性格,当下点头说道:

    “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凡是大风险之事,必有大收益。青丘一生之中,向来喜好做以身试险之事,既然不远万里前来此地,自然杀了烛龙才得心安。”

    张翼轸点点头,知道青丘说得虽是大义凛然,只怕也是受制于他,不得不从。自然张翼轸并不清楚青丘心中的如意算盘,原本是要取烛龙逆鳞炼宝,若是知晓,只怕他也会对青丘心存顾虑。

    再看倾颖和画儿,倾颖自是也无异议,点头说道:“倾颖愿与翼轸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画儿也是一脸肃然,仰脸看天,坚定地说道:“主人师兄要是生气,让画儿打谁,画儿就打谁。哪怕烛龙那恶龙眼睛大得像太阳,我也把他双目射下来。”

    画儿的表白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大家谈笑几句,一时也缓解了紧张心情。见时机成熟,张翼轸便心意一动,施展风匿术将众人隐身其中,虽是情知若是烛龙有所察觉,这般隐身法术定会被烛龙一眼识破。不过既然烛龙双目圆睁,高悬天上半晌,至今也未现众人行踪,是以遮掩一下也算略胜于无。

    四人凌空飞行于海枯石烂之地,一路惊现烂石连绵不绝,众人置身海枯石烂之上,感觉犹如飞空于海洋之中,巨石有如起伏不定的波浪翻滚,更觉天地神奇,尽现鬼斧神工之威。

    如此飞行了数个时辰,天上二日纹丝不动,既不见升高也不见降落。张翼轸心中惊奇,这烛龙若是醒来,不会就如此瞪大双眼一动不动愣不成?再说若这双日真是他的双目,为何现在离得近了,也看不到烛龙的龙头和龙身!

    悄声与青丘商议一番,青丘也是点头说道:“我方才也想通此点,恐怕也是传言不实,这天上两日并非烛龙两目,或许另有玄机。这些暂且不提,眼下我们已经深入海枯石烂之地一万五千里之遥,为何还不见烛龙的忘情宫所在?”

    张翼轸极目远眺,这海枯石烂之地虽是宽广,却也是一马平川,以他地目力,一眼望去可看上千里远。前方除去烂石成堆之外,再无一丝不同之处,莫说宫殿,连一座普遍房屋都不见。

    想了一想,张翼轸猛然想起画儿先前曾感应到宫殿所在,便开口问道:“画儿,你可知忘情宫具体位置?我等现在应该已经身处海枯石烂一万五千里之内,且只多不少,为何还不见宫殿所在?”

    画儿微一定神,随即摇头说道:“脑中再无丝毫感应,当时宫殿和烛龙也是一闪而过,具体位于何处,画儿也是记不得了。不过若是画儿所料不差,烛龙和他的宫殿,应该就在前方百里以内。”

    众人顺着画儿所指向前方望去,但见百里之内全是烂石堆积,莫说庞大的烛龙,就是一只飞鸟也难逃众人之眼,更何况若是烛龙身长千里,只怕他的宫殿方圆也不下数千里大小。众人寻找一番,不免相视诧异,再抬头看空中双日,依然光芒万丈照耀大地,不由一时愕然无语,不知该如何进行。

    本以为精心推算一番,来到海枯石烂之地,便可趁烛龙入睡之际偷袭将之杀死。不料如今连烛龙所在都无法寻到,这海枯石烂之大,只怕也有数十万里,若是一处处搜寻,也不定要花费多久。张翼轸一时头大,落到地面之地,脚尖轻点坚硬如石地裂土,随即心意一动,体内土之灵性随之呼应,以张翼轸为中心,向四周呈圆形向外瞬间感应到百里方圆。

    咦……张翼轸猛然觉,前方百里之处,似乎有一股莫名之力将他与泥土合二为一的神识阻挡在外,猛然间,一股危险的气息陡然生起,张翼轸蓦然心惊,惊叫一声:“不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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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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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仙路介绍: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
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柯游帝都。
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
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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