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忘忧
她究竟在哪里?她究竟怎么样了呢?
她,怎么会比他好呢?
钟离西南大山中,有一处幽深的峡谷,名曰忘忧谷,谷中竹林茂密,郁郁葱葱,林中有一竹屋,屋前却是种满了高高低低的萱草花,散着淡淡的幽香。林鸢跟着白岚住在这里已经好几日了,这几日被白岚悉心照顾着,虽然依旧日日毒,但是脸上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此时,她正坐在屋前,看着那开得异常灿烂的萱草花,一脸疑惑不已。萱草开在盛夏,此时才是3月多,为何这里的萱草会开得如此热闹呢?而这萱草似乎比平常的萱草大一点,和她之前种的很不一样。
“看什么呢?看着这般入神?”白岚将手中的药放在一旁,傍着林鸢也坐了下来,猫猫便从林鸢怀中慢慢爬了起来爬到白岚怀里。
“这是萱草吧。”虽然个头大了点,但应该还算是萱草吧。
“嗯,正是因为这萱草这峡谷才叫做忘忧谷啊!萱草兮忘忧,萱草兮解百忧啊。娘当初给你取名若萱,便是希望你一生无忧。”
萱草又名紫萱,也叫忘忧草,花语是遗忘的爱,她熟知花草茶熟知各种花语,自是知道这萱草的。萱草忘忧,一生无忧,也许纪若萱真的是做到了一生无忧吧。
那,林鸢呢?
“娘,你知道鸢尾花吗?”
“鸢尾花?”
“嗯,一种蓝紫色的花儿,花瓣像鸢的尾巴,所以就叫做鸢尾花了。萱儿听说鸢尾花代表的是绝望的爱。”
鸢尾,绝望的爱!
萱草是遗忘的爱,而鸢尾却是绝望的爱。遗忘和绝望,爱,最绝望的莫过于遗忘了吧。鸢尾开在五月,萱草开在六月,鸢尾谢了,萱草花开,绝望之后便是遗忘,是这样的吗?
林鸢原本清冷的眸子一下子落寞了下来,那一脸落寞绝望,白岚自是看在眼中的。那日和她详细地说了炎毒和寒毒之事,告诉了她皇上为何没有亲自来的缘由,自那日后,她便再也没有笑过了。原本想先给皇上报个信的,却被她拦下了,她还不想回宫,只想在这忘忧谷中多住几日。
“萱儿,怎么突然问起这花来呢?”
“只是觉得奇怪,萱草花不是应该开在盛夏的吗?”
“这是罕见的大萱草,总是比一般的萱草开得早,待到这大萱草谢了,其他萱草才会开的。”白岚在这谷里住过几年,年年都是看着这屋前的大萱草谢了,山中的萱草才会开的。
“火房里还留在些晒干的花瓣,娘晚上给你熬个汤吧。”萱儿似乎很喜欢这花花草草泡的茶,她这几日亦是用好些花草给她做了素菜。
“好啊,加些萱草根吧。”林鸢伸个懒腰,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坐太久了,肚子里那小家伙会的。萱草根熬汤,这味药清热凉血,她以前常常拿它熬成凉茶来喝。没想到到了这,不仅能喝上迷迭香还能喝上萱草。
“萱草根?”白岚熟谙毒性,自是知道这大萱草根含有剧毒。
“嗯,有何……”林鸢话音还未落,白岚却骤然站了起来,而原本趴在她怀里睡觉的猫又冷不防得摔了下来。
喵……低声地叫着,好不委屈
林鸢起身将猫又抱了过来,看着一脸兴奋地白岚不解地问到,“娘,怎么了?”
“找到了,找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在这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过呢?萱儿,药引找到了,这大萱草根就是药引!”她之前亦是试过这萱草的,只是没有试过萱草根,这大萱草根本就是稀罕之物,她怎么就给忽略了呢?
药引,找到了。
“药引?”
“萱儿你身上的毒可以解了,可以解了!”
“是吗?”穆懿轩对她用了那么久的毒,而解药就在这么一瞬间找到了!
她身上的毒能解了!能解她的毒的竟是这忘忧萱草。
紫萱忘忧,遗忘的爱,难道是上苍要她遗忘吗?解了毒,然后,遗忘,将一切遗忘?
遗忘一切,如何遗忘?
告诉白岚真相,让她帮她回去,回到真正属于她的时空去?
这不就是她最早的愿望吗?应该要高兴吧?
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开心呢?
“萱儿,娘终于找到了解药,你终于……”白岚一脸喜悦地将她拉了起来,而猫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绕着她兴奋地喵喵叫着。
她,却一点一丝也兴奋不起来,一点儿也没有。
“娘,我们回月国吧,我想他了。”她的毒若是解了,他怎么办?那个大冰块怎么办?
罢了,罢了……
穆子寒死后,她选择顽强地活下来不就是为了等到他吗?等到他来找她,寒煜说过的,他不会轻易放弃药引的,她一直告诉自己要活下去,没见到他之前一定一定要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亲口告诉他,她恨他,犹如对他的爱那般的入骨!
只是,如今,明白了他的歉意,知道他自己亦是生命垂危,又怎么舍得恨他呢?她既然认了白岚这个娘,便是想留下来了,那个大冰块一直想让她承诺留下来,这一回他该放心了吧。
“萱儿……”白岚怎会猜不到萱儿心中所想,她离开月国时穆懿轩已经开始病了,根本等不了找到另一个药引,萱儿的毒若是解了,穆懿轩必死无疑。
“娘,他要是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一定会很开心吧。”轻轻抚着那明显凸起的腹部,嘴角终于勾起了笑颜来。
那么多天了,终于,笑了。
淡淡一笑
雨一直下着,春末夏初的雨总是缠缠mian绵断断续续,天依旧阴暗着,冷宫依旧是一贯的冷清寂静,花园内满园的迷迭香已经落尽,只是淡淡的松树香气却仍旧弥漫在亭子四周,似乎不愿散去。
芙妃端坐在那琴台旁轻轻挑动了琴弦,看着眼前那人,轻轻地开了口:
长衣袖在风中翻动,好似心中风起云涌
心浮动表面故作从容,眼泪却不争气滑落
你说过你愿幻化成风,,在轮回中选择洒tuo
浮生梦像春水一流,真情挚爱都变成空
为何爱情总是让人伤了之后又走
对你的爱仍不解,深深锁在眉间
…………
这是她产下皇子后,皇上第一次见她,只是皇上却连看皇子一眼都没有,只让顺公公把她带到冷宫来。皇上想听曲,点名要皇后之前送给她的那《长衣袖》。他散尽后宫三千,就连和她一起留了下来的芸妃最终亦是不知所踪,而曾经最得宠,后台最硬的丽妃亦是跟着太后到了山上静修去了,绿妃已经失踪好久了,这空荡荡的后宫只有她一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能最终留在他身边,只是很快她便明白,那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她第一次踏进这冷宫时就猜对了!那冷宫皇后在他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他对她有情,虽然掺杂了许多利益,但是依旧是那么真真正正的情!一丝儿都不似他在新月宫里的那般敷衍。
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多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也苍白了许多,他怎么了?难道真的像宫中流传的那样,他病了?对那皇后相思成病?朝政竟全都交由七王爷处理了,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他已经有了大皇子了吗?
轻轻唱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本不是喜欢权力之争,何况父亲手上的权力也已经被削去了许多,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一丝丝怜爱,为她的孩子争得一丝丝的怜爱而已,为何他却那么吝啬呢?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呢?
歌声轻扬,四周依旧一片寂静。
……
为何爱情总是让人伤了之后又走
对你的爱仍不解,深深锁在眉间
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人生如戏,舞台戏子不悔
一遍一遍反覆着情节
……
软榻上那人旁若无人地懒懒地倚着,双眸微闭,眉宇间仍旧是那股淡淡的倦色,听着这歌声,嘴角竟微微勾了起来。满园迷迭香就快要谢尽了,他却依然在回忆。迷迭香是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对爱,他向来吝啬,只给一人。
这《长衣袖》,是那次围猎被困于山洞时她为他唱的,又想起了另一次,也是在山洞里,那苍白的嘴角上笑意更浓了,那一次她哭得可惨了,还傻傻地捏他,问他痛不痛,怕自己是在做梦。
……
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人生如戏,舞台戏子不悔
一遍一遍反覆着情节
……
歌词曲调依旧,只是,声音不变了。
……
胡歌羌笛不绝,声声尤响耳边
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
夜色月光太美,一样星辰为监
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
穆懿轩心中一怔,双眼骤然睁开起身来,见了眼前那人,竟有点无措。
“皇上,我把皇后带回来了。”白岚见了穆懿轩那苍白的脸,心中不由得一惊,没想到病情展地那么快。
“穆懿轩,我唱得好还是芙妃唱得好啊?!”一旁的林鸢缓缓开了口,苍白的小脸上淡淡地笑着,漆黑的眸子如剔透的琉璃,流光溢彩,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那淡淡的一笑,一别便是多月?如今又见了,依旧是那淡淡的浅笑,是是物是人已非。
他亦笑了,嘴角一勾,淡淡一笑。
“过来!”
“不要!”
他却自己上前来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子连名带姓地叫他穆懿轩了。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那苍白的小脸上捏了捏,满眼温软地问到:“疼吗?”
她那晶莹的眸子已是水雾迷蒙,亦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捏了捏问到:“疼吗?”
“疼,很疼……”
怎么会不疼呢?心已经疼了好久了好久了,话还来不及说完便将她紧紧地抱住了,很紧很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血肉中去。
良久,她才轻轻推了推她,硬是挤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来,道:“穆懿轩放开我啊!流氓,se狼,你快放开我!”
“不放!”他却又是紧紧地拥着她。
“放开!”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你会把我的孩子挤扁的!”
“孩子?!”
他这才骤然放开她,视线慢慢下移,现了那明显凸起的腹部。
“孩子?!”
一脸不可思议与兴奋,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嗯,我的孩子!”无比坚定,是的,孩子。
“你的孩子?!”
“是的,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他似乎有点不悦。
“好啦,好啦,我考虑下要不要分你一半。”
“考虑好了吗?”
“哪有那么快啊!我要……”
shuang唇骤然覆下,剩下的话语尽数被融入口中,轻轻地吻着,冰冷的net瓣渐渐温润起来,慢慢地加深,轻撬齿贝,辗转而缠mian。
“现在考虑好了吗?”
“好吧,就分给你吧。”仿佛是被欺负了,一脸可怜兮兮的回答她。
“你好像很不情愿啊!”
“是的!”
“很好!”
她想躲,却躲不了,shuang唇又一次覆下,仍旧是那么温柔,只是多了一些霸道和不满,流连至下巴、颈项一直辗转到她那纤细的锁骨。
“你放开我啦,有人在看呢!喂,放开我啦!”
想起一旁还站在好些人,忙伸手要将他推开,无奈撼动不了,小脸顿时一片绯红。
顺公公自是明白人,朝芙妃和白岚使了个眼色,便退了下去。
众人退去,她原本徘徊在眼里的泪才慢慢地流了出来,“穆懿轩,你这个大坏蛋,我最怕苦了,最怕痛了,你却让我喝那么久的毒药!你这个大坏蛋!”很想打他,狠狠地打他,却是下不了手,舍不得,嘴里怒骂着,小手却轻轻地抚着他的脸,他那么那么消瘦,那么虚弱,明明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却还佯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个大笨蛋!
“对不起……”他想要说的很多很多,只是,不知如何说,怎么说,后悔,内疚,心疼,自责,好多好多,他若早知道后来会爱她惜她如命,当初便定是会对她一见钟情的,从一开始就爱她疼她,免去这种种磨难,只是,只是,当初只道是寻常啊!
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他真的是大坏蛋吧,很坏,很坏。
“鸢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对不起。”
“什么?你说什么呢?我没听见,再说一遍。”她却靠在他肩上偷偷地抹了抹泪,故作轻松地笑着问到。
轻轻捧起她那苍白的小脸,看着她的笑,心中更痛,再次紧紧拥她入怀,“林鸢,对不起。”
对不起,只是,对不起又何用?
“好啦好啦,我原谅你啦。”
“鸢儿……”
“哎呀,好了,看在你后来良心现逼着沈太医找解药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了。”白岚都跟她说了,她全知道。
“笨女人!”
“大冰块!”
“笨女人!”
“大冰块,你说宝宝能好好的吗?”
“别怕,白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深深埋入他怀中,冰凉的触觉,久违了的淡淡草药清香,真的累了、倦了,好想就这样睡过去,永远都不用醒来。
只是,她还不能。
白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吧。
故人剑(夜更)
“笑笑!笑笑……”
大呼小叫,人未到声先到,这冷宫里除了笑笑,还有一个是林鸢。回宫多日,被悉心照顾着,身ti没之前那么虚了。
“来了来了,小姐,怎么了?”仍旧是那大嗓门,没见人,先闻声,小姐回来那日,她可是兴奋地满冷宫里大喊大叫。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啊?夫人说过……”
“夫人一早采药去了,我们……”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听白岚的话了?
“皇上待会就过来了,小姐你……”又拿穆懿轩压她!这几天被他看得死死地,她可是一直寻不到tuo身的机会,有一件事,她必须尽快去做,不能拖了。
“那快点,别被他撞上了!”林鸢说着便急急忙忙翻箱倒柜找衣服。
“我那套男装哪去了?你收哪了呢?”
“小姐,你身子那么弱,不能再出宫了!”这主子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四个月了怎么还不安分点呢?
“你不去的话拉到,我自己去。”穆懿轩日日陪伴在身边,寸步不离,恨不得她连床也不要下,乖乖地躺着调养身子。今日他回中和殿商议和钟离的战事,而白岚又和沈太医采药去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二人都不在的机会,今日不出宫估计是没有机会了。
客来居,她这个老板已经缺席太久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小姐你等等。”
小姐最大,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下去找衣服了,那两套男装已经搁在厨子里好久了。
…………
焱成东大街,依旧是一片繁华,和钟离的战事捷报连连,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百姓的日常生活。客来居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极了,后院里,林奇正忙着准备今晚的宴会。他是林鸢亲自招进来的,洗了一个月的菜便直接派到账房里管帐了,如今刘掌柜已经很依赖他了。
“你过来,把那桌子搬过去一点,不要当着道。”
“你,对,就是你,去伙房问问,晚上的菜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奇忙得团团转,却突然见一清秀的书童悠闲地站在一旁,眉头便皱了起来。
“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你……”笑笑看了林奇一眼,惊讶的眼神很快便转为了愤怒,他把她当什么了啊?
“不要你你你我为我的了,没见都忙着吗?去把今晚的菜谱给我拿来。”
“我叫我去拿菜谱?”
“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小书童应该是掌柜新招的吧,他最近刚好欠一个小跟班。
“你是谁啊?”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除了皇上和小姐,她可是不随便受谁指使的。
“林奇?!”说话者却是林鸢,她刚从账房里出来,一进院子便看见了林奇。
他可是她亲自招来的人,记忆当然深刻。方才在掌柜那了解了大致情况,这些日子她不再还多亏了这林奇掌控大局,很好得完成了她原先的计划,将客来居的分店开到了月国各地。
林奇见林鸢手上没了原本那折扇,反而握着一把银白长剑,先是一愣,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林公子!”
“嗯?”
“老板!”
笑笑在一旁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小姐常夸的林奇。
“呵呵,多日不见,你长进很多嘛。”林鸢说着拍了拍林奇的肩,很有老板的样子。
“老板你总算回来了,好多事情都隔着等着您回来呢。”刘掌柜将好些事情交给他,他都是掂量着做主的。
“方才听刘掌柜说了,你事事都处理得很好啊,呵呵,看来我当初没看错人。”
“谢老板夸奖,只是,有一事……”林奇说着,看了看四周。
林鸢自然是明白的,“进屋说吧。”
二人先后进来屋,而笑笑却被挡在门外。
“你进来干嘛?还不快去将那菜谱拿来!”林奇皱着眉看着要跟进去的笑笑。
“你知道我……”笑笑正要辩解却也被林鸢拦住了。
“笑笑,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她主子终于是想起她来了,却是要她守门。
无奈地应了一声,又白了林奇一眼,才转过身去,在门前那台阶上坐了下来。
林奇听林鸢那么一说,才现原来这个老板带来的小跟班,连忙赔礼道:“原来……呵呵,方才失礼了,对不住。”只是,笑笑理都没理他,连头都不回。林奇见笑笑没有回头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便将门关上了。
屋内,林鸢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几家分店的分布图和新店开销账目。
“老板,这儿还有一份计划,是关于在百纳新开一家分店的。”林奇说着,将那计划展开来递给了林鸢。
“百纳?”
“嗯,我们的店在离城很受欢迎,我打算先在百纳开一家,只是……”
林鸢心里一惊,看了那新店的分布和账目她已经纳闷不已了,在看了这新的计划,心里更是疑惑不解,这林奇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啊。她原本只是打算在全国开连锁,之前估计的是最少最少一年的时间。然而现在!短短一两个月,林奇就办到了,他甚至还打起百纳的主意来。这般的本事怎么会屈居在她客来居当个小小的账房师父呢?
“只是什么?”
“只是,百纳喜欢多食辣,我们客来居的口味似乎没有辣这一味。”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困难来,没想到竟是这口味的问题,心中更是疑惑,月国和百纳民间的商贸往来仅限于离城,将客来居开到百纳境内并不是件易事。
“那先搁着吧,这事情晚些再议,晚上的晚宴是哪个府上的?”
“礼部尚书府上的,大皇子满月,今日芙妃娘娘出宫省亲,说是指定了要在我们客来居设宴。”林鸢一听,这才想起芙妃来,原来,她都已经将那孩子产下了。下意识地抚上肚子,却马上反应过来,还好这外袍够宽大,将那已经明显凸出的腹部遮掩住。
“以后这客来居的事都交给你吧,若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请示我了。”
“是,老板!谢老板!”林奇一听,自是兴奋不已,并没有注意到林鸢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还有,这长剑放你这,你千万替我好生保管!”说着便将搁在一旁的那银白长剑拿起,轻轻mo了mo似乎很不舍。
“这剑?”老板并不是习武之人,为何有这剑。
“是一个故人的遗物,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你千万替我好生保管,等他的孩子长大了,我再来取。”
“嗯,我知道!”心里疑惑不已,却不好多问,虽然这主子说了,不喜欢有什么等级观念,在客来居里人人都是平等的,只是,不该逾越的界限,他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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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惊喜
原本寂静的冷宫,自从皇后回来后,终于有了生气。
一大清早,花园中便就热闹不已了。
宫女们个个背着竹篓在花丛中采集那迷迭香的叶子,皇后想这焱城里开一家花茶店,正需要大量的花茶呢。笑笑身处花丛中回头往亭子方向望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才又转过身去督导那些宫女。
亭子,林鸢懒懒地躺在穆懿轩怀中,而猫又却是可怜兮兮地窝软榻旁,每次想躲到林鸢怀里,都是被穆懿轩给提了起来,扔得老远,无奈最后只得可怜兮兮地窝在旁边了。
喵喵喵~~~~猫猫又一次委屈地叫了。
穆懿轩扫了一眼猫猫,视线又回到怀里的人身上来。这猫又是拜月教的灵物,向来只跟着教主的,白岚都还没退位呢,它便天天赖着林鸢了。他还想找到适合的时间告诉这个找月仙找了好久的笨女人,她自己便是下任月仙,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不敢相信吧。
然而,今日他要写给她另一个惊喜,迟到了很久很久的惊喜!
“鸢儿,来,把眼睛闭上。”
“干嘛?”难道他要送她什么东西?
“还记得我说过的惊喜吗?”
“惊喜?”果然是要送她东西。
“你忘了?!”他惦记了那么久,这个女人居然敢忘了!
“记得记得,快说,什么惊喜!”原来说的是那个惊喜啊,都迟到了好几个月了。
“来,先把眼睛闭上。”穆懿轩说着双手从背后绕了过来,将她的双眼遮住。
林鸢乖乖地闭上眼睛,靠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耐心地等着,只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他家伙究竟为她准备了什么呢?
“可以睁开眼睛了。”穆懿轩在她耳畔温柔地说到,说罢便轻轻放开了双手。
“紫衣!宋妈妈?”
眼前站着这两人她自是都认得的,只是,这紫衣和宋妈妈是百花楼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你帮我买下了百花楼了!”难道这就是他要给她的惊喜?
他却笑而不语,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啊啊啊,穆懿轩,你太厉害了……”林鸢说着双手便绕上了他的脖颈,轻轻问吻了他一下。
百花楼她可是想了好久好久的了,现在终于是她的了!
“属下沈紫衣。”
“属下宋瑛。”
“参见主人!”
紫衣和宋妈妈却一齐跪了下去,一脸严肃地向林鸢行礼。
“主人?”不称她皇后,至少也得叫老板了吧!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待林鸢反应过来,一个青色身影便突然闪现,亦是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道:“属下段如雪,参见主人!”
怎么回事?
看看跪在面前的三人,清秀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这段如雪果然如她所料不是懦弱之人,只是,她究竟又是什么人?
林鸢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穆懿轩,只是,他却依旧笑而不语。
“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快说啊!”见还是笑而不语林鸢急的伸手推他。
穆懿轩这才握住她的手,低下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百花楼不是我买下的,它本来就是我的密探组织,整个百花楼都是紫衣管着的。”
“什么!”她却是大叫,不像他那般轻声细语。
原来百花楼是他的,怪不得她用尽各种手段都拿不下!
“百花楼是你的!?”
“嗯。”穆懿轩点了点头,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惊喜对她来说似乎太过突然了。
“穆懿轩!你真的是很厉害啊!你居然这样耍我!我那么辛辛苦苦千方百计用尽所有门路费尽所有心思想要买下百花楼,你、你、你、说,你是不是天天在背后看我笑话!还有!紫衣,我女扮男装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了?”林鸢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什么都弄明白了。她之前就纳闷着穆懿轩当初偷了圣旨后,什么地方不躲偏偏要躲到ji院里去呢?那日他寒毒突然作,将军府的段虎又不清楚他们的计划,险些就被抓了,原来这百花楼是他的,难怪他会躲百花楼,难怪紫衣当时那么容易就晕了!
“还有你,宋妈妈!我去找了你那么多次,你居然演戏演得那么好!”
果然,她怒了。这女人向来都是没理都不饶人的,何况现在似乎是她比较占理,他是偷偷笑过她,尤其是她把新月宫众嫔妃的画像拿给宋妈妈估价的时候。
“主子,我等先告退了。”紫衣说罢便带着宋妈妈和段如雪退了下去,新主子这架势,看来是要吵架了,她们还是先走为妙。
“等等!”只是,紫衣她们还没来及踏出亭子便被林鸢拦下了。
“段如雪,绿琦是你杀的?”她的确是一下子便聪明了,这禾苑的时候绿琦无辜死亡,最后因查不出来而找了替死鬼,纪文昊跟她替过的,凶手一定是禾苑里的人。
身后的穆懿轩一听,挑了挑眉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女人还记得这事情,段如雪可是因为这件事受了他的重罚的。
虽说这百花楼是有了新主子,但是段如雪看了穆懿轩一眼,得到了许可才上前回答,毕竟她们也知道新主子要的不过是百花楼的经营权。
“绿琦是属下杀的,当时属下私自出禾苑时不慎被她撞见,无奈之下便动手杀人了。”段如雪的语气很冷,她真的是不喜欢这新主子,甚至不是不喜欢,而是怨,看着主人对她这般宠爱,她怎么会不怨。
林鸢亦是能感觉到段如雪态度得强硬,正想开口,穆懿轩却先说话了,“都先下去吧。”
紫衣和送妈妈一听这话,忙欠了欠身匆匆离开,这一直被蒙住鼓中的新主子看起来并不惹,而段如雪亦是匆匆离开,她早就想走了。
林鸢也不留人,沉默了下来,却是一脸怒气。
“真生气啦?”看着她这一脸愤怒却又可爱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地扭了扭她那娇小的鼻尖。
她却转过头去,不理睬他。
“我都把它送给你了哦,算是将功补过吧。”穆懿轩无奈地笑了笑。
林鸢这次缓缓回过头来,没了方才的怒气,却是一脸贼笑地道:“不够!”
“不够?”
“嗯,来,老实交代,你还藏了什么秘密组织,统统给本宫交出来否则大刑伺候!”这家伙居然有三十万铁骑,不简单啊,一定还有瞒了她好多事情!
穆懿轩一听便大笑不已,这个女人啊,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笑什么啊,还不快说!”她很是心急啊。
“影阁,有五千多影子杀手……”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她很贪心的。
“我也要!影阁卖情报吗?”
“笨女人,影阁是要贴钱的,影阁的开支可都是百花楼那里来的。”她可是他的皇后,虽然住在这冷宫里,每个月的月钱可是一点儿也没少,他也没少让李德顺送东西过来。她很缺钱吗?单单一个百花楼就能让她成为这焱城里的富了,何况她自己还有个客来居呢。
林鸢看了看穆懿轩那一脸无奈,想了想,道:“这样啊,好!你得把影阁分一半给我,否则百花楼就不给钱了!”
“林鸢,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吧。”为什么他牢牢记住心中的诺言,这个女人总是不当一回事呢?
“什么啊?”他说过什么了啊?
他将她紧紧拥着,才缓缓说道,“林鸢,只要我有,都给你。”
她的心中顿时怔住,脸上原本的得意之情亦是骤然消失,原来,是这句话,“只要我有,都给你”。
心突然揪住,她记得很清楚地,那夜,她问过他的,“要你的命呢?”
他说,“给你。”
这个傻瓜真的把命给了她,在他放弃以她为药引的时候。林鸢硬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悲痛,苍白的脸上浮上了灿烂的笑容,还是方才那玩笑语气,道:“你说的哦,那影阁也是我的了哦!”
“嗯。”他也依旧是那宠溺地笑。
“穆懿轩,你太好了,我太爱你了!”林鸢说着便转过身来一脸兴奋地抱着他,却明显察觉到他僵住了。
“再说一次。”
“穆懿轩你太好了!”
“最后一句!”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期待。
“不要!”她当然知道他要的是哪一句。
爱与恨
爱,往往在无意间便tuo口而出了,连自己都后知后觉。
其实,很早很早就爱了。如今又何必多言呢?
“好啦好啦,哎呀,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了,一直想告诉你的!”赶紧转移了话题,她突然害怕了言爱,害怕承诺。
“什么事?”他亦不再继续追究,也许,她说过一次就够了,他亲耳听到一次也就够了。
“就是我在西南山林中遇到的事情,那天傍晚我遇上了两个坏蛋!”这件事她还没讲完呢。
“怎么回事?”他骤然紧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件事!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才进屋没多久,就来了两个猎人,一脸不怀好意,我都紧张死了!”她跟他讲过深林中那段时间的生活的,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了穆子寒。
其实白岚都将事情告诉他了,是猫又在林中找到她的。只是,白岚怎么没跟他说过这事?
抚在肚子上的手突然僵住,随即又将她拉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林鸢急切地问到:“他们把你怎么了!?”
“喵喵喵喵~~”安睡着她身旁的那猫猫,又是这样冷不丁地被甩下来,一脸愤怒地瞪着穆懿轩,只是,没人理它。
“哎呀,你听我慢慢说完嘛?”林鸢说着又依偎了下去,而身后那人却将她揉地更紧了。
“快说!”
“那两个白痴很好玩的,你听我慢慢说嘛!”
听了这话,身后那人紧绷的身ti这才放松下来,俊眉微微蹙了起来。
“我骗他们说我是青云山的弟子,追逐一只妖怪到那里的……”
“青云山?”穆懿轩蹙着的眉头更紧了,这女人总是会时不时地说出些他听不懂的词来。
“嗯,青云山呢?额……”怎么跟他说呢?
“哎呀,就是我编出来的啦,我告诉他们我是捉妖的啦,然后他们就真的相信那附近有妖怪了,你是没见到他俩那表情,特逗!他们还真相信了我是捉妖的,要我保护他们呢!”
“嗯,然后呢?”亏她想得出这办法来!
“然后…”林鸢说着便贼贼地看向了一旁的猫又。
猫猫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正想逃,却被她提了过去,正要往怀里放,却被穆懿轩拦住了。
“放旁边去。”说着,手又轻轻地覆上她那明显隆起的腹部,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已经快4个月了,他很早很早就想要了的。
林鸢乖乖地将一脸委屈的猫猫放在一旁,继续说道,“然后,就是这小家伙了!”
“嗯?”穆懿轩更是疑惑不解了。
“我骗他们说附近有猫妖作怪,然后这家伙就真的神奇地出现了,那阴森的叫声远远地传来,连我都吓到了呢!我趁机骗他们说我要去抓妖了,就把他们反锁着屋里。”
“阴森的叫声?”这小小的猫又怎么会有阴森的叫声?
“嗯,这小猫的化身可厉害着呢,你一定没见过吧,我让它变回去你看看。”林鸢便向猫又身去邪恶的手。
只是,猫猫这回逃得非常的快,一溜烟就不见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它才不要变身呢!那会消耗它很多内力的,而且化身又那么丑!
“这只臭猫!”
“呵呵,改天再看吧。”他还真的没见过猫猫的化身。
“好吧!怎么样,我这智骗大坏蛋的法子厉害吧!还好没赶上身上的毒作,否者我就完蛋了……”
林鸢继续说得一脸得意,只是,穆懿轩却沉默了,紧紧地揉着她,将头埋入她那bai皙的颈脖间,久久都没有言语。
若是赶上毒,她真的就完蛋了。
“怎么了?”
身后那人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将她抱到更紧了。
“傻瓜,我不是好好得回来了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他在颤抖,他慌了吗?
她哪里是好好地回来了呢?她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带了一身剧毒回来,亦是带着对他的爱和恨回来了。
没有爱,她不会回来。
没有恨,她亦不会回来。
爱恨交加,对于身后这个紧紧拥着她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是该爱多点,还是,恨多一点!爱多一点吧,否者,她怎么会回来呢?
缓缓地挣tuo开他来,转过身去轻轻在他那苍白的唇上啄了一吻,冰冷的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来到他耳畔,坏坏地说到:“大se狼,你还有力气吧?”
穆懿轩顿时怔住,黑眸里复杂不已,夜夜拥着她入眠,怎么会不想要她呢?
止住那探入身下的小手,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道:“笨女人!会伤到你的。”
她身子那么弱,还怀着孩子,他怎么舍得累了她。
“穆懿轩,穆懿轩……”双手绕上他的颈脖,娇声地叫着他的名字,这家伙最受不她撒娇了。
“乖,别闹。”这个笨女人再闹下去,他会控制不住地!
只是,她那小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的弱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林鸢!”
穆懿轩jin不住低声轻吼,便温柔地翻转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
这是女人!
远远候在一旁的顺公公忙退出亭外。
待到四面的长帘重重地落了下来,林鸢才咯咯地笑了起来。身上那人睨了她一眼,刚毅的shuang唇便覆了下来,将她所有的笑声都含入口中,细细地吻着,小心翼翼,温柔至极。
林鸢那小手紧紧环绕住他的腰,认真地回应地他的吻,很认真很认真,从未那么认真过。
温软的唇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她,一路辗转而下,流连在她xiong口处那鲜红的朱砂痣上,依旧是那么温柔。
衣裙已一件件被剥去,有了那么丝丝凉意,惹得她不由得更贴近他。他的眼已经迷离,迷离地看着她那满是笑意地眼,大手游zou而下,扣住她那纤细的腰肢…承受着他的爱,她的眼亦是迷离了,笑意加浓。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穆懿轩、穆懿轩……
鸢儿太恨你了,也太爱你了。
穆懿轩,这是鸢儿最后一次爱你了。
不思不憾不悔
白岚和沈太医这几日,日日上山采药,试过的药引不止千种,只是依旧找不出那解那寒毒的药引来。
自从林鸢回宫后,穆懿轩的jing神就好了很多,除了钟离的战事,朝中的政务尽数都交给了七王爷,自己日日住在冷宫里陪伴在林鸢身边。
而此时,他却不在冷宫中,而是在中和殿里,看着手中那把银白长剑,眉头皱得紧紧的。
“主子,这是皇后娘娘寄放在客来居的。”说话者正是林奇,他亦是影子杀手中的一员。那日到客来居应聘,若不是主子事先安排了宫里的人混进去,转移了那皇后娘娘的注意,他也不能这般轻易混进客来居去,前几日查看分店布局图和账目时皇后似乎对他起来疑心,那个皇后亦是jing明无比,可不比眼前这主子好伺候多少啊!
“她可有说这剑哪来的?”穆懿轩依旧是盯着手中的剑,没有抬头,这把银白长剑他当然认得,百纳的银白长剑并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
“回主子,娘娘对属下似乎有点起疑,属下没有多问,只是,娘娘吩咐属下一定要好生看管这剑,说这剑是…是……”林奇吞吞吐吐不敢说出口,主子对那皇后的在意程度,不仅是这朝廷或者后宫,就连整个影阁和百花楼都知道的。
这事,如何说?
“说。”穆懿轩已不见了方才的平和,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语气。
“娘娘说这剑的主人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要…要属下千万替她好好保管,说是要等……”
“说下去。”
“等他的孩子长大了再来取。”
“你先下去吧。”
“这剑……”
“滚!”穆懿轩那深邃的眸子骤然冰冷,右手一挥,手上那剑便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cha入墙中,剑鞘砰地一声,瞬间裂开掉落下来。林奇胆战心惊地退了好几步便影一般消失不见了,主子浑身散出的冰冷连他也承受不住,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主子这样了。
穆懿轩死死地盯着墙上那把剑,心口的痛开始一阵阵传来,不由得退了一步,跌坐在榻上,苍白的嘴角边,血,慢慢地流了出来。
孩子?
等孩子长大?
原来!
呵,难怪她会说孩子是她的,难怪她从未承认过孩子是他的!
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原来,不是他!
他赌上了命,却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那把银白长剑!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为何两次挟持她都没有真正伤她?为何那日在猎场她会救他?
她在钟离是被那黑衣人挟持的,他到底是挟持她,还是救她?他们究竟生了什么?!为何她只说那黑衣人死了,没有跟他提及任何细节?
她到底骗了他多久!?
……
她是骗了他,只是,刚刚才开始,一切都刚刚才开始。
冷宫里,白岚依旧苦苦劝说着她,“萱儿,你可真的考虑清楚了?”
白岚在忘忧谷便知她心意已决,一路相劝,到了这宫里亦是日日相劝,只是她一丝都不动摇。
“娘,你一定很爱爹吧。”
白岚心中一怔,她已经好久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应该是很爱吧,否则怎会千里迢迢赶来救他,救了却又不敢见,终究是回不了头,离不了这苦海,只是,为何她的女儿也要同她这般见不到岸呢?
情,奈何如此苦苦为难世间这痴男怨女?
“你若心意已决,娘也不再为难你。只望你不要有憾有悔。”罢了,这是萱儿的选择,像极了年轻时的她,若是换成了她自己,她亦是会如此的吧。
林鸢坚定地看了白岚一眼,道:“娘,放心,萱儿不悔。”她向来随意而行,随心而为,不思不憾不悔,不悔就是不悔。
“娘,萱儿……”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音未落,便见穆懿轩一脸怒气而来。
“娘,你先出去吧,萱儿没事的。”低声在白岚耳边说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等了许久,他终于来了。
白岚看了穆懿轩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林鸢,无奈,只得摇了摇头走了出去,随萱儿去吧,总教那边她去交代。
“你来啦。”看着他,淡淡地笑着,那俊朗的眉目,那gao挺的鼻,那刚毅的唇,那冷冽的眸子,她都再熟悉不过了。
今日她特意着了妆,风鬟雾鬓,中别着珠花簪,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浓妆粉黛掩藏了原本的一脸苍白。
“嗯。”穆懿轩冷冷地回答,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那冰冷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他怒了,很怒,怒意滔天。
她却依旧笑着,将他的手拉了过来,覆在肚子上,“告诉你哦,他会踢我了,今天早上他踢我了,第一次哦。”
“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对了,芙妃姐姐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我改天要去看看她,我都还没看过那孩子呢!”
“你怎么了啊?怎么不说话?”
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一直沉默着的他,见那眼中的怒气越来越浓,她却还不满意。
“穆懿轩,这孩子可是我的哦,以后不许你让奶娘带走,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自己带的。”
“喂,你说话啊,你听到了没有啊?”伸手推了推他,他却依旧没有回答。
“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伸手想mo他的额头,却被他打开。
“你究竟怎么嘛?莫名其妙!”
他却猛然将她压制在netg上,冷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冷冷地开了口,“林鸢,你真让我失望!”
“你干嘛!快放开我!你压到我的孩子了!”
想挣tuo,不停地推他,却动不了他丝毫。
“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吗?!”一手覆上那凸起的腹部,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阴蛰。
“是,我很在意,他就是我的全部!”
“你的全部!”
“你到底要干嘛?你疯了吗?放开我!”
他却冷哼一声,任她挣扎撕扯,不闻不顾,只是将她抱了起来,足尖点地,飞离了冷宫。
(这几章前后连接比较紧,有些亲们可能要回顾前面的,猫猫晚点会再更一章谢支持的!)
不要心软
那般熟悉的度,光影一般的快。那般熟悉的冰冷,犹如极低的寒冬,被他紧紧揽在怀中,这最后的触碰,她多么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停下来,就这么一直一直带着她飞下去。只是,这不过是梦而已,一刻钟不到的梦而已,梦醒了,她还得继续撑下去。
中和殿很快就到了,他放慢了度,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问到:“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疯了啊!”
中和殿是他的寝宫,她只来过一次,总觉得这中和殿太过空旷清冷,从小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宫殿,难怪他那么孤僻。
“啊!……”
冷不防地被他狠狠摔了下去,单薄的身子重重地撞上了那坚硬而冰凉的地板,腹部顿时传来了阵阵疼痛,xia身有了微微湿热的感觉,疼痛慢慢加剧着,却还是硬是忍了下来。
“穆懿轩你究竟要怎么样啊,你疯了吗?”
“呵,我是疯了!林鸢,我是疯了!”是的,他真的是疯了吧,一开始决定要对她停药的时候,他就疯了吧,否者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这般轻易地欺骗他,骗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穆懿轩上期去将林鸢一把抓了起来,来到插在墙上的那把长剑前,嘴角勾起了冷冷的笑来,“这把剑你认得吗?我跟你说过的,这是百纳特有的长剑,你记得吗?”
“我不知道,你放开我!”林鸢却别过头去,不看那长剑。
“不知道?这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怎么,不认得了啊?”
“你!……林奇是你的人!?”佯装的惊讶!其实她早就知道,若不是他的人,若不是他暗中的协助,客来居的分店怎么能那么快开遍整个月国呢?客来居是她的,事实上却是被他控制者,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是又怎么样。”
“你卑鄙!”
“我卑鄙?那你呢?”
穆懿轩见她撇过头去不回答,便伸手将将她按在墙上,逼着她看着他,“说,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身下那湿热的感觉慢慢地向下延伸着,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看着他那愤怒的眸子,她却淡淡地笑了,“我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就是这瞬间,似乎所有的怒气都骤然施加到了那肩上,仿佛即将要被捏碎,疼得她都说不出话来了。
“为什么!”
“你放开我!”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把当人质,处处利用,因为他不会把我当药引,日日用药,因为他不会把我丢在相府,不管不顾,因为他……”
“够了!”
“穆懿轩,我和你的关系不过是一纸合约,现在大王爷已经对你起不来任何威胁了,钟离一战你也出师有名,我们的关系到早就结束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见他那顿时阴沉下来的脸,她去冷笑起来,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到:“你别忘了,那天晚上,是你强要了我的。”
“够了!”
“放开我!”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腹下的疼痛不断地袭来,额头已是冷汗连连,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了那一脸苍白。
不一会儿,xia身那白色的裙摆渐渐地透出了血色,慢慢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待他现时,整件长裙已经一片血色。
穆懿轩心中大怔,手骤然放开,看着她就这么倒了下去。
“穆懿轩,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他动也不动,只是看这她,不断地重复着。
“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时常在他面前演戏,只是,这一次她认真了。虚弱地一丝力气也没有,好想就这么闭上眼睛永远永远睡去,只是,她必须清醒着,怕自己心软,更怕他心软。
突然好想好想再为他唱一遍《长衣袖》,只是没有机会了。
人生如戏,舞台戏子不悔
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穆懿轩,我不悔,不心软,你也一定一定不要心软,好不好……
又一夏
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床边守在着依旧那个不离不弃的小丫头,看来是守着她守了很久了,睡得那么深却还是皱着眉头。
手轻轻抚上小腹,虽是意料中之事,心却依旧被怔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连呼吸都瞬间停顿了。
孩子,不要害怕,娘亲和快也会去陪你的,你爹爹现在一定恨死娘了吧。
是啊,穆懿轩现在一定恨死她了吧,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最明白了,当初寒煜的一句话就让她痛了好久恨了好久,何况,何况现在是她亲自伤他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轻轻拍了拍趴在床沿上睡着了的笑笑,想起第一天在相府,亦是此时的场景,这小丫头醒来估计又要大叫了。
笑笑迷迷糊糊地抬头来,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了,果然,大叫了,“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老天爷还是保佑着小姐的。我好害怕你……”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接着便是竟泣不成声。
真真是和她在相府那时的情景一样,这丫头又哭了。她也不烦了,之前不喜欢女孩子动不动就掉眼泪,可是自己呢?来了这里,真真假假,亦没少掉过泪。
“我睡了多久了?”她一定是睡了好久好久了吧,做了好长的梦呢。
“小姐你都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我还以为小姐又……”笑笑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怎么了,不哭了哦,给你取笑笑这名字便是希望你多笑,不哭了哦。”笑笑不会以为她又要失忆了吧,呵呵,要是真的能失忆也好啊,遗忘,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那也不会这般舍不得了吧。
“小姐……皇上他好狠心…好……”
狠心?他一点都不狠心,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太过狠心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自己,都太狠了。
“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呢?我好饿啊,去给我找点吃的来吧。”她真的是饿了,好饿,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笑笑一听小姐说饿了,忙起身将桌上那饭菜端了过来,道:“小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莲子汤,热着呢,还有沈太医送过来的药,也还热着呢。”笑笑怎么会知道正是这药害了她家小姐呢?
林鸢看着那红黑色的药汤,嘴角竟勾起了笑来,她这般的费心思为的不就是这碗汤药吗?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端起了那汤药来,一口便喝尽了。
苦,好苦,依旧有甘草的味道,却依旧那么苦。久违了的熟悉味道,他果然没让她失望。
孩子没了,她的命亦可以延长了,又可以做回他的药引了,继续日日一碗毒药,直到毒,救他的命,然后身亡,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了吧。
也许,那个时候,她就能回家了,忘记掉这的一切,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着自己的大netg上,刚刚梦醒。这月国,这冷宫,这皇帝,不过都是一场梦而已!
也许,她回不去了,就这么睡去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睡,等待下一个轮回,轮回到某一个时空,也许又与他相遇,也许,就此生生世世错过了。
“小姐,夫人走了,留了这东西让我一定交给你。”笑笑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锦盒递给了过去。
林鸢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无奈地笑了笑,锦盒里正是那晒干了的萱草根。要这东西何用,她的毒若是解了,穆懿轩必死无疑,她不是说过了吗?不思不憾不悔。
“小姐,这是?”
“扔了吧,用不着了。”现在,应该是用不着了吧,也没用了吧。
“小姐,你跟皇上究竟怎么了,皇上把整个冷宫都封了。”笑笑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百思不解皇上跟小姐究竟是怎么了,心中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那日顺公公将小姐带回来时小姐浑身是血,就连腹中那胎儿也没保住,皇上下令封了冷宫,除了沈太医,谁也无法进出,而这几日来皇上一次也没来看过小姐。
“我冲撞他了啦,不过这次比上次好啊,没有别贬到什么洗衣坊之类的。”依旧是那淡淡的笑颜,上次被贬,她也是很开心的,不是吗?
“可是,小姐……孩子没了,我都开始准备……呜呜。”冲撞?小姐不是向来都是这个性子的吗?
林鸢看了看笑笑,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告诉她真相。这丫头又哭了,真真是奇怪,哭的人不应该是她吗?为何这个小丫头总是比她还伤心?
罢了罢了,既然笑笑都替她哭了,她就不哭了吧,她不是最不喜欢女孩子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吗?怎么可以哭呢?不许哭,不能哭,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不许再哭了。
“不哭了哦,你再哭我就生气了。”笑笑要是再哭下去,她也会忍不住的。
林鸢说着便掀起被褥,想起身,只是又是一阵昏眩,无奈地坐了回去。
笑笑忙把给垫了枕头盖好被子,“小姐,你这身子这么弱,就好好在netg上躺着吧,有什么事吩咐笑笑就可以了。”
“我没那么不济啦,我就是想去花园走走。”他为她种了满园的迷迭香,她突然想好好去看看,之前说要开花茶店不过是骗他的,她怎么可能还有这般jing力呢?采了那么多迷迭香够他喝好久的吧。
夏天来了,那迷迭香一定会越长越好的吧。
“小姐,为头雨还下着,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咱等天晴了再去好不好?”怎么能让小姐出去呢?那满园的迷迭香已经都被拔了,这一次小姐究竟是怎么顶撞皇上了呢?
外头的雨正哗哗地下着,偌大的冷宫只剩这主仆二人,到处都静悄悄的,这雨声格外的清晰。
“对哦,下雨了。”
听笑笑这么一讲,林鸢这才注意到这雨声来,好大的雨啊,夏天真的来了。
她是在夏天到这里来的吧,又是一年过去了。
何谓残忍
有时候,欺骗并不残忍,残忍的是揭开谎言!——猫
夜了,入夏的雨却还淅淅沥沥地下着。中和殿那扇高大而厚重的大门依旧紧紧地闭着,已经好几日都没开启过了,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殿里始终都没有掌灯,空荡荡地而又阴暗无比。他不在殿中,亦不在寝宫中,这本就是冷清的宫殿,此时更是荒凉而又孤独,寂静地立在雨中,那般的死寂。
他不在。
他在哪里?
他在中和殿的地宫中。
冰冷的气流不断迎面袭来,千回百转,四周尽是黑暗,极尽的黑,唯一的亮光便是手中这微弱的灯笼,段如雪任由这两旁的入口岔道不断变换,依旧是急步向前直走,只有过了这迷宫阵才能进到地宫里去,她可是求了紫衣好久,才懂得这阵法的。中和殿的地宫,寝宫之下,真正的寝宫。皇上已经将自己关在地宫里多日了,只有顺公公每日按时送药,其他人进都不许进。
熟悉这迷宫阵地人很快就能找到地宫入口,而不懂这阵法的人想必一辈子都是出不去的,何况这迷宫中有沈冰养着的各类毒蛇,就算不饿死在这迷宫中,亦是会被那毒蛇噬尽的。这地宫是穆懿轩登基第二年在沈逸的帮助下开始着手建的,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完工了,在宫里难得一见的沈冰便是这地宫的守护者。
这里,才是穆懿轩真正的寝宫,最安全的地方,好几年前开始,他便只有在这里才能完完全全安心入睡,不带一丝防备。只是,后来,她来了,他竟也能在她身旁安睡,不着一丝防备。
然,现在,他又回来了,回到这永远阴冷,永远见不到光的地宫中。那个女人,骗了他!
来疗伤吗?算是吧。身和心都在痛,都在疼。为什么她总是能这般轻易地伤到他,之前的种种都是假的吗?他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再找不到解药他便让位给七皇叔,剩余的日子,只陪她,直至最后,就算是那忘川河奈何桥亦是要陪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谎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要被揭开?
有时候,欺骗并不残忍,残忍的是揭开谎言!
她比他体内这折磨了他十几年的寒毒还有残忍,还要残忍!
既然都是假的,她就不能把戏演得再好一点呢?他宁愿永远被蒙在鼓中,也不愿亲自去揭开这滔天谎言。
偌大的地宫中仅有入口的石门边燃着一盏灯,阴暗的影子中,穆懿轩半倚在软榻上,双眸紧闭,眉头蹙得紧紧的,软榻一边的扶手已经被他捏的粉碎。地上,被他挥下的那碗汤药已经干了,只剩那白玉瓷碗的碎片静静地躺着。
段如雪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看着主子那一脸毫无一丝血色,心中便疼了起来,亦是恨了起来,那个女人这般地伤他。他虽然开始对她用药了,却将自己关在这地宫中折磨自己,为什么?!
“出去。”穆懿轩虽然双眸紧闭,却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段如雪的脚步声。
段如雪没有离开,反而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轻轻地伸手揉着他,“主人,如雪不走。”她想陪着他,给他温暖,天知道此时他的身ti有多么的冰冷!
穆懿轩依旧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却是用了比方才还有冰冷的语气说到:“滚!”
还没等段如雪开口,黑影便已经将她拉了下来。
“主人!你何苦……”黑影并没有给段如雪任何时间,一瞬间便将她带走了,若不是看在紫衣面子上,不用主人吩咐他亦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主子的底线他最清楚不过了。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安静,他依旧是倚在那暖塌上,一动补动,整个地宫安安静静地,或整个中和殿亦是一片寂静。
而冷宫,亦是寂静无比。
雨仍旧下个不停,林鸢好希望老天能给她一场狂风暴雨,她向来就喜欢暴雨天气,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痛痛快快地,然后雨过天晴,到处干干净净的。只是,这入夏的雨却下的断断续续,如春雨般让人压抑、难受。
她已经醒了好多日了,药依旧是一日一日得喝着,身子也跟着一日一日虚弱,冷宫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谁都不许进去,只有沈太医日日按时送来那一小碗汤药。她总是睡着,一睡便是大半日,正如这钟离的时候,那种感觉像极了,好累好累,仿佛哪一次不小心睡太久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个大冰块在哪里呢?他在做什么呢?他的身ti怎么样了呢?梦里梦了好多回了,总是梦到他在满园的迷迭香里找她,她也在找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然后就哭了,哭着醒来,泪流满面。
迷迭香,她采了那么多的迷迭香茶,哪是为了开什么花茶茶店啊,不过是想留给他罢了,那么多的迷迭香够他喝好久好久了吧,他一定不会忘记她吧,一定会牢牢记住她吧。迷迭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就算是恨,也会牢记的吧。
“笑笑,笑笑……”她已经没有力气像笑笑那般大喊大叫了,这丫头去煮个汤怎么去那么久?她突然好想去看看那满园的迷迭香,也许是最后一眼了,真的好像去看看。
良久都还不见笑笑来,林鸢只得自己艰难地起身来,披上了那轻薄的外纱,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屋外走去,屋外便是花园里,一眼就可以望见满园的迷迭香。
只是,是她看错了吗?
为何会是满园的荒芜!
心中一紧,缓缓地步出门外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满眼荒芜,满园荒芜,雨中的冷宫似乎凄凉起来了,他是想将回忆散尽吗?
难怪笑笑一直不让她出来,这满园的花想必的荒芜了好久了吧。突然一阵晕眩,她连坐都坐不住了,隐隐约约听到了笑笑在叫她。
“小姐!”笑笑一走过来便见小姐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任凭雨淋着,端着手上的汤立马撒了一地,“小姐,你怎么……”
林鸢缓缓地转过头来,朝她淡淡地笑了笑,嘴角的血慢慢地流了出来,整个人就那么倒了下去。
回忆散尽,那就遗忘吧,既然这记忆对他和对自己都是残忍的,那就忘了吧,忘了吧,她也不要他记住了。
迷迭香散尽,那么就都忘了吧。
再见
亲爱的,我用爱惩罚你。——猫
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放晴了,林鸢却是终日卧床不起,经常是一整日的昏睡,药还是一日一日喝着,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娘娘可有醒来过?”沈太医按时送药过来,却见林鸢依旧昏睡不醒。
今日来的不止沈太医一人,顺公公也来了,后头跟了一群宫女太监,只是依旧没有见到皇上。
“沈太医,你救救小姐吧,笑笑求求您了,小姐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
“沈太医,求求您了,笑笑给你磕头了,您救救小姐吧。”笑笑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眼泪早已泛滥。
皇上那日连夜撤掉了花园里所有迷迭香,一株都不留。那是小姐最喜欢的花了,皇上真的不要小姐了吗?
“皇上怎么没来,顺公公你快告诉皇上,小姐快不行了,他再不来,小姐真的……”话未说完,便已是泣不成声。小姐不喜欢她哭,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亲眼看着小姐一日一日消瘦,她心里怎么会不明白。
“笑笑,起来吧,别这样。”
“顺公公求求你了,让皇上来一次吧,就一次好不好……”
顺公公看着笑笑这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皇上怎么会来呢?皇上自那日起就再也没出过地宫了,就连钟离的战事也全权交给了七王爷。
而沈太医今日便是来取这皇后娘娘的命的,又怎么会救她呢?
“翠玉翠萍,把她带下去吧。”
别让她见了,算是对她最后的仁慈了吧。
“放开我!你们想对小姐怎么样?放开我!……”
笑笑如何挣扎地了呢?今日沈太医带来那么多人,连顺公公也来了,若不是救小姐,那又为何?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叫喊声越来越远,netg上的人依旧静静地躺着,一脸素白,清秀的眉,小巧的鼻,shuang唇微微抿着,像是睡着了,完全不受任何打扰,那般的安静。
“沈太医,开始吧。”顺公公说罢便背过身去,他亦是不想见。
沈太医无奈地叹了叹气,拉起林鸢的手来,一下子就找到了脉搏。
锋利的刀剑,轻轻一划,殷红的血便慢慢地流了出来,顺着手腕,一滴一滴地滴落,一会儿便连成了线,一旁的宫女忙端了碗过来接。
血开始涌出,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是满满一碗,端了下去,后头的宫女又接上。
沈太医的手竟抖了。找了十几年,费了那么多心思,为的正是这两碗热血,炼一味药解那寒毒。如今,终于寻到了,手却是不住地抖了起来。皇上那日下令让她继续用药后,就再也没出过中和殿了。这药皇上会不会服用还是悬着的事,皇上那性子他最清楚了。
看着眼前这女子,这般安静,苍白的嘴角似乎还噙着淡淡的笑,沈太医的心却也止不住纠了起来,忍不住扭过头去。
她是在笑,淡淡地笑着,手上的疼痛逼迫她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眼来,看着眼前这般场景,她笑了。
穆懿轩,你怎么不亲自来呢?
那宫女见皇后醒来,惊得双手不住颤抖。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太医和顺公公同时回过头来,却看皇后淡淡地笑着,看着他们。
“娘娘……”
“沈太医,这手一起割了吧,这样快一些,我就不会疼那么久了。”林鸢说着便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她真的很怕疼。
“顺公公,别告诉笑笑,我最烦她哭的了,别让她又哭了,我……”
话音未落,突然,一抹白影闪过,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白影已落在床边,不是别人,正是穆懿轩。
好久没见他了,那俊朗的眉,凌厉的眼,刚毅的唇,熟悉的气息,就在眼前,这般真实,如同手腕上的痛,这般的真实。已梦了好几回,这回不是梦了。
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你也来了啊。”看着他的眼,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依旧是淡淡地笑着,声音那么小,那么渺远,终于等到了他来,她也该满zu了吧。
他却慌张地将衣角撕扯开,紧紧按在手腕上那伤口上,对沈太医大声喊道:“快,快帮她止血啊……”
“大冰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下去了,她好累好累。
“林鸢!看着我,把眼睛睁开看着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不许你闭上眼睛,你居然敢如此骗我!”一脸无措地看着她,那般苍白,那般虚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心,好疼,好恨。
“你不是已经惩罚过我了吗?我最怕苦最怕疼的了。”
“都不算都不算,这怎么能算呢?我都还没想好要怎么罚你呢?,不许闭眼,林鸢!你给我撑着,你要是敢闭上眼睛我就杀了你!林鸢,你听见没有!”
该怎么罚她呢?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将自己关在中和殿里那么多日,恨,心中无尽的恨,却终究是狠不下心来,他真的毫无办法,唯有原谅,他原谅她了,就算欺骗又如何,他真的原谅她了,只要她愿意待在他身边,他便不计较了,什么都不计较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快,为什么她不多等他几日呢?多给他一点时间呢?
“算了,算了吧,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好累了……”其实一直都是硬撑着的,也一直逼着白岚替她隐瞒的,在忘忧谷时她便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你看着我,看着我,不许闭上眼睛,林鸢!林鸢,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求求你……”
从未有过的失控,从未有过的害怕,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全部全部涌上心头,泪已经徘徊到了眼角。
“林鸢,我原谅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就在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床边那锦盒突然掉落,盒里那萱草根散落了一地。
沈太医忙取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立马脸色大变,“皇上!皇上!就是它就是它!十分罕见的大萱草花根,老臣找了它好久了,炎毒的药引很可能就是它!就是它!皇上!”
穆懿轩一听,霎时怔住,完完全全怔住!
“原谅?可是……穆懿轩…我不会原谅你的哦。”林鸢却是笑了,没想到这锦盒会在这里。
罢了,让他知道了也好。
“这是药引!?……为什么!……林鸢!”眼前那人一下子便全明白了过来,此时,已是近乎崩溃。
她骗他!这个女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骗了他!
原来,这才是揭开的谎言,这才是残忍,真真正正的残忍!
林鸢,你好狠啊!
“你违反了我们最早的约定……这是……我对你的惩罚!现在,好了,我们两讫了,穆懿轩,我们的约定…结束了,到此为止,结束了。”
就当做是约定结束了吧,就当着没爱上鸢儿吧,穆懿轩,你别难过好吗,只是约定而已,没什么的。
“没有结束!还有一个约定的!你说过的,新月宫一夜成空,望月宫、新月宫、冷宫三宫合一,后宫三千只留冷宫皇后一人,我都做到了,你知不知道!我全部做到了!”看着她那渐渐迷离的眼,他彻底慌了,心,瞬间崩塌,这个女人是在惩罚他,她,居然这般惩罚他,她居然用爱惩罚他!
“师父!你快救救她,快啊,师父你有办法的……”他像是个迷失的孩子般对着沈太医大喊,一屋子的奴才早跪了一地,而沈太医早已颓坐在了一旁,事已至此,他也无能无力,看着地上那大萱草根,眼角的泪jin不住流了下来,皇后这般苦苦设计,为的正是救皇上的命啊!
“林鸢,林鸢,不许睡,我命令你不许睡,林鸢!……”
“穆懿轩,我很早…很早就告诉过你了,千万不要……真的…爱上我,千万不要…”
“可是爱上了啊!林鸢,你想把我的爱统统带走吗?林鸢!”
“忘了吧…忘记把,好不好……再见……穆懿轩……”忘了吧,就让这些记忆随着那满园迷迭香的荒芜而荒芜吧,忘了就不会难过了。
林鸢淡淡地对他笑着,伸手想抚开他那紧皱着的眉,只是,还没触碰到,便无力地滑落了。
“不要!不要!林鸢,你又在骗我的对不对,林鸢,求求你,醒醒好吗?林鸢……”任凭他如何撕心裂肺地叫喊,她依旧是双目紧闭。
那漆黑的眸子不再深沉,而是瞬间地空了,无尽的空洞,空荡荡地任何情感也没有。爱,尽数随她而去了,一丝不剩,同样是那般殷红的鲜血慢慢地从口角流了下,来不及悲声大恸,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就倒在她身旁,而她,脆弱的身子开始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单薄,最终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地殷红的血迹,那般怵目惊心。
再见,穆懿轩。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了七千六百多字,,不是太慢吧,这一章猫自己都哭了,交代四个字——此书未完。赶紧闪人~~~~~~闪猫~~~~~
心好痛
西南的夏季总是闷热无比,这么热的天离城却还依旧是人来人往,两国商旅往来不断。喜乐酒楼里热闹无比,最近这段时间了,大家议论最多的便是月国皇帝大婚之事了。
“前些天又听说了,再过两个月就开始选秀了,这一次可是要立皇后的。”
“可不是,也不知道会是谁家的及乌了也说不定呢!”
“这棋艺还是另一回事,南宫将军兵权再握,皇上当然是要提防着的,说不定这皇后的人选早就定了呢,我看非南宫丽雪不可了。”
“我听说皇帝可是很早就对那南宫小姐有情了,还多次微服私访将军府呢!”
“来来来,有下注的吗?我们来赌赌这皇后究竟会是谁!”
离城本就是山高皇帝远的,驻军府的管理也很是kai放民主的,这喜乐楼里向来都是各路商人议论朝廷大事的地儿。
坐在一旁的绿衣姑娘一听议论的月国皇帝,注意力便全都转移了过来,她本是焱城的孤儿,师父在焱城的东大街上捡了她并把她带到了离城,因为她打小就古灵jing怪的,师父便给了她“夭夭”这个名字,然而,就是连师父都不知道她姓什么。
“明年可又到了月国祭酒拜月了,也不知道月仙这才会不会去?”
“是啊是啊,这么快就又二十年过去了。”一旁的老汉不由得感叹,上次祭酒拜月他可是特意赶到焱城去的。
“我看朝廷这次是请不到月仙了,我大哥前几天刚从拜月城回来,都没听说月仙出现的消息。”
“不是有传说月仙隐居去了,我看真的是请不到了!”
一旁的夭夭听了这话,jin不住大口叹气,哎,这帮人,真是……说什么好呢?其实师父就隐居在这离城里,只是他们没认出来罢了!师父早就算到了月国使者什么时候会来,怎么会不出现呢?她可是盼了好久的了,这次一定要赖着师父,一起去焱城。
“唉,你们知道吗?驻军府那林大小姐病了!”
终于有人转移了话题。
夭夭原本转移到一旁的视线又一次回到了店内那群人身上。
林鸢病了?她怎么不知道?
“真的假的?那大小姐怎么会病了?前几日还看她大闹了那怡红楼呢”
“真的真的!我昨日到府上去送米,亲眼见到大小姐那帐前占满了大夫的。”
“欸,是什么病啊?”
“不会是害了相思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大笑,夭夭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林家大小姐这阵子看上了的古华楼的文公子,天天带着一群小厮到那古华楼去吟诗作赋,只是,那做出的诗词立马传为了离城的笑话,这大小姐自小跟着林大将军习武,哪里懂得什么诗词歌赋呢?去那古华楼不过是为了讨好那文公子,没想到竟每次都遭那文公子白眼。
“听说昏睡了两天了,我看不是相思,估计就是被这天气给闷的。”
“晕了好晕了好,好让我这里安稳几日!”老板娘在一旁听了,忍不住也加入进来,那林大小姐可是她这喜乐酒楼的常客,只有她在这生意就难做!
夭夭听得一脸纳闷,林鸢那身子骨怎么会被闷晕过去呢?她究竟怎么了?
“老板结账!”还是去看看那大小姐吧……
这焱城里除了师父跟林大将军,可就只有这林大小姐是她的对手,要是真病倒了,以后谁陪她玩啊?!
其实,这大小姐的功夫还是略高她一筹的,只是,夭夭每次都对她用软骨散,她每次都义愤填膺地骂她卑鄙,但是下一次还是照样中毒。
夭夭再熟悉驻军府不过了,只是依旧得小心翼翼地,这府上的侍卫可不是一般的多。在厉害的高手进来了都很难再逃出去。
林大小姐的闺房,或者说帐篷便是在这花园的西侧,帐前还有的院子。一旁一排较小的帐篷便是时常跟在她身边那十来个小厮住的地方。
夭夭挨着那排长长地小zhang篷蹑手蹑脚地靠近主账,见四周没人才转身出来,将那帘子拉开一小角。只是,还来不及看清里面有没有人的时候,就看见到了巡逻的士兵向这边来了。急急地滚入帐中,也顾不上里面究竟有没有守夜的丫鬟了。
死死地趴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听见帘帐外一阵脚步远远而去了。只是,依旧还是死死地趴着,良久,才敢抬起头来,却见大帐中只有林大小姐一人静静地躺在那虎皮软榻上。
奇怪,今夜怎么没有守夜的丫鬟?
小心翼翼掀起珠帘,来到床榻边,盯着林大小姐看了好久,她真的是昏睡了两天了吗?怎么看起来好好地?
突然,netg上那人动了,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小手攥了起来,握得紧紧地,只是,双眼依旧紧闭。
夭夭吓得忙躲到一旁的屏风后。
她不会是要醒了吧?
她快醒了!
头很疼,很晕,好想睁开眼睛,只是,没有力气睁开,似乎有两股力量在牵扯地她,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似乎又有人一直在喊着她,一直喊着,撕心裂肺地喊着,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那么熟悉。
夭夭又微微探出身来,看着netg上那人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里好奇不已,这大小姐究竟得了什么病啊?
突然,那大小姐大叫了一声。
“穆懿轩!”
这么一叫,吓得夭夭又躲了回去,震惊不已,穆懿轩是月国皇帝的名讳,这林大小姐怎么会喊皇上的名字?
此时,netg上那人紧闭的双眼终于慢慢睁开了,先是疲倦不已,很快又转为警惕,漆黑的眸子如剔透的琉璃,流光溢彩,又如一潭清水,灵动而又温润。
这是哪里?
起身来,环视了屋子一周,这般怪异的布置,明明是个大帐篷,却又是房屋楼阁的布置,床榻、屏风、梳妆台、书桌……该有的一样也没少。
这是哪里?
她为何又会在这里?
她不是死了吗?
不是毒身亡了吗?
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她只记得自己一直陷入一片黑暗中,只听见穆懿轩在哭,哭着喊她的名字。
她的心好疼,好疼,好想回去抱抱他。
可是,她却一直在下坠,底下仿佛是个无底洞,一片漆黑,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然后,她停住了,却被两股力量牵扯着,她又听到了穆懿轩在喊她,那般撕心裂肺,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醒了。
穆懿轩你在哪里?
你好吗?
轮回
镜中那女子,皮肤细润如温玉,g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的风情,一身浅白的中衣xiong口处1uo露着,隐隐可见那可鲜红的朱砂痣,xian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
她,依旧还是她,美得那般倾城倾国。
只是,这里又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她又穿了一次?
那为何还是纪若萱这如水娇颜?又为何自己xiong口上的朱砂痣还在?
突然,屏风后传来了一个低闷的声音,像是有东西翻到了。
“谁!”
“出来!”
“哎呀,是我啦!”夭夭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脸讪笑。
“那个,听说你病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别无他意哦!”
夭夭哪会跟她那么客气,只是,现在在她的地盘,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要不一不小心引来帐外那么士兵,那可就完了。
她是谁?
她并不认得这绿衣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病了?”
“额,听说是这样的。”这大小姐不会是病糊涂了吧?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
“听说?”林鸢虽然刚醒来,也满脑子疑惑,但是一点儿也不迷糊。
这绿衣女子鬼鬼祟祟的,她是什么人呢?
夭夭尴尬地笑了笑,道:“呵呵,在喜乐酒楼听说的啦!”
这大小姐今天怪怪的,看来病得不轻!
林鸢却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夭夭,哪有人天还没亮就来探望病人的啊?!
“那个,林大小姐,既然你没什么事,那个,我就走哈。”
还是趁她还没完全清醒之前溜之大吉吧,真是不该这么爱管闲事,这天就快要亮了,巡逻的士兵不一会就会多起来的,到那时要走就不容易了。
“那谢谢姑……你了哈。”林鸢收起一脸警惕,朝夭夭笑了笑。
想称她姑娘,又觉得不妥,还不知道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万一露馅了就不好了,还是学她那样,用“你”来得安全。
夭夭听了这大小姐一声道谢,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真真的稀奇,看来她成了那文公子外第二个听到这大小姐说谢的了。
“欸,你怎么了?”
这人不是要走吗?怎么还愣着啊?
“没,没什么,呵呵,我走了哈。”
只是,她才把那珠帘掀起的时候,便又退了回来。有丫鬟端水进来了。
“额,那个我还是,再待一会吧。”
话音未落,那丫鬟便掀起了珠帘,见林鸢一脸清醒地坐在榻上,惊得双手一松,手上拿水盆顿时吭的一声掉落在地。
“小姐!你醒了!”
唉,还不知道是不是又穿越了,这样的场景怎么又重演了呢?
要不要跟她说自己又失忆了呢?
“小姐,喜乐这就去把将军请来!”
“等等!”
两个声音,却是异口同声。
喜乐这才现了一旁的夭夭,正想大叫,却被夭夭迅给捂住了嘴巴。
林鸢不解地看着夭夭,又看了看那满眼惊恐的丫鬟,心中自是纳闷不已。
但是,有一点是很清楚了的。
这里看来是她的地盘,眼前这绿衣女子,很显然,是个闯入者!
“放开她!”林鸢皱了皱眉头,佯装愤怒地厉声说到。
“你得保证不许抓我!”看来,这大小姐是清醒了!
“好!你先放开她!”
夭夭想了想,恶狠狠地给了喜乐一眼警告,“听到没有,闭紧你的嘴巴!”
喜乐连连地点头,夭夭这才松开手来。
只是,就在她松手的瞬间,林鸢却大叫:“来人啊!……”
喜乐亦是跟着大叫:“有刺客!……”
帐外的士兵立马冲了进来,将夭夭团团围住。
卑鄙!
这大小姐不是向来都是一根筋的吗?
“快,快拿下她!”喜乐护在林鸢身前,朝那为的将领大喊。小姐大病初愈,怎么会有力气和她斗呢?
四十来个侍卫一齐进了这帐篷,已经是将夭夭围得死死地了,根本不用动手便可轻易制住她。
夭夭怕的正是这一点,这驻军府最夸张的一点就是侍卫出奇的多,走到哪里都是侍卫,估计现在帐外也围了一大圈了吧!
哎,早知道就不来了,管着大小姐是病了还是死了呢!
这是第一次被她抓住,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命运,想想自己以前那般整她,心里顿时毛!
“先压下去吧。”林鸢终于开口了。
待她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好好来审审这女子,现在还是先将眼前这个叫喜乐的丫鬟搞定!
给读者的话:
昨天赚了好多亲们的眼里,今天会三更弥补下大家的,砸砖吧,亲们,猫猫好勤奋地。
是梦吗
驻军府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林大将军,一听说是他那宝贝女儿醒来,连外袍都忘了穿就赶了过来,冲着帐篷外的侍卫问到:“怎么回事?那么多人还让一个小丫头给混进来了?”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一行人立马跪了下来,心里叫苦连连,夭夭那丫头是驻军府里的常客了,任凭他们怎么防都还是难免会被她给钻了洞子。
“恕罪恕罪!还不快给我巡逻去!”
“是是是……”
见一大群侍卫远去,林义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掀起了帐篷帘子来,只是,还没走进去便被喜乐拦下了,“将军,小姐醒了,只是…”
“鸢儿什么时候醒得,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大夫找来!”林义说着便要往帐篷里走,只是还是被喜乐拦着。
“将军,小姐说她还要睡一会儿,谁都不见。”
“怎么了?怎么谁都不见呢?鸢儿怎么了?”林义有急了,妻子早逝,他可就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
“回将军,小姐说刚醒来,还有点晕,要多睡一会儿,不许任何人打扰。”
“那…那她要见我了,你就马上了禀告!”林大将军可是把这宝贝女儿宠上天了,什么事情都是顺着她的意,她那性子,说一不二,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从来都是完全满zu的。
“喜乐知道了,小姐睡醒了,喜乐就马上告诉将军!”
“还有,我待会让大夫们都在帐外候着,有什么事立马禀告!”
“是,将军!”
林义交代清楚了,又往帐篷里望了望才摇摇头无奈地离去。
见大将军离去,喜乐这才转身回到帐中。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一醒来就不许任何人进来。
“怎样?”见喜乐进来,林鸢连忙问到。
“老爷走了,奴婢让两侍卫守着了,谁也进不来。”
这府里小姐的话可以将军的话还有震慑力,说谁都不准进就一定谁都不敢进的。
“那个,你过来一点。”
“是,小姐。”喜乐说着便向小姐那边靠了过去。
“嗯,我,那个……”怎么说呢?难道又要说她失忆了?
哎,真是头疼!
好吧,失忆就失忆嘛,很正常的嘛!
“你叫喜乐是吧?”
“是,小姐。”喜乐一脸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就她这么一个贴身丫鬟,不会是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吧!
“嗯,你是我的丫鬟?”
“是的,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喜乐去…”
“去干嘛?请大夫?”
她可不是再遇到寒煜那类型的大夫了!
“小姐,你……”
“我什么我啊!我就是失忆了啦!”
“啊…”
还好,经验十足的林鸢在喜乐还没完全叫出声来的时候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再叫试试看,小心本小姐割了你的she头!”
“呜呜…”喜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无辜地看着小姐。
“不许再大叫了哦!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许再大叫了哦!”
喜乐忙不断地点头。
林鸢这才放开她来,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懒懒地倚了下来。
之前对笑笑太放纵了,现在要是再开了坏头,以后岂不又不好管了,看来态度得强硬一点!
“我失忆这件事你给我好好保密,要是让人知道了……”
林鸢还没说完,喜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喜乐明白,喜乐一定保密!”
这大小姐怎么失忆了脾气却还是老样子,她有哪些手段喜乐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林鸢看着喜乐这般反应,心里揣测着,这林大小姐定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起来吧,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是,小姐。”喜乐这才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我叫什么名字?”第一个问题总是这个。
“小姐姓林名鸢,是夫人给取的名字……”
“什么!?再说一遍!”喜乐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小姐姓林名鸢,双木林,鸢尾的鸢。”
姓林名鸢!林鸢!
不会吧!这么巧?!
“那这里是?”
“回小姐,这里是离城驻军府,这是小姐的帐篷。”
驻军府?!
她居然来了离城!她还在月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天啊!
“现在是时候了?”
“回小姐,天刚亮,现在是辰时了。”
“我问你现在是轩徵几年?”
她当然知道现在是天刚亮!她想知道的是现在是哪一年。
老天,请保佑一定要是轩徵年间啊!
她是轩徵13年到月国的,正是穆懿轩亲政那年。
“回小姐,现在是轩徵13年,再过两个月皇上就要亲政了。”
“什么!?”
老天,你玩笑开大了点了吧!
“小姐,你怎么了……”
喜乐见小姐一脸煞白,忙倒了杯热茶过来。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回到轩徵13年,而且穿越到了离城成了驻军府的小姐。
轩徵13年……轩徵13年……穆懿轩亲政大婚立了相府的萱小姐为后!
怎么会这样?!
“出去!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一定是在做梦,她要睡觉,马上睡觉,等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没事了,一定会没事的!
给读者的话:
这章看完就不会晕了哦,嘿嘿。今天又是七千多字了。
不是梦
怎么会是梦,她早就醒了,醒了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多月来,林鸢已经将整个驻军府,甚至是整个离城都mo清楚了。最值得庆幸有两件事,第一便是她居然会武功,而且还不赖。之前被带走飞来飞去总不敢睁开眼睛,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也可以飞来飞去了。第二便是她有了个对她百般宠爱有求必应的爹爹,这个爹爹一定一定是不会送他去当人质的!
此时,父女俩正一起在大帐中用膳呢。
“鸢儿,想什么呢?怎么不吃饭?”林大将军看了看林鸢,夹了快荔枝肉过去,和声问到。
他总觉得这女儿病愈后,就变得有点古怪了。以前吃饭都是话不停口的,现在倒是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心里都想些什么。
“我饱了,爹爹你慢慢吃吧。”林鸢放下碗筷便起身要走,只是,被叫住了。
“等等,鸢儿,夭夭那丫头还在牢里关着呢。你别把这事给忘了。”林义好心提醒,夭夭那丫头自小和鸢儿斗来斗去的,也没闯出过什么大篓子来,关她半个月应该够了吧。
“夭夭?”林鸢这才想起那日那个绿衣姑娘来,喜乐可是跟她说得很详细的,这丫头之前可是多次恶整林家大小姐的。
“哦,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林鸢回头朝林义笑了笑,道:“爹爹慢慢用膳,我这就去看看。”
林鸢一走,喜乐便跟了过去,牢房,怕是小姐也忘了怎么走了吧,她还是赶紧去引路得好。
牢房位于驻军府最后头,是一个长列的帐篷,囚犯都是用粗大脚链和手链拴住的,没有钥匙根本就逃不了。
这牢房虽然设备完全,各类刑具应有尽有,只是,向来都是空置的,最多也是用来审审不听话的下人。
由于林鸢那不是很好的记性,夭夭成了这牢房中,唯一的犯人,被关了整整半个月,每天除了送饭菜的小厮,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她原想林鸢会想尽各种残忍的办法来整她,没想到她居然用了最最狠得一招,关了她半个月!
还好师父闭关了,否者找不到她该如何是好!一向好动又话多的她,这半个月来可算是生不如死啊!
正想睡觉,门外却又传来了脚步声。咦,有动静。午饭已经送过了,这时候还会有谁来?难不成那大小姐终于良心现了?
进来的正是那大小姐,只是,有没有良心现就不知道了。
“林鸢,你竟敢关了我半个月!”一见那大小姐进来,夭夭便火了。
“夭夭,我病了你来看我,我真的是很感动啊。”林鸢笑着走了过来。
“我呸!麻烦你干脆点,究竟要怎么直说!”感动?这大小姐有这一种情绪吗?除非她真的病傻了!
“好!我最喜欢爽快的人了!”
林鸢说着便给了夭夭一个更加灿若阳光的笑容,只是,但夭夭看来却是阴森无比。
“来,先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那白瓷小瓶装的一定不会是好东西!
“软骨散啊!你知道的。”软骨散产自百纳,穆子寒最喜欢用的了,没想到如今她也能用上,而且用了足量。
“你想干嘛?”夭夭对毒性了解颇多,自是十分了解眼前这软骨散的。
“不急,待会就知道了。”
林鸢说着便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将那白瓷小瓶递给过去,又朝夭夭灿烂得一笑,这才走出牢房。
不多久,两个小厮便将夭夭给架了出来,那软骨散配的刚刚好,夭夭浑身无力意识却是很清醒。
“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在府外候着。”
“把她压车上去。”
林鸢还没走多远,却听身后传来了谩骂声。
“林鸢,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究竟想怎么样!你都关了我半个月了!你太过分了你……”
这丫头怎么聒噪地跟麻雀似的,无奈只得会折回来,轻轻点了她的哑穴。
只是,就那么轻轻的一点,手却僵住了,整个人都愣了。
“小姐,怎么了?”
被喜乐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淡淡地吩咐了那两个小厮:“送怡红院去,跟那老bao说半价就可以了。”
“小姐……”不是打算亲自送过去的吗?小姐怎么又不去了?
“你跟着去吧,我乏了。”林鸢说罢,也不再看夭夭一眼,便径直回帐篷去了。
方才就那么轻轻一点,脑海里立马浮现了那日在望月宫玉瑶池的情景。
那日他一袭纯白长袍,纤尘不染,没有平日里的凌厉,一身尽是清华之气,他亦是那么轻轻一点,封了她的穴道将她抱入玉瑶池里。
她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他来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一定还在中和殿里批奏折吧。他一定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吧。
他和她难道真的是一场梦?
梦,又究竟什么是梦?
难道之前那刻骨铭心的爱和恨才是梦,如今只是梦醒了?
梦醒了,她成了驻军府的骄纵蛮横的林大小姐。
而他呢?
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再过不久,他便会开始亲政、大婚,开始平衡朝中党派,开始一切阴谋,他会立纪若萱为后,他会携手纪若萱一步一步登上那高高的祭台,他会夜袭hei森林,他会火烧蝴蝶谷,他会突袭钟离……
那么,他还会对纪若萱下药吗?
那么,他还会爱上纪若萱吗?
那么,纪若萱会不会舍不得他,会不会救他呢?
又或者,没了她,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呢?
究竟什么是梦?
什么又是命中注定?
她不思不憾不悔,只是,她做得到吗?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音,依旧会夜夜出现,徘徊在她耳畔,让她心痛,痛得呼吸都难受。
启程
即使是梦,亦要再梦一回!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选秀就开始了,林鸢早就打听好了,从离城到焱城所需要的时间。
她要去见他,要让一切从新开始,她要去焱城,非去不可!
“鸢儿,要不要等爹爹闲了,再陪你去呀,到时候爹爹带你去南宫府……”林义已经苦口婆心地劝了这宝贝女儿好几日了,可是她还是执意要孤身一人前往焱城。
“哎呀,爹爹,等您闲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后,鸢儿先去逛逛几日,您要是真的闲了,再陪鸢儿去一次嘛!”她哪里是去逛几日的,她根本就没打算回来!哎,林义老爹,真真的对不住了,鸢儿不得不走了,你那真的宝贝女儿早就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那我多派几个侍卫保护你?身边就喜乐一个怎么成呢?”其实,驻军府里那么多侍卫,大部分是为这大小姐准备了,如今她要走了,那些侍卫怎么能不跟着呢?
“爹爹!我是去玩的,不是去打架的,带那么多人干嘛?”
“好好好,那银票多带些,这一路上那么远,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你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
“爹爹,好了,女儿要走了哦,回来给你带客来居的小吃!”林鸢说着便上了马车。
“等等、等等,鸢儿,到了焱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南宫大将军,这是信物,你拿出来他自是认得的。”
“嗯嗯,知道了,我一定好好保管的!”
林义还是放心不下,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舍得放下车帘子。
“要写信回来啊!”
“一定会的,爹爹保重!”
“好好照顾自己啊!”
“知道了啦!”
……
一番纠结,终于,可以走了。
马车一离开林义的视线,林鸢立马让车夫加快了度。
如果是马车的话,要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候秀女早就都定了,如果是自己骑马的话,那半个月的时间一定是可以赶到的,原本还愁着没进宫的机会呢!现在倒好,有了手上这白玉,先进了南宫府,要进宫就容易多了。
“喜乐,你会骑马吧?”
“会。”这小姐可真真是严重的失忆啊。她可是自己陪着小姐练马术的。
“那好,等明日到了西城,你去买两匹马来,我们不做马车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要骑马?”
“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此去焱城路途遥远,骑马的话……”
“骑马的话,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到了吧?”
“可是,小姐,我们第一次出门,从未走过着路,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不是让你带着地图吗?”她可是将最快的路径打听地很清楚了。
“可是,小姐,这路上……”
“怎样?”林鸢不耐烦地大声问到,她现自己好像没有把这丫头训练到惟命是从的境界,越来越爱问她东她西的了。
“没,喜乐知道了。”小姐自从那场病后,脾气越的奇怪了,时而和善宽容,时而又严厉地紧。这一路上定会有很多变故的,何况她和小姐都是第一次离开离城,也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这般急着去焱城。
“让你带的银票都收好了吗?”林鸢算过的了,林大小姐的原本的私房钱加上林义给的,她这回可是带了十万多的银票。焱城那地方用钱的地方有多少,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都藏好了,小姐放心。”
喜乐又困惑了,小姐不是说了就去玩几日的吗?怎么带那么多银票?她只是这回不敢多问了。
“嗯。”林鸢应了一声,便靠在一旁的软枕上,闭上了眼睛。今日要走,从昨夜起心里就兴奋了,一宿都没入眠。
兴奋,算是吧。
从她决定要去找他的那一刻起,就常常兴奋地睡不着了,不断地设想,他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自己呢?
上一回,是在百花楼里,他一袭紧身的黑衣,浑身散出冰冷的气息,而她呢?一袭白袍,官家少爷的装扮,被他紧紧压制在怀里,他只跟她说了一句话:“不许出声!”
然后便是立后大典上,他轻轻地揽在她,面对着众人的朝拜,他说:“有朕在,不要害怕。”
这一回,会是怎么样呢?
她心里已经计划了好久了。这和纪若萱一模一样的相貌得先想法子遮掩起来,然后她要去百花楼,那里是他每次出宫必去的地方。她还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她可以去当歌姬,轰动焱城。她可以去当厨子,做出各式各样的糕点,一样是要轰动焱城的,她甚至还打算去当算命婆婆,反正月国接下来的几年会生哪些重大事情她都清清楚楚。现在,她还多了一个选择,她可以去南宫府,爹爹是南宫豪的旧部,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南宫豪的。
总之,她要用尽一切手段,回到他身边去。
没有她的闯入,一切一定都是照着他的计划来的,或者一切会完全不一样了。
而如今,她又一次要闯入他的世界,她不知道他身上那寒毒究竟能不能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爱上纪若萱。
只是,有一点,很坚定地,这一次她已经命中注定了先爱上了他。
穆懿轩,真的是要再见了。
这一次,鸢儿先爱上了你了。
你呢?
什么时候才会知道鸢儿的存在,什么时候才会空了那后宫三千?
(谢谢亲们的支持,猫猫这样安排剧情后面真的不好写,不过猫猫会努力地,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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