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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实人12     秦歌一曲txt下载     秦歌一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只能如此

    逢泽岸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原,尤其是北面的芒山砀山,遥遥相望而其间峻阪相连,恍若一体,时人统称芒砀山。这片山泽密林苍苍苇草茫茫,其中又不乏起伏舒缓的大片草地,是各种野兽生存的上好水草之地,也是便于驰突狩猎的佳场胜地。

    芒砀山其所以成为中原围猎的胜地,还在于它有两种极为珍贵且奔跑如飞的灵物,一是麇,二是麋鹿。麇,后人称为獐,似鹿却没有角,非但善于奔跑跳跃,而且可以逢水游泳,正是对狩猎高手极具刺激的对手。麋鹿,当时人称四不象,其角似鹿非鹿,其头似马非马,其身似驴非驴,其蹄似牛非牛。

    这四不象温顺通灵,若能捕到驯养,那真是善解人意的罕见珍品。然而更吸引狩猎者的是,四不象的肉是天下难觅的补阳神物。

    魏王赞不绝口的“逢泽鹿肉”正是此物。

    逢泽猎场上艳阳高照,和风带暖,正是围猎的大好时光。

    魏王是个非常精于享乐之道的君主,更是大型围猎的个中高手。祖父魏文侯和父亲魏武侯已经创下了强盛基业,他的青少年时期都是在华丽的宫廷中度过的,既没有带兵打仗,也没有出使奔波。虽不能说沉溺于声色犬马,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浸透了富贵奢华。

    三十年前,父亲魏武侯病逝时,要不是弟弟公子缓密谋篡夺他的继位权力,他也决不会打起精神与公子缓势力周旋最后将其全部铲除。

    即位以来,他一直以这次夺位大战为骄傲,认为自己是天生奇才,自当统一天下。

    即位第二年,他在公孙鞅的建议下,去侯称王,向天下显示了他的勃勃雄心。

    列国嘲笑他“继位八年,一事无成”,他哈哈大笑。

    在他看来,真正的王者是大气挥洒,关键处一战定乾坤,何在乎整天计较些许胜负?

    比如现在召集六国分秦大计,除了大魏王,谁能做得到?大计一旦确定,实施交给丞相和将军们就行了,王者气度在于挥洒富贵使天下仰望如万仞高峰,始能震慑天下。

    正因如此,当公子卬提议会猎,魏王不仅同意,还非常重视,昨夜在王帐中与公子卬谋划到四更天方睡。

    其间上将军庞涓紧急晋见,报告赵国策动秦国叛乱迟滞和秦国阴雨连绵的事,意欲请魏惠王敦促六国从速集结兵马等候机会。

    魏王大手一挥,“上将军,明日再议可也,围猎大事须得谋定。”

    庞涓闷闷不乐。他要庞涓坐下出谋划策,庞涓却说:“臣不通狩猎。臣告辞。”

    他知道庞涓出身寒门,确实不懂大型狩猎,也就没有挽留。之后魏王又和公子卬琢磨了围猎的每个细节,才打着哈欠去了后帐,扑到已经酣睡的狐姬身上。

    早晨醒来,晴空艳阳,魏王的心情特别舒畅。

    围猎总帅公子卬一声令下,魏国的三千骑兵和临时增调的七千步卒共一万之众,分作三面浩浩荡荡的向芒砀山猎场进发。漫山遍野,鼓号震天,旗幡飘扬,场面蔚为壮观。

    魏王戎装甲胄,身背硬弓长箭,踏上大梁工匠特为围猎打造的王车隆隆出动了。

    明亮的阳光与王车镶嵌的极品珠宝交相辉映,使车中的魏王象天神般灿烂威武。

    环视原野的壮阔气势,他觉得自己比周穆王神游西天还要有气魄。

    在他的王车后面,是狐姬的一辆小巧精致的青铜轺车,狐姬内穿紧身红裙,外罩一领价值连城的红底金丝披风,在金灿灿的铜车盖下尽献妩媚英武的风采。这是魏王的精心杰作。

    魏王没有让狐姬乘坐篷车,而是让她乘一辆特制的轺车。

    这种轺车是天下通行的车辆,轻巧坚固,有一顶车盖立在车厢中央。若是官车,则车盖的高低以车主人品级的高低而定,最高六尺,最低三尺。

    狐姬的车盖自然是六尺极品,站在车中亭亭玉立,裙带招展,比坐在四面遮挡的篷车中倍显风姿。再后并行的是上将军庞涓的战车和围猎总帅公子卬的华丽轺车。

    只有庞涓固执,自己亲自驾驭一辆战车,腰系短兵,背负弓箭,竟是脱下了会盟大典时那身华丽的装束,换上了一领黑色披风和战场甲胄。

    正是这一点魏王奈何不得庞涓,也正是在这一点上魏王隐隐约约的有点儿不喜欢庞涓,觉得他有时莫名其妙的让自己扫兴。按照本心本性,魏王不大喜欢这种一天到晚国事不离口的死板僵硬人物。身边一个丞相公叔痤,一个上将军庞涓,恰恰都是这种人,令魏王经常感到很不自在。

    若非公叔痤和庞涓目下是魏国柱石,魏王可能根本不想见他们。

    辚辚隆隆的车声和马蹄声、鼓号声、脚步声、四野驱赶野兽的呼喝声混杂弥漫,等闲之人耳音闭塞,讲话也不由自主的高声大气。

    车上的魏王却是耳聪目明,不断向四野了望。

    猛然,他眼睛一亮,长剑向高坡后一指,高声命令,“四不象!快!”驭手一抖马缰,四马展蹄,王车便隆隆冲上高坡。坡下绿色的苇草中正有被军士驱赶出来的几头四不象奔跑跳跃。

    王车向坡下冲锋间,魏王已经取下硬弓搭上长箭,看看飞驰的王车渐渐接近四不象百步之遥,魏王一箭射出,领头的那只四不象悲鸣一声,倒在苇草中挣扎!

    “大魏王万岁!”四面山头上围观的军士一齐欢呼。

    欢呼声中,王车已经冲到,魏王左手抓着车轼,伏身一个鱼鹰掠水般的动作,将那头带箭的四不象捞上王车。

    “万岁!万岁!魏王万岁!”漫山遍野又是一阵欢呼跳跃。

    魏王对着刚刚赶到的狐姬大笑,“这只四不象赏给狐儿了!”

    “狐儿谢过我王。”狐姬艳丽柔媚的笑了。

    公子卬在轺车上拱手赞叹,“我王不愧猎场高手,臣弟钦佩之至!”

    魏王大笑,“逢泽逐鹿,鹿死我手,吉兆也!”

    庞涓适逢其时,当即道:“我王,天意兴我大魏,现在,我大魏二十万大军云集,正好一举灭秦,如果我大魏军现在灭秦,定可一战而胜,到时,由于别国没有出兵,我大魏只消给一点点好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领秦国,就此先灭一国。”

    魏王沉吟,他想到了公叔痤的定计,这本就是要让六国一起发兵的事,怎么可以自己先行出兵呢?再说,六国聚兵,别的不说,但齐国,韩国,楚国的军队都到了,只有赵燕两国没有,因为他们两个国家要行间计,可纵是如此,这里也有过十万的大军,一旦魏**马全至秦国,那河西,可就空啦!

    本来,这个时候问计于公叔是最合理的,但问题是,一回魏国,没多久,公叔痤就告病了,并且他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魏王想到了这,不由抬头看向弟弟公子卬,凭良心说话,只要不掌军权,公子卬这个人还是让人放心的,但问题在于,公子卬是不是真的无有野心?

    “你说说,上将军的意见怎么样?”魏王还是问公子卬了。

    “上将军一心为公,所说的当然好了……臣弟听说……秦国现在正在下老霖雨,是不是?” 公子卬话锋转向庞涓。

    庞涓沉声道:“正是如此。”

    魏王皱眉道:“如是下雨,岂可轻动大军?上将军有什么用意吗?”

    庞涓道:“我王,正因为现在秦国细雨绵绵,也正是如此,秦人一定会放松警戒,这样的话,我大军一出,虽有所损,可一样的,秦人也会大意,到时,我军可一举轻下栎阳城,到时,就可以赶尽秦国人,请我王三思,一旦雨季过去了,那时就晚了,要攻秦,就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魏王犹豫道:“上将军呀,你虽言之有理,但是话说过来,如果我们不动,而由其它人打下来,那不是一件好事吗?那老秦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但有一口气,就和你死打硬拼,寡人所想的,主要就是不想我大魏铁军陷入秦国这滩狗屎里,那时,反而会白白受到其余五国的算计,上将军以为然否?”

    庞涓道:“我王明鉴,现下六国都是看我大魏行动,恕臣下直言,我大魏不动,别国谁也不敢先行一动!在它们看来,是想要看我大魏的好笑,一旦我大魏陷入秦国之中,它们就会向我们下手,可问题是,我们分明可以利用此机,一举入秦,等他们发觉之时,我们已经全占了秦国,我王请想,到了那时,整个大秦国都是我大魏一国独力打下来的,适问他们怎么还好意思分前议之秦,只能灰溜溜退兵,从而让我大魏独享秦国!”

    魏王道:“其余五国真的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吞了秦国吗?”

    公子卬这时说话了,他道:“王兄,只一点,六国就只能眼看着我们占秦。”

    魏王急急喝道:“是哪一点?”

    公子卬笑道:“这还是要请问上将军。”

    魏王道:“上将军,还请为寡人解惑!”

    庞涓道:“不敢,”他顿了一顿,面无表情,道:“此法不外一个字,快!”

    魏王道:“快?”

    庞涓道:“正是,只要我们在最短时间内攻下栎阳,打破秦国,那一切就可以定下来了。”

    魏王顿了一下,然后方道:“上将军,你如此说,是肯定可以在短时间内破击秦国?”

    庞涓道:“本来不能,但现在秦国下起了老霖雨,以秦国现在的疲弱,他们一定人心厌战,这样的情况下,微臣拿下秦国,打破这近在眼前的栎阳,不啻于举手翻掌之易也。”

    魏王看向了公子卬,公子卬急道:“臣弟以为,上将军言之有礼!”

    庞涓更是道:“我王,千秋功业,就在此时呀——”

    魏王终于立下也绝心,但见他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地道:“好,寡人就搏这一次!”

    但说到了此,就在庞涓面带喜色时,魏王道:“王弟,此战寡人予你二十万大军,任你为主帅,进攻秦国,你意下如何?”

    一直以来,魏王都对公子卬小心着,尽可能不让他掌军,这一回,却让他掌兵。一时间,公子卬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大魏王说了第二遍,他才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一下子执掌二十万大军?纵然是庞涓,得到这样的机会也是不多。

    庞涓几欲叫了起来,自己好不容易说出了计划,可到头来,自己搬来的椅子,可上位的却是公子卬,这叫他怎么能咽下这一口气!但在这个时刻,大魏王的声音再度响起:“公子卬你为主帅,龙贾副之……”

    公子卬倒吸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大魏王还是不信他,表面上是启用他,实质上,是龙贾为帅!龙贾……怎么会是龙贾?

    上一次少梁大战中,公子卬和龙贾闹得很不愉快,但这一点让魏王窃喜。

    所以,在这一战中,他再度任命了龙贾。但实质的军权收回,说来,公子卬只是挂名,吃肉的是龙贾!如果一切真的是如庞涓的预料,那么,久经战阵的龙贾一人也就可以搞定了,何必在此事上用上庞涓呢?当然,话还是要说明的。

    “上将军,不是寡人不想任你,但是你也看到了,其余五国可都在盯着寡人呢,寡人只要你在,他们就不敢乱,此定国镇国之功,还是得由上将军来领呀!”

    庞涓遗憾的一叹,道:“大王心意以定,臣无多言,当为大王镇守。”

    魏王笑道:“如此最好,上将军,你就留在军中,好好看看他们的一举一动,上将军呀,我大军离朝,国中一切,还就是上将军才可以满意。”

    庞涓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深深一躬,然后道:“臣定不负使令!”说完话,他抬起了头,看见了公子卬与他同样不甘心的面容,但这两个人能有什么办法?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大魏王操在手上?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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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纷乱之局

    此时,六**队里,魏国韩国在函谷关内,楚国在武关内,赵国在离石要塞,燕国当在云中以西。算起来,的确是魏韩最近,魏国出兵,一切就都会那么容易,韩国小小,国小式微,纵是知道魏国占了头筹,也只能看着。

    魏王打得好算盘,只道一切在他的算计之中,就这么把公子卬放出去,相信有龙贾在,小小公子卬同样也是反不了天。

    在魏国发兵的时候,燕国使者已经进入了西豲驻地。

    燕使名叫姬白,是燕国老君上后恒公的座下宠臣,可谁知道却在去年岁末,老君上却是积重难返,突然病逝。而太子继位之后,却是去魏国举行了一次六国分秦的会盟,才继位便要开战,新君自然招来了朝野的一致反对,其中反对得最凶的正是姬白。

    以姬白看来,与五国一起合谋分秦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眼下情势看,秦国与魏国拉锯正合燕国修养生息积蓄实力。

    可是,无人能够想到,正是反对得最凶的姬白,却是最先主动提出愿去秦国陇西,招纳戎狄部族叛乱一应六国灭秦。

    对于策动戎狄叛乱两面夹击秦国之事,以姬白的看法,当是中上之策,谈不上绝妙,但也是一招毒计。这才急急忙出头,想要抢得头功,好得新君青睐,继续其宠臣的荣华富贵。

    一路上,姬白以燕商名义,驮了百余车盐铁丝帛和燕酒,浩浩荡荡的直奔秦国而来。

    先是到栎阳打了个转儿,将货奇居不售,然后又带队直奔翼县、豲县,于半夜将栎阳国府派来的税吏一刀杀了,这便出狄道向北奔袭而去。

    他先是去了阴戎部族,但是部族单于听明了姬白的来意后,却是收下了姬白的十车财货礼物,但却连夜将他赶出了阴戎部族的领地。

    去岁还是大寒,阴戎部族冻死牛羊过万头,确实有计划准备入秦境打春草,可是全部族能够派出的战士不到五千人,叫他们跟老秦人叫板,搞灭国之战,这不是将鸡蛋往石头上送么。

    之后姬白又相继去了另外两族部族的领地,却也是相继碰壁,而得到的答复是,若是四族当中实力最强的西豲谭云单于愿意牵头反叛,他们便唯西豲马首是瞻,羽附其后。

    不然,一切休谈。

    纵然是义渠人,也是回首拒绝,他们同样要看情况才定,因为虽然义渠强大,但在秦献公时,是和他们开过打的,当时的义渠人只能避走,而不敢正面迎战,现在尤有余悸,非是如此,他们也不会和甘龙签下和议。

    眼见三族全然无功,姬白只能赶着商队急急向西豲行去。

    车轮叽叽噜噜,姬白在摇摇晃晃中前进在无路的荒原上,向导虽说此去向南不过四十余哩便是戎狄与秦人混居的狄垣河谷,但姬白却是不能将商队带往那处,只能是闷头闷脑继续向西,前往西豲部族的领地。

    与姬白的兴奋不同,那就是姬萍。姬萍何人?她是燕国新君的女儿,长得美如天仙,深得燕公的喜爱,更精于剑术,曾和姬燕平学过剑术,其剑技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位公主不是受令而入秦的,而是偷偷混进来的。

    此女穿着肥厚的袄衣,用灰涂了脸,用碳扫了眉,一个不察,姬白竟是没有能认出,等到他发现时,已经太晚了,走过了狄道,还怎么回头?

    于是姬白只能把这件事压下来,一直这么压着,等到了回头,公主满意了,事情办成了,燕公想来也就不会怪他了。

    这两天,可能逼近了西豲,姬白逼着姬萍再度灰面蒙眉,打扮成男人样,如果姬萍的美貌给谭云王看见了,天知道那个老头会不会因为姬萍的美丽而发疯,如果他发了疯,燕国一时还真是没有办法,它总不能越过赵国和秦国来打西豲吧。

    却在这时,只听天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蹄声,数息之后便见大队着白皮衣、白毛皮帽的戎狄牧人突然从一处山丘后策马狂奔了出来。

    跟在姬白身旁的向导手打凉棚望了一眼后,却是喜道:“贵人,来的正是西豲的牧马军兵。”

    姬白精神一震,却是坐直了身躯急问道:“哦!你可认清,来人果然是西豲的牧军?”

    “绝不会错!”向导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西豲的大单于谭云要做关中王,十数年前起事时便将手下的牧军全换为白衣白帽,说是要和秦人的黑袍黑甲有所区别。”

    姬白闻言也是仰首看去,果然看来奔来的牧人都是白衣,也就信了七分。眼下陇西荒原也只有西豲部族能整治得起这一身白衣,其他部族却还是在缺衣少食的水深火热之中。

    强者恒强,富者恒富,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只见数百牧骑中,却是当先奔出了一个白衣青年,这青年离得商队老远,便举手示意身后的牧军停止前进,这便扬声喝问:“唔喝!你等是哪国商人?要去何处?”

    一名家老在得了姬白的示意后,却是上来答话:“这位头领,请问贵属可是西豲狼主大王的部下?”

    “我们是狼主大王的部下,你等已经进入了我们的领地,需要交给过路税!”

    家老也不作答,却是策马回去将答话传了。姬白听了,摸了摸下颌胡须,却是突然从车辇上走了下来,径直来到队伍前列道:“在下燕国燕白,为燕国商人,不知头领要多少过路商税。”

    “按照狼主大王的规矩,过路商人货物,一车需缴一斤咸盐,或是三斤好酒。人客这里车货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人客便自己看着给吧。”为首的青年看着燕商的马队,那无数的大车,喜得口水直流。

    姬白听着嘴角一扬,却是险些笑出声来,当即笑道:“好!便按你说的,家老且备一百斤咸盐,三百斤好酒作为路税。” 这好酒咸盐,一斤只怕能换好几头羊,此价殊不低。

    为首青年喜得脸上都开了花,一张平整的面孔想要开花,真不容易。

    两边交近,至此,姬白认定了他们是西豲人,在二者近时,才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缠绕着九色皮毛的节杖出来,低声道:“这位头领,本人实则是燕王密使,眼下有紧急要务欲见你族大狼主,可否引见?”

    “要见大狼主?”青年将领听着一呆,旋即大喜,可不是喜么,如果是商,西豲只能抽取部分财物,但如果是使节,那不消说了,这些车上的财物当全归西豲。虽然大狼主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但如果手上的东西多了,而不下发,那是会让手下的人民不满,纵然是西豲王,也不是可以对下方一言九鼎的,在古时,一方的部族首领,之所以为首领,是因为能让手下的人过得好,如果是个损公肥私的人,那不消说了,一定会有人取而代之。

    所以,在后来,成吉思汗这边老爸死了,那边他手下的人就开始分他的家财。

    因为手下人不相信首脑主人会有才能带领族人强大,这就是原因。

    同样的,赵匡胤能黄袍加身,非是无因,只在于幼主年幼,不能让手下人信服。

    所以,西豲大狼主真得了这笔财物,那是一定要对手下有所表示的。

    “特使请……”青年当即点兵护卫,带队回营。

    姬白对着西豲骑兵进行了一番言不及意的夸赞,他当然不是真的觉得西豲兵强大,问题只在于说胡话罢了,讨讨面前这个傻子的欢心,待那青年将领面带出微笑,尔后才笑道:“是了,本使此来,本与赵使相行,不过,我们是分路而行,论理,赵使当先至,不知赵使是不是已经到了?”

    “赵使?”那青年一副呆滞的样子,好一会才道:“难道还有使者来吗?”

    姬白一怔,这可是个怪,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姬白要走三家过四户,可问题是赵成只要走一路直往的西豲,如果说他的动作够快,那么早到两天都算是正常,怎么会还没有到呢?

    “难道赵使真的没有来吗?”

    那青年诚恳道:“在下只见到足下,但说赵使,当真是没有见过,也许他们还在路上吧?”

    姬白心里怔怔的,任他怎么想,也是想不到赵使何在。

    赵使何在?在马上,在路上,在赵种的面前。

    其实,除了魏王喜好狩猎之外,同样的,赵侯也一样喜欢狩猎。

    赵侯弃车换马,一领翻飞舒卷的红蓝斗篷直追追赶一头奔走如飞的獐子,

    赵侯的身下是一匹白色战马,此马可非是凡马,中原自古时起就不乏好马良驹,在周穆王时,就屡次征西戎以得马,周天子八骏之事天下闻名。

    此刻,赵侯的这匹白马大非寻常,原是阴山草原的野马驯化而来,非但有一日千里的长脚耐力,短程冲击的爆发力更是霹雳闪电。

    眼见此时竟然追不上一头獐子,不由大怒,他冷冷一笑,打一个长长的呼哨,雄骏异常的白马长嘶一声,凌空展蹄,贴着茫茫苇草几乎是飞了起来!

    獐子飞蹄直冲,赵侯给激起了凶性,他外侧的脚轻轻一贴,白马箭一般窜出半头截住了斜插之路。前面突然现出一条小溪,獐子快蹄踏过,白马也是一声长嘶,腾空而起,飞过小溪。在白马下落的瞬息之间,赵成侯也从马上凌空飞跃,象一只大鸟般疾扑獐子,竟是活活将飞纵的獐子一把抱住!

    一匹青马跟了上来,马上一人笑盈盈道:“阿大果然厉害,宝刀不老。”

    赵种起身,哈哈大笑,道:“好,此物就与茗儿做一个皮靠。”

    那人就是赵茗,传说赵恨四大弟子,有一侯室公主,这人正是赵茗,只是一向不为人知。

    赵种一向把赵茗带在身边,为的,就是防人刺杀,赵茗虽少,但剑法过人,据说不下于赵恨的大弟子卫薄。一剑在手,不要说二十高手,就是虎狼在侧,也一样伤不了赵种。

    两父女谈说笑语,让赵种一片暖心,帝王无私情,但赵种和赵茗这对父女,当真是关系良好,生死相托,何其情深,当今天下,父女关系好的,莫过于此了。

    正当此时,一骑飞至,马上的人是赵国行人狐不疑。

    “君上,大事不好……”狐不疑下马直言。

    “哦?何事?”赵种一点也不在意,微微笑着,心理素质堪称一流。

    “赵成回来了。”

    “哦?赵成回来了吗?怎么这么快?还不让他来见本侯!”赵种下令。

    狐不疑微微一滞。赵茗笑道:“如果能来,还用说吗?想来是出了什么事了,狐大人,赵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赵种微笑捻须,道:“狐疑,你尽可直言。”

    狐不疑咬咬牙,终于顿足道:“人来,带赵大人。”

    赵种一愣,没想到赵成来了,只是,如果赵成回来了,怎么不来见他呢,反而惊出了狐不疑,这里面是出了什么事?不用他想,一切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赵成给带出来了,他躺在一张木担子上面,四个汉子抬着他。

    “赵成……赵成……他……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赵茗不语,她下了马,到了赵成身前,不一会儿,回身道:“阿大,赵成手足脚筋俱断,眼耳同毁,脖子上有一首口子,现在说话亦是不能……”

    纵然是见惯了沙场的血腥,可赵种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按理说,割一只鼻子什么的也尽够了,可是把一个人毁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过分到了极点。

    “何人,何人敢对本侯之人做出这种事来!”赵种大怒。

    狐不疑断然道:“事发秦地,当是秦人!”

    “秦狗,”赵种恨声连连:“本侯与尔誓不两立!!”

    “阿大,不对!” 赵茗道:“做出这种事来,非是平常人所为,狐大人,我想问你,是不是只有赵大人一人回来,他是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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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引狼入室

    狐不疑揖上一礼,然后方道:“是这样,这是魏人把赵成大人带到我赵国营地的,当时赵大人给缚于马上,是延路的魏人送到魏军处,再由魏军庞涓派人送来,并且,事先言明,只赵大人一人……”

    赵茗恨声道:“阿大,事情果然不对……”

    赵种气在头上,但也静心,道:“你说。”

    赵茗道:“是这样的,赵成大人行时,带去的,是……赵恨大师的弟子指尖眉大师,以指尖眉大师的剑技,再加上那些同门高手,怎么可能只逃脱了赵大人一人?女儿不相信区区的一个小小秦国能有这样的本事,他们总不能早早知道,调千数兵马对付赵成一行吧?”

    赵种捻须,心里明白,秦国国穷,和东方六国不同,在东方六国,开着无数的武技剑馆,六国也都有高手,但问题在于,秦国没有。那些开馆的剑客一流都是好吃好喝的,没有富贵的生活,谁会玩命!

    而秦国苦穷,怎么可能有那许多的酒肉,到时,夜间无舞乐,白日无酒席,怎么是那些剑士们追求的?想要素身淡饭不是没有,在神农大山里面,是墨家一派,但天也知道,墨家比秦国还要苦穷,讲究穿粗衣,食陋粮。

    至于墨家,一向是不讲杀人为盗的,在秦国,如果说盗,谁能一口气把赵成一行人吃个精光?如果说秦**方,在这紧张的时刻,秦人超过千人的军事调动,无一可以瞒过六国。

    可纵然秦国大军真的出动了,也不可能把赵成一方全数杀成这个样子!

    这是什么?一种示威,现在的天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六国的高手大师带队,否则是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一步的。

    这样想起来,的确是真有可疑了。

    想到这里,赵种道:“茗儿,对于江湖剑客之间的事情,你比我知道,你说说,方今天下,谁人有这个本事,可以做到这件事?”

    赵茗道:“做这一件事的人多了,但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茗儿所知者……无!”

    赵种微怔道:“难道说天下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做到了吗?”

    赵茗道:“既然有人做到了,那就是如此,想来,天下间又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狐不疑道:“是了,如果这样说,臣下心中有一人选。”

    赵种冷声说道:“好,狐卿家,你说。”

    狐不疑道:“不知君上可听说过,在公叔府家中,出了一位勇士,此人后来加入了秦国,还出使过魏国,传闻,他在秦国与秦公护卫交手,能一力搏三百,此事天下人虽以为是讹传!但,空穴来风,非是无因,此人的勇武是可以明鉴的,甚至有人说当日少梁一战箭射老秦公的就是他,风头一时无两!”说到了这里,他微微一缓,然后道:“他正是在秦国!”

    赵茗道:“如果传言属实,此人真有大能,那么,由此人训练出一班人手,的确是可能对付得了指尖大师……阿大,此事有待证实,请阿大准许女儿入秦,一察实究!”

    狐不疑道:“此事干系重大,公主,君上,请三思。”

    赵种也犹豫道:“的确,这事的确是不好说的,女儿,三思为上。”

    赵茗拔剑在的,冷声道:“我剑在手,天下哪儿去不得?纵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可凭剑而出,阿大,请放心,你让我去,我去,你不让我去,我一样去。”

    赵种迟疑了一下,然后叹息道:“罢了,此事要快,一经证实,这件事还是交到赵恨大师的手里才好,由赵恨提出比剑,杀死对方,才好报仇。”

    赵茗微微一笑,她对自己充满信心,但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让她苦了一生,只是人生的事,就是这样的,你走了这条路,但不到终点,你不会知道那后面是什么。

    此时的六国大会营中,私乱成风。

    韩侯静静听着手下汇报,然后道:“这么说来,魏国是要进兵了?”

    臣下侠义道:“正是如此,魏国口口声声说什么六国分秦,其实,还不是打着他一家的好事,巴不得天下都是他们的,君上,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我们一起动手,联合赵国,抄魏人后路?”

    韩侯想了想,断然道:“不,让魏国和秦国拼一拼,我们现在动手,只怕魏王就会立时退兵了!那可非是好事!”

    侠义,公厘信,段吉齐声道:“君上英明!”

    燕公则是大怒,吼道:“你们说什么?萍儿和姬白一起走了?把好儿带上来!”

    妤好是姬萍的侍女,姬萍此行便是靠着此女瞒下的,哪知道,现在到底是瞒不过了。

    几名武士把妤好压上,妤好磕头连连。

    大将国健道:“君上,现在公主已经到了外地,不复眼前,眼下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只能静观其变了。”燕公愤恨的看着妤好,如果是一般人,那不消说了,一定会把妤好杀死出气,但问题是,妤好一方面是姬萍最心爱的婢女,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妤好也同样是一位燕国贵戚之后,非是没有一点的身份,如果废了这位美女,那再找一个也当是难。

    想了万端,燕公道:“罢了,人来,持我金令,请燕平大师派人打探消息。”

    最得意的是楚国和齐国,楚王与齐王(齐王虽王但这是自号的王,不是真王,此齐王死后,谥号齐桓公。)两人坐在一起,两个人一边看着歌舞,一边说笑。

    齐王道:“现在可真是乱啊,楚王心里没有想法吗?”

    楚王哈哈大笑,道:“随他们乱去,你我且自得乐,看他们的好祭,哈哈哈哈……”

    两王相即大笑。

    魏国函谷关,三军点齐,一共二十万大军,三千乘战车,五万牛马骑,五万魏武卒,十万杂兵仆役,此时虽淫雨靡靡,但这点损伤仍在魏国承受范围之内。

    龙贾气哼哼地等着,没一会儿,就见一车轺车带着百多从人翩翩而来。

    公子卬高坐在车上,哈哈大笑,道:“都到齐了?到齐了,那就见礼!”

    龙贾心中气愤,但也无法,带着众军向公子卬见礼,移交了军中大印,中军大纛,而后,公子卬指天笑叫:“大军开拔,全军出发!”

    力士提锤击鼓,随着“咚咚”声响,大军呼喝着,开始出关,向着秦地进发。二十万魏军,开始进兵向秦国动兵,开了首战之先河,此时,众国围看,就看魏国的兵威势力。

    在魏国向秦国进兵的同时,秦国也同样向着西豲进兵。一切,就看一个时机,谁快一步,就可以见到好处,如果秦国先一步平灭西豲,并保证是一场大胜,哪怕不是大胜,只要秦国证明了自己还有战力,那么,魏国就不会与秦国死拼,到时必然退兵,如果秦国在西豲陷入乱中,而魏国攻破栎阳,乃至雍城,那么一切就不消说了,西戎必乱,而义渠等同也会同乱,到时,整个西秦都会乱,秦也不会再复为秦了。

    而西豲……正在欢笑与大庆中。

    这几年来,西豲占了地利,连连与楚,赵,燕三国通商,休养生息,势力越发的强大起来了,在这个周围都是一万两万,三五千的小部族时,一个十万人的大部族,就是这样起来了,强大了。

    不要小看西豲强大,因为西豲强大,它就可以学秦国一样,要求周边的小部族向西豲进贡,这种种使得西豲强大,可以说,看到了秦人的无动于衷,这一点点的激起了西豲狼主的野心。

    此时的西豲狼主谭云已然自立为王,号为西豲王,便不时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进兵秦国,这份野心不是他一个人起的,还有楚赵燕等国的怂恿。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秦国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东方和魏国争斗,西戎对秦国的畏惧,还源于秦穆公的时代,时间太远了,远到西豲狼主本人并没有意识到,秦国的强大!纵然秦国国力降到了最低,可倒牛不倒架,烂船还有三斤钉,秦国还是可以拿出五万的铁骑兵。

    不要觉得秦国的这几万兵少,要知道,就算是现在说强大的西豲,你说它强?也不过是十万部众,能说战的青壮精兵,不过三五万,在同比的人数中,是绝对不可能与秦人对抗的。

    就西豲狼主自己感觉,手下是有十万铁骑,但这十万是用西豲的算法来算,在秦人眼里,纵是强,也一样只有几万战力,如果是国力强大的时候,秦人两万就可以搞定了,这也是西豲虽强,但秦人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原因。

    一只蚂蚁再强,也不过是一只蚂蚁,有谁会在意蚂蚁的强度?

    但没想到的是,秦国这个巨人现在已经软弱到了只有一只手可以动的地步,他现在倒在地上,便是一只蚂蚁也有可能站在他的身上,耀武扬威!

    军帐里面,姬白得蒙上坐,赵使的未至,让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但看着这些身上散发着羊皮胡臭的女子跳舞,姬白一边暗中摇头,一边面带笑容。

    西豲狼主大笑连连,打着哈哈,对姬白道:“二位特使来得好,西戎,再来他一回丰镐之乱……把秦人赶出关中,老子……老子,自己做关中王!”

    姬白脸上一变,他身边案前的姬萍粗着声音道:“狼主大王好志向!立秋开战,六国一齐动手,本使特此祝愿狼主大王旗开得胜!”她轻轻一语,示意狼主大王进兵的日期,因为到了秋天,粮草丰足,六国大军可以一同进发,并且实力强劲,有足够的后劲,可以把秦国牢牢占住,那样的话,狼主大王的野心就不可能实现,分你一点点汤渣子就不错了。

    如果现在动手,夏时兵多而粮少,东方各国必会退兵,那时,西豲狼主大王就有了足够的机会,并得到他想要的关中王,从而一举成为天下战国之一,这正是最大的野心。

    “立秋?磨蹭!”谭云狼主醉眼朦朦,却是大笑道:“叫老子说,夏忙时最好打,还不用带军粮……”在他看来,当然是夏季动兵的好。

    姬白按住姬萍,可不能让姬萍的身份暴露,他听了谭云的话也是不急,知道他这是醉话,当下笑道:“本使出燕时,燕公反复叮嘱,要本使千万说项大狼主大王,一定要沉住气。六国一齐动手,连窝端了秦国,这是天下分秦,不是一家灭秦。”

    “哼!分秦……”谭云狼主大王添添油腻的手指,又用油手摸摸秃亮的脑门,不悦道:“打仗我一家,分秦一大群……不公!”

    姬萍却是笑道:“大狼主大王,你西我东,同时动手,怎是你西豲一家打仗?”

    “哼哼!”谭云大狼主气闷,却是拿起羊肉大嚼,姬白见气氛僵持,却是笑道:“大狼主大王息怒!只要两边同时进兵,合力灭了秦国,届时一切好说!”

    谭云大狼主看了姬白与姬萍一眼,不得不说姬萍的妆化得好,发黑的脸,粗粗的眉,纵有姿色,这时也没了显眼处,哪里能认出是女的?正待说话,却听门外有人策马闯来。

    接着便见一个机灵小子躬身转入大帐,这便来到谭云大狼主耳边耳语。

    谭云大狼主原先面上还有些惊讶,谁知听了耳语之后,顿时哈哈大笑,对姬白道:“你说有赵使要来,果然来了,哈哈,现在赵使也来了,当可细说一二……”

    其实他真正高兴的,不是别的,而是说赵使的到来,可以再给他发上一笔财。

    转过头,谭云大狼主大声叫道:“人来,速请赵使入帐,来得早真是不如来得巧呀!”

    猗大带着头,身后是刘羲,刘羲连连下令。

    “息虎,你看好马群在什么地方,把头马认出来,到时一发儿动手。”

    “刘大,你们看好我们的东西,还有,那里也有马车,上面也有财物,可能是燕国的,一发儿端了。不要手下留情,要下死手!”

    “小五,你小小年纪,和我一起做这种大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跟紧着我,不要出事,万一有事,也有我罩着你。”

    带路的西豲将军道:“你们说什么?这位使者不说,你这位副使却是废话连连?”

    刘羲用得是地方土话,跟他有一段时间了,这些人能知道,可是西豲将军却是听不出来。

    刘羲连声笑道:“小事小事,我只是让他们小心一点,贵族兵强马壮,我让他们不要给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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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发难

    刘羲说的这切口是他看电影《荆轲刺秦王》里面的话。

    那里面,秦舞阳自知要死,在进秦宫的时候,吓得手抖脚抖,秦宫的官员喝斥,荆轲就是这样说的,小地方人,没见过世面,给你们这么大的派场吓住了。

    这真是一个千理通,百理明的道理,那名西豲将军听得哈哈大笑。

    息虎等人当然不能进入帐中,他的目的是那关马的马群,从一匹匹的马中,寻找着他要的目标,也就是找头马,马是群居生物,众马之中,必然有一匹头马,群马随着头马而动,也就是说,如果动手,只消骑上了这匹头马,其余的马也就会跟着这匹头马而行,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这些马群一股脑子的带走。

    刘大等小熊们看着那一辆辆停好的车马,上面堆放着财物,还没有交割,这是一种礼,非到燕国使者离去之前,自动把礼物交割下来,不然是不会给人动的。

    西豲自觉自己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哪有上来就开包启货的道理。

    在西豲将军的带领下,众人到了帐口,只能有两三人等少数入帐。

    帘子挑开,猗大步入,道:“赵国使者,见过西豲大狼主大王。”

    西豲狼主哈哈大笑,道:“来得好,来,请上座,上酒菜……”

    却此时,姬白吃吃道:“你……你……你们……不是赵使!”

    刘羲突然出手,那带路将军一个不防,立时给刘羲扭断了脖子,没有一点犹豫,刘羲大喝:“动手!”

    随着一声的动手,猗大上前,两名当舞的胡女立时给猗大斩杀。

    不要以为猗大是一个没有缚鸡之力之的人,这人是猗梁的家老,走南闯北,一身的武力,岂是小可的?顿时杀了挡路的胡女,向着西豲狼主大王冲来。

    西豲狼主大叫一声:“好胆!!”反手拔出一把铜刀来。

    “呛呛……”从残破的袍角下,两把剑给抽拔出来了。一把工布,一把宵练!刘羲两剑在手,冷目扫视场中猎物,一共十二名西豲武士守卫着,在此,先是从外头的守帐卫士探头进来了,他们的进来成为刘羲手下第一和第二个牺牲品。

    两剑如风一样的飞起,两名探头进来的卫士打脖子里向外喷血,他们的头给刘羲击了一下,这让他们的头低下去,不然,喷出来的血会溅得刘羲一头一脸。

    刘羲脚上再动,把他们踢进靠内一点。

    几名武士冲上,小五大喝一声,愤然拔剑。

    不要小看小五,小五也许小,但她无疑是吃过很多苦的,也许小五脱下鞋子可以打败很多人,但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的马步已经小有成就了,练武来说,马步是非常重要的,古人最早不是学马步,而是砍柴等劳作,以此来练基本功,这方面来说,当然不如马步直接。

    很多小说里说什么干那些活有好处,可以练功,那是废话,只能说有好处,但如果说真练,不是很到家的,真正的武学,到了大成,就是马步,站桩,这种最基本的东西,才是后世武学最大的奥妙,这才是基本中的基本。

    打个比方,后世的五枚师太的咏春拳,这门拳法的最大特点并不是它的什么小练头或是什么打桩法子,而是内屈腿的马步,这种马步可以加快出拳的速度,让出拳在保持速度之余,还可以保证稳定。

    所有的桩法,马步,追求的是什么?平衡。

    在马步上,你下多少功夫,就得多少收获,对此,小五付出了相当多的代价,她在站马步时,几欲昏死过去了,可想而知,她付出的是多大,那是一种想都想不到的苦。

    我们说古人能吃苦,这是有代价的,因为在那个时代,可以供其娱乐的东西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比如说栎阳城,一到天黑,万家灯灭,一来是省油,二来是老百姓们真的没有什么娱乐爱好,他们没有文化,不通诗书,国家又穷,办不起酒舞乐会,怎么可能如意?

    这样一来,人的思想也就很平淡,秦国的百姓也就好了私斗,以此来发挥多余的精力。

    同样,小五也静下心来站马步,因为,她没有洋娃娃可以玩,也没有变形金刚可以玩,更不要说游乐城,过山车什么东西的了。

    事实上,正是这些原因,才让小五能静下自己的心,一点点的进行着日以继夜的马步。

    现在,成果出来了,这个只练了几个月半年的小姑娘,已经有了非人的力量。

    当然,现在小五是拔剑,小五是怎么练拔剑的?一遍遍的拔剑,她每天都要拔万次左右,可能更多,有时她记不清自己拔了几次,就会多拔几次,这当然很痛,开始的时候,手臂痛的几乎断了,后来用酒泡身子,这才算得了好,当然,刘羲也帮帮她,让她渡过了最初的困难。

    所以,现在小五可以用一种惊人到没有人能比得上的速度把剑拔出来。

    只一击,小五就斩断了一个人的手臂,带着血的手臂飞起,小五再一个矮身扫腿,这一招绝对不可以小看,不要觉得小腿比大腿多了一根骨头就结实,其实那更脆弱。

    “咔嚓……”一个武士的腿给小五扫断了,同时,小五也避开了从她头上横过的一剑。

    起身,下撩剑。

    小五凶狠的出手,另一个武士大叫一声,他不确定自己的小弟弟还在不在了。

    在他弯腰的时候,小五一腿朝他的头踢来,站马步加上足上的镶铁靴子,这让小五一下子就把这个人的头给踢得爆了,可以看见,巨大压力下,从头上给挤出的眼睛。

    “小五……帮帮猗大!”刘羲下令,先拿下西豲大狼主,然后一切就好办了。

    小五应声,西豲大狼主怒喝连连,一个小个子向着小五冲来,但小五看也不看,面前的这个小子一点也不在她的眼里,现在的小五已经充分知道了自己的实力。

    “死开!”将剑合回鞘里,提剑柄一击,就打弯了那个挡路小子的剑,再狠狠一下,把那小子脸打得高高肿起,连牙也掉了数颗。

    猗大和西豲大狼主击打在一处,并叫道:“快上,快来人……”

    来人了,是那些武士,但对于武士来说,他们应该最向西豲大狼主而去,但现在,他们冲向刘羲,这些人也是滑头,他们知道不是猛龙不过江,不是霸王不过河的道理,他们更知道见了霸王龙就一定要躲的道理,可惜他们搞错了对象。看起来他们是知道了刘羲等人的厉害,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错以为小五是最厉害的,毕竟,一个照面,扫倒了三个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他们向刘羲冲来,他们以为刘羲不是那么强,又守在最紧要的位置,只有打倒刘羲,这样,从外头才可以叫来更多的人。

    但,他们冲向的是刘羲,刘羲何尝不是守在这里锁死他们的。

    只要刘羲锁在这里,自是可以解决一切,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里突破刘羲的这一关。

    可问题在于,他们并不知道刘羲是谁,当然更不知道刘羲的厉害了。

    姬白知道对方很可能并**不离十的是秦人,无论是什么人,但都对他们不好。想到了这里,姬白生出了帮西豲大狼主的想法,这也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想法。

    于是姬白出剑,他是在小五踏步时出剑的,他没有想到小五的警觉性那么高,由于他要拔剑,那剑避不可免的要发出声音,这是剑从鞘中发出的磨擦声。

    小五一下子看见了,她就在姬白的旁边,当然要出手,小样,在小五奶奶面前拔剑?不想好了,于是小五顺理成章的拔剑,对于小五来说,剑给拔出来的威力并不如剑在鞘中的威力,所以她一向在用完剑后,就第一时间还鞘。现在,正是再度出鞘的时候。

    姬白本是要拔剑,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小五的反应那么快,这边的剑才拔出一半多点。

    另一边,小五就把剑拔出来了,那飞快的速度,让姬白知道什么叫快,快到他都没有感觉到,就觉得手上一空,半支手臂就这么落到了地上,而小五这才把剑收回去。

    姬白这时才隐隐感觉到伤口的痛,并且,他的手就这么没了。

    “啊——”姬白倒下,全赖身边的姬萍扶住他,这时,两人倒下的方向,正好看见了刘羲出手,其实并不是刘羲出手,而是那些卫士先行向刘羲出手,刘羲只是回击而已,但,没有人觉得刘羲是给围攻的弱者,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是刘羲出手。

    刘羲手中的两把剑对于姬白来说太醒目了,他还没来得及辩这是什么剑,就见到剑光的闪动,刘羲一手一把,身子转个不停,在他的带动下,剑更是如同刮风了一样。

    在人身体转动的时候,可以加快出剑劈斩的速度!

    一般来说,刺死砍伤,战斗时,两人对打,当然是刺击比较好,因为一旦刺入人体,就可以杀死对方,而用砍的,不一定能要对方的命。

    但问题在于,刘羲深深的知道,刺击这个动作会浪费时间,一剑刺下去,就意味着你还要再拔出来,才可以再做下一次的攻击,所以,这一击技法对于两个人的打斗是十分好的,但在战场战斗的时候,还是劈斩的用处大一点。

    劈斩这个动作就像刮风,风起而掠,就那么一下子就过去,当你杀不死对方,你还可以再刮回一场风,总比刺入再抽拔出来,然后再刺击要好得多,也快得多。

    这就是刘羲用剑对敌的法门。

    只转眼间,刘羲一口气杀了五个人,是五个先后冲向他的人。一个人给刘羲削去了头,这是一个错误,人头骨是很硬的,这样很伤剑,刘羲也没有法子,他没想到会这样,有两个人是给刘羲划破了颈子,这样可以造成大出血,是最好的出剑法子,也是刘羲出剑对准的部位,那个头给削下来的人就是没有削准。

    这不是武侠小说,刘羲学过武,但并不是说他拿着剑就可以一剑斩四方,什么用剑刺苍蝇蚊子的,都是小说的艺术加工,事实上把剑用好了,光砍人头就不是一个好活儿,刘羲这样已经算是顶级的不错了。

    剩下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刘羲是这么猛的,刘羲却不给他们机会,一个箭步就冲上去了。

    一经战斗,就要打,打个不停,打到没有人是站立的,没有自己的对手可以在自己的正面站立,这就是刘羲的理念!

    刘羲冲上去,武士们意想不到,大多的武士是给刘羲杀死了的,但有也伤了的,你不能指望刘羲是神,一剑剑都是杀人,总有不如意的,那是指剑削过人体,砍伤了人,但一时不会死,甚至事后本也就没事的。

    小五冲到了西豲大狼主的面前,大狼主显然没想到小五这个小小的小子会这样厉害。

    他一边和猗大交手,一边叫自己的人,但,现在他的人还有几个?

    多数的是女人,那些舞蹈的女人,现在倒在地上,还有几个女人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小五正要出手,然后足后一紧,她一回头,是那个先前的小子,这个小子在地上,脸肿肿的,抱着小五的腿。

    西豲大狼主大叫:“我儿……”

    就见小五另一支脚一个回踢,打在那少年的太阳穴上,这是一个小幅度的出手,所以力道是不可能大的,纵然小五的马步有一定的功底,也一样不能。

    可踢的部分是那个小子的太阳穴,这却是人身上的弱点,那少年头一昏,立时就扒下了。

    小五抽出了腿脚,向西豲大狼主冲上,猗大当然的退身。

    狼主大吼一声,提刀就劈,但这个大狼主就是大狼主,他老了,老了是一方面,人也胖了一个又老又胖的人,你能指他有真正的战斗力吗?

    当然,这位大狼主的力气还是不小的,尤其是一时间的暴发力,所以,他提刀劈来,小五没有对拼。只见小五身子一矮,忽然扭腰发力,人的力气从地起,经腰部增幅,也有从腰发力的一说,因为腰可以让你从地上借起的力加大或缩小。

    “哈——”小五踢!虽然臭脚,但小五的腿力绝对不凡,她越发的喜欢踢技,可惜,她还没有学过吊腿,不然的话,一脚下去,她可以说踢人人死,踢牛牛亡,那是打黑拳最爱的功夫,也就是腿功,岂能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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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开端

    黑市拳手,一般都是用腿来打,和正宗拳法不同。

    正宗的拳法,是讲平衡的,如果出腿,哪怕是再快,但腿一经踢高,就会失去平衡,这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两条腿比一条腿站得稳当,是当然的事情。

    可正常情况下,那些黑市拳手都知道,腿比手力气大,大过了两到三倍,甚至五倍。

    同样的条件,如果练拳,你一拳未必能打死对手,但用腿,就算踢的人挡,也会在腿的大力下脑震荡,就算不是脑震荡,也会不行,会头昏,那就意味着死亡。

    一腿下去,如果没有防备,那么,敌人的头就会和西瓜没多大的区别。

    当然,小五没有学过黑市拳,但她有马步,她在马步上下过苦功,你永远不会想到,什么叫苦功,没吃过这种事的人不会知道。

    在现代,一个有毅力的女人减肥,如果她真的肥的话,那么,她甚至可以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减去十五斤以上(这一点千真万确,本人就试过这种滋味,并成功的在半个月多点,就减去了二十多斤。)

    小五付出的代价非小,她是苦练了大半年,你知道大半年的马步意味着什么吗?

    就是这样,纵然是小五这样的小丫头,也一样可以把西豲大狼主这样的一个大胖子踢倒!

    “猗大……”小五大叫。

    哪用她叫?猗大一个箭步冲过来,把剑放在了西豲大狼主的脖子上。

    大狼主是一个有尊严的人,纵然是落入敌手,也不可能放弃抵抗,这是一种必然,虽说西豲的生活在诸族中算好的了,但在草原,最鄙视的就软蛋!

    可他的手没有抓住铜刀,小五一步就上来,对他的手狠狠踏下去,足掌运转,当即把西豲大狼主的手骨踩得断碎,再也合不拢了,那还怎么拿刀子?

    西豲大狼主还有另一只手,猗大出手了,他回了剑,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拇指给削下来了。

    同样的,这样也可以废除西豲大狼主的武力,让他拿不住兵器。

    “住手……大狼主在我们手里了……”小五高声叫着。

    刘羲这时又杀了两个人,道:“让这里的人把兵器放下去……”他的目光转动,但有一个慢的,立时上前,没有人可以在刘羲的双剑下走上两招。

    也没几个武士了,刘羲目光再度转向姬白和姬萍:“把剑丢出来。”

    姬白是不用了,姬萍却是还想动手,但只片刻,她就放弃了,因为她看得出来,在刘羲面前,她的剑技和蚊子一样弱小,甚至于,连给对方一个蚊子包也做不到。

    “铛鎯”一声,姬萍把剑丢出来了。

    “好剑!”那是一把一尺三寸的短剑,但绝对是好剑,在铁剑大行其道之时,铜剑就开始走艺术道路了,这口铜剑就是精品中的极品,刘羲再傻眼也看出这剑鞘上的黑宝石和描丝金边,加上那古朴的纹路刻雕,足以证明这是一把有历史有价值的好剑。

    看着刘羲贪婪的把剑收到自己身上,姬萍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轻蔑。

    身为燕国的公族,姬萍和她的哥哥燕公一样,都迷醉于燕国六百年老方伯的威名之下。

    时人眼里的七大战国——魏、楚、齐、赵、燕、韩、秦,其中唯有燕国是周武王灭商后直接分封的“公”字号老诸侯国,第一任国君是周武王的弟弟召公奭,一脉延续六百余年竟未失政。

    另外六国,楚国是蛮夷部族自立为诸侯国,西周第三代天子周康王才予以正式册封,迄今五百年历史。

    秦国是周平王东迁洛阳后册封的诸侯,迄今三百多年。

    现下的齐国也不是周武王分封的老齐国,那个齐国的君主是姜姓,第一任国君是赫赫大名的姜尚,世人称为“姜齐”。

    目下这个齐国,是老齐国的田姓大臣田乞在势力坐大时杀掉了姜姓国君,田乞自立为国君,至今已经传了六代,世人称为“田齐”,时下也就一百多年。

    魏赵韩三国,原是老牌诸侯晋国的三家大臣,势力坐大后,三家共同瓜分了晋国。周威烈王于魏文侯四十三年不得不正式册封魏赵韩三家为诸侯国,迄今不过四十余年。

    这就是说,七大战国中,有四个是坐大夺权建立的,指齐魏赵韩。

    一个是山高水远先自立而后被王室认可的——楚。

    只有燕秦两国是正式册封立国而一脉相延的诸侯国。

    燕国是西周的开国诸侯,秦国是东周的开国诸侯,燕国比秦国恰恰老了整整一个时代。

    正因为如此,燕国是七大战国中最为孤傲的一家。

    做为老牌的诸侯封国,燕国的上下,不仅止是公族,还包括士族,都自傲不凡。看不起它人,纵然是当今的霸主,在燕人的眼里,也不过是方兴的暴发户而已。

    可是,姬萍再怎么瞧不起刘羲,也不得不正视刘羲现在的强大。

    刘羲收了剑,心里正高兴,然后脚下一软,这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了胡舞女的屎,给吓出来的屎,这真是丢脸大发了。

    “可恶!”刘羲大怒,他可没吃过这个亏,怪只怪那些女人胆小,竟然这样一点点的就吓出了屎来,可惜,现在的刘羲火在头上,不会有一点客气,反手一剑,就杀死最靠前的一个胡女,这一剑杀出了性,他眼角一抬,继续杀了下去,胡女惊叫连连,但叫有什么用?她们并不会音波功,也不会唱五音不全的比良坂尖叫,所以只能一一死在刘羲的剑下。

    杀到了这时,现在,这间主大帐内,只剩下了西豲大狼主,姬白和姬萍了。

    小五拿出了绳子,她看向姬白,道:“师父,也要一发儿杀吗?”

    “不,这两个是燕使,可能还有价值……”刘羲说到这里,道:“先綑起来先!”

    西豲大狼主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就算是抓了我,你们也离不开这里……”

    刘羲上前,话也不说,先正反给了他两个耳光子,然后才恶狠狠的道:“你娘咧,我给你两个五指山,不打你个满你桃花开,你他妈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觉得老子出不去吗?老子带着你这头猪,还怕出不去?”

    小五拿着绳子綑人,这时,几声连响的足音,刘羲虎视眈眈,姬萍已经交出了兵器,不敢动手。只是小心扶着姬白,但顷刻之间,小五过来,拿着绳子按头就綑。

    几个西豲武士冲了进来,只是一瞬间,刘羲出剑,剑光疾驰掠过,一一划过众人的喉间,四个汉子就此倒下,就如他们没有站立着一样。

    刘羲探头出去,不一会,又有两个武士进来,方一进来,刘羲就一剑斩断了他们的后颈,这会让他们不至于死去,但活着是活着,却是手足不能动,地道的生不如死。

    小五忽道:“师父,你看,他似是不行了……”说得是姬白。

    因为之前的姬白中了小五一剑,给砍断了一只手,断了一只手当然不会是大事,死不了人,可如果失血过多那就大不同了。

    刘羲看了看姬白,对着姬萍道:“这个人如果失陷,你们燕公会不会出大价钱救他?”

    姬萍冷冷说道:“不必燕公,就是他自己也有足够的钱赎买其身,所以,你们想要钱,就不要让他死了!”

    刘羲哪受这一套,当即一个耳光子掴了上去,来回两下。

    姬萍从小到大,几曾吃过这个,当下就气得要死,但刘羲冷声道:“什么玩意,你和我横?说话就说话,不好好说话,你的舌头我可以做主替你拿掉!想瞪眼?我还可以拿下你的眼睛!”

    姬萍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可不是燕国的人,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只能权且在心里记下,一旦回了燕国,才再思报复之策。

    刘羲拿过边上的一只干火把,从油灯点上,然后对着姬白的手断处就烧!

    姬萍又惊又怒,叫道:“你要做什么?”

    刘羲再度给了她一记耳光,道:“替他止血!”替人止血有很多法子,比如说用绳子扎紧断口部分,还可以用灰泥等物把伤口封住。

    当然,如刘羲这样,用火直接把伤口的断处变成死亡细胞,用来阻止血继续的流。

    这当然痛了,可无疑也是最有效的一个法子,只是烧过的伤口会很重。

    其实,人被火烧可算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法了。

    中世纪的西方人把大量他们认定罪孽深重的人用火烧死,从这里,就可见于一斑了。

    所以,用火来止血,虽是最即时,最有效的一个法子,也同样意味着最疼痛。

    “啊——”姬白本来昏昏沉沉的,现在又给痛得大叫起来。

    刘羲一下子打昏了他,对姬萍道:“如果我得不到我要的好处,你看着,我会让他生死两难,你也一样!知道么?我会让你们吃屎,让你们和野**配,哪怕你们不愿意!”

    三个人给拉到一起,帐门挑开,他们大步的出去了。

    息虎向着马栏,小心翼翼的过去,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手下。

    “看出谁是头马了吗?”想在马群中看出来,息虎不是没有经过训练,但他仍是不确定。

    “那一匹……”树上飞说,他微微用下巴指示着:“那匹黑马,它虽然离群,但那不是真正的离群,所有的马都礼让它,我觉得是这样……”

    又有一人叫道:“这要看跑,十五说过,马跑的时候,要看头马,只要是头马,就会跑在前边,我们不用管它怎么跑,我们只要跟上它,总会套住它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占领它们了,它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全部都是!”

    息虎深以为然。

    一名西豲将军过来,道:“你们要干什么?”

    息虎大声道:“我们想要看看马,你们这里的马真好呀,我们赵国就没有这样的马。”

    西豲将军哈哈大笑道:“怎么会呢,我听说赵国阴山总是能出好马的。”

    息虎道:“可惜比不上这里的马,你看,这些马,多肥,多壮!”

    “那是当然……” 西豲将军得意道:“这里的马都是我西豲精选出的战马,可是与别不同的,你看那匹黑的,对了,那是头马,本来这里面有一匹头马的,但这匹黑的一来,立时就把它给踢死了……”

    息虎赞叹连连,话锋一转,引着那位西豲将军向着马栏而去道:“对了,这样的马当成为你们大狼主的坐骑,是不是?”

    西豲将军脸上微微一笑,道:“却不是呢,我们大狼主当然想要啦,可是那马性子烈,不骑它还就算了,可要是想骑它,那可不行,非闹上天不可,好在的是,我们时不时的放马,马儿出去,会自动的把一些野马带进我们的马圈,你知道,想要引多少马,全凭头马,所以大狼主不敢动这匹马,也就不好用强了……”

    息虎道:“可惜,要是我的马就好了……”

    西豲将军道:“若是你们能出二十车盐,五十车铁,大狼主也许会同意出让。”

    息虎叹道:“可惜我们只是臣属,自己哪有这许多的钱财呀!”

    西豲将军道:“我不也是一样,大狼主再大方,也是不可能把这匹马赏赐给我的……”

    刘大五十人在几名引路的西豲人带领下向停车马处行着。

    刘大对着带头人道:“那边的车是不是燕国的车?”

    带路人道:“是呀?你看车纹不都可以看出来吗?”由于燕赵两国常往来于戎地,所以西豲人一般也都可以从车子的纹路等种种迹象处看出车的出处。

    刘大点头道:“这就对了。”

    带路人没有明白,也无心计较,道:“对了,你们停这里也就行了,我们会准备一些羊,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吃上一些,我们还有秦国本地的酒,秦酒真是不错,大家可以一起喝点。”

    刘大呵呵笑着:“那可就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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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面具

    忽然间,刘大几人上前抢步,他们动作很好,没有惊起波动,用最短的时间拔出短剑,然后在对方的喉头上抹去,这是绝妙的一击,割得又快又狠。

    这些个小熊可算是经历了战事,不是一般的稚儿了,就实战来说,比十五等秦兵还强。

    五十个小熊一个配合,就解决了这些西豲人,然后一人一个,拖到了车下掩住,然后,他们拿出了绳子,先行把那些没有马的空车套住,这样,一旦起事,他们的马车就可以拖着这些马车走,到了路上,再换上马,就可以了。

    西戎曾经最强大的戎是绵诸戎,绵诸戎强大时,秦国也要侧目。

    不过当时秦国的国君是一代霸主,秦穆公,秦穆公利用绵诸王由余,同时,给绵诸王送去女乐二八。动听美妙的秦国音乐舞蹈,使戎王大享眼耳之福。他终日饮酒享乐,不理政事,国内大批牛马死亡,也不加过问。等到绵诸国内政事一塌糊涂,秦穆公这才让由余回国。

    由余的劝谏,受到戎王的拒绝。在秦人的规劝下,由余终于归向秦国。秦穆公以宾客之礼接待由余,和他讨论统一西方戎族的策略。

    穆公三十七年,秦军出征西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绵诸,在酒樽之下活捉了绵诸王。秦穆公乘胜前进,二十多个戎狄小国先后归服了秦国。

    秦国辟地千里,国界南至秦岭,西达狄道,北至朐衍戎,东到黄河,史称“秦穆公霸西戎”。周襄王派遣召公过带了金鼓送给秦穆公,以表示祝贺。

    因为那一战,西戎臣服了秦国,并一直臣服下去。

    自穆公之后,秦康公,秦共公,秦桓公,秦景公,秦哀公,秦夷公,秦惠公,秦悼公,秦厉共公,秦躁公,秦怀公,秦灵公,秦简公,秦惠公,秦出子,秦献公。

    十六代君,西戎竟然一直没有烂。

    过了这么久,整个西戎也只肥起来了一个西豲,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怪,也可以见出秦穆公时秦国给西戎的印象,是何等的强烈。

    但今天……

    在中军大帐的门口,六个卫兵似是听到了什么,向着帐内行去。

    西豲将军看到了:“那是怎么回事?”他想说什么,也许还想上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一切都用不着了,他的新朋友表达了对他最深切的关心。

    一把短剑狠狠刺入了他的体内,短剑也是剑,刺死砍伤,这话一样是有用的。

    西豲将军倒在了地上,也许边上还有旁人,但那不重要了。

    息虎一剑砍断了栏边的绳子,几个巴武士一起发力,顿时霍地把栅栏推倒。

    同时,息虎拿出了鞭子,向着那匹黑马奔去,直到这时,西豲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突袭这样没有军事意识的部族,真是有点过份。

    但对此,刘羲并不知道,他还在军帐之中。

    息虎冲到头马之边,狠狠的当头就是一鞭。那头马几时吃过这样的亏,伸蹄子就向息虎踏来,但息虎一样不好对付,他一个翻身,竟然上了另一匹马的身子。

    余下的武士们都是到了刘羲手下没多久就开始学马的,加上刘羲的手把而教,他们本身的素质,都可以一跃上马,而他们自也会用双腿夹住马身,并利用种种手法制马。

    息虎一手抓着马鬃,最原始的时候,就是这样骑马的。

    两腿控制着马,向黑马王而去用手中的鞭子抽打马王。

    那马王总算是知机了,“咴律律”一连的叫,向着外头开始跑了。

    跑了,跑了,终于开始跑了,大队的马群一起给惊动了,十名巴武士调整着马群,众马挤破了栅栏,一发儿的冲了出去。

    这真是一场灾难,事实上,刘羲一行人早就到了,但他们没有上前,而是等着。

    一直等到了,西豲人把马集中起来关在一起,这才出动,就是要拿下这些马,这么多的马,可都是西豲最好最好的战马,一共三万匹朝上打,可谓珍贵了。

    息虎等人打马如飞,催着马狂奔!

    我们看到几百匹马狂奔,那已经是很震憾的了,几千匹呢?大地轰轰隆隆,如雷震一般。

    那么,三万多匹强健的战马呢?那就是潮水,势不可当的潮水,它奔涌而来,没有一切可以抵挡,没有人可以拦阻!群马飞奔,踏碎山河!骑兵的可怕九成是建立在马群飞冲的这种气势!当马群如此狂奔的时候,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止住,只能等头马自己停下来。

    众多的西豲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几个武士还想横来阻挡,这是一种下意识,明智的人都不会这样干。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万马在顷刻之间把他们踏了个尸骨无存!在这万马之中还想有全尸?早和地上的泥草混为一体了。

    一个老牧民痴痴道:“狼神在上……这……这都是怎么了?”

    十几个有马的骑兵跃骑追上,他们是巡兵,是有马的,还有人急着拉马,但那些没有打弄好的都是次马,怎么追?上了马的士兵打马追上马群,这些马太多了,哪里是一时能追上的,纵然是追上了,他们也不知道,在那群马之中,还有十名隐藏的东骑杀手。

    “不能把马丢了……快……快……快追……”一名西豲将军大声呼喝,现在,的确是马重要,草原牧民是什么民族?马上民族,如果没有了马,那成什么样子?不要说这是一大笔的损失,还会影响到西豲军队的战力,到了那时,那些眼红西豲的戎族就会骑着他们的马,团结在一起杀过来。

    数千西豲主力的骑兵纵身上马,直直追出去。

    在这些西豲兵追出后,从西豲中军主帐中,走出了刘羲一行。

    当前通报的小兵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给刘羲一剑抹了脖子。

    姬萍道:“你们这样是走不了的!这里人太多了……”她话犹未完,刘羲又是一记耳光扫了过去,道:“闭嘴,轮到你说话了吗?你再乱说,我就割开你的嘴,让你的嘴再也合不上,让你可以说个够!”

    “大王……”西豲士兵发现了,怎么说刘羲一行也太明显了,拉着姬萍姬白,还有一个西豲大狼主大王,怎么能不显眼呢?当先的西豲士兵一步上前,刘羲飞起一脚踢得他八丈远,大声道:“不要乱来,你们大王在我的手里,想要大王没事,给我让开一条道路,老子安全,你们大王安全,不然的话,你们就要换新的了!”

    这下子,可想而知,西豲更乱了。

    乱了,乱了,全乱了,西豲人一个个睁着眼睛,看着马群离众而去,这才一转眼的工夫,他们的大狼主大王又给众人拉了出来,綑得如一条狗一样!

    “放开我们大王!”一个西豲将军站出来说话。胡族就是这样,他们永远不会缺将军勇士,一个个正常都有一定的武力,相对的,只是他们不识字,没有文化,并且,他们的武技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

    所以,这些胡人在体力战力上胜过华夏族,但说到个人的技战术,还是中原华族技胜不止一筹!但他们的强大悍勇还是可以肯定的,人说胡人不怕死,其实不是的,而是这些胡人一个个生活上几乎都是生不如死,所以他们才不怕死。

    你永远也不会想到中原的花花世界对他们的吸引力有多大。

    这也是从犬戎开始,鬼方,西戎等一次次向着中原华族进攻。

    但现在倒回来了,刘羲直入西豲,在这里必需要说刘羲等人的不地道。

    西豲不是纯靠劫掠富起来的,事实上,他们靠得,是生意,他们广开门路,和楚人做生意,和赵人做生意,和燕人做生意,这是一个有生意头脑的部族,现在这个部族强大了,却成了一个西戎中的资本主义。刘羲这一行说得上是来割资本主义尾巴的。

    在西豲将军带领下,四周渐渐涌出了千万多名的士兵!

    这是没有了马的士兵,他们的马给息虎等人骑跑赶走了。

    小五猗大看着姬白姬萍还有西豲大狼主,心中十八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

    老猗大更是心里直叫:“阿大阿娘唉,跟着老主人我可没经历过这种事……得……这条老命怕是要没了……”虽然想到要死,但人在死境之下,反而生出了一股子豪气!

    小五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连马步都不怕,她还怕什么?

    没有扎过马步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站马步马腿站得每一根肌丝都要绷断了的感觉,那种肌肉疲劳到了没有知觉的可怕境地!

    最最嚣张的是刘羲,他一手持着工布剑,一手提着宵练剑,指着那开口的将军道:“你个狗脸蛤蟆似的家伙,给我把路让开,不然的话,我杀了你们的大王!你们大王可就等于是你们害死的!”

    西豲将军怒喝道:“放了大王,让你带走了大王,那还像话!”

    刘羲嘿嘿道:“你拦得住爷爷我吗?”

    西豲将军怒喝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你!”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马鸣。

    “还有马?”西豲人回头,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刘大大声呼喝,三十多个力士赶起了车子,车子一环套着一环,一辆跑起来,后面也跟着跑起来,前前后后,一百多辆车子,一发儿跑了起来,这并不压于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万马狂奔!他们不是向着马群狂奔的方向跑的,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因为马群奔跑处,有数千西豲骑兵追去,虽说是数千骑,但话说回来,一旦给遇上,这些车子一辆也跑不了,小熊们也许会战斗,但步下的人数太少了,无法形成绝对优势,打起来,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跑路,要的,就是把这些财物带走。

    但,五十只小熊没有跑,他们反向冲过来了。

    “列阵……”刘大下令,他的命令下,小熊们开始站成了五人一排的长纵!

    “锥形阵……以我为中心!”刘大再度下令!顿时,小熊们发挥了惊人的素质,半年的训练,两场杀戮,已经让这些熊成长起来了。他们牢牢记得,刘羲那关于让人看到他们的熊旗就害怕的话。就见刘大在背后一拍,旗杆应声升起,旗面一展,三只憨态可掬的小熊露出来了。

    如果是平常,牧民们会笑着对这面旗子进行评赏,会笑,但现在不同。

    五十只杀气滚滚的小熊摆阵杀来,他们用小跑的。

    五十只刺枪,闪闪发出寒光。

    “拦住他们!”西豲将军下令。几队的西豲武士相继迎上。

    “下面甲!”刘大叫道:“下面甲,准备战斗……”

    五十只形像各异的面具下来了,那种狰狞,在一般的时候,会让人想笑,觉得好玩,是玩具。但现在不同,五十个人一起做同样的动作戴上面具,这种整齐划一的感觉给这面具带来了神秘的力量。

    面具,本来就是神秘学的产物,传说早期有一个部族,族中的新任族长太漂亮了,是个男的,这样的人没有威慑力,别的部族觉得他们没有一个威严的头人,一定很弱,就打过来了,果然,小族长出战时甚至受到了敌人的拒绝,这个部族士气丧尽,给敌人打了进来。

    敌人的头领强奸了这个小部族的族长他老娘,拿走了全部的财物,然后走了。

    愤怒的小族长就弄了一个特别丑陋的面具,他戴上了这面具,带着自己的族人,杀向敌人,终于赢回了胜利。

    后来的种种祭祀仪式,都用起了面具,特别是楚国祝由,没有一个不戴面具的。

    面具,代表力量!这一点,在此时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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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奋挡千军

    五十只小熊冲上来了。

    他们小跑,然后左右不定,但整体大至雷同,不会有变,当最前的西豲士兵冲上来时。

    刘大大喝:“刺!”说着,手臂一振,长枪刺出。

    在他的边上,同伴也一一刺击,本想着大砍劈杀的西豲士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们没有经过有效的训练,这一刻立时体现出来了,面对战斗,他们各有各不同的姿势!

    “啊……”“啊……”

    惨叫连连中,一排排一批批的西豲士兵倒了下来。

    小熊们对他们看也不看,直直的踏着步子向西豲人们冲去,冲,刺,冲,刺,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军队的窍门就在于把简单的动作整齐划!

    刘大高呼:“大军冲锋,挡我者……”众小熊:“死——”

    刘大高呼:“大军冲锋,阻我者……”众小熊:“死——”

    刘大高呼:“大军冲锋,拦我者……”众小熊:“死——”

    刘大高呼:“大军冲锋,逆我者……”众小熊:“死——”

    整排整排的西豲士兵就这么给众小熊们一声声“死”中用刺枪刺倒在地。不用看了,全都是死,给刘羲制出的这种刺枪刺中的,焉有不死者?那可真是出奇了。

    步兵的冲锋是最具锐气的,当方阵排着阵,整齐划一的杀过来,你会觉得,来得是一座山,一座城,是一种不可以抗拒的感觉!可惜,刘羲现在的人手到底还是太少了,小熊们力气也是不足,不然的话,只要有五百人,五百名士兵,刘羲给他们一人一杆七米枪,也就是一般人两到三倍的长度,士兵端着这种枪向前冲,刘羲可以有信心把这批西豲部族全灭!

    但不行,刘羲手里只有五十只精心训练出来的小熊,而且他们的枪也不是七米!

    在这种种条件下,这些小熊的战力也就有限了,可纵然是如此,这五十只小熊依然发挥出了惊人的战力,让所有西豲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在第一时间里竟然认为,这是那面具的功劳,这也是正常,对不可知的事物神化,这正是蒙昧时代,人们的想法。

    “军主……三只小熊军团到位!”刘大冲到了刘羲的身前。

    只是冲到,现在的小熊们也用去了一这的体力,不要以为战争很好玩,小熊是花力气的,同时,他们也是有目的地的,所以他们才可以这么容易杀进来,但进来是一回事,想要杀出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来了,还想走吗?你们这一点点人,能走得了吗?快快放了我们狼主大王!” 西豲将军大声呼喝着,他是有意放小熊进入的,他相信,有了这些小熊,对方也许会大意,这样的话,一经放过了大王,他就可以指挥手下把这些小熊们全部杀掉。

    毕竟,小熊们人数太少了,而西豲人却有几万,这里至少有两万精壮的西豲士兵!

    也许,在唐时,传过百骑破万的事,在明末,也有几名骑兵吓杀得对方万人大军的事。太平天国时,忠王李秀成的起家之战就是七兵破营。

    但,那是一种可以说不对称的战争,绝对不适于这里,西豲人是戎人,他们生性好武,也有一定的铁制铜制武器,实力不可说弱,刘羲手下的五十人除非是个个都有他的身手,才可能反过来把对方打败,不然的话,五十只小熊死光了也在这地方!

    “想我放了他?我放了他,还怎么走?如果我走不了,我也不介意拉上他一起死!”刘羲恶狠狠的说,他本来就是在拼命,说句难听的话,五十只小熊死光了又如何?他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马群到手,这是此行最大的一笔横财。

    还有,方才那些车子也赶动了,这样刘羲又可以发上一大笔,这两笔收入就可以了。

    至于说自己的安全,因为天气的原因,他看见这里的西豲士兵没有一个人有弓!

    很多人觉得草原人一定是个个带弓的,其实错!

    弓在战国时,仍是一种很珍贵的武器,一般人是用不了的,就算用了,也不能保持住。

    在当时,弓和法拉利一样,是要保养的,弓的臂要泡油,要清洁,不能让弓臂给虫蛀了。有一部动画片叫骄傲的将军,那位将军就是的,老不理自己的弓,到了用时,弓一拉就断了,何也?给虫蛀了。

    还有弓弦,弓弦不是一天到晚都上在弓臂上的,只有在用时才会上,不然的话,也会影响弓臂和弓弦的使用寿命。

    特别是在下雨之时,弓有一系列的保养工作。

    明朝时,江南军备废驰,倭寇入侵,士兵用箭射向敌人,敌人哈哈大笑,为什么,弓和箭都没有保养,一箭射出去,轻飘飘的,怎么伤人?

    也许你会说猎人的弓箭,但这种粗制的猎弓也不过是一种粗物,它们只能射二十步左右的野兽,所以猎人就算拿着弓打猎也一样不安全,如果你射一头熊,二十步,天,你射不中,射不死,这几乎是肯定的,那也就意味着你死了。

    正因为弓箭的难,所以这时刘羲没有看到这里有多少弓箭,不,就是没有。

    这里有的只是骨叉,牛角刺,铁刀,石矛等物,这些兵器,也可见证于戎人的穷苦!

    当然,也有好的,比如说剑,比如说铜刀,但有那些兵器的人到底是少数,是永远的少数,不会多的,想要打造出一支全铁全刀的部族军队,西豲也做不到哇!没看见老秦人自己都穷得一家人穿一条裤子么。

    没有弓,刘羲就是一条龙,他可以独行杀出去,谁能挡他?如果再有一匹马,赵子龙式的七进七出又有何奇?

    “我们西豲不受威胁,你抓了大王,如果我们不能留下大王,那就留下大王的尸体,不然的话,我西豲还如何立足于此地!” 西豲将军寸步不让。

    刘羲皱眉,他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硬碴子,只能说他是没有想到。

    “不要……赤将军……”一个小孩子从后面跑出来,小五一下子认出了,那是那个给她一下子打倒的小子,当时他第一个上来挡自己的路。

    赤将军叫道:“小王子……”

    小王子道:“一定要保证我父王的安全……你想造反吗?”

    刘羲等人心情放好。哪知道,这时西豲狼主大王叫道:“混帐,住口,一切以我西豲大业为要,小子,我死了,你就是王,我们西豲不能受人要胁!绝对不能!”

    小五大怒:“住口!”她提着剑柄,狠狠砸了西豲大狼主的脸,这让他吐出了几颗牙。

    眼见狼主受辱,这还了得。几名西豲武士蠢蠢欲动。

    刘羲大喝:“刘大,我的枪!”

    刘大忙从身后解下了半角钻云枪,交到了刘羲的手上。

    刘羲一枪在手,大有一种天下我有之感,这就是枪的霸道了,你看楚霸王项羽,他用的其实也是一种枪,叫大头枪,因为枪头的大,一旦扎到了人,不死也是个残,就兵器上说,狠辣无比,霸道无双,不死即残,没一点道理好讲,这才叫了霸王枪!

    霸王枪不是说枪头大,而是说枪的这种兵器就是霸道!

    “圆阵!护住他们!”刘羲指小五姬白等人。小熊们呼啦冲过来,呈了一个圆,把他们围护在当中,他们一个个已经给刘羲洗脑成了战死光荣受伤伟大的理念!每一个都是渴战好杀之徒,实在是一点也没个怕的,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还有一个人,刘羲,他是军队的主心骨,是他们的神!

    刘羲在前,提枪道:“谁能拦我?”大枪点点扎出,这就可以见到刘羲大枪的厉害了。

    一枪扎出,闪电抽回,在别人意想不到时,再度出击。

    什么叫小鸡吃米,现在就是,就见刘羲一手持枪,单臂提着,刺,抽,刺,抽,来来回回,转眼之间,二十人倒地,这叫一个快!这也就是大枪的威力。

    西豲人是多,西豲人是强,但你能指望这些没有明确兵种的西豲兵对付刘羲吗?

    是的,也许我们在看自己国内时会觉得,多兵种好像挺烦的,要是一个兵种打天下多好,就如骑兵一样,有了骑兵还要步兵干嘛?那些军事白痴们如是想。

    但现在就可以看出来了,比如说现在,这些西豲兵挡不住刘羲,可如果,他们有大橹,有大牌,再有一批提着长矛大戟的向刘羲进攻,想来刘羲也只有苦笑了。

    这就是中原文明比戎人强大的地方!

    刘羲为什么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义渠,对秦国来说,义渠也许强大,但在刘羲看来,只不过是一盘菜而已,那些草原部族太弱了,真是弱,也是由此,才是刘羲发展的大好时机。

    刘羲一马当先,一把半角钻云枪耍得如风一样转动。

    要知道,半角钻云枪之所以叫半角钻云枪,因为这枪有钻云的三棱枪尖,也一样有如刀形的一只斜角,这只多出的斜角就可以用来施展群战杀招,横扫千军!

    那半只角就如一面劈刀一样,给它扫中,当正是斩鸡切骨一样容易!

    “挡我者死——”刘羲也说着这样的台词,但的确如他所说,他的前时道路,是没有人有能力可以抵挡的!一个个奋不顾死的西豲士兵给刘羲打倒,杀死,打伤,踩死。但他们一一向前冲着,刘羲也杀出了兴,你们要死,老子成全!

    就见刘羲一行以一种奇怪的均速前进,而西豲兵前堵后追,左右夹击,竟然不能有片刻留难!一众西豲兵将都惊呆了,再看刘羲一点疲态也没有,开玩笑,刘羲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点点小战而疲,连热身都不算!

    “住手……住手……”小王子叫了不听,急得没了法子,只得拿出大号角,把脸憋得通红,就听“呜————”几个士兵听到了,更多士兵听到了。赤将军一把夺下大角,道:“小王子,你不要添乱了!”

    小王子道:“不能不救我父王!赤将军,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赤将军给他一口一个造反,气得直跳,道:“狼主大王的性命虽然重要,但问题是我们不能这样放他们白白走了,不然谁都会以为我们是可以欺负的,到时,不要说匈奴了,其它人都会来打我们!”

    小王子怒道:“可是没有大王,我们怎么引领部族!一切以救出父王为优先!”这并不是小王子有多爱他的父亲,当然,父爱也是一部分,但问题在于,虽然他是他父亲最痛爱的儿子,可是他本人还小,如果没有这位父亲,他就有可能镇不住自己的手下,到时,虽然自己是西豲大狼主大王最疼爱的儿子,可是一切却都和他没了关系。

    赤将军还当他是真心爱父,心中气苦,道:“停——”

    众兵士停下,刘羲回头,心里气得发苦,非是他意志惊人,只怕一口血就吐出来了。

    原来,这一路的冲杀,十多名小熊给这些悍不顾死的西豲士兵拖住,杀死。

    这些小熊,一个个都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将军教官,他们可以为刘羲如流水一样教出和他们差不多的士兵,试想这些人死了,刘羲得有多心痛。

    刘羲带小熊出来,就意识到他们的死亡,但刘羲没想到他们死了,自己会这样气恨!

    “放下我父王……”小王子大声大叫。

    “你们走,把老东西留下!”刘羲叫着,把西豲狼主抓在手中。

    刘大叫道:“军主……”

    刘羲给了他一记耳光,对他道:“听陈五的话,你们快走,小五!带他们走,这两个人值钱,不是必要,最好也带着!”他指姬白和姬萍。

    陈五脸上一红,这是激奋的血色:“师父放心,我一定办成!”她一回头:“我们走!”

    刘大等人向刘羲敬了一礼,然后顺陈五的方向跑去。

    刘羲抓着西豲狼主,放在地上,用一支半角钻云枪把他定在地上,对追上来的众人喝道:“想要回你们的狼主,是不是?行,别说本大爷不给你们机会!你们谁能当面打败我,我就放了他!不然,我杀了他,再给你们,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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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秦国的危机

    在蒙蒙细雨中,魏国大军直入骊山大营。

    栎阳一片惨淡,秦国新君嬴渠梁面冷似冰,国府议政堂灯火通明。甘龙等一班大臣云集在堂内,此时,将军们各各顶盔贯甲。但问题是,秦国还有兵吗?

    秦国在骊山本来有着主力大军,这些人给编凑了五万人众,这些人给调到了左庶长嬴虔的手下,同时,整个秦国的财力物力都放在了那五万人的身上,也就是说,这些剩下的秦军,没有战力了。

    这些剩下的士兵,兵甲不全,武器也是不足,没有一个人有一件完整的兵器,嬴渠梁怎么可能指望这样的军队来抵挡敌军?

    “君上……”大叫声中,一名将军大步而入,是子岸,他一步冲进来,道:“君上,前方快报,魏军主将是公子卬,前后二十万大军,君上,请发召令,全国动员吧,子岸可以带兵打第一阵,我骊山还有两万军队!”

    如果嬴渠梁愿意,他当然愿意,还可以再拿出三万人,前前后后可以拼出五万人,这五万人说是五万,但能算得上战力的,只有一两万,嬴渠梁怎么可能指着这一两万打仗?感觉上,似也只有发召令进行全国总动员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年前的少梁之战,已经是秦国最后的一口元气了。

    嬴渠梁至今还记得,公父看到少梁之战时,征召上来的秦国百姓,老的老,少的少,正常还有十四五岁的,这算是主力了,还有那些老头,那些老头是真正的主力,每一个老头平常手里都有人命,但那毕竟是老人呀,他们已经为秦国流了不止一次的血,可那又怎么样呢?还是一样要打仗!

    对此,秦献公暗地里摇头叹气不止一次了,当时的秦献公也是一心想着打吧打吧,最后一仗,打完了,秦国就可以关上门,休养生息了。

    可现在,嬴渠梁把可以关大门的函谷关给送出去了,现在,正是魏国,从这个关口出兵,向着秦国进发了,这算不算是他嬴渠梁的错?

    再发召令?用那些不足的百姓和敌人对战?

    武器在哪里?粮食在哪里?大秦现在的军队都没有足够的武器,拿什么召民?召上来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干什么?给魏人一一屠杀吗?

    “不——我大秦绝对不可以再下召令了!” 嬴渠梁断然拒绝。

    甘龙道:“君上,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请令,让左庶长大人回军?”

    这也是一个办法,杜挚上前道:“臣附议!”

    嬴渠梁再次摇头:“有安稳的后方才有秦国,没有安稳的后方,打下来前面的这一战又能怎么样?让那些戎人反攻我们吗?不行!西边战场,不能动用一兵一卒,一切都由左庶长调动,传本公令,前线的军情片竹不可至左庶长军前,本公要他安安心心打这一仗!”

    白缙道:“可是……这……这……这栎阳……城矮又小,怎么能守住魏国大军?”他也是知机,知道秦国现在已经没有兵力和魏国打野战了,这在秦国是难想的,秦人一向崇尚进攻,几曾会有这样的苦局?而白缙身为车右,对栎阳的防务最清楚,这里说得上,是秦献公议定的军事大本营,秦献公与其说是迁都至此,倒不如说是把军营的大帐设在了这个地方,仅此而已,要说这栎阳可以说是军事地段,但并没有得到修葺扩张,城仍是那么矮,人也不多,只是一个普通的城而已,这样的一座城,说句话实,一个灵活一点的人,甚至可以不用梯子爬上来,能指这种城墙防卫魏兵吗?那不啻于自己找死!不,等死!

    这话不要白缙说,嬴渠梁自己也明白,抽回骊山的军队,嬴渠梁自己还可以拿出最后的三万兵,这是最后的力量,用这五万人可以挡住魏军?如果军甲充足,粮草丰盛,那还有一点可能,但现在……

    “臣有一计……”平稳合实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臣一看,不是别人,是公孙贾,这个看上去老实斯文的人一脸的平静。

    嬴渠梁飞快从主榻上下来,到了公孙贾身前一礼,道:“长史请明言。”

    公孙贾道:“以臣之见,仅凭这小小的栎阳城,实难是挡住魏军,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杜挚一拂袖子:“哼,这还要你说?”

    甘龙喝了一声,止住了杜挚,却也不说话,只是老神在在的静坐着。

    嬴渠梁道:“那你的策是什么呢?”

    公孙贾回身道:“君上,栎阳不可守,然,雍城可守……”

    一句话,让在座的众臣脸色都绿了。雍城?说的是雍城?的确,做为秦国三百年的老城都,那的确是秦国最长最远的一座都城!是人都知道,秦国最大最富的不是栎阳,而是雍城!雍城有无数的老世族,有各种的奴隶,还有……老世族们积下的钱财。

    公孙贾一句话,等于是和老世族们干上了。

    “公孙贾,你大胆!”杜挚叫道:“我大秦没有打,就先退,诸位,几百年,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么?”

    他开了第一炮,其余的老世族们也纷纷叫了起来。大斥公孙贾卖国。

    但……嬴渠梁却用心听着。

    公孙贾更是在此时道:“现在守雍城,我们还可以守上一段时间,如果打过了再守,损兵折将之后,我们连雍城也守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满堂叫声嘎然而止,的确,如果保留一定的军力,全部都积存在雍城,那么,凭着雍城的坚固,的确是还可以守上一段时间的,加上老霖雨,魏人在这种条件下,一般来说,攻城器械都用不上,所可用者,只能是用云梯来做蚁附攻城,这是最难最蠢的一个法子,可能的话,魏人要做好一换一甚至二或三来换一。

    这样算来,秦国就可以很有效的支撑一段时间了。

    “诸位臣工怎么看?上大夫?” 嬴渠梁发话了,他不能第一个下这种命令,这会给嬴渠梁的持政留下污点,所以,这个议由公孙贾提,但嬴渠梁不能第一个同意,一定要有一个有份量的人附议!

    甘龙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围,纵然他知道这是得罪人的话,也只能同意了:“老臣附议!”随着他的说话,众臣都道:“回君上,臣等附议!”

    这一下,嬴渠梁达到了目的,他点了一下头,声音也清郎了,道:“传国君号令,栎阳,及其所有,立即转移雍城,所有百姓散入山里,不要让百姓们给魏军伤到了!”

    长史道:“臣尊令!”说着打开笔墨,就着竹令上急书起来。

    没一会儿,分成了几份,持令信兵飞出传令。

    嬴渠梁道:“子岸……”

    子岸脸上一红,几欲泪下,道:“君上,子岸在……”说到这里,忍不住拿袖子擦眼。他本是一员武将,但现在,他的眼泪比那些软骨头的文臣还要多,当然,秦国也没几个文臣。

    嬴渠梁何尝不知道子岸的心酸,要知道,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副亡国之相,在几位老秦臣子的心里,都感觉出,秦国要亡了,一切回到了先前,回到了最初,回到了秦献公初登大宝的时候,当时,有臣子说,秦国不行了,不如放弃一切,回陇西大山算了,反正秦国的老祖先们也是放牧出身的,咱们做回自己老本行也就是了。

    当时,秦献公让秦国重新振起,并且和魏人狠狠打了几仗,证明了秦国还有战力,还是战国的一员,但现在……秦国的境地比初时更不堪!

    嬴渠梁在心里默默念着秦献公的名字以求避佑,然后道:“子岸,此行你一定要小心,不要与魏军正面对战,一俟我部进入雍城,你就可以立时回军进雍城,一定要保住兵力,不要与魏人做无谓之争,明白吗?”

    子岸擦了擦泪,道:“君上放心,臣死也不会让魏人多进一步。”

    嬴渠梁拉住他道:“不是,本公不是要你拼命,你第一要务是保住兵力,这是最重要的一条,第二条才是拖住魏军,如果魏军追得快,不要管,你带兵马去找左庶长,我死后,左庶长就是秦国新君,你……明白了吗?”

    子岸嘴巴张了张,他是个浑人,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是别人,嬴渠梁绝对不敢说这句话,但对子岸他敢。好一会,子岸抱拳道:“君上,子岸明白了。”

    嬴渠梁点点头,挥挥手,子岸咬咬牙,转身离去。

    好在小妹荧玉现在已经随着景监到了外国,不在国内,这样也好,国纵是破了,小妹没事,也是个好!嬴渠梁心里这样想着。他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那真是惊天之语。

    如果子岸是一个有心机的人,那么,他会不理会魏军,任由魏军长驱直入。

    到了那个时候,不消说了,秦国必败,他嬴渠梁也会随国而死,然后,子岸就可以带着秦国的残兵去投左庶长,于是,秦国会不会还在不知道,但至少嬴虔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了!

    但……嬴渠梁知道。子岸不是有那种心机的人,他就算有,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另一个方面,秦国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谁叫秦君,都是在受火烤,这一点嬴渠梁本人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事实上,他年青的身子,头上居然出现白头发了,这就是实证!

    但愿一切如意吧!嬴渠梁心想着:“公父啊……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秦国渡过此等难关吧!千万……不要让我嬴渠梁做这亡国之君啊!”

    在嬴渠梁想的同时,魏国大军正在行进着。

    不得不说,这老霖雨真是讨厌,细细绵绵,无有穷尽。

    魏国士兵的身上都是湿湿的,在这种苦难下,他们还在上面的命令下行军。

    因为这一点并不稀奇,上将军庞涓,还有曾经的吴起,都是喜欢在不好的天气下行军。

    因为你天气不好,对方同样不好,而在这时,你做着事,而对方没做事,那么,胜利果实你就抓到了一半。公子卬精于兵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顾自己的士兵可能会得风湿性关节炎,而下令行军。

    “总帅……”龙贾为了亲民,没有上车,而是骑着一匹马,他身上满上泥,因为他的马倒下去过一次,是蹄子打滑,你可以知道,在雨天行军,那么蹄子出点问题是很正常的事。

    公子卬坐在车子里打着磕睡,这一回醒来,见到龙贾,立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其实并不是说龙贾不好,而是说龙贾这个人有一些人性化。

    说到军阵兵法,龙贾懂吗?当然懂。并且,公子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龙贾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将军。但问题在于,这位将军有时会有一点的想当然,并且他的才能只是行军布阵,在一般情况下,这是够了,但就一位将军统帅来说,那就有一点短视了。

    比如说少梁之战,当时的情况很明显,只要龙贾等魏武卒不乱,秦国人讨不到便宜。

    这可不是吹的,纵然你们秦国抓了公叔老头又能怎么样?一个老头而已,到了那时,公子卬大军获胜,你怎么抓得,倒贴十倍给我送回来。

    可偏偏龙贾不干,他打到了一半,私自把自己旗下的军士调开,去救公叔痤。

    结果怎么样?如果不是刘羲射了秦献公一箭,那么魏国这次就算了栽到家了。

    而这时,龙贾又叫了起来:“总帅,大军行了两天,不停不歇,这样可不行啊,还是让士兵们休息一下,再行军吧,哪怕是让他们吃一顿热饭也是好哇……”

    在行军中,听到龙贾话的士兵都不由露出了渴望的目光,你也许觉得行军这样两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真正说来并不容易,比如他们这些士兵都是持戈带甲的,这就是一份重量,当然,他们不用背粮,但他们同样吃不到热粮,甚至没有一口热水,天上下着小雨,还用喝水吗?至于食物,吃冷饭团子就行了!

    这里不得不说,饭团子,这种我们看来是日本的食物,其实也是中国的,在中国早期战国,我们的士兵和出门游学的人都是带着这种食物,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人吃饭团了。历史真是人间最大的悲剧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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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兵锋下栎阳

    “胡闹!”公子卬勃然大怒:“龙贾,你又想乱军吗?”

    这个龙贾,他难道就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吗?公子卬愤愤的想着,他熟知历史,深深的知道,步兵的运用,最大特点就是灵活。也就是速度。

    孙武子带着吴国兵和楚国开战的时候,发动了两千年后中国工农红军才有的本领,飞毛腿,小脚板子朴朴啪啪,硬是把二十几万的楚军玩得团团转。当吴军休养足了,以逸待劳,把跟上他们的楚军一顿胖揍,此后,楚国没了军力,再也无法抵挡吴军的强奸。孙武完成了一场军事神话,用弱吴胜强楚!这不是国力较量的胜利,而是孙武子在兵法上运用的胜利。

    公子卬要求士兵加快行军,就是因为他知道,在这种雨天,魏军会受到削弱,但秦军也一样,如果能把秦人堵在栎阳,甚至可以一战而定秦,那样的话,世上无秦,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公子卬立下了这样的功绩,哪怕是日后再也不能上战场了,也可以笑傲余生了。

    这一点,就如孙武子打赢了吴楚之战后立时归隐是一样的。

    能把自己和孙武子相提并论,公子卬觉得十分开心。

    对于古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为了留名,要离杀了自己的全部家人,以此为信,让庆忌相信他,再行刺杀。

    古人为了名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惜,公子卬想要历史留名,这也是无数人的心愿,但龙贾不是,他是一个好人,一个老实人(感觉性格和本人很像……^_^),当龙贾看到士兵们咬着牙关进行着这种苦行军,他到底是要说话了:“龙贾不敢乱军,也不可能会想要乱军,只是总帅,你的想法是好,但是士兵们都是人生肉长,这样的条件下,他们每一个都苦痛不堪,就算是遇上了秦军,他们还能发挥多少战斗力,这不是白白的给我大魏制造不必要的伤亡吗?”

    事实上,龙贾最为心痛的是那些魏武卒,和普通的校人瘦人不同,魏武卒是重甲步兵。

    你能指望重甲步兵跑多快?当然,这里得说,魏国是大国,当然不可以让士兵穿着重甲打仗,这些重甲士兵的甲具多是在牛车上面,可兵器总要自己拿吧,而魏武卒的兵器不是一件,一般的比例,魏武卒做为一支战力强大的步军,他们不仅要提着矛戟等物,还要有剑盾。

    有的士兵还要背着牌,当然,大橹不要说了,一定是车子拉着的。

    所以,在这个情况下,长时间的行军,对于经过严格训练的魏武卒也是有一定的影响。

    如果这支军队是吴起时的魏武卒,那也许还好一点。

    但现在的魏武军不同了,他们多少有些先天不足,也就是说他们不是按照正常规定征召进军队里来的,能说他们是魏武卒,只是因为庞涓对他们进行了大量的训练。

    公子卬怒道:“龙贾,你怎么就不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士兵们苦,本公子何尝不知道,但为了胜利,此微的小苦,又能算得了什么?”

    龙贾冷哼道:“公子的苦龙贾是不知道,龙贾只知道,现在我们大魏的士兵在雨中行军,衣衫尽湿,脚下皆泥,和公子坐在车上,上有华盖,下有璎珞大为不同,想来公子是真的很辛苦呢!”

    公子卬再也忍不住了:“龙贾大胆,尽然敢非议本帅?”

    龙贾道:“龙贾不是非议公子,只是为了士兵们请命罢了,公子,你贵为总帅,当是明白,带着如此疲军,纵然到了栎阳,又能有几多战力!”

    公子卬大声喝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可惜,现在我是总帅,你不满意本公子,可以,回头,向我哥哥大魏王告我的状!我看你行不行!全军继续行进,没有本公子的号令,停军者皆斩!”

    众军士怨怼的看着公子卬,可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大魏国大王的弟弟。

    公子卬也不管,他也没有法子,这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魏军其实是一支很强战力的军队,但问题在于这样的一支军队却没有做好政治思想工作。古代军队的政工工作全在于领军的将军,这一点看吴起也就明白了,想要士兵敢战,想战,要战,求战,吴起与士兵同吃同住。这且不算,士兵打完仗后,吴起就去看望伤兵,往往累得半死才会离开,甚至为自己的士兵吸脓。

    不要小看这一点,在魏**中,由于等级观念,似吴起这样的上将军,在普通士兵的心目中,无疑是上上位的人,而当这样的人对士兵嘘寒问暖,甚至为了士兵吸脓,那么士兵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爱兵如子,正是吴起带兵的写照,上位者如此,下者必是敢于任命,所以吴起带兵总是能打胜仗,因为他的士兵都愿意为了主帅效死。

    汉时有一位大将军,叫李广,也是一个爱兵如子的人物。

    在汉时,士兵虽也算是好吃好喝,但还是脱不出一个穷字!很多士兵都没有多少肉吃,为了对士兵好,李广对士兵很放纵,一般来说,也就是会纵容士兵们对外族进行劫掠战,用抢来的东西打打牙祭。

    可问题是,当时汉朝儒家独大,李广的这种行为被认为是兵纪废驰的表现。

    所以,终李广一生,没有封侯,英雄之路,不亦悲乎!

    另一位也是走劫掠道路的人,是霍去病,但同样,纵然是这位小将军,也给儒家们狠狠的苟待了。儒学者们虽在汉武帝的命令下不得不记述了霍去病累累的战功,但对于霍去病的详情,却总喜欢使用春秋笔法。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霍去病的事迹虽有,但我们想要深一步了解,却会发现那些文献很少,甚至会有很多的地方对这位将军进行泼污。

    但这些儒生们对霍去病的死大书特书,一说他这个不对,那个不好,一说他中了诅咒什么的,意中暗指这位将军杀戮过多,招了暗算。其实都不对,当时,霍去病战功累累,但他无视了军中的潜规则,不分功。他的功劳就是他的功劳,他不会分给不相干的人,他带得兵也都是寒门子弟,霍去病和卫青不同,他不喜欢用世族子弟。

    这也是卫青累遭汉武帝忌,却始终不倒,直到他自己病死。

    而霍去病的死就令人怀疑多了,事实上,他死于急病,这个急就说明一切,他是给人毒死的,而在此,汉武帝已经给儒学者们蒙骗了。

    但在战国时,儒学没有独大,军队还是能者说了算,在此时,兵家不断,公子卬就是一个,可惜的是,纵是后来多少练兵之法,但他们没有注意到一点。那就是军队的思想工作。

    一般来说,军队是不要思想的,但没有思想的军队是什么?

    就如魏国现在的这支武卒,此时的魏军的确是不如吴起时代的魏武卒强大,但他们仍是处在当时战国士兵的颠峰!在此,没有人可以对抗他们。

    只是……魏兵的思想出了问题。

    阴晋之战时,吴起为了鼓起士兵的战心意志,用了整整三年,才让五万魏军发狂,结果一战之下,五十万秦军成了笑话,给狠狠击破,至此,秦国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了。

    现在,公子卬领导这支军队,却没有时间鼓舞士兵的军心战意,他甚至没有足够的钱来奖赏士兵!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这个状态。

    这也是战国时,一般情况下,大国征战,却不愿和对方打灭国大战的原因。

    那真是要花很多很多钱呀!

    公子卬心里气苦,他咬着牙,想要再睡,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天仍是那么阴,雨还是老样子。忽然一匹马奔来,是一名魏国的斥侯兵。

    “总帅,前面发现了秦国大军!”

    “哦?”公子卬一下子惊觉,道:“秦军,多少人?在什么地方?”

    信兵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些骑兵,看上去是斥侯,总帅,要不要停下来排军布阵?”

    公子卬顿了一下,道:“再探再报!”

    士兵打马回头,很快,前线传回消息,秦兵大约千骑左右,但没有进攻,可以看出,这是一支锋军,在后面当还有后续大军。

    “这样看来,秦军是要和我们拼了,总帅,还是停军吧!”龙贾说着。他其实只是想要让士兵们停下来休息一下而已。

    公子卬面沉似水,好一会儿才道:“不对,如果秦国真要和我们打,他们已经摆明了车马,如果他们不是要和我们打,他们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龙贾奇道:“可是……现在他们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但是却不打算和我们打吗?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可不是怪么?”

    “一点也不怪!” 公子卬狠狠道:“秦国技穷了,他们没有力量了,秦国没有力量了,他们只是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全军,出发,继续前进!不要停,传令,令同上,如有私停者,斩!”

    龙贾想要说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诚然,魏国现在这样的行军很是辛苦,但问题在于,如果因为这样,就放弃一战灭秦的战果,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在此情,纵是龙贾,也是觉得继续进兵的好。

    于是,魏军继续前进,在此,秦军开始出击了。

    秦军用最后的几千名骑兵出击,对此,公子卬调出一部与之缠斗,总之大军死死的向着栎阳前进,没有一点停顿的意思,士兵走得不行了,就会睡一下子,然后继续走,饿了就吃一点冷干的饭团子,然后再走。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苦差事,但他们达到了目的!

    当魏军成功到达栎阳时,骚乱的两千秦兵给魏军全数杀死,魏军付出了同样数量的伤亡。

    “秦军已经不行了!” 公子卬断然下令:“秦国骑兵和我们大魏步军的战斗,一向是二至三换一,现在却是等同于一换一,这正是说明秦军已经没有足够战力的原因!”

    在魏军明明是行军的过程中,秦军发动敢死攻击,可结果,却是一换一,这能说明什么?

    龙贾也兴奋起来,他手上的是一件秦国的兵器:“总帅明断,现在的秦国已经完蛋了,这是秦国骑兵的武器,这些骑兵甚至没有一把大剑,他们用得都是这种断开的戟,而且这戟上也是豁口连连,没一个平整的地方,怎么砍得死人?怎么伤人?这样的兵器不去溶了,还用来战斗,可想而知,秦国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因为把这些缺损的兵器重铸一来要花时间,二来要费损耗,也就是说,秦国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不能理铸,重铸的话,会让兵器出现更大的不足。

    连这种缺口的兵器都不足了,秦国的窘迫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魏军行至了栎阳城,这是一座空城,从城门洞开就可知一二,并且,在城门处还有很多破烂,在魏国来看的确是破烂,你看那地上,到处都是摔破的瓦罐。

    对此,公子卬和龙贾等人并不知道,这是秦国百姓自发的一种行为,他们在秦国君臣大队离开后,在他们的路上把自己的食器砸碎了,用以阻止魏军的行动。

    “秦人走得一定不远,我们当快速追上!”龙贾急急的建议。

    可惜,他的建议和公子卬永远差了两个等级。

    “不行,大军开进栎阳城,进行半天的休整,然后再行军!时间紧,各军动作要快!”

    公子卬传下军令,气得龙贾胡子乱抖,他觉得这绝对是公子卬和自己做对!

    的确,公子卬是在和龙贾做对,但这仅仅只是一个方面。

    因为魏国是在公子卬的命令下强行行军的,现在已经到了栎阳,如果说一点也不休息,就强令军队继续进行,那是绝对不行的事,到时,军队闹闹情绪是小,因为这种厌战的情绪让魏军大败,那笑话就大发了。

    “只是半天,半天,也可以让士兵们休息了,然后立即进兵雍城,秦人只能退往雍城,他们没有别的路,至少……要让士兵换一下干衣服。”这下,龙贾也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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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离合震劲,撕人!

    半天时间能做什么?你也许会小瞧这段短短的时间,但对于士兵们来说,却是很够用了。

    参加过军训的人都是知道,军队里的一些特点。

    比如吃饭,我们在家里吃饭,也许会要半个小时,一些企业单位的员工吃个饭甚至会要一个小时在那地方。而在军队,吃饭五分钟,大小便两分钟,好吧,多给点,大便五分钟。

    那么,光着身子,擦一擦,让那股子给闷出来的味道去掉一些,可以的话用水洗一洗,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时,你还可以再小眯一下子。

    你说半天时间够不够?

    当半天的时间过去,魏军上下已经回复了生气,

    进兵,大魏军队继续进兵,咬着秦军的尾巴就去了。这是一条血淋淋的道路。

    子岸没有听从秦国公的话,他每隔一断时间,就会派出一支敢死军队。

    这其实已经不是敢死军了,他们依常例大叫两声:“纠纠老秦,赴我国难。”然后,就会一头向着魏军扑去,看看他们的甲吧,只是几块碎皮子,就算是碎皮子,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很多的士兵只是单薄的布衣。再看看他们的兵器,除了最差的铜兵器外,甚至还有一些农具,就差拿出削尖的木棒了。

    所以这并不是一支敢死军,而是送死军,他们唯一要做的是,迟滞魏军的追击速度。

    知道这一点的公子卬与龙贾,更是没有一点道理的进兵了。

    而对此,左庶长嬴虔是一无所知,他仍带着那支极其唬人的大队骑兵,衣鲜甲亮的向着西豲进扑,不是直扑,他还要到附近的几支戎族部落上去看看,一是显耀一下大秦的军队,向这些戎人证明,大秦还是有实力的,有什么不良的想法,一定要打掉。

    另一方面是造成一种威势,好一战定西豲!

    并且,他有达成了目的,不旦有部族向嬴虔示好,提供牛羊劳军,还有部族要求加入嬴虔的讨逆大军,一方面可以立立功劳,好分西豲一点好处,同时也可以讨好秦国。

    半角钻云枪扎在泥里,把西豲狼主的袍角钉住,老胖子给刘羲打得不轻,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喘气,事实上,他也不敢乱动,只要他乱动,刘羲就会给他一下子。

    “放了我父王,你可以离去……”小王子看出了刘羲的用心:“你想让你的人走远一点?没问题,但你要小心,可别走不了了!”

    “妈的,危胁我?”刘羲哪吃这一套,提脚就给大狼主的头上来了一下子。这位西豲大狼主虽然威名赫赫,可惜遇人不淑,刘羲没有一点惜老怜贫之心,直接把这位大人物踩踏在脚下,没有一点客气。因为刘羲知道,这个西豲很快就会给秦国灭了,如果历史没出错,那就是这样了。一个亡族的西豲,刘羲怕他个鸟!

    “住手!我来对付你!”一个大汉出列。

    西豲士兵大叫起来:“乌毅,乌毅,乌毅,乌毅,乌毅……”

    但见这个人一身的腱子肉,当真是强大,手上一把石斧,巨粗大!

    小王子叫道:“乌毅,杀了他,我一定重重赏你!我父王也会重重赏你!”

    乌毅哈哈大笑起来,但很快,他道:“不行,你的剑快,你不用剑,我们赤手对打!”

    刘羲身上的是两口名剑。事实上,乌毅并不知道,你也不要想指望乌毅这种粗人会知道什么是工布剑,什么是宵练剑,但是他知道,这种剑是铁剑,是好剑,是很锋利很快的剑。

    虽然乌毅手上的石斧份量是很够了,但那只是石斧,这且也就不说了,柄子也是木头的呀,如果和刘羲动手,给刘羲一下子把他的兵器削断了,他还不是一个死?所以乌毅当然要说这样的话了,在他想来,也是在所有的人想来,刘羲没了利剑,能有多厉害?他们都把刘羲的强大想当然的认定为刘羲的剑与枪了。

    事实上,刘羲空手一样是可怕的。

    可怜在古代,这些西豲还不知道什么是一力搏三百!他们并不知道刘羲的伟名。中原有知道的,谁会没事跑到西豲来对他们说有一个叫刘羲的东骑部族族长,能够一力搏三百?

    刘羲哈哈大笑,道:“好,我不拔剑,我要是拔剑,我就是屎!我指天发誓!”刘羲可以说这个话,但指望他把剑放下,那是休想。那是什么剑?工布,宵练,刘羲爱不离身,怎么可能会让它们离开自己呢?再说,万一出事,刘羲还要用到它们的!

    “好!”乌毅道:“我乌毅就信你了,我信你,你死了,我给你下葬!”

    在他看来,不用兵器,刘羲那还不是死定了?

    乌毅冷哼一声,戎族部落一向是看人先看个,个大儿才有劲,刘羲的身子并不是很高大,当然,那是指一米八打上,就刘羲来说,正正好好,一米八,这是一个黄金个头,如果说一个练武的人,个子是这个高度,那他就可以发挥出人类**最完美的黄金力量。

    个头低于一米八,练武的悟性会好一点,但成就会受到限制。

    超过了一米八,也就可能会形成智障。也就是说不够聪明,是傻大个儿。

    美国的篮球运动员,个子高的,一般都要进行智力测验。一般人只看到美国篮球的高个子,却不想想,高个子的智力,纵然是姚明,他也不是一样的么,动作不够灵活。这就是大脑因为个子高,而反应也会就慢的原因。

    虽然刘羲高大,一米八。可乌毅的身高,却是超过两米,因为这个乌毅有着混血。

    其实西方的人现在并不是个子高,早期西方人个子比东方人还矮,是地地道道的矮驴子。当时的西方人很像驴子,矮胖!这是最好的形容。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西方人不停的进化,不停的进行杂交,现在最发达的国家,美国,就是集杂种之大全,他们都是早期西方社会失败的淘金者,有西班牙人,有葡萄牙人,有英国人,有法国人,还有当地黑人,和那些印地安人,还有一些香蕉(指忘本的华人)。正是这些人在一起组成的大杂烩,才构成了现在的美国。

    而我们中国人就不幸了,一般来说,人种的进化有两种,一是纯种,一是杂交。

    在此,西方人的进化走得是杂交过程,而我们中国人……就太不幸了!

    我们是想走纯种路线的,但我们早期是成功的,炎黄之后,夏商周三代,都是那么美满。

    可惜,在五胡时代,我们给强奸了,人种不全了,到了隋唐后,人种更是给胡化了。

    可以这样说,北方无汉人,南方汉人寡,在南方,汉人的人种甚至出现了退化。

    后来到了宋时,我们的人种再次先进起来,可没一会,就给蒙古人反哺了。

    人种的再次退化,可也成功了,因为我们有了明,终明一朝,也许治政不成功,但人种是绝对在进化的,这时的明人,在外貌,谈吐,都是领先世界的。

    可惜,满清入关了,这个最最畸形的怪兽对中国进行最大的一次强奸,并且成功的把中国变成了怪胎,中国不再是中国了,而是一个畸形儿,丑陋,恶心,下贱,低俗,这种现象到现在还存在着!

    幸运的是,刘羲不是这种给畸形的人种,也许是幸运,也许是别的原因,刘羲很正常,他生下来就是中原地区的人种。在这里,人种要么下流低俗,要么就是高尚不群。

    刘羲是高尚的,也是奋发的,只是,他的经历让他的性情与众不同,他的朋友往往会说他极端,也许吧,但刘羲不觉得,他觉得他是对的,他追求正统,他渴望国家强大!

    可由于种种原因,刘羲不成功,他加入军队,挤进了特种兵,却给调去做教官,而后又进入大城市,当了国安局的小特工。

    最后,刘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这战国时代!

    乌毅大吼着向刘羲冲上,两米的个头,他看上去比刘羲高出整整一个头来。

    对于刘羲来说,乌毅也许高,但那算什么?力气大就能赢么?你见过牛能打过老虎么?

    乌毅的想法很简单,他的打法就是和你拼力气,他不怕和人拼力气,他怕的是别人不和他拼力气,所以,他向着刘羲扑上来,如果刘羲躲,不要紧,他就可以救出大狼主大人。如果刘羲不躲,他就可以扑倒刘羲,两人就会滚在地上,到时他就可以缠住刘羲,然后想法办扭断他的头。乌毅喜欢扭人的头,就和他杀羊一样,一下子扭断羊头,这样的话,羊会不出血的死去,这只羊的营养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下来。

    乌毅知道,人头甚至没有羊头硬,扭断人头要远远比羊头还要容易。

    “哦————————”“啊———————” 西豲军兵都知道乌毅的战斗方式,他们看到了此,都笑了起来,小王子甚至指点出两个士兵,准备上前把自己的父王解救下来。

    在他们的心里,这个傻子自己找死,你纵然真的有点本事,可想要和我们整个西豲部族叫板,那还不是找死么?草原上最不缺的是什么?勇士!在草原上,在这风雪中,最能煅炼人,可以给这些牧人钢铁的意志。和强大的体魄!

    “杀了他……杀了他……”听听声音,就可以知道,这些西豲人对刘羲的愤恨!

    刘羲放跑了他们的马群,那些马在他们的心中是可以追回来的,但可能会出点乱子,也许会跑失几匹,也许更多!罪孽深重!另一方面,这个刘羲竟然还打劫他们贫穷的草原部族,这一点同样罪孽深重!不可原谅!还有一点,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刚才还踢了大狼主大王一脚,这笔帐怎么可以轻算?杀了他,碎尸万段都不够!

    小王子甚至觉得是不是要拿这个人的头骨做成漆器!

    中原也好,草原也好,拿罪大恶极的仇人的头骨来做漆器,正是一种最有效解恨的报复手段。赵襄子就是拿了智伯的头骨做了漆器。后来有个叫织田信长的日本仔也是有样学样,把两个仇人的头骨做成金箔装的酒器!

    刘羲怎么做?

    没有躲,也没有闪。刘羲看准了,先移动身子,让开了乌毅的身子,特别是他的两只手。

    当然,这一点对刘羲来说,真是太容易了,容易到,轻而易举的地步。

    接下来,刘羲一个朝天炮,这是一个肘击,朝天炮是一种拳法,由下而上。厉害时,一拳可以打碎人的下巴。中招的人以后不能吃嚼质的食物,只能以流质的食物维持生命。

    但刘羲不旦是用这招朝天炮,还是用肘击。有道是另挨十拳,不受一肘!肘击膝撞,更是泰拳中杀招中的杀招。

    用肘击打朝天炮的招术……正应了刘羲的那句词儿。彪悍!

    不过,刘羲志不在此,他这一记朝天炮用得劲法不对,这本是一招用肘尖打人的狠招,必要的话,打破人的肚肠也在那地方。可刘羲用了的是上撩劲!不是透骨劲,也不是刚劲。这是一种从正面打出偏风的劲,就和我们打弹子,打得是中间,但用得是旋劲,这样的话,能一下子把对方冲老远,自己的子儿原地打转着不动。

    刘羲这一击是打得乌毅向上飘,用震劲让他脚离地!说白了,也就是把猛冲来的乌毅一下子打虚了,打人成飘!这样的话,这个人就会在这一瞬间成了靶子,要怎么收拾,就可以由人了。

    果然,刘羲只是一个转步,到了乌毅的侧面,现在的乌毅,已经给刘羲一下子打得懵了。

    用感觉来说,就是五内如火,烈焰如焚!心虚无胆,生死两难!

    这时的刘羲,一手抓住乌毅的手臂,一手抓住乌毅的肩头。

    这意味着什么?是的,就是如此,连刘羲也有所感动!幸福的感觉!王超大大的鳄鱼剪尾!我终于可以使出来了!人的一生中有几次可以这样撕人的?其实机会不多,真的不多。

    而现在,刘羲可以尽情的使用,不会有人告诉他这违反这个那个的纪律。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废话!战国时代……连封建都不算……这个时代……真好!

    “哈!”刘羲吐气开声,这是一种运劲的法门,刘羲借着这一吼,发离合震劲。这里要说一下,每一个武术门派,最大的学问是什么?对劲法的运用!刘羲家传下来的,就是这离合震劲,它属于惊劲的一种,是在一瞬间暴发出强大的力量。

    血雨如飞!

    大好的一条手臂,连着上臂膀子,给刘羲这么狠狠的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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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鬼

    被人撕下一条手臂的疼痛是一种怎生的感觉?不是当事人,是不会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的!可这就完了吗?当然不!

    刘羲这边撕完了一条手臂,那只是一个开始,刚刚点亮了刘羲心中的兴奋之火!

    他随手的就把这条手臂丢在了一边!

    然后仅是一步,他就到了乌毅的另一边……要做什么?还用问!

    刘羲一手搭在乌毅的肩上,另一手再度摸上他的手臂!

    “不————”乌毅大叫,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虽然现在他的脑子里懵懵的,可是这时是凭直觉,这种最最直接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也要不保。能有这一分认知,还是因为刘羲方自撕了他的手臂,一切痛感神经还没有上来的原因!等上一会儿,痛觉神经上来了,他会痛得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

    “**的娘们都说这话,你怎么也说……丢脸……”刘羲缓和一下心脏,离合震劲连着这样发劲,对心脏压力是大大的,要缓一下,然后么……

    “啊——”刘羲发出金属音的叫声,在这如钢丝带出的余音中,刘羲再度跳起来,身子左右肩骨一张,再度发力,离合震劲!

    “嚓……”乌毅的另一条手臂也给刘羲狠狠撕了下来!从手臂上带出的血……那么美。

    “哈哈哈哈……”刘羲大笑,神态轻狂……不,颠狂!他的确是兴奋,能发出这样的力,使出这样的招,撕一个如此大汉的手臂,那是一种何等的畅美!刘羲觉得浑身都在发热,他眼下的感觉和做了一次全套性餐(**,正常体位的**,**),然后再三温暖后马杀鸡一样爽!这是男人独有的快感!你不血淋淋的杀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痛感一点点上来……但……没了两条手臂的乌毅已经连一点的反抗与挣扎也做不出了。

    巨痛让他不旦倒了下来,还在一点点的走向死亡,因为失血,那大量从伤口中涌出的血,让他失去了力气,现在的乌毅,连脑子都痛得麻木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这一切,说时迟,但其实发展的很短。

    从乌毅扑到了刘羲的身前,刘羲出肘击朝天炮,再转身撕乌毅的手臂,其过程连一分钟还没过去。

    一个个的西豲人都呆了,不是他们喜欢发呆,而是世界变化的太快!

    前一刻,他们还觉得一切可以结束了,刘羲一定会给打败杀死。哪知道下一刻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众人心目中大力士乌毅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手还在刘羲的手上,刘羲狠狠的把那只手臂丢开,连发了两次离合劲,这可不是小耗,刘羲的筋骨上也有了一定的感觉,但刘羲的威名也算是撞出来了。

    “下一个是谁?”刘羲声音老大,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化身为特洛依中的海格力士,面对前方大军,高声狂喝!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还有谁?”这一刻,刘羲又化身为功夫一片中冯小刚进警察局时的狂放!

    如果可以,西豲人一定会想上前,把这个一脸凶相,恶狠歹毒的家伙杀了。说什么看到刘羲的勇猛,纳头就拜,然后整支部族就到了刘羲的手里,那是笑话,是白水文才会有的情节!这些西豲人一个个恨不能食他的肉,寝他的皮。

    不过……刘羲先前力分乌毅两条手臂的一幕太过于骇人了!以至于,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并且,他们的老狼主大王,谭云还在刘羲的身后,给半角钻云枪钉住,如果他们乱动,刘羲甚至不要拔枪,只要顺手,就可以从身后拽出剑,一下子就可以抹开狼主大王的脖子!然后就不消说了,老头子不死也得死了!

    “哈哈哈哈……”刘羲真正的得意起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多么威风,多么狂放?刘羲相信,自此,他的大名就会在这个草原上流传开来,那么,对刘羲日后征服草原大有好处。

    “一个个的狗脸蛤蟆样,我呸!全是废物加三级!”刘羲说着再度大笑。

    小王子看看自己的手下,可惜,如乌毅这样的大高个儿,纵是西豲部族,有一个也已经算得上是幸运了,现在快死了,你叫他上哪儿再找一个和刘羲对战呢?再说,就算有,可怎么能与刘羲对抗?连乌毅也是一下子就给杀了的。

    “赤将军,现在怎么办?”小王子急了,也不顾自己骂赤将军是叛徒造反,现在还是要向他求教!毕竟,军中的勇士,还是他们知道。

    可是,赤将军又能上哪儿找可以与刘羲对战的勇士?他只在心中暗道:“我听闻中原剑客如仙,一个个杀人取命,如探囊取物一般,一直只当是传说,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子!天下间原来真有这样神一般的人物!可恼,可恨!”

    这一点很平常,在古时,后羿能名传后世,凭着的是什么?是他出神入化的箭术,有人说后羿造弓箭,这是错误,其实是后羿改良了弓箭,并且本人也是箭法出神入化,他本人更是帝俊的爱将!后来帝俊身死,臣下大乱,后羿当了头人,可惜的是抢夺大夏的政权时,死在了**中。可纵是如此,后羿的大名也是传扬出去,因为他的强大,更是给后世人们封了神!

    刘羲也是如此的一个人物,他如果一直活下去,一直创造神话,必也会在后世流下神话传说,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后世,刘羲的身份蒙上了一层层的神秘感,必成功封神。三皇五帝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看看,现在有多少YY文学在炒作他们。

    “赤将军……”小王子再度大叫,这下把赤将军的心神唤回来了!

    “人来……把鬼带出来!”赤将军大叫,他虽不是刘羲的对手,但有一个人也许可以。

    鬼是一个流浪的人,这个浪人在遇上了西豲部之后,给抓起来做了奴隶,问题是,鬼本人不想做奴隶,所以,赤将军等人不得不给他绑起来,用珍贵的铁链子锁住。

    花了一定的时间,鬼给从地牢里面拖出来了。

    他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事实上,可能更小,因为古人会由着生存关系,而过早发育!

    “哈……哈……”鬼左右晃着,五六个西豲力士用铁链子锁住他,左右扯着拖上来。

    “放开我……放开我……”鬼大叫着,他不肯安份!五六个西豲力士竟然给他拉扯着站立都不稳!但那又有什么用?很快就有更多的西豲力士过来,把他抓住。

    赤将军走过来,道:“你静一下……想自由?可以……但……你要听我说话!”

    鬼抬起头来,脸上,亮亮晃晃的,在他的鼻子上,有一只鼻环,上面连着亮晶晶的链子。

    “看见那个人了吗?你只要杀了他……我就给你自由……”

    鬼猛然看向刘羲。刘羲也看着鬼,没想到这个小子真是有趣。

    “杀他……就可以?”鬼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傻笑。

    “对,”赤将军道:“杀了他,我就给你自由,并且,我还会给你你想要的女人!你不是最想要女人的吗?我可以给你,你要几个?我可以给你十个!只要你打败他!”

    “解开……解开……”鬼指着他身上的三条铁链。

    一个人用三条铁链,也可见证于这个人的强大了。

    几个西豲力士带着惧色,把鬼给放了出来,当最后一条铁链松开了之后,鬼忽然大喝一声,揉身扑上,抓住了一个西豲力士,张口就咬,他虽看似一个野人,头发乱得跟狗一样,但五官端正(畸形的!),鼻子上的鼻环更是让他的神容添了一股独特的风采,但……却是很野蛮!

    “啊——”西豲武士大叫,鬼却是只管吸血!这绝对是一种迅速补身的手段!人的血液里绝对是含有营养的,不过,你一定要咬在动脉上,因为人动脉里的血才有真正的营养,而静脉里面都是经过处理后的血,这是人体血液循环的道理。

    动脉血管里是营养,经过人体吸收之后,成了废血,经由静脉流转。

    电影里吸血鬼专门咬人的脖子,也就是这个道理。动脉血管!

    “吼——”鬼抬起头,年青的脸上发出光彩,嘴角带出血痕,顺手一抓,五根手指立时抓透了那人的脖子,死得跟条狗一样。

    看看鬼的手,他的手经过他长期的磨动,五指的指甲和一些成了结石的脏垢结合在一起,让本是一双人的手成了一副鬼爪子的样子,虽然丑,但绝对实用,和钢爪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刘羲曾经看过很多港产片,感觉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一下子出现一个野兽一样的人,牛!

    但没想到自己到了战国时代,一下子就遇上了这种事情!还真有这样的一个人。

    鬼,怎么叫鬼?也真是像鬼!刘羲更觉得,这小子和一部名叫《吕布与貂蝉》里的那个吕布一样,当然,那位吕布当时给几个大铁球子绑着,现在这个鬼是给三个铁链子锁着。

    刘羲犹豫了一下,他觉得,是不是要拔剑。

    也许,这个鬼仍不算是他的对手,刘羲如果发出暗劲,一样会杀死面前的这个人。但不能保证,刘羲不会受伤,看看那双爪子,刘羲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不会给打伤。

    想到了这里,刘羲决定毁约,他要出剑,用剑的话,刘羲可以秒秒钟搞定!

    拿着名剑,还怕搞不定这个鬼?鬼来到刘羲的面前,和所有野兽一样,在战斗之前,都要仔细打量面前的对手敌人!

    顷刻之间,鬼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地上的乌毅。他在地上,已经死了,吐尽了最后一口气,也算是幸运,因为失血的关系,所以没有力气,也不用挣扎吼叫,就这么死得了个定定!两条手臂丢在左右边上,地上,血流得叫一个厉害!

    刘羲身子一侧,这让他可以把手做最快的速度拔剑。

    鬼却是笑了,他把身子摇了摇,晃了晃,直弄得身子发出了一连连绵的骨响。

    忽然,他迈开步子,向刘羲走去,然后,侧身一站,笑道:“你们这么……多的人……对付不了他……我为什么……要和他打……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

    赤将军又惊又怒,刘羲也是奇怪,小王子大叫:“鬼,你不想要女人了?”

    鬼高声道:“我要……女人……我可以……自己弄……不一定要……你给……你给我……我会有……你不给我……我也会有……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有……现在……你们对付不了这个人……而且,还要加上我……哈哈哈哈……”

    刘羲微微一笑,心里也是感觉到好笑。

    人算人,人亦算人,这个天下,你算我,我算你,都是在算。当赤将军等人把鬼当傻子的时候,鬼亦何尝不是把他们当傻子?他们想要鬼和刘羲打,但鬼一见地上的痕迹,立时打了退堂鼓,反而站到了刘羲这边。

    刘羲冷冷道:“看来,你们已经没有法子……再找人和我打了……”

    小王子惊呼道:“我们可以给钱,我族富有,你要钱吗,我给就是了,只要你放过我父王!”他一说,众西豲人都叫了起来,而西豲大狼主本人却是生出了死心。只是他咬了咬牙,却是没有咬动自己的舌头,要知道,咬舌自尽咬舌自尽,但咬了舌并不一定就可以自尽的。

    刘羲冷声道:“我还给你们……”赤将军道:“且慢,这位勇士,你说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要和我们西豲部为敌!”

    刘羲冷笑道:“告诉你们,我就是东骑部的族长,大秦客卿加定戎令,因为你们图谋造反,所以本族长就带兵来教训一下你们,你们可以放心,我之后还有其它人来找你们,首先,大秦就不会放过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着话,刘羲拔出了剑,看也不看,在西豲狼主的颈侧一抹!

    “咝咝咝……”血液直冒。

    小王子大叫:“父王……”赤将军大吼:“杀了他们,给老狼主报仇!”

    但,刘羲自是不会留下给他们杀,当下抽出了自己的半角钻云枪,对鬼道:“你走不走?我走了!”说着,拔腿就跑。

    鬼哈哈大笑,道:“说到跑,我可不会比你慢!”说着就跟上去,他跑得很快,但很快就慢了下来,眼睛看着刘羲,道:“你好狡猾……你这样跑……害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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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烽火狼烟

    “疯了,疯了,一切都疯了……怎么会这样?”小王子惊声尖叫。

    而大队的西豲士兵向着刘羲的方向追去,在他们的面前杀死了西豲狼主,这一点在谁都是无法承受的!但,这个时候,赤将军大声的叫了起来。

    “停下,停下,都停下……吹号……”在赤将军的命令下,一声声长号响起。

    士兵们怔住了,他们不相信,也可说是不确定,但很快,士兵们就在各自的头领的带领下回头了,见到了此等情景,小王子抓住了赤将军的衣服:“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我的父王给杀了,你却不闻不问?”

    谁想,这一回,赤将军却是不给面子了,一把就把小王子给推倒:“别搞错了,你父王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已经算不上是个人物了!所以你不能再对我指手划脚,我会杀了你!”他看向自己的手下,对着那些西豲士兵道:“是这样的,我们的马不多,只有一两百匹下等的马了,我们追不上去,这点人追上去了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会死的!而我们的军队杀过去,却追不上他们!”

    西豲士兵没办法,一名手下上前道:“将军,我们现在正面临最紧要的时候,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点狼烟,把大王子叫回来,他带着我们的骑兵追马群……”

    如果点了狼烟,西豲就可能会失去那些马匹。因为士兵们会回来,这样的话马匹就没人追了,一下子失去三万匹马,不要说西豲部族了,哪怕是中原大国,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拿秦国来说,如果秦国得到了这三万匹马,也就意味着他们会一下子多出了三万骑兵!

    马等于骑兵,兵常有,而马不常有,对别国来说,会骑马的兵也许不多,但秦国有的是会骑马的人,老秦人本来就是养马出身的,就算是现在大部分人都务了农,可一样有很多人还是会牧马骑马,别的不说,光是戎人中就可以补足了骑兵数!

    面对这样的事情,连赤将军也没有办法直接下决定。

    就在此刻,狼烟却已经升起了,所谓狼烟就是狼的干粪做的材料,因为草原上这些干粪很容易燃烧,唯一的缺点,就是会起又长又直的黑烟。普通牧民会把它做为易燃的燃料,但部族同样会把它当成警示信号。

    “怎么回事?”赤将军大叫:“来人,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西方……是西方……是匈奴……”有机灵的立时叫了出来!

    赤将军大惊,叫了起来:“来人,来人,点烽火狼烟!”

    虽然现在的西豲有几万的人,可他们没有足够的马,游牧部族的士兵如果没有马,还有几多的战斗力?义渠是例外,他们骑牛!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义渠人骑牛,也有足够的人骑马,说义渠是牛顽,但他们并不真傻,不然的话,他们也无法对战大秦!

    匈奴,是的,匈奴来了。

    和所有最初的外族一样,纵是匈奴,也一样是华夏后裔,而就匈奴来说,他们其实更贴近中华大地,他们是早期政治斗争中失败的夏族人,传说,正是早期的这些大夏人,到了外地,建立起了最初的匈奴族。

    他们最先被人称作是“草粥”人,是地地道道逐水草而居的胡人,也给人叫成了胡人。后来,人们又叫他们为“严狁”人,这时的匈奴还处于蒙昧时代,没有开化,和野人一样。

    后来这些远去的人吸引了罗马人还有印度人,结果,在这种交杂下,曾经的夏人血统不再纯正了,他们成了真正的胡人,蛮夷,他们只知道侵略,毁灭,而不喜欢生产创造,当他们回头时,中原文明强大起来,那些从中原流去的一切都让匈奴着迷,从此,匈奴改变了外侵,转为内侵。

    也是由此,匈奴一遍遍的向秦、赵等他们可以接触的国家发动了一次次的进攻。

    虽然匈奴人很精于作战,但在战国之时,他们很弱,这一点千真万确。

    因为匈奴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他是一个靠抢过日子的部族,你能指望这样一个强盗部族富足起来吗?它只能在别的文明下生长,甚至可以说是靠毁灭别的文明来壮大自身,当他们把一切能毁的毁尽了,也意味着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匈奴在和汉朝时,当时匈奴强大,带甲骑兵超过三十万,而汉朝的边军只有数千,有的地方的军队甚至更少,武帝出征时,也不过集十万多点的骑兵。

    可打到了最后,匈奴败了,这还是建立在汉朝一边打他们,一边把从他们身上赢得的战利品还给他们的份上,也就是说,这些匈奴人在战争中只受到了人员伤亡,而并不以财富为主,甚至他们有足够的食物。

    可见纵是当时的匈奴也并不强大,因为他们本身太穷了。

    草原部族打不过中原最大的原因不是别的,主要也就是没钱!

    没钱就意味着没有后勤,的确,草原部族打仗是不用后勤,他们赶着牛羊就可以了。但问题在于他们的武器,打仗的时候,武器是一件很重要的消耗品。一把刀子与敌人对砍,钢的也会有断口,更不要说别的了。还有箭,草原部族的箭只有少数是用铜铁制的,大多是用骨和石头,还有他们的弓,用鱼胶等粘制的复合弓,从哪方面说都比不上中原的强弓!

    在这种箭没对方利,刀没对方硬,甲更没对方厚的情况下,只要中原稍微强硬一点,部族胡人就讨不了好,所谓部族胡人的强大其实只是建立在他们的野蛮之上,除此无它。

    所以,在战国之时,无论是秦也好,赵也罢,还有老旧守制的燕,它们无一例外,纵然是争霸中原不成功,但扁起这些胡人来,可真是轻松又轻松。

    甚至很多胡人自愿的到这些国家里来当兵,不要小瞧这一点,他们的待遇和普通士兵不同,在美国的现今都有着种族歧视,战国时也一样,胡人士兵没有薪饷,更没有别的,他们只能分自己的战利品,当然,还有军队管的饭。

    这也是胡人战士比秦赵本国士兵敢打敢拼的原因。

    所以,从根性上来说,这个时候的匈奴,并不是后来那强大不可一世的匈奴。

    那个时候,匈奴打败了东胡,不仅雄霸了西方草原,也打下了北方草原,成为草原上真正的霸主,然后再向汉朝开战。

    而当时的汉朝呢?先是秦国一统天下,这里面用了多少军队?百万。之后秦始皇又大兴宫室,然后又花费良多,好了,到了这时,秦国还有一支五十万的大军到了南疆,后来更有二十多万就此不回来了。

    在此,中原乱战,不说别的,项羽这个畜牲一口气屠杀了二十万秦军!更不要提在战斗中杀死的人了,而后,和刘邦大战,前前后后,死人百万计,等到刘邦打下了天下后,中原虚空,已经穷弱到了刘邦连拉车的同色马也找不出了。

    在这种情况下,汉朝怎么打过匈奴?

    这才是匈奴强大的原因。不是我们觉得匈奴强大,本就是汉朝当时就是空壳子!

    最后,在武帝时,独尊儒术,这一个独尊,拔掉了中原人的硬骨!中原人和马一样,一次次雄起站立,好么,统治者无一用儒术治国,等于一次次的阉割。

    最后有一个写狼图腾,上面说我们就是软骨头,国家弱了,人种弱了,就要给北方胡人来输输血,其方式为入侵和强奸。

    其实呢?不是!事实的真像是,在战国时代,哪怕是弱国如燕赵,也一样扁得匈奴妈妈不认得,这才是事实,这才是一切!

    在冒顿当位时,这小子想试试秦国的力量,结果,蒙恬的大军狠狠的刮了他。以至于有秦时,秦乱时,匈奴仍不敢对秦国下手。

    所以,纵然如西豲也一样可以对抗匈奴!只是……那得是有马的西豲!

    狼烟高高升起,赤将军也调起了主力反向杀向匈奴军。

    匈奴大军并不多,先前一部,只不过是五千骑,这个时候的匈奴也并不强大,还不是三十万控弦的时代,而只有三五万左右的军力,还不是控弦骑兵!

    在中原大战中,一批批的中原人给辗转到了草原,后来融入了匈奴,加上冒顿重视弓箭战术,这才使匈奴强大,也就是冒顿的军事改革。重用弓箭。

    但现在的匈奴,骨质石器的兵器远远比铜铁的多,虽然在士兵上比西豲勇敢,但打起来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只是西豲等戎部就可以狠狠的挡住他们。所以,纵是丢了马,西豲也不是太怕匈奴,他们还有足够的武器,并且,他们点了烽火,不一会儿,大王子就会带着兵杀回来。

    带队的将军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头部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西豲人似是遇上了不幸的事,他们的马没了……”

    “大当户,虽然如此,可他们人数很多,我们还是等左屠耆王大人到才好下手!”

    大当户摇摇头:“笑话,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功劳!弟兄们……随我杀呀……”说着,一马当先,向着西豲而去。随后,五千骑兵发出了隆隆之声。

    “杀啊——”西豲白衣兵也叫着反向匈奴杀去,这里就可以看出部族军队的战斗方式。

    乱打,你杀过来,我杀过去,双方杀打在一处,比得不是军阵,也不是别的,就是比不怕死,比敢打敢打。人命在此时就如稻草一样。

    这就如成吉思汗时代的草原战争,双方不停的把手下的士兵分组成军团,然后一支支的派到前线,士兵如稻草一样一批批的给割倒,然后主帅们继续派兵,就这么一点点的拼打,比得是什么?胆气,你松了,软了,不想打了,你的士兵也就完了,到时,另一方就会唱着歌儿来割你的头。

    匈奴兵拿着他们简陋的武器对着西豲兵斩杀,西豲兵也回击着匈奴兵。

    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一名西豲兵给杀死了,另一边的西豲就扑上来,把这个匈奴兵扑下马来。

    大当户打着打着后悔起来,兵力不足,只有五千骑,看上去是可以和这些西豲兵打,但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兵力是人家占优,于是……

    “嘟————”号角响起,大当户带兵退开了。

    “见鬼,这些西豲狗,没了马还这么凶……”的确,如果有马,西豲兵也许不会这样拼。但就是因为没有马,西豲人都知道,如果打不赢,那就意味着完了,因为他们跑不过马的。

    不是草原人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匈奴人会把西豲怎么样?就如西豲人做的那样,抓去做自己的奴隶,他们会给戴上木制的枷锁,会给关在透风的破帐里,吃最下贱的食物,女人的初夜永远不会是别人,只能是主人。并且,必要时,主人还会吃了他们,因为对于主人来说,吃人会省下一只羊。

    一转眼,死拼之下,匈奴人少了近一千人。

    大当户气得暴跳如雷。

    “大当户,现在怎么办?”

    “混蛋,还不快去,通知左屠耆王,不然的话,我们亏大了!”

    同时……

    “狼烟……”这是西豲骑兵的尖叫。大王子止住了马,他是西豲大狼主大王的大儿子,但理论上,他不会是部族的继承人,因为当时的部族规矩,往往小儿子也就是后生的才会成为继承人。这一点在日本就是,日本早期的一切都是学我们中原的习俗,包括礼法制度。

    所有的族长,一般都是执行末子继承的这一法令。

    有一个漫画叫《大国主》的,就是说这个故事。

    看到狼烟,大王子暴跳如雷。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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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战斗之歌

    “开什么玩笑……我们正在……”眼看着大群大群的马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大王子心有多疼?他好不容易拉下来两三千匹马,本想一举拉回马群,现在却是不能了。

    因为狼烟起了,这是在告急,如果大王子不回头,那么一旦西豲部族的聚地毁了,大西豲就会一下子沦为一个不入流的小部族,那还了得?

    “大王子,现在怎么办呀……”手下士兵急急叫着。

    大王子拍拍头,最后道:“回军……我们回军……”于是,五千多的西豲铁骑就这么回军了,他们的这一次回军也代表着他们放弃了对马群的追逐。

    远远看见风尘动向的息虎大喜,大王子等军马回兵了,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马终于到手了。

    “大哥,我们下面怎么办?”树上飞骑着一匹光背马过来。

    息虎拿出了绳子,这是在他背上的:“还用说,快,把头马套住,不控制它,就不能说这些马是我们的!只要把这些马带回我部,一切就成功了!快!”的确,带着这些马,回去,只要不是遇上大规模的狼群,是不可能弄丢的,至于食物,草原上还怕没有草吃么?

    众巴武士骑着马,用他们的腿把马身夹紧,用他们的手抓住马鬃,这也亏了他们半年来把两腿磨破了才练出的本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黑马马王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忽然,一条绳子过来,马王大惊,惊且怒!方一叫,但又有一条绳子套住了它。

    接下来,第三条。

    息虎等人没敢小看它,纵然这匹马跑了很长的时间,也是一样要套住他,用很多人一起套!在三个人左右用力的情况下,马王也支持不住,这些巴武士本来就是猎兽高手,虽然现在换成了捕马,可一样成功,他们在部族时没有少捕过野马,因为捕马这个活儿是最能煅炼骑术的。

    马王倒在地上,三条绳子一点也没有放松,黑马又跳了起来,对于马来说,它用尽了法宝,你不能指望它成为小马王那样的存在。

    巴武士齐出,十个人死死压制住马,终于,黑马身上又给套了几条绳子,十个巴武士一齐看着它,“哈哈哈哈……”息虎大乐:“现在回家吧,我们达成了我们的目的……”

    至些,西豲最宝贵的马群已经完全落入到了他们的手里。

    然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和他们一样幸运的。

    小熊们赶着车儿,还有战马财物跑着,车上还有姬白与姬萍两人。

    这些逃出生天的小熊们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半年来,他们都是一个整体。

    可是,现在他们死了十一个人。十一个小熊的死让小熊们明白刘羲一直想要他们明白的。

    战斗虽有幸福,但也一样有死亡。

    从小熊们接受训练始,他们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们从来没有经受。

    后来,他们入山打猎,看着一头头猛兽一样的存在,给他们杀死,这些小熊开始觉得自己有能力,有力量了。

    随后,他们又经历了两场战斗,那是两场不对称战斗,商队的护卫们一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并且当时人数的相差也不是那么大,所以小熊完胜,他们甚至没有受伤。

    但当他们义无反顾投入到西豲大军中,那几万漫不见天的大军,让小熊们见识到了。

    仅仅是保着车子出来,他们护卫在外围就给西豲人拉出来杀死,小熊就是小熊,力气不足是他们不可弥补的缺点。

    三十九只小熊郁闷中,但事情的发展让他们没时间郁闷。

    “尘土……”不知是谁在轻轻的说着。

    刘大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站在车子上面,目光极远:“是骑兵……虽然不多……”

    虽然不多,但一样会给小熊们带来麻烦!

    三十九只小熊一下子全起来了,他们打理身上的一切,着甲扣面,然后提好自己的枪。

    “听着……”姬萍叫了起来:“你们有足够的马,如果你们上马,丢下这些财物,那么他们不会奈何你们的!”说这话的姬萍有自己的算计,身在车中,她和姬白是无法逃脱的,但如果是骑马,那么他们就不可能那么严密的看守自己,自己也就可以逃走。至于姬白,自己逃出后,才可以想办法救他。

    但刘大过来却是反手抽了她一记耳光,姬萍心里哭呀,怎么耳光给抽了个没完呢?女孩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嘴里的牙都松动了。

    “那是军主的钱财,连我们也都是军主的,想要拿走军主的东西,就要踏过我们的尸体!不能保护军主的财产,要我们又有什么用!”刘大说着对小熊们说道:“兄弟们,是谁让我们可以吃上大肉的,是谁让我们可以喝美味的油汤的!是谁给我们武器,教我们战斗的?”

    三十九只小熊一起叫道:“是军主,是军主……”

    “现在有人来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可能想要抢走我们的一切,抢走军主的财产,我们要怎么做?我们要怎么做?”

    “战斗,战斗!给他们死,不然就给我们死!”三十九只小熊给激发了凶性,虽是少年,但一个个从脸上看去,与野兽无异。

    刘大跳起来,他的手拉开了一辆大车的蒙布,上面是铜刀与铁剑。

    “你们也要战斗,大家都要战斗!”刘大下达命令,这是给那些健奴的。

    力士们没有说话,一个个拿起了兵器,不是他们喜欢战斗,而是他们必需战斗。

    因为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是奴隶。一般的奴隶会怎么样生活?

    正常的,奴隶们会住一间普通的房子,会吃干冷的饭团,在年时,会有一点肉,也许更少,只是一点油,但那也是不少了。可以的话,他们还会有女人,如果有女人愿意和他们生活的话,一般是那些给主人玩烂了的女人,你不会知道那些女人有多烂,她们的身上都发臭了!有时还会大着肚子。

    不要以为女奴怀了主人的孩子会是一件好事,大多数情况下,那些孩子会给弄死,纵然活下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他们只是比奴隶好一点的奴。

    而这些奴隶生下的孩子更是不要说了,子承父业。如果是女孩,那么最好在她没漂亮的时候把她给别人操了,不然的话,主人是不会放过的。

    这还是正常的。

    差的呢?他们会吃狗都不会吃的食物,也许猪都不吃,总之是最下贱的东西,那味道不会比渗了屎的沙子好到哪里去。

    而住,他们不会有最简陋的房子,他们只能在地上挖一个洞,那才是他们的住处。

    在干活时,甚至是平时,他们都要给戴上木枷,并且不是一人一个,而是三五甚至十人一个,在一起的干活。他们的生死全由主人说话,还有可能给下令殉葬。

    所以,当你生活困苦,并且是一个奴隶,而主人不再苟待你,反而让你吃好的时候,你就要有给主人或是别的什么殉葬的觉悟了,这和吃断头饭一样。

    至于说你们的性生活?让它们见鬼去吧,戴着枷的奴隶甚至不能**!

    没有人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可在刘羲手下做奴隶不同。

    看看他们的住吧,在刘羲建成的石堡里,一样有他们的住处,宽宽大大,有铺有室,他们还有个人的卫生用品,一人一条布巾,一人一只盆,刘羲甚至给他们柳条牙刷。

    再看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衣服是制式的绿衣,也许不是美观,但绝对暖身,用料也足,刘羲还给他们内衣和小衣,还有皮衣。

    再说食物,他们虽然不可能天天有肉吃,但一个月至少有两次是的,而且,刘羲开的是大锅饭,用盐足,各种蘑菇骨汤是不会断的,还有豆腐等等。

    谁会给奴隶吃这种平民都吃不上的食物?

    在此,刘羲还给成家权,如果劳动活儿干得好,刘羲会给他们成家的权利,也就是说,三年之内,正常的话,那些奴隶干活用心,刘羲就会买女奴给他们成家。

    这世上还有比刘羲更好的主人吗?当然没有。

    奴隶就是这样,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也知道珍惜这一切。

    所以当奴隶主对他们的奴隶好,那些奴隶会当奴隶主为父母。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奴性,但这种东西却不是正常出现的,是那时的奴隶制度逼出来的。因为正常大多数人对奴隶都是这样,不会比狗好到哪里去。

    现在的这些健奴自是对刘羲归心,你不能指望这些奴隶现在向刘羲要求福利,假期那些东西,似这样的奴隶,对刘羲来说真是可爱,他们甚至不要工钱!奴隶要钱吗?当然不,他们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那么他们还用得着有钱吗?

    仅仅只是为了有好吃的好住的,有成家的权利,这些奴隶就已经对刘羲死心塌地了。

    远来的骑兵近了。

    为首的骑兵哈哈大笑:“真是疯了,他们不丢下车子跑人,竟然还想顽抗……唔……这样说来,车子里一定有很宝贵的东西……弟兄们,我们发财啦!”

    身后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一支匈奴支队小兵,他们是四方游骑,是打探情报的信兵。

    带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但也意味着,他的手下是一支百人骑兵。

    虽是百人,但是骑兵,对于步兵来说,是天生占着优势,更何况,兵力的对比也不一样。

    一名匈奴骑兵忽然叫道:“真是发财了,不仅是有钱,你们看,他们的武器,还有他们的头盔……我肯定,他们的衣服下面也有相同的甲……”

    百夫长皱了下眉,不对,甲具兵器好,也同样意味着对方是精兵!现在和后世不一样,后世的明军,可能也是衣鲜甲亮,但清兵一个冲刺,他们就全完蛋了。

    而在战国时代,比如说你看到了披甲的武士,那就是披甲武士,就说重甲步兵魏武卒,那就是重甲步兵魏武卒。强兵一般都是配得上他们的装备的,不会有上位者把宝贵的武器甲具交给废物软蛋!虽然他带出来的是一百骑,但真这么硬闯过去打的话,在百夫长的心里,怕是还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才可以!

    “退而求其次吧!”百夫长这样想着,他策马到了近一点的地方,对着那对面大吼起来:“你们可以走,留下车子和财物!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众骑也都明白他的心思,白得钱当然好了,总好过拿命拼的。

    但他们等着等着,对方是下了车,排着队,几个大个子的力士把车子圈成圆了起来,做出一副开打前的样子!

    百夫长不由怒了,太不给面子了,真当我们不敢打么?他回头,果然,一个个的匈奴士兵脸上都起了怒色,匈奴人同样也是好战的民族!

    就在此时,对面扬起了阵阵的歌声。“无论面对风暴或是雪花,还是太阳对我们微笑;火热的白天,寒冷的夜晚,扑面的灰尘,但我们享受着这种乐趣,我们享受着这种乐趣。我们的军队呼号向前,伴随着阵阵尘沙。当敌人显露出踪影之时,我们加快脚步全速冲锋!我们生命的价值,就是为了我们光荣的军主而战!为军主而死是至高的荣誉!伴随着雷鸣般的呼号,我们在箭雨的掩护后像闪电一般冲向敌人。与兄弟们一起向前,并肩战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深扎进敌人的队列。面对敌人所谓的屏障,我们给予轻蔑的嘲笑,然后简单的迂回;如果前面的沙场之中,隐藏的是那箭雨的威胁,我们就找寻自己的道路,跃上那冲向胜利的通途!如果我们从此不能回到家里,如果敌人结束了我们的生命,如果我们将要死亡,让我们面向前方,那至少我们忠实的战友,会给我们一个荣耀的坟墓后一点,前面皆可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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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匈奴大军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我杀呀……”百夫长气坏了,大声叫着。

    百骑匈奴兵撒开了蹄子,飞向着小熊们冲过来。

    小熊们正面迎对着匈奴兵,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百多辆的大车,还有十几匹上好的战马!

    在车子上面,三十多个健奴提着兵器,大声呼叫着,给自己壮胆,虽然他们个大力壮,但就战场上的胆气来说,还比不上这些经历过了生死的小熊们。

    “疯了,你们全都会给杀死的!”姬萍大声叫着,也不顾这样会发出女音而让人看破她的身分。但好在的是这种大战时刻,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

    刘大没有回头再抽姬萍的耳括子,他只是冷声道:“死亡,我不怕,那么,我怕什么呢?”

    一个小熊笑道:“我们只怕不是战死的。”

    刘大哈哈大笑:“说得对,总之我们不能在睡梦中死去,那是软骨头的死法,现在我们可以有我们的死亡了,让它来吧,全军,以我为主!听我的命令……动起来。”

    三十九只小熊一起动了起来,小步子踏了个不停。

    “看清他们的动向,看清他们想要做什么……这些笨家伙,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刘大在嘴里喃喃说着,就见匈奴骑兵飞马向他们冲来。

    这时的匈奴骑兵在骑兵的运用上,还没有后世那么多的战法。

    他们更擅长的是冲刺,用骑兵的马速,冲击对方。

    但同样的,这对于刘大等人做不了,刘大等人身后就是车辆,如果冲刺,就可能会撞上去,用马撞车,那是头壳坏了的人才会做出的愚蠢行为。

    所以在历史上,李陵带着五千步卒就让匈奴帝国无可奈何,他们出动了十二万人,也就是匈奴国一半以上的强大实力,来对付这些步军战士,结果任是无可奈何。直到李陵军自己打得没有了粮食,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向匈奴投降。

    此后,匈奴人大大的重用李陵部族,用他们残余的士兵来造种。

    说起来也许可笑,但事实如是,当时的汉国士兵无论是从体能还是作战技术来讲,远不是匈奴人能比得了的,真不知那些后人怎么吹的。

    匈奴强大吗?笑话!

    就见匈奴兵笨拙地向小熊冲来,当他们不可避免的放缓马速时,刘大大喝:“冲起来,侧翼进攻,随我上!”短短的话一出口,三十九只小熊一起动了起来,只转眼间,就完成了上前,踏步,在这小步子的快速移动中,小熊们一下子找出了一个侧幅位置!

    “刺!”刘大一声叫,十支前排枪向前飞刺,一下子,三匹骑士给狠狠的连人带马的扎动,不消多说,枪立时回抽,这一刺一抽之间,大股大股的血飞溅而出。

    “刺!”刘大再喝,一经战斗,没有休止,众小熊再度刺击。

    “啊……哇……”众匈奴兵惊叫连连,他们的确是小看了众小熊,他们更不明白谐同作战的道理,也不大懂得纪律,只是冲刺,然后劈杀,各自的为战,仅此而已。这怎么可能是刘羲一手训练出来的小熊们的对手?这些小熊全都是合同作战的高手,一个小熊微不足道,普通一战的士兵都可能杀死他们,但当他们组合起来,纵然是赵国剑手也是全死的局面。

    首战遇挫,百夫长立时下令撤兵,九十骑左右飞马打回,先期的进攻,让他们彻底明白,对方不是善碴子,果然,倒嘣牙口了。

    “见鬼……”一个匈奴兵大骂,没见过这样的对手呀!

    百夫长沉声道:“看来,果然不大好吃……”

    “他们倚着车马,我们不好下手,我们人少了……”一个士兵说着,这话说得很让人感觉到丢脸,但却是实情,就凭这百骑,想要打下刘大一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百夫长断然道:“回马报信,我们在这里盯着他们,既然我们这些人吃不下,就叫后续的人来吃,我们匈奴不能放过这样的肥肉……只要我们盯在这里,他们就不能乱动,也就走不了!还是一样要死!”

    不一会,匈奴兵们议定了报信的人,那人飞马向回跑去,百夫长叹了口气:“多好的肥肉,却是不能独吞……”

    悠悠的风静静吹着,但这份平静很快就给轰隆的马蹄声打碎!

    大秦最后的实力,五万铁骑,这可是真正的铁骑,秦国拿出了所有的军力,打造出了这最后的力量,人手一把的骑士大剑,加上他们的马,这在中原战场上算不了什么,他们甚至对付不了两万魏武卒的方阵。可放在西戎,那就是可以毁族灭邦的力量了。

    此军的总帅是左庶长嬴虔,副将是大秦军队中的新贵,车英,亦可叫子车英。

    车英一族就是传说中给秦穆公陪葬的那一族三英。也就是奄息、仲行、针虎三人,当时一共有一百多人给老头殉葬,把秦国蒸蒸日上的人才储备一下子用光了。

    秦国人为他们悲痛,并为此而作了一首题为《黄鸟》的诗。

    在此之后,子车氏备受秦人的最爱,纵然历代秦公轮换,也没有人敢绝子车氏的族。

    这个本来伤心的部族再度出现在了秦国的军方。

    现任的族长就是子车氏的良将车英,此人马术无双,还保持着秦人放马的传统,在秦人有了实地之后,秦人虽说是牧马出生,可太多人放下了马,而开始从农,因为放马牧兽是看天吃饭,大旱大灾不是年年有,但雪灾就可能会年年有了。

    能在地里刨食的确是比放牧的要好,至少人也可以安稳定居于一地,这也就是农高于牧的经济实力,也是后来秦人重农的根本!

    此后,秦国的强大也就是建立强大的步军,而不是把重点放在骑兵上。

    因为骑兵很麻烦,不仅要养士兵,还有马,马又骄贵,战马更是要精饲料才喂养。

    在此时,秦国的主力还是以骑兵为主,但在后来商鞅变法之后,秦军的主力就以步军为侧重了,而直到了长平之战,秦国的主力就可以见出,四十万的秦军,骑兵不足五万。

    但就是当时的骑兵,以机动力封死了赵军的后路。

    此后,秦军之所以还保留着一支强大的骑兵,与其说是重视骑兵,不如说是用来对付赵国,因为赵国是当时的骑兵大国,在长平之战后,李牧仅凭着五万左右的赵国骑兵,就逼得秦军无以后进。但纵是如此,秦国在后期的军事中仍没有太过于重视骑兵,把大量的马匹做为战车和驷车来算,只用于加快行军的工具,而不算战斗力。

    在战国时代的中原战场上,真正重视骑兵做战能力的,只有赵武灵王!

    虽然心急于战事,但嬴虔并没有过于的加快行军。

    虽然骑兵的行军速度是很快的,但只是一个相对,它仅仅比步兵强,而且是同时代的步军,因为马是不可以长时间奔跑的,跑跑还是要停停的,如果不是这样,两三天下来,这匹马就会吐白沫子了,到时,一匹本可以活上十多年的马,三五年就死也可能,甚至会立时倒毙!那也是正常!再说一遍,马其实真的是很骄贵的。

    汉朝时,武帝征匈奴,卫青带着二十几万匹马,十几万的骑兵,战后回来的马匹仅仅只有三万余,由此就可想而知了。

    西方,用了整整两千年来学习喂养马匹。

    但在中国,用两千年来阉割马匹。本来就马种来说,中国并不是没有好的马,在中国的大地上,有太多的马了,甚至在大商的时代,还有着世界上最庞大的战象兵团。而在这个时候,汉尼拔的娘都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

    嬴虔勒住了马,随着他的停下,众护卫骑军也停了下来。

    “击钲!”嬴虔下令:“收兵休整,让士兵们吃一点东西……”只是一点豆饼,但也是很重要的,再说,马也要加喂一点的干草了!

    清脆的钲声响起,大秦马军在各军千人长的命令下停下,士兵们匆匆下马,喂草的喂草,自己活动着身子的自己活动开身子,还有吃干硬的黑豆饼的。

    “左庶长大人……”车英骑着马过来,道:“是不是要派人看看西豲的动向?”

    嬴虔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上路的。

    他之所以现在停下来,就是因为这里离西豲不远不近,正常说来,不会被西豲立时发现,同样的也可以知道西豲的动静,如果西豲出现了动荡,他也就可以发兵了。没想到,他这边刚刚想要派出人手,车英自己就提出了,可想而知,这人一定是在军中经历了十足的历练。其实,在秦国,如车英这样的,都是在军中历练,在没有学校的战国,在秦国,只有军队才可以让人成长起来。

    “你说得不错,子之,你派人去打探消息,如有情报,立时回报!”

    “领命!”子之说着,换上了身边的一匹没有被骑乘的马,飞身而去。

    嬴虔对着车英道:“对了,你也休整一下,这一战必不可免,到时,我以你部为前军,你就是前军大将,可不要让本将军失望。”

    车英虽得嬴渠梁的点名提拔,但在军事上,还要看这位嬴虔说话,现在嬴虔这么给机会,当然乐了,忙一个揖礼道:“左庶长请放心,车英不胜即死!不死不归!”

    嬴虔哈哈大笑,拍着车英的肩道:“言重了,言重了,二弟把你交给我,就是要重用你,怎么可以轻言生死呢?我说车英啊,这一仗好好打,你的路还长着呢。”

    车英听嬴虔话里有话,虽是如此,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军人出身,虽然也有一点小聪明,会随机应变,但就心气来说太小了,有的人心气大,没本事,车英却是属于有本事,可却没心的人。

    秦军开始了休整。

    可西豲却是陷入了不幸。

    匈奴大军终于来了,不仅止是左右屠耆王,就连撑犁孤涂单于也到了。

    左右屠耆王带着各自的一万兵马,撑犁孤涂单于也拉出了两万的大军。

    一共四万骑对着虚弱的西豲,虎视眈眈。

    西豲军兵死死围住自己的牛羊,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就连妇女和小孩也拿出了兵器。

    在这里不得不说不是他们的勇敢,而是他们知道,如果沦入奴隶的悲惨。

    假如是中原大军,比如秦国大军,来他个二三十万,那不要说了,西豲一定投降,反抗是自寻死路,并且中原军队对他们这些部族一向不会赶尽杀绝,他们要的只是你们臣服,仅此而已。可匈奴不一样,哪怕你有一片好一点的兜裆布,他们都要抢走。

    游牧民族最大的特点,在落后时的这种抢掠习性,让匈奴发挥的淋漓尽致。

    从匈奴雄起,这个民族就开始抢,抢那些有钱的文明,比如中原汉朝。

    但他们遇上了的汉朝还没有给儒家毒化得太狠,儒家腐毒最强盛的时代是宋明清。我们可以看见,在这几个朝代里,中原王朝对胡族一向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在汉朝,那种毒害是有,可还没大到把我们民族血性毒光的地步。武帝一声令下,开民族先河,并且大胜,在之后,汉朝持续的向匈奴动武,虽然儒家一直拉后脚,这边打了匈奴,那边就用收缴的战利品归还,让匈奴回归元气,最后明明可以很快结束的战斗打了几百年。最后匈奴才没落。

    在中原争霸失利的匈奴到了西方,却把当时的罗马强国给打得几乎灭亡,如果不是阿提拉在最后面临了可耻的刺杀,相信西方可能已经没有了基督文明。

    所以,对这种不事生产,只知抢掠的民族,别的也就算了,可如西豲这样已经懂得做生意的开化民族,是一定会要反抗的,因为你不反抗,就意味着你余生的生不如死。

    虽然是草原部族,可西豲仍有着死战匈奴的传统。

    撑犁孤涂单于看着负隅顽抗的西豲人不由笑了,用这些没有马匹的战士反抗大匈奴的骑士吗?真是可笑。想到了这里,他谓左右道:“全军都集合了吗?”

    一名大都尉道:“有一支千人队在右骨都侯的带领下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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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大王子的回军

    “右骨都侯?千人队?” 撑犁孤涂单于笑了:“那只是小事而已……一定是看周围有什么便宜……回头收拾他……”他说得轻描淡写,周围人也都跟着笑了。

    是人都知道,撑犁孤涂单于最爱的女人正是那位右骨都侯的妹妹。自己的妹夫想要用一支千人队发一点小财,这是撑犁孤涂单于可以容忍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指责撑犁孤涂单于,是和自己的头过不去。虽然现在的匈奴也有了制度,可并不是说,撑犁孤涂单于要遵守这一法则,除了左右屠耆王要给一点面子,其它人都属于撑犁孤涂单于随意可杀的范围。

    “那么……进攻吧……” 撑犁孤涂单于下达了最后的攻击命令。

    匈奴人的大纛摇动,一支支牛角号也吹响了起来,那悠长的声音宣示了撑犁孤涂单于的命令,也和平常的命令一样,那就是——进攻!

    “哦……啰啰啰……”匈奴兵大叫着,飞骑向西豲扑杀而去。

    “战斗……保卫家园……”赤将军发出了悲声狂吼。

    在匈奴大军如水泻下的攻击中,赤将军仿佛看到了自己西豲大军的失败,士兵的死亡,妻女族人成为奴隶,给匈奴人轮着大米,自己如果活下来,也会穿着简陋的兽皮,给关在狗都不会蹲的窝里,在无尽的苦役下,度过自己的余生。

    在另一边,同样的故事也一样的在上演着。

    “哈哈哈哈……”右骨都侯不可抑制的发出大笑:“一看就知道是肥羊了,没想到会这样肥,这下子我可发达了,哈哈哈哈……”

    边上,千夫长和百夫长都带出了虚伪的笑。

    千夫长心里暗恨,他和百夫长的关系好,但没想到的是,报信的士兵却是给这位右骨都侯发现了,现在,也许两个人都可以大发一笑的,却是不行,这位右骨都侯一向以好胃口闻名,他不会吝啬好言好语,但想要他掏出哪怕是一条羊腿,都和玩命儿似的。

    换句话说,他们一定会得到口头表扬,但真实的这批财物,就不见得能分到多少了。

    不过,此时的右骨都侯没有想到这些,他的脑子里还有着发财的美好想法,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千夫长,我们怎么还不进攻?”

    “妈的,死的是我的人!”千夫长心里痛骂,但他能怎么样?这位右骨都侯是撑犁孤涂单于的红人,撑犁孤涂单于是谁?是可以把他不问罪名活埋的猛人,草原是一个讲狠的地方,撑犁孤涂单于和前代的撑犁孤涂单于一样,都是以狠辣出名的,对于不顺心意的人,不要说了,能有个战死的名就不错了,大多数,他们会在夜里给撑犁孤涂单于的人拖出去,然后在不知名的野地里活埋。

    想在野地里挖一个坑来埋人,那真是太容易了,如果是雨后,一些草沼地,甚至不要挖,直接一丢,就可以留着在未来到化石了。

    对于草原部族来说,活埋是最好也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不伤刀口,不破坏环境,还能给草地施肥!

    为了不做草肥,千夫长只能无视于自己手下的死亡。这可是实力问题,如果自己的手下死得多了,就意味着自己会掉级,比如从千夫长一下子掉成了百夫长,甚至可能会给贬成小兵。当然,如果你立了大功,那么上官也会拨人给你,有人有兵才有官!

    现在,就是千夫长讨好右骨都侯的时候,在右骨都侯的手下,有着数万的人,拨出一点奴隶也就够了,在草原上,人其实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有钱,有了钱,才可以有人,而草原的钱就是牛羊。当然,那些车子里的贵重物品一定更贵!

    抢吧……千夫长抽出了铜刀,对手下人喝道:“杀……围住他们……一个也别放了……”既然要出血,既然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不能浪费,得到刘大等人的武器甲具也是好事,不能有一点放过了!对于那些甲具和兵器,相信右骨都侯兴趣不会是很大!

    “哦……啰啰啰……”草原人发出狂叫,飞扑向了刘大的一行。

    一百骑士兵也许奈何不了小熊们,因为人数原因,只有一百人,在对付一百多辆大车的情况下,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这也是韩信用兵总是觉得兵不够用的原因。但一千名骑士,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数量开始取代质量。

    小熊战斗的特点是移动中刺击,打对方的侧面。但是现在不同,他们面对的是无数的骑兵,他们从左右前后,飞扑而来,马蹄子声落个不停,四周的泥土顷刻之间就给掀得翻了出来,红黄黑的土质鲜明的露在人的面前。

    一名小熊倒下了,几十个心急的匈奴兵跳上了车子,但只瞬间,就让车上的力士砍倒。

    小熊和力士们死死抵挡,其实这时还挡什么?只是延缓死亡罢了。

    姬萍倒在车子上面,嘴里喃喃道:“疯了,疯了……”在对方摆出如此军阵,可小熊们仍是不肯走人,他们还是舍不得这些财物。人为财死,古之明理。

    但纵然是这样,小熊们同样也不是好对付的,在他们死亡的同时,匈奴兵付出着更多的代价,聪明的士兵已经不想再前冲了,胜负很明显,但先上的一定会死,大家都想等着结果,在结果到达之前,却是死了,那多亏?

    “千夫长,这就是你的兵?” 右骨都侯面带着冷笑。

    “请右骨都侯大人恕罪……”千夫长忙着从马上跳下来跪着。

    “现在是恕罪的时候吗?我怎么不知道?千夫长大人,你还是看好你的兵吧!”

    千夫长忙从地上跳起来,挥着铜刀,道:“弟兄们,冲呀……”

    又一轮更血腥的冲锋开始了,他注定要虎头蛇尾,一千骑战士,这是小熊们能抵挡的住的吗?力量不足的小熊们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们亲吻着自己的兵器,目光投向着前方。

    “铛”一声响,两件兵器击打在一处。

    赤将军看着那个鼻孔带屎的敌人,忍不住的恶心。猛然的,一名西豲大汉一斧子把那人砍死,然后扑向前方,可瞬间,没有马匹的汉子在接二连三的匈奴骑兵攻击下,倒在了血泊中,可纵是如此,战斗仍在继续。

    也许匈奴兵勇武善战,但那只是一个方面,西豲勇士也不是豆腐。虽然他们刚刚在刘羲的手下吃了大亏。可刘羲只是个打便宜找秋风的,不是来对西豲亡族灭种的!

    一个西豲小孩砍倒了一匹马的蹄子,又给其余的马匹轮流踏成妈妈不认得。

    母亲拿着铁锅冲向敌人,挡了两下,就给砍死。

    可身后的西豲人又成功的拉下了几个匈奴兵。虽然匈奴兵的骑术好,可没有马蹬子,光靠一双腿来夹,是可以夹紧,但不可能太紧。只要肯花力气,就能拉下来,没有骑马的人不知道,马背其实是很光滑的,何况匈奴也没有上好的马鞍子,只是在马背上垫皮子,怎么能坐稳?

    在土坡上高坐的撑犁孤涂单于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没有马匹的西豲人竟然会打成这个样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可恶……只是西豲就挡住了我们,那么说,还有后面的中原强国呢……我们大匈奴,怎么可以这样!

    “太丢脸了……竟然……人来……给我戴盔!”

    几个匈奴大将一起跪下了:“不可以呀大单于,您是千尊之躯,绝对不可以冒险呀……”

    “滚开,不冒险,怎么当你们的大单于!你看看你们,打成了什么样子,这样下去,我们大匈奴什么时候才有可能雄起的一天……我大匈奴的霸业……从这个小小的西豲开始……护卫军……随我杀……”在撑犁孤涂单于的大吼中,所有的匈奴人都叫了起来,他们骑着马,舞着斧和刀,向着西豲而来。

    “完了……”目睹于此,赤将军心里直发酸水。

    一个个西豲士兵给凶狠的杀死。

    忽然,几百骑西豲骑兵,这是赤将军一直死死压制留下的力量,现在也不听赤将军的号令了,飞身杀出去,他们成功的在匈奴军的溅起了一朵水花儿。

    撑犁孤涂单于哈哈大笑中下令:“杀光他们,我决定了,一个也不用留下!”

    匈奴兵见胜利在望,已经有西豲兵挡不住了,不由更加的疯狂。

    哪知万事不一定非要如人意,如果尽如人意,那还了得?

    就在此时,就听见同样的号角声响起,一支铁骑兵突然出现。

    “是我们的人……是匈奴……匈奴……该死……”大王子的脸都扭成了一团。在草原的风雪下,他的脸本来就不平整,现在更见皱了,虽然就年岁来说,他还是年青!

    “大王子……”西豲骑兵的眼睛都红了。在那战斗的地方,有他们的父亲,有他们的母亲,有他们的妻子,有他们的姐妹。

    大王子哪用手下多说,当先拔出青铜剑,一指前方,高声喝道:“为了西豲,狼神在上……杀呀……”一马当先的冲上去了。

    “为了西豲,为了狼神……杀啊……”众西豲骑兵飞马冲上去。

    在战斗中,军心战意是非常重要的,在拼死的绝心下,士兵们是可以暴发出惊人的战力。

    正处于兴奋中的匈奴一下子吃了大亏,因为之前的撑犁孤涂单于已经把整个军力都用上了,这些军力把西豲团团围住,这就使得他们的兵力相对着的就薄弱起来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大王子回军了,这是一支生气的军队,他们在弊了一肚子气的情况下,飞马向匈奴冲上来,对着一个口子就杀了进去。之前说了,在骑兵的运用战中,冲刺是一个最直接的表现。原来,突刺对于匈奴来说,那是他们最拿手的。可是这一回,发挥这突刺威力的却是西豲。

    看到了大王子的援军,众西豲兵族一起叫了起来。

    “狼神保佑……狼神呀……你没有抛弃我们……”

    重新振作的西豲兵一下子发狠,他们一一冲在匈奴兵中,然后,或是杀死对方,或是给对方杀死,怎么样也好,生或死,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了,没有人在意这生与死的区别,他们在疯狂,在迷失,在……

    匈奴人可受不了这些,这对于匈奴来说,就好像是对方中了魔法,一下子变得不畏刀枪了,但这个不畏刀枪也可以让人误解为刀枪不入。

    匈奴人也许善战,也许敢战,但他们一样是人,是生命,在敌军发狂的攻击下,他们不行了,因为在这种乱打中,骑兵已经不重要了,再加上,一时间,他们不能确定大王子的军力,谁知道这是多少人,也许是三千,也许是三万,甚至……更多!

    并且,这支军队就是全部了吗?也许是的,但也许不是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军队来呢?最先退兵的已经不知道是谁了,但可以见出,匈奴兵们开始散乱。

    “谁……谁……是谁敢退兵……” 撑犁孤涂单于大叫着,其实他不用叫,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在那远方,那些人是谁,他们是自己的左右屠耆王,大当户们也在退,更不要说大都尉和大将了。还有一些士兵,那是百夫长千夫长们。

    这些兵也在退着,匈奴正在全面溃散。

    这种溃散并不是败,而是一种保存部族力量的方法,人保住了,才有力量,如果没有人,那还有什么力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草原上天经地义的天理。

    什么是胜?不是你真的胜了,而是你有人,有兵!不然,你算什么?

    扎木合不是打败了铁木真吗?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人民相信铁木真,到了他的身边,铁木真虽败了,但他得到了更多的部族民众,反而胜了的扎木合跑了不少族人。

    知道不能再待的撑犁孤涂单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和往常一样,他知道,今年的收获又没了,这些草原戎人,怎么那么甘心给那些中原人看门呢?撑犁孤涂单于在心里痛骂着,一边打马扬鞭,转眼间,匈奴兵走了。他们也许真走了,也许不是的,只是躲了起来。

    事实上,匈奴的损失不大,前前后后不过三五千人而已。

    而胜利的西豲呢?已经有超过一万五千的兵和两万的普通族民倒下了!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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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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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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