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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实人12     秦歌一曲txt下载     秦歌一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章:小熊之歌

    “见过大王子……”赤将军等一众西豲守军向大王子示好,经过这一回,所有人都认定大王子的继承权了,小王子已经不再算什么了,谁会在意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呢?相对的,大王子刚刚救了整个部族。

    “不要多礼……我弟弟父王呢……”大王子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王怎么可能会不出来呢?大王子可是知道的,西豲狼主是一个勇猛的人,他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躲起来的,受伤了?死了?大王子希望是后者。

    “……”赤将军把事情一说,大王子纵然再想冷静,可他的嘴角也是一阵阵的抽动,太高兴了……等等……还不行!“我亲爱的弟弟呢?”大王子问。

    几个大王子的心腹已经到处看了。

    “在那儿……”几个士兵看到了小王子想要跑,事实上他想抢一匹马。如果是平常,他一定可以得手,但是,在西豲刚刚失去了三万匹战马的情况下,马是何等的宝贵,大王子甚至愿意用部民来换马,怎么可能会不好好看着马。结果小王子钻个帐也许可以躲长一点,但现在么……

    “大哥……”小王子叫着。

    “我的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王子笑着向自己的弟弟走去。这一刻,他的脸上热情洋溢,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最最的亲人一样。可是,在西豲的所有牧民们都是知道,因为大王子的勇猛,所以小王子很嫉妒大王子,坏话可以用禹王大鼎来装。

    不过话说回来了,大王子对小王子的态度可都是这个样子的,一如从前一样,大王子对小王子一向是笑脸着的,而且脸上还带出着这种神圣的关心。

    “快让哥哥看看……你有没有伤着……”

    也许是大王子的形像太好了,小王子笑着过来道:“弟弟见过哥哥……”

    两人正要拥抱的时候,忽然大王子身子一晃,手从腰间一拔,闪电的把刀拔起来。

    众西豲部民都想到了大王子会想要杀死小王子,就如同之前的小王子一力的想要对付大王子一样,可是他们怎也是没有想到大王子会这样直接的出手,太干脆利落了。没有一点的停留,小王子呆呆的看着大王子,任由着颈子上的血在飚飞。

    大王子又砍了一刀,小王子的头顿时落到了地上。

    看也不看的,大王子飞起一脚,就把小王子的头给踢到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地方去了。

    这时,几个人过来,对着大王子祝贺道:“恭喜大王子,贺喜大王子,大王子荣登狼主大王的宝座,小人们在这里提前贺喜了……”

    却见大王子紧紧盯着他们,好一会,大王子笑了:“原来是你们,燕国的使者,你们的头儿呢?”

    这一说,立时得到了回应:“可怜我们头领已经给罪人抓去了……大王子……不不不,是大狼主大王,我们现在没法子,要回去了,下次,下次,我们会带着更多的礼物来向狼主大王道贺……”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大王子摇着头。

    “可不是说么……这一定是秦国人的奸计……”

    大王子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然后对赤将军道:“你怎么看?”

    赤将军对大王子道:“末将当然相信大王子……不不不,是狼主大王!赤,见过大狼主大王……”他的表态立时得到了所有西豲部族的赞同,一时间,甚至连赞歌也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王子仰天长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赤将军和众将军道:“你们是不是都听我的话?”

    众将军一起跪了下来,向大王子磕头,再也没有比这更直观的表现了。

    “那好,”大王子一指燕国的余人:“杀光他们!快一点。”

    “大王子大人……大狼主大人……大王……大王……不要啊……”一众的燕人立时大叫起来了,有的人还跪到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但赤将军等人为了表达忠心,哪里会有多余的话说。

    其中更是有一人叫道:“可恶的家伙们,不是你们来我们这里生事,我们西豲能有这些糟糕的事情吗?去死吧!”只瞬间,一把把刀子,转眼就把他们给杀了。杀了这些人,众人的心情才好一点。一个人问大王子:“狼主大王,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大王子却是发出了苦笑,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空……我这个大狼主大王……到底可以坐多久呢?一天?两天?还是十天半月?

    “准备战斗……所有人……”这是大王子最后的话。

    “哈哈哈哈……”这又是一个人的大笑,这人不是别人,而是秦国主力大军的头领,左庶长嬴虔,他现在的地位相当于秦献公初期的大庶长嬴改!兵权政权,一家独大,和嬴改不同,他还得到了嬴渠梁的信任,只看嬴渠梁把全国的精兵都交到了嬴虔的手上就可见于一斑了。要知道,这五万大军意味着,如果嬴虔愿意,他就可以造反,然后拉着秦人再回到过去当部族。不过,嬴虔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你是说,西豲人自己和匈奴打起来了?”

    “是的,他们打得很凶,不过,西豲没有多少骑兵……”

    车英道:“那你说,西豲应该有多少的骑兵呢?”

    探风的信兵回报道:“以西豲的兵雄势大,他们至有三万骑不成问题,可是前方大战,我看他们的马群,不会超过万数,应该只有几千……他们的人却是不少,我算了一下人,人是对头的,也就是说,他们的马不见了……”

    嬴虔饶有兴趣的道:“你看的这么清楚,你叫什么?”

    那名信兵道:“小的亚孙,没名字,这是村里人这么叫的。”有的人没有名字,但是别人是这样叫你的,比如说四眼,比如说二狗子什么的。这并不是说他们叫这个名字,只是别人这样叫他们的。

    信兵叫亚孙,是因为他的家里别人都死光了,最后只剩下他和他的爷爷,他的爷爷有两个孙子,他是第二个,这样叫的,不过……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子之大声道:“大将军,现在可以进攻,请让我打头阵吧!”

    车英心里急,嘴上不说。

    嬴虔看在眼里,笑着道:“那可不行,我已经答应了车英将军,你也不要抢,这个胜仗,是跑不了的了,哈哈哈哈……”他这样一说,子之也不好再强求了。正如嬴虔说的那样,这场胜仗已经跑不了了,如果他再争,争的不是战斗,而是功劳,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亚孙道:“不过,还有匈奴呢……”

    “鸟!”嬴虔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匈奴,那是个球,怕他们?他们连西戎都不如!”是啊,当年西戎攻打周朝,在郦山下杀死了幽王。

    秦襄公率兵营救周朝,周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给他岐山以西的土地。

    平王说:“西戎不讲道义,侵夺我岐山、丰水的土地,秦国如果能赶走西戎,西戎的土地就归秦国。”其实这是一种空头支票,把那些周王没能力收回的地指给秦人。在此,周天子本人是并不相信秦人能收回那些地的。

    但秦人当真了,在建国之中,秦人向戎人和狄人发动战争,打得天翻地覆,死伤累累,最后终于把原周朝在陕西的领地给夺了下来。这是秦人主动向戎人发动的初战!

    其后,穆公称霸,又向西戎动兵,结果这一次打狠了,西戎给秦人打得再也没翻过身来。

    在这个过程中,匈奴算个鸟!而之后,匈奴是个捣乱份子,但那又如何?他们在最初时是和那些戎部族打的,也就是说他们抢那些戎族,但他们占到多少便宜了吗?没有,他们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因为戎人的战力倍于匈奴,匈奴也就是干点抢的事情,为什么抢?不足才抢,没有才抢,论实力,戎人差吗?就如现在这样子,如果西豲三万匹马在,也就是说他们三万骑兵在的话,不要说匈奴来袭了,匈奴要想的是西豲会不会出击!

    也就是说,匈奴这个捡便宜的遇上了西豲正倒霉的时候,不然,谁咬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面对这种机会,匈奴不想放过,他们还要再打。

    他们要探清西豲的虚实!

    结果他们知道了。

    一排子的人跪在撑犁孤涂单于的身前。

    左右屠耆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骨都侯,还有千夫长们,黑压压的一排排的跪在撑犁孤涂单于的身前。可撑犁孤涂单于怒火一点也没有消除。

    “哈哈哈哈,我真是有一群好下属呀,” 撑犁孤涂单于的笑声充满了愤恨:“我的部下打仗不行,可逃跑却是很在行……如果说敌人兵强势大那也没话可说了……区区的五千骑,就敢这样向我们下手,但问题是……你们竟然败了?”这位大单于话锋一转,“区区的五千骑,就敢这样向我们下手,”是说我们,可到头来却是一句“你们竟然败了?”把事情推到了手下的头上。不过,谁让他是大单于,他怎么说话都是可以。

    “大单于恕罪呀……大单于……”

    “我们错了……请大单于不要怪我们呀……”

    众臣下不停着的说着,一个个磕头不止。

    喘了一口气,撑犁孤涂单于让心情定一下,看看手下,开始有一两个人抬头看了。

    这是他们的反意起来了,都是匈奴的重臣,不能过于怪罪!撑犁孤涂单于摇摇手:“哎呀算了算了,谁叫我是你们的大单于呢!你们不行,我只有替你们兜着啦!”

    顿时,马屁声不断,一众的匈奴将军们拍胸的老响,一副立刻回军报仇的样子。

    “回军是必然的……只是……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休息一下,明日再战,没有马,他们也跑不远的!哈哈哈哈……” 撑犁孤涂单于做了最后的论断。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位撑犁孤涂单于和大秦左庶长的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

    堂堂西豲部族是怎么回事?只有五千匹的马吗?他们的马到哪里去了?

    一二三四五,让我们来数一数,还剩下多少只小熊。

    若干年后,在东骑部族里,在老教官的训练之余,他们会唱起这首歌。你觉得好笑,也许,但这本就是孩子们唱的,只是,这其实是一首悲伤的歌。

    会死吗?刘大这样想着,他已经看见了,没有力气的刘五死了,那个最小的刘五,但刘五绝对是一个好强的人,可是他现在死了,脖子只有一半是连着的。

    小熊们还有几只……刘大的心胸积出一股子酸气,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在战斗中。

    刘羲和他们说了不止一次战斗会死人,他们也都知道了这一点,但问题在于,他们从前真的是没有想过,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们见到了,一个个的同伴就是这样死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最大的不会超过十五,最小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一名匈奴兵冲到了小熊的身前,他大笑着,这些小熊的确是可怕,他们已经杀死了超过五十名以上的匈奴兵了,在此,二十一名小熊倒下,剩下的也没有多少力气了。步兵对骑兵,打出这样的成绩,从哪儿说都是了不起的,这还要看小熊们的年纪,他们太小了,如果他们都是二十岁以上,匈奴兵不见得能占上多少便宜,这里面的差距是不可小看的。

    少年就是少年,怎么可能有成年人的力气大呢!

    小熊的战斗技巧不差,真正差的,也就是力量。

    现在,小熊们再也没有后劲了,死亡,似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至少,那名小熊已经闭目等死了,他的力气用尽了,再没了力气,干脆就想这样死去了。一般的时候人们会怕死,可打仗的时候,往往会没视这一点,至少现在的小熊们已经不在意生死了,正如他们给刘羲的洗脑,身为战士,战死是最大的光荣!

    但……顷刻之间,那名大笑的匈奴兵却成了两截,他竟然给人腰斩了。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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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逃出升天

    从来不会有什么救世主,也不会有如来佛,做人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刘羲从没有哪一天感觉到老天爷的好!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追上自己的小熊。这些小孩子都是宝贝,死一个就可以让刘羲哭上半天,那是一种锥心之痛!就好比你自己的学生给别人杀了一样,这是一种只有老师才可以体会到的痛苦!对于这些小熊来说,他们有很长的时间,都是在刘羲的训练下成长,就刘羲自己也是感怀深受。到底刘羲不是刘志恨,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感情呢。

    所以刘羲十分激动,当下不顾体力的扑上,这一下,他跑动的时候,脚上把地上的泥都给蹬得翻飞了起来,要知道,刘羲的靴子是皮靴子,并不是钉鞋,能做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其力道用得有多大!

    刘羲想也不想,横过了半角钻云枪,把半角对向外,当刀狠狠劈去!

    纵然那名匈奴兵再强再壮,也是受不了,吃罪不起!皮子的外袍一点也挡不住刘羲的半角!当下就给横开来,血肉横飞,一截截的肉肠子到处飞动。

    横扫千军,金戈荡寇,鬼神易辟,群魔悲恸!

    大枪的可怕就此显露,一条木枪只是一条木枪,威力相比起铁枪来,是大有不同。

    半角钻云枪的枪头就不要说了,枪杆是用精铁打造细沙打磨的,也许不是软钢,但威力可是不同,枪身的弹性不足,但硬性十足,把大枪横扫,直打得到处飞尸。

    “军主……”少年们顿时大喜,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现他们心中的神。

    本以为对方的力气用尽,可是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个刘羲。

    刘羲出现的太突然了,他就似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没有人在意,当有人在意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刘羲叫道:“聚在一起,现在你们要做的是保自己的命!”他一边说,也不待小熊们回答,就飞跳起来,冲到马群中,解开了一匹战马,飞身上马,一策马缰,飞出大阵!

    “死去!”刘羲提着钢枪,对着这些没有弓箭的匈奴兵,真是不放在刘羲的眼里。

    人的耐力是十分可怕的,也许刘羲方才用了很多力气,但纵然如此,比起这些营养不良的匈奴兵,刘羲可是强多了。

    右骨都侯大怒,道:“这是什么人,这么嚣张,杀了他,杀了他,我要用他的头做杯子!”

    在他叫喊中,几十匹匈奴骑飞身而上,还没交手,刘羲就如风一般的过去,刘羲看出来了,在那高坡上光喊不动的敌人!也就是头子。对于匈奴兵来说,这些人就是这样,没有头是不行的,这个道理和狼一样,所以匈奴兵一向是很注意头子的,这也是这个部族虽然落后,但已经有了很严密的组织结构的原因。

    “叮叮当当”几下的交击,这些匈奴人万万想不到刘羲手中的枪是铁的,一般来说,几人会把兵器特别是这种长兵器用铁杆子的!这样的兵器沉重非常,不是一般可比!在清代的初期,那些女真大酋提着五十斤重的兵器,杀得普通明军跟狗一样。

    当时明军士兵的制式兵器如刀也就是二十斤不到,怎么能挡得住大酋们的攻击!这重量的威力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刘羲现在用的就是这样的兵器。

    而在古时,匈奴人的体力绝对用不了过三十斤的兵器,他们也许力大,但那只是一种相对!因为汉初的士兵体力更差!不过在后期,汉军强大之后,经历了重重大战的考验,汉朝军兵几千人就可以扁得匈奴万人妈妈不认得。李陵五千步军就拖得匈奴半数十二万的大军没可奈何。

    而刘羲……他肉食不少,营养十足,体力充沛,和所有穿越者一样,身体似是得到了改造一样。要知道,刘羲虽然强大,但他的强大是建立在他长期平稳的生活基础上,现在的刘羲生活正常吗?当然不,可他的体力总是维持在颠峰。而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到顶!

    一个男人耐力的颠峰是二十五岁,力量的颠峰是三十五岁!

    但现在刘羲不仅耐力十足,体力也在继续上涨着。

    “喝!”刘羲大喝,兵器飞扬,一时间,几件不同的兵器给打得到处飞。

    再一扫,半角钻云枪的锋刃扫过了一个个匈奴兵的**,有打脖子过的,有从胸上过的,还有掠过大腿小腹的,伤在古代很多时候就意味着亡。

    一名名匈奴兵倒在地上,刘羲大笑,提着钢枪,左右顾视,一众的匈奴兵遇到了刘羲,就如阳春白雪一样,不能自己。

    “驾!”刘羲催动战马!

    右骨都侯大惊失色,见过强猛的战士,可却没见过这种战士!“拦住他,拦住他,如果不拦住他,让他杀了我,撑犁孤涂单于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会被活埋的!”

    虽然不情愿,但千夫长和百夫长们都同意,这的确是一件真实的事。撑犁孤涂单于的性情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相反,如果事发了,他不做,那才是奇怪!

    “杀……”在千夫长的命令下,大约百多骑向着刘羲冲来。

    还记得之前说的话么?在战场上,百人斩是可能的,如果你力气大一点,再多杀些人,也不足为奇!问题在于,刘羲身上没有甲具,重甲,只是一副小巧的胸甲和皮衣,外面,还有毡衣,但这是不足的,刘羲只得从马身边拿出了一副铁盾,不大,但尽也够用了。

    此时,匈奴人并不相信面前的对手是万人敌,他也许很强,但匈奴人并不相信刘羲可以打败他们这么多人!

    可惜……一个个的人给刘羲的铁枪狠狠砸下,不是被半角割伤,就是给枪头扎死。

    眼见刘羲不能速下,百夫长打了一个心眼,他目光转向了小熊,攻其必救!

    一念至此,百夫长打了一个呼啸,这是他对自己士兵独有的方法,虽然他的士兵已经死了二十多人了,但这还不算不可以接受。

    百多骑向着小熊飞冲,和百夫长的想法一样,这些士兵另可对付小熊,也不想对付刘羲。

    刘大知道自己一众人体力不支,当下喝道:“上车……”从车上往下刺击,可以省体力,同时也可限制对方的马速冲击!打到了这时,刘大再傻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在此之前,刘大想的是大量的杀伤对方,可问题是现在他们得到了刘羲的命令,保存生命!

    众小熊还真是累了,他们一一互拉带扶的上了车。

    忽然,他们看到车上蹲着一个人。

    “不要紧张,我和那个人是一起的……”那个一头散乱的头发的怪人说话,从那零乱的头发中可以看到一只银链子挂在他的鼻子上,他的身上是散乱的烂布,有着一股多年没洗的体味,从衣服里露出来的手上,可以看出他的指甲,那是真正的可怕。

    这人的指甲是给磨过的,在他的指甲缝里是由灰脏垢结成的化石,这让他的指甲结成的爪子有如兽爪一样尖锐锋利!

    虽然不知这人说话的真假,但这人到底是没有率先表现出敌意,所以小熊们也不好事先攻击。就在这时,一队队的匈奴兵也许是觉得他们好欺负,就这么的冲上来了,连马也不要了。小熊们方自要动,这人飞扑而上,一把子就抓透了那人的身子。

    “杀呀……”小熊们继续刺枪!

    同时,右骨都侯转身开始跑了。他不能不跑,给派出挡刘羲的匈奴兵正在给刘羲一一的杀死,那看上去是那么容易,其实此时的刘羲已经开始粗喘了,但是人都知道,喘气也是一样,并不是说喘气就是累,这只是杀热了身子而已。

    “叮当”,又是两人给打得飞起来,刘羲大笑着,他少有这么开心杀人了。

    回头一看,在车上,他的新朋友鬼正在杀人。这个鬼不知是怎么弄的,力大无穷,体力过人,一双手更是可怕,那是他的武器,野人,但强大!

    相比这样一个人,匈奴兵已经怕了。

    刘羲心中打了主意,再一催马,飞冲右骨都侯。千夫长不要命的派兵冲杀,至此,他可是没有胆量上前了,在刘羲的身前身后,倒下着一一的敌人。

    “挡我者死!”刘羲说话不大声,但出手说明了一切,证明了他言下无虚,半角钻云枪上下翻飞,打前挡后,还有盾,那盾其实已经变形了,可却是没有多大关系,敢于再如先前那样围杀刘羲的已经不多了。

    一千人也许感觉上是很多,但真正杀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伏尸在刘羲的脚下,已经超过了两百具。这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有很多是伤的。

    也就是说,刘羲真正打死的只是不到百骑,但大多数人虽伤了,和死没有区别。

    刘羲飞骑直追右骨都侯,右骨都侯现在是后悔了,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猛人。

    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匈奴兵的兵祸给解除了。

    百夫长也逃了,他的人又死了二十多,有三人是给鬼杀死的,其余是给小熊刺死的。

    从上往下刺击的确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你真厉害……”小熊们已经相信鬼是他们的朋友了。

    “不……你们的军主才厉害……”鬼神色复杂地对着那到处死人的战场说道:“我杀不了这么多人……如果是我……已经死了……”

    刘二说话道:“那是因为你是用手杀人,但我们是用兵器杀人……”

    刘大笑着道:“兄弟们,还有力气吗?”

    众小熊们一一举起了自己的兵器!刘大一步跳下车,这让他没站稳,整个身子一晃,跌倒在地上,可刘大忙力挺着让自己站起来。其余小熊也莫不如是。

    他们要干什么?鬼一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见刘大等人,提着枪,看着地上的尸体,逮着就刺,地上的伤者多过死者,大约三百人,有两百左右是刘羲打倒的,加上右骨都侯的出逃,这也是这支匈奴兵败退的原因。如果没有主将把守着,一般情况下,士兵们是不愿自己找死的,谁会真正想死?只是草原的规矩太严了罢了!

    鬼倒吸了一口气,他也算是个狠人了,有的时候还会吃人。

    但现在,这些感觉孩子一样的士兵小熊,在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的情况下,竟然还要下地,去杀那些倒地的伤者,这种狠辣无情,真是少见,纵是那些部族,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有几个伤的不重的匈奴兵摇晃着想要跑,小熊们也没有力气,要追也不怎么能追得上。

    但这时那些死剩下的健奴冲上来,他们死了不少人,为了护车,三十多个力士死了一半还多,加上伤的,只有五六个还有足够的战力了。由于他们是成年人,还有着一定的体力,这回儿就追赶上去,用自己的兵器,向着那些无力的匈奴兵斩杀。

    微风吹过,小熊们站在这百多具的尸体前,不由伤心。

    原本感觉密集的小熊,现在变得稀稀散散,五十人死得只剩下了十二人,其中能动的只有九人,三人重伤,三人中伤,余下的六人也都有自己的轻伤。

    此刻,他们连把自己人的尸体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踪踪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在这轻快的蹄声中,刘羲催着马回来了。

    大战一场,刘羲也感觉到累,他这是少有的用了这许多的力气。

    “军主……”小熊们一见到刘羲回来了,不由围上去,在刘羲的马前哭了起来。

    刘羲看着单薄的小熊,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抽痛!“不要哭了,是我的人,不要哭!你们可以在梦里流泪,但是现在不行,白天不行……”刘羲说着,道:“来,把弟兄们的尸体集中起来……”几个健奴过来,把余下的士兵搬上了车,再把车联起来,继续了他们的路程,毕竟,他们人少,天知道那些匈奴人会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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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迷路羔羊

    当尸体集齐后,给分放上了车子里,其实这个时候是要火化成灰的比较好,但如果把这些尸体焚烧,一定会要很多的时间,这是不行的,万一大队的匈奴兵掉头回来,那怎么办?也就意味着刘羲他们守护到现在的钱财就完了。

    所以,没有时间哀伤,没有时间悲痛,便是哭,也只能在路上!

    车子棱棱滚滚,百多十辆的大车行进着。

    至些,刘羲才发现了一点不对!

    “小五到哪儿去了?”刘羲问。

    “五姐自己提了一匹马,要回去接应军主您……但……看起来没遇上……”

    刘羲大怒,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小五一旦迷失,天知道会到哪地方!几个小熊吓得低下了头,方才大战,他们也不会如此惊惧。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刘羲一手训练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刘羲有师教之情,天下有三种感情无私有爱,其一为父母之情,其二为手足之爱,其三就是师徒之恩了。因为这三种爱都是无以求回报的,无欲则刚!

    所以刘羲一发火,小熊会自然的害怕。但刘羲只能发发火,他万万没想到小五会出事,这真是最大的损失,大到了刘羲另愿拿这些的财物去交换小五。

    刘羲甚至站了起来,小熊们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刘羲又坐了下去。虽然小五是他的徒弟,虽然小五是陈老儿给他的,但刘羲不能拿自己的一切交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者说了,就小五的样子,刘羲怎么都不相信她会被强奸!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既然小五不会有被强奸的可能,只要不是太倒霉,比如说迷路到沉到水沼中去,她总能回来的。

    “我们走……”刘羲说。

    “但我要离开了……”鬼说,他跳到了刘羲的身前:“我要离开了。”

    “你不想跟随我吗?”刘羲问,他对这个异种还是很奇怪。

    “但我要离开……不过我想我会回来的……”他说,看看自己的手:“我以为我很强……但我不并是的……我的爪子可以杀死狮虎……但我杀不了那么多士兵……”

    “对了……”刘羲道:“你是不是叫鬼?他们都是这样叫你的……”

    “不,我叫隗……但我只知道我的姓……我是最后的鬼方人……我的部族灭亡了,我的父母一直想要重振我的部族,但不会了……我也想努力……我想要女人……我想要生下后继的孩子……但一直不行……没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他们都当我是怪物……这样……你还想要我跟随你吗?”隗问着。

    “隗?这个名字不好,我还是喜欢叫你鬼……你救了我的车队,我叫你鬼车吧,你干脆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刘羲问:“你想走,要我给你什么吗?”

    “马……”鬼车道:“如果你给我马,我会给你丰厚的回报,我虽然是野人……但我还是知道骑马的……”

    刘羲点点头,道:“我可以给你马,再给你一支木枪!”

    鬼车道:“那太好了……”一匹马给牵了出来,鬼车上了马,忽然笑了:“你是第一个拿我当人看的人……其它人不……我喜欢鬼车的这个名字……”他拿着武器和一匹马。

    刘羲在这时玩了一个心眼,他没有给鬼车有马蹄铁的马,但那也尽够了,因为鬼车的要求本就不高。

    “我会给你丰厚的回报……如果我到时还能活着……”说完这句话,鬼车一策马,这个动作证明了他的确是会骑马,并且能骑得很好!

    “他会回来的……”刘羲说,但是不知道小五会不会回来,这就是个遗憾了!

    车队继续行动着。

    赶车的健奴道:“主人,我们回家的吗?”

    刘羲犹豫了一下:“不,我们去雍城……”

    车队定选方向,开始再动。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死了那么多的小熊,有三个小熊甚至会残废!

    健奴不算了,但小五也失去了。

    一直感觉上顺风顺水的刘羲心痛无比,这是一种难过到极点的感觉。

    马车上,一众人哭哭啼啼,刘羲感觉心烦意乱,这时,他看见了姬萍和姬白。想也不想,刘羲飞步过去,姬白失了手,这是一个很重的伤,他在昏迷,姬萍大叫,但刘羲哪管她,上前就是一顿拳脚,把这二人打得鼻青脸肿,这正是他的一种恶癖!但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刘羲心情的确是好多了。

    一众小熊呆呆的看着刘羲,刘羲出了一口气,道:“我现在的心情好过一点了,你们呢?”

    一众小熊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荒野上,一匹独骑孤伶伶的,这正是陈五。

    和众小熊们赶着车子后,他们到了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这时,陈五点出了一匹马,开始向回头路走去,本来这种事情小熊们是不同意的。

    但问题在于,陈五是刘羲的徒弟,等同于义子义女之类的,在级别身份上高于小熊。

    小熊说得好听,是刘羲建立的童子军,但他们的身份还是奴!因为刘羲不能给他们身份的自由,一旦如此,秦国就可以向他们征税!自由民是要交税的。这并不是说刘羲逃税,本来这些小熊就是奴,刘羲纵然是部族主,也是奴隶主,像他这样的人很多,一点也不奇怪。

    总而言之,小熊们管不到陈五,所以陈五定计要回头,他们只能这样,在慢慢的行着,结果遇上了匈奴兵。

    而草地上草密而茂盛,陈五心里觉得自己是顺着方向走的,也就没怎么注意地上的车印等痕迹,只想着不一会儿就可以遇上刘羲,哪知道走着走着,越来越不对!

    这时,陈五下了马,牵着马在地上找着,才赫然发现,地上并没有车印。

    也就是说,陈五走着走着,迷了路,她以为这里和山里一样,在山里走路看地型,看风景来定位,但在草原上,是要看星星看太阳等物来定方向位置的。

    陈五用自己的肉眼看着方向,在走动的时候,难免会偏,偏上一点点,也就偏得无影无综。其实在路上她是遇到了刘羲的,但那时的刘羲对她来说就是两个微不足道的小点,陈五只以为是两头小兽,而刘羲一心想要赶上车队,自也不会在意远处的那一个同样不起眼的小点。就是这样,两人就这么的散开来了。

    “可恶……怎么会这样?”陈五心理害怕了,她不怕自己迷路,或是遇上了什么野兽,当然,真遇上了也是麻烦,但重要的是陈五怕自己离开了自己的队伍,见不到刘羲,这让她心里害怕。可当时,小熊们要留下看护车队,自不可能分人保护她,再说了,小熊本来就少,怎么可能分。

    陈五觉得自己这一次行动还算满意,杀人如同除草一样,她万万没有想到,只是随刘羲学了一点点的时间,就让她有这样强的力量。她现在的力量速度远非平常人可比,当然,其实这时她会的花活剑招并不多,真遇上了高手,哪怕是指尖眉那样的,她是不是对手,可她的下盘功夫厉害,这也让她能突发制人。

    换而言之,现在的陈五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人物了。

    可这样找不到路,心理自是害怕!

    正当陈五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当然,这很容易理解,陈五才十一岁,你不能指望她现在就知道什么是东南西北,特别是在这种一望无际的草原!

    正当这时,一个黑点出现了,陈五心中一动,她感觉这是一个机会,便策马上去,反正如果是大队敌人,她还可以策马就跑,以她的马,自是快,不会给别人赶上。

    那人是一个黑衣骑士,说骑士是抬举了,只是一个小兵而已,是秦国骑士!

    看到他,陈五放心了,至少陈五可以托身军中,然后回到秦国的城乡,再寻了路引地图,自己慢慢找回东骑也就是了。

    一念至此,她就打马上前。

    两下一分说,那名骑兵大惊,也不是特别,只是听说了陈五和刘羲一起袭击西豲,这批秦兵本就是来打西豲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现在遇上了一位打西豲的先行者,自是要惊讶,这件事非得上报左庶长嬴虔不可,当下带路。

    没一会儿,聚来了五名秦国斥侯,他们听了消息,立时云涌着陈五向左庶长大营而去。

    得知战报的嬴虔心态一片放松,由于之前的一战,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一战必可胜利,只是现在的问题变了。本来是要打西豲的,但现在西豲已经给匈奴扁了一顿,也就是说现在的西豲一定有极大的损失,这正如其实。

    但此时的匈奴人并没有离去,仍有至少三万以上的匈奴兵,这可并不算少,加上秦军还是要打西豲的,不是说你西豲给人家打了秦人就不打你了,在大争之世,不管如何,你犯了事,就要打你,不停的打你,狠狠的打你,灭你的族!

    所以现在的西豲正是处在这样一种风雨中,他们还不知道秦人已经来了,不然的话,这个部族立时要散!在此,他们还是要对抗匈奴,匈奴还没有走。

    也就是说,本来秦人要打西豲,现在更是西豲匈奴一块儿打,任务比起先前并没有太大的轻松,还是那样的沉重。

    此刻,他正在等一个机会,等着匈奴和西豲再度打起来,当这样的时候,他就可以提大军来一个一锅端。当然,做为一个优秀的将军,嬴虔还要弄懂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西豲的军队怎么只有那么一点的骑兵,身为一个草原部族,西豲的主力大军如果少于三万骑,都是说不过去的!但现在西豲拿出的兵力只有五千左右,并且这些兵在方才的战斗中损折了一千。

    “上将军……”车英进来了。

    “车英啊,是出了什么事吗?”嬴虔从自己的小马扎上起来,顺手把大剑提在了手上。

    “前方斥侯送来了一个人,她说她是东骑部定戎令刘羲的人……”车英急急的说。

    嬴虔大奇:“如果是那个家伙的人,跑这儿来干什么?”

    车英道:“她说因为之前他们查到了西豲要反,所以她们部族的定戎令刘羲就带着他们对西豲部发动了一次突袭……不过她走散了……”

    “什么?”嬴虔大惊,见过爱国的,没见过这么爱国的,嬴虔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刘羲,感觉怎么哪都有他似的……哈哈……来人,把她带上来!”

    很快,陈五就给带进来了,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嬴虔不由失笑了,这还是一个孩子嘛!嬴虔对小孩还是客气的:“不要紧张,来,到我的面前,坐下……”

    陈五在一张马扎下坐下。

    嬴虔道:“听说你是随定戎令刘羲来打西豲的,刘羲呢?”

    陈五道:“我们走失了,我不知道,师父他当时抓着西豲狼主大王……”

    嬴虔一惊喝道:“什么?你说刘羲抓了西豲狼主?”

    陈五点头道:“是呀,我们冒充赵使,进了他们的军帐,然后我们就动手了,我和师父一起出手,抓了狼主,然后在外面的兄弟们赶走了西豲人的马群,最后我们是想带着当时燕国使者送上的财物走,但他们人太多,于是我师父就拿着西豲狼主,逼他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走后,我回头接应师父,想我师父的本事是一定可以杀出重围的,但不知怎么搞的,我打头都没遇上……可能是我迷了路了……”

    车英道:“一个人抓了西豲狼主,还能活着出来吗?”

    嬴虔笑道:“车英,你不知道,别人不行,如果说是刘羲却是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他勇力过人,百人难敌,如果说西豲狼主是在刘羲的手上,以此为讹,让他杀出来也不足为奇,传说一力搏三百者,就是这个刘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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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黑暗的黎明

    “这样……”车英大惊,他听过关于刘羲的事,但正常人都会觉得这里面有虚头,任谁也是不能想像,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三百精良的战士呢!要知道,普通士兵也就算了,那可是嬴虔、嬴渠梁两个人身边的强兵!不是说说凑凑就拿出来的一般货色!

    假如是这别人说的,那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说这句话的是嬴虔,他是活见证!

    “这么说来,你们赶走了西豲的马群?”嬴虔问。

    陈五得意道:“当然,我们只用十个人,放出了马群,一切本来就是那么容易!”

    “现在我们知道西豲为什么没有那天么多骑兵了……他们的马没了……”嬴虔笑着道:“那么,现在可能的话,西豲狼主也可能会在刘羲的手里?”

    “这我不知道,我和大家赶着车先走,后来我回来接应师父,但我不知道他现在会怎么样,我没遇上他……我迷路了……不过……没人可以伤到我师父……”

    车英道:“上将军,如果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击了?”

    嬴虔顿了一下,淡淡道:“不……我们还要等……再有一会儿就行了……匈奴人不会有太好的耐心……等他们打得火热的时候,我们再上,一次端两个窝,打烂他们!一举定全局!”说到这里,嬴虔回过头,心道:“渠梁,你可要钉住了!”

    嬴渠梁是不是钉住了没人知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匈奴人钉不住了。

    匈奴是一个靠劫掠为主的部族,他的组织也源于军事,这样一个部族强大的地方是战斗,但弱点是没有足够的后勤,也就是说,撑犁孤涂单于带着近乎五万的大军,这是他部族最强大的军力,在这时,如果再不打下西豲,匈奴本军的食物就会不足,那就意味着如果他们不退兵,就要挨饿,要死人,在死人前,还要杀马!

    所以撑犁孤涂单于要继续打,除非他觉得再打下去没有机会了,才会退兵。

    没有足够骑兵的西豲完全没有吓倒匈奴兵军的实力,那么,西豲就是一块肉,作为一块肉,身为大匈奴的单于,怎么可能会放过西豲呢!

    在一座小坡前,撑犁孤涂单于一声令下,他把手下兵军中进行了一场随意的点名,这些给点出来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但知道与否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撑犁孤涂单于要杀了他们,他把这些人排在一起,摆放在众军将士的面前,然后让人将这些给挑出来不幸的士兵给杀死。

    一共五百多人,这个数目不是太少,太少吓不住人,也不会太多,太多会让撑犁孤涂单于自己都感觉到心痛!

    五百多人头落地,非止是如此,拿着石斧的力士(这是一件很有效的武器,钝武器往往比锋利的武器更能带来伤害。)把落地的头敲碎,直到白白的脑子碎花花的从坚硬的头骨里出来。

    然后士兵们还要跳到尸体上踩,这会让尸体里的血从脖腔子里往外喷涌!

    黑油的土地,青青的碧草,还有……一地的血红!它们粘稠,并引来了大量的牛蝇。

    但没有人感觉这些,他们都给这血腥的一幕给雷到了。

    撑犁孤涂单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个严重就是说他会不问情由的杀人,不管是谁,他都有可能会杀,哪怕是两位尊贵的左右屠耆王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没有下一次……听到了么?我们明天……再打一次……这一次不许失败……”

    “遵命……”三万多匈奴兵军的将士在撑犁孤涂单于的面前跪下。

    夜,凉如水。

    但西豲营地火光通明,他们时时刻刻提防着匈奴人的回击。他们都是老人精了,大王子也好,赤将军也罢,都不是第一天和匈奴人打仗。

    从前,匈奴来了,西豲一出击,他们就退了,因为两者兵力相当,匈奴就算是袭击,也只是小打小闹,如果真的大打出手,谁都受不了那个损失。这也是西豲狼主想要进关中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些匈奴人来就好了!

    可现在西豲损失了太多的马,骑兵不足,他们无力和匈奴正面硬抗。而最悲惨的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马,他们连跑都不行。因为现在他们还有自己的圈栏保护着,但如果逃,那就意味着他们离开这种保护,把自己置于荒野之中,没有马的情况下,一旦遇上了匈奴人的追击,跑都跑不掉。

    由此可知,刘羲等人圈走了西豲的战马,这对西豲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损失!

    草原人没了马,怎么成!

    大王子飞快的安置伤兵,就在刚才,他下令给两百多名族人爽快的死。

    重伤者在军队里是一种拖累,名将对伤兵一般有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是有钱的,一种是没钱的。有钱人会尽量让这些士兵活下去,但大多数人会让伤兵们……爽快的死。不要觉得残忍,这其实是一种仁慈,有些人会把重伤兵丢下,让他们自生自灭,这其实更残忍。重伤者能活下来的百不余一,甚至千不余一。

    他们会处在极痛苦的情况下一点点的死亡。

    在越战中,越南人把一些中国的伤兵抓了,进行治疗,这是一种不彻底治疗,就是要让我们的战士受尽苦楚,让你活着,只是为了让你更多的受苦!

    还有一些轻伤兵,大王子没有理他们,虽然他们当中有两到七成,看运气,会成为重伤,但在时间的面前,至少他们还算是战力,这些人的力量很宝贵,大王子要珍惜使用。

    所以大王子不可能让这些人去养病休息,最多让他们洗洗伤口睡一下子。

    五百名左右的童男童女给集齐了,还有二十名骑士。

    本来大王子想调更多一点的士兵,但骑兵太珍贵了,趁着匈奴人注意力全在部族的身上,大王子把全族上下的人,精华,给集中起来,他并不相信自己能一直守下去,如果守住了,那当然是好,但如果说守不住了,也可以给部族留一条后路,让西豲不至于灭亡。

    但,纵然是不灭亡,也有可能给别的部族并吞,可是这却是大王子无力左右的了。

    “阿赤……去吧……”大王子拍了拍赤将军的肩膀。

    赤将军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大王子可以把自己至于这个位置的,但现在,大王子把这个位子给了赤将军,这意味着赤将军会有机会活下去。

    “狼主……”赤将军激动了,万万想不到,方才无情杀弟的大王子会有这样的心。

    “活下去,不要回来……只要他们活着就行……”大王子说。

    这时,火光更明了。

    一阵阵咽唔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是谁哭了起来,不一会儿,连那五百男女小孩都也哭了,哭声响成了一片,虽然如此,但这些人都抓着自己的兵器,没有露出惧容,他们只是在伤感,伤感自己可能的战死。

    已经有斥侯兵回报了,匈奴人没走,匈奴人既然没有走,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再来。

    “快走!”大王子下达了命令。

    这命令发出后,赤将军和自己的士兵一起跪下来,那五百童男女也跪了下来,向着大王子和众西豲的部族战士们磕头。

    一个个头砸地有声,当士兵们抬起头时,连着赤将军,每一个都有血。

    没有多余的话,营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他们没有打火把,不然会给匈奴人看见的,而是用绳子把一个个人连在一起,这样出发。

    在马蹄声远去了之后,大王子回到了自己的军帐。这时大王子的军帐其实就是西豲大狼主的军帐。不过现在是大王子的了。

    大王子端坐在从中原弄来的木几前,那几案上放着弟弟的人头。

    对着那个人头,大王子笑了:“其实你能死在我的手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大王子长叹道:“我的头就不知道将会给什么人砍下……希望那个人是个勇士……”

    忽然,几声暗响,大王子一回头,看见了他父亲的女人,这些女人是他父亲的,大王子曾经的母亲却不在内,听说是某天给大狼主拿去活埋了,因为那女人生了个儿子,所以大狼主是不可能把她给手下人的,只能活埋了,因为大狼主不能容忍一个老丑的女人老在他的身边。

    所以……现在……也是任何时候……大狼主的帐里,有的都是年青漂亮的女人。

    腾的一下,大王子的**上来了,他起了身,来到了众女之间,看了好一会儿,抓出了一个个女人,他把这些女人全丢到了帐外,让自己的士兵勇士强奸。但他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个最漂亮的。

    那个女人一点也不慌张,她静静等着,直到大王子扑在了她的身上。

    一夜的疯狂,也许是临感死亡,大王子用了不少精力,但醒来后的大王子更亢奋。

    他微微喘了气息,看着身下的女人。

    女人静静的睡着,她其实是在装睡。大王子并不知道,更不会在意,他只是看着这个女人,她太美了,身上有一种野性,当夜里大王子力量不足的时候,这个女人还向大王子展示了一手漂亮的口技。这一点大王子看过女人给他父亲弄过,大王子一直想尝这个味道,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

    “呛——”大王子给了女人回报,在他拔出刀时,就割断了女人的脖子。

    那个女人怔怔的看着大王子,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了。

    外头,一声亮响的军号响了起来,长长的,悠悠的,宣现出一种古老的气息。

    大王子踏步出帐,一名名士兵一名名将军在他的帐前,当大王子出来后,一把把的兵器举了起来,大王子也举出了兵器。西豲军营里发出如浪的喊声!

    知道兵法的都知道,这是西豲人发起了拼死之心。

    因为,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不会赶绝西豲,特别是秦人。可匈奴不会,他们会吞了西豲,只有少数人会成为匈奴的人,给匈奴并入部族,但其余的人会生不如死的成为奴隶。战国时代,只要可能,没有人会想成为奴隶。奴隶之惨,不会比**在碴子洞了。

    “曾经……我们弱小过……曾经……我们强大过……现在……我们弱小了……可是以后……我们还会再次强大……族民们……听我说……”大王子一步步到了一辆破车上,他举着刀,对着自己部民士兵道:“拿着你们的刀……如果失败,就会成为奴隶……与其成为奴隶……我宁可战死……你们呢?告诉我……想要成为奴隶……还是决死一战!”

    “绝死一战……绝死一战……”无数五花八门的武器在飞扬,一个个激烈扭曲的面孔。

    这声音飘扬起来,左屠耆王哈哈大笑,对撑犁孤涂单于道:“他们的士气真是可笑……如果叫叫就可以强大,还要实力干什么……”知道了敌人的真正实力,知道敌人前后不过千多骑士,匈奴人一点也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在他们的眼里,如果没有马,只是肉!

    撑犁孤涂单于喝斥道:“不要太大意了!你们昨天就是给他们打败的,你们有资格笑他们吗?”的确,昨天到处跑的,就是这两位屠耆王,撑犁孤涂单于对于这两个曾经勇猛,但现在却越来越胆小的屠耆王十分不满!

    左屠耆王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大单于不满,忙抽出铜刀道:“大单于,请放心,昨天的耻辱不会再出现了,我们会用我们的刀洗去他,我们会让大单于看到我们的勇猛,还有我们战士的决心!”

    撑犁孤涂单于不以为然,他已经不信这两个老东西了。

    “但愿如此吧……”

    红日完全升起。万匹战马发出了乱鸣,一名名骑兵安抚他们的马匹,士兵清理身上的武器和绳子,等着军号的响起。

    “呛————”撑犁孤涂单于徐徐把刀从鞘中拔出来,发出了长长的磨擦音。

    长刀一个下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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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左右屠耆王的冲击

    第一批次的进攻开始了。

    呼啸的匈奴骑兵荡起了绳圈,向着西豲大营冲去。

    大王子本就是在大营的前方,一目了之,大叫道:“拿弓,拿弓,用箭,把所有的箭射出去……快……”在一连的呼号中,一队队从后面赶来的救急弓兵提着大弓就射。

    大约三百支箭飞舞长空,划出一道斜弧,狠狠砸落在匈奴兵的前进势头上。

    由于箭支的困难,所以部族人都苦练出一手的箭技,哪怕是一人一支箭,他们也经常练习,草原人的可怕就在于此,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箭和弓,他们立时就可以成为另人生畏的力量,但此刻,能这样射出大量青铜和铁制的箭头的也就只能是西豲部人了。

    中了箭的匈奴人万万没有想到对手是用这种箭头。

    正因为如此,这些箭头给了匈奴人巨大的伤害。因为是铜铁的,所以中箭的匈奴人反应不一,有的人是连人带马栽倒在地上,扭断了脖子,有的人是中了箭,但不是要害,还有的人给射中了致命处死去。

    幸运的匈奴人大叫着拔出了伤口上的铜铁箭头,这看上去只是箭头,但在匈奴人的小心使用下,可以来回使用N次,妙用无穷,你不得不承认,这种金属箭头比石头和骨制的要好!

    临敌不过三发,这是事实,从匈奴兵排空而来,到西豲面前,西豲只射出了两轮箭。

    一支支绳套打在木头桩子上,随手一收,掉头就跑,在马匹的拉动下,一支支木桩给从泥中撅拔出来,这一点并不难,很快,西豲人的木栅栏给打出了一条空线。

    “该死!”大王子叫道:“来人,来人,拿出木牌,拿出盾,如果有的话,锅也行……快,让那些人站到第一线……骑兵准备出动!”最后一句话是废话,大王子无意出动骑兵,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让自己人心安一下,但事实上,只余四千骑的骑兵,将是西豲最后的主武力,不到绝境,大王子是不会用的。

    一排排拿着木制的粗浅盾牌的士兵站在一块,这是他们连夜制的,用绳子绑在一处。

    一件件他们能用得上的五花八门的武器给弄出来了,全族大战,举族的存亡,就在此一战了,所以,在这时,他们用出了一切的力量。

    “轰隆隆……”第二批的匈奴马队冲上来了,在他们奔出没多久,第三批就又出去了,之后是第四批。这三个批次形成了一个波浪式的攻击。

    “守住……守住……”大王子声嘶力竭。

    但起到了一点作用,士兵们一个个没有乱动,这很好,也让第一批次的匈奴兵吃尽了苦头,他们来到,临近,最后汹涌的撞击在上面,顿时打得乱了起来。

    “杀呀……”西豲人主动扑上去,和最前的匈奴兵打成一团。

    大王子连步退到了后两线,他要组织后续的人马接着打。也就是要稳定后方线路,如果后方一乱,前面也就打不下去了。

    乱七八糟的兵器碰击声,匈奴人尽力的想要多劈几个人,但不要命的西豲人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视死如归,往往两到三个西豲拼一个匈奴兵,并且,在很多地方,战局呈着一种反比。早有准备的西豲人用简陋的防具抵挡匈奴人,另有人从边上把匈奴人从马背上拖下来,然后扔在地上,几脚过去,就踩死他们了。

    正此,在第一批队死得惨重时,第二批队冲上来了,狂叫的匈奴兵如一记重锤,一下子把西豲兵的防线给砸得变形了。一名名的匈奴兵来回着在马上奔冲。

    西豲兵死死抵住,大王子甚至再度调上了一支体力完好的精兵队。

    第三队冲来,这是匈奴兵四批次的冲击骑兵,这一击可是打得狠了,他们甚至直接打破了西豲人的防线,有十几骑冲入到了西豲营地里面去了。但那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很快的,西豲剩余的骑兵出动,把这些冲入的匈奴兵斩得妈妈不认得。

    可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是匈奴兵攻击的开始,这三个批次动用的匈奴兵也不过六千人,匈奴还有大把的主力骑兵在后面。

    大地的震动已经引不起西豲人的注意了,注意到的只有大王子,但是……他的精力还顾得上吗?

    清晨,一个爽郎的天气,连那曾经的细雨也停下了,不过,关中还在下着,那是地型问题。地上的青草湿湿的,这时不可以让牛羊吃草,最好等太阳出来,把那些水晒干了才可以。

    所以在这时,马匹的嘴上都有着嚼口,不让它们吃食。

    在最初看到远方的黑点时,赤将军没有在意,对方只有一个人。一个黑点,一个人,在草原上的赤将军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他不相信这一个人能对他有什么影响。诚然,刘羲的出现是一个例外,但那只是一个人。

    可当那人到了赤将军的面前后,赤将军的心一阵发抖。

    鬼。他认得这个人,当初这个人入到了西豲,强奸了两个西豲女人,他想要这两个西豲女人给他生孩子,但那两个女人中有一个的确是大了肚子,可因为她没有过男人,所以要给烧死,因为巫祭说那孩子是魔鬼的孩子。

    在火刑时,鬼出现了,他想要救死孩子,但他遇上的是众多的西豲人,西豲人在付出数十人的死亡后,用网套把他抓住,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觉得古怪吧,大王子和狼主想要驯服这个人,这头野兽,所以只是关住了他,用铁链子把他死死锁住。

    可是现在这个人再度出现,他不仅仅出现了,还骑着一匹不错的马,手上还有一件武器!别的好说,但那件武器的头子是铁的,铁是很珍贵的,以鬼个人的武力来说,他一个人可以把赤将军这二十人杀掉,至于那五百个男孩女孩,在鬼面前,只是死人。

    不用多说废话,赤将军的手下围上来,他们也许知道自己的不敌,但他们没有跑。

    “我正想找一点好处呢……但没想到……还真是……运气……”鬼车说,他脸上带着笑,伸出了他结石化的指甲手,对赤将军一行人道:“你们……觉得……能挡住我吗?”

    “你想要做什么?”赤将军厉声说道。

    “我想做的……找一点好玩意做见面礼……你们当我是野人……可我并不是……不过在战斗方面……我的确是个野人……”说到这里,鬼车忽然跳下马,向着赤将军冲来。

    一名骑兵闪身过来抵挡,但鬼车身子一转,到了他的侧面。

    “呀——”鬼车大叫,他没有用抓的,而是用举的,把那身下的骑兵连人带马举起,狠狠砸向另一骑,连带着三个人倒在地上,一个人的腿骨还给压断了。没等他起来,鬼车跳到他的身前,一双拇指扣入他的眼里,然后在那人的惨叫中抽身退回,回到了自己的马边,把木枪抽了出来。

    “让我们好好玩玩……”

    “用绳子套他……”赤将军知道上次是怎么抓住鬼车的,所以说了这最有效的法子。

    但问题是现在的鬼有武器了,过去的时候,鬼车过于迷信他的爪子,可看到刘羲大规模杀人之后,纵是再傻,鬼车也是明白了,拿着一件武器比他的爪子要有力。

    一枪使下,动作笨拙,可也尽够了,因为鬼车的力量奇大无比。

    那名士兵给鬼车扎死,鬼车拔出了枪反手抄住了一支绳子,当初抓他用的是网,现在却是绳子!怎么抓他?鬼车闪电移动,在这种短距离中的移动,鬼车的速度是惊人的。看也不看,因为不用看,鬼车手随意一抓,就把那人的脖子给抓出了一道血口子。

    血挡不住的往外喷,鬼车也再度冲上。

    “住手——”见事不可为,赤将军下达了命令。

    一名名羞愧的士兵退开来,仅仅只是一会儿,鬼车已经杀死了六名骑士。

    这队骑士才多少?二十人,如果他们有五十人,那还可以一战,但现在……才不过二十人,鬼车可以把他们杀光,那么剩下来的事呢?那五百个没多少生存能力的孩子呢?

    “你在害怕……奇怪……这么怕我吗?”鬼车咯咯的笑着。

    赤将军道:“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很疲惫。

    “这些小子们……我要他们……他们现在……是我的人了……”

    鬼车指向那五百个孩子:“你也知道,我如果杀了你们,这些孩子……如果不跟着我,就意味着他们会在这个草原上消失……天知道他们最后会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这些孩子幸运点的会给别的部族吸纳,不幸的,他们会迷路,给狼吃了,也许不是狼,但也会是别的肉食动物,还有可能进入到水沼地,给陷进去,他们甚至可能会饿死。

    当然,鬼车也可能会追他们,将他们一一杀死!

    赤将军道:“你要这些孩子做什么?你想要对他们做什么?”

    鬼车摇摇头:“你们总是拿我当野人……我不会杀他们……我只是要他们做见面礼……”

    赤将军道:“这么说……你是想要他们并入别的部族?”

    鬼车傲然道:“怎么你还有选吗?”

    赤将军长叹一声,道:“好,孩子给你,我们走……”

    手下骑士道:“将军,你说什么……”赤将军苦笑:“那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么?”

    他们打不过鬼车,他们也不可能保住全部的孩子,与其让孩子们进入不可知的未来,还不如给他们定选一个可知的未来。既然鬼车不杀他们,那也许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们永远不知道,在他们行进的路上,由于食物问题,鬼车杀死大半的孩子,当做食物,还有安全问题,还有逃跑的原因,最后,这五百个孩子到达了东骑部并入东骑时,只剩下了七个孩子。

    五百个人里只活下了七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代价,但是这个结果,在当时,赤将军怎么可能会知道,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不然的话,甚至会更糟。因为草原埋葬过整支的部族,区区的五百人,只是小意思。

    “那我们要干什么?”一个士兵问赤将军!

    “回去战斗……”赤将军坚定的说。

    十几骑快马走人了。

    他们就这么把五百个孩子丢给了鬼车。

    “呵呵呵呵……”撑犁孤涂单于发出了欣慰的笑。战局已经锁定了,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现在的战场上,匈奴兵已经处在一种压倒性的威势,而西豲人的兵力却是不足了起来。但纵然是这样,西豲仍保有着那支骑兵没动!可那又如何?匈奴人只拿出了一点的兵力,也就是八千人而已,主力的匈奴兵还没有动!

    “得把他们的骑兵调出来杀光,不然他们不会放弃抵抗!” 撑犁孤涂单于说道,他手指点点:“这些西豲人太顽固了……”

    左右屠耆王双双站了出来:“请大单于放心,一切就交给我们了……”

    撑犁孤涂单于并不放心这两个老东西,但是他还是向这两个老东西点头了:“去吧,我相信你们……”你们的兵,不是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相信你们是猪,拿一万五千人砸下去,也是能起到点作用的!撑犁孤涂单于在心里腹诽着。

    可左右屠耆王不知道单于的这一番心思,没法子,两老头真是老了,不过现在他们却是看到了完胜的希望,因为实力相差的太大了,已知的胜战是谁都愿打的!

    “勇士们……让我们告诉他们,我们大匈奴的武勇……” 左右屠耆王一左一右,这也是匈奴的常规战术,向着西豲军营发动了最狠的冲击!

    “杀——”左屠耆王长刀前指。

    “杀——”右屠耆王长刀前指。

    两条毒蛇一样的洪流就些冲向了本就摇摇欲坠的西豲部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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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死亡的篇章

    刘羲感觉到头有一点点的疼痛。

    他小睡了一下,身体是完美了,但头却有点疼。刘羲的醒来让一部分人也惊醒,大家都是分批睡的。“军主……”

    “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刘羲问。

    “相信已经是秦国境内了……我们之前找了这里的人问了……”一个小熊回答。

    刘羲站了起来,身子发出一连的骨响居高临下,刘羲看到姬萍的身上一支多出来的小截。

    “不要动……”姬萍大怒。她反抗的结果是再吃了刘羲一记耳光。

    那件东西拿在了手里,是篴,这是古代的叫法。现代的叫法是笛。

    姬萍的眼里满是泪,那是一支玉质化了的兽骨制成的篴,堪称是篴中的宝物。姬萍是燕公最心爱的妹妹,这件宝物他没舍得给别人,只是给了姬萍。但现在……这支篴再也不是姬萍的了,她清楚,只要是识货的人,一定会把它珍藏起来。

    做为公主,姬萍一向是高高在上,没有人敢对她无礼和不敬,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出使西豲这一玩一样的任务中,却是出了差子,不仅给刘羲一行人抓了起来,她还给毒打,给强抢了东西,这还是别人不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不然的话,危害更大!

    “渭水……渭水……军主……是渭水……”刘二叫了起来。

    刘羲也看见了,能看见渭水,就意味着彻底安全了,在这里,是不会有敌人追上来的。

    “停车……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车队停了下来,刘羲带着小熊们,他们在渭水里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几个憨厚的农人远远向他们说笑着,在空气与风中,还有着清清的野草与牛粪的清香。

    众人埋下大锅,没一会儿,他们在水里网捞了不少鱼虾,一般少有人吃虾,秦人觉得这些在泥里的虾不怎么干净。但刘羲是很喜欢吃虾的,对他来说,再不干净也好过后世工业污染塘里的虾。

    相对的,刘羲还叫人捞来了不少的泥鳅,这是一种生活在泥中的动物,秦人大多吃鱼,但他们不会吃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这种动物和蛆虫没什么区别。

    “军主……看……这正好有上佳的餐具……”一名小熊从车里把一套十二支的青铜杯给拿了出来,蟠纹螭龙杯!这在后世可是国宝!“还有燕酒……”

    就口感,燕酒更适合刺激性饮料。

    死里逃生的众人围住在一起,连健奴们也有一个火圈可以围坐。还有一应的伤者。

    刘羲让人先烧出肉汤给他们吃,然后再打理剩余的食物。

    把玩着手中的篴,这是一支七孔篴。刘羲拿着篴放在自己的唇边。

    姬萍远在车上给綑着,心道:“你也会吹篴吗?”

    但见刘羲试了两个音,刘羲不由感觉到这篴的音色优美。“拿酒来——”

    小熊拿来了酒,刘羲将酒倒入十二只青铜杯,其中深浅不一。

    刘羲先用一支铜箸在铜杯上依次敲击,打出了一组前音,然后开始吹篴,悠扬的曲乐响起,让人为之一颤,这绝美的声音带出一种古韵古香,声音低缓,幽沉,细细绵绵,来回曲折,让人不由沉迷其中。

    音色再起,如一道清风,在竹林里,或有高,或有低的蔓延,这时,一节节竹子开出花来,这美丽缤纷,也代表了这些竹子将在花开之后死去。

    到此,刘羲停下篴,用铜箸在杯上来回击打,一个个清脆的音响,就如一杯畅心的美酒入人肚腹。

    刘羲放下铜箸,再度吹篴。直到他吹出了最后的一曲尾音。

    “军主,这是什么曲子?”小熊们痴迷了,刘大问。

    刘羲缓了一缓,道:“死亡,它叫死亡,我是为了你们战死的兄弟们吹的……”说到这里,刘羲道:“这支篴不错,给那个矮小子的燕人一点好吃的!”

    姬萍给拖了过来,她不急着要吃的,虽然她已经很饿了,但她先问的是:“那首曲子叫死亡,为什么叫死亡呢?它那么美……”

    刘羲奇怪道:“你不饿吗?真是奇怪,难道这个世上最美的不是死亡吗?”

    死亡有多美?它能开出红色的花!当鲜花盛开的时候,只有一刹那,那血是飞扬盛开的。之后,血就会落下,凝固,变黑,每一朵血花的开放都将要付出生命做为代价。

    刘羲觉得死亡美丽,就在于此了。

    “能教我那首曲吗?”姬萍问,纵然失去了那支篴,但姬萍也觉得值了,因为这样美的音乐,就是如此无价,稽康死时唯一的要求就是再弹一曲广陵散!他不为自己的生命消失而叹,只是可惜自他死后,世上再无广陵散这篇曲乐。孔子为人虽不堪,但他重视音乐,使音乐上升到了大雅的地步。古乐大雅低沉悠长,而小雅却轻奏明快。刘羲的这篇曲乐,用篴的部分低缓悠扬,是大雅的曲风,但在击铜杯的时候,却轻快有力,这是成功的把大雅与小雅结合在了一起。对于识曲知乐的姬萍来说,这篇曲乐价比千金!要知道,古时的每一支曲乐的出现都是千难万难,不经反复,是绝对无法成章的。

    可以说,在战国古时起,我们中华就有了伟大的音乐,就起步来说,我们已经把那些西方野人远远的甩在了后方,并且,我们的乐章走的是长远类型,追求的就是经典,耐听,不是经典,是不可能治乐的。

    虽然姬萍又饥又饿,但他更看重的是刘羲方才的那曲死亡。姬萍也许无法想像为什么刘羲这个粗俗的人会这样的一曲乐,但那是次要的,重要的只是曲乐本身。

    刘羲看着姬萍花糊了的脸,小脸很认真,但……刘羲狠狠拿篴在姬萍头的砸了下去,打出了一个大包:“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俘虏,想让我叫人来**你的**吗?”

    姬萍再也忍不住,她不叫痛,而是骂:“粗!”一段那么美的乐曲给这样一个粗人演绎,真是对音乐最大的践踏!

    刘羲大怒,抓着她丢回到车子上,叫道:“綑起来,看来他是不想再吃了……”

    姬萍大恨,小熊冲上来,二话不说,把她綑了起来。不过,一个小熊还算善良,把一个冷饭团子塞到了姬萍的嘴里,又在昏迷的姬白嘴里再塞了一个。

    本来能喝到肉汤吃到肉的,结果却只能吃硬饭团子。

    西豲战场,到处都可以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两军的阵前,死尸千奇百怪,因为双方撕打乱战,扭曲的不成样子。

    一具具的尸体在地上,然后在两方人的踩踏下沦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一匹匹战马倒下,也在不知不觉中给踩的肚肠横流。

    匈奴铁骑发动了由两位屠耆王领导的进攻,一万五千余众的兵力如两支重重的大拳,狠狠砸下,本就薄弱的西豲军阵立时扭乱成了一团。

    “骑兵,骑兵……”大王子抓着战刀跳上了自己的马,在这种关头,他一定要出动骑兵了,不然,一切就都完了!大王子骑着马匹,铜刀前指:“全军跟随我,冲!”

    四千多匹战马发出嘶鸣,四千名战士发出了狂吼,从战斗开始,大王子一直不让他们出动,就是把这四千人死死压着,让他们的军心战意沉闷着,积聚着,然后,就是等这时一下子暴发出来。

    “杀杀杀杀杀……”众西豲骑士在这时暴发了。

    大王子如龙似虎,虽然他一直在前线,但是处于领导地位,所以体力十足,并没有消耗太多,这时,正好打头锋,他本就是西豲最强的战士,这一带头,便如把一条怒龙给拉着冲向了左屠耆王的军队,西豲军力不足,大王子只能择一狠打,所以他选定了左屠耆王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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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谁是黄雀

    “果然还是不行……” 撑犁孤涂单于发出了长叹!

    仅仅只是一个接触,西豲骑兵就打得匈奴兵连连后退,大王子如狮如熊,一把重铜刀左劈右砍,直杀得与他面对的匈奴兵连连后逃,以大王子为箭头,西豲骑兵势不可挡,顿时把左屠耆王的大军给撕裂开来。

    左屠耆王心里大骂,你丫的,怎么不去找右屠耆王?但人家已经来了,他也不好不战而逃,昨天已经给大单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果再战失利,也就意味着大单于会免了他的职位,当然,如果是免职,那真是一件好事,可那是次要的,因为最大的可能性,是大单于在某个晚上把他带到野地里活埋。

    “杀……”如果左屠耆王战死,至少他的儿子是可以继位的,这样一来,也不会太差!匈奴兵反向大王子杀去,两军兵力差距不大,在这种情况下,匈奴兵明显不是西豲骑兵的对手,只一照面,左屠耆王的大军就损伤连连,但这时,左屠耆王却是一点也不退让,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心腹大军,向着大王子回击。

    “杀……”匈奴人狂叫。

    “杀……”西豲人狂叫。

    两方的军队狠狠交击撞在一处。在此,一部的匈奴人后逃了起来,但少部的屠耆王亲兵扑向了西豲兵,两军开始了捉对撕杀。

    一名名士兵倒下,很快就给乱踏的战马踩踏的妈妈不认得。战斗没停,还在继续。

    这时,右屠耆王也率兵杀了过来,大队的匈奴兵大叫着,狠狠击打在西豲骑兵的身上,在兵力上,匈奴兵占着绝对的上风,而西豲兵却齐声大吼了起来,虽然他们人数少,但却是拼死的战斗,只听见战场上兵器交击的声音对砸了个不停。

    “大单于……”几名高级的匈奴军官向撑犁孤涂单于请命,毕竟,两位屠耆王都是很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让他们就此战死呢?现在的西豲明面上是败局以定,而那位大王子就是在找死拉垫背的,给他拉上一位屠耆王,那对匈奴来说,笑话可是大了。

    “闭嘴!”撑犁孤涂单于喝道:“我自有主张,轮到你们左右我吗?”

    左右将官这才明白,是的,大单于已经看不上两位老屠耆五了,大匈奴要换换血了。

    回看铜刀,大王子看见自己的这口爱刀已经残破了,但他不能收刀,他还要战斗。

    一催跨下的战马,大王子领着心腹的骑士向着左屠耆王杀来。

    老左屠耆王也缓了一口气,他的身前布着强兵,自己手上提着兵器,老眼看向大王子。

    “挡我者死!”大王子挥刀拼杀,竟然没有一合之将,但这代价也是很大的,他本来强健的手臂肌肉也发红了,这是肌肉疲劳过度的证明。

    但……此刻的大王子还在意这种事吗?

    又是两声闷响,大王子再度劈飞了两个没法骑住马的匈奴兵,向着屠耆王狠狠杀来。

    屠耆王眼睛张开,一道冷光闪电射出,拔出了战刀,向着大王子劈去,也许他老了,但还不至于一刀也劈不出去的地步。

    “呀————”老左屠耆王一声暴喝。

    “啊————”大王子也不顾一切,这一刻,他甚至漠视了周围的其它敌人!

    两件兵器狠狠交撞在一起,一声断碎的响发出,大王子手上一空,手中的铜战刀已经碎断了开来……就此而止吗?大王子怒目圆睁!他一个回手,用不可思议的方式出刀,断刀一样劈斩!

    本来已经放下心的左屠耆王心下一宽,但只是瞬间,他的后颈传来了一记重击,这让他顿时失去了一切知觉。

    一颗苍老的头颅就这么的掉到了地上。

    一只骨矛刺向了大王子,大王子拔刀要战,但……他已经提不起自己的刀了,在刚才的一击中,他的手臂付出了骨折断臂的代价。

    骨矛狠狠刺中了大王子,大王子交手换刀,再度劈斩,但这条左臂用起来可不熟。转眼间,一大群的匈奴兵围向了大王子,大王子张开手臂,无数件兵器插在了他的身上。

    “狼主……”西豲士兵大吼着,扑向了敌人。

    但,他们抢回来的,只是一具满是敌人兵器的尸体。

    狼主死了,如果是平常,也许这些士兵就完了,可现在,士兵们狂叫着:“为狼主报仇……杀……”他们大吼着,在顷刻之间,就把匈奴兵打得溃不成军。

    右屠耆王这时过来,他带着足够的士兵,并且有大部的左屠耆王的部下投入到了他的手下,这让他的力量倍增!

    “为我的兄弟报仇……”右屠耆王兔死狐悲的叫了起来。

    两军再度的狠杀!

    撑犁孤涂单于点点头,对手下的将军们道:“好了,现在打旗,我们准备上!”

    一支支旗打出来,军号响了,匈奴本队大军一万兵力开始冲击。

    战马先是缓跑,然后一点点加速,撑犁孤涂单于没有跑在前方,但他拔出了自己的铜刀。

    “杀光他们……” 撑犁孤涂单于骄傲的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次要的。

    一万整装的匈奴骑兵狠狠砸向了西豲最后的残兵,他们如风一样,先把那些步军冲散,这就意味着步军的抵抗结束了,没有力量了。

    如风的匈奴兵开始对残兵们进行狂砍!一名名西豲兵倒地,死在了匈奴兵的手里。

    “转向……转向……”撑犁孤涂单于下令,传令兵用角号吹响着命令。

    一名名的匈奴兵得了信号,开始转向,骑兵的冲击力开始形成,一切势不可挡!

    “杀光最后的西豲人!!”撑犁孤涂单于下令,至此,他已经不顾一切了,这是要出气,是要报复,他不要奴隶,他只要牛羊,那也尽够了这次出兵的所需!

    西豲骑兵也不支了,他们的力气也不足了,大战的结果,已经确定下来了。

    “杀呀……”这是一声微弱的响声。

    在马蹄下,一支小队的骑兵向着匈奴兵军杀来。这是一支十几人的小队,但当先的将军一马当先,一刀刀劈出,本以为大胜的匈奴兵不想和他们死拼,一时间,竟是让他们杀透了外围!

    “西豲人没死绝,西豲还要战斗!”为首的将军大吼着。

    在他的吼声中,最后的西豲骑兵狂吼起来,反攻向匈奴兵,本来已经确定的战斗再度发出火光,哪怕这是最后的火光。

    “杀光他们……” 撑犁孤涂单于下令,在他看来,这些仅仅只是蚊子。

    一名名的士兵冲向敌人,西豲兵叫着:“赤将军来了,赤将军来了……杀呀……”扑向了匈奴兵,一顿的砍杀,西豲兵短暂的占了上风。

    这已经是绝死的拼杀了,一次次的冲击,都会让匈奴兵丢下几十上百具的尸体,同时,他们自己也在不断的死人。经过了三个回合,西豲兵只剩下了两百余骑。

    “没想到小小的西豲也有如此的勇士……” 撑犁孤涂单于万分感慨。

    “杀啊……”由赤将军打头,这时的西豲兵已经自知必死了,反而超脱出来,一个个敢打敢拼,视死如归。在他们死亡的同时,带走了更多的匈奴兵。

    最后,只剩下了赤将军一个人。

    四野都是匈奴人,曾经的西豲已经沉死,超过十万人死在了这里,同时,他们带走了几近两万的匈奴战兵。本来五万众的匈奴兵现在也死得只剩下了三万余。

    撑犁孤涂单于策马上前:“如果你愿意归降,本单于可以饶你一命!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的部族已经没了,再无谓给你的部族效忠了!”

    赤将军气喘如牛,他只是把缺口无数的战刀前指:“杀——”战马再催,笨拙的奔向匈奴大单于。

    撑犁孤涂单于摇了摇头,这真是一个蠢人。他看也不看,因为这区区一个人是到不了他的面前的。从撑犁孤涂单于的两边,左右的匈奴护兵飞骑冲出,他们狠狠与赤将军撞击在一起,顷刻之间,赤将军给砍得成了三截,倒地死去。

    在原本的历史中,匈奴的试探性进攻给西豲打破,无心为战的匈奴收兵走人,双方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直到后来,秦军到来,大战之后,秦军付出战死两万的代价把西豲灭族。同样的,只是现在倒过来了,匈奴付出了近两万的损失灭亡了西豲。只是这绝对不是说匈奴的战力与大秦相并,因为西豲的战马给刘羲弄走了。

    “哈哈哈哈……我胜了……从今天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大匈奴!”

    撑犁孤涂单于哈哈大笑,他太高兴了,其实,打下来的牛羊并不是这次最大的财富,最大的财富,是这一片丰茂的草场,有了这片草场,大匈奴可以再养活十万人,添三万骑!

    现在损失的,只要十年不到的时间就可以补回来了。也许草原人的损失来得很快,但他们恢复的速度也一样是很快的!

    正当撑犁孤涂单于高兴的时候,他怔了,回看到幸存的右屠耆王:“是我的错觉……还是地面确实在震动?”

    右屠耆王呆了,他看向众人,不知是谁尖叫起来:“敌袭……敌袭……”

    从一面高坡上,如神一般的,一片片黑压压的蚂蚁出现,在远处看当然是蚂蚁,但就近的话,就可以看出来,是人,如蚂蚁一样密集的人。

    骑兵,那种移动的速度,那种打击地面的蹄印,这是骑兵!

    谁的骑兵,还有什么骑兵?难道说……是……

    一面黑黑的大旗竖了起来,上面老大的一个“秦”字。匈奴人并不识那个字,但一切的一切已经让他们知道了他们面对的,大秦的铁骑!

    然而,匈奴人不知道的是,这时,同时有着其它的戎族在此边看着,看着老秦族的铁骑。

    戎狄骑兵自古有名,素来令中原诸侯大感头疼。无奈碰上的是数百年的克星——老秦骑兵,便顿时威风大减。自殷商灭亡,作为殷商弃儿的秦部族,便成为沦入戎狄海洋的唯一一支中原部族。

    虽然现在遍传秦国不行了,六国意图分秦。但旧有的教训在旁,所有的戎族人都不敢随意向大秦亮出反旗,刚刚出了一个想冒尖的西豲,可结果呢?他们遭到了第一波次的攻击,这一点已经传出来了。秦人的特点就是这样子的,你不闹事,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闹事,老秦人立时就会拿出铁一样的手段。

    就算是强大的义渠,也是考虑再三后,和秦人签下了和约,两不相犯。

    “秦人不可以得罪……”一个部族首领说。

    “的确……我们之前没有答应是正确的……”另一个首领说道:“万幸……我本人是差点就要举兵了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但他们同时也是开心的。因为秦人对他们的要求真是不多,除了少量的上贡,完全的自治,甚至秦人还允许他们自由通商,这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了很多。并且,秦人还从他们这里征兵,少量的,这会让这些戎族减少损失,养那些人的米粮。但这一切,如果放到东方诸国就大不同,燕赵魏三国从来都是当戎族为征兵和奴隶的对象,这比秦人要刻薄的多了!

    “大单于,我们上当了,这是一个阴谋……”匈奴人可没有那些部族们好运气了,因为他们要面临大秦铁骑的冲杀。

    “不要慌……我们一定可以杀……出去的……” 撑犁孤涂单于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看到了呈梯次的秦国骑兵,在他们的周围一一出现,这真是阴谋,对方快要包围了他们,这才正式出兵!现在,匈奴人就看能杀出去多少人了,可能,全死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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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五千人大阉割

    隆隆战鼓如雷鸣般滚动,老秦人激越高亢的唱起了他们的战歌!

    黑压压的骑兵群从四面发动了总攻击。

    匈奴人与西豲人打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就骑兵来说,已经可以完成一个大完美的环绕式包围。这一次,秦人显然立下了杀心,他们把兵力全面包围着,这是要一个不放的杀光。

    本来,这种部置是针对西豲人的,但谁叫现在站在西豲领地上的是匈奴人呢?

    黑狗以死,白狗只能挡灾了。

    老远处的高坡上,十六位戎族首领和代表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五月初六,晴空艳阳。在这一天,秦人的牛角号凄厉长鸣,

    秦国铁骑威猛绝伦的冲杀,显然是要痛下杀手将敌人斩草除根!否则,如何连中原人“围师必阙”的用兵典训都全然不顾了?

    战鼓震天动地,逼近了的秦军的铁骑开始了他们拿手的散骑冲杀。

    马力加速,五万骑兵汹涌澎湃的冲来,这五万精心打造的骑士人人都会骑士剑法。知道秦国骑兵战力何以惊人么?不仅是他们在战斗中用的剑,还有马。

    战马战马,不是说骑在马身上就可以了,那马不仅要不畏刀剑,也要能帮主人战斗。

    最先冲到的秦国骑兵在冲近时提剑就是一个大劈。拿着粗浅兵器的匈奴人怎么可能抵挡秦人的这种攻击?一剑下去,往往人与兵器都两段了。

    一些精明勇武的骑士卖弄着战斗技巧,他们一手拉动了马缰,战马后退支着立起,人借住这个高出一级的高度挥剑下劈,甚至可以把人马都一起斩开!他们两腿一夹马腹,马的后蹄腿就向后飞砸,给这一腿砸中,便是匹马都要飞倒,要知道,马蹄子后腿劲最大,厉害到极点,那可是连老虎都一样可以踢死的。

    而且,这是五万这样的兵!秦国为了打这一立威之战,调出来的,可是举国的精兵!

    烂船也有三斤钉,而现在的秦国虽然精壮死伤惨重,国力物资不足,但这却是一个与当今最强战国打了三十多场大战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岂会没有一点的战力?最重要的是秦国这些战中并没有一场的失败。也就是说,在国力相等的情况下,秦国的实力反而是在魏国之上,只是因为秦国没有后续的战力,不代表秦国没有实力!

    一直以来,秦国在这些年里,只是和魏国开战,人们看到了秦国的疲软,却不去想想秦国的对手是谁,想当然的以为秦国“弱”了,这可不是一种可笑么!

    现在,一直为众之所恶的匈奴人体会到了这一点,秦国的强大!在后世,秦国没有了大量的骑兵,改以步军为国家军队的主力,仍是可以打得匈奴满地找牙,现在有了大量骑兵的秦国,自然更强!

    知道骑兵和步兵的区别么?速度,在短时间速度里,步兵是无法与骑兵相对的!

    这是后世匈奴打不过秦人,但他们可以跑掉的原因。

    而现在……匈奴想跑都难!

    “杀出去……”虽然撑犁孤涂单于连自己要跑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但他确定自己还是要跑的,和秦人战斗已经是一种找死的代名词。在撑犁孤涂单于的喝令下,大队的匈奴兵向着一个方向拼死杀去。

    “不能这样,一定要有人给我们挡一下,不然的话,后续的秦人赶上来,我们大家都要完蛋!”左大当户发出了叫声,他的话提醒了撑犁孤涂单于。

    “右屠耆王,我给你一万精兵,你给本单于挡住秦人,我们向西突围……”

    本来死了一个左屠耆王,但感觉还是不够,撑犁孤涂单于不喜欢的是两位屠耆王,可不是一位,既然已经死了一位,那么,再死一位吧,至少这次,撑犁孤涂单于是下了本钱的,大本钱,血本,一万名部族精兵,你能说这本钱小?

    右屠耆王怔了一下,他立时明白了撑犁孤涂单于的心思,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年纪大,官位高,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让他死掉,然后把这个位子给后进者。顺便可以提拔一下撑犁孤涂单于的心腹。

    “士兵们跟我来……”没有废话,虽然知道了这一点,但右屠耆王也一样是匈奴人,战还是要打的,怎么可以停呢。只是为了大匈奴……“杀呀——”右屠耆王带着一万名精兵反向杀去。

    而撑犁孤涂单于带着主力……剩下一半的军力反向冲杀……与其说冲杀,不如说逃命。

    秦人是对匈奴进行了全面的包围,但问题是他们只有五万兵,十倍围之,这是说兵力战对方十倍,才可以完美的围住敌人。

    这样一来,如果从单一以极的方向突围,能做抵挡的秦兵不会超过千人。

    可纵是这样,这不足千人的秦人却在瞬间斩杀了两千名匈奴兵。在撑犁孤涂单于逃跑后,从左右而来的秦人分出一部挡住了后路,余下的三千子车氏部族的精兵开始了对匈奴单于的追杀行动。

    右屠耆王带着的一万精兵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给秦国兵打没了近三分之一。

    秦国骑兵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别的,就在于首轮的冲锋,当面的击杀,第一次的冲斩是最猛烈的,其后,是第二击!这是建立在马力上的,有马力,才有战力!

    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已经打得筋疲力尽的匈奴兵斗志被彻底击跨,竟是一齐下马,丢下战刀,跪在秦人面前求饶。

    右屠耆王眼见于此,长叹一声,回手就用刀子把自己的脖子给割开了。

    黑色铁骑围拢了,带血的大剑丛林般悬在他们的头顶……

    老秦人不屑杀没种反抗的战士,他们在等军令。

    子之对嬴虔道:“左庶长……不是……全杀了吧……饶过他们吧……”

    黑色大纛旗下,左庶长嬴虔面色狞厉的喊道:“放了?他们都是狼!狼!传我的命令——砍下每人右臂左脚,爬回去!”

    “那样不好……”说话的声音清脆,嬴虔一看,是陈五,这个小丫头竟然也在!当然,陈五一身男装,纵是嬴虔也不不知道她是女孩:“你多什么嘴,这是军中,有你说话的什么份儿?”真的,如果不是有刘羲的大功,嬴虔是绝对不会把这丫头带在军中的,更惶论听从她的话。但是……

    小姑娘说话真是很有道理。

    “那样不好,砍了手脚,他们可能会死,而且没了手脚,他们可能会轻生,这样不好,杀人不是最好的方法,我有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我师父说,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呵呵……”如果是一般的话,嬴虔是不会放在心里的,但这话,合嬴虔的胃口:“你这小子,说说看,我看你能说出什么好的办法!”

    陈五也不惧,她脑子里响起了刘羲从前教她的知识,血腥而又残忍地说道:“斩手斩脚,毁人未来,这种重伤就可以让他们十不余一了,残缺的肢体也会让人轻生,甚至他们的部族也不会接纳他们,但是我们可以用好一点的方法,只要挑断他们的双手手筋,和一只腿筋,一样可以达到斩手斩脚的目的,他们可以干最粗浅的活,但一辈子也别再想拿得起刀,并且,我们还要阉割他们,让他们回头下种都不行,而他们就会成为部族的负担,一直拖累他们的部族,由于他们还算有手脚,加上他们在部族里肯定还有亲人,这样,他们就不会给全部的杀死放弃,一直拖累他们的部族直到死亡!”

    不仅子之,还有其它的将军,他们都算是打血火里拼过来的,但纵如嬴虔这样的,也没听过这么血淋淋的话,面前这个小五的话语让他这个大汉都打从心里发毛。这是怎样的人,才可以想出这样恶毒的计谋!这个方法也许表面看起来不吓人,但只要有心,一想起来,就可以让人感觉到死一般的绝望!

    “还有……”陈五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刀:“你的人恐怕没有割过人的手脚筋,我学过,我会割,还有阉割,一定不能把**也割了,只要把下面两个球给割下来就行了,不然那伤口要插鸡毛,否则撒不出尿来,人就死了……这我也会……”

    嬴虔一拍脑门子……汗……这都什么人呀!这还是个正常的人吗?

    陈五长成到这一步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她一如往常,在她父母的身边渐渐的长大,到了最后,一定会和那些平常的人一样,嫁为人妇。她少时的一切都会如云烟一样消散。

    但问题在于,陈五的父母死了,这个成长期的女孩落入到了刘羲的手里。

    刘羲狠狠的训练了她,并且给了她一切,在这种女孩心理成熟的时期,刘羲让这个女孩变态了。男孩在心理成熟期是十三到十五岁,由于性器官的成熟,而开始进入逆反期。

    女孩是十岁至十三岁,这也是女孩一般来说,比男孩早熟的原因。

    而陈五正处于这种逆反期,这个时期,陈五对自己女孩的身份十分抗拒,她不想当女孩,她喜欢满山的跑,和刘羲一样,她羡慕刘羲一拳打死一头熊的能力。

    因此,刘羲以此为引,他没有把女孩往正路上引,而是顺从她本来的心意,把她引到了另一条路,一条血雨之路。他教女孩残忍与血腥。这才成就了陈五今时今日的变态。

    在刘羲的教导下,陈五喜欢杀人,喜欢**解剖,喜欢练习武艺!

    虽然她是一个女孩,但她像什么就是不像一个女孩。

    事实上,刘羲也没有当她是女孩,试想一个脚臭,脸又不是那种秀美的小丫头,连性器官也是处于发育的状态中,换了谁也不会当她是女孩吧!

    “你叫什么来着呢?”嬴虔问。

    “陈五!”陈五很自然的回答!

    “哈哈哈哈……”嬴虔拍了拍陈五的头,他太喜欢这个……“男孩”了。嬴虔道:“陈武,好名字,我喜欢这个字名,以后,你就叫我义父好了!怎么样,愿不愿意给我当儿子?”他当陈五是陈武,当她是他,想要收陈武做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义子!

    嬴虔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将军一起贺喜:“恭喜左庶长大人……”

    陈武(以后就叫陈武了)吃吃道:“这个……我要问过我师父……”

    嬴虔道:“放心,我堂堂大秦的左庶长,还能屈了你不成?哈哈哈哈……我回头就和你师父说……这个……你师父真是个人才呢……竟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陈武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头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一众的秦人将士都笑了起来。嬴虔更是道:“听见了没有,就按本将军义子的话去做,奶奶的,老子喜欢这个方法了!哈哈哈哈……”众将士立时领命而去。

    一名名匈奴兵给命令站起来,脱下了衣服,然后他们一个个排着队,陈五手把手的教了起来,其实割人的手筋脚筋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秦人大多都会了,但割下面……有些匈奴人就会拼死的反抗。但这又有什么用?陈武很精确的一击打在他们的脖子上,然后按着他们的大动脉,就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陷入到昏迷,然后就是一刀!

    在这里,很遗憾,秦人没有太利的刀,这就麻烦了,不免让匈奴人多吃一点痛苦。

    足足到了天黑,这件给近五千人断筋割蛋的事才结束。

    西豲营地,到处都是匈奴人的惨叫,他们在做过手术之后,一个个相互挽扶着,脚步蹒跚着小幅度移动,一个跌倒,立时就惨叫惊天。

    在他们走过的路上,血迹累累,叫声不绝,连野兽也不愿靠近。

    至此,东方六国岂图挑起秦国内乱的行动彻底失败。赵国使者只活了一个赵成,赵侯仁慈的赐给了他快速没有痛苦的死,让他结束这种无边无际的煎熬。

    而燕国,燕使的下人门徒死个尽绝,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在刘羲的手里,一个是姬白,一个是姬萍。而唯一给说动想要举旗的西豲,却是先给刘羲抢走了三万匹战马,又给刘羲杀了大狼主,抢走了燕国的财物,最后惨给匈奴灭族,匈奴也一样没有笑到最后,五万余兵,只有一万不到的士兵逃走,五千士兵给挑筋后阉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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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陈五献计,丰盛的回报!

    风是腥臭的,因为地上有血,还有尸体,秦人们开始打理他们的收获。一共两千多头牛和十六万只肥羊,过了春,现在是夏,羊也好,牛也罢,都有了一定的膘肉。

    “应该留几个人打扫一下战场……”有战场经验的嬴虔说道:“快让人把尸体烧了,发瘟可就不好了……还有死去的战马,要打酿一下,还是可以吃的……这下,大家都可以吃个滚溜圆的饱了!”

    众将士们听了,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尸体也不要烧了吧,”陈五说话了:“既然死马可以打酿,人也一样可以,总不能浪费吧?”这话立时又让众秦将愣住,他们再度惊叹陈五的变态,心理想的是,这种事情,这一个小小的家伙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吃人……这事……可行么?”嬴虔与其说是问人,不如说是心动了,要别人给他肯定的意见好让他下决心,因为吃人这种事在文明的战国,已经是一种很过分的事情。一般来说,人只有到很差劲的时候才会吃人。就算是真的吃人,也一定要给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比如说,魏国将军乐羊率军攻打中山国。他的儿子在中山国当人质,中山国将乐羊的儿子做成羹送给乐羊。乐羊为了体现自己对魏国的忠诚,将自己儿子吃进了肚皮,

    大名鼎鼎的大圣人大贤人周文王姬昌为了表示对纣王的忠诚,美滋滋的吃掉了用自己宝贝大儿子做的肉羹,结果纣王就把忠心耿耿的周文王给放回去了。

    文王回到自己的领地,二话不说,立即起兵造反,最后在父子两代人的努力之下,灭了商,建立了周。

    相比后来历史上恬不知耻去吃仇人屎的王牌大贱人越王勾践来,文王的行为更加忍辱负重些,不愧是古之圣人,榜样的力量就是不一样,难怪古人们都喜欢提倡复古。

    相比乐羊和周文王被动的吃儿子来,历史上的一个名君齐桓公的臣子易牙就忠诚多了。

    他主动将自己三岁的儿子蒸了端来给齐桓公吃,多么忠心的行为啊!主动将自己儿子送给别人吃。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这是因为忠心吃人的,还有为了仁义吃人的。

    话说三国时的大耳被大吕打败了,想去投老曹,在途中住在猎户刘安家中,刘安非常崇拜仁义过人的大耳,想追随他,但家有老母,为尽孝而不能去。但他又想对大耳尽忠,他就“杀妻以食之”。这样一个忠孝两全的高义之士!老曹知道后也要赏他黄金百两。

    晚唐名将张巡坚守孤城,城中断粮,张巡便带头将自己的妻妾全宰了,一锅子煮熟,和将士们一起吃其肉裹腹。

    还有主子皇帝让手下人吃人肉的。

    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刘三痞子以彭越阴谋造反为由,将其切碎作成肉酱,分发给全国各地的诸侯食用,以示恐吓。后来刘三痞子即兴创作了《大风歌》。

    第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风起云飞,以喻秦末群雄竞逐,天下大乱的形势。

    下句的“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则是自吹自擂自己的运气好,天命所归,在这样混乱的形势下还夺得了帝位,因而能够衣锦荣归返回故乡。

    最后一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意思是:能否找得到捍卫四方的猛士,来为自己守江山呢?想必是喝多酒了,回想起自己被匈奴打得落花流水的情形,流露出了真情。

    刘三痞子忍不住要想:堂堂大汉竟然被那些蟑螂老鼠般的异族欺负得没脾气,猛将们都死到哪里去了?再仔细一想,哦,原来猛将都被自己诛杀光了,还有一个进了大家的肚皮,化成了一堆米田共,勉强肥肥田还可以,要去守四方自然是不能了。

    明朝朱元璋赐给大将常遇春一个美女,可常遇春的老婆吃起醋来,砍掉了美女的手。老朱怒了,派人杀了常遇春的老婆,将她的肋骨砍成小块做成了清蒸排骨,分发给常遇春及众大臣食用。

    见识了朱元璋的威严,大功臣常遇春总算是开了窍,早早的病死了,到也没落得个身败名裂,连累他人的下场。.

    除此之外还有悲剧性的角色。

    历史上最失败的理想家,改革家王莽完蛋之后,众人割了他的头,甚至连他的舌头也切了分着吃。其实王莽何罪?他只是想改变大汉朝晚期的积蹩,只是本事小了点,没成功罢了。

    武则天养的两个小白脸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下场也很惨,被百姓们争先脔割他们二人身上的肉,煎炒而食。难道因为是小白脸?肉特别香?

    安史之乱时,皇帝李隆基仓皇出逃,士兵们在马嵬驿发生哗变,杨玉环、杨国忠被杀,国舅爷杨国忠的肉被士兵吃得干干净净。

    比较正义一点的是大汉奸袁崇焕被凌迟处死,义愤填膺的爱国百姓们争着吃他的肉,不光是袁崇焕的肉抢手,连骨头内脏也被吃得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脑袋,因为要传到边疆去恐吓那里的将领,所以才逃过愤怒群众的一口口森森白牙。

    知道岳家军为什么可怕吗?“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以岳家军不怎么抢掠百姓的作风来看,把金人俘虏当成粮食储备吃掉也是理所当然的。用人做军粮的先例并非岳飞首创,不过敢这么公然鼓吹宣扬出来,并且还能做成诗词流传千古的,也只有文武双全的民族英雄岳爷爷一人了。

    最为嚣张的是五胡乱华那个时代,汉人称胡人为胡狗,胡人称汉人为汉猪。杀一批吃一批,猪吃狗来狗吃猪。胡狗也好,汉猪也好,打战总喜欢带着一群年轻女子跑,既当慰安妇又做军粮,完全将女子当牲口看待。杀来杀去,吃来吃去,弄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猪中有狗,狗中有猪,血缘渐渐溶到一起去了。

    刘羲对中国的吃人文化大为敬仰,他时不时的就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大大的吃上回人。由此,他对陈五教了很多吃人的学问,陈五牢记于心,现在机会来了,她也想吃吃人肉,看看师父赞不绝口的人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子之道:“左庶长,这事可不行,万一传出去,可不好听呀……”

    嬴虔不由皱眉。车英也道:“子之将军说得对,左庶长,您还是要三思呀!”

    可惜……这个时候,嬴虔竟是更愿意相信陈五:“你还有话说么?”

    陈五道:“那还不好办,我们把肉打酿好了,再把骨头尸碴子一烧,一堆白灰,谁说那肉是人肉?我们就说那是羊肉,谁又能知道?再说这事传了出去,一没凭二没证的,谁能告到咱们?人肉可比那些死马肉香多了,马肉多筋,老半天不化,当然是人肉好吃,我们现在这里有十几万具尸体,要是打酿好了,那可以省下多少牛羊!一群败家玩意,就为了虚名,不顾国体了吗?有了这些肉,可以让你们多打好几仗的了!”

    嬴虔砰然心动,对于秦国来说,武器物资不足也就算了,但重要的是粮食不足,没有粮食,什么都没用,兵是将的胆,而粮是兵的心,身为统军大将,嬴虔深深的知道,没有铁器,还有断缺的武器可以战斗,但没有粮,那就什么都没了。

    “按我义子的话去做,我儿,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嬴虔越发的感觉到陈五的厉害。

    陈五也兴趣上来了,把刘羲告诉她的学问倒出来道:“先要分类,老人的肉一堆,烧吃起来要加把火,不然不容易烂,年轻的妇女放一块,这是比羊肉还美的鲜肉,可好吃了,还有小孩子的肉,可以连着骨头一起烧煮,到时,骨头都可以烂开。然后把肉片出来,然后风干,这样可以长久保存。可惜的是这些都是死人,其实真正好吃的是活人,活人铁板烧,活人烧烤,油淋活人,水煮活人,味道可好了,在这些人中,男人的腿,女人的乳,是肉中精品,不压于山珍海味呢!要是美女,可以把她的头露露在外面,用蒸着方法吃,不仅可以吃,吃完后,还有一颗完好的人头呢……”

    陈五说得眉飞色舞,却让一众秦将面色如土。

    嬴虔却是用了心,听了良久,然后让手下人选贴心的去办理。

    这时,嬴虔对陈五道:“这些知识,也是你师父刘羲教你的吗?”

    陈五可不敢贪天之功,当下直言道:“是,我师父精擅兵法,他教我的时候就说了,训练过的士兵和没训练过的士兵不一样,打过仗的士兵和没打过仗的士兵不一样,吃过人的士兵和没吃过人的士兵不一样。一个真正的士兵,一定要经过最强烈的训练,打过三场以上的血战,吃过至少一个活人!嘿嘿……我还没吃过人呢,这回正好开开鲜……”

    也亏得嬴虔不知道陈五是女孩,要是知道了,纵是嬴虔也是要惊得吓掉下巴。

    秦兵们开始行动,按陈五的话,他们把尸体分成三部,老人,妇女,还有小孩。

    接下来,扒皮,剔肉,然后上盐,风干,制成军粮肉干。马也是依类打理。

    不一会儿,一批打酿好的女人肉给烧开了,盛了上来。

    秦军大帐大开,嬴虔给自己的小义子开了一席,一众将军们在一块儿吃着少有的一顿丰食。外边,秦人砍了一批的木柴,把剔下的骨头内脏等不吃的丢到火上化灰灰。他们不会说这是人肉,只说这是羊肉,这就是一个掩耳盗铃的故事,但谁在乎呢,秦国士兵打了这些仗,很少有肉吃,现在能吃上肉,谁还会多说废话呢!

    可惜刘羲不在这里,不然,他就会大加斥责,太浪费了。你说你们不吃肠子吧,也就不吃了,内脏么,也没有什么的,但是人脑却是可以吃的呀,和嫩豆腐似的,怎么可以放过呢。还有人眼,人鼻,人耳,这些打酿洗好了,可以做成杂碎汤,那可以省很多肉骨呀!最后是人骨,骨头可以给骨匠做雕工,比如人牙,还有人的头骨,都是最上佳的骨器!

    惜秦人没有商业头脑,不然的话,这些骨头做成艺术品,不知得多来钱!

    还有骨头……陈五并不知道,人的身上不止是肉,还有骨头,打碎了骨头,里面的血髓可是鲜美到了极点!

    不过,纵是如此,也是让一众人等吃得开心。

    嬴虔一边吃,一边骂:“鸟姥姥的,早知道这个法子,咱少梁何至于中途撤兵嘛……”

    正吃得开呢,一名士兵进来禀报:“报左庶长,营外有犬丘、大骆、大荔、红发、黄发等十六个部族首领求见左庶长大人……”

    嬴虔哈哈大笑,道:“鸟姥姥的,这会全来了,我看,这都是表忠心的……”

    车英道:“还有,他们是想要西豲这块的草场!”子车一族深入陇西大山,半牧半耕,对于草场,对于牧民,这种种的心思,都是了如指掌。

    嬴虔大怒:“鸟姥姥的,老子们打了这场战,可到头来,是给他们打的?”

    子之道:“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心服心怕了!这是来服软的!”

    嬴虔抓着一支人臂骨道:“鸟姥姥的,这他妈的算什么服软!是他奶奶的占便宜来啦!”

    的确,知道的人都是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便宜,匈奴给打跑了,西豲就空在这儿,这一片的水草,得便宜多少人?得到的不发了去了!

    车英道:“要说一块草场,给他们也不是不行,但如果说是十六个部族分,却就不够了……”如果不够,就会不公,到时,反而生出害来,会让这些人离心,那可就落了下乘了。

    嬴虔明白他的心思,想了想,但他打仗还可以,思这种事情却不拿手,当下再对陈五道:“吾儿,你有什么好办法?”

    “拿好处来……”陈五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了,我们可以把西豲的地分开卖了,但他们得要交税,最好是打乱,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们不成一个完整的部族,西豲就会分裂,他们虽然得到好处,但只是表面上的,实际的好处还是我们要!按牛羊征税,或者改为要他们上缴战马,如果收成不好,就征兵税,让他们出人当兵入军……”

    嬴虔大喜,道:“好,就这么定了,子之,这事你去办,我给你坐镇,把这事谈下来,我儿子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子之也是大喜,道:“左庶长,您就听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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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二入雍城

    在去年的初秋,刘羲来了雍城一次。那一次,刘羲置办下了他初步的家底。

    现在,是次年的夏天,也就是半年后,刘羲再次来到了雍城。

    为了进城,刘羲做了一点手脚,他把一百五十辆大车分开,将盐铁实货交由刘大引着完好的六名小熊和重伤的一名小熊离去……两名重伤的小熊已经死了。

    还有两个燕国人,其中一个叫姬白的已经陷入了昏迷,断手同样是一个大伤,他现在高热不退,就是死也是很正常。姬萍给狠狠的綑了起来,刘羲叮嘱小熊,这个人不能大意,不能松绳子,绳子要半天一查,要反手绑,五指都要给绳子绕住,吃东西也好,拉屎也好,都只能在小熊的看护下,听到刘羲的话,姬萍打定主意,能不吃东西就不吃东西。

    而刘羲本身带着三名轻伤小熊和十名健奴,赶着装有财物丝帛的七十辆车子入城。

    不过……眼前的一切有些吓人。

    漫长的车队连连绵绵,不是轺车,也不是驷车,而是牛车,驽马车。更多的,是士兵,还有骑兵,骑兵少,但对比起来却是很多,至少有三五百骑。

    刘羲这边是吃了一惊,但对面的人也是吃了一惊。

    正这时,一队骑兵打马过来,带头的士兵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刘羲飞身从车上跳下来,在这战国时代,他已经知道礼是一种必要了。先行一个揖礼,然后道:“大秦客卿定戎令,刘羲!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士兵正要说话,一匹快骑过来,喝道:“是定戎令刘羲吗?”

    刘羲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忙抢步上前道:“是公孙贾哥哥吗?”

    来人声音方正,面相秀雅,微须细冉,正是大秦长史公孙贾。这公孙贾远远见着刘羲的车队,心里也是打转,他只是微微猜这队人可能是刘羲,但没想到真是刘羲,当下笑着策马相印,道:“没想到会遇上你……贤弟,你怎么来了这里?”

    刘羲指着这漫长的车队,还有万多的兵马,道:“我是来雍城的,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贾一听就明白,想来是人手不够了,要来采买奴隶。这是一个必然,虽然从临洮和南郑买人比较好,但刘羲的熟人不多,想来想去,还是顺手从雍城采买好了,因为刘羲和朱夷吾、嬴山等人的关系好,方便他的采买,也不会多出几个钱,再说刘羲也不在意那几个钱,差劲不会超过两块金子。

    “你来的可巧了,”公孙贾道:“只是不知你是不是有这个胆子入城,我要是你,就不入城。”他话里话外的意有所指。

    “不知大哥此言何意,还请为小弟解惑。”刘羲却是把态度放低,没法子,他现在还没有可以从门缝里看人,学螃蟹走路的本领和本钱,做人还是低调的好!钱都花了,如果在态度上得罪公孙贾,那可就划不来了。

    见刘羲如此谦逊,公孙贾也是满意,他没有看透刘羲,故而不知,便直言道:“你不知么,栎阳失守,我们全部大臣军队都撤到了雍城,不定什么时候魏军就要杀过来了……”

    “不是吧……”刘羲真的是大惊失色。电视剧里没这么演啊?不是老秦人搞搞间谍战,又打败了西豲人,就算了吗?难道……魏人兵临城下……还有这一出的吗?

    这样说来,雍城也有失守的可能呀!刘羲在心里盘算了。

    “如今魏军势大,我老秦人虽然不惧它,可现在却的确是我老秦处于最弱处,如果雍城不失,你入了城,一定可以在这个时间里大肆采购,所费者比平日不知便宜到几。可是万一城破,你的一切也都将不保,凭你的本事想也是可以逃出去的,但万军之中,这钱财,就只能看成身外物了!”公孙贾不愧是名字里带着一个“贾”字,对于经商之道,也是了解得不得了。三言两语,便把眼下的商机分析的头头是道,条条是理。

    刘羲自然不敢大意,道:“大哥觉得这雍城能守住?”

    公孙贾笑了,顿了一顿,他才缓缓道:“我有三个理由相信它不会失守。”

    刘羲两眼冒光,牛人呀,一下子能找三个理由?谁说古人是傻B来着的。

    “其一,国君已经派出左庶长大人带兵而行,也就是说我大秦的主力不在此地,大秦主力既然不在,那么,也就是说我大秦在外还是有援的,既然如此,敌人必不能也不敢倾力攻城,这便是第一条了。”

    “其二,栎阳一来是离魏人近,二来是小,三来是失修,自献公登位,虽迁都于此,可并无工事修为,本就不堪守,也是我们没有守,所以栎阳才会这么快的丢失。而雍城不同了,它不仅有三百年的历史,我老秦一族几代的元老世族都居于此,别的不说,这后备力量也是不容小看,这也是我们国君移都于此的原因,如果说魏人能困我们半年以上,那雍城的确是不大可能保住,但魏人如想在短期内急下我雍城,却是休想!”

    “其三者最是明显,那就是,魏人根本不可能长期滞留我大秦。想来你也是知道,秦国穷弱,魏人急来,甚至没有和东方其余几国打好商量,它二十万大军,每担搁一天,你知道它要白白的费去多少粮草?前年才发生了少梁之战,相信强如魏国其储备的粮食也是不多了,它们现在的粮都是从河东调过来的,再说魏人的国力也张显到了极限,一旦它在我大秦损兵过重,或是说陷在了我大秦,甚至大魏王自己意识到了急下我大秦而不可得,就会必然的退兵!是以我敢断言,魏人这一次绝对灭不了秦,一切只是一场虚惊罢了!”

    说到了这里,公孙贾再度一笑,然后道:“虽然话都是我说了,可这里面断事还是要你,我只是说我的想法,并不是说雍城就一定能守住,这个世上没有万全的事,相信你也是知道。比如,东方其余五国一起动意,要分我秦国,一起派出兵来,那么魏人就可能继续下去,再者,如果左庶长战事不利,损兵过重,那么我大秦外援军也就没了指望,还有,老世族这些年了,也许怕死,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那雍城也是一样会失守……所谓事无定性呀,兄弟你自己还是拿捏一捏清楚好!”

    刘羲想了想,笑道:“刘羲相信大哥,大哥在此情下,不离秦国,刘羲也不惧风险,就此入城,诚然,如大哥所说的,此时进城定会有风险,可是风险也同样意味着高回报。刘羲听说过一句话,百分之百的利益可以使人出兄卖友。百分之两百的利益可以让人抛妻弃子。百分之三百的利益可以让人连国家都会出卖!而此刻入城,相信刘羲得到的回报,定是百倍的丰厚!”

    公孙贾哈哈大笑,道:“你这么相信我吗?”

    刘羲回道:“如果大哥是担心左庶长大人,那大可不必了,刘羲之前去了一趟西豲,给他们添了一点小麻烦。以左庶长大人的武勇,一定可以如风吹尘一样的解决西豲,这样一来,大秦的主力兵力就会保住了!”

    公孙贾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另一个声音响起:“你给西豲添了什么小麻烦?”

    公孙贾不敢失礼,忙道:“雍城令大人,有礼有礼……”

    雍城令嬴山呵呵笑道:“长史大人,您是君上近臣,免礼,这位刘羲,同样是我的一位小友……”原来嬴山方才迎了国君嬴渠梁入城,转眼间,看到公孙贾策马过来,当下就起了好奇心,也就跟上来了,他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是刘羲,对于刘羲,嬴山打心里有好感,觉得刘羲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可惜秦献公在位时病了,没有重视,他和嬴渠梁也说了,但秦国正处多事之秋,哪有时间在一个人的身上下这等功夫。

    恰好,他方自向前,就听到了刘羲的话,心里不由高兴,当下就发言相询了。

    因为是嬴山,嬴山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只看他是雍城令就可以知道他的位置有多重要了,要知道,嬴氏部族虽大,但大族都是这样,出精品少,所以现在的嬴氏部族可以称道的,也就是秦献公一手带出的两个儿子,而嬴山,是嬴氏不多的一个有才能的人,他表面粗鲁,但内心细腻,一般手段是无法欺骗他的。只看他对刘羲的紧盯就可见于一二了。

    可也因此,刘羲和嬴山算是建立了交情,老秦人就是这样,只要他们觉得和你交了朋友,在正常情况下,他们都会很热情。不过话说回来,假如嬴山知道是刘羲射了老秦公,只怕是会立时捅死他。好在的是,这个消息现在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秦国新君嬴渠梁。

    但问题是这个消息一直只是压着,堆在了嬴渠梁的心里,不能说出来。

    公孙贾都向嬴山见礼,更何况刘羲,刘羲忙着行礼,却给嬴山拉住了,他呵呵笑着道:“好了,你我也是见过面的知交,不用这些虚礼了,你来的正好,你上次让刘熊告诉我的事我一直帮你做,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对西豲做了什么。”

    刘羲打了一个哈哈,然后道:“其实也很简单,上次我不是发现了赵人的阴谋么?”

    嬴山道:“不错,此事我有耳闻,君上对你还连连称道呢。”

    这其实就是蠃山打的哈哈了,这件事情嬴山是知道了,但嬴渠梁可没有“连连称道”!对于嬴渠梁来说,他只愁一个,不能杀死刘羲!

    但刘羲不知道,可他却知道嬴渠梁必不会如此“连连称道”,这个“连连称道”一定是另一层意思。当然,这话可却是不能明说的,刘羲只做一笑,轻松道:“其实也是简单,我不是得了赵人的信符么?我想了想,干脆,就冒充赵人,到那西豲去走一走,瞧一瞧。”

    “还别说,西豲人真是富呀,和一般的戎人不同,我看了不由得就想,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可不是赶上了我日行一善吗,我就行了这个善,抢他娘的,还放跑了他们三万匹马群,现在的西豲就如一个剥了壳的鸡蛋,相信以大秦的力量,拿下他是一点也不成问题的……”

    嬴山目光闪动,看向刘羲身边的这十几个人,道:“你带多少人做这件事?”

    刘羲道:“三十健仆,五十个士兵……现在……死得都差不多了……”

    嬴山整理一下衣冠,对着刘羲施礼。

    刘羲忙道:“使不是,使不得……”

    嬴山摇摇头道:“刘羲,你入我大秦,为我大秦做的事非在少数,现在,更是做下了这桩天大的事,不要说受我一礼,就是受我国君一礼,也是份属应当,只是现在国君事物繁忙,只好由我嬴山代我嬴氏部族先行一礼了。”

    刘羲急忙还礼。公孙贾也惺惺作态道:“刘羲大功,理应受礼,我为长史,当有礼上!”

    刘羲连声叫道:“快别说了,我这人脸皮子薄,给你们这样搞,我都不好意思了……”

    嬴山公孙贾相对而笑。刘羲也跟着笑起来。

    说话间,进城人少了,嬴山哈哈大笑,道:“来来来,我为你引路。”

    在嬴山的带领下,刘羲一行人车就这么直直的进了雍城。

    刘羲转向嬴山道:“我之此行,不是别的,大人看见我这些车了么?”嬴山笑道:“看得出来,你在西豲真是发了财,这车是燕国的车式,我还看见了燕国的丝帛。”

    刘羲道:“正是如此,我想看能不能在这雍城把这些花光!”

    公孙贾道:“战乱之地,怕不是那么好花,兄弟,你没带现钱么?”因为现钱如金银等好藏,而这些丝帛大车太大,不好收藏。

    刘羲道:“如果只是从人市上买,当然是花不出去,但这就可要有劳大哥了。你只去说话,有意出售奴隶的可以来找我,我还住上次的广大客栈,要是想详谈,也可以约在酒肆里细说,要知,万一城破,这奴隶不可保,但这些丝帛财物却是可以埋入地下,如果保得了活命,还怕没机会起出这些财物吗?自己埋宝自己藏,还怕自己的财物走飞了不成?而要是奴隶,可却是怎也都藏不住的!”

    公孙贾道:“这样好了,由我做东,也不用你们住客栈,我公孙府第虽小,却也容得下诸位,再由我于猗氏酒庄定下席位,此事包在我的身上,定可以让兄弟满意……”

    刘羲哪会拒绝,拒绝好意,也就是成了恶意,刘羲忙笑道:“如此,就多谢大哥的关照了,日后有机,刘羲一定百倍回报!“

    公孙贾心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但嘴里却是另说道:“自己兄弟,却也就不用再说这些废话了,不然,可就不拿我当大哥了……我们正好秉烛夜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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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兵临城下

    雍城,是秦国人立了三百年的老巢,是老都城,别看秦献公把国都东迁三百里到了栎阳,但问题在于,雍城,毕竟是秦三百年立下的根基!三百年里,够格的老世族升升沉沉,有四十九族,中等家族五十四族,还有数百户普通家族。

    在这些家族的势力下,君权怎么抬头?继位的秦献公万万的意想不到,原来这个国家的国情会是这样子的。第一个把他弄回到秦国的就是以甘族甘龙和大庶长嬴改,一个是本族世族,一个是外姓世族。

    不甘沉闷的秦献公利用君权左右算计,靠大儿子嬴虔穿针引线,结果成功的利用了外姓老世族的力量,把嬴改逼死了。这才算得上是把君权拿到了手里。但也只是一半,后来,秦献公又飞快的把独孤夫人给娶了,继而终于得到了秦国上下的承认。因为当时嬴虔虽少,但锋芒毕露,可他骨子里是个魏人女子所生,这是秦人不能接受的。

    生下了嬴渠梁后,秦献公才算把秦国完全操控在手里。

    在此前,他为了让君权全部施展,一面行迁都大计,一面左拉老世族,右拔新世族。

    到了老秦公死时,他给儿子嬴渠梁立下了四件事。

    第一件是休养生息,不再打仗。第二件就是厚待老世族,千万不要随性的触动他们!

    为什么不能触动老世族?看看吧,与其说老秦献公是为了打魏国迁到了栎阳,不如说是避让世族的权利而迁到了栎阳。这就是一出古战国的“东迁抗魏”。和后代**给国民党逼得“北上抗日”一样。

    由此可见,秦献公对老世族的力量深深忌之。也可从侧一面证明了老世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强。纵强如秦献公者,也不愿意对抗,这里面固然有不愿内斗而削弱了秦国国力的原因,可也证明了强如秦献公也没有信心可以战胜老世族。

    走在雍城的街道,这古旧的街道,地上的石块湿得发黑,却更显出了一种坚硬。

    七十辆大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由十名健奴牵引着,刘羲与公孙贾一并步行。

    他抬起头看着这四边的灰瓦房青石墙。在这看上去老旧的房间里,每一间都是有着上百名仆妇的贵族大户。老城就是这样,它的一砖一瓦都似是在向你诉说着故事一样,并且,你会发现,这些故事数之不尽。这是一种文化气息,但在东方六国眼里,纵如雍城,也是破败不堪。

    刘羲只去了魏国安邑,听说安邑远远不如大梁。可纵观安邑,处处红漆,家家松木,街上行人衣冠楚楚,女子绸衣带绣,至于商家酒肆更是说不尽数了,还有各式行商的脚夫。

    对比雍城,难怪各国瞧不上雍城了呢。也就是赵国可以和穷秦相并。

    秦国是穷黑脏。赵国是脏乱差。两国都占了一个脏字,但至少赵国不穷。

    相对的,秦国现在穷得只剩下人了,也就是奴隶。这也是刘羲来雍城唯一的目的。

    “啊……大人回来了……”一名公孙贾的家老出现,公孙贾带着刘羲进了他的宅邸。

    “这位是我的朋友义弟,大秦的客卿,定戎令刘羲,家老见过。”

    家老向刘羲行礼道:“见过大人……”

    刘羲微微一笑,还了一个半礼。

    公孙贾道:“家老,这几天刘大人就住在我的府上,把东边的院落收拾出来,对了,我之前的行人都在吧?”

    家老回道:“都在,他们已经入住……”

    公孙贾点点头,对刘羲道:“你是在派出了你的家老刘熊之后,就带兵出征的,是不是?”

    刘羲点头。公孙贾哈哈大笑道:“那你可惜了,却是错过了我着刘熊给你回的好礼,不过也是无妨,我看你身边并无女眷,家老,让秀秀来伺候刘大人,听到了吗?”

    家老一怔,看向了公孙贾,别的不说,这秀秀是一名赵家女子,不知怎么的流入了秦国的奴市,俗话说的好,秦国财,问甘氏,秦国美,问公孙。此二人,甘氏好财,公孙好色。所以一旦人市上有了美人儿,大奴隶商都会找公孙贾。公孙贾在可能的情况下都会买下来。他也就是玩玩,尝个鲜,之后不是转手他人,就是送人出去,横竖公孙贾有钱,再说……奴隶真便宜,哪怕是美女,战国时代,男少女多,因而纵是美女,如果没有一个显赫的背景身份,也往往值不了太多的钱。那话怎么说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美女有的是。

    可公孙贾这许多家姬小妾,秀秀却是常伴其身的,可是跟了公孙贾三年了,三年时间,公孙贾没有把她送人,或是转手,可见对其的珍爱了。但现在……家老只是点头。

    其实这也并不是公孙贾的大方,秀秀从十三岁到现在十六岁,公孙贾虽说是产生了一些情谊,可问题是他到底是个薄幸的人,就现在来说也是厌烦了,正好他和刘羲交好,刘羲给他的五百金,可以让他买上一百个秀秀了,现在转手送人,再正常不过了。

    待车辆入院,铺上干草厚毡之后,一众刘羲的从人开始进食吃饭了。

    不过公孙贾叫来了铜鼎食器,盛上酒食肉糜,便要告辞。

    “不能久侯,为兄要去面君侯令,此非常时期,还请兄弟见谅。”

    刘羲也回礼道:“哥哥说哪里话,请去吧,我们自用自休,明日再见。”

    公孙贾不复多言,翻身上了车,就走了。

    刘羲心情不好,随意吃了一点,就去找秀秀了,既然公孙贾大方,他也无谓小家子气。

    秀秀已经给家老安排到了东院的主宾室。刘羲一进屋就遇到了。

    这名叫秀秀的的确是个美人儿,她还想和刘羲说话,可惜,刘羲并不是项少龙,怎么可能和她谈心说爱,那种虚头,刘羲可不要。他抓着那名秀秀,反手就按倒在榻上,一下子就褪下了她身上的裳裙,先就了三百杀威棒。

    老半夜,刘羲忽然听到了声声乱响。

    他从榻上下来,秀秀死鱼一样没有反应。和刘羲相比,她平日里伺候的公孙贾太文了。

    刘羲简单着了一下衣服,他的衣服可不似普通人一样麻烦,一件内衣,一件外衣,然后就是两面挡式的胸甲,至于下身,胡裤一套,再围上皮裙……古时,裙装是地道的男子服饰。女人才是穿裤子的,后来渐渐倒过来,因为裙装是贵族装,而裤子有胡风胡味,是普通平民的着装。

    后中国铠甲中战裙就是由此而成的。这是专门为了保护大腿的。

    最后刘羲蹬上了木底皮靴,飞身出了院落。

    没想到一出来,刘羲就见到了家老。刘羲上前一步道:“老人家还没去睡?”

    家老似笑非笑道:“大人动静那么大,小老儿怎么睡得着呢?”

    刘羲哈哈大笑,道:“刘羲年青气盛,惊扰家老了。老人家贵姓?”

    家老摇摇头:“贱人一个,哪有姓,年青好,小老儿想要年青……却是再也年青不起来了……”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刘羲看出了他话里有话,还有话说,当下道:“家老有话,旦请明言。”

    那家老叹了口气,对刘羲道:“这本不是我说的话,但我看大人为人和气,也就对你说了,你听进去了,算我老儿的造化,你听不进去,就当是屁,我放完劳您累受了……”

    刘羲知道这人重要,也起了一定的尊敬之心,当下一个揖礼,道:“但请明言!”

    家老微微一笑,道:“秀秀姑娘是个好人,还望大人不要薄待她。”

    刘羲笑道:“一定一定,刘羲不堪,可也不是欺负女流之人。”

    家老呵呵笑道:“大人英雄,老儿可也是听闻过了一二呢……”

    说到这里,刘羲始道:“我方才睡觉,感觉大地震动,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外头很乱的样子呢?”

    家老叹道:“还能是什么事,魏人来啦,铺天盖地,也不知有多少,方才外头子岸大将军回来了,听说他手下两万多人现在只剩下了一万人左右,苦哇……每一次出击都是全死,分批而击,总算是给我们争到了半天的时间入城,不然,给追上了,非出大事不可。现在城中编户定籍,一旦有召,百姓就要上城应战呢。”

    刘羲心中一惊,道:“在下是不是也要**?”

    家老笑道:“想来不会,编户定籍,是指我雍城百姓,大人不是本地人,自不在编内,也不在籍内,轮到谁也不会轮到大人您,不过战斗到了急时,想来大人也不能免了。”

    这是必然,刘羲心里也有这个底,但是……刘羲相信自己不会到那个地步。

    刘羲心道:“虽然电视剧骗了我,但是……至少秦国没有灭亡这件事是真的吧!”

    雍城,大秦的宫室国府陈殿旧宫中,一切从简,这里本来也就很简朴,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打扫干净而已。秦国宫室历来简朴,国君的护卫、内侍、侍女、作坊工匠以及各种文吏官署,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一千人。秦国国君的嫡系宗族也历来不住宫室,而是与所有的秦国大宗族一样,除了老**人在封地耕作,男子几乎全部在军队之中,不要宫室供养。

    嬴渠梁对嬴山打理的旧府国都十分满意。因为他本人并没有打算长住这里,这只是让他的母亲独孤夫人住的。

    事实上,秦公本人当天就搬到了雍城的城头上扎了一个军帐入住。

    一应的国府要员都是在此。

    那些老世族最醒目,他们本就是在秦国一次次的大战中而站立起来的部族,

    咬着尾巴来的魏军在雍城之外开始扎营,因为是咬着尾巴来的,所以魏军也是相当的疲劳,特别是他们吃了子岸的大亏。

    将军子岸在这一次的掩护任务中没有听从嬴渠梁的命令,他把手下士兵分成百多人一组组的对魏军进行视死如归的袭扰,这些人一一给魏人杀死,但同样,他们这样到底是成功的让魏人无法以最快的速度行军,也就是说他们没有赶上以牛车为主的撤退大军,秦国主力。也由此,秦公嬴渠梁才可以带着众元老大臣这样把整个栎阳暂时的搬到了雍城来。

    并且,他们有足足半天以上的时间入城。

    当公子卬带着兵马赶到的时候,也只能望城兴叹了。长途赶路,魏军的体能下降极大,所以不得不进行休整,而不是立刻攻城。

    见到了魏人扎营,而不是继续进攻。嬴渠梁的心如刀一样的绞动着。

    多好的机会,魏人如此,分明是力不能继。如果嬴渠梁手中有完好的十万人,甚至七八万人,他也是有着雄心与胆量敢与魏人在城下决一死战的。

    但……嬴渠梁手中只有四万多点人,这是他全部的兵力了!

    曾几何时,强大到能聚拢过五十万人的大秦国,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唯一让嬴渠梁放心的是,刚才雍城令族兄嬴山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并且,他手上的兵力虽是不足,可是这四万左右的人却是刚好可以用来守城。

    松了一口气,嬴渠梁回到了城头的军帐,里面散发出一股子的发霉味道。

    当嬴渠梁进入军帐时,一名甘龙家中的老家人拿出自家的香炉点了起来,给这个临时的指挥部一点生气。纵是文臣,大多数的秦国官员也顶戴起了盔甲。

    嬴渠梁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脸上带出了一丝笑意:“这么说来,山哥,你是说,那个叫刘羲的人跑到了西豲,杀了西豲大狼主,放跑了西豲人的三万匹战马,抢走了燕国给西豲狼主的礼物,然后,跑到了我们这里来了?是不是?”

    这话一说,以杜挚为首的众官们都“呵呵”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战绩,未免有着神话,也就是说,刘羲是在说大话,吹大牛!换句话说,他们不承认。

    嬴渠梁笑的是:“好么,送上门来了,这下子我可以找个空杀了你了!”

    哪知道,正自高兴的时候,大军行人孟坼大步进了军帐。

    他的身上穿着秦穆公赐给他祖上孟视明的青铜顶螭纹龙兽盔。手上更是一把郑国精铸的虎头包柄重铜刀,这玩意提着费老劲了,不是非常时刻,孟坼是不会拿出来的。

    “君上,臣等老秦世族已经编凑出了十万人丁,随时可以应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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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发战争财

    当孟坼说出这句话后,一般人还没有怎么在意,甚至中大夫杜挚还露出了得意的笑,他手下的仆役就不少,加上奴隶,至少有三千。但甘龙眼睛不可查的张开,他在心里痛骂孟坼,但他能说出来吗?当然不,所以,他最后无以言察的轻叹,然后闭上了眼睛。

    “猪,真是猪,蠢透了!也不想想,这种时候,在君上手上兵力不足的时候,你向君上说这些干什么?能瞒多少是多少,闷声才能发大财!就算我们把各家的人丁分类报给君上,以嬴渠梁的聪明都会发现出里面的不对!如果不是给雍城老世族的力量吓到了,秦献公会无缘无故的把国都迁到栎阳去的吗?现在好了,本来是可以通过这一次的防守战,让我老世族在君上的心理得到好的位置,可是你们再度提醒了君上,我们老世族的实力,仅仅是在这样短的时候内,我们老世族都可以拿出十万以上的人力,这对大秦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国都里,老世族手上捏着十万人左右的军力,对于君上来说,这又意味着什么?”

    想想也是呀。雍城,老世族七凑八凑,随随便便,就点齐了十万的人丁。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十万人丁都不要秦国国府供养,也就是说是老世族用自己的力量养着这十万人,就一个国都来说,这未免太离谱了。换而言之,如果老世族们愿意,他们可以把这十万人全数训练成军队,不要国府一个布币。

    而对于现在兵力窘迫的新国君,诚然,这里面固有老世族向嬴渠梁讨好谢罪的心思,但一切却是倒过来了。

    在早先,因为要割地,老世族们和嬴渠梁闹了一场,一脸阴沉的嬴渠梁看着快要爆炸,但却没有发作,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狠话,相反,他服软了。

    这位国君请出了独孤夫人,老夫人一力挺着自己的儿子。

    于是,嬴氏向老世族们进行置换土地,连嬴渠梁本人也拿出了自己的土地,独孤夫人也拿出了自己的土地,他们母子两个表面上的把土地都交给老世族置换。

    但总算那些老世族没有发疯,在这片大的惊人的土地面前,他们到底是没要。

    这是绝对不能要的土地,你一旦要了,嬴渠梁不说,但他会记住,你身在秦国为官,身在秦国为将,做秦国的世族,却这样得罪嬴渠梁,那么,日子长着呢,嬴渠梁会不收拾你吗?

    在这一点上,老甘龙就识相,他立时放弃了自己的秦东土地。

    最后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可是现在,这帮子蠢货,为了向嬴渠梁表功,竟然把自己的实力拿同来给嬴渠梁看。

    在他们看来,这是向嬴渠梁说看吧,我们有这么多的兵力,怕个鸟!可在嬴渠梁心理能怎么看?好么,你们老世族在雍城竟然有这样多的兵力!真是好了不起呀!

    君主的想法怎么可能和一般人一样?对此,甘龙深以为然。

    果然,听了孟坼的话,几位士族们都在笑着,他们一个个顶盔戴甲,仿佛回到了穆公时代,那时孟西白三员大将,带领着老秦十数万军马,所向无敌的局面。

    只是……现在的秦君并不是秦穆公,而是嬴渠梁。

    嬴渠梁本来还有着杀刘羲之心,可现在一下子给孟坼这十万人给吓到了。

    雍城不是只有五千卫军的吗?嬴渠梁记得,后来连连大战,就是雍城也给抽空了三千兵力,也就是说,雍城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兵卒,不是别的原因,因为国府现在暂时只能维持这一点点兵力。

    这样少量的兵力,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十万人?凭空一下子冒出了这十万人。

    嬴渠梁在这一刻里如郭德纲一样,想到了很多。

    如果我有这十万人,我就可以早一点守住河西,秦国就可以收复秦东的土地,不用割地了,结果可好,白白的把秦献公在位时的土地给白送出去了,还因为示弱,让六国一同来分秦!这可不是笑话么。这个笑话没人敢笑,但嬴渠梁觉得有人一定在暗处笑话自己。

    如果公父有十万人,那么少梁之战后,秦军就可以全面战胜魏国,并且引发中原大战,那样的话,秦国可以坐山观虎斗,到时,赵国,韩国都会投向秦国,以秦国为主,一个攻伐魏国的大好良机就会出现。在中原各国大战时,秦人却可以休养生息,就是这样。

    如果有这十万人……

    一切都是如果。现在可怕的是,世族有着这十万人,雍城有着十万以上的世族军力,这意味着,只要愿意,世族就可以据城而守。

    这也是当初,独孤老夫人把嚷着要灭杀老世族的两个嬴氏子给杀了的原因。因为秦国不能和老世族真正的闹翻,秦国没有能力压下这种叛乱。一旦老世族们叛乱,秦国甚至可能给一分为二,分成了秦西,秦东两个国家。这可不是笑话么?到了那时,就再也不会有人承认秦国是战国了。

    秦国,将会沦落到和卫、鲁、宋、蔡四国的境地!

    虽然,这一刻里,嬴渠梁想了很多,甘龙同样想了很多,但时间是很快的。

    嬴渠梁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如此大好,我心壮哉,哈哈,看看公子卬小儿能奈我何!”

    嬴渠梁借着大笑,掩饰他心里的一切。

    从他暗藏在袖子里的手中可以看出,他的手是紧握成拳的。

    公父说得果然不错,老世族的确是不可以轻易得罪……但是……我嬴渠梁绝不是自甘臣服之人,看吧,总有一天,我要这些人向我低头,真正的低头!

    甘龙忽然说话了:“时间不早,君上劳累了一天,也是要休息一下,我等众臣,到外间去吧。” 嬴渠梁道:“却也不用,还是国事要紧。”

    他身边的黑伯上前道:“君上,您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多少休息一下,万一倒下了,这等紧要关头,那可是不好!”

    在甘龙的示意下,杜挚等众臣也一并道:“请君上保重!”

    嬴渠梁沉吟一下,道:“也好,本公就在此稍事休息,上大夫……”

    甘龙闪身道:“老臣在!” 嬴渠梁道:“请上大夫坐镇,一有魏军动向,立即来报。”

    甘龙欣慰道:“君上放心,老臣一定不负君上使命。”说着,引领着众臣出去。

    等众人到了城头,眼见着天色开始发明了。不过,远处魏军营地还是漆黑。

    甘龙叹道:“希望魏军也一样疲劳,让君上多休息一会儿……”

    杜挚泪如雨下,道:“老师真乃是我大秦众臣之楷模也……”

    孟坼等人却是一边冷笑,他们身上顶着明亮的甲具,得意非凡。雍城到底是他们的老家,除非外间的魏军真的太多,不然,想要急下雍城,却是休想。可以说,魏军也就是给孟坼等人送军功的。

    这时,公孙贾仍是文士朝服,不紧不乱,到了孟坼等人边上。没一会儿,众老世族就扎了堆。

    杜挚道:“老师,你看,公孙贾那是搞什么鬼?”

    甘龙心比明镜,淡然道:“他能搞什么鬼,你没见他昨天傍晚引入府的那七十辆大车吗?这是人家在谈生意呢!你要是觉得热闹,便去瞧瞧得了!”

    杜挚知道甘龙一向自命清高,但不是说他就清高,而是那些扎手的事,往往交由他的儿子族人去做,甘龙闭耳装不知,至于他本人,却是牢牢的稳持中立,从不与大臣扎堆。这也是甘龙能自嬴改之后长青于秦国的庙堂之上的原因。一个国家最高的重臣,往往爬得高,却不一定得好报果,这里面除了当政者自己的原因,还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原因。

    现在嬴渠梁初立君位,一方面是甘龙想报达秦献公的恩德,一方面也是嬴渠梁离不开甘龙,因为之前嬴渠梁并不能有自己的臣下直属。秦国和外头的老国一样,由大量的贵族集团控制着朝政实权,而国君想要真正控制自己的国家,就一定要在朝中选择一个可以使用的人。甘龙正是要做这样的人,所以在嬴渠梁没有找到带头重臣前,他一这要表现好,给新上司看,不然,迟早他的权位会滑空。

    正这时,热闹真的来了,几位老世族一一叫来了自己的身边人,一番的叮嘱,好一会儿,这些人各自离去,连杜挚也忍不住跑去了,过了一会儿,杜挚跑了回来。

    “老师,那个新来的定戎令刘羲又来买人了,他现在可是带着大钱,这人奇怪,买人不问条件,甚至偏爱童子**,还有大量的妇女老农,什么都要,便是有了残缺的技匠工师也不放过,现在各家都在算计自己的人手呢,也是赶上了,方才编查了人口,这会儿对自己家底都是门清的,正好可以把那些人卖了,可得财帛,岂不是好?”

    甘龙抬头,目光闪动,道:“定戎令刘羲……老夫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

    杜挚道:“虽是一介武夫鄙人,但却也可爱的大方……”

    甘龙摇摇头,道:“这人……唉……杜挚呀,你以后可要带眼识人,以老夫看,刘羲这个人殊不简单呢,你去办吧,顺便叫老夫的家人来……”

    杜挚知道甘龙也意动了,不由大喜。

    其实,这当的时节,各家各户,谁没有不想要的废奴?他们不是老幼,就是一残废,有人要,还可以换钱,那岂不是好么?

    时间过得很短,天际放明,但乌云仍在,那雨水犹如老太婆撒尿一样,滴滴答答的不爽利,这边下了一会儿,可却又停了,但纵是停了,你却知道,就这天色还要再下!

    此时雍城戒严,一般来说,老百姓大多都是待在自己的家里不出来。

    可也有出来的,刘羲出了门,带着三个小熊,到了老地方猗氏酒庄。

    还是二楼的雅间,不一会儿,就来了无数的商人,还有一些家老门人。

    刘羲嘴快如风,一边说,一边谈,同时拿出了羊皮卷订立合约。

    不多时,刘羲收购下了三间酒肆,六坐食肆,两间布庄,一间客栈,还有几处房产。

    这些人在战争面前低了头,随着刘羲指点出的小熊,提着羊皮关卷去公孙贾的府中提取财货。却是不知,让刘羲大大的赚上了一笔,如果是平常想在雍城置办下这样的产业,真是天大的麻烦,非万数以上的巨金不可。但现在,刘羲从头到尾付出的只是一小部分。并且,这些东西也是他白拿套回来的。

    就投资理财的观念来说,刘羲是在秦国置产,那么从哪方面来说,都是都城为好。但是不,栎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不上雍城。因为在雍城,只要你守规矩,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乱子的。因为在秦国,这是真的,在那些世族面前,他们不屑于去违反那些规矩,比如霸市行为。

    老世族们最重视的只有两样,其一,他们的土地,这是最大的,土地意味着粮食,在大争之世,你有粮食,才可以养兵,才有话事权!商人要的不是粮,而是钱,这一点上,世族往往离不开商人!他们要钱,就是把粮食卖出去。对老世族来说,最大的收入不是别的,而是酒,秦酒需要大量的粮,秦国穷弱,就是因为有大量的粮是给这些老世族们拿去制酒了。

    其二为人,秦国把着最大的人肉市场,所以各家各户都不停的买人,男人,女人,最多是女人,很多世族对自己奴隶的最大恩赐就是给他们买一个五至十布币的女奴。这让世族们一面可以压榨自己的奴隶劳动力,一面可以稳定他们,奴隶创造财富。世族们都是用奴隶来种田的。

    在后世,商鞅变法,最狠的两条,其一改田制,把贵族土地给拿走很多,因为贵族虽有地,但不是说他们就有那么足的人手种地。其二者,就是废奴,因为废奴,让贵族的田大量荒废,再把多出来的地改掉收掉,分给奴隶。这种抽筋扒皮的作法,的确是让老世族丧失了对国君的制约力,也可以证明商鞅得罪人狠到了什么程度。

    但这一切与商无关,商鞅对商还是大放手的。所以,刘羲就要在雍城兴商。

    在这战争的城下做着大收购的事,就如同李嘉诚在香港搞房地产,人们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雍城多了一位大财主,大商大富,就是刘羲。

    战争财,其实就是这么好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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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最大的一笔人肉生意

    只是一个开始,虽然,说起来,一下子得到了三间酒肆,六坐食肆,两间布庄,一间客栈,这算起来,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想要让他们真正达到给刘羲吸金的目的,还不是一下子就可行的。

    首先最紧要的就是管理人才,这种人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刘羲也不信什么人,一切只能他自己找,不过……也许可以利用一下白雪!刘羲想到那位女强人,相信白氏这样的大商世家是一定会有足够的人力资源,但纵是如此,也要刘羲想办法管理。

    一切只是起步。刘羲在心理叹息着。

    当他打发了这里的商客后,大大方方的拍了两锭金子给了公孙贾的老家老。

    “这如何使得?”老头吓坏了,赏人出金子,这是一国之君才会做的事,一般来说,刘羲给老家人几个秦刀也就算够意思了,要不然给魏刀或齐刀也可以。可哪有直接给金子的呢。

    刘羲却是笑了:“使得,怎么使不得?”刘羲笑道:“不是老人家你着派人手挨家的送话儿,给我联络商家关系,我刘羲在这雍城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办成什么事?”他指着城外方向道:“只有在这个当口儿我才可以用这样少的钱买下这些产物,如果不抓紧时间,而是我一家家慢慢磨,真是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也亏得了这位老家老的面子,这里面当然还有公孙贾的面子。

    但现在刘羲另有定计,只是公孙贾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也不好离开嬴渠梁,他必须时时刻刻守在嬴渠梁的身边,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因为他的长史,是要随时颁令拟诏起草文书的。

    老家人千恩万谢,收下了钱,这些金子他还要拿到栈庄,却换成散钱,当时没有银行,也没有钱庄,但有栈庄,是供人存放货物的,能办这种栈庄的都是大户大商,这可是坐等着收钱的好事,只提供地方就可以了,所以有时也会负责一些兑换的业物。

    这时,朱夷吾也进来了。

    此时的老朱一脸红光,他不是生意好,而是生意差,但因为这一回在这种生意差的时候来了刘羲这样的大客商,可不是脸色好么。说起来,似朱夷吾这样的中商难当呢,再说他是一个秦人,做生意可没有犹太人那样天赋的本钱。老朱的第一桶金就是跑腿儿活,是他用全副的家财到远地收购奴隶,然后运回雍城来卖。

    如果半路上遇劫,如果采买的奴隶不好,没有人要,那就意味着老朱血本打水漂了。就算是这份辛苦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哈哈哈哈……老弟台呀……发财发财……”朱夷吾要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这种财并不是他说赚就能赚的。和刘羲不同,朱夷吾是个地头商,他赚不了太多的钱,只是一个面子活,也就是说,他手上的钱大多要用来支付护卫武士的钱,养奴隶的伙食,其它种种不一而足。不要说他没有钱买这些东西,就算他花出血本用流动资金买下了,他也无力维持经营,外行做内行活,不一定就能赚钱。

    朱夷吾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没能把生意做大!

    刘羲客气道:“朱老板不也是大发其财吗?”刘羲可是个会说话的人:“如果这一场大战打得凶,到时,老世族们手上的人丁死伤一重,可不都是要向你买奴隶吗?”

    朱夷吾摇摇头道:“却也不会,真到了大批量时,他们就会派出自己的家老到边地去采买了,所以我说了,我们这样的人赚的也就是个脚力钱,和大人不同呀……”这也是他羡慕刘羲的地方,刘羲虽说身上有了客卿的身份,又是定戎令,但无论哪一个职位,都是虚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边当大人,一边当商人,当官发财两不误。

    刘羲哪里会信他的话,只是一笑,道:“老朱你不会这样白身而来吧!”

    朱夷吾呵呵笑道:“正要为兄弟引见!”说着,一拍掌。从下面上来了不少人来。

    其实刘羲早就知道了,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进了酒庄,却没有露面。

    朱夷吾道:“请诸位上来一见我们的大英雄……”

    下面嘻嘻哈哈,顿时上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六个男子。

    刘羲微作揖礼,向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朱夷吾道:“本来这引荐之事,是万万落不到朱某的头上,只是嬴山大人等诸位都公务在身,也就只好由小弟这个地头蛇做这趟的东道了。”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顿时得到了一片的赞同。刘羲心叹做地头蛇也不容易,一点惹人恶的事都不敢,这样真个太累。就听朱夷吾道:“大家都是知道我们刘大人的,一力搏三百,独力奋千军,是我大秦少不得的勇士,从前,大家说起天下剑士,齐国有天下剑师卫仲子(很多人都向卫仲子求剑,卫仲子点选的几人都有了成就,最牛的是赵恨,所以有天下剑师的美名。),燕国有力斩百名马贼的姬燕平,楚国杀而后死的快剑屈中恒,魏国有力大无穷的禽相平,赵国有一剑行天下的赵恨,就连小小的韩国也有稽让这等剑士,众国之中,独独无我秦国剑士,现在,有了,就是我们的刘大人……”

    这话说得太漂亮了,不仅是众人捧贺,刘羲自己也是得意洋洋,这是止不住的,当然,刘羲并不知道那些各国的名剑士,可他的名气却是上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番谦让之后,朱夷吾可是滑头精,深知刘羲是一个尚实恶虚的人,再吹捧也就省了,直接向刘羲介绍起来。

    先是带头的六个男子,他们都是秦国最大最老的六个老世族,孟氏、西乞氏、白氏、子车氏、由于氏、楚芈氏的代表。其余四十多人,是此六族的旁支。

    刘羲与他们一一见礼,好在秦人也务实,双方都没有多少的虚头,也就谈了起来。

    这一谈,可不得了,一桩秦国最大的人肉买卖就定成了。

    刘羲一共向各老世族采买了万多人,他们将按合约,先送交到朱夷吾的手上,然后由刘羲派人分批领走,在他们给领走时,这期间的食物由刘羲提供。

    而为了方便,物物的交割则由刘羲拿出一个大抵的数目,然后由这些世族们自己去分。那就不是刘羲可以管的了。

    在此,世族们自是愿意,当然也有不愿意的,因为这意味着那些权大的世族会占到便宜,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子的,小世族没有话事权,大事都是上面自己订好的,你不要可以,那就一点好处也都没有了。

    此番交易,这万多人中,有三千名残废或老迈的工匠,甚至一些弱式的族人也给划入此类。这是刘羲最最重视的!还有就是七千多的童男童女。男子少一点,但也有两千,这是众人知道,如果拿出来的男童太少了,不像话,而女童,这些世族心里偷笑,这些女童不是说没有漂亮的,但能有几个漂亮的?小孩子就想要看出美丑来是不可能的,再说生产劳动,要的是男人,打仗也是要男人,所以女子往往都是半买半送的货。刘羲肯拿真钱好处来采买,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处,焉有不从的道理!

    而且,这件事官府也不会管到,因为这样庞大的人如果出境,那是不好,但刘羲的地方也算是秦国,能让这样大的一笔人口留在秦国,对秦国的国力也不算损伤。真正算起来,七千个并以五千的女童能算得了什么?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别看是小子,可是这些小子是真他妈的能吃,所以卖掉最好!

    但……刘羲意想中的大采购还是没有达成。

    刘羲一共花出去了二十多辆大车的财物,但他还有超过一半的大车财物没花出去呢。

    算上刘羲要支付孩子们的吃食,也不过区区十车,此外还有将近二十车没有去向。

    在秦国,你不能指望买盐铁,这东西,国家都不够,怎么可能给你随便买?就算是平民,采买也是有定量的。

    打发走了这些人后,时间到了正午。

    这时,公孙贾的老家老来了,道:“大人,那些给出让的店家中有一些人想要见大人……”

    刘羲听了,想了下道:“暂时留下,让他们回去,所有店铺关业,我会在两个月后重新开业,到时,才会决定他们的去留。告诉他们,有本事的,一定会留下,如果自觉没有本事,我也会在这两个月给他们发薪,但想要继续干下去,是不可能了,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够他们新找一份工作了!”

    家老点点头,从哪方面说,刘羲的这种决定都是一种仁慈。

    但这并不是刘羲的仁慈,而是刘羲的不在乎,也就是说,如果刘羲下达了一个与之相反的残忍命令,在刘羲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刘羲要的只是不要出乱子,仅此而已。

    时间是正午,刘羲开始进餐,既然是在猗氏酒庄,刘羲也无谓于客气了。

    猗氏酒庄是楚国的酒庄,楚人号称无所不吃,是动物他们就敢吃,所以食物很丰盛。特别是,他们现在用了刘羲出售的豆油,好笑的是,这油竟然是楚人从魏国采买的。

    在栎阳,有一间渭风古寓的客栈,不是别家,正是刘羲妻族白氏白雪治下的产业,猗梁在魏国吃到了这种油作的菜,当下满意,知道厉害,忙打听这是从哪来的,以他的商业情报却也不难,没一会儿就知道是白氏白门产业“洞香春”所出。

    事实上,已经有很多食肆酒庄向洞香春求购这种油,仍是供不应求。

    据说这种油是秦国出的,是秦人用养马的豆子榨出的油。

    魏人一边大笑秦人愚蠢,把大好的豆子(豆子属五谷。)用来弄油,一边大量采购。因为“有识之士”说油可裹腹么?当然不可,把可以食用的粮食弄成了调味的油,这真是天大的浪费!这等有识,真是笑话,但商人知道是知道,可会说吗?

    猗梁苦心打听,才知道,这东西在秦国也有,是栎阳的渭风古寓,当下到那儿拿到了长期定购权。就算这样,也不敢多要,只在猗氏酒庄试销一下,得到情报,才好回报家族。

    这样,赶上了刘羲的口福。刘羲是知道里面的事,但他会说吗?当然不!

    这时,刘羲忽然感觉还有一人没走,却是朱夷吾,他送走余客,返回身来,在刘羲身边坐下。也是刘羲这一个上午决断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竟然当他是小厮来着,也就没有留意了。

    “哎呀……朱先生,请坐……没吃呢?一起用吧!瞧我这一会儿累得,我是如此,朱先生想来也是的,朱先生此行劳累,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先生收下!”

    对朱夷吾,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货,刘羲也是有钱,就不在这方面省了,就现在来说,刘羲还是一条小鱼,他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的雍城里,比他实力强的部族多了去了,六大老世族,哪一个比刘羲小了,这做人啊,还是把尾巴先夹起来的好,等实力大了,还不是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

    所以,刘羲一出手,就是一只小布袋,里面装着十锭金子。

    这可绝对不是小数。朱夷吾跑一趟南郑,也不过是这个价了。

    一拿到了,朱夷吾一惊,他心理先是一喜,然后再喜,不过,忍了忍,他还是双手奉还刘羲,这时的刘羲地位身价却是实打实的在朱夷吾之上了。在刘羲入秦之时,他也算有钱,但所有身价比之朱夷吾也是差不了多少,两人可说相距不大,那时,朱夷吾甚至还有几分从上往下看刘羲的,在他想来,纵是刘羲有钱,在秦国定下产业,但能是说起就起的?可没想到,这一番的见面,刘羲的身家高好他百倍何止?在此,朱夷吾再不是能和刘羲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要说,朱夷吾收下这笔钱,的确是件好事,但还有不对的,朱夷吾也许不是很会经商,但从商这些年,他也有了一点的头脑,知道人往往会因眼前的利而失去一生的大利。朱夷吾就有这样的经验,他表面上给一个能干的手下一笔钱,想看这人是不是能重用,结果那人带着钱就跑了,他虽从朱夷吾手中占了一点便宜,但他不知道,朱夷吾原本想给他的更多,并且,这也让朱夷吾认清了他这个人。

    “这钱虽好……却……非朱夷吾之想要……”朱夷吾双手捧着钱袋奉还刘羲,刘羲当然不会收,所以他把这钱放在刘羲面前的方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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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城头小战

    刘羲神情一动,看向朱夷吾,朱夷吾表情淡然,看向刘羲,发出一个微笑。

    这种笑容刘羲想一巴掌搧过去,但这还不是他可以嚣张的时候。所以他没有。

    正这时,忽然外头轰响了起来,还有喊杀声。不用说,这是魏军发动了攻城战。其实,从魏军昨天到,但却拖到了现在的正午再继而进攻,可也算是不容易了。

    回过头来的刘羲看向这间酒庄的余者,还真没几个人,现在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情上酒庄来吃食呢,诺大一间酒庄,竟然只有刘羲和朱夷吾二人,连小二也躲得远远的。

    刘羲吃了一口肉糜,加了油的肉糜的确是又香又烂,道:“不要金子,你嫌少还是什么原因?”他放下勺羹道:“想来不是嫌少,你要什么?”

    朱夷吾笑了一下,然后道:“半年之前,我见大人,大人虽身家不凡,但仆简势孤,本来,朱夷吾也没当上一回事,纵大人言出不凡,语多惊人,可在下想来,这世上说大话的人多了,山东士子游学,多出诳语狂言,但说到真才实学,却是不堪入目。”

    朱夷吾说到这里,饮了一口面前的酒,然后续道:“大人走后,我便惊闻名盗纪元一伙尽疫于大人之手,手下五十余人,为大人一人所杀。天下强者虽多,各国剑师辈出,可如大人者,却也少也,自此,在下对大人刮目相看!”

    说到了这里,朱夷吾一拂长袖,指着城外道:“方今城外大战连连,大人休心养性,稳坐而食,在这兵临城下之城,大肆治产办业,不说大人先前一力搏三百之勇,能如此以巨财投危城,这等气魄,不容朱夷吾不服哇……”

    朱夷吾深深一个揖礼,然后道:“朱某此前与大人类同,然现在大人产业高朱某面倍,朱某若然再不能识人主之英,岂非是白白生了这对眼珠子!朱某听说大人已经有族有部,有产有业,魏国权贵争相与大人交好,与楚魏两国之商也关系菲浅,朱某不才,自不能比诸于人,但投身大人门下,求个出生,想总是可以的……还请大人收朱某为客,此才为朱某之所请也!”

    刘羲万万没有想到,朱夷吾这个人竟然会如此放大长远,用这种眼光来看自己,就行话来说,朱夷吾是看中了刘羲这支潜力股,想乘着刘羲现在还没有高不可攀的时候攀一下。

    凭心而论,刘羲并不想同意,他不想要这样的投机者。

    但问题是,刘羲同样也需要朱夷吾。

    对于刘羲来说,有朱夷吾这样一个蛇头棍子,会对刘羲有很大的好处,刘羲会如长鲸吸水一样,透过朱夷吾从秦国得到他想要的人,也就是更廉价的奴隶和情报!这对刘羲来说有多么珍贵是可想而知的。本来这种事刘羲是不在意的,可如果能得到,那不是很美好的吗?

    “先生美意……在下是很想接受……但让在下如何相信先生的诚意呢?”

    也是,如果仅凭着朱夷吾的这一番话,刘羲就收他为门下,那可不是笑话么。如果朱夷吾做了刘羲的门客,按理,刘羲是要养他的,就算朱夷吾自己有自己的家业,但并不是说刘羲就可以白白占便宜,按当时的人的想法,客的东西是客的,主人的东西是主人的,一般情况,不是滨临绝境,是不会有人会去当客的。

    因为当客,有两种,一种是交付生死以换丰华的生活。

    一种是谋求更大的好处。

    比如公孙鞅,他就是后者,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魏国的国政大权,他得到了,而代价是他在公叔府做小吏!一个小吏,以公孙鞅的才情做一个小吏,也就是在公叔府了。

    听了刘羲的话,朱夷吾微微一笑,他从怀里取出一物,却是一卷竹简。

    刘羲当然看不懂上面的秦篆,但却也不必他看,因为朱夷吾自己就说了。

    “此中有五百一十二人,为我手下护卫剑手,为某抄写,大人可以观之。”这是说刘羲可以动用自己的手下,五百余人,这是一个不小的战力,也是朱夷吾带着奴隶行走的能力证明,没有这批剑手,他维持不了奴隶生意。

    又取一方羊皮卷,这意味着上面的东西更加的重要。

    “此为吾于各地奴隶商客的名单记要,大人如愿,吾可一一告之详情,便是大人的岳山猗梁在下也是知者甚详,不过在下力有不逮,白门女公子却是知道的不多。”这句话是说,我知道猗梁是你的岳父,白门二公子也成了你的妻子,有这样两个大商家在后面顶着,我当然要抱紧你的大腿了。

    但不管怎么说,朱夷吾态度是表明了,姿势是做足了。

    刘羲也没和朱夷吾客气,当下直白白的道:“如此也好,先生入我门下,只是,我事务繁多,暂时应承不了先生,这样好了,我已经签下了这许多的生意,先生替我压压,至于先生的奴隶生意,还是照作,只是生意要改一改了,今后,除了必要人物的要求,一般的奴隶就停了,先生专门替我收购三种奴隶,其一,是少年童男童女,不要太大,十至十五岁左右为佳;其二,收购强力战士的奴隶,其三,我要漂亮的女奴,不同种族的最好,金发碧眼也可,先生觉得怎么样?”

    朱夷吾笑道:“固之所愿也!”这一入门客,他既得到了刘羲的同意入了门,同时,也让自己不稳定的生意稳定了。换而言之,只要秦国得保,雍城得存,那么不要多久,魏军必退,那时,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经过刘羲的计算,他收购的产业如经营得当,可以给他增添月三千金左右的收入。

    加上他和白门做的生意,又可得到五千金左右,本来会少点,但白雪看在妹妹的份上,少赚了不少,但也一样是赚。并且刘羲的青堡本也有收入的,这样一来,刘羲每个月可有六千金左右的积存,这绝对不少。

    但同样的,刘羲是个要做大事的人,可不是一个守财奴,但有一文钱,都是要尽可能花出去为好,所以长期购奴,会让刘羲在一个月损百至千金,从此,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肉大户。另外,刘羲要打造军队,这更是花费良多,这些的开销,加上刘羲组建军工厂,收购铁器,等等,可要老钱了,不是刘羲这一回得来的赵燕二国的财物,是断然不能做如此飞速的发展的!

    和刘羲的好心情比,大秦国的嬴渠梁却是不好,原因很简单,魏军开始进攻了。

    在魏军进攻时,嬴渠梁还在睡觉,黑伯叫醒了他,对此,甘龙的解释是,没有必要,因为魏军还没到可以威胁到雍城的地步!

    但嬴渠梁对此还是不满,别人都以为甘龙失算,却不知嬴渠梁嘴角淡淡带起的笑意。

    因为嬴渠梁是一个名君,所以他很明白,甘龙这是一种对他好的表示。因为现在的魏军的确是对雍城起不到什么伤害。这一点从城头上就可以看出来了,果然,上了城头后,嬴渠梁就关心起老甘龙的身体情况了,这让甘龙受宠若惊。在一边看得杜挚连连惊叹,暗道:“自己和老师比起来还是太嫩了呀!这马屁拍的,没治了!”

    众老世族也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魏军立时攻上城头,他们好上前一显身手,让魏人知道知道厉害!

    但嬴渠梁对元老世族敬而远之,一句话也不提他们,说到了,也是让他们保重之类的废话。知道根由的甘龙心下窃喜,他虽在雍城也有产业,但更大的产业是在栎阳,换言之,这一次他的损失不可谓之小,这也让他可以抓住机会和嬴渠梁套个近乎,能接近这位新君上,可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众所周知,嬴渠梁不好财,不好色,对这样一个君主,马屁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拍!比如齐王,你有学识,再有背景,如果没有学派的话,就可以得到齐王的重用。大魏王是最好对付的了,他喜好美色淫华,从这方面下手,只要让那狐姬多笑笑,什么事都可以好说,要是当官,更是一马平川的好做。

    独独似嬴渠梁这样的,他不好礼,不好学,从小戎马倥偬,更是不好酒色,所以老甘龙能成功的拍上他的马屁,这可不是说说的本事,而是真了不起。

    在魏军的大旗下,十对架子建鼓齐齐敲响,战鼓擂得地动山摇。激烈的战斗终于打响了。

    “命令步兵小队,架设云梯。” 随着一声令下,从整体推移的队伍中突然冲出五百名士兵,他们十人一组抬着巨型云梯,一边奔跑,一边高举盾牌,嘴里高声吼叫着,象脱缰的野马一样,射向城墙。

    魏国的士兵很快推进到城下,由于是阴绵的雨天,双方的箭支都没有什么必要用,这时的箭不说弓了,弦都是软软的,没点弹性,射出的箭都是飘的,伤不了人。双方都是明白,索性也就不废这个白功夫了。

    云梯成功架好,然后四个士兵押着云梯的根部以使其牢固,另外士兵高举盾牌,护卫在云梯两侧,保护这四个士兵的生命。

    随着上官的命令,魏军一千名突击士兵分成五十个小队,就象冲出樊笼的猛兽一般,嗷嗷乱叫着,冲向云梯,准备登城大战。

    突击步兵飞速接近云梯,然后一个个就象敏捷的猿猴,顺着长梯快速爬了起来。

    嬴渠梁一把分开护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伸头向城墙下看去。敌军士兵密密麻麻的,正在顺着梯子迅速接近城墙上方。

    嬴渠梁后退了一步,举剑高吼:“杀……啊……”

    城头上战鼓如雷,士兵们士气如虹,随声高吼:“杀……”

    辅墙上的争夺战已经开始。子岸一剑就削掉了刚刚冒出脑袋的敌兵头颅。其他守城士兵开始用石头砸,用擂木滚。敌兵不断发出惨叫,摔落到城下和他们自己士兵的身上。

    在经过了最初的接触后,魏国的士兵有的已经跳上墙垛,有的已经杀上城墙。肉搏战越来越激烈。嬴渠梁这才发现了魏军强大的战斗力,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兵力纵是有了十万也算不上优,如果是野战,相信自己的军队已经给魏军打破了吧!

    主城墙方向的攻城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巨大的石块被一块块砸下,一排排擂木顺着云梯飞速滚下。躲在城墙根上的士兵不是被沸水烫伤,就是被热油浇坏。城墙下敌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受伤士兵的哀鸣声夹杂在厮杀声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公子卬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城墙左侧,五百士兵一大队,轮流对要塞发起冲击。对城墙右侧的秦军则展开间歇攻击,迫使其无法抽出兵力支援左侧。

    辅墙上,更多的士兵涌上了城头。但他们低估了秦国的军力和守城的战意。

    在付出相当的损失之后,嬴渠梁指挥部队终于杀退了敌军的第一次凶猛攻击。士兵们看着迅速退下的魏国士兵,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欢呼。一个士兵高举着大秦军旗在城墙上来回奔跑,嘴中高喊着,以发泄心中的快乐。

    子岸大步走过来,铠甲上尽是血迹。嬴渠梁迎上他,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伤亡如何?”

    “回君上,阵亡五百四十一人,重伤二百一十七人。”对这种事,子岸却还算是很熟的,再加上这回死亡人数算不上多,还是可以接受的。

    “怎么会这么多?”纵是如此,嬴渠梁仍是感觉到震惊。因为魏军的损失不到两百人左右,按理说,攻城一方损失要大过守城一方,可结果却成了这样,也就是说,如果魏军铁了心,那么还是真有可能打下雍城的。

    “回君上,许多士兵头一次参战,临战经验不足,导致无谓伤亡增多。下一波攻击也许要改善不少。”子岸赶忙安慰嬴渠梁道。

    嬴渠梁点点头,“告诉士兵们,武器要尽可能节约使用,不要浪费。如果都象刚才那样一窝蜂的往下丢,有多少用不掉?”

    子岸连声答应,行了个礼,赶忙向城墙左侧走去。他要召集几个下属将军,赶紧把君上的要求传达下去。的确,虽然雍城有不少守城物资,但还是要省,万一魏军真疯了,如秦军现在这样用守城物资,还真是受不了,这玩意用起来,就和倒垃圾一样,看着多,转眼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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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猜疑

    辅墙上的敌人再一次增多,战场逐渐被拉大了。

    在下午间歇后的进攻时,双方开始使用了弓箭,明明弓箭现在是受到限制的,但仍是用了。对于秦人来说好一点,因为弓箭的弹性不够,也就让敌人的箭支发挥出的威力不大,因为秦国的箭支可不如魏国多,现在,这个雍城里,箭支的存量也就仅仅三万多点,这能算多?

    就这,还是老世族豁出一切拿出的老本!但魏军的箭支至少超过了二十万支!

    这还是看在天气的原因,如果是天气好的话,魏军出发时能带上四至五十万支的箭!

    现在,城下开始向上射箭,虽然威力不大,可仍有不走运的秦兵给射中,惨叫着跌下城墙,抑或是死伤在了城头。

    一名彪悍的魏国将军带着整整一个百人队士兵,趁着这个空隙,飞速向辅墙中段的防守区域杀去。一时间城墙上敌我双方纠缠在一起,杀的血肉横飞。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嬴渠梁两眼直勾勾的,冷漠的盯着血腥的战场,一言不发。这已经是下午魏军第四次攻打雍城了。

    同时观看战局的还有大魏国最高总帅,公子卬。

    他抬头望望逐渐阴暗的天空,突然回头说道:“传令,停止进攻,收兵回营。”

    清脆悦耳的钲声慢慢的响彻了战场。魏国大军的士兵迅速从战场的各个角落象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公子卬眯着眼睛望着血腥的战场,看着雍城上空飘扬的秦字大纛,突然说道:“这个秦国新君统兵真的不错,看来我们从前小看他了……嬴师隰找了个好继承人……果断退守雍城,而不是栎阳,防守又稳而不乱……不错,算得上是我公子卬的对手!”

    龙贾随意地笑笑道:“那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变出部队来吗?”从今天的表现看,魏军前后死者在八百人左右,伤者在千人上下,可秦人却是付出了超过三千人的死亡!这还仅仅是死亡,这种事情,一般人看不出来,可如龙贾这样的老将,却是一目可明,他只要从城头上晃动的士兵,从他们来回的走动,就可以知道谁谁谁是新调上来的,这也意味着有多少人死去或是伤了。

    公子卬同意地点点头:“攻城战就是消耗战。在双方条件对等的情况下,谁的士兵多,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虽然我们在人数上占不到绝对的优势,但我军的兵士经过训练,这样的消耗对我军有利,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局部战场,大量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以此来达到绝对优势。问题只在于时间……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

    “如果我们有一个月,我可以保证,在损兵数五万内拿下雍城。就算是慢慢磨,我也能把秦人给磨死。” 公子卬缓缓说,但这里面他夸大了。首先,他要的不是一个月,而是两个月,至少也要一个半月。其次是他要付出死亡七八万甚至十万的代价才可以拿下雍城,因为他不可能老是把精兵派上去,那样的损失太大,不成正比。

    “明天,我再狠狠的攻一天,一定把秦人的部队吞掉。”龙贾摇晃着他那颗肥硕的大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公子卬笑着说道:“明天,如果你能象今天一样,再消灭掉大约三五千人,那老雍城被攻下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龙贾道:“总帅放心,我的部队虽然损失了几百人,但我们还有将二十多万人,完全能够胜任。只是要补充一天的箭枝给我。明个儿我把所有的箭都射了出去。”

    公子卬立即笑着道:“这点备料还是有的。预祝将军明天旗开得胜,我们早日进驻雍城。”

    龙贾突然问道:“明天我们是攻打一天,还是半天?”

    公子卬想了一下,最后叹道:“士兵都很疲劳,武器给养也要补充,还是攻打半天吧?关键还是歼灭秦人的有生力量。一旦达到目的,立即脱离战场。”

    龙贾道:“攻击一个整天不是最好吗?”

    公子卬还是大叹:“不行,我们深入秦国,不能让军队全部处在疲劳状态!还是小心一点……其实……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军了……”

    半夜里,终于可以确定敌人不会再度进攻,嬴渠梁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立在雍城城头的军帐。不得不说是沉重,他的甲还披着,作为国君,他的甲是非常好的,但同样也很重。一边的黑伯想要为他卸甲,但嬴渠梁拒绝了。古时的战甲,特别是好的甲具,穿起来是很麻烦的。往往光是穿上它,就要很长的时间。

    嬴渠梁的甲就是这样,想要穿好它,一定要两个人在场,花上一刻钟以上的时间,这还算是快的了,有时,半个时辰也是正常的。

    在军帐里,嬴渠梁总算是可以呼吸那点香的气味,这让他的鼻子可以告别一下城头腥臭的味道。在几案上,还有吃食,仍然有着热气,这是黑伯给他弄的。

    黑伯端来了净水,让嬴渠梁洗了一下手,然后开始进食。

    吃了两口,门口就有人叫:“雍城令大人到!”黑伯抬头正想要说话。嬴渠梁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让自己吃完了,让雍城令在外头等一下,但他却是不同意,直言道:“快请进来!”黑伯叹了口气,躲回到了一边。

    嬴山进来的时候虽然神色不佳,但却也是吃了一惊。

    他看到了嬴渠梁,此刻的嬴渠梁自然不会是神采奕奕英明神武,事实上,几天几夜的少食多劳,已经让这位国君的鬓角出现了白丝。要知道,这位国君才二十出头,正是一个人最黄金朝气的年纪,可从样子来看,下缩的脸颊让他的颧骨显得高高的,劳累让他的下眼袋乌乌的,头上乱出的杂发也没有打理,独有那眼睛,在布着血丝后,还有着一点精光。

    嬴山正要下跪行礼,嬴渠梁先就一挥手,大气道:“免礼,山哥,快快请坐,这里也没个外人,不要那么多的拘束了。”

    嬴山顿了顿,长叹道:“老君上害苦君上了,却把这样一个摊子丢给了君上。”这话无礼之极,等于是说秦献公的不是。但这话别人不能说,独嬴山可以,甚至让嬴渠梁心中情动,原本还算有点精光的眼睛也混浊起来了:“不要再说了……”

    他缓了一下,然后才道:“今日大战,城中可算安好?”

    嬴山微微一笑,道:“君上放心,断然不会有事的,城中一切如常。”

    嬴渠梁点点头,忽然道:“我听说那个定戎令刘羲不怎么安份?”

    嬴山大奇:“怎么会?他很好哇……”然后一拍手道:“是了,他是没有守令在内,但他本也就不是雍城人,虽然他出门,但却是我知道的,这件事公孙大人也是知道,刘羲使公孙贾家人请动了人,和我打了招呼,然后在猗氏酒庄会了一个上午的客,并无大异,相反,他还购下了本城很多生意,这突出大战,他倒好,竟似看准了我老秦不败,大量行商起来,呵呵……”

    “行商,他行什么商?” 嬴渠梁似是随口的一问。

    老于是故的嬴山自是看得出来,却也不说,只道:“他采置下了三间酒肆,六坐食肆,两间布庄,一间客栈,还有几处房产。哦,还有大量的人丁,多是老弱残缺,还有些半大的孩子,一般人不要,他可要个劲儿!听说他这次打西豲,五十个孩子军,死了近四十人呢……伤亡也算惨重,这刘羲也是的,小孩子都可以给他训出这样的战斗力,要是成人,那不是更厉害了吗?不过是多要一点钱,他还出不起这个价儿?”

    嬴渠梁想了想,道:“却也是的,他这个人训人练兵,的确是有一手……”

    嬴山道:“君上,这可不是个小法子,此人重要哇,我老秦的兵要是让他训……”

    嬴渠梁断然道:“此话休提,我已着人查了,他那些孩子兵每顿有肉,餐餐饮饱,只此一条,你说我大秦能做到么?”

    此话一出,嬴山顿时一滞,大秦现在的兵力吃的都是最最粗浅的食物,多以糠皮为主,还有一些粗豆饼。秦国现在穷得真是没话说,如果似刘羲这样练兵,别的不说,光一个吃,就可以让秦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换言之,刘羲的训兵法其实和魏国别无二致,至少在嬴渠梁看来是这样子的。

    魏国的魏武卒就是如此,一经选入魏武卒,虽然训练十分苦楚,但话说回来,士兵餐餐饱食,顿顿有肉,好的不得了。后来吴起走了,庞涓来了,他能顶替吴起的最大原因就在于他改制了,把餐餐饱食给免了,训练如常,省了魏王的大笔支出,这才是后期魏国能大量扩充魏武卒的基础!魏武卒的出产,一要靠兵源,得有适合的兵种,二要靠魏国的经济,国力要能支持!

    庞涓减了食,降低了武卒的要求,但训练无改,所以在这一时期,魏国仍是最强大的国家,当然,士兵早先那自发的战心战意却是没了,不过这在庞涓看来不重要,只要是他带兵,军队按他的令,鲜有不胜的,他知兵之名可不是吹的。

    是故,刘羲虽然让人感觉练兵有术,可在嬴渠梁眼里,他并不是那个能富国强兵的人。

    嬴渠梁要的,是能够彻底改变秦国现在的局面的大能大圣!此乃是改天换地者,可他不认为刘羲是这样的人!直到后来他遇上了商鞅,这才定下了他心中的圣臣。

    不过,同时的,嬴山心理再度的失望,他感觉很奇怪,嬴渠梁明明对刘羲很重视,但却并没有起用之心,看看刘羲身上的官身,一个不值一提的定戎令,一个小小的可有可无的客卿。但既然如此,嬴渠梁为何又对刘羲如此看重呢?

    “本公听说……他今天晚上……去了你的府门?”

    听着嬴渠梁这句话,嬴山徒然生出一股脑怒,他感觉这是一种不信任的试探!

    “君上,刘羲的确是到了臣的府上,他现在正住在长史大人的府中,他来见臣,是对臣说,此后,他收下的生意,将按十一率缴税!如果君上还想知道别的,臣也是知道,他给了公孙贾大人他手上生意十分之一的红利,还分出三分的红利给雍城的世族平分!他还私向臣说,愿意给臣十分之一的红利,他只要五成的红利,以确保自己能正常经营生意。但是臣拒绝了,臣告诉他,只要臣在,他的生意就可以正常的开!臣只收国府的税,不问其余!”

    这一番话,说得清清楚楚,嬴渠梁自是听出了,这语气明显带出一股的怒意,他当然知道嬴山是为什么生气,但嬴渠梁心里也苦得发闷,难道他对嬴山说,我不是针对你,而是因为刘羲是杀了我公父的凶手,我只是想找一个机会明正言顺的对付他。

    但嬴渠梁能这么说么?首先,刘羲表面上给秦国带来了诺大的好处,其次,嬴渠梁说这话,有证据么?再者,他能一定的就杀了刘羲吗?从一切的迹象看,刘羲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杀他不死,等于暴露了一切,到时,把脸子全翻了,嬴渠梁当然可以占到一点的便宜,可同时也意味着刘羲会向秦国进行无休止的报复,对刘羲这样的一个的报复,纵是嬴渠梁也不得不三思。

    刘羲太年青了,他年青到,他有一生的时间来报复着。所以嬴渠梁不能在这种秦国内外交困的时候和刘羲翻脸。如果现在的秦国如魏国一样强大,那没说的,嬴渠梁早就点兵杀过去了,不讲理无辜杀你又怎么样!我就杀了!谁让我强大!那时,嬴渠梁可以分出一支万人军马的追杀刘羲。如果运气好,刘羲是死定的了!

    可不是,秦国现在内外交困。

    没钱没粮,看看眼前,不是老世族的这点兵力,嬴渠梁拿什么守卫雍城?

    在每个城段安置士兵,凭四万人够吗?正是自己没有露出虚实,才会让魏军忌惮,从而也没拿出实力,这样,战斗才没有打大起来。

    “山哥,你……你……误会渠梁了……” 嬴渠梁只能这么说。

    嬴山却是摇了摇头,轰得站了起来:“君上,秦国危难,正是用人之时,君上不用人,也就算了,要疑人,也可以,但却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嬴山是个脆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君上不满意,臣就告辞了!”说完,站了起来,不顾嬴渠梁的呼喝,径自去了。

    嬴渠梁呆了呆,却也无奈,能对他无礼的人不多,偏偏嬴山就是一个!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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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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