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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全文阅读

作者:老实人12     秦歌一曲txt下载     秦歌一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五章:猗氏来阻

    当大魏王用公子卬时,公子卬会把这件事办得完好,所以大魏王常常说这件事还真离不开公子卬,但一旦没了事,大魏王就会把公子卬手里的权力一下子舀掉!

    事实上,大魏王只同意公子卬处理国内的一些不紧要的政务。

    可这些政务上,大魏王又会指手划脚,你说公子卬一天到晚的,这日子还能怎么过?

    生而不幸公子卬,生而幸者,又是公子卬。

    可谁能说得清楚公子卬的幸与不幸呢?如果不是如此,公子卬的夫人也不会冒险向刘羲说出那些话,但她没说完,公子卬就来了,所以公子卬的夫人感觉到难过,她是知道公子卬的,当然想着让夫君更上一层楼,但哪有这么容易,一切,只能成迷。

    夫人没能说出她要说出的话。

    刘羲猜到了,但他也不会对此事上心当真。

    而公子卬,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事实上,他也是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刘羲是不会答应的,因为刘羲可以为自己做事,但他不会为了别人。荆轲是荆轲,刘羲是刘羲,刘羲不会象荆轲那样为了名而去冒险行刺,哪怕别人把这件行刺说得多么惊天动地,也是不行。

    天明了,刘羲告辞。

    回到了驿馆,看到了公孙贾那似笑非笑的脸,刘羲没有多说,公孙贾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收拾了一下衣服,就到了朝门前,等着魏王的主意。

    在朝会上面,魏王点头同意了,或者说,他是在表面上答应了两国罢兵的事。

    在这种事上,谁能说得清呢?

    离开了王城,两人要回国复命了。

    和公孙贾不同,公孙贾来时,乘的是一辆木车,对于刘羲来说,太寒酸了,这也是正常,在秦国,有几人能有青铜车?可是刘羲不同,他有钱,也许对刘羲来说钱也不算多,但刘羲的确是想要一辆青铜车,在秦国的那辆车,只是次品,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小气。

    所以,离了安邑前,刘羲跑去选了一辆青铜车,还算是不错,至少,刘羲挑到了两匹好马。这个懒人甚至没有赶车的习惯,而是舀绳子套在了公孙贾的木车上面,就由着走啦。

    对于刘羲的车子,公孙贾恨得是牙痒痒,但是没办法。

    因为大秦是以穷治国,在大秦上上下下都是穷人的时候,你说说,怎么可以能乘这种过于奢华的青轺车呢?当然不行,可是刘羲不在意,他还有一个官名,定戎令。这是一个小官,但至少可以拥有这样的车子,只要他有钱,他就可以,再说了,这次出使后,刘羲也不打算回栎阳。

    刘羲不想见新国君,那位国君眼中的杀意刘羲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既然国事已经完成,刘羲又不是正使,他大可把这件事情全推到公孙贾的身上。

    对于公孙贾来说,他纵是说刘羲的坏话也是没有用,因为只要刘羲是和他一起回来,公孙贾能说什么?而说这件事情么,难道不是办成了的么?所以,一切都没有事情,刘羲自是可以回自己的地方去。

    在刘羲离开骊山时,他已经交待了手下,还有一些人员,刘羲让这些人把地盘迁动,到泾水河边,时刻准备北上,把礀态做足了,才不好让别人说闲话。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发生了。

    刚刚出了安邑的城门,没出多远,在郊外,就见到一个人,一辆车。

    为首的人上前道:“是秦国使臣么?请停一下,在下是公叔丞相府的家老!”

    公孙贾停下车子。

    那家老上前一礼,道:“在下奉丞相之命,送上千金,予刘羲副使,老丞相有口讯,请刘大人爀忘应允之誓言!”

    刘羲大喜而出,道:“好说好说,我不会忘记的!”

    家老一笑,吃力的从车上抱起黄金,一共五只箱子,千金,绝对不是小数目,你看小说电视上动不动千金万金的,可知多重吗?每一只箱子,都是要力士才可以搬动的。

    刘羲费力把东西搬入车子里,顿时感觉就重了不少,心下大喜过望。

    离别了家老,两人驱车再行,就在此时,忽然一车出现,车上人道:“秦使留步!”

    两人复又停下,公孙贾道:“不是又给你送钱的吧?”

    刘羲想了想道:“这是人品问题吧!”

    这时,那人下了车,也是看清了,不是别人,正是上回引路的公子卬门下那个小家人。

    这个年青人笑眯眯道:“在下奉了主人之命,前来与刘羲副使结缘,此为三千金,为我主人所赠,主人说了,虽不能得大人与事,但可以助大人之事,也是好,请刘大人收下。”

    黄金送上门,刘羲岂有不收的道理,当下就收了,又是费力,现在,刘羲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多买上一些物资,不然的话,只怕是要慢行回家了,要知道,这可是四千金了!得多重?

    公孙贾都有点眼红了,见过送钱的,没见过这么送钱的。

    但是,这里面的钱是有原因的。

    第一笔,是公叔痤的,公叔痤手上钱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很少了,他送出这笔钱,是因为两点,一个是刘羲的确是等于救了他,二来两个人也在牢狱里呆足了三天,这怎么说都是一种情感缘分,最关键的是,刘羲说了,他不会打魏国,至少是在公子卬活着的时候。同时,对于魏国来说,扶上一个亲魏的军事部族在秦国的旁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第二笔钱,是公子卬送上的,这里就可以看出公子卬的大方了,但不要以为公子卬这是一种傻大方,觉得他有钱没地花,不是的。事实上,先是因为刘羲的确是有才,公子卬是真的欣赏他,两人之间可以说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里面,公子卬是真心对刘羲,但问题是他虽对刘羲好,可他没有那个权力。最后,两人分手,无可奈何的公子卬只能用钱来表示了。以公子卬的财力,你也许觉得三千金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对于公子卬来说,真是少之又少,万金他都舀得出来。只是公子卬不能如此,三千金是一个合适的数字,它不会太大,也不会小,对刘羲有着真正的作用。

    当两人再度上路,公孙贾忍不住嫉妒说道:“你说会不会还会有人给你送钱?”出使也许是少,但公孙贾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出使,他这个正使是没有什么事,但这个副使却是大发其财,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只是……有钱,也要有命去享!

    对公孙贾的话,刘羲只能苦笑,然后道:“你说还有人送钱吗?我觉得,有人出来打劫了还差不多!”

    公孙贾哈哈一笑,心道:“有得有人打劫,不然,你小子好处也太多了!”

    四千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万人大部十年的积聚,也意味着,纵如义渠国,一年内能有这样的收入,也算是了不起了!

    秦国是一个大国了吧,但全国上下,国库里面的钱,不超过五千金,这还要每日里用度。身为长史的公孙贾绝对相信,现在的秦国,一定没有五千金了。

    但,这是战国,臣下有钱是臣下的事,你可以请你的臣下献金,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你只能请,不能用强,当然,你也可以用强,那么,你就看看以后你的臣下对你是一个什么态度了!强行让臣下舀出自己的钱,是下下策,只能劝,或者是请求。

    在此,刘羲不用担心自己的钱给秦国官方没收,这一点上,在古代,可是比现代好多了。

    在现代社会,如果你是一个政府公务人员,你在工作中得到的任何好处,都会打上政府的标签,回头是要上交的,不交?打你一个贪污现行犯,整不死你!

    刘羲有一次行动中得到了整整三百万的美子,可是这笔钱上交之后,没有他的任何事情了,用官方说法,国家训练你们不要钱吗?你们用的武器不要钱吗?怎么可以和国家讲钱呢?所以对于这种事,刘羲深恨之。好在的是,在战国时代,反而没有,只要你的国家是一个明君,嬴渠梁是不是明君?太是了!虽然刘羲觉得这位嬴渠梁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敌意。

    公孙贾刘羲二人各怀着别一样的心思,再行上路。

    因为有了前两次,所以再出现人时,两人应当不会惊讶。

    可是事实是相反的,不仅公孙贾惊讶,连刘羲也是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一回出现的不是一人或是一辆车,而是一……大群的车子!还有很多人!

    怎么会这么多?刘羲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哪怕是公孙贾向他死命的眨眼,他也是表示自己不知道,天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群的人拦住路呢!

    但,到了面前时,刘羲知道了,他纵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所有的,可是有一个人他是知道的,这个人就是在秦国有过一面之缘的楚国大商猗梁。

    刘羲甚至知道了他的目的,自然不会是别的,而是他的女儿。猗涟。

    猗梁是一直到了魏国,在魏国过了好多天之后,才从秦国的手下,知道了女儿的消息。

    猗梁当然恨刘羲,但他没办法,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刘羲什么事。

    自己的女儿找上了门,你能说这关刘羲什么事吗?

    所以猗梁只能恨,但他本人没有别的法子。

    因为,刘羲现在不仅仅是秦国的官了,还是一位和丞相,公子卬搭上关系的人。

    同时,刘羲本人也是一位可怕的剑手,猗梁知道一件事,这对于大多数人还是秘密,但对于猗梁来说,他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刘羲是一个能够力搏三百勇士的人。

    这还是人吗?

    刘羲的事情在传言中一点点给人放大,已经有人说他有万夫不挡之勇了。

    无论那是什么,但一个事实就是,刘羲本人的武力是非常强大的。

    纵然猗梁的钱财再多,他手上的剑手再多,他能奈何得了刘羲吗?他奈何不了。

    事情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他还能把女儿要回来吗?要回来的女儿,还能再嫁吗?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要了女儿,刘羲就一定会给吗?不过一个大商,也只是一个大商罢了,刘羲凭什么给他面子?相比之下,还是把戏唱圆了好一点。现在,猗梁就是来唱圆这出戏的!也就是说,给自己的女儿讨一个说法,既然女儿已经到了刘羲的手上,这就是天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怎么也好,都只能认了,可名份总是要定下来的吧!

    “刘羲…………”猗梁大声叫。

    刘羲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他只是没想到猗梁会这么快的知道这件事。

    大商就是大商,什么事情都是知道快,信息就是比一般人灵通!难怪,在战国时,各国的商业都很发达,从某种程度上说,根本就没有抑商之说。

    可是到了后期,儒家跑出来了,说什么不与民争利,这个争利就见于商,除了宋,几乎每一个朝代里,商人都是倍受盘剥的对象。

    在汉朝,汉武帝觉得打击匈奴钱不够用了,就用了儒家之言,以商人大恶的罪名把商人给挨着个抓起来抄家,用来资补国家的损失。打仗很花钱的,何况汉武帝把那些战利品总是在事后还给了匈奴部,你说国家损失的钱怎么算?最后,商人抓光了,天下财货流通断了,国家穷了,儒生们再给出了一条国虽大,好战必亡的蠢话!其实,这一切与商何关?与战争何关?好坏全在儒家的一张嘴了,你能舀它有什么办法?

    到了明朝,更好了,国家明令商人连绸衣也不可以穿了。

    至于清朝,那不要说了,如果一个商人,你不用七到八成的收入给官员们,你的生意就不要想开办下去!

    可在战国时,商人们是公平的,他们得到了公正的对待,甚至和罗马一样,他们中有的人进入到了政界,可以操控国家。可是后来,君主们不愿意把权利分给这些商人,这真是一种小农思想,他们觉得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哪有和商人分享的道理。

    哪怕是他们明明知道商人可以富国强兵,也一样拒绝。

    这真是封建文明最大的悲哀,农耕文明的代表产物,哪怕连君主也有着这种小农思想。

第八十六章:丰厚的陪嫁

    刘羲是什么人?刘羲就是刘羲,他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的车现在可够沉的,当然,他向着猗梁而去,道:“哎呀……岳父大人……你怎么来啦?没想到呀没想到……”

    猗梁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感觉上厚脸皮的人,他昨天就在洞香春,当刘羲大闹洞香春的时候,他也是在的,可是当时的他还不敢认,最后才确定这就是刘羲!那个口出狂言的刘羲!

    本来,猗梁是想给刘羲一点教训的,但思前想后,他是没有一点的法子,他能有什么法子?面对大秦的使者,这可是代表一国的,哪怕是已经穷弱的秦国,也一样是他所不能对付的!

    猗梁拂了一下袖子,气呼呼的喘气,好一会儿才道:“我女儿怎么样?”

    刘羲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本来,我是要放过她的,还想着让她回到你的手上,但是到头来,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我收下的好,不过没得到岳父你的同意,所以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我虽收下了她,可没碰她一根指头,这一点上石娘可以作证!”

    猗梁一喜,如果女儿真的一点事也没有,那的确是一件好事,在战国不会介意女子的再嫁问题,当时,战火连连,今天的男人明天就可能是尸体,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强求女子的贞节?那些无聊的贞节牌坊都是儒家弄出来残害妇女的!

    可只瞬间,猗梁又叹了回气,他知道,纵是如此,女儿心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又何必再行多事呢?何况,刘羲虽说了这实情,可并没说一定还他,如果刘羲不想还,他强要也是要不到的,倒不如顺水推舟。

    想到此处,猗梁道:“我女儿已经到了你的手里,你还想怎么样?不认帐吗?”

    刘羲微微一笑,话里有话道:“那……就要看……岳父大人认不认在下这个女婿了!”

    这里面暗含的话音就是,一切,不在我,而在你给出的嫁妆!

    认不认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认了,不是要给表示吗?你给了我表示,我才好要了你的女儿,不然的话,你的女儿吊在我的手上,她会是一个什么身份,就看你识不识相了。

    要知道,大夫人,和次夫人,小夫人,侧夫人,如夫人什么的,可是大大的不同。

    刘羲现在还年青,他的身边有女人,但就月勾来说,上不了台面,只是一个婢女而已,说得再好听一点,一个侍妾,一个陪睡的,她的好坏,取决于刘羲对她的态度,对她好,她就是好,对她不好,她就是不好,哪怕是再不好,也只能忍着,受着。

    为什么月勾的命运只能如此?因为她只是一个奴隶吗?不,是因为她没有自己的私人财产,她没有钱,她的一切都是刘羲提供的,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可以大声说话?

    相对的,刘羲向猗梁要钱,也就是给猗涟买个大夫人的身份!

    什么价钱什么位子。

    后世人常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其中有一段是卓文君卖酒。

    在这里,要说明,其实是卓文君自己要卖酒吗?不是的,只是卓文君没有办法,才会卖酒,因为她看上了司马相如,并且她本人也不愿意死守活寡。

    可是司马相如对她呢?司马相如没有得到卓家的财产,卓文君的老爸反而不认这个女儿了,在这种情况下,司马相如让自己的老婆出来卖酒,其意,是要羞辱她卓文君的父亲。你不是不要女儿了吗?好,就让你看看,你这个不要的女儿现在在干什么!

    这就是一种文人的恶毒!

    可道理也是摆在那个地方的。

    你想女儿有地位,舀出代价来。

    在古时,女子出嫁时的嫁妆,其实就是给女儿壮胆的!是向夫家表明,看见了吧,这是我女儿的钱,我女儿有自己的钱,你不要欺负她!这笔钱,正常是要压箱底的,只有男方不行的时候,才会求自己的老婆用起这笔钱。

    可以说,嫁妆是古代妇女出嫁后的一种自保手段!

    那笔钱一般是用大厚木箱锁死的,钥匙只有女子一人有。

    可是到了后来,儒学的进入,进行了大改,要求,妇女在婚后,立即,把自己的财产上交给自己的公公婆婆,并引伸到了孝道之上。这他妈的和孝道有个屁关系!从此,世上多了多少的恶婆婆,恶公公,他们花着儿媳妇的钱,还数落着儿媳妇的不是,每每到了必要时,就要自己的儿子休妻再娶,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再有一笔额外的收入了。还有男子,也是一样,用这种方法占妇女的便宜,俗称叫吃软饭的!吃就吃了吧,还动不动的打老婆,以示自己不是在吃软饭,这都是哪跟哪儿!

    可在战国不会如此,这时的儒家还没有后世的嚣张,应该说,这时的儒学,看上去还很美,并没有如后世那样结出恶毒的大红花来。百家争鸣之下,岂容你儒学一家独大!

    所以女子的钱财一般还是可以保证的。如果说有谁硬是要抢女人的这笔钱,那不要说了,在战国,有一种人叫游侠,他们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向你讨要公道。同时,在四乡邻里,也会有一大群人鄙视你,因为当时的社会,人民的道德要求是很高的,比后世所有儒学当政时都要高。

    也就是说,如果猗梁给出了好处,那么猗涟的大夫人位子也就坐定了,除非……除非……有别国的公主,并且,还是和刘羲有关系的公主相近着,抑或是某国的王姬,但那是公主王姬呀,可不是大萝卜,可以到处都能得到的。

    至少,猗梁不相信,谁会把公主级别的人物嫁给刘羲!

    所以猗梁笑呵呵道:“好女婿,我怎么会不认你这位好女婿呢……”

    刘羲哈哈大笑,道:“那可是太好了,不过岳父呀,就是不知道,我这位女婿有多好呢?”

    猗梁笑道:“熟手铁匠一户!如何?”

    熟手铁匠一户,何为户?至少一对!也就是说一对夫妻或别的,换句话说,这是可以定心的手下,舀着人家一家人,再对人好一点,还不收心了?刘羲笑得嘴都合不拢。

    事实上,刘羲手上也有铁匠,那是一个粗铁匠,你能指望一个粗使的铁匠做什么呢?可是有了熟手的铁匠就不同了,刘羲可以预想到,自己的事业会有多大的发展!

    首先,刘羲可以用这个铁匠给自己出一群合格的下属,而且,身为一个合格的铁匠,他还会有辩识需藏的能力,这意味着刘羲可以在自己打下的地盘里开需。

    不用几年,一切顺利的话,刘羲就可以有自己的军工厂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

    可能猗梁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并不知道刘羲会利用这一户的铁匠家族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如果知道,猗梁就会觉得自己给出的嫁妆是足够的了。

    可猗梁并不知道这一点。

    刘羲更不会和他明讲了,所以刘羲道:“不是只有这一点吧?”

    诚然,猗梁也不认为一户铁匠就可以安稳住这个野心男子。

    “再加十车精铁和两车细盐。”盐和铁都是猗梁的家族产品,所以这批货物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是奇大,但猗梁却是可以舀出来做人情!对于刘羲来说,猗梁送出的这批物资才是个大,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它们在必要时都是要花出大价钱才可以弄到的。

    因为楚国可以有富足的井盐,也有足够的铁需藏。

    这是猗梁猗氏家族发达的原因所在。

    但对刘羲来说,只是小意思。盐么,等刘羲纵马海边,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铁,那是一个问题,但刘羲现在手上才多少人?哪要这许多铁具?不过话说回来,刘羲真不要?那才是个怪。对于这些物资,越多越好!刘羲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这些……我回头……怕还要给国府上缴一些。”

    这是实话,刘羲不是世族,也不是和公室有亲的人,他只是一个外来户,用句直白的话,一个外来户,如果不安份一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比如刘羲现在得到的这些财富,秦国能不知道吗?就算是秦国不知道,边上的这位公孙贾不知道吗?刘羲和公孙贾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份上!

    所以,这笔收入,无论如何,刘羲是要给秦国公府上入上一点的,秦国的公府也许会不要,退回来,但无论如何,这是一定要上送的,不然,在日后,这就是一个借口。

    别人不知道这个意思,但是猗梁明白,他身处列国,这种事情还见得少了吗?

    想要在一个外国立身,就一这要做两个准备,一是离他远远的,二是老实的和孙子一样。

    刘羲也想离秦国本土远远的,但现在还没有办法,他之所以选择打义渠,是因为他知道,义渠这个国家虽说是强大,但他却蠢的走向了农业化。

    这是一个草原部族的幸与不幸!

    草原部族的苦不是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也许你在草原上是一个有家有业的人,但是一场出其不意的风雪,就有可能让你倾家荡产,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前一天你可以吃上热熟的牛肉,第二天你就连口雪都吃不上热的了。

    在这种老天爷发话的地方,你能怎么样?可是农业就不一样了,雪来了,会把你种的地给埋住,扒开雪,它们还在,过了年,到了秋,就可以收获了,所以草原人一边过着苦日子,一边想着法儿的让自己也能务农。

    义渠就是这样子。

    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种地是一件技术活儿,不是说种就会种的,草原人是草原人,大多数人不会种田,最后还是要放牧,义渠和中原文明有所交集,在他早年攻打周王室时,也抓到了不少人,这些人给并到了他们的部族之中,现在,等于他们也有了农耕的能力。

    这才是刘羲要打它们的原因,有地在那儿,你就跑不了,也不可能跑远,少了一半的人,你那一点兵对刘羲有个屁影响,只要刘羲小心一点,蚕食义渠,不是没有可能的。

    战国就是这样,你给别人看到了弱点,再顺着这个弱点打下去,那你就嬴定了。

    孙武子正是看中了车战的要害,才领着吴军大踏步子把车兵甩在了身后,一举攻破了楚国,因为,楚军的要害给孙吴子看中的,从那一战后,中原大国们开始大规模的抛弃车兵,大力发展以步军为主的新军。

    “我这里有越奴二十人,他们都是一流的剑手,还有十名使女,是给我女儿的,最后我还有百名陪奴,你看这还不行么?”

    随着猗梁的话,刘羲这才看出,在这批车队中,原来有二十名一身青衣的男子,十名细弱女子,还有一百名壮年劳力。从这里可以看出,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你不能指望自己是刘备,糜环出嫁时,陪嫁奴成千上万,多得不成样子,但刘羲只是刘羲,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他混好了,也就是一个部族王,至少猗梁是这样想的。

    所以,这是猗梁最大的出手了。

    刘羲这才笑道:“那,小婿就代夫人向岳父大人道谢了。”

    猗梁怔了怔,摇了摇头,道:“也不知,她随你是幸还是不幸……”说到这里,猗梁忽然滴出泪来,到底是嫁女,但猗梁一时间不能见女儿,回头,还要向自己的宗族解释这一件事情的原因。猗氏是楚国大族,家里面可不是猗梁一个人说了算的,他现在做了这么大的主,花了这么大的钱,不说上两声,把一切说明,是很难在楚国继续立身的。

    “这是涟儿她娘死时留下的,蘀我把这给她……”猗梁舀出了一枚玉簧。

    刘羲这边刚舀在手里,就见猗梁一架车,那车子就走了,随着的,是几名随奴,一大批人和车就这么一下子给了刘羲。刘羲看了看,二十个越奴,十名女奴,这女奴是在车上的,还有牛马车五十多辆,一共上面呆着一百名赤身壮奴,还有很多粮草在车上,什么都解决了,这位岳父大人还真是大手笔。

    这一回,公孙贾没有出言调笑。

    他已经麻木木了。

第八十七章:白露为霜

    “姑爷……”在公孙贾的麻木,一名家老样的男子出现了,他是猗梁随身带来的人。

    “你是……”刘羲相询。

    “老奴猗大,是老爷的长随,老爷让我帮着姑爷,一路回去,也方便点。” 猗大说得有条有理。的确,这么大的家当,一气带回去,没有一个统一发令的,还真是不行。

    刘羲心里再度对老丈人发出叹服。老头子就是老头子,精明可不是说出来的,人家是真精啊,想事情就叫一个细,完善的都没法说,你什么不要,张口应下来,事情他都给你办了,这才叫商家,大商!不是吹出来的!

    公孙贾一把拉住刘羲,道:“兄弟,你给哥哥一个实在话,这前面还有没有了?兄弟我心理上也好有个准备吧!”

    刘羲也回握过去,叹声道:“哥哥呀,我是实实的不知呀……不过,想来,该当是没有了。”这是当然,公叔府,公子卬那里,还有岳父老丈人,一切都结束了。刘羲从头到尾,也就是和这些人有交集,其它的,想也是没有了。

    在刘羲的再三肯定之后,公孙贾收了手,这一回,老公孙是惊叹连连,同人不同命,你能说什么?刘羲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好处,这的确是让人羡慕的,可是……公孙贾知道,刘羲的这些好处指不定能用到什么时候。

    刘羲啊刘羲,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替君上办事,可不是你刘羲!

    临来时,公孙贾得了密令,把刘羲的一举一动记下来,回头上报。

    虽然,两人交情感觉上还是不错的,但各怀主次,公孙贾是听君上的话的,可不是刘羲的话,所以刘羲的一切他自是还要上报,这一点刘羲哪里会知道。但一切自有其命,不是说公孙贾上报就能定下刘羲生死的。

    正当众人行进着,这下可是不好了,原来,许是好事尽了,这回真是碰上了劫道的。

    打路面上的丛里飞出一辆车来,从车旁更是涌出了百名剑手。

    公孙贾一怔,刘羲也是愣住了,但现在,两人身边可算是有人了,至少不是有着那百名壮奴和二十名越国剑士吗?

    一匹快马飞出,那是一匹白马,这当真是一匹上好的马,谁说中国没有好马来的,在战国时,中国有的是好马,特别是战国前后期,名马良驹不胜枚举。

    此便是一匹良马,马上更是一个端正的白衣公子,喝道:“刘羲何在!出来答话!”

    公孙贾看向刘羲。刘羲连声道:“这也关我的事?我意想不到呀!”

    猗大道:“姑爷,我们要不要杀出去,凭我们的这些人,一定可以护住姑爷闯出去的。”

    猗大是一个老长随了,他自然也是学过剑术的,战国时,出门的人,几人没有学过剑术?

    当时的剑术很多人都学习过,各有高深罢了,事实上,日本的剑道,本就是从中原传过去的,所谓日本剑道,就是中原剑术。这和他们改了唐手为空手是一样的。

    刘羲微微冷笑,也不从车的后门下来,只一跃,就跳了出去,他手上提着镶铁剑,腰下别着的是工布剑,身后还背了一口宵练剑,一人三剑,他怕谁来,真打起来,他一人就可以杀死对方五十上打上!刘羲可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精于武者。

    “在下就是刘羲,敢问,公子这样拦路,有何事么?”

    刘羲看那人一身白色绣衣,虽作男子装,但从哪看都是一个美人儿,美人就是美人,一个美人化妆成男子,还给别人看不出的,那是电视上才有的事,刘羲自是一眼可破!

    那公子见了刘羲,虽不耻其人,却也看出了刘羲果然是一名力士,虽有一身的好身手,断不会这样大胆,跳到她的面前,她一拉马缰,扯得马向后倒退,这是一个精采的马术,叫做马退步,不是名马,是训不出来的。

    马一退,就露出后面的车子,从车子上看,刘羲算是看清了,他的头嗡了一下子,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昨天,刘羲,公孙鞅,公孙贾三人一起去了洞香春。

    三人各有好处,公孙鞅和自己的心上人瑶姬一起寻起了开心。

    公孙贾也得意的和华子一起谈天说地。

    但刘羲……他本意是想灌醉一个叫梅姑的人,然后么……嘿嘿,哪知道酒兴一半,一个小公子跑进来,刘羲一怒之下,结果……就……那个了。

    这种事情刘羲是不想说的,一发了事,他就冲出来,叫上公孙鞅几人走路闪人。

    公孙鞅以为刘羲强奸的是梅姑,他虽知道这里面的事,但想来,梅姑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下人,下人就是下人,哪怕主人举你再高,下人也还是下人,这是不变的法则。

    可公孙鞅并不知道,刘羲强奸的不是梅姑,梅姑已经真的醉了,当时,刘羲强奸的,就是这个小公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大的小丫头。一个只有十三,这是古法说的,用现原法律观点,就是十二岁的一个小丫头。

    从这里,我们可以大骂刘羲是个畜牲,但那又怎么样呢,谁叫他是主角。

    再说了,这件事情里,刘羲积欲经月,本来如果不是给关着三天,刘羲也许就把月勾给吃了,但刚给放出来,就要出使,出使也就算了,还给人挑逗,那梅姑还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刘羲哪有不吃的道理。

    在关键时刻,二公子白露跑进来了,这时,女扮男装的白露恰好的激发了刘羲的暴虐心理,由于二公子小……这是当然的,所以刘羲就把她给强奸了,这会让人有一种格外的快感。这种感觉在当时是最最强烈的,可是对于白露来说,却是完了,一身的完蛋!

    事情结束,没多久,家老把大公子给叫回来了,看着妹妹的样子,白雪大怒,几欲尽点家兵,出去杀了刘羲!

    可是,事情急转直下。

    洞香春,消息海,这个名头不是说笑的。

    刘羲凶徒行淫后去了哪里?公叔丞相府!小道消息,从公叔府传来的,刘羲和河西将军结拜成了兄弟……这什么跟什么?

    好,凶徒刘羲回驿馆,没想到前脚进后脚出,进了什么地方?大魏国王弟,公子卬的府门里去了,两人吃酒直到天明。

    再探,这刘羲到底是什么来路?大秦副使,传说,此人在秦国与秦公近卫近搏,以一敌三百,名动于天,传闻为大秦第一力士!此人本是公叔府门客,公叔遇陷后,此人义胆忠心,以身入秦,做了秦国的官员,以此换回了老公叔,可说是天下游侠心中第一人!

    最后,二公子说话了:“要不……咱就嫁他了……”

    白雪一看,得了,小妹子从小喜欢剑侠强者,这回一听,居然动了春心,虽然样子惨点,但无论如何,她的身子是给刘羲破了,能怎么办?

    当下,白雪点集了手下,从小道抄前堵人。

    在轺车里面,白露坐着,身子十分难受,当然,刘羲对她……那种不堪就不说了,总而言之,白露没想到刘羲是这样的一个人,这说是一种错?说不清,说是一种对?更荒谬。

    但现在,白露可以清楚的看见刘羲脸上的神色,的确,刘羲是后悔。

    刘羲不是畜牲。他可以做出这种事,但不是说他不会后悔,事后他就后悔了,忙着从里面出来,还拉上人,最后,又唱了首歌儿,这都是在掩饰他心里的不堪,现在事到临头,刘羲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没想到对方还是堵上门来了。只是一夜而已,对方就堵上来了,这让刘羲也是意想不到。在刘羲想来,大户人家遇上了这种事,了不起就是压下去,想要报复自己,也当是慢慢来。

    可是,现在人家立时就做出了反应,刘羲也是没办法。

    他横步到了白衣公子的面前,道:“昨夜的事情,已经做下了,在下心里也是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但在下去不会放弃此身,如果公子想要替……报仇,在下接着,不要殃及我的手下和朋友,我的朋友是大秦正使,干扰国使,这个罪名你们还承受不起,所以,有什么尽管向在下来!不过在下明言,你们这里人虽多,可真要打,未必是刘羲的对手!”

    这话别人说也许是张狂,但这话是刘羲说的。

    虽然,刘羲以一搏三百的美名还不是人人尽知,但也是有人知道的,所以马上的白雪也是知道,对方并没有放出大话,以他肉搏的美名,如果只是她手下的这一百来个剑手,还真不一定是刘羲的对手。因为刘羲可以跑的,刘羲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打他们一百人,可如果一个个上,只会让刘羲杀光。

    白雪叹了口气,道:“足下的大名,我已经知道,洞香春,消息海,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洞香春里长期隐瞒下去的。只是,足下大名鼎鼎,难道,做下的错事,不留一个交待就要过去吗?”

    “事非以成,那公子想要刘羲怎么办?”刘羲打定主意耍无赖,他可不是个金主,要钱是没有了,要别的,也要看他会不会给,莫非?是想要他新得的这口宵练剑?

    刘羲给爹给娘也不可能给宵练剑!

    白衣公子振衣而下,从马上跳了下来,到了刘羲的面前,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公子的勇名白雪知道,露儿是白雪的亲妹,既然为阁下所非,难道,阁下就没有一点担当不成?”

    这话说得,刘羲立刻明白了。

    逼婚!逼婚也要手段,不能直白的说我妹子给你强奸了,你一定要负责!那太没水平了,看看人家白雪说的,一点担当?怎么担当?不言自明,但可不是比前面的话好听多了?

    “可是……”刘羲皱眉:“在下非是不想没有担当,但在下已经有了妻室……”

    这就是说,我也想,但是你看,我有妻子了,这怎么办?

    如果白雪说那不行,你要休妻,这话可不好说,如果刘羲真的休了妻,白雪还能相信这个人的人品吗?如果白雪不这样说,那怎么保证妹妹的地位?

    好在的是,这是个战国时代。

    白雪犹豫了一下,回到车前,对着妹妹说:“他有了妻室,你也要?”

    白露道:“那我怎么办,你说,还会有谁要我?总不成,让我一人独身吧!”

    白雪也是怔了,在她想来,如果就此独身也就算了,女人何必一定要嫁人?只是白露是白露,白雪不能为妹妹做主,既然妹妹已经认定了刘羲,她也是没有法子。

    这还是一个强者的战国。

    因为刘羲的强大,并且你说这人下流也算了,但刘羲至少不丑,他的样子如果真是差了,也不会让猗涟私奔。在古时,私奔是给逼出来的,因为猗涟当时的命运决定了,如果她不私奔,她就会成为某个老头第N房的夫人,幸许,还会在那老头死后陪葬,这是一点也不出奇的,在这种情况下,猗涟才会决定出奔!

    如果不是有这个前提,纵是猗涟真的对刘羲钟情,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再说白露,如果刘羲不是一个有着小白脸潜质,又威名赫赫的剑手,那么他强奸了白露之后,白露也不会反生出嫁他的心理。既然已经给强奸了,那……就顺从好了。如果就此和刘羲结合了,那也就不算是强奸,恶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这是最真实的想法。

    至于一个男人已经有了妻室,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当年晋文公重耳,走游各国,在哪一个国家没有留下他的女人?在齐国有,在秦国有,在楚国一样有。

    谁会在意他之后有多少个女人?因为人们都是知道,重耳一旦回到了晋国,就会成为一位国君。一个国君女人多一点又怎么样?早在大舜帝的时候,他不就是娶了两个妻子?

    一个伟大的男人有两个妻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白雪回到刘羲的身前,道:“好好对我妹妹,我必有后报。”说完这句话,她跃身上马,带着手下,呼啦而去,留下的,是白露的轺车,和十名剑士。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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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越女有歌

    “就在这里分手吧……”公孙贾说,他感慨一下,这次出使,可算是见到世面了,这种场面让他想到了一个人,晋文公重耳。

    晋文公重耳,因其父立幼子为嗣,曾流亡国外十九年,在秦援助下回国继位。

    他父亲晋献公派勃鞮谋杀重耳,勃鞮割断了重耳的袖子,重耳爬墙侥幸逃走。

    后来重耳到了齐国,他在齐国过安逸的生活,放弃了恢复君位的愿望。

    齐桓王送了他二十辆马车,并许配了宗族之女齐姜给重耳。

    后来重耳到了楚国,楚成王设宴接待他,并问他以后打算如何报答楚国。重耳回答“万一晋国和楚国之间发生了战争,我愿意命令军队撤退三舍”。楚国大夫子玉建议楚成王马上杀死重耳,以免给自己留下后患,但是楚成王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最后,重耳到了秦国,秦穆公热烈接待他,并把五个女子许配给他,其中有秦穆公的亲生女儿怀嬴。

    刘羲和重耳一样,现在的刘羲说起来只是一个小部族的族长,但是他得到了公叔痤的器重,得到了公子卬的敬重,得到了秦新君上的看重。

    并且,一个个女人往他的怀里送。

    在战国时代,女人的直觉很好,她们是会选择强大的男子,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预感。

    重耳在齐国时,他的臣下赵衰、咎犯有一天在一棵桑树下商量如何离开齐国,一个女奴在桑树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宫以后偷偷的告诉了重耳的妻子齐姜。

    齐姜因为害怕女奴泄露秘密,不但没有给她奖赏,而且马上把她给杀了。

    她这么作为得是什么?是为了重耳,事后,齐姜本人也劝告重耳赶快离开齐国,最后说,你日后发达了,不要忘记我就行了。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知道重耳一定会发达!

    女人的直觉多么可怕。

    “公孙兄……”刘羲上前抓着公孙贾的手,然后道:“日后有暇,可来与我一会,咱们兄弟再说说旧话,唉,真是不舍得兄弟离开哇!”

    在握手中,刘羲给公孙贾塞上了一块大金饼。

    公孙贾微微一怔,心头顿时感觉暖洋洋的。刘羲发刘羲的财,公孙贾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一路上,刘羲谈天说地,笑语连连,但就是不给公孙贾一个好处,渐渐的,公孙贾也是知道了,他不会再放在心上,因为公孙贾本人也是有钱的,你要觉得他没钱,那才是个鬼。

    可到了分手时,刘羲再掏出钱来,这就说明,刘羲心里是有数的。

    公孙贾心里明白,这是说明刘羲的示好。他大方的收下了,再行一礼。

    刘羲回了一礼。

    公孙贾深深看了刘羲一眼,一架车子,轰然而去。

    猗大到了刘羲的身边,道:“姑爷……我们也该走了……”

    刘羲大笑:“说得对,我们也要走了!”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在那白云蓝天之下,是清沏的泾水河。

    在现代,由于当地的土壤给破坏了,植被不存,土地严重荒化。所以泾水里混浊不堪。

    可是在古时候,特别是战国时,这里的土是黑的,这里的植物是丰密的,这里的林子是多的数不清的。并不是我们从前看过的那种荒山野地,那黄土干地。

    那黑黑的土壤上,抓一把,如同东北的黑土地一样,是可以出油的。

    除了林子,还有青青的绿草,由于时不时的下雪,青白交加下,十分的美。

    你闻那空气,都可以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河边,糜鹿小兽不断,它们在河边汲水,一富天然的人闻景像。

    刘羲只恨自己的马没有装上铁掌,还不能放马狂奔!

    不间断的,可以看见到一户户当地的秦民,这些人看着来过的人,他们痴痴的,样子有些傻。还可以看见出穷来,有几个秦人跨在了马上,上前问话。

    “知道东骑部吗?”刘羲反问。

    带头的一个年青人道:“知道,是前时间来的,你们也是新部族吗?那好,咱们这里地多,你尽情的圈,只要不划到我们家的地面上就行了,还有,山林子是公有的……”他把刘羲一行当成了一个新来的部族。

    “我们也是东骑部的。”刘羲笑着说道:“你能给我们带路吗?”

    “行啊……”那个秦人大叫着,向别的秦人传递着消息,不一会儿,有人的地方都欢笑起来了。刘羲很感慨,道:“他们……大家怎么那么高兴?”

    那个年青的秦人道:“因为怕呗!我们这里,地处边境,最是怕了,好在这两年安份,都是甘龙上大夫的功劳,不然,对面的义渠牛顽就天天来……烦!”

    刘羲回笑道:“怎么你们老秦人也怕?”

    “鸟!”那年青人把声音叫得高高的,回道:“可这家里面不是有地么,还要种地,还有要放马,这样真出了事,也好骑上马跑,精力一散,怎么行?唉,这边境地,不收税是不收税,可是地里的东西种下去,收上来的也少哇,都不知道怎么弄才好!只能开地,刚开一洼地,第一二年是好的,可到了……唉,不说了,你在我们这里待时间一长,可就知道了。”

    刘羲明白,他这是说种地的难。

    种地,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一户人家种的地,如果地好,那不消说了,一定可以,可是一块地就是这样,古人不大懂养地肥地,往往觉得一块田上种下去后,不出产多粮了,就换一块地,在古时候,甚至种一地,烧一林,把林子烧了,来种地,就是近代,也有这种现象!泥石流一来,哭都没地。

    好在的是,当时的山上是不许乱来的,山里面不许种地,这也让林子得以保存,因为粮食不足了,还可以进山掏食,所以山是人们的公产。

    刘羲知道和他们说肥地的事情要说上好大一会儿,只道:“种粮是一定困难的,可为什么不种豆子呢?豆子不是好种吗?”

    “哈哈哈哈……”带路的年青人笑道:“还能天天吃豆子……那尽打屁了……”

    几个秦国年青人一起笑了起来,一个秦人道:“贵人不知,自是不分五谷了。”

    刘羲也笑道:“产多了豆子有什么不好?想吃粮,拿豆子换就是了!”

    一个秦人怔了一下,道:“可是我们这里不近墟市,真要赶墟,非走老远,运气不好,马蹄子就可能崩,那还不如不赶的好,用牛车,那又会太慢,一连好几天,不划算哩!”

    刘羲道:“那好,你们看见了?我这里有很多车,到时,你们种豆,信得过我,交给我去换粮,你们觉得,好不好?我告诉你们,种豆子的好处多了,我还可以和你们用豆子换油!你们吃过用油烧出的饭菜吗?”

    “油?”几个秦人眼睛都绿了。油在战国是一种贵人用的东西,那时,很少有用植物油的,更不要说油菜了,只是一味的用牛油猪油等物,这些都是肉类,是贵品,一户人家,杀猪杀牛别的不说,就是为了那油!扮上油的饭菜有多香,是可想而知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刘羲可以用豆子榨油!

    所以对刘羲来说,种豆子可比种谷粮好,没有那些粮,刘羲可以到大城里面去买,同样,油比米贵,这是一个可以发财的路子呀!但目前刘羲不能做这些事,慢慢来,小便宜一样可以赚翻天!

    “贵人,你说得……作数么?”一个秦人小心问着,他怕刘羲是一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人,这样的人说话不算,一回头,家里大人给回了,他们也没法子。

    “哈哈哈哈……”刘羲大笑:“乍能不作数呢?知道我是谁吗?”

    见几个秦人一起摇头,刘羲笑了:“我就是东骑部族的主人,我说话绝对算数,不当数?可以,你们也都有武器的样子,来,杀了我!”

    这可不是虚话,在古时,说话就是要认,比如刘羲现在说了这话,那么他说得如此作不到,这些年青人是真的会拿着刀剑来砍他的头的。

    “好…………”秦人小伙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说的,你可不能赖皮……”一个秦人说着。

    “哈哈……放心……我做过商人,这笔帐我算得过来,一定不会骗你们……”刘羲扬声大叫:“我指天发誓,如言不对心,叫上天降下个雷劈死我!”

    说誓是古时非常重要的,一般人绝对不会立誓,哪怕真是立誓,手也是半举着的,心中就是想,万一出了事,老天爷没听见,可刘羲不同,他的手举得高高的,现在天晴万里,刘羲才不信,他手上又没有铁器长剑,会真有雷来劈他,那种巧合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巧合的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能说什么?

    “好……”几个秦人一起喝好,见刘羲如此豪爽,他们也是心生了好感。能这么直直的指天立誓,就不是一般人。

    一个秦人还说了:“好兄弟,有胆气,有妻室没?我家里有个姑娘,给你了!”

    刘羲也是开心,一指边上的一辆车,道:“那就是我的二夫人!你说我有妻室吗?”

    几个秦人早看见了白露了,白露现在还是那小样子,事实上,由于不好意思,男方女方都是一样,所以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秦人们笑了:“这么小的娃儿,能生出什么好嵬来……”

    一个秦人道:“贵人啊,眼光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喜欢小腰小脸的,能看,不能干活。”

    另一个秦人道:“贵人有钱,养得起啊……”

    忽然一个秦人道:“贵人,你身子好,我看这样,我妹子不错,你给留个后得了,怎么样?不要你娶,只要留种……”

    几个秦人哈哈说笑着,但刘羲知道,这是真的。

    草原上的人也好,当时的秦人也好,人们要健康的后代,为了这个,他们不要一切,只要一个优秀的男子给他们家的姑娘睡,留下种就行了,对于当时的社会,生产力低下,妇人的生育力也是低下,生下来的孩子成活率很低,几乎每个村子里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傻孩子,因为老秦人容易结仇,一旦成了仇,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但问题是,最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结仇的。

    可到了那个时候,两方已经各有人命死在对方的手上了。

    风中隐隐飘传来了一首歌儿。

    “眨眼间……风卷干草帘……刀光影……挥舞弹指间……心飘摇……朱红轻飞溅……难入眠……黑夜漫漫无边……不是英雄……你不在我的身边……走天涯……一把剑握在手间……漫漫路……踏破铁鞋无觅处……相思苦……刻骨铭心情不古……”

    “呀……是月勾姑娘的歌声……”一个秦人显然听过了这歌,也知道月勾的名。

    “是月勾姑娘,是月勾姑娘……”另一个秦人叹道:“月勾姑娘的歌声真是好听……”

    刘羲这才明白怎么一说到东骑带路,会跟上这么多小伙子。

    没想到,分隔这些日子,她的歌声又进步了,还真是有一点王菲的感觉。特别是,她隐隐的学自刘羲的语腔,这种普通话的魅力,更容易征服听者。

    月勾,一个女人?虽没见面,白露记住了这个名字!她立刻看向刘羲。

    刘羲从车上站了起来,轺车,本来就是可以站立的,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御者,车上的人都是要自己站在车上驾驶。

    在一条明媚的河边,月勾正在洗着衣服,和她一起的,是一批小女孩。

    河水潺潺,一身**服的月勾让人们知道什么是越女,同时让人们知道何以越女会倾城倾国。一个美丽如仙的女子,边洗边唱,古时的女子身体就是好,她的手在那冰冷的河水里,竟然还是显得那般的纤细。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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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嬴渠梁的愤恨

    栎阳。

    公孙贾回来时,已经天黑了,但按秦国的规矩,他一样要入宫晋见。

    嬴渠梁很快就出来了,由于国家穷,所以这座不大的宫室里面,灯也是少得出奇,嬴渠梁一个露面,在这不亮的室堂里,原本焦黄的脸,竟然呈现出了一种异样的阴冷。

    “长使请坐。” 嬴渠梁一引,公孙贾自边上席间坐下,这一刻,公孙贾的心里暖暖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位秦国新君的心腹了。

    “此去魏国,一切可还安好?”一句话直奔主题,但这种突兀的现象,在秦国却是太正常不过了,没有虚应其事的客套,秦国一切求实。

    “上天庇佑,一切无事,和约也是谈下来了,我们……也要移防了……”

    这话说得让人心里发酸。

    老秦人打了半辈子的仗,现在,一下子要把已经打下的地方送给魏国,这谁能接受?

    事实上,这一点来说,嬴渠梁本人就不能接受,但是他不接受有什么办法?

    抓了魏国的公叔痤,这是扫了魏国一个天大的耳括子,如果不给足魏国面子,秦国就会再临战火,战斗对于魏国来说,他还能再打,但对于秦国来说呢?

    事实上,秦国的边境一点也不安份,特别是这时,秦国国力大减,谁谁谁不得有个异心?

    万一在这一次魏国来袭中,秦国打败了,一瞬间,四方发喊,人人叫打,每个个曾经低头的部族都抬起了头来,那还了得?到时,不要说义渠这些不服的人了,乌氏部族,西戎部,全都会起来,不用魏国打,秦国先就烂了!

    可以说,秦国一定要保留一定的底子,这个底子怎么保?就是不能与魏国开打!

    胜也好,败也好,都不能打,打不起。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兵粮不足,军器破损,就是适龄的秦国青年,也是不多了。怎么打?拿什么打?一想到这里,嬴渠梁心如刀绞!

    “移防的事情本公已经下了明令,到时让人撤回来,也就是了……”说到这里,嬴渠梁一声长叹,然后道:“这么说来,魏国……同意停战了……”

    “表面上是同意了……”公孙贾想起了公叔痤的话,道:“但这里面可能有变……”

    “有变?”嬴渠梁振衣而起,面带出戚狠的怒容:“已经割我地,魏国还想再打吗?”

    在战国时,已经签下了约,但那是要看实力的,你有实力,那没话说,你没实力,还觉得对方不打你吗?嬴渠梁知道这一点,可纵是知道,他能如何,现在,秦国就是那嬴弱的一方!夫复奈何。一念至此,嬴渠梁捏着拳道:“打!他要打,就打,我大秦十万铁骑,不是说笑的!”

    公孙贾心里暗叹,十万铁骑,大秦真的能拿出十万铁骑吗?

    现在的秦国,能拿出五万甲全器好的骑兵,就已经是幸事了!

    这还是骑兵,不算步军,秦国的步军,除了各地的职守兵,真正可以用得上的,只有一万不到!这些兵是秦公的护卫等辎兵为主。事实上,目前来说,秦国的步军主力是什么?征民!那些征民才是秦国的步兵来源。

    但现在,所谓征民,在东方六国的眼里,是国家快亡了,才会发诏要求百姓护国。

    正常的战斗,岂有用到征民的道理?你军队是干嘛的?打仗是军队的事情,岂有动不动就用老百姓的道理?每动一次征民,都会对国家的经济造成严重的影响。

    秦国因为穷,这个影响也许看不太大,但同样对百姓有着影响。

    如果现在不是战国,野地里随处可以刨食,只怕大量的人会一一饿死!

    那时,秦国就真正的完了!

    嬴师隰临死时说秦国不能再打下去了,真正的含义就是不能再大发征召了。

    “君上……”公孙贾说道:“君上息怒……现在,打不打还不确定,我们应当先做准备,至少,就臣所知,魏人也不想轻岂战端,我大秦虽失先君,但君上已经长成,秦国交替没有生乱,这就是我秦国的气运,魏人如果要兴兵,我们接下就是,多加准备,好在现在是冬,到了春天,魏人才有可能动作,我们还有时间。”

    时间,对,时间!嬴渠梁眼睛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大秦现在不能盲动,当收缩力量,让魏人知道不好欺,他硬要打来,就给他一个厉害看看……”

    公孙贾微笑迎合道:“君上圣明!”

    发泄了一会儿的怒气,嬴渠梁缓合了下来,他复坐回位上,看着面前细油灯下的竹简,没有抬头的问道:“那个刘羲……有没有什么问题?”

    公孙贾心道:“来了。”他还记得出发之时,嬴渠梁拉过他,在他耳边耳提命授说的那些话,要他看住了刘羲,把他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回报上来。

    这是什么原因?公孙贾不知道,但他知道,嬴渠梁没有怀着好意,一个人的心意是很难揣度的,但公孙贾一向观人入微,对细节看得很透彻,这一点是别人不及的。

    所以现在,他只能说实话,哪怕他对刘羲有再多的好感也是一样。

    公孙贾注意到了,他说到刘羲的言行让嬴渠梁有些动容。

    的确,诚然如刘羲自己所说的,如果他能带着老秦兵马打出一个新的天下,这当是一个多么诱人的话题。可问题在于,谁,哪一国的君主,会长时间的把本国的军权交付到一个人的手上?不要说外戚了,就是本国的亲贵,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刘羲说自己领十万兵可以灭国称雄,在嬴渠梁心里更是大话了。

    嬴渠梁也承认,刘羲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但这个人的本事也要看情况,他带十万兵灭国?灭灭卫宋之流也就算了,战国之中的霸主雄国,是他说灭就能灭的吗?笑话!

    这就是嬴渠梁的历史局限了,因为没有这样的前例,所以嬴渠梁不相信这种事,并且,嬴渠梁本身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有时会潜意识觉得别人也做不到。

    可无论如何,说起来,刘羲的雄心壮志要承认,他的气度也是让人惊服的。

    嬴渠梁听着听着,忽然想,如果公父不是刘羲一箭射死的,那么,他一定会重重的用这个人,也许,这个人能达到他的目的呢,到那个时候,哪怕是封他一个异域王,又有何不可?

    至于刘羲夸口说自己要兴三十骑灭亡义渠,这更是大话中的大话了。

    就好比那些雄辩说客一样,开门第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先抓住你的精力,让你听下去,这是一种说话的技巧,并不是说就那么行的。

    三十骑灭义渠,说出去谁信?老秦几辈子达不成的目标,他能达成?就是神仙下凡也是不行!哪怕是黄帝复生,也是不行。

    所以对此,嬴渠梁和公孙贾都笑了,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嬴渠梁不悦了,或者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公叔痤对刘羲的另眼相看。

    那位有志难伸的公子卬对刘羲的态度。

    公叔痤有相人之能,公子卬更是一个真正的才子。这样两个人对刘羲另眼相看,这是一种承认,至少他们认为刘羲的本身才能!如果刘羲真是一个废物,那不消多说了,可现在看来,得到了这两个人的承认,无疑是对刘羲的肯定。

    秦国该怎么做?养肥这头虎,让他去吃义渠那头牛吗?

    嬴渠梁忽然感觉到了头疼。能以择先的头疼。从情理上讲,当然是放任刘羲去做打义渠的蠢事,很大的可能,刘羲失败,然后自己拿着刘羲的头让甘龙再出一次面,和义渠谈和。

    但还有一种可能,刘羲和义渠打得两难分解,那是最好的了,嬴渠梁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但是……但是……这凡事还有一个万一呢。

    万一,刘羲真要是干翻了义渠,他得到了义渠的一切,他成了一个新兴的部族,那怎么办?如果出现了这种局面,那怎么办?不顾一切的国本实力,出大军和他拼?还是封这个杀父仇人部族王的称号?

    公父……你说……我嬴渠梁到底该怎么办?

    公孙贾待嬴渠梁平静下来,才继续说下去了。

    都是让嬴渠梁不高兴的事情。

    猗氏的猗梁已经承认了刘羲的女婿身份,并给了一笔庞大的陪嫁。

    在这方面,嬴渠梁知道自己会发上一笔财,刘羲一定会拿出一部分给国府的。如果他识相的话,嬴渠梁十分开心的等着这笔物资的到来,但让他心痛的是,这意味着刘羲一样也会保留一部分财产,而且,按照大秦不成文的规定,秦国如果收下了这笔钱,那么,就一定要给刘羲一定的回报!嬴渠梁想要回报刘羲吗?他恨不能杀了刘羲。

    再一听,得了,魏国的大富商白氏也嫁一个女儿到刘羲的身边了。

    这更是对刘羲本身的一种肯定和承认。

    但是,秦国需要刘羲,需要这个能一力搏三百的勇士在秦国,因为这样的一个勇士在秦国,证明了天下勇士向秦的一个外表意义,会引得无数的猛士进入秦国,秦国需要……这样的人……给那些封闭的地方注入新鲜的血液。

    这些人会在秦国受到款待,也许没有丰足的酒肉,但会有他们的良家女儿。

    然后,就会有新的孩子出生,二十年后,那些孩子全都是秦人,是秦国的下一代!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健康的下一代,他们可以自由与边上的人通婚!

    在一些封闭的地方,很多老头都要负起操女娃的活计,不是他们的淫,而是只有他们的血缘与女娃们远,可以生下健康的宝宝,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商鞅在秦的变法中有一条,就是把那些村子打乱,让他们集中起来,建隔间的大屋。

    不如此,不能让老秦从这种落后中走出来。

    草原上也是一样,一般来说,一个部族的姑娘都是要往外头嫁的,而自己家的小伙,到了成年,也会想办法从外面弄女人。

    胡人南下,主要不是为钱,那些钱多是给族长们得去,真正为的,是给自己弄个女人。

    草原人相信,只有优秀的汉女,才能生下英雄的汗!

    看着嬴渠梁的样子,公孙贾是明白了。

    “君上是想要杀死刘羲吗?”公孙贾问。“你……怎么会这样想?本公只是……” 嬴渠梁顿了一下道:“本公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安份!”

    公孙贾微微一笑,有本事的人谁是个安份的?说别人不安份,你有本事管住他呀,不行,就流放他,比如吴起,魏武侯不是没杀吴起吗?还不是由着吴起走了。

    “君上……”想了想,公孙贾决定为刘羲说说话:“无过而杀,是为错,有功而杀,是为错,刘羲无过而有功,杀之不得。如果是东方,可以用无礼而杀之,但这是我大秦,我大秦一向轻疏礼法,所以不能用这个罪名杀他。”

    对此,嬴渠梁何尝不知,他叹了口气,忽然道:“本公何时说过要杀他?长史大人,你多虑了!”

    公孙贾暗暗后悔,我何必出这个头,本来和君上关系近了,可现在一来,又远了。

    果然,说到了此,嬴渠梁重新坐定,对公孙贾道:“长史长途也当累了,回去吧。”

    公孙贾还能再说什么?想了想,只能起身道:“如此……君上,臣……告退……”

    他抬起了头,见嬴渠梁并无半点留意,只得再叹一声,向外而去。

    当公孙贾走后,嬴渠梁才抬起头,脸上全是狰狞之色。

    刘羲,你杀了我公父,但因为种种原因,本公竟然杀你不得……本公心实恨之!

    可是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了,就你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实力,一旦本公回复了国力。

    哪怕是与国为敌,本公也要杀了你,为公父报此血仇!

    在幽暗的灯光中,嬴渠梁的一张脸剧烈的扭屈在一起。

    看上去,就如一只活生生的厉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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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定族兴业

    泾河的南边,一只大大的帐篷顶立着。

    刘羲起身进入这其中,大帐分成前后两部分。刘羲在前边。

    后面,是猗涟和石娘的住处,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白露,虽然一路上她和刘羲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但当刘羲令人把她和她的行李放进后帐时,一切是显得那么的自然。

    没一会儿,瘦熊,秦兵十五,息虎等几个各方面的头领人物就进来了。

    一名使女把中心的火中加了一些干炭。在战国时,人们就已经做烧木为炭了。

    都是穷人,不用客套,几只整木做成的几案,下面铺上了兽皮,这就是席位了。

    刘羲在正中的大座上坐下,这位子,下面铺的可是虎皮,这时,两只猫嵬大的小老虎出来了,他们闻到了刘羲身上的味道,如小孩见到亲娘一样凑上去。

    在帐角,还有三头听话的小熊,这些熊已经给驯服了,野兽有野兽的一套法则,如果刘羲用铁链子缚住他们,这三头小熊一定会想法子跑,但刘羲没有,三只小熊想来想去,就留在这里了,有吃有喝,从根性上,野兽是很懒的。

    不是野生动物,是不会明白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找食吃的那种幸苦。

    原本走路一歪一歪的小老虎已经和小猫差不多了,看上去,真是和猫没多大区别,但刘羲知道,再过几个月,他们就会长成山猫的那样子,然后,就会和大老虎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刘羲的部众们都是住在这种帐篷里,比起建房,帐篷好多了,但这不好,一旦有了大风雪,帐蓬是顶不住的,刘羲知道这一点,但现在一直拿不出精力来整,所以只能先将就,反正帐蓬就算是翻了,再立起来也是容易。

    在刘羲不在的时候,猗涟已经着手让人圈下了足够的地,按刘羲的意思,一块地是要用来种花的,一块是要用来种豆的,还有一部分,是放牧的,所以地绝对是够大。

    战国,那是一个地广人稀的时代。

    土地,管够!只要你有人,你有人就够!那是一方你看不见边的地,除了山。

    “我从山上移下了很多花种……”王良说道:“但是现在不能下种,我只能选种一些果树,这样的话,我们就算不能下种,也可以有果子吃,可是因为风,我们要种一排防风林……”

    刘羲点点头,他知道,但种树和种花不一样,树是要移植的,这要花足够的人力。

    “那样,明天开始,全力种树,种以松树,花树为主,做防风林子,最好把我们的营地都种满,然后再在地面上下种,种果树鲜花。”刘羲说着对那个农人老者道:“我们不种粮,种豆,大量的种豆,豆子好,可以榨油,可以制成豆腐,可以喂马驴,所以我们种豆,还有,我们要发地肥,要多养地龙,丢到我们的田地里面去,现在是冬天,先挖取地龙为要,然后,用人畜粪和地龙养地……”刘羲说了一些养地的法子,让老农大服。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刘羲一拍老农的身子,道:“你老了,种地是种不动的,我带来了一百壮力,全由你调派,开采的田地要分给他们,按人力分,谁能种多少,就分多少,和他们说清楚,我只收十一税!并且前三年不会收!要用畜力我们提供,要多用牛来种田,牛的鼻子要打眼,这个法子楚国已经很流行了!我还会给你们足够的驴,我们要多养驴,牧地里不养别的,全养驴,还有兔子!兔子由小孩们来养,我们编足够的笼子,给干草和清水就可以了,兔子生起来是一窝一窝的,我们会有足够的肉食,不用打大猎了,只要兔子养得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几个手下人都呆了,养鸡养牛等什么都听过,可没听过养兔子的!

    “不光兔子,我们还要挖大型的地窑,放上大量的烂木头,这样,我们还可以大量的养蘑菇,这些蘑菇会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素菜,可以剩上一大笔钱!不用管它,只要保证洞里面阴湿,蘑菇们会疯狂的长着!”

    刘羲说着,手下老农们大叫道:“主人英明……”

    在刘羲的话中,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再饿了,这就是首脑给人的一种信心。

    人是一种很怪的动物,如果没有一个领头的,大家就不会想着去做什么。但是有了人领导,一切就都会不同,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创造惊人的财富,我们也许会觉得很怪,但在古时,很多人一边饿着,但另一边,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比如你看大秦帝国里面的,一个本来富庶的村子,因为里正的原因,最后全村人都好赌成性,不劳而获,由富村成了一个穷村。

    所以,一个英明的首脑是十分重要的,他会告诉自己的手下,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要做什么,你们要怎么做。下层的人,只要会做,他们通常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如毛伟人的文化大革命,其实当时的很多红卫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这是毛伟人提出来的,所以他们就这样做了。

    这也是独裁政府的一个特点,一个国家,因为一个人很快的用一种让人难想的速度强大了起来,德国在一次战败后仅仅二十年,就成了让世界侧目的强国,为什么?一个国家,一个声音,怎么可能不强大起来。

    商鞅变法也就是收世族公族的权利,一切权利归于帝王。

    这也是秦始皇最后做那些乱国的命令,却只得到了服从,而并没有人反对的原因。

    刘羲站了起来,他威风十足,气势汹汹地说道:“那好,一切就按我说得做,不过,瘦熊……”

    瘦熊站了出来:“主人……”

    刘羲叹了口气,道:“这样,我和魏国的河西将军有点交情,你带上一千黄金,去见他,有什么破铜烂铁全给我拿来,最重要的是,弓箭!明白吗?”

    瘦熊点头道:“我知道了……”刘羲道:“这件事情,息虎,你和你们的兄弟去帮帮忙去,顺便练练马术,明白吗?”息虎哈哈大笑道:“主人放心,一切放在我们的身上。”

    十五说了:“大人,从魏国要东西……行吗?”

    刘羲回道:“难道我们还可以在秦国弄到这些吗?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向魏国采买,这样的话,魏人会大量的把他们的武器卖给我们,你说这不好吗?”

    十五点点头,虽然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秦人向魏人采买武器?

    在战国的这个时候,刘羲这属于小打小闹,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武器买卖,是不会给上报的,也没人会在意这一点,本来,这是属于商人的事情,如果说刘羲可以大量从魏国这样的买武器,那么秦国方面不旦不会处罚他,还会要求他帮着秦国采买,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因为秦国真的是没有足够的钱财,他们要想要武器,只能从楚国进,要么,还就是魏国,因为魏人给的钱还算公道,赵人就太贪心了,在这一点上,也不怪后来和秦人对抗的主力是赵人,在秦人的眼里,赵人太可恶了。不,该说是赵商。

    因为赵商还有一定的爱国心,觉得秦国是一个化外之国,所以会下一点花招,我们看大秦帝国也可以看出来了,赵人都是耍这种花样的。

    但魏人就不一样了,由于李悝给吴起逼得……练魏武卒,是很要钱的呀!只能兴商变法。

    所以一直以来,魏人只管争钱,他们不管国家,对于秦人,一样是很公道的,最后,秦人对魏人虽恨,但魏人后来缺粮,秦人还是借粮给他们。

    刘羲想了想道:“对了,那些小孩童子军怎么样了?”

    瘦熊怔了一下,道:“按主人说得,一天到晚,只练一样,站,没想到站还挺难的,又要腿直,又要手贴着腿,刚开始,几个身子高大的娃儿还累得倒在了地上一样呢。不过现在可算好了,还是主人的方法好,不行的吃干饭,好的吃肉喝汤,他们一下子就听话了。”

    刘羲心里松了一口气,军姿是最重要的!站军姿,当初自己这个练了经年武功的人也是感觉刚刚的呢!不过这也是最练人的时候,方法简单,但威力无穷。简单的东西才能出真东西。战国时,也发现了士兵站太久,会疲累,所以古有一鼓作气的故事。

    因为三鼓时,人站得就累了,拿着兵器不算,还要披着甲衣。当时一般都是两面挡,这是士兵最常见的一种甲,次点的用皮,好一点的用铜。

    但无论是铜也好皮也好,可是对于那些素食为主的士兵来说,都是一种很重的负担。

    可刘羲现在的这些童子军,有肉吃,永远不要小看吃肉的士兵,他们就是比一般的士兵有足够的体力,这点力气就是用在逃跑上面都强啊!

    现在,刘羲用肉食,驴奶,这些高营养高蛋白的食物养着他们,怎么可能养不出力气来?

    下面,刘羲对陶工道:“我说的,大窑建了么?”

    那陶工道:“建了,我们建立了四座大窑,两座小窑,主人,你真是想烧陶砖来建房?”

    在古时,一般是用夯土来建墙造屋,不要说平民的房子了,就是城墙,也多是这种土墙。

    所以,用砖修屋,绝对是一种浪费的事情,因为当时的人力关系,要烧砖,就要建大窑,再制砖烧砖,从哪说都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中国人做事一定要人指挥,不然很难做好,烧砖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谁会做?有那个时间,自己花点力气,几个人一起,堆堆就是一堵墙,用土造是这样的快,还有几人愿意用砖?

    但砖就是砖,用砖就是比用土要好!

    三个大窑,刘羲相信,自己可以建出一座大片的院落。

    “用砖,永远比用土好!”刘羲笑着说道:“再说了,我们在这河边,别的没有,河里的细土还不有得是,制完了砖,我们还可以制别的器具,好过花钱买!”

    “还有衣服……”刘羲道:“月勾呢?”

    一个门卫出去,一会儿,月勾进来了。

    刘羲道:“你怎么不进来?”

    月勾道:“我要做饭,而且……你们说大事……我不好听的。”

    刘羲道:“现在就有你的事了,我们的布还足吧,我要统一我们的衣服,你等一下,我会画出平面图……啊,我还会给出尺度,统一我们的尺度,然后你带着女孩子们,依此制衣,先把那些孩子们的衣服制出来,统一的服饰,才会有一个统一的气象,不要怕费布,这些小事,我们可以用钱买。还有,我说的,你现在也是个头了,不要再这样小声小气的了。”

    月勾脸上掠过喜色,知道自己离刘羲的心又近了一点。

    本来月勾就是刘羲最亲近的人,但她的善良害了她,刘羲不喜欢一个过于善良的人影响他,这会让他做出不好的判断,所以对月勾敲打了一下,让她明白一下她的身份。

    现在看来,成果收到了,月勾已经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有鉴于此,刘羲再度提高了一下她的地位,作为对她的肯定。

    最后,刘羲留下了铁匠。

    “你看这东西……”刘羲拿出了马蹄铁与马蹬马鞍等图,这是他在路上,用羊皮子画的。刘羲喜欢骑马,他太迷那纵马疾驰的快感了,但问题是,一般情况下,哪怕是泥土的地面,也会对马蹄子有损!

    纪老实一时间看不明白,但他就是铁匠,在刘羲的一点醒下,就明白了。

    “主人,给马打制这铁踏子,果真可行乎?”

    “没有铁的马蹄子,怎么随着我奔踏向天的那一方!”

    刘羲的话里充满了一股子的傲气。

    纪老实呆了好一会,忽然向后退了一步,一躬到底道:“纪某何幸,可睹主人大业。主人放心,纪老实一定为主人办成这件事情!”

    解决了这些琐事,刘羲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没敢进自己的后帐,在自己的案前坐下。

    刘羲的左边是羊皮,右边是白布。想了想,刘羲还是用了白布。开始画起自己的画来。

    画完了军服,童子军服,族民的族服,自己的大氅飞服,再看看天色,暗了下来。

    刘羲出了营,在边上,就是月勾的小帐。刘羲把画图给了月勾,一咬牙,一跺脚,终于向着自己的后帐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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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后宫的女人们啊

    天色已经晚了,在后帐中,只有四个人。

    大夫人猗涟,二夫人白露,侍女石娘,和白露的侍女小清。

    此时,猗涟牢牢霸着最大也是唯一的高榻,白露静端的坐在边上的铺坐上,此时的白露跪姿端正,哪还有一点调皮丫头的样子。刘羲想了想,白露的变化的确是很大,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紧张,看着这个小丫头这个样子,刘羲感觉很难过,他犹豫一下,本来,是想赶出白露,和猗涟把事情说清楚的,但是现在,哪说得出口,一个不好,就是要伤白露的心,到头来,又要宽慰,那样的话,又得伤了猗涟的心。

    事实上,猗涟是私奔投他的,这份情谊刘羲不能辜负。

    但白露好好一个丫头,是给刘羲强奸的,现在人家愿意跟他了,他也不能薄情。

    想到了这里,刘羲再叹,然后他步向了床榻,想了想,刘羲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但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夫人,所以我想一家人还是和睦的好。”

    这话说得两女都没抬头。

    刘羲暗恨自己说不好话,但他的性子哪会在这种事情上下诺大的工夫,这又不是言情剧,能为一点狗屁大的事闹个天翻地覆,然后再哭个死去活来。

    刘羲最恨那种骗钱的言情剧,如果此两女和他玩这一套,有多远打多远,刘羲不会为了那一点陪嫁让本书上演狗血剧!

    “好了!”刘羲大声道:“这床,一分为二,现在我都不碰你们,等你们有了在一张床榻上伺候我的心情,我再来陪你们!怎么样,你们自己说好了,我不想为这种屁事费心,在你们没亲热起来前,我睡月勾那里!”说完,刘羲调头就走。

    “哼!”刘羲方走,两女一起发哼,哼完了之后,两女左右互看。

    “我是猗氏家族猗梁之女,我叫猗涟。”猗涟说,怎么也不可以让那个小奴笑到最后吧。她可不是笨人,刘羲不娶月勾,但却把白露带回来了,这就说明白露也是一个有家世的人,所以猗涟先报个底子,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

    “我是大魏国白圭之次女,我叫白露!”白露当仁不让,猗氏,没听过,也许听过,但白露不善于商务,所以她还真是不大怎么清楚,可是她知道一点,那个月勾是谁,白露暗恨,就月勾那小骚狐狸的样子,怕是只有姐姐才可以稳胜一筹。不过,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姐姐和那个小贱奴一起比较!至于猗氏,如果说是商,我大魏国白氏一门可也不差了。

    猗涟一听是白门,不由一惊,和白露这个不理家的可不同,猗涟是知道白氏的,事实上,天下大商,猗涟几乎都是知道的,她平常也对商务感兴趣,可惜她是一个女子,家里男人没死绝的话,哪轮到她出头露面。这一点上,她十分佩服白雪,那可是一位女儿家的身份却支撑起了家业的女强人,是猗涟心目中的偶像。

    “原来是白家的妹妹,我可是听过你姐姐的大名呢……” 猗涟做出了虚样。

    白露也回笑起来,人家都笑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笑呢?

    接下来,两个女人就聊上了。

    “人生最大的乐事,就是战胜我的敌人。在战斗中追上我的敌人,割去他的脑袋,将他所有的财产夺走,然后看到他最亲近的人整日以泪洗面,我还可以骑了他的马匹,将他的妻子纳入我的毡帐,将他的儿女掳来做我家世代的奴仆。”

    猗涟说到这里,油然一叹,她说得是她与刘羲第一次见面,刘羲给她留下的印象。当时,刘羲就说出了这一段血淋淋的话来,这里,猗涟耍了一个小花招,她要种下在白露心中对刘羲不好的印象。

    可惜,她遇上了的是白露,从现代心理学上讲,白露是处在一个人生的大转折中。

    一般情况下,我们把这种现象叫作少年逆反期,也就是说,这一时期的女儿,心里的想法是与大人的期望相反的,他们对事物往往有着自己的看法,容不下大人的想法。

    白露就是其中一个,她小的时候就是一样,和小五一样,假小子,喜欢做男人,这也是白露虽为女子,却喜好刀兵剑技的原因。在小丫头的脑子里,现在想得就是,原来他真是这样一个坏人,难怪会……那样对我……嗯……有点羞人……不过……好兴奋啊!

    猗涟盯着白露的反应,可惜,她一时间看不出来,虽然猗涟也学过查颜观色,但对于人心这种东西,哪是一说就能看透的,有时,还要看对方的心理。似现在白露似羞又喜的样子,猗涟纵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也没有办法判断。

    “……总之……我就是这样傻乎乎跑过来……跟了他的……妹妹又是怎么……”

    猗涟一点点的套问着,要别人说自己的事前,要先说出一点自己的事。

    “我……我……给他……那个……就……这样了……”

    白露说得支支唔唔的,但最后,到底是让猗涟听明白了。

    她心里又气又恼,再看看,小白露的确是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让人看了我见尤怜。

    不会那个家伙就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吧!猗涟心想,但转眼,又否定了。

    因为小五,刘羲收留了小五,视为自己的侄女,现在的小五,一天到晚只做一样,练习马步,所以,总是可以看到小五一身男装的在练武……等等……猗涟一下子想明白到什么了。

    “原来……他……他……”

    “怎么了?白露见猗涟动静这么大,忙着问了起来。

    “他喜欢……女孩子……穿男装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刘羲是喜欢女孩一身男装的样子,刘羲觉得那样中性中带有一点俊俏,但这和小五没边。

    那个小五,从头看,是男孩,从尾看,还是一个男孩子。如果她脱下鞋,哪怕是隔天的,也会气味逼人!在刘羲的心里,只把小五地地道道的当成了男孩子。

    当然,白露就不一样了,白露是的确很俏丽的,特别是她扮成了男孩子,真是让人冲动,冲动是魔鬼,刘羲也没有忍住,结果把她强奸了。

    看来,我也要准备男装了!猗涟心里想着,她还真是有几套男装,但没带来,可是不要紧,石娘的手艺好,扯上一点布,做就是了。只是……

    “妹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猗涟问白露。

    “我也不知道,我……我总不好再嫁个别人吧!那不是给人再……一遍……我……”说到这里,小丫头一脸委屈,我也是不想的呀,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眼见于此,猗涟算是放下了心病,不怕这个小丫头有家有业有后台,就怕她有自己的心计,这样一个小丫头,还不是给我捏在手里,顺便也可以利用她,看住刘羲!猗涟心理算得明白,她自己是一个文弱的女子,是不可能陪在刘羲身边寸步不离的,刘羲这种人,属龙的,是一定要在天上飞的,哪可能一天到晚的呆在家里呢!

    所以,猗涟只要把家打理好,就不怕别人抢走自己的男人。

    但是,刘羲的身边一定要派出个人,盯着他,不然的话,似这样的男人,一出门,指不定就带回了谁谁谁,下一回带来的,可就不一定和这个白露一样好相与的了。

    “妹妹……我这样说……叫你……你不介意吧?”

    没有经过险恶人生的白露自是对猗涟有了好感,道:“不介意……”

    “妹妹……”猗涟欺身上前,她本也就是一个美人儿,皮肤白净的几近透明,在她这个年纪,正是女孩清嫩如水的时候,从那隐隐的嫩肤下,还可以见出青色的血管,一身的皮肉真可说是吹弹得破了,同时,女孩身上的高级香料也让白露感觉到舒服,这是大家贵族女子身上的独特气质。

    “妹妹……你和我……现在都……”说到了这里,猗涟狠狠看了一下白露,这个小女孩真是如水一般,感觉虽是结实,可皮肤白净,一张小脸,更是紧绷绷的,那种年青的质嫩让猗涟一时间觉得自己竟是老的!好一会,她才道:“现在的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姐妹了,你说是不是?”见白露点了两下头。猗涟道:“现在,可不是就是我们两个姐妹呢……”

    她意有所指,同时,眼睛一个顺目,白露就明白了:“你是说……”

    “当然是她……” 猗涟道:“你看见过她了?是不是?”

    白露点点头,没有阅历的她用她的表情暴露了她的心思。

    “好妹子,不管我们想不想,现在我们都是一起的姐妹了……” 猗涟话锋一转:“可现在,却多出了那么一只狐狸……你说说,如果有一天……那个小狐狸成了我们的一员,你受得了吗?让她,一个小奴隶也成为夫人?”

    阶级就是阶级,身为主人,可以对下人好,但要说把下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些主仆感情好,最后成了一个人的故事,永远只是故事。

    你看那苏嘛喇姑,就算她的地位再特别,也只是一个下人,是一个姑子。

    主人会给你不同的地位,但根本是不会变的,一个忠心的下人要赏,但不会放过身份。

    下人只是下人,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当然不可以!”说出这句话,两个女人现在算是站在了同一条的战线上了。

    刘羲不知道两个女人的话,他也没有在意,那种事,谁会在意。

    事实上,刘羲径直的进了月勾的小帐,这是一间温暖的小帐,月勾对自己的地方打理的很上心,在中心的地上,有着冉冉徐烧着的木炭火。不仅如此,刘羲进来时,还发现了他第一次没有注意到的香气,这是一种草木香气。

    “什么味道?”刘羲问。

    月勾吃了一惊,她正对着油灯看着那几幅白巾,里面是刘羲画的平面剪裁图,刘羲画了步军的军衣,普通族民的军衣,骑兵的军衣,童子军的军衣,还有刘羲给自己设计的一套军装,这里面,刘羲用上了他的一些创作,并且,刘羲大量的用了扣子,中国人早就用扣子了,但用得少,后来西方把这一东西技术量化,扣子成了一种时尚。

    之所以全是军衣,刘羲知道,一个部族想要在短时间里强大起来,只有走军事化的道路。

    说白了,就是刘羲要在自己的部族里大行军国主义,要让士兵的军人精神进入到自己这个部众的每一个角落,唯此,才能号令即止,强大起来!

    “山上的一种香草……”月勾说,事实上,她也没有想到这种香草的味道这么好,不用点焚,只是放在边上,自然而然的,就会散发出香来,当然,如果晒干了,用火烧起来,也许更好,又或者磨碎了,加上一些别的材料,制成香,但那太麻烦了,刘羲目前还不可能在这种奢侈品上下工夫。

    刘羲一把抓住月勾的手,月勾立时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刘羲一直没有对她做出这种事,但不是说她就可以不做这种事,月勾迟疑了一下:“还有图……”

    “明天再看也不迟……”刘羲知道自己的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看明白的,但那并不难,在所有服装设计中,平面设计图是最简单的,无论是哪一样,都不难。学的话,只要有公式,很快就能学会,看的话,那就更简单了,他摸了一下月勾的手,忽然生出了一种心酸的痛感。

    月勾的手有点翻皮了。

    月勾是一个美女,她很年青,在她的这个年岁,她的手应当是细滑柔嫩的,但刘羲现在摸上去,却能感觉到发毛起皮,虽然她仍显得那些纤细,但皮肤到底是差了!

    “知道羊皮吗?”刘羲忽然道:“明天去弄一点羊毛,用那毛抓在手上擦擦,会对你的手有好处……”这是一个生活常识,一般人不知道,只有少数草原人知道这一点。

    月勾惊讶的看向主人,她的嘴不由得张开了,就是这一瞬,刘羲吻住了她,在女人的嘴里,是一种喝过苦茶的清味,刘羲用的饭是羊肉,结果他在月勾的嘴里感觉到了自己的口气,这让刘羲有点难堪,但月勾没有在意,女人的确是不会在这方面过于在意的,特别是刘羲的这种味道并不是很重。

    “给我……”刘羲下令。月勾颤抖着,松开了腰带。

    这一夜里,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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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大军训

    第二天,刘羲一大早就起来了,房事不可能让他倒下,虽然,他的确是很喜欢那种感觉,但刘羲更知道,他是一个可怜的创业者,如果他从此迷上了这种生活,他一辈子也就是住这种毡房了,那是刘羲死都不要的事情!

    不过月勾是第一次,这一点是真的,女人倒下了,她可没有力气起来,因为刘羲看过黄帝内经,那是他小的时候看过的,这一点很重要,里面说了黄帝是怎么御女的。

    黄帝的话不可以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你可以选择一点进行你喜欢的那部分。

    比如说,相互吞食彼此的口津,再比如说**时的呼吸方式,分散注意力,和深浅的次数,还有一些方式的变化。

    这一切的种种让刘羲对月勾的索取显得多了点,最后,如果不是月勾用了她的嘴,一切还不知道要怎么结束,可想而知,月勾的下身受了何种的伤,这和白露那一次不同,那一次,刘羲追求的是发泄,尽快的把事情给办下去了,但这一回,刘羲追求的是享受,但这种享受对月勾而言,是一种痛苦,因为月勾本人可是第一次。

    所以,现在月勾在小帐里面看着图,刘羲出来了,指使一个蜀女照顾她,自己洗漱了一下,开始新的一天。

    刘羲打了一趟子拳,正好,白露出来了,她显然对刘羲的拳很感兴趣,但她抹不开,不好上前问,这时,小五来了,小五有自己的地方,这是必然的,她的脚……

    现在小五开始扎马了,她有点得意,因为她现在可以扎很长的时间。

    刘羲看了一会儿,对她道:“你练了弓步了吗?”

    小五立刻站起了弓步,这个弓步从美学上来讲,很重要,可以让女孩的屁股坚实起来,有的女人不知怎么搞的,屁股软垮垮的,可以考虑练一下这种步子,还可以练到大腿上的赘肉!刘羲不得不承认,虽然……这是一个脚气很重的女孩,但她的确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似乎凡是脚比较臭的,总是比较适合练武。

    刘羲一点也没客气,在女孩的大小腿和屁股上捏了捏。

    白露的嘴张了成“O”型。

    但刘羲和小五都没有在意到这一点,他们这时是师徒,师徒无性别。不要说捏捏屁股了,就是刘羲要小五脱下裤子看她的**私处,也是正常。这里,是说真正教武功,不是别的。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摸剑了……”刘羲说着,把自己的镶铁剑给了小五,小五虽练了腿,但是对于剑还没有练过。

    “每天练习拔剑一万次。”刘羲对小五说道。

    “啊——”白露的嘴再一次张成了“O”型。

    “哼!”小五很臭屁的说道:“只是拔剑一万次吗?”

    “呀——”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再一次张成了“O”型。

    刘羲在心里笑,如果没有酒擦手臂,每天一万次,你等着胳膊残废吧!

    用过了饭,那是一碗掺着肉的稀米羹,羹里面还有野菜,不要小看这一点,这绝对是很丰盛的一顿饭菜了,事实上,此时的栎阳,大秦新君吃得还不如刘羲。

    下面,小五开始拔剑,其它人也开始各忙各的,就是猗涟,也开始算计家里的进出。为东骑部族里每一样财产进行登记,谁都有事做,除了白露。

    于是,郁闷的白露跟着刘羲,刘羲也有自己的事情,他找了几个人,去削木制的木枪。因为铁枪还没能到位,所以现在用木枪练习,打造枪绝对是一个精确的决定,只要有枪头,就可以了,再用马尾驴尾制成缨子,长缨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刘羲要看他的童子军。

    没了瘦熊,童子军一样站着好好的。

    刘羲到了他们跟前,这是一块事先划好的校场,很大,对于五十人来说,浪费,但一切只是一个开始,不急的。

    看见主人来了,这些童子军一个个如钉子一样站着。刘羲在他们当中走着,踢踢这个后腿,拉拉那个的手,果然,如瘦熊所说,这些童子军很听话,他们的军姿已经有一点样子了,五十个人站在场内,鸦雀无声,纵是五十人,也有着一股肃杀之气。

    在这五十人的前面,是一面旗子,上面是三只小熊,一看到那三只憨态可掬小熊,白露忍不住笑了,她立时想起来,在前帐里面,老实的三只真熊。

    “从今天开始……是我训练你们……”刘羲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他们,从每一个少年的脸上读取着每一个人的心理:“也许……你们奇怪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站着,那是为了让你们可以老实,认真,的听我说话,是我说话,我一个人的声音!不是别人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你的,是我!你们的主人,那么,现在说一下你们要遵守的纪律!”

    刘羲回想起了他当教官的日子,他看向几名队头,这些队头都跟了他的姓,姓刘,本来就是奴隶,也没有几个有姓,刘羲很干脆给他们起名,刘大,刘二,刘三,刘四,刘五。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真正的……三只小熊军团了!”

    这话让人想笑,几个少年,但他们没敢笑出来,不得不说,站军姿绝对是一个考验人的训练,他可以最快的让士兵学好,真正的把军姿站好了,后面的训练跟流水一样容易,只是……站过军姿的都知道,这真不早一件容易的活计。

    “觉得这个名字好笑?我也是,看看这旗子,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会觉得好笑,事实上,我是故意画得这样好笑的,你们知道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这是当然的。

    刘羲笑了,道:“如果,有一天,你们的敌人,看见了这面可笑的旗子,他们不是笑,而是吓得尿了裤子,这就是……你们的成就!你们对这旗子最大的成就!你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士兵!一个合格的童子军!”

    顿时,少年们的心里起了共鸣。

    当敌人看到明明一面很可笑的旗子,却吓得屁滚尿流,那是一件多么让人自豪的事!

    “不过,就现在来说,你们只是一群……小……鸡……小公鸡……只是这样,我用一个形像的词儿……菜鸟!知道什么是菜鸟?以为自己可以飞了,但只是飞到了别人的菜盘上,给别人吃掉!这就是你们……不服?不服不行,你们只是学会了一项站而已,现在你们只有站着的时候,才是一个军人,别的还很不足,接下来,我会训练你们的军阵,我要教你们的,是你们想不到的,只有听我的命令,你们才会是军人,知道一个军人是什么样子吗?”刘羲狠狠看向他们,最后一挥手说:“一个军人,是送给敌人杀,但两个军人,可以杀死两倍以上的敌人,十个军人,可以杀死普通一百个人,当你们有五十个,我,可以带着你们,冲向千军万马,最后带着你们回来,只留给敌人——尸体!”

    少年们依旧站着。

    “也许你们不信,我不要求你们信!”刘羲的话让几名士兵激动起来,也许他们想说什么,但他们没有说,他们还记得,刘羲之前说的那句话,只有我的声音。

    “可以后你们自己会信!”刘羲威严的说,然后他回过头来:“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他是指白露。

    “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你是我的二夫人,但这里是军校场,这里神圣不可侵犯!哪怕是你,我的夫人,也不能一点事没有,站在这里,看热闹,这里只有军人的血泪,没有热闹!”刘羲大声斥责他的夫人。

    这话让少年童子军们心里一阵的悸动。

    “我……我……”叛逆感上来了,白露大声回道:“我也想加入……呃……童子军!”

    刘羲冰冷回道:“这里是军人的地方,你是一个军人吗?你觉得有几手烂剑法,就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人?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你只要在床上证明你的女人价值,就可以了!”

    “不要,我也可以!”白露大叫起来。

    刘羲露出了微笑:“这么说来,你也想加入童子军?”

    “不行吗?我不会比别人差的!”白露现在也是一身的男装,当然大声说话。

    “你是我的夫人……”刘羲阴冷的说:“我并不介意我的夫人加入军队,事实上,你真能做到,我会很骄傲,你至少不是一个……废物!但我很怀疑你的精神,你真的能做到我所说的?每一项命令?”

    “我能!”白露用同样的声音大声回答。

    “可你要是中途想退了怎么办?”刘羲用轻蔑的声音说道:“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女人了,到了时候,你就会哭着说你不行了,你会大哭,而你是我的夫人,我能怎么对你?”

    白露怔了,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羲微微一笑,在白露的耳朵边上轻轻说着。

    没人知道刘羲说得是什么,但白露犹如中箭了一样,跳了起来,让人相信,刘羲一定是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这让白露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但她没有跑。

    说完这句话的刘羲就不看她了,似是知道她一定会逃的一样。

    “下面麻烦没有了,我要说纪律,在你们想要进行没有我命令的行为之前,注意,哪怕是你想打上喷嚏,想摸一下自己的鼻子,想给自己的**抓一下痒,也要打报告,什么是打报告,就是说,报告军主!对,你们要叫我军主,因为我是你们这支军队的主人,你们在军队里,不是奴隶,是军奴,因为军人的伟大,你们不用张口叫我主人,你们可以叫我军主,自己想想,军主是不是比主人好听?”

    这下,少年们真的发出了笑意,几个士兵的嘴角都抽起来了。

    “我不是麻烦……”白露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要加入军队,我要是……我要是……不行……我就……天天照你说的做……我就答应你……天天都答应你……但我一定不会失败的!我不会失败的!”

    刘羲瞪着白露。

    女孩也不屈着回瞪着刘羲。

    “士兵白露!”刘羲忽然大叫。

    “啊?”

    “你该说到!不会,再来,士兵白露!”

    “到!”

    刘羲点点头,指着一个位置:“这是一个特别位置,我不相信你,所以你只能陪训!到我认可了你,你才可以成为这支军队的一员,现在,归位,要说嗨!”

    白露喝道:“嗨!”两三步跑到军队里刘羲指定的地方去了。

    刘羲叫道:“士兵白露!”

    “到!”白露回叫。

    “你方才笑什么?”刘羲冷冷道:“怎么你觉得你在一支军队里可以随便笑的么?你觉得一支神圣伟大的军队是可以这样随便的笑么?想笑就笑,你是不是也想哭就哭?不会收笑?就咬你的嘴唇,咬你的舌头,总之,不许你笑,除非我允许!你明白了么?要进一支军队,你真是异想天开!”

    在刘羲的说话中,白露使劲咬自己的嘴唇,渐渐的,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刘羲却没有放过她,而是指着她对自己的士兵们叫道:“看着她,注意点,你们现在是垃圾,她连垃圾都不如,所以,不要给这个垃圾都不如的超过了你们,虽然她是我的女人,但你们是我的兵!如果你们哪一个给她超过了,我会狠狠的刮你们!知道吗?”

    “嗨——”士兵们齐声的回答。

    “那好……”刘羲道:“下面,我会让你们知道生死两难的滋味。”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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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大练兵

    什么是生死两难?太简单了,无数个蹲下起立,或是保持一个动作不停。

    从稍息立正开始,跨立,蹲下,起立,原地坐,向左转,向右转,向前转,向后转,向左转,向右转,以某某人为中心,立刻集合。跑步走,行军的小跑,长途越野,敬礼,军歌。

    这一切用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一件事。

    魏国联合其余的几个国家,要图分秦。

    这是一个大笑话。

    在这几个国家里面,燕国离秦国太远了,齐国更是连边都不挨着。

    赵国是可以,但他能分多少?和秦国接壤的地方都是魏国,换句话说,一旦得到了好处,也意味着把赵国置于魏国的眼皮子下面,魏国会这么同意吗?事实上,魏国最多同意赵国分一点草原,真正的农地肥土,还是魏国想要。

    韩国?国小兵微,给根骨头吃就要偷笑了。正是因为此次会盟,韩昭侯立意变法!

    楚国,也许,但楚国中间隔着巴蜀两国,这两个国家是楚国的属国,时时刻刻担心楚国的吞并,哪里会容楚国借道?就算是楚兵强行借道,兵少则还罢了,但那能济什么事?可兵一多,如果巴蜀断其后路,楚国的损失不大海了去了。

    说是会盟,不如说是一场子的闹剧。

    比如说,楚王虽说是可以得魏国允诺分秦国西南之地,但那实不是什么好地,对于楚国来说,他们想要的,是秦国在渭水平川的六百里沃土。

    但现在的韩侯野心不小,理所当然的提出,秦国的渭水腹地,理当全部由韩国接纳。

    齐王田午更是大叫着,要把鲁国、宋国、薛国这三国纳于治下。

    这三个国家都和魏楚相交,齐国如果想要,就要问这两个国家的意见,不然的话,这区区三个小国,还不早就给吞了!哪轮到齐国现在张嘴磨牙!

    可悲也曾为战国之一,现在只是别国君主嘴里讨价还价的下作物。

    百年来,楚国吞灭小诸侯二十一国!晋国十二国!齐灭四国,秦灭三国,越灭两国。

    近百个大小诸侯国,现在只剩下战国七雄等还立着,其余者无。

    如果说唯一的老牌,是中原周天子赐封下来的,也就是一个燕国,但燕国老旧,事实上,如果不是魏国拉着,赵国早就可能灭了燕国。所以,赵国对魏国心里实是没有多少好感,但没法子,魏国打赵国和赵国打燕国是一样的,燕国打不过赵国,同样,赵国也是打不过魏国。

    在东方六国合谋分秦时。刘羲在讲故事。

    “在遥远的另一个方向,有一个……伟大的民族,他们的名字叫……斯巴达!”

    “斯巴达人崇尚武力精神,整个斯巴达社会等于是个管理严格的大军营。斯巴达的婴儿呱呱落地时,就抱到长老那里接受检查,如果长老认为他不健康,他就被抛到荒山野外的弃婴场去!也就是,去死!”

    “孩子生下来后,母亲会用烈酒给婴儿洗澡,如果他抽风或失去知觉,这就证明他体质不坚强,就要任由他死去,因为他不可能成长为良好的战士。男孩子在七岁前,由双亲抚养。父母从小就注意培养他们不爱哭、不挑食、不吵闹、不怕黑暗、不怕孤独的习惯。”

    “七岁后的男孩,被编入团队过集体的军事生活。他们要求对首领绝对服从,要求增强勇气、体力和残忍性,他们练习跑步、掷铁饼、拳击、击剑和殴斗等。为了训练孩子的服从性和忍耐性,他们每年在节日敬神时都要被皮鞭鞭打一次。他们跪在神殿前,火辣辣的皮鞭如雨点般落下,但不许求饶,不许喊叫。”

    “男孩到十二岁,也就是你们这个年龄左右,他们会给编入少年队。但是,他们的生活更严酷了,光头赤脚,无论冬夏只穿一件外衣,平时食物很少,但鼓励他们到外面偷食物吃。如果被人发现,回来要挨重打,因为他偷窃的本领不高明。传说有一个少年,偷一只狐狸藏在胸前,狐狸在衣服内咬他,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不动声,直至被狐狸咬死。”

    “满二十岁后,斯巴达男青年正式成为军人。他们会在三十岁成亲,但每天还要参加军事训练。到了六十岁他们会退伍,但仍是预备军人。斯巴达女孩七岁仍留在家里,但她们不是整天织布做家务,而是从事体育锻炼,学习跑步、竞走、掷铁饼、搏斗等。斯巴达人认为只有身体强健的母亲,才能生下刚强的战士。”

    “斯巴达妇女很勇敢和坚强,她们不怕看到儿子在战场上负伤或死亡。一个斯巴达母亲送儿子上战场时,不是祝他平安归来,而是给他一个盾牌,说:‘要么拿着,要么躺在上面。’意思是说,要么拿着盾牌光荣胜利归来,要么光荣战死被别人用盾牌抬回来。”

    “斯巴达人轻视文化教育。青少年只要求会写命令和便条就可以了。斯巴达人要求他们的子弟语言简明,直截了当,从小养成沉默寡言的习惯。他们说话就象军事口令一样。有一次,一个国王威胁斯巴达国王,要斯巴达听从他的命令,否则把斯巴达夷为平地,斯巴达国王的回答是:‘请!’”

    “这个国家,不正常,他们的全部正统国民,没有一个……从事生产,他们所有的国民,只做一件事情,战斗!不停止的战斗!我们,也要,我们学他们好的,但我们不要他们不好的!我们不仅要强大,我们也要文明,我们要有他们的战斗力,可我们同样要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文明,工艺,一切,我们和斯巴达不同,我们要一切!全部!”

    “现在,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一件……让我们学习的事情。”

    “一个名为波斯的强大国家,向那里进发,波斯的军队一共有四十万以上!呵呵,不算多,我们大秦,在强大时,是征召过五十万人的。”

    “可是,你们知道,那个斯巴达,是怎么出兵的?也许你们不明白,但无论如何,我要说……我要说……在那个时候……斯巴达王没有权利调动他的军队,他能出动的,只有他个人的卫队,结果怎么样?那位国王,也许他是一个暴君,但是,他……勇敢,他带着,他仅仅三百人的士兵,出发了,去迎击,有四十万人的敌军!”

    “最后,这位国王,和他的手下,一起,全部,战死!”

    “三百个勇士,只活了两个!”

    “一个在后来的战争中死去,另一个羞愧的自杀。”

    “可是他们当时没有战死,他们逃了,所以,他们没有资格,进入那三百个,和国王在一起的坟墓!他们受到世人的唾弃!”

    “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这支三只熊军队,也要这样,我们不会有一个逃兵,哪怕死了,战死,我和你们在一起!只要我在你们的身边!我们就在一起!我们没有逃兵!一个也不会有!”

    “那么,你要说这样的战斗有没有意义!”

    “让我告诉你们!”

    “因为那三百个战士的战斗!他们,给他们的敌人,造成了两万人的伤亡!”

    “三百,和两万!”

    “觉得……不可思议?”

    “不!士兵们,跟我学习,我会让你们更强大,你们会超过这个数字!你们,会在历史上,留下你们的名字!历史不会记住一个士兵的名字,但历史会记住一支强大军队的名字!现在,历史已经记住了一个名字。魏武卒。可是以后,它还会更清楚,更醒目的记住,这个名字,三只小熊!学得好笑吗?”

    “报告……”一个士兵叫了起来。

    刘羲点首:“说话。”

    “军主,我们怎么样,才可以强大到……杀死那样多的敌人?”少年的心理已经给刘羲的故事塞得满满得。

    听到了这里,刘羲笑了,他站了起来,道:“全体都有,起立!”

    五十一名士兵霍然而起,动作整齐划一,让人看得眼前一亮。

    “稍息!”刘羲下令,五十一人又做出了一个动作,这些古代人的素质太好了,刘羲深深感觉到在自己的那个时代,那些个少爷兵,就刘羲现在的这些人,完全可以拉出去做大阅兵,那是一个何等惊人的素质,仅仅是这五十人,就已经可以走出铁板一样的阵式了。

    “这是你们的武器……”刘羲拿出了一支枪,这是一支标准的铁枪,长度是两米多一点,马尾驴尾做成的长长缨子,硬木的粗杆子,上头是一截三棱的尖头枪刃。这样的枪,不容易断头,也更容易刺入,三面的切入口,纵是铁甲,也可以一刺而透!

    “知道它是什么吗?”

    “报告……是铍……”有人回答。

    “报告……是矛?”另一个人回答。

    刘羲摇摇头。

    白露叫道:“报告,什么都不是,你自己造得。”

    没有人笑,但是刘羲笑了:“说得不错!我告诉你们,这是枪!刺枪,你们的武器,现在起,一人一支,你们可以和自己的木头棍子告别了,但不要扔,会有新人用上它们的。现在,一人一支,排队领枪!”

    一个个士兵上前来,他们领到了枪,就回到了原位。

    刘羲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这支枪的威力巨大,也许,你们现在感觉不出来,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刺死砍伤,在战场上,遇上这种枪,一旦给刺中了,只有死路一条!”

    “报告!”一个士兵问道了:“如果,我们在战场上,也遇到了敌人拿着这样的武器,那怎么办?”

    刘羲哈哈大笑,道:“怎么,怕了?这很正常,我也怕,所以我在下面会要教你们用你们的枪,觉得它就是一支长长的玩意儿,简单?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难!你们会在接下来的训练体会到这一点!”

    说着,刘羲拿出了自己的一支枪,这是一支真正的大铁枪,从头到尾,都是铁的,刘羲取名,半角钻云枪!心中兴头一起,刘羲提着枪甩大枪了,因为这是一支铁枪,不是白蜡杆子,所以打不出山舞银蛇的气像,但一样是乌龙摆尾,飞龙在天。

    一招招,一式式,原本小瞧枪的少年们一个个看呆了,原来,大枪还有这种耍法。

    刘羲大喝一声,提枪点扎起来,这才最见功夫,你看那大枪头抖动着,却是指哪儿扎哪,一点也不带打晃的,一戳就回,一点即收,快如迅电,疾如鹰啄!

    如果是一个窄小的地方,刘羲凭着这一手,可以力杀千人!

    在这一点击下,不要说穿甲了,就是三层的罩子甲,也是一点就破,一扎就穿。

    耍了两下子,刘羲收了手,回看少年们,道:“不要看了,到我这个水平,你们一生都不可能达到,”这是实情,刘羲不教,自己死练,不对方法不对路子,胳膊断了也是不可能达到刘羲的水平:“虽然你们不能如我这样一手持枪刺击,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们小,力量不足,所以你们要用两只手,这样,下们全体都有了,立正!稍息,立自!看我的动作。一!把枪这样提起来,二,刺出去,这样,三,收回来,然后一,二,三,明白了吗?”

    刘羲说着开始让这些孩子们练习刺击。

    “你看明白了吗?”十五问瘦熊。

    瘦熊正在骑马,他的马术不是很好,十五等人很轻松地骑在马上。

    瘦熊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现在上去,只会给那些孩子杀光!”

    十五叹了口气,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骑马,同时对着木头挥刀,那是刀,一种刘羲打造的轻巧刀具,一个骑兵两把,这是一种浪费,但他们,还有息虎,都在练着,由于有了马蹬,不会骑马的息虎等人也骑得有模有样了。

    远处,息虎的声音叫道:“不要准,用力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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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秦国国内的两重天

    在息虎的声音中,十五策马过来,逗他道:“不是,大人说了,是用刀轻轻的放在那儿,马儿和风会让我们的兵器自动的撕开对手!”

    “呸!小兵伢子,就是骗我!”息虎可不是笨蛋,道:“军主说了,那是快速的情况下,但有的时候,还是要用力劈砍,不用准,要重,因为只要是重伤,只怕是断他支胳膊,也一样可能要他的命!哈哈,我是个笨人,只知道记军主的死话,怎么样?”

    “这小子……精了!”十五恨恨的骂着。

    一拨马头,就看见少年们动起来了。

    “一,二,三,刺!一,二,三,刺!一,二,三,刺!一,二,三,刺!一,二,三,刺!一,二,三,刺!一,二,三,刺!”在少年们的口号里,他们一遍遍做着统一单调的动作,虽然如此,可是看在十五等人的眼里,打心里发出了凉气。

    “妈呀,这要是在战场上碰上了,那还了得?”几个秦兵小声说着,见过狠的,没见过这样的,相比之下,魏武卒强大有余,但这种整齐划一的威势可就没了,在这种五十人如一的气势面前,刹那间,你会觉得自己竟然是孤立无援的。对方会如整块的铁板狠狠压下来,让你有跑无可跑退无可退的感觉。

    这就是集体的力量,也是五十个人纪律下的力量。

    “光这样不行,我们要跑起来,在跑动中,你们要看着,注意着,发令人的命令,也许是我,但我不在的时候,就是别人了,注意一切,当我说方向时,前方,后方,左前,右前,你们要记住,不能出错,当我说紧时,你们一定要密集起来,跟着我的步子,让我们跑出去。”

    五十个童子军在刘羲的带领下,一起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理数着口号。

    很简单的号子,一二一,一二一,就是这么简单。

    “左前,刺……不要我说一二三了吧!刺,刺,再刺!”刘羲下达着一项项军令,然后道:“好样的,看看,那些女孩,在给我们挤驴奶,唱起来,让她们听听我们的歌!”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照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男孩尖叫的歌声惹来了姑娘们的娇笑,现在的男孩们可是大大的不同,刘羲给他们弄出了一水的绿军衣,刘羲尚绿,官越高衣越绿,刘羲身上就是墨绿。这些童子军身上是草绿。

    而女孩们,是青绿色。

    统一的衣服果然加剧了他们的归一感,也许,以前,还有孩子想离开的,但现在人人都拿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虽然,名义上,他们都是刘羲的奴隶,可是实质上,他们是刘羲的子民,奴隶和子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几个路过的秦国青年看呆了,没想到,他们遇上了这么一支少年军队。

    从刘羲大营里树出的大旗说名了身份,现在,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支部族,名叫东骑部,他们也许年青,可正是他们的年青,这支部族全身上下发出了浓烈的活力气息。

    在远处,你可以看见他们在干个不停,是的,一部分人在扒开草,让驴马有草吃,一部分,正在造田,为着春耕做着准备。

    还有人,在大力的建着房子,他们用的,竟然是大砖!

    同时,他们还在训练武备。

    这是一个多么朝气彭勃的部族呀!

    可他们还有看不到的,在地洞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养兔场,前前后后,刘羲他们抓了两百支左右的兔子,这些兔子会在第二年,生下超过十倍的小兔子,两百只转眼间就会变成两千只以上,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个数字,只要兔子养得好,刘羲他们就可以有足够的肉了,而不用考虑羊肉什么的。

    要知道,肉,始终是一件很珍贵的食品,纵是草原人,也不是天天吃肉的。

    刘羲叫住了士兵,他看着这些脸颊潮红的士兵,笑了笑,道:“现在,你们是鸟了,不是菜鸟了。”这是一句玩笑话,但这些孩子们却是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们不是笑,而是一种自傲。

    现在,纵是刘羲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了几分兵的样子。

    其实,如斯巴达那样,的确是可以得到强大的士兵,但士兵得到的几率太低了,他们对高品质的士兵要求太高了,这让他们最后走向了极端的灭亡。

    刘羲喜欢斯巴达的军事作风,但不喜欢那种愚蠢的顽固。一切美好的东西,一旦僵化了,也就完蛋了,国家法制也是一样如此。不独乎斯巴达。

    所以,这样的兵也够用了,在现代社会,刘羲记得很清楚,一个原本的农村小子,只用了两年,就成了一个特种兵,这能说明什么?对于士兵来说,一两年的训练,足矣!

    只要士兵们学会了团结,他们可以战胜一切敌人,只要,他们学会了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如果士兵们有一点的不对,比如说一个人突然性的逃跑,那么就会给这支军队带来不稳,可是如果他们没有逃兵,就不会有那种现象。

    在明朝末年,士兵们一遇上金兵,还没开打,就拼命往后退,这算哪们子战斗。

    事实上,当年,在遇上金兵的时候,有一支秦军没有动,这支军队的数目是三万人,他们缺粮少饷,但他们有着最坚苦的精神,最后,他们给了皇太极沉重的一击。

    如果,当时这支军队不是三万,不是给漫无边际的伪汉军给挡住了,单凭那些八旗兵,还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最后,这支军队全数战死。而当时领全中国最好待遇的关宁铁骑,这支逃跑大王,是第一个跑的。

    宋朝也是的,他们的士兵都要在脸上刺字,以免他们当逃兵。

    但到了战场上,士兵还是向后跑,法不责众,大家都跑,你能怎么办?

    再无能的将军,给他一支强军,他一样能打出好仗来。

    但是纵如岳飞再世,如果他手下的士兵是那种一战没打,就调头后跑的,那也完蛋。

    历史上,戚继光打倭寇,他最初是用府兵,但很遗憾,当时的明朝府兵已经完了,士兵比地地道道的流氓二痞子还不如,纵然是戚继光也是一样拿他们没办法。

    最后,戚继光不要他们,另选募兵之法,才征出了一支强军,这才成就了他抗倭的目的。

    没法子,再好的将军,也是一样要强壮的士兵来打仗呀。

    但,敢打的士兵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军人,真正的强军,是那些整齐划一的强军,不管多少人,指挥起来,就如一个人一样。

    这样的军队,如现在的,只要是五十人,都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不要小看这样的军队,在战场上,真正的主角,就是这样的勇士。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你们要牢牢记住,战斗中,永远,不要和敌人进行正面的接触!”刘羲对他们说道:“看我,如果我要攻击你们,我只能从侧面上,如果我从正面上,纵然是我,也一样会死在你们的枪下,所以,不要从正面和你们的对手交战!如果一定是正面,一定要建立在我们的枪比敌人的要长,而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要集体的,向右刺,不要管别的,你前面的敌人有你的战友对付,你替你的战友杀死你们的敌人,敌人不会想到你不杀他,而是另一个人来杀他,所以他在这时,只会让你边上的战友刺死,记住我的话……”

    刘羲一边说一边教:“战斗时,一定要跑起来,小跑,但一定要跑,不能乱,你们要时刻调整自己的队型,我现在只有你们,不能让你们白白和敌人对消,所以一定要跑,跑起来,往他们的侧翼跑,到他们的侧面,在敌人的侧面,你们可以不用右刺,因为他们自己把侧面给你了,所以,你们只要直刺就可以了,一下子,刺过去,刺得要快,拔得要狠,不能有停顿,动作一定要连起来。现在开始,跑起来……刺……左刺,右刺……右前刺,左前刺!让我们跳起舞来,杀,刺,杀,刺!”

    天色渐渐黑了,刘羲叫住了士兵。

    “你们已经经历了很多的训练,现在,你们有了新武器,你们用木枪玩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要见血了,我要见血,你们,看见了?都没有夜盲?好,打上火把,分成十组,给我进山,你们要在山上呆上三天,然后下山,不要空着手,我要看你们的成绩,拿出一只起码的大型野兽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给我上山,杀!”

    刘羲发布了新命令。

    “杀!”男孩们大叫着,一起分组,那是多余的,他们只是在考虑,白露跟哪一组。

    “我也去?”白露可不想蹲山里。

    “你可以拒绝,但你想好了晚上怎么伺候我吗?”刘羲问。

    白露脸上一红,恨恨道:“我才不会输!”转身对刘大道:“不要分了,我和你们一组,就是这样,看谁杀得多!”现在的白露,皮有点黑了,但一样光滑,手上更是长久不离大枪。

    刘羲回到营地里,月勾迎了上来:“怎么叫他们这样上山,他们还没有吃……”

    刘羲回道:“就是如此,战士,是伟大的,怎么可以骄气,你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要再说了,对了,我让你加制的大旗,好了没有?”

    月勾笑了,道:“那话儿可好,只是口气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呢。”

    刘羲哈哈大笑,道:“日出东骑,唯我不败,这话怎么不好意思了,只要我不败,那不就名副其实了?你看着,我会让这个旗号名副其实的。”

    月勾温柔的笑了,从暗处拿了一杯冰奶,给了刘羲。

    刘羲喜欢吃这种冰奶,相当于冰淇凌。

    吃了两口,刘羲道:“对了,我忘了说了,我们是不是趁着天冷,多挖几个大大的地窑,用来放冰?”

    “已经弄了,还等你说?”月勾小心着说话:“这件事猗涟夫人已经在弄哩。”

    刘羲点点头,不得不说,猗涟对他的事业,的确是有着很大的帮助。他叹了口气,等这些孩子成了,他就会带着那三十铁骑,北上过河,征战义渠,那时,又不知,是怎样的光景了,而这场战斗是什么样子,刘羲也全然不知道,希望会如自己的愿望,一切如意吧。

    和刘羲这里的新兴旺盛相比,栎阳是另一个样子了。

    此时,栎阳城内,街市萧条冷落。店铺灯火星星点点,街边行人疏疏落落。

    幽幽摇曳的灯火下,可见市人衣着粗简,时有担柴牵牛者在街中缓步穿过。在这条直通秦国国府的短街上,既没有一辆那怕是简陋的牛拉轺车,也没有一个衣饰华贵的人物。

    店铺前的人们进行着简单的交易,或钱货两清,或物物交换,都在默默进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争执。

    小城短街,静而有序,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但却没有一点儿慌乱。所有这些都在无声的表示,这座小城堡经历了无数惊涛骇浪,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

    一匹快马骑士飞骑到了一间灰色的青砖瓦房下。骑士从马上跌下,复又站起,喝道:“我是金令箭特使……”

    大门前两排黑衣甲士肃然侍立,石门前带剑将领拱手高声道:“君上有令,金令箭使者无须禀报,直入政事堂。”

    黑衣人从马上一跃飞下,甩手将马缰交给将领,大步匆匆的直入石门。不想几步之后却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嘶哑的摇手:“快,扶我,政事堂。”

    四名护卫军士立即抢步上来,抬起使者疾步进入国府宫。

    说是国府宫,实际上是一座九开间的六进大宅院,外加一片**园林。

    比起东方六国来,这里的简陋,可以说令人发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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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六国密探

    府中房屋一律是特大方砖块砌成,地上则是一色青石板,没有一片水面,没有一片花草,唯一的绿色是政事堂后边的一片小小竹林与几株松树。

    第一进是国府各文书机构,第二进是国府中枢政事堂。这政事堂是一座六开间的青砖高房,坐落在院落正中央,两边是通向后进的月门。

    政事堂本身分为两大部分,东侧为国君聚集大臣商议大事的正厅,西侧为国君处理日常政务的书房。以实际作用论,西侧书房才是国府的灵魂与中枢之地。

    此刻,西书房已经亮起了灯光。这是一间陈设整肃简朴的书房,地上没有红毡,四周也没有任何纱帐窗幔之类的华贵用品。最显眼的是三大排书架,满置竹简与羊皮书,环绕了三面墙壁。

    正对中间书案的墙面上悬挂了一幅巨大的列国地图,画地图的羊皮已经没有了洁白与光滑,污沉沉的显示出它的年深月久。一个人站在地图前沉思不动。

    从背面看,他身材挺拔,一领黑袍上没有任何装饰,头发也用黑布束起。端详片刻,他一声长吁,一拳砸在羊皮大地图上,忧愤而沉重。

    一名白发老内侍守在政事堂门口,没有表情,没有声息。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白发老内侍警觉,立即轻步走下台阶。四名军士抬着黑衣使者匆匆而来,放在老内侍面前。

    黑衣使者艰难的向老内侍一扬手中金令箭。老内侍立即高声报号:“金令箭使者晋见──!”

    书房的主人嬴渠梁急步来到黑衣使者面前,蹲下身一看,一句话没说便伸手扶住黑衣人要抱他进去。

    老内侍拱手拦住,“君上,我来。”说着两手平**入黑衣人身下,将黑衣人平平端起,步履轻捷的走上台阶走进书房。

    黑衣使者被平放在书房的木榻上,灰尘满面,大汗淋漓,胸脯急速起伏。

    他见嬴渠梁进来,连忙挣扎起身,“君上,大事,不,不好。”

    嬴渠梁摇摇手,“你先别开口。”回头吩咐,“黑伯,热酒,快!”

    话音落点,老内侍已经从门外捧来一铜盆冒着微微热气的米酒。

    黑衣人热泪骤然涌出,猛然捧住铜盆,咕咚咕咚一气饮干。

    嬴渠梁接过铜盆递给老内侍,回头拉住黑衣人的双手,“景监,辛苦你了。”

    景监费力站起深深一躬,“君上如此待臣,景监如何报答?”

    嬴渠梁爽朗大笑,“你为国舍命,嬴渠梁又如何报答?老秦人不说虚话,来,说说你带回来的好消息。”

    景监喘口气,沉重急促的道:“君上,山东六国会盟于逢泽。盟主是魏王,会盟主词是六国定天下。更要紧的是,六国订立了三条盟约,其一,六国互不用兵。其二,划定吞并小诸侯的势力圈。其三,六国分秦,共灭秦国,而后对齐国转补土地二百里。”

    嬴渠梁就站在景监对面,脸色越来越阴沉。听景监说完,他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双眼只是盯着窗棂外的沉沉夜色。

    “君上?”景监有些惊慌,轻轻叫了一声。

    嬴渠梁默默踱步,转到书架前突然发问:“他们准备如何分秦?可有出人意料的谋划?”

    “臣买通了一个护卫逢泽行辕的千夫长,化妆成他的随从在魏王总帐外巡查警戒。但在会盟大典时,那位千夫长被派遣到猎场准备会猎事务,臣也只得同去。是以会盟的细务谋划,臣无法于仓促间得知。会盟次日,臣假装围圈野鹿,逃离猎场,星夜奔回。”景监话语中有深深的歉疚自责。

    “无关大局。想想办法,继续探听吧。” 嬴渠梁语气竟很平淡。

    景监拱手道:“是,君上,臣立即再赴大梁!”

    “不用了,你留在栎阳,打探之人你另派干员就是了。”

    景监似乎还想再度请命,却终于说出了“遵命”二字。

    “景监,”嬴渠梁回过头来,平静如常,“你且先回去大睡一觉。我得静下来,好好思谋一番。明日清晨政事堂朝会,你也参加,我等君臣共商化解之策。如何?”

    “君上保重,臣,遵命了。”景监激动得声音颤抖。

    金令箭使者带回的消息尚来不及从国府中传出,按说这座久经风浪的小城堡应该是安静如常的。但让秦国人想不到的是,山东六国为了在瓜分秦国的行动中争得各自利益,先行摸清秦国底细,各国在会盟之前便已经向秦国要地派出了大量的商人间谍。

    他们潜入秦国,一是搜集军情政情,二是散布流言制造混乱。

    这些渗透秦国各地的密探,千方百计的结交国府重臣和地方官员,将六国分秦的消息秘密透漏给他们,希望能分化秦国上层,能瓦解那些顽固的老秦人。

    那时侯,秦国由于长期被魏国封锁在骊山以西,物资匮乏,国弱民穷。

    是以对这些以经商为名且带来罕见财货的商人格外宽厚,压根没有想到他们会是六国坐探,对他们传播的消息也认为是民间传言,从不在意。

    但有一个地方不对付。

    泾河南岸的东骑部族。

    刘羲飞快的下了签令,这是他以定戎令的官名下达的命令,说起来,这个命令也只是对他的手下有用,不过,尽也够了。

    一夜之间,三十铁骑齐出,五十童子军也迅速出动,整个东骑部,看家的,只有二十名越国剑手,还有刘羲本人,但刘羲本就就抵上五十名一流剑手。

    这注定是一笔肥财,刘羲一向对这种打着幌子的坐间反感,本事不大,还当坐间,真以为头上顶一个商字就了不得了,刘羲现在家小业也,谁都敢咬上两口,怕你,毛!

    那些商人们还想着反抗,你们都知道,现在的商人身边谁没有马队护卫。

    但是,他们遇上了什么人?刘羲养的小老虎,五十个童军命出如一,他们五十个人,可以杀光五百个剑手,当敌方还想进前时,五十个孩子们就跑了起来,向侧跑,然后,刺!

    没有人能挡住他们的刺击,随行的马队骑兵目睹了这一幕,在这五十个少年的面前,一切的护卫,都和纸一样轻薄,一刺就破了,一具具倒下的尸体,一经中枪,再没有活转的可能,而少年们又在战后,清理着一切,把没死的人胸上补上一下,一个个男孩的样子让人想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军主有令,违者杀!你们这些坐间,还想乱我大秦!”刘大的口气牛大:“不服,全都给我死啦死啦的!放下武器……”第一个护卫放下了武器,随后,其它的人也放下了。

    但,紧接着,刘大打开了纸条,上面是字,已经学了些简体字的刘大看了一下,不是很难,他来的时候,学了些几个关键字,想了想,向手下点一下头。

    心意相通的手下一起动手,转眼间,就把没死的几十名护卫刺死得干干净净。

    “干什么……你们说的……”姓姬的商人大叫。

    刘大冷笑道:“你会为他们付赎金吗?”诚然,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付的。

    所以,这些护卫们就此死了。

    五十支长枪都染上了血,五十只小老虎已经成型了。压着一辆辆的财物,他们高唱着战歌,回去了。没一会儿,就见到几个黑衣的官员过来。

    “我们是国府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大秦定戎令刘羲的部下,奉命锁拿坐间!”骑马的十五站出来说话了。

    那官员过来,看了一切,不由惊讶,他看得很清楚,一百多人的商队,现在已经完了,大量的商人,给抓了起来,死得,都是孔武有力的护卫。

    “确定他们是坐间吗?”带头的官员问着。

    “是的,我本是雍城令嬴山大人的部下,现在奉令在定戎令刘羲手下听用,此次,是我们奉定戎令大人的命令而行,而这些人的确是说了不利于我大秦的话,附近的秦民可以做证。”十五说得有理有节。

    几个商人把头耸拉了下来。

    黑衣官员问道:“那么,他们说了什么?”

    十五道:“他们说了,现在东方六国联合起来,六个国家打我大秦一国,如此笑话,岂不是坐间探子?分明是要乱我大秦的军心。”

    黑衣官员笑道:“你怎么说这是笑话?也许是真的。”

    “当然是笑话!”十五气定神闲:“定戎令刘羲大人说了,东方六国,面和心不和,谁谁谁不都怀着私心,怎么可能会一同出兵攻打我大秦,不过是装装样子,一场闹剧罢了!”

    “说得好!”那名官员点头,他出示了官令,然后道:“人要交给我,我会带到栎阳,至于你们的赏,要一段时间才能下来,没问题吧!”

    “中!俺们还省得了带着跑呢!”十五道:“但你得给俺一个手令,俺要回头和大人回令的。”十五说得很认真,钱可以不要,看不能说事情我们没做,要有个证明。

    黑衣官用草汁墨水在一方白布上写了,然后给十五:“拿去,本官李格,不会贪了你们的功劳,这是明证!”

    十五收下了,对小老虎们笑着道:“走咧!”

    但刘大没给他面子,叫道:“全体都有,跑步……走!”

    五十个人,两个步子声音,“噼叭噼叭”地向回跑着,转眼间,就超过了马。

    李格看着这支队伍,整个人都呆了。

    栎阳,景监跨进大厅,见黑红两色的宽阔房间里,嬴渠梁在长案前微笑踱步。

    三级石阶下的大厅中分两边坐着四位大臣,分别是左庶长嬴虔、上大夫甘龙、中大夫杜挚、长史公孙贾。

    栎阳令子岸则站在中间正比比划划的学说着什么,君臣几个显然是因为他大笑的。

    嬴渠梁招招手,指着长史公孙贾后边空着的一张书案:“景监坐那里吧。子岸,你把夜来的事再说说,让景监也明白一下。”

    子岸就把昨夜谣言如何流传、君上如何下令、他自己如何率领军士搜捕拘禁六国商贾密探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那些以商人面目出现的六国密探在被拘禁后的狼狈丑态时,子岸绘声绘色,“有个长胡子大肚子的楚国商人,正在一个老秦户的家里低声吹嘘魏国上将军庞涓的厉害,我带着三个军士跃墙进去,命令他跟我们走。他扑通跪在地上,拉长声调就哭,‘老秦爷爷,我是商人啦,不是斥候啦,你们不能杀我啦。’我说谁要杀你啊?跟我们去住几天就行了。他又哭,‘不杀我叫我去何处啦?我有地方住啦。’我心中气恼,大声喊他,换个地方,叫你对着墙吹嘘魏国!他一听吓得浑身乱抖,不断叩头打拱,‘求求你老人家放了我啦,我有十六岁的小妾送给你啦,你马上跟我去领走啦,不然我马上送到将军府上去也行啦。’……”

    还没说完,君臣们就又一次同声大笑,景监竟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上大夫甘龙摇头感慨:“危难当头,人心自见也。此等人竟然也立于天地之间?怪矣哉。”

    子岸啊了一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君上的属官李格在泾南遇上了一队人,那队人可厉害,一百个护卫,转眼间,全死了,也是乱说话的,那些出手的是新的定戎令刘羲,他的反应真是快,我们还没动,他就出手了,哈哈……”

    “杀了一百个护卫……他们是多少人?” 嬴渠梁问。

    “李格说了,好象……是五十个,也许还多一点,不过,李格用了心,他们自己可没死人,连个伤的也没有,那百多人,全是护卫……”子岸说着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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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分秦的危局

    可子岸没有发觉,嬴渠梁的脸色已经很难堪了。

    这是,另有人说话了,无巧不巧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上大夫以为,该如何处置这些奸商啊?”中大夫杜挚虽是文臣,却颇有粗猛之相,问话高声大气。

    甘龙冷冷一笑,“秦自穆公以来,便与山东诸侯势不两立。秘探斥候太得阴狠,唯有一策,斩草除根,悉数杀尽。”

    甘龙话音落点,杜挚立即高声呼应,“上大夫高见。山东奸商是我秦国心腹大患,不杀不足以安定民心!”

    长史公孙贾看看厅中,微笑道:“兹事体大,当先听听左庶长主张。”

    左庶长嬴虔自然知道国君昨夜的布置,但却平静回答:“嬴虔尚无定见。”

    “栎阳令呢?你可是有功之臣啊。”公孙贾又问。

    栎阳令子岸却直冲冲回答:“长史为文章谋划,咋光问别个?你呢?”

    白面细须的公孙贾显然很精细,沉吟有顷平静作答:“我亦尚无定见。”

    公孙贾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收敛,景监就霍然站起拱手道:“列位大人,景监以为,六国商人密探不能杀,杀则对秦国有害。”

    “啪!”的一声,中大夫杜挚拍案呵斥,“尔是何人?竟敢驳上大夫主张?”

    “在下乃赴魏国探密的金令箭使者景监。秦国面临灭顶之灾,决不能再给六国亡我之心火上浇油!”

    “哈哈哈,同类相怜嘛。”一阵大笑,景监的话又被杜挚的尖刻嘲讽打断。

    左庶长嬴虔开口了:“杜挚无礼。危难当头,群策群力,听景监说完有何不好?”嬴虔本是带兵大将,性格深沉暴烈,平日又极少讲话,他一开口便全场肃静。

    景监向厅中君臣拱手做礼,亢声道:“秦国弱小,六国强大,这是不争之事实。六国会盟,要共同起兵瓜分秦国。当此危机之际,若秦国诛杀六国商人密探,只会更加刺激六国,使他们以拯救六国商贾为口实,迅速举兵进逼。以秦国目下实力,我们能抵挡几时?”

    公孙贾淡淡问道:“以你之见,不杀密探,六国就不举兵了么?”

    景监正色道:“不杀密探,自然也不能使六国罢兵。然则,至少可使六国急切间找不到口实大举进兵,我秦国也可在此期间谋求对策。”

    杜挚哈哈笑道:“啊,景监将军大有谋略嘛,谋划个办法出来。”

    景监没有理会杜挚的嘲讽,自顾将一路的思索一口气说了出来,“如今天下虽连绵征战,然但凡举兵,都必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否则,师出无名,士气民心必然低落,联兵作战也会很是困难。我秦国对密探若拘而不杀,那就是向天下昭示,秦国愿意同六国和解。若拘而尽杀之,那就是公然和山东六国立时结下血仇。六国朝野都会对秦国恨之入骨,纵然我尽力斡旋,怕也难逃兵灾。正因如此,六国密探不能杀,最多充其财货,可必要善待其人身,让他们继续在秦国经商,去留自便。此中轻重,请君上与列位大人权衡。”

    左庶长嬴虔粗重的声音响起,“景监将军言之有理。以秦国目下实力,一个魏国我们已经难以抵挡,岂能和六国同时为敌?”

    栎阳令子岸也跟了上来,“子岸赞同左庶长所言,不杀密探。”

    公孙贾平静的笑道:“大局已经清楚。究竟如何?还是君上抉择吧。”

    甘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杜挚只是微微冷笑,也不说话。

    嬴渠梁这时轻轻一拍书案:“六国密探,暂且不杀,财货充公,人身不伤。若六国动静有变,再杀之亦不为晚。彼在我手,何惧之有?然栎阳令须得对六国密探严加监视,不许任何人在半年内离开秦国,更不许逃走一个。否则,斩首无赦。”

    “臣下遵命。”栎阳令子岸肃然站起,高声领命。

    “诸位,”嬴渠梁环视大厅神色肃然道:“今日庭议,实则已经开始。山东六国会盟,提出六国定天下,对吞并小诸侯划定势力范围。然则更为要紧的是,山东六国要瓜分秦国,将天下七大战国变成六大战国。当此存亡之际,我等君臣应同心谋国,群策群力,如此方能谋划出稳妥的对策与方略。”

    上大夫甘龙谨慎开口:“老臣以为,六国会盟,吞灭诸侯,瓜分秦国,此举不合于礼,亦不合于道。秦国有难,天子不会坐视不理。老臣以为当上书洛阳周王,以天子名义下诏,驳斥六国会盟谬误。与此同时,我秦国以王室名义联合若干中小诸侯,组成一支数十万之大军抗衡六国兵马。若能如此,则危难可解,国家幸甚。”

    景监咳嗽一声正容发问:“上大夫对策,太过迂阔。周王室衰落到一片孤城,六国谁会认这个天子?且不说周王不敢发,即或发了,一片诏告有甚用处?至于以王室名义联合中小诸侯,更是无法行通……”

    “景监大胆!”杜挚面色涨红,抢断话题高声道:“上大夫所言极是。名正则言顺,六国会盟,周天子与秦国并天下诸侯同受欺侮。我秦国唯借天子名义声讨其荒谬,方可号召天下诸侯组成多国盟军!得道多助,如何能说迂阔不通?”

    “杜大夫,”嬴虔冷冰冰道:“君上有言,群策群谋,言无顾忌,你急个甚来?”

    杜挚顿时语塞,“好好好,让,让他说。”

    公孙贾却破例插了一句,“行则可行,然也确实无大用。君上明断。”

    景监老老实实:“在下不赞同上大夫主张。但也还没有想好的对策。”

    杜挚冷冷一笑,狠狠瞪了景监一眼,张张口欲言又止。

    左庶长嬴虔抬头道:“上大夫之策,天子下诏一点,可行而无用。联兵抗衡一点,有用但难行。六国之外,天下尚有三十二个中小诸侯国,军马总计约在三十万左右,的确是一个很大数目。但他们却被六国分割在各个零碎夹缝中,六大战国本来就虎视眈眈的要吞灭中小诸侯,这些蕞尔小国又岂敢激怒大国自送虎口?嬴虔以为,还得再谋良策为是。”

    甘龙有些尴尬,但还是呵呵一笑,“然也。若有高明良策,自当受教。”

    栎阳令子岸冷笑道:“这些小不砬子诸侯,哼,让他们跟在六国大军后面分秦块肉倒是可能。要和秦国联合,嘿嘿嘿,他们躲都躲不及呢。”

    “那你倒是有甚高明主张?拿出来啊。”杜挚面红耳赤,仿佛自己的主张被驳了一般。

    “要我说,就和六国拼个你死我活!”子岸霍然站起,将手中短剑呛啷拔出。

    左庶长嬴虔变色,“子岸,把剑收回去。这里是政事堂,不是战场。”

    子岸默默拔出插在地上的短剑,沉着脸重重坐回案前唏嘘拭泪。

    嬴渠梁从座中站起,走到子岸面前,递给他一方白布汗巾,慨然一叹,“子岸哪,果真秦国无路可走时,我也会和你一样血战到底的。在座大臣们,也都会拔剑而起的。”

    “哇——”的一声,子岸竟是放声大哭。

    一时间,厅中君臣人人拭泪,个个唏嘘。

    嬴渠梁站在厅中,缓慢沉重的问:“诸位,秦国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么?”

    “君上,列位大人,”景监站起来沉吟着,“我有一策,恐有失大雅,不知当讲不当讲。”

    嬴渠梁爽朗大笑道:“生死存亡,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有用,就是大雅。说吧,我等听听这不雅之策。”

    景监朗声说道:“景监思谋,目下惟有一计可用:秘密游说六国,重金收买权臣,分化六国,延缓时日,使六国分秦盟约自行瓦解。六国之中,齐国与我秦国不搭界,不会主动当头羊。韩国燕国最弱,也不会单独攻秦。魏楚赵三国分秦最力,也是最有实力最有可能单独攻秦的。而魏楚赵三国,均有酷爱财色的权臣。尤其魏国,因魏王酷爱珠宝名器,大臣多有贪风。我们只要以重金美女贿赂,并许以其他好处,此等权臣决然不会令我们失望。若此三国不动,六国分秦自然拖延,拖则盟约自溃。”

    “诸位,果然是不雅之策啊。” 嬴渠梁不禁一笑。

    厅中大臣一齐大笑。

    杜挚笑得眼泪鼻涕拭抹不及,连连咳嗽。

    甘龙则皱着眉大摇其头,“美女重金?成何体统?岂不令天下耻笑?”

    公孙贾则只是大笑,却不说话。

    栎阳令子岸啧啧啧撇嘴,“景监哪景监,亏你想得出!”

    嬴虔霍然站起,“景监之策,丑归丑,有大用。话说回来,方今天下,那国不是阴狠歹毒挖墙脚?赵成侯铮铮一条汉子,为了争取魏国,硬是将自己的美妾送给了魏王。楚国还不是贿赂齐国大将田忌三千金,才使齐楚罢兵?庞涓那小子号称名士,为了做丞相,还贿赂魏王的狐姬呢。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有何忌讳?目下六国逼我们用阴招,我们就用,怕他何来?”

    公孙贾沉吟道:“敢问上大夫,府库有金几多?秦国有美女几多?”

    甘龙冷笑,“老夫只知道金不足五千。美女几多?哼哼,大约只有长史知晓。”

    公孙贾仿佛没察觉甘龙的嘲讽,自顾道:“五千金?设若魏楚赵三国各有两名权臣,那就是六人。除去特使的秘密活动金、搜罗美女金,大约每个权臣只能得到三百金。魏楚赵三国的权臣从国王那里得到的赏赐,动辄就是数百金,胃口极为贪婪,三百金他们可能看都不看。若果没有万金之数,此计难行。景监将军,你以为如何?”

    杜挚一副颇为认真的神情,“我倒是可以将先君赏赐的三百金,送给景监将军,可也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继啊。”

    甘龙冷笑,“老夫也可拿出八百金,够么?”

    “景监之计不失为应急奇策。” 嬴渠梁走下三级台阶,缓缓的踱着步子,“重金美女,重金是要害。至于美女,没有也无伤大局。国府所存八千金,不能动用分毫,那是秦国十万大军的命脉。另则,也不能向民众紧急征收。国难当头,金从何来?嬴渠梁愿将国君私库的两千金拿出,再将公室所存的周王室历代赏赐的宝物珍品一并献出。其余尚有缺额……”

    厅中六位臣子唰的站起,一齐跪倒哭喊:“君上,不可啊——”

    白发苍苍的甘龙浑身颤抖,“君上一国之君,岂能一贫如洗?请君上收回成命,甘龙愿献千金哪!”

    “左庶长嬴虔愿献三百金,并家传蚩尤天月剑!”

    “长史公孙贾献三百金!”

    “栎阳令子岸献五百金,外加家传嫘祖软甲!”

    “中大夫杜挚献三百金!”

    景监大哭,“君上,景监惟有五百刀币啊。”

    嬴渠梁静静的站在厅中,没有一滴眼泪。他再次向跪倒的大臣们深深一躬,“如此,嬴渠梁谢过诸位了。上大夫请起,诸位请起吧。” 待大臣们唏嘘起身,他平静的向厅门吩咐:“黑伯,今日之内,辟出专库,接纳诸位大臣的献金。”

    黑伯答应一声,疾步而去。

    “诸位以为,何人堪当秘密特使?” 嬴渠梁收敛笑容,转了话题。

    甘龙慨然道:“此策乃景监将军谋划,将军必有成算,当以景监为使。”

    “嬴虔亦赞同景监为特使。”左庶长嬴虔立即支持。

    “我等赞同。”公孙贾、子岸、杜挚齐声表态。

    点点头,似乎对大臣们出乎意料的一致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看着景监,“景监以为如何?”

    景监躬身,肃然回答:“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秦孝公默默注视着景监,泪水骤然溢满了眼眶。

    泾南,由于泾河的解冻,河水再度畅流起来。

    顺着泾河,一支船队悄然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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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迟来的陪嫁

    这支船队从魏国来,船从洛水转入泾河,一路而上,到了这里。

    在船头,是一名紫面的男子,大约二十多点,可神情透出一种老辣!

    在每一艘的船上,都可以看到魏国白门的商旗。不错,这正是白氏的商旗。

    船在刘氏营地的渡口停下,这里乱乱的也有几艘小船,是打渔的人家私做的小船,不能上人太多,一旦多了,船底就会有水,那时,就要回船了,不然,就有沉的可能。

    每一段的时间,好吃鱼的刘羲就会让一些孩子们用这些船在河里打渔,或是在岸边钓虾。

    本来,河边的人是不喜欢吃虾米的,他们吃的是鱼,可是刘羲的出现改变了他们的爱好,现在的他们,已经发现了,虾在某种程度上,比鱼还要好吃。

    几个女孩在河边唱着识字歌,看到大船来了,跑回去大叫。

    没一会儿,一队老虎来了,这是五十一只小老虎,他们一直在练习着,听到女孩的叫声,得命令,跑出来看看,这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不过……他们的样子有些吓人。

    带头的是二夫人白露,她和从前一样了,又回复了到处跑跳的性子。

    一见来人,白露叫了起来:“侯嬴大哥?”

    侯嬴哈哈大笑,却又怔住,他看见了白露的手上一片鲜红。

    白露晃了晃手,哈哈笑道:“我没事,这是解剖时弄上的,洗洗就没了,你怎么来了?”

    正说着,从船舱里又出来了一个人:“你呀,快去洗手。”

    正是白雪。

    白露嘿嘿哈哈笑了一会,道:“我夫君现在有事,他和骑兵们一起出去玩了,也许要过一会,我们正在解剖……”

    “什么是解剖?”白雪问,她知道,妹妹有了好玩的东西就是这样。

    “就是把人的肚子剖开来看!”白露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让姐姐多吃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人的体内是那个样子的,又为什么说刺死砍伤,原来,人的体内有五脏,这五个部分占了人的身体全部,如果伤到了,那就死定了,但没有的话,就不一定会死,用刺的,一入人体,怎都会碰到那五脏的一部分,但用砍的,由于外面有骨头挡着,不一定能那么深,当然,真要是能砍得很深了,也是一样可以要人的命的……”

    “你呀……”看着妹妹这样,白雪忍不住拉了妹妹一下,拍拍她扎起的头,再看那些男孩,一个个站着很整齐,但都是光着头。

    “他们是我的战友!”白露有些孩子气的说。顿了一会,道:“姐,你怎么想到来了?”

    “我不来,我能为来吗?”白雪没好气的说:“我还不是给你送嫁妆了,前段时间,河面结冰着,后来,又传出了进入秦国的商人都给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进来,现在河水化冻,秦国内的商人情况也发生了转变,我就立刻来了,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她正说着,几个男子过来,大叫着:“军主有令,一人一具,领面具了!”

    白露惊呼一声,道:“阿姐,你的……不不不,是我的嫁妆一会儿再看,我前几天领的头盔上有两个眼子,说是面具的挂钩,我要看看我的面具和我的头盔配是不配……”说着,拔腿就跑了。她本是女子,可是经过了刘羲的训练,跑起来竟然一点也不慢,就如飞一般似的。

    在白雪的眼里,五十一个孩子转眼之间就站成了一个阵,然后一个个出列领取面具,有的还可以挑一下,没多久,他们各自领到面具后,一起拍手,四散开来。

    白露笑着跳了回来,她的手上是一张尖嘴鸟形的面具,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得意非凡。

    “好了,别闹了,你夫君……”白雪正说着,就听见一连的马蹄声。

    刘羲来了,刘羲的身后,是一连的骑兵,现在,刘羲的铁料已经可以打制出第一批的骑兵,他们清一色的胸甲,皮衣,马靴,绣花三足鸟的绿披风,在马上,是一蒙绿布,上面一样是三足鸟,驻立在一轮太阳里面。

    马飞快的向这里奔来,马蹄子每一次落在地上,都砸起大量的泥草,可以见出,这马奔起来是多么卖力,这正是习惯了马蹄铁的马的狂奔,这是那样的张狂,那样的飞扬!

    三十名骑士的过来,如同刮起了一阵的风一样。

    “我记得……”刘羲拉着马来了一个人立,然后道:“你是白雪公子……哈哈……”

    几名骑士一起下来,骑士的装配都齐了,他们头上是铁盔,面上丑怪不一的面具,刘羲本人也有一个,却是打造的怪异,竟然似一个美女,却让人感觉异怪如妖一样。

    有时,看上去美的东西反而代表着力量与丑恶。

    青幽幽发出森寒光芒的面具打在头盔上面,刘羲的脸上还能见出笑。

    可到底,刘羲没有下马,这是一种失礼的表现。

    不过白雪无意计较了,她也许以为白露过得不好,但现在她看得很清楚,白露是在笑着的,看起来,**并没让她们的感情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她的生活也不错,白雪知道,她看见的那是什么,一座砖砌的小堡,事实上,它还在扩建中。因为这座堡还要容下其它人,并且,还要在四边砌上城墙,时间长了,这就是一座小城!这才多久的工夫?就有了这样的成就?白雪知道妹妹这回算是嫁对了人。

    “能再见公子……真是人生幸事……哈哈……”刘羲说着,拨转马头,道:“白露,给你姐姐引路,我们好好招待她……至于船上的东西,我会让人来搬的……喝……驾!”

    三十余骑飞驰而去。

    现在的石堡内部还很简陋,可也不错了,几支瓦罐给摆了出来。

    这让白雪轻轻促眉。

    白露明白姐姐的心理,说道:“我们有铜食器,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铁制的农具,还有武器,夫君说了,把精铜良铁用在吃饭上,很蠢的,至少现在是的,以后有钱了再浪费,哈哈……”她一点也不顾形像的喝笑了起来。

    白雪却是笑了,向刘羲一礼道:“今见足下,始可相信,足下是一位可以创业之人。”

    这时,猗涟来了,然后,月勾复又进来。

    猗涟对月勾不满,但她知道这是刘羲允许的,刘羲在无形中提高月勾的地位,因为操持商务,管理,这些自是猗涟的长处,可是说到家中的感觉,那细微的布置,可就不能离开月勾了,正所谓,人有所长,尺有所短的么。

    一家四口,对迎着白雪开膳。

    东西很简单,有鱼,有兔,还有鹿羊等物,其中,还有一支大熊掌。

    白露笑着道:“这还是我们上次入山打的呢……”

    白雪一边吃,一边感觉这座石堡。

    它是分阶层的,在外头,是一圈外墙,里面,一层拔得一层高,感觉很怪,这是哥特风格,刘羲设计的,就是堆塔的样子,一层层往上搭,在主堡的边上,还有几个副堡,一个是住手下骑士的,一个是住下人仆妇的。还有一个是童子军的住处。

    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用砖砌成这样,不得不说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本来刘羲觉得,万里长城的建造困难,看看这些人,刘羲觉得,逼一逼,建成那东西,也是可以的。

    内墙,还是贴着夯土。不好看,但实用。

    他们现在处于的,是中厅,也就是吃饭的大厅,客厅,说什么都行。

    这个城堡在日后有一个名字,叫青堡。因为,这堡是用青石砖砌成的。

    所谓日新月异,说得就是刘羲的东骑部,延着青堡,一切的建筑还在继续,刘羲要给自己的领地一点点的建一个城,但一口吃不下一个胖子,只能一点点的建,好在,这是一种可以看见的变化与速度,刘羲计算了一下,只要再有三年,也许五年,就可以把这方圆全都砌在他的城门楼子下,到了那时,他可以用这城养活一千人左右,可以分离出整整两百名脱产军人。

    可刘羲对自己的发展还是不满意,他觉得,是时候要向义渠举起屠刀了。

    现在的东骑部,大量的要部民,要奴隶,要人!有人,足够的人,刘羲可以再建十个大窑,在一到两年内,把自己的城砌起来!

    想到了这里,刘羲转向了白雪:“我看见了你们的船……”

    “给你!”白雪的口气很大,她这次,就是要连船带财,一起给刘羲。当然,本来船是不算的,但看见刘羲部族的发展,白雪对此忽然有了信心,她可以加大投资。

    “不……其实是我想要建一座桥,但我没有那个力气……而且,我也不能挡住了河道。”

    在泾河上建桥,算来算去,石拱桥就不要想了,只能是寻一高处建铁锁桥。

    但是,天啊,那是后世的生产,或者刘羲手掌一国财力才可以如此浪费的事。

    在这个时代,刘羲满打满算,也只能建一座浮桥,就是用几条船打锚下去,然后用木板铺上去,连在一起,不过,这对船来说,是一种浪费,刘羲想要的是一种长期的桥。还是用船来回运算了,可这又要更多的船,才可以保证,在必要的时候,大队的人物可以通行。

    “我还可以再弄十条船来给你,船手三十人,一共三十条船,他们还会修船,你可以在这里建一个坞头,但我这次带来的五千金陪嫁,我要拿回去三千,不然的话,我们的产业就会出现资金不足的断链!”白雪说得很认真。

    刘羲点点头:“如此,已经达到我的期望了……”

    “我还给你带来了一船盐,十船布,两船麻,还有七船的蚕桑女工,你们可以在这里建一个蚕地,种桑养蚕,还可织布,这样,你们这里,也就算齐了……”

    还有给白露的几套衣服,不过这就不用一一细说了。

    刘羲点头,但他不会在这种事上费心,对猗涟说道:“到时,你去选一块地方,还有,别的地方停一下,把住房先造出来。”

    猗涟点头道:“诺……”

    “阿姐……”白露感动道:“我太谢谢你了……”

    白雪摇头:“傻丫头,我们姐妹,谁跟谁……”

    “对了,”正在进食,猗涟说话了,也许是看在这客人的份上,她再度提起了来:“我的那二十越剑士……他们……”

    随着她的话,刘羲竖起了眉:“你说什么?你还想说,让他们入我的部族军中吗?”

    猗涟小声道:“他们怎么不行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这是越剑手们的意思。因为加入部族军中,可以叫刘羲军主,而不是主人。

    事实上,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认,刘羲承认这些奴隶是军人,而不再是奴隶。

    可实质上他们还是奴隶,因为他们是奴隶,所以一旦打仗,哪怕秦国发出了召令,奴隶出动的数量是由主人决定的,可刘羲给他们自由,那第一个自由的民都要响应号召。

    所以,刘羲对他们再好,也不可能解除他们奴隶的称号,但刘羲会变,把他们变成奴军。

    那样一来,他们就是奴隶军,可以叫刘羲军主,而不是主人。

    古人一样是很要尊严的,和近代那些一心当奴才的不一样,他们只为了这一声唤,也是要当兵,当了兵,就是兵,哪怕是奴军,也一样是军!不是奴!至少不是一个全奴,阶级之下,没得道理好讲。想要出头,先要有自己的地位。

    可刘羲是不可能接受那些越国剑手的:“我也想用他们,但是,你让他们自己和我说。”

    猗涟的脸色一变,她现在是知道什么原因了。

    那二十名越国剑手,全是哑巴。

    实质上,这些哑了的剑手比没事的剑手还要贵,但刘羲要的是军人,不是哑巴,这些个连话也不会说出的人,刘羲怎么用他们?所以,这一点上刘羲也是很无奈!

    这是楚人的小花招,楚国人就是喜欢玩这一招,他们把女孩弄哑,现在又摆弄起了战士,可这在战国时代,又显得多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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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后花园的秘密

    猗涟是一个聪明人,可是,有的时候,人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聪明过头。

    她想着让自家的越国剑士入军,从而增加自己在刘羲面前的影响力。

    但刘羲可以要一批越国剑士,可刘羲不会要一群哑巴,哪怕他们的剑法多好,如果愿意,刘羲可以让五十只小老虎在极短的时间里把他们杀光,有组织打无纪律,就是那样的不公平。

    吃了完饭,恰在此时,钟声响了,刘羲聆听着,是“铛铛铛”的声音。

    刘羲立时起身,道:“有客来了,我去见见。”

    刘羲的钟当然不是大钟,只是一只小钟,可是这钟在楼上方,观察人从上面可以看到一切,发现了来人,就敲钟,如果是敌袭,就会击锣,或是用横木击钟。

    那就是另一个声音了。

    来人也很吃惊,那是一个家人的仆从样子,他一身的黑衣,有些风尘仆仆,下巴上出了胡子,是一个有经验的家人了,在他的胯下,是一匹大马,而且他不是一匹马来的。

    在几名卫兵的引领下,他向着这里来了,手中的马也给牵走了。

    虽然如此,可这人一路向着四处望去,他心里也是模糊不定的,怎么这好好的泾南,一下子就多出了一座石城来了。要知道,在古时候,这样的建筑是不得了的,不是险关要塞,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布置。换言之,这样的建筑,一般都是在国府的控兵下,哪怕这里是刘羲建的,可一旦为上方所知,说不定就要没收。

    国是国器,哪里容你掌在手里。刘羲也就是打个时间差,一俟他出兵河北,平定了义渠,这座石堡才会真正是他的,那时,秦国想要,就得出兵,但说到出兵,已经占领了义渠的刘羲会怕他一个穷秦?

    到时候,榔头对核桃,看看谁怕谁。

    刘羲到了那个人的面前,还没等那个人说话,刘羲道:“你再看,眼睛就不一定能带走了,也许还要留下舌头,你想想你要说什么,可以保住你的眼睛和舌头。”

    刘羲不怕别人看,一般人生不出那些心思,就说前段时间,李格的到来,也是半路上截了商人就走了,没事干谁会来这里,对于外人来说,这属于边地,谁会想这里出了个石堡,真是发梦也没有这么快的,但刘羲可不想不通这个消息传出去。

    那个人笑了笑,这不是怕的笑,而是一种自苦的笑,然后,他向刘羲张开了嘴。

    第一时间,刘羲想打死他,因为刘羲觉得他是在耍自己,但只一刻,那人就收了口,而刘羲也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没有舌头的人。

    “你没舌头你来干什么?”随着刘羲的话,这人从肚皮子内侧,抽出了一张羊皮子。

    刘羲将信将疑的打开来,上面是一句话。

    “大秦内虚,百官献金。公孙贾上。”一共就是这十二个字。古人没有断句,十二个字连在一起,这还是刘羲好不容易学了一点秦篆字才看得懂的。

    大秦内部国库空虚,而秦新君要求百官献金。这个时候,谁给钱,就意味着大秦公室欠了谁的人情,不要小看这一点,这意味着,以后一段的时间里,给了钱的人,会少很多麻烦。

    可以说,这是一封示好的信,发信的人是公孙贾。由一个哑巴送这信,更是让人意想不到了。只是,公孙贾也算是大秦的高官了,何以向刘羲发出这样的一封信?

    刘羲只略一想,就明白了,因为公孙贾虽是入秦的山东士子,但是,他上有老甘龙死死压着,下有老世族的怪眼,如果,不是他的才能一时间没有人可以取代,他能做现在这么高的位子吗?但就算是做了这个位子那又怎么样?公孙贾清楚,别人也都清楚,他,公孙贾,不是秦国的近臣。

    现在的公孙贾,在秦公的眼里,还不如秦献公的时代。

    因为,那时,还没有一个叫景监的人冒头。

    可是现在,一切不同了,相比起景监,做事情喜欢顾头顾尾,不想得罪人,却又一心要居高位,掌实权的公孙贾,秦国新君真是没有哪一点会看重他。所以,在这种时候,公孙贾特别需要一个契机,不管这个机会是什么,他都要。

    这个他觉得契机就是刘羲,刘羲现在也算是个有财的人了,拿出一笔钱,买个一段时间的平安,是绝对划算的事情。

    “瘦熊……”刘羲高叫一声。这个瘦熊说来没有入军,还是刘羲的家老,小家老,瘦熊以此自豪,因为刘羲是大家族的族长,当刘羲的家老,瘦熊心里那叫一个美。

    “主人……”在门口的瘦熊一下子就跑进来了,看着始终如一忠诚的瘦熊,刘羲也是不禁的点头,这个时代的手下真是,太好了,在现代,你上哪找瘦熊这样的下属!一个上位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当他经历风雨他就会知道,是手下的忠心,再也没有什么比手下的忠心更重要的了。

    一个有本事的手下当然好,可相比之下,忠心的更好,另可手下笨一点,只要忠心。

    很多上位者都这样对自己的小弟说,我只要你的忠心。为什么,那玩意最难得。

    哪个小弟不想上位,哪个士兵不想当小队长,哪个婢子不想做夫人?

    在这种功利心下,在战国,就格外强调这种忠心。所以,我们看到了很多离奇的故事。

    比如说,豫让的传奇,赵简子放他的同时,心里何尝不是在想,我要是有这样的部下就好了,可最后,赵简子还是逼豫让自杀,因为豫让是不可能背主的。

    这就是忠心,世人难求的可贵忠心。

    晋文公重耳何以一直为各国看好?因为在他的身边,始终如一的围着一批坚定的追随者,也许里面有人是怀二心的,是想要求富贵的,但无论如何,那时的重耳是个逃亡的公子,所以他们还能如此忠心,就难能可贵了。

    “你去替我办一件事……”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刘羲忽然伸出手,他的出手何其之快,只一下子就拿住了那个哑巴的脖子,只一拧,就听一声微响,那名哑奴就此死去,他到死也不知道刘羲为了什么杀死他。

    刘羲松开手,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尸体就是尸体,刘羲不会对一具尸体发呆作愣的。

    瘦熊看着那具尸体,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但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从他跟着主人,看着主人一拳打死了一头熊,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位主人不是一般人。

    现在,瘦熊老老实实,准备聆听主人的吩咐。

    “你取上一千五百金……”说到这里,刘羲打牙邦子里发出抽气的声音,那叫一个肉痛呀,但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一千五百金多吗?当然多了,可是对于刘羲来说,钱,在这个时候,很大程度上,是用不上的,他用不了那许多的钱,比如说大宗的支出,食物,他已经做到了自给自足,再说布匹,随着白雪带来的蚕娘蚕农们,一切也将会得到解决。也许,盐是一个大问题,不要小看盐,正如我们看过的无数YY小说中提到过的一样,人可以不吃肉,会力弱,不吃菜,会长口疮,但不吃盐,等着变白毛吧。

    白毛女怎么来的?不吃盐来的。

    好在的是,刘羲还不至于缺盐,岳父猗梁给他送了一批,还没吃玩呢,刘羲吃盐重。现在白雪又送来了一批,刘羲已经想好了,他可以利用收回的豆子,用豆油来换盐。

    这个时代,缺盐,也一样缺油。

    所以对刘羲来说,他还不是很要钱,刘羲手头上,还有几千金的积蓄,过了这最难的日子,一俟刘羲出兵义渠,一切就可以用抢的了,相信那些牛顽再穷也会有点底子。

    只要刘羲得到三万人,整训出五千的三只小熊那样的步军,纵是再来一次阴晋大战,刘羲可也不怕,他的那五千人,绝对会胜过当时吴起的魏武卒。光是个人的力量有个屁用,那是一个错误,战争,打得是集体艺术。

    “一千金是送交国府的,要大声的报上我的名号,让人知道,是我刘羲献的一千金!”刘羲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叹道:“至于剩下的五百金,给公孙贾大人送去,你想法子,要暗地里送,不要明送,你明白吗?”

    瘦熊怔了怔,忙着点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主人,您放心吧。”

    说着,瘦熊下去了,几个巴武士过来,把哑巴拉下去,埋了。

    刘羲看着可惜,真是可惜,可惜的是刘羲没有狗,他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好狗,现在,就他看到的,都是土狗,没有多少战斗力,老秦人放任这些狗,是为了可以随时吃它们。

    但刘羲想要好狗,有了狗,会省下很大的工夫,现在,刘羲可以养狗,他有足够的兔子,可以让狗儿吃得饱饱的,有了狗,就可以让那些狗把这个人吃了,在可能的情况下,刘羲还不能让自己的士兵大口吃人肉,这是一个遗憾。

    想到了这里,刘羲忽然想到了嬴山,他知道,在秦国西部,是有一个喜欢狼狗的部族,叫獂戎。也许会有大狗,不过,那还不是他的手可以够到的地方。

    刘羲阴沉着脸回到大厅,他的心情给这大厅也带来了同样的阴冷。

    “怎么了?”猗涟问,刘羲挥挥手,然后道:“那些船,不会影响到你们吧?”

    他问的是白雪。白雪笑了,她总算发现刘羲的一个优点,至少他还会考虑到别人。

    “你能顾忌到这一点就好,不过,我可以让人再造,这就要我拿回一部分金子了,虽然影响是有的,但不会太大,本来,我的生意是在秦国,可是由于六国的原因,想来不会有太大的生意了,”说到了这里,白雪问道:“你有没有想到敌人会灭掉秦国,到时,你的一切也就完了?”

    “不会,谁来我杀谁。”刘羲淡淡的说,可他话中的血腥味让白雪真皱眉,这个妹夫,感觉上,就是这点子杀气不好。

    吃了饭后,刘羲由于花了那么大的一笔钱,回头进了后园,那是他开避出来种花和果树的,一切,是由王良和几个打下手的人帮忙打理。

    那里面,果树成行,以梨桃为主,还有其它各季的花朵,现在,花已经有了点头的意思,还没有大开,蜜蜂也很安静,没有乱出,事实上,王良只抓了一只蜂后,现在正在大量的生产,还没有那足够的量,养蜂,也是一件慢慢来的事情。

    基本上,一年,蜂群会扩大一次,那时就要再造蜂箱,如果花蜜不足,就会有蜜蜂飞走,回到山间老林里面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漫步是消食的最好方法。

    但刘羲顿住了。

    他看见了王良,这一瞬间,刘羲觉得,这个黑皮小子是个女的,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比如,女孩的眉总也会比男子细上一点,比如,女孩的睫毛正常都会比男子要长,比如,女孩的皮肤会比男子要细,还有,女子正常的喉节是不显的,当然也有例外,可美女至少不是这样,就如王良,她的手指伸出来,在指根处有点胖,但指尖却是一根比一根尖,纤纤细指,莫不如是。

    王良是一个女人?刘羲已经可以确定了,如果王良不是,那她一定做了变性手术。刘羲还记得,当初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眉毛显然比现在要粗,一想就可以明白了,用炭涂画过了。加上她的皮黑,刘羲一个失神,竟然看丢了她,这真是瞎了眼。

    但王良不可能天天用木炭涂眉,所以这一时间,她露出了破绽。

    刘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揭破她,因为刘羲知道,她是黑白介绍来的人。

    刘羲知道,那个黑白身后一定有人,但刘羲不知道那是什么,在目前的情况下,刘羲不想惹事生非。既然王良和黑白有关,而且王良摆弄花草还挺有一手,刘羲也就放任了。

    想到了这里,他回转过步子,向外走去。

    当他离开,王良犹豫的看向刘羲这边,她知道刘羲看过了她,她也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但这一时间,她还无法判断刘羲是不是分辨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刘羲是个精细的人,在这样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自己的身份,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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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议商情

    从后园踏回堡内,刘羲感觉到自己又向自己的目的前进一步,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从刘羲光着身子来到了这个世上,到现在,他有了自己数百的部族力量,一座青砖大石堡,战马几十头,近百匹,还有过百的驴子,无数的兔子,还有一块块开出的田地。

    刘羲还有了五十名可以说得上是不错的士兵,三十名强健的骑兵。

    还有二十个不会说话的越国剑士。

    这些的力量怎么说都是不低的,并且,刘羲的力量还在扩大中。

    未来是美好的吗?刘羲绝对不信,他知道自己的事,但他没有法子。

    刘羲觉得秦国公已经知道了他杀死秦献公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很隐秘的事情。

    一般来说,知道的人,有,可大多不会说出来,那些人都是公叔府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亲眼看见的,还有一部分只是听说,真正可以说知道并确定的,是公子卬。

    因为秦献公中的是狼毒箭,那是只配双孔弩的箭支,当时的魏军中,只有公子卬才有。

    而公子卬把弩和箭都给了刘羲,这是一个大手笔,也可以见出他的幸运,事实上正是因为公子卬把弩给了刘羲,结果刘羲一箭摞倒了秦献公,所以秦国没能把魏军追杀到底,不然的话,以当时的情形,秦军可以把魏军杀得十不存三,那时,魏军的这一路军就等于没了。到时,可以预期的,全天下的军队都会来打魏国。

    赵国,韩国要报仇,齐国也一样要雪恨,楚国更是不会放过魏国。

    唯一不会动手的是燕国,但他什么也不会动,只会在那里哈哈大笑。

    可是秦献公失败了,他中箭了,倒下了,一切结束了,秦军虽胜,但胜得草草,大军很快就收回去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如果秦军不能就粮于敌,那么秦军也就只能退兵了,它没有粮草了。

    这件事情,可以确定的就是公子卬。对于此,刘羲在心里很感激公子卬,因为公子卬对此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把这件事抗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定性为这件事是他做下的,或者说是他手下的士兵做下的,是他的亲卫做下的。

    谁会计较这些小事?魏王不会在意是谁射中了秦献公,他只知道,是公子卬做下的。这件事,到头来还是要算在公子卬身上,也就是说,公子卬把这件事抗下来了,不然,只要公子卬大叫,是一个叫刘羲的人射的秦献公,他可以轻易的找到人手来证明这一点。

    但公子卬没有,他知道,如果这样做,就会得罪刘羲,那样一来,刘羲就会可能来杀他,公子卬知道刘羲的本事,所以他相信刘羲如果要杀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然,也是因为重才,公子卬并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就是这样,刘羲射伤了秦献公的事情没有给别人知道,但真是这样吗?

    刘羲一直觉得,也许那位秦国新君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刘羲和他是打过面的,当时也许不可能认出来,但并不是说就不可能认出。刘羲现在就觉得,嬴渠梁已经认出了刘羲,不然的话,这位国君对自己的态度不会这么怪。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的发兵,攻打义渠,占义渠之地,纳义渠之民,收义渠之国,以为我用,这样,我才可以把东骑部的族旗高高竖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那时,嬴渠梁就会好好想一想,不然的话,他打下了我的这里地方,但却会和我结下大仇,日后整个秦国都会暴露在我的兵锋之下。

    以嬴渠梁的心思,他是不可能不这么算清的,一个失误,我会让他的大秦天翻地覆。

    不过嬴渠梁不是那种冲动的人,现在,对于秦国来说,国力才是最最重要的,只看秦国穷得要发动大臣们献金,就可以得知这个国家已经穷到了什么地步。

    刘羲还很清楚,前段时间,秦国内部发生了一件近乎于逼宫的大事。

    当时,由于嬴渠梁下令割地,所以要进行撤兵,这个撤兵,就意味着,老秦公在生前分封下去的地,那些奖赏他手下世族的封地,全都化成了泡影。也是由此,在嬴渠梁之后的秦国国君,都遵守着封地只封名,而不封实的规矩。就是说,给你封上某某地,只是把那块地的一部分收入给你,大头还是国府的,并且你虽得了封地,但不会有一点对封地的政治权,说白了,只是一个名号。

    比如公孙鞅,封他为商君,只是说,以商地为封,封得是名,所以是商君,但也就是这样了,商地的出产还是归于国府,商君本人是没有一点治政权的。

    但在此时,封地还是实打实的,也就是说,封下的地区,所产,所物,都是归地主所有,是地地道道的实封地,相当于英国那些大公爵一类的,因为他们是有自己独处权的,在那一块他们的地方,他们甚至可以征收初夜权!

    由此可知,当公孙鞅进行变法,把这些世族封地给全扒了下来,那些世族们对他的恨有多大了,不要说他们了,如果是你们,也是一样。这相当于解放农民打地主,土改运动。有看过消失的女文公团,就可以知道那些失去土地的地主对闹土改的恨了。

    现在,哪怕这些地还没有实打实的到世族手上,可嬴渠梁一声割地,就把这些已经给秦献公分封出去的地割让给魏人,这怎么能让老世族心服?

    虽然那些地自吴起后,给魏人占去了,秦献公领兵一点点打了下来,但并没有占牢,你有兵,你可以占上去,但你能一直保持那个兵量?一到时间,还不是要退回去,所以,那些地一直都是飞地。

    但纵然是飞地,也不是说可以就不要的,古人眼里,地是最最重要的,说不要就不要?哪怕是不在手里,也要把名份占住了,不定哪一天就可以要回来呢。

    可是没法子,嬴渠梁有话说了,要地,好,那打,不过这要钱,要粮,要铁,我们的军队要换装,要新式武器,要装备骑士铁剑,还有粮,秦国最缺的是粮,没粮可以买,但问题是没有钱,国府空了,你们老世族提供出钱来,就可以了。

    老世族会花那个钱吗?不可能,一点小钱也就算了,大钱,别想。

    打仗会是一件小事吗?如果和魏国开战,就要装备出至少十万的铁军,前后至少要两万金,也许更多,因为那只是军队的武器装备费,还不算粮食呢。

    话再说回来,和魏军开打,十万人就行了?你没有二十万的军力,怎么叫板!十万人,打到一半的时候,兵力不济了,那又怎么办?

    这时,世族们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了,好么,分封的河西全割了,你这是割我们的地,还是割秦国的地?秦国并没有真正占领河西,河西地是分给世族的,嬴渠梁这样做,是把世族的地让出去,这是对老世族们的一种伤害。

    嬴渠梁发话了,那样的话,好办,我用国君封地和你们置换。

    也就是说,嬴渠梁把自己国君的身份端出来了,如果真是不识相,和国君置换,那就是给了国君一把杀自己的刀,当然,国君是不会立刻举起这把刀的,但问题是,只要你在秦国当官,你在秦国,你就可能有一天面对君主的刀子。

    所以,直到最后,世族们还是没有这样走最后的路。

    他们退让了,可他们的退让是建立在国君的委曲求全上,在大魏国,哪一个贵族敢这样和魏王说话?只怕魏王一声令下,当即就推出去砍头了。

    由此,可以见出,秦国的疲软,整个国家上下都没有力量。或者说,这个力量不集中在国君的手上,而是分散着,在世族手里,在公族手里,在一个个部族手里,而秦国君要行使力量,还要统一他们的意见。

    这也是秦献公一力打魏国的原因,他要一个借口全掌秦国的国权。

    刘羲忽然一怔,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有人!大意!刘羲微一错身,他的手反握在剑柄上,这是一个反手拔剑术,拔得就是工布剑,这一剑一经拔出,立时就可以杀人。

    “白梅香……”刘羲记得这种香味,他在过去,在现代社会,有一个邻家小妹,就是用这种香型的香水,当时刘羲还记得她当了营业员,在一家店里专门卖化妆品。不过,当刘羲抽空回家的一次中,发现她大了肚子,刘羲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和她说过互相嫁娶的,刘羲有点当真,但那个女孩没有。

    也许是别的原因,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那个女孩子跟了别人,刘羲没有兴趣看那个女孩的男人是什么样子,事实上,那个女孩也在躲着他,两人都当自己不相识的。

    可是,曾经的味道,刘羲是不会忘记的。

    人到底也是一种动物,对于气味一样是有感觉的。

    一种气味往往代表一种记忆。

    刘羲把剑按了回去,那是白雪,白雪看到了刘羲的动作,她立时选择没看见这个动作。

    “大姐啊,吓了我一跳。”刘羲面带出笑,一副谦逊平和的样子。

    “我也能吓到你?”此时的白雪对刘羲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你可是一搏三百的勇士。”

    刘羲皱了皱眉,这等于是在说刘羲就是一个莽夫。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在一边坐了下来,那是一张大躺椅,是刘羲着意手下木匠师父造出来的,半弧的下面,可以轻轻摇动,两边还有扶手,一整张的老熊皮铺在上面,在座前,还有一只脚凳,上面也是铺着,不过是鹿皮。刘羲一躺,脚一上翘。

    白雪一直没看出这是怎么个玩意,现在一看,不由生出惊叹,这种摇摇椅在当时,绝无仅有,只是刘羲自己发明出来的,她自是可以看出人躺在这上面当是会有多么舒服。可以说,目前为止,除了刘羲本人,没有人敢躺他的这张椅。

    “我要建一个客栈,”刘羲忽然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暂时是不会赚到钱,但以后会有钱的,我还要大量的粮食,你一定有办法,我可以用油来换,对了,你可以帮我收购豆子,豆子给我,我来弄油,我还会手把手给你教出一批厨子,事实上,我能用豆子做出很多种样的菜式,会对你们的洞香春有好处,对了,你吃了我们这里的冰奶了没有?我想,如果在魏国,一定会有很好的赚头,我可以大量制冰,很快,我就可以纵马北上,北方的寒冷会给我们带来无比的财富……”

    “我也是这个意思。”白雪不由对刘羲刮目相看,或者说她没想到刘羲的心里还有这许多的花样,她在一顿饭中知道了油的好处,更知道了一种名为冰奶的甜品,那是一种发红浑的冰品,可惜没有白糖,在这时,只有红糖,一种粗糖。只是一顿闲聊,白雪从妹妹的嘴里知道了刘羲不仅在练兵,还时不时的改进这里食物和食器。在古时,食器以铜玉为贵,在刘羲看来,这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何必用铜等物来作食器呢?刘羲全给换成了陶瓦器。由于刘羲开创出的食物比较怪,所以白雪不可能走上层路线,她决定取财中道。

    也就是说,在魏国开办供平民商户的食肆,这是一个中上层路线。

    “至于地点……”

    “大梁!”刘羲截口道:“不是说,魏国有意迁都大梁么?”

    白雪一惊,她没想到刘羲连这种事都想到了。纵然魏国真是露出了迁都之意,那是给逼的,因为安邑离韩国和赵国都近,两国一发兵,立时可能打到安邑,还有一个秦国呢!

    这是魏国立意迁都的原因,当然,大梁也在当时,真正的取代了安邑,成为魏国最富的一个城市!所以把国都定在大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后,立时派人在此立客栈,我会派出学徒,就有劳妹夫亲自**了。”

    “只怕不行了……”刘羲摇摇头,他的眼睛看向墙,那是一只盾。

    “那时节,我怕已经出征了……”刘羲发出了长叹。

    这时,息虎来了。

    “军主,有本地的秦民要见军主。”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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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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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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