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回高三
“刘小军，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耳边好像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眼前还是黑暗的。
好像是做了很久的梦要醒一般。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就感到一阵眩晕。
又做梦了吗？
“刘小军，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那个声音又响了一遍。
同时，他感到身上被推了一下，另一个声音轻声说道：“老师叫你呢。”
他猛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光亮让他一时不能适应。
过了一秒钟他才看清，一个女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而身边有着很多的人。他们奇怪的都坐在座位上。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里是一个教室。
而且黑板上还写着一些字。
因为有些近视，他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字。但是眼前的那个老师却让他大吃一惊——这个人好像是他高中的生物老师，而且一点也没变。
因为吃惊的原因，他的嘴巴大张着，脸上出现了发呆的神情。
这是哪里？
一定又是做梦了。
被困了三天了，梦就一直没有离他远去。
“哼，上课还睡觉，再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还是这么懒。”老师有些生气。
老师是个女人，身材有些微胖，圆圆的脸，此时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看起来却有另一种情调。
她叫什么名字？她姓什么？
刘小军已经不记得了。时间过了那么久，高中的老师又有几个记得的？
他忽然感到很好笑，这梦真是太真实了一些。于是他不禁伸出手去，想摸一摸老师的脸。
老师一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怔怔地看着他。
刘小军的手触摸到了老师的脸。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害怕，老师的脸红得像要滴血，摸上去很热。
刘小军笑了，“是皮呢，真皮呢。摸起来像真的一样。”
他这一举动立时让整个教室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
同学们都惊异地看着他。
他转头看着同学们。
此时他注意到，同桌正是周董华，正是他高三的同桌，而且在坐的也都是高三的同学。
不会吧？
怎么做梦回到了高三？
高三并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发生呀。这个梦真是太诡异了一点。
嗯……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他在高三时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同学。
此时他注意到了那个女同学。她叫做解蕾，身材相当苗条，是班里有名的“四大美女”之一，而此时的解蕾却是一脸微红，双眼紧紧盯着他，他也想不明白那眼里是什么光。
“你干什么？！”老师终于回过神来。
也许她还在想着，怎么学生中出了这么一个流氓！平时看起来刘小军虽然不出众，但是也是一个文静的学生啊，想不到竟这么大胆！
她还是刚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呢，还没有结婚呢，想不到一个学生竟会这样占她的便宜。
“还生气了呢。”刘小军真想大笑几声。
几天以来困在矿洞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恶魔在他的心里一直折磨着他。
无边的黑暗和无边的压抑之中，忽然做了这么一个美妙的梦，他不禁感到一丝兴奋。也许快死了吧，所以才会做这样一个梦，所以才会梦到回到了高三。现在，这只是梦而已，虽然看起来有些真实。
这是他的梦，应该由他做主。
所以他又捏了捏老师的脸，坏笑着说：“捏起来也很有手感呢。”
捏上去有些滑腻的感觉。应该是老师在脸上打了粉底的原因。
老师的耳朵都红了。她的眼睛立时睁大。她不敢相信，一个学生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个学生当众调戏了。
一股委屈的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像是两条小河般往下流去。
“还哭了呢。”刘小军旁若无人，还“好心的”为她擦了一把泪水。
泪水在手中传递出一种冰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起火。
因为他又感觉到了矿洞里的黑暗和冰冷。
这是一股让人无法想象的绝望。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救我？
也许有。只不过因为矿洞太深了，他们还在挖吧。
也许没有，因为他们应该早就以为他死掉了。
是的，早就死掉了。
洞塌成这样，还有谁能生还？
手指往嘴边送去。因为手指上沾有些泪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嗯，有些咸。”他继续说着。
老师绝望了。她大哭着跑了出去。
同学们大叫起来。
“叫什么叫？”刘小军大声说道。
同学们都睁大着眼看着他，好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时之间教室静了下来。
刘小军走到讲台上，看着同学们，说道：“真是奇怪的感觉呢，好像全都是真的一样。我又见到你们了。但是我知道，你们都不是真的，你们都是我的梦而已。是吧？”
同学们都睁大着眼看他。
解蕾忽然大声说：“刘小军，你还没有睡醒，是吧？你这个恶魔。”
刘小军嘿嘿一笑，说道：“是的，我还没有睡醒。呼，真是奇怪的感觉。”
而此时，教室外面传来了几个脚步声，刚才跑出去的老师带着班主任和另外两个老师跑了过来。
“就是……他。”老师哭着说。
“刘小军，你干什么？”班主任大声说道。
刘小军一怔。
完全出乎意料，班主任竟出来了。
似乎自己对于这个梦没有什么自主权一样。
但是他还是笑了笑，说：“潘老师？这只是个梦而已……”
班主任脸上一白。而另两个两男老师上前来不由分说就要扭住刘小军。
刘小军一脚踢过去。
几日来的绝望全在这一脚上。
只是一个梦而已，难道我都不能做主么？
那两个老师万万料不到刘小军竟敢动手，一个老师顿时被踢中要害，痛得大叫一声，双手抚住宝贝，痛得弯下了腰。
另一个老师大叫一声，扑上来就扭住了刘小军的双手，刘小军想反抗，但是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力气。
是被困了太久没力气还是怎么样？
然后，他的肚子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拳，一阵钻心的痛，同时连胃都一阵扭动，几乎要吐出来。
真的很痛。
在做梦时还会感觉到痛么？
刘小军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冰凉。
从来没听说过在梦里还能感觉到痛的。电视里常常都有上演着：“你觉得在做梦么？自己拧一把不就知道了？知道痛就不是在做梦嘛。”
现在这么痛，难道，竟真的不是做梦？
“把他带去教务处，我要问问他到底心里在想着什么！”班主任一脸寒霜。
痛的感觉并没有让刘小军感到有多痛苦，反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什么传说中的重生吗？
诡异的事件。
转头就看到生物老师那依然带着泪水的脸。
她的泪水真的很咸。
好吧，认了，就当是真的好了。大不了又被班主任大骂一顿了事。
不过，该怎么编故事呢？
回想起来，在高中时，自己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看起来还特别安静，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但是现在却做了这样的坏事，怎么都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真是怪异的感觉。
“敢打老师！”那个被踢中要害的老师终于直起了身，脸上一片通红，不由分说，一脚就踢了过来。
大腿上被踢中了一脚，刘小军痛得大叫一声。
但是他却有点感激这位老师，因为这股痛觉让他更加确定这是真的。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看起来像是疯了。
“你……”生物老师终于又哭了起来。
看着生物老师那委屈的样子，刘小军恶作剧的心理又开始发作，他点着头说：“美女，你哭的样子真可爱呢，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生物老师转头就跑了出去。
班主任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说道：“快把他抓到办公室去。”
两个男老师骂了一句：“败类！”
扭着刘小军往外面走去。
同学们早就闹了起来。
“今天刘小军是怎么了？从来没见他在课堂上睡觉的，今天竟睡着了，而且还调戏了老师，真是厉害呀！”
“他是不是疯了？”
“说不准。高考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疯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更说不准他真的喜欢张老师呢，你看他的模样。”
“现在年轻人……”
“听你的话，你好像不是年轻人了。”
“不过也好，高考之前总要找点乐子嘛。”
同学们都在疑神疑鬼，但是此时刘小军却被抓到了办公室里，面对着几十双老师的眼睛，一时之间，他真的有些怕。但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他，没有真的害怕，反而感觉到很好玩。不过玩归玩，还是先把他们稳住再说。
而且他还想起了他的人生轨迹：高考之后，考入一个二流大学，然后在大学里平庸地过了四年，再然后，在社会上碰壁两年，最后终于堕落成一个二流子，在牢里蹲了半年，痛定思痛，决定重新做人，这才进入了矿山之中，加入了靠山吃山的一群人之中；先前的二流子生活让他的身体比高中时强壮不少，从而能应付采矿的体力重活；采矿半年，终于有点钱了，但是却遇到了塌洞的意外……接着，就是现在了。
现在是真实的。
那么，人生将会出现转折点吧？
2,打架
“刘小军，你干什么？”班主任看起来真的想打他一巴掌。但是仅仅只是两手不断地抓握着，脸上现出激动的神情而微微发红，两个眼睛紧紧盯着他，刚刚盖住耳朵的短发不断的微微甩动着。
刘小军感觉这个情景有些有趣。因为以前班主任经常在教室外抓迟到的他。不时就要对他教育一番，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把他骂了半个小时。
因为觉得有趣，所以他微微地笑了笑。
“还笑！叫你家长过来，我真要看看他怎么说你！”
刘小军想了想，说道：“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刘小军的平静表现让班主任感到更是奇怪，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刘小军的额头。
“我可没病。”
班主任的手有些凉。
事实上班主任应该有三十岁了吧，长相还可以，不管是冷天还是热天都是穿着裙子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热天穿的是薄的裙子冷天穿的是厚的。她的头发都是剪到盖耳处，头发黑而亮，可以看出她对头发很是用心；脸上的肌肤看起来也不错，不过走过就能看到有些白得过份，看来是每天都往脸上盖粉的原因；脖颈处露出一段白晰的肌肤。当年还真没发现，原来班主任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炫耀还是怎么样，她的手上戴着一个白金戒指。嗯，看来果然结婚了。
“我看你平时也很正常的，只是有些懒，不过怎么也没有今天这么过份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班主任忽然叹一口气，好声好气说道。
这句话让刘小军想起班主任实在是一个好人。所以他打算好好的跟她配合一下，所以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班主任点点头，说道：“谁的压力不大呢？不过，你应该把这份压力化成动力才对。我现在要你去跟张老师道歉。”
“张老师？”刘小军不解。但是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就忽然想起，那个生物老师好像就是姓张的。看来没错了，一转头就看到生物老师的两眼都红红的站在远处。
“还说什么？快去道歉，而且今天放学之前要交上五千字的检查！”班主任看起来又有些发火了。
刘小军点了点头，说：“好，好好，我去道歉。检查就不必了吧？五千字，潘老师，你也太狠了！”
班主任怔住，今天的刘小军真的跟平时不一样。他不会真是因为压力太大而疯了吧？不过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疯掉了。
她说道：“你还想讲价？五千字，一个字不能少，要不然，我就打电话叫你家长过来！”
“好吧，好吧。”刘小军一边说着，一边往张老师那里走去。同时他还注意到了其他老师们杀人的目光。
靠，看什么看。以此时刘小军成熟的心理，他一点也不觉得他比这些老师年纪小。相反，他的社会经历比他们还多。因为多年在社会上打滚的时光让他觉得自己都是个混蛋。
也许自己根本就错了。根本就不应该去伤害那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师的。
所以他走到了张老师的面前，低下头，小声地说：“老师，对不起。”
张老师没有说话，只是在咬着嘴唇。
一时的沉默让刘小军的心理又开始发生变化。
他忽然觉得这样很好玩。
他在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对她道歉呢？
而且低着头又能看到张老师那微微发抖的身体，她的两个手不断的抓握，白色的皮肤上已经被抓出了一丝红色，可以想象出她此时心里的激动。
他忽然想：你为什么激动？因为我说了喜欢你？
可以说这个生物老师长得也不算难看，而且年纪也不大，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二十一左右，还没嫁人呢。身材虽然有些微胖，但是并不是真正的胖子，圆圆的脸，反而有种婴儿般的可爱，特别是两个眼睛大而有神，黑亮得如同是一面古怪的镜子；嘴唇小巧而薄，此时有些苍白没有血色——比之班主任那打了口红的更吸引人。
“希望你能原谅我。”刘小军继续说。
老师咬咬牙，然后轻声说：“好吧，我原谅了你，你去上课吧。”
“谢谢。”刘小军举步往外面走去，走过她身边时，正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于是停步，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呢。”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他并不转头去看张老师的反应，不过想来应该很好玩。
不过让刘小军沮丧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想起这个张老师到底叫什么名字。也许可以去教室的课表上看到她的名字。
…………………………
回到教室时正好下课。
同学们都奇怪的看着他。
刘小军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座位上坐下。
周董华立时拉着他问：“猛哥，怎么样？我还从来没发现你有这么猛啊。”
同时几个同学围了上来，一人笑道：“刘小军，你太厉害了，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张老师了吧？真是太搞了！”
“笑什么笑？”刘小军心情有些不好。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这样的生活。
此时的他正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为什么这是真的。
难道我真的是在矿洞之中挂了吗？
为什么没有感觉？
又或者正是在做着梦的时候挂了？
这个想法让他从心里生起一股不甘来。任谁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都会觉得不甘。
这让他心情更不好。
“喂，喂，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那人还不识趣，推着刘小军问。
刘小军甩了甩手，冷冷地说：“不要烦我。”
“喂，说说嘛，有什么要紧的？”
刘小军转眼看着他。
他记起来了，这名同学叫做陆仁家，在高中时身体就显得很强壮，后来没考到什么大学，就补习了一年，竟考进了一个全国重点大学，真是没天理！更没天理的是，在陆仁家大学毕业之后，竟找了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让那时的他感觉心里总是比他低一等。
现在想不到这陆仁家竟没头没脑的还想来烦自己，刘小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狠狠一把推过去，大声说：“不要烦我！”
本来在刘小军的想法里，这一推应该可以把他推得跌出去才对，但是他错了，陆仁家只是后退了一小步。
因为此时的刘小军根本就是一个身体弱得让人可怜的家伙，手上根本就没什么力道。
刘小军呆住。
靠，这破身体太弱了！
陆仁家脸上红红的，说道：“问问怎么了？你还想打架啊？”
一听到打架刘小军的心就砰砰跳动起来。
打架谁怕谁？
想当年在当二流子的时候，打架还少吗？
他二话不说，操起凳子，劈头就往陆仁家砸去！
任谁也想不到刘小军竟这么狠。
陆仁家举手一挡，痛叫一声，往后退去，撞到了桌子上，立时桌翻人倒，从地上狼狈地爬起，叫道：“你想找死啊？你想找死啊？”两手不断搓着痛处。
刘小军哼了一声，“再叫，看谁找死！”
放下凳子，刘小军不禁呼出一口长气。
在这个教室里，他忽然感到一股压抑压过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成熟的心理告诉他已经好久没有上过学了，更不要说什么好好听课什么的。事实上从他上大学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好地听过课。现在要他好好的听课，简直是要无聊到死。所以扫视了一遍同学们，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去哪里呢？
他一遍一遍回想着。
在高中时，他住在哪里？
记起来了。
然而现在回到住处又能做什么呢？
茫然地走在校园里，看着那些没有一丝烦恼的学生，他忽然有一种羡慕从心里升起。
也许应该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努力学习一把，然后考个好大学，再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不过成熟的心理却让他对上学有一种强烈的抵触心理，只要想到看书，他就会感到头痛。
信步走出了校园。
然后茫然地看着和记忆里一样的街道，他忽然发现，竟来到了一个网台前面。
摸摸口袋，竟有十几块钱。
好吧，反正没什么事干，就当是放纵一下好了。
他走进了网吧里。
3，计划
网吧里的烟雾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一些二流子和一些准二流子的学生正在里面打游戏或是看黄色录像。
领了个号码牌开了一台机子。
电脑的反应有些慢，但是刘小军还是有些耐心的。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旁边的那几个二流子正在打传奇，开着个小音箱，里面总是传出“啊啊啊”的声音，烦得要死；另外在角落里的那个家伙正在看着录像，听声音就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了。
网吧里竟然还有一个女人，看起来不是妓女也差不多快成妓女了，穿着个超短裙，一边开着QQ视频聊天，一边左手夹着根520自以为姿势优雅地抽着烟，一头头发被做成了黄色的卷毛，上身穿着的是无袖的T恤，挎着个黄颜色的小皮包，夹着双腿坐着，以防走光。
刘小军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自己似乎认得。
但是女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到女人的脸，只是看到了女人的左臂上有一个纹身，是个英文的形状，也不知道是什么单词。
不管她了。
因为此时电脑终于开好了机。
看着电脑桌面上的东西，刘小军一时却不知道玩什么才好。
只是感到心里有一股压抑在折磨着他。
随手点开游戏。
也只看到几个游戏而已。
魔兽争霸，星际争霸，征途，传奇。
一切看来都是古董而已。
转头看看，网吧里还是有些人在打传奇的，打魔兽的几乎没有；而征途的竟没有。
“垃圾！”刘小军心里骂了一声。
然而此时心里却忽然想到，在征途刚刚时兴时，不是靠这个发了财吗？
妈的，看看此时怎么样。
想到能挣钱，他的兴致立时来了。马上点开网页，查找起来。
结果发现原来现在真的是时机。
征途他以前玩过，不过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在游戏里挣钱。不过此时一个好机会在面前，他怎么能放过呢？
注册，马上进入游戏。
他明白，这破游戏里最值钱的是一些材料，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断收集材料；而且因为之前有玩过的经验，此时打起来升级也特别快，特别是一些任务在哪里做，哪里什么材料更多等等，他都了然。
……………………
直到下午，刘小军才又回到了住处，因为他发现他没钱了。
高中时他是住在外面，而且也吃在外面的。吃住在一起。
楼下的宋阿姨看到他，明显有些担心，问道：“小军哪，中午怎么没来吃饭？”
刘小军看到宋阿姨，忽然感到一股亲切感，笑着说：“在叔叔那里吃的。”
“哦，那你晚饭都没下米呢。”
“……”
“怎么，不用上课吗？”
刘小军哪里吃了饭，他此时已经很饿了。看看时间才四点多钟，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体育课，所以就没上，直接过来等饭吃。”
宋阿姨笑着说：“你看你那身体，应该要好好练练才对，要是没有好身体，读书会吃不消的。”
读书？刘小军听到这两个字就想笑，但是他没笑出来，他快步上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个人的小房间，小得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书桌。进入了房间里，看着那个小单人床还有小书桌，小书桌上放着一个台灯，还有一些书。
钱放哪里了？
刘小军想起自己以前都是把钱放在书桌里的，他马上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只有一百块了。
用了这一百块，又要问家里要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幸好桌上还有一个电子表，从电子表显示的日期来看，是五月八日。
电子表的旁边一本打开的书中写着几个大字：“一个月，刑满。”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很明显，意思就是再过一个月，高考完就放假了。
不过他现在完全没有了当初即将要参加高考的紧张，而是坐在床上，把那一百块钱塞进了口袋里，然后静静的思考着一个问题：我将何去何从。
重生，对于先前看过那么一点点网络小说的刘小军来说并不陌生。重生就意味着原本的自己已经挂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以前。只不过现在的他是回到了高考之前。也许有很多网络小说上面写重生之后猪脚有多兴奋，可是此时的刘小军却理智的对待了这个问题。
他能理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个成年人——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心理上的相当成熟的人。经过在网吧里放纵了一下的他来说，现在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第一，重生之后的社会关系如何处理。比如说跟家里的关系还有朋友同学老师的关系。
很明显，此时的刘小军知道很多将会要发生的事，比如说将要到达的高考，他的哪个同学会考上什么学校，哪个同学会补习等等。但是很遗憾的是，他不记得当年高考的参考答案，要不然，他完全可以考个什么清华北大的，至少也能奖到几万块钱……
等等。
多年的社会经历并没有完全埋葬他所的知识。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上过大学的人，对于高中那些基本的考试应该不会太吃力才对，而且因为一直喜欢看美国原声电影的原因，高中的英语对他来说应该不难才对。
要是真能考上一个什么清华北大的，奖得几万块钱，这也不失为挣得第一桶金的方法。
嗯，这个想法先放下。
看来，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重生的，所以他要忍耐，尽量回归到高中时的状态，就算是真的不能听课，也要装作听下去，要不然别人会以为他是神经病，说不准还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对，先做个普通人。
第二，未来的发展。
对于这点他没有进行多少考虑，马上就想到，在哪里跌倒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
他记得，在今年应该是矿产大跌价的时候，到了明年就会暴涨。如果把握机会，在涨价之前大量收购，到时完全可以赚到想都不敢想的钱。
记忆里的2004年钨矿的价钱大概才二三十块钱一公斤，而到了2005年下半年便一路飞涨，直接涨到一百四十多块一公斤。
这么算起来，一公斤能赚一百多块钱，利润达到了成本的好几倍。
这才是真正的机会。
想到这里，刘小军不禁激动起来，他几乎要跳起来。
但是接下来，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没本钱。
想要进行收购，你得先要有本钱，要不然谁也不会卖东西给他。
所以，本钱从哪里来？
4，流氓
吃过了晚饭，刘小军终于去了学校里上晚自习。
因为他不想表现得太过不正常。
同学们对于他还是感觉很奇怪，但是已经没有人敢来惹他了。
倒是好兄弟蒙小蒙跑来找他。
看到蒙小蒙，刘小军从心里感到高兴。
蒙小蒙从高中就是他的好兄弟，而且一直都是。
“喂，你干吗啊？”蒙小蒙一把把他拉出去，小声地问。
在分班之后蒙小蒙就在12班，而刘小军依然还在9班。
“怎么了？”刘小军装作没有什么事一般问道。
“听说你调戏老师了？”
“哪有的事啊，别听他们乱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那可难说。”蒙小蒙像是认真的打量着他，说，“古话不是说吗，知人知面不知心。”
“去你的。”
“喂，说真的，我还以为你真是压力太大，而有些发疯呢。”
“你看我会吗？”
“说不准，看来压力是太大了一点。上一届不是有个家伙因为高考的压力太大而跳楼了吗？去他妈的，高考算个鸟，不上什么鬼大学又怎么了？”
刘小军深有同感，说道：“说实话，我不想上大学。”
“谁又想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刘小军不禁想起以前，蒙小蒙也同样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的蒙小蒙就是现在的这个蒙小蒙，而当年的刘小军已经不是现在的刘小军了。当时刘小军回答的是去流浪，一个人，骑着一辆破单车，把整个中国全走遍。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个想法真是可笑。
“正在想呢，你呢？”刘小军问。
“我？谁知道，反正我们都是悲剧的一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好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看，是不是来找你的？”
刘小军转过头，就看到班主任上了楼来，正看着他。
他立时感到头一阵大。
很明显，班主任又要开骂了。
他立时低了头想进教室里去。
不过此时班主任已经开口说话了：“刘小军，你过来一下。”
刘小军只好走过去，班主任转身就往楼下走去。他只好跟上。
一直来到了办公室里。此时因为还没有上晚自习的原因，办公室里的老师也只有两三个，而因为刘小军的到来，老师们都转头看着他。
“坐。”班主任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凳子。
刘小军立时坐了下去，
刘小军的泰然自若让班主任都有些难以适从。
“潘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班主任这才回过神来，盯着他，问道：“你白天跑去哪里了？”
刘小军呼出一口气，“散散心。”
接着，他又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应该这样的。”
班主任又料不到刘小军竟会主动道歉，本来想好了要骂的词都骂不出口了。
刘小军说：“说实话，我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发生像白天那样的事，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好吧，肯认错，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不是光说就行，我要看到你的行动。你的检查呢？”
“这个……五千字就免了吧？太多了，我保证，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考个好学校。”
“行，免了就免了，但是以后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小军好不容易把班主任哄住了，这才被放回了教室里。
晚自习已经开始，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无事可干。看看课桌上的书，提不起一点干劲来。真恨不得马上就跑出去外面透透气。
好吧，当个好学生，至少装到毕业。
他随手翻着书。
幸好抽屉里还有几本英汉对照的书。那是他以前用来学英语的。
又幸好这几本书都是故事书，看着也有些趣。
于是整个晚自习都看着这几本书。
然而下了晚自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却又生出一股空虚来。他忽然发现，原来重生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整个高中时代，可以称得上好朋友的，也就只有蒙小蒙而已。而且在高中结束之后还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
而此时的他，却发现跟此时的蒙小蒙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因为蒙小蒙还是高中时代的那个，而他却已经不是了。
所以一股空虚感不免生起。
更让他可笑的是以前竟会暗恋着解蕾，现在看她也不过如此嘛。
一个人躺在床上东想西想，现在才九点多，根本就睡不着，房间里又没有电脑，想想实在是无事可干。
过了高中时代的他一直都是要到晚上十二点才能睡着的，现在这几个小时根本就是煎熬。
于是他马上做出一个决定，出去外面走走。
走在夜里的市区里，看着那还在亮着灯的彩票小店，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重生之前研究一下彩票，要不然应该能记得这几期要开什么号码，买个头奖什么的。
只不过是想想罢了。对于中奖他一直没有想法。
不由自主地又来到了网吧里。
也许这才是过夜的好地方。
占了个机位，开了机，打了会儿游戏。网吧里的烟味和吵杂声让他有些受不了。
他不禁想提醒旁边的人不要开这么大声，一转头却看到靠门那里正坐着张老师，看样子很伤心。
这一看让刘小军立时缩头。
这么巧。
他立时退了游戏，想马上开溜，不想却看到张老师也立时站起。
刘小军立时止步，看着她在柜台结了帐，然后走了出去。
刘小军想着她应该已经走得远了，这才到柜台结了帐，呼出一口气走了出去。
网吧外面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子，只有一盏15W的电灯充当路灯。
刘小军走了几步，正要在拐角处转弯，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哥几个正想找人玩玩呢，看你的样子，好像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告诉哥几个，哥哥帮你出头。”
刘小军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听到过。应该是个认得的人才对。
“你们……干什么？”正是张老师的声音。
刘小军快步走过去，只看到前面三个人，两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女人正是张老师，而另外两个男人，一个中正是刘大风，另一个不认得。
刘大风是个比较有名的二流子，刘小军曾经跟他干过不少架——当然，这是将来的事。
刘大风跟另外那家伙明显都喝了些酒，一身的酒气，伸手拦在张老师的面前，脸上笑着，而且还把头往她脸上凑去。
“啊！”张老师脸上变色，马上要逃开。可是脚上穿着的是高跟鞋，立时又痛叫一声，倒了下去，看得出来，脚扭了。
刘大风和另一个家伙怪笑着，一人拉起她一只手，嘴里说着：“跟哥哥们玩玩嘛，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哥哥请你喝酒。”
张老师想大叫，但是嘴立时被一只大手盖起，只呜呜地叫得几声。
两个二流子抬起张老师，立时就要走，转头却看到了刘小军，刘小军赶紧叫道：“大风哥！”
5，结仇
刘大风微感惊异，看着刘小军，问道：“小子，你认得我？”
另一个二流子立时拿眼看刘大风，意思很明显：这小子认得你，看来要先把他解决了。
刘小军当然看得出他们的意思，说道：“大风哥这么有名，谁不认得？我是跟龙叔的。”
刘大风点点头，“哦，原来是跟龙叔的，听说他专收些学生小弟。不过，小子，老子的事，你想管么？”
刘小军一步一步走近，笑着说：“大风哥说笑了，我哪里敢管您的事？我只是一直很想跟大风哥认识而已。早就听说过大风哥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了，一直没有机会认得，现在有这个机会，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刘大风对刘小军这几句话也是相当高兴，说道：“你不会以为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吧？小子，你人不长得怎么样，但是拍马屁还是相当要得的。难怪龙叔会要你。怎么，要不以后跟我混？”
“要是能跟着大风哥混，那是最好也没有的事了。”
“小子，看你还没上过女人吧？今天晚上不如也分你一份怎么样？放心吧，这小妞不敢说出去的，要是说出去，她的名声也坏掉了。”
对于二流子的生活，刘小军相当了解。城市里到处都是二流子，他们无恶不作。就算真是把哪个人——特别是那些看起来有些文化的年轻女人怎么样了，她们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去报案的。所以刘大风才会这么嚣张。
刘小军立时装出兴奋状，“真的吗？我……我……”
“我什么我，跟着来吧。”刘大风和另一个二流子抬起张老师往前走去。
刘小军立时跟了上去。
“大风哥……这是要到哪里去？”
“自然是去开房。”刘大风头也不回。
而此时，刘小军注意到他们并没有回头看，而只是往前面走去。但是他知道，这一对老手肯定在暗中听他的行动。如果他此时逃跑的话，这两人会立时往他扑来；而如果他一直跟上去的话，等到了地头，他们也会立时翻脸。
两个二流子老手，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吗？
那是骗鬼！
其实三人都清楚，对方都怀着鬼胎。只是没人点破罢了。
因为刘大风两人清楚，如果他们在这里就对刘小军动手的话，说不定刘小军会立时大叫，只要引来了旁人，他们就讨不了好。而且刘小军如果真是龙叔的人的话，那就更不好办了。而到了自己的地头，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把他给干了，死无对证，又能怎么样？
刘小军心里却是有些着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弱不禁风，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小巷子又是一个拐角，拐角之后竟是一段漆黑的路。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居民区，不过却没有灯。
刘大风站住了脚步，回头说道：“前面就是了，你先走，帮我们开一下门，就是第三间。”
刘小军应了一声，却不走到他们前面去。
“小子，叫你先走你就先走，怎么，还怕我们会打你啊？”
刘小军笑笑说道：“大风哥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怎么会打我呢？我只是想，你们才是主人，我又没有钥匙，怎么开门？”
“一推就开。我们都抬着人，当然你去开门。”
“那么这样吧，我来抬吧，大风哥，你去开门，可好？”
刘大风和另一个二流子对了一下眼，点点头，放下了张老师的双腿，往前面走去。
张老师想挣扎，二流子任她挣扎，一双眼却盯着刘小军。
刘小军笑了笑，说道：“我来帮你抬。”
其实他知道，刘大风很有可能就在拐角处埋伏着。
对于刘大风的阴险他是相当了解的。但是现在如果他想救张老师的话，就只能行险了。早在张老师被刘大风抓住的时候，他就想过要怎么救她了。如果他当时不拖住刘大风的话，他们很可能就跑了。刘大风在城里的势力不小，而且窝点很多，要找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才会这么冒险的跟着他们前来。
而此时他却往虎口里送去。
一边笑着，一边往那个二流子走去。
二流子的嘴角带着笑。
刘小军的心里更是带着笑。
离二流子只有五步了。
四步。
二流子嘴里带着笑，说：“这才是好兄弟嘛。”
三步。
二流子已经准备好扔下张老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向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刘小军。
两步！
二流子动了！
他扔下张老师，然后一步踏前，往刘小军扑去！
而让他意料不到的却是刘小军却倒了下去。
好像是正好踩中了一块西瓜皮，扑地倒了下去。
正是这个好机会。
二流子扑到了刘小军的背上，一肘重重往他的背心击去。
但正在此时，他却感到胯下一凉，好像有一股水从胯下流出般，接着就是钻心的痛。
他大叫着跳了起来，然后就落到地上，两手抓着胯下之物来回滚动，杀猪般大叫着。
刘小军的背上被得重重一击，差点让他晕了过去，眼前直发黑，甩了甩头，这才回过神来，口里不断吸着冷气。身体的痛楚让他几乎爬不起来，但是吸了几口冷气之后，他紧紧咬着牙爬了起来。
右手满是血。
手中紧紧抓着一块三角形的玻璃。玻璃上都是血。
因为抓得太紧，他的手已经被割破了，但是他丝毫也不肯放松。奇怪的是手上的剧痛反而让他的头脑更清醒。
“快跑！”
他对此时正被吓得动都不敢动的张老师喊。
张老师这才回过神来，想站起来，可是因为一只脚被扭伤了，立时又倒了下去，只能爬在地上，往刘小军那边爬去。
刘小军冷冷看着依然在地上打着滚的二流子。
而刘大风已经跳了出来，“好小子！你找死啊？！”作势就要冲上。
“刘大风！”刘小军叫道，“你干的好事我都知道，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别动！”
刘大风倒是被他这一喝吓住了。要来还想凭着自己的身体把刘小军那小子强行打倒，但是看到刘小军此时拼命的架式，也被吓了一跳。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这就是二流子的生活。
如果刘大风此时硬上的话，当然有可能把刘小军打倒，但是同样也可能被刘小军刺中身体。
“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刘大风虽然说得狠，但是脚下并没有动。
二流子一边发出猪叫的声音，一边说：“杀了他，杀了他。”
刘小军脸上苍白一片，身体实在太弱了。他记得在上大学之前的身体实在是弱得很，只是在上了大学之后，他才慢慢开始锻炼，身体才好了起来。
此时虚弱的身体让他的眼睛都有些不好使。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有些发软。但是他强自镇定，说道：“刘大风，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让我们走，要不然就直接杀了我们。不过，你要是动了手却没有把我杀死的话，你做的那些事就会曝光出去！我说得出做得到！去年八月你干了什么事你大概知道吧？南水桥头，你应该还记得吧？”
刘大风倒吸一口凉气，“你……你说什么？”
刘小军的眼睛余光看到张老师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立时说道：“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好过。”
刘大风不敢动弹。
刘小军一边紧紧盯着他，一边左手扶起张老师，往后退去。
脚踩在地上，让他感觉到好像是一步一步往死亡走去。
刘大风看起来很想扑上来，但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刘小军杀死，再说，杀死了的话，更加不好收场，这里是有人家的，而且此时因为二流子的惨叫声，已经有几家亮起了灯，好像还有人站在窗口往下看着。
刘小军吸了口气，已经扶着张老师退了十几米，赶紧转过身，拉着张老师跑出去。
张老师的脚痛，一扭一扭的叫着痛。
“不想死就快跑！”
听到跑到了国道上，来来往往都有车辆，而且街道两边都有店还亮着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刘小军淡淡地说。
张老师差点都直不起身来了，脸上豆大的汗往下掉落，牙关紧紧咬着，因为她怕一开口就要倒下去。
她一屁股坐到了路边，这才开口说：“谢谢。我……我……”
刘小军也是感到几乎要虚脱了，他扔掉了玻璃，手上的血直流下来。
“我扶你，你指路。”强忍着要倒下去的冲动，又扶起了张老师。
其实张老师并不重，但是此时的刘小军的身体太过虚弱，扶起来很是吃力。
紧咬着牙，这才真正扶住。
张老师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只是顺从地指了指路。
6,心动
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租住的屋子，不过却比刘小军的大了不少。虽然只有一个房间，但是带着卫生间，而且还有一套简单的厨具。
房间里有一股香气。
放下张老师之后，他就倒在了沙发上。
实在没有力气了。
手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了。
张老师看起来也不好，想走动，但是现在到家的她也没有一点力气了，只能无力地坐到了床上。
“谢……谢。”
强打着精神，刘小军问道：“你的脚没事吧？”
张老师看了看已经有些肿的脚踝，几乎又要哭了，但是看看刘小军，又强忍着没哭出来。
刘小军呼了一口气，问道：“有烟么？”
“你……你抽烟？”
张老师很震惊，但从床头扔了一包烟过来。这包烟并不是女式的。刘小军忽然想，莫不是她男朋友的？
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他扔出了脑海，抽出一支，点上，猛吸一口，然后就咳了起来。
在高中时根本就没抽过烟。这也算是第一次抽烟了。
感觉并不好。
刘小军忽然想笑，因为他差点忘了他是什么人了。
但是抽了第一口之后，他就有些适应香烟的味道。而且抽烟时让他的神经镇定了一些。
“有药酒吗？”
“没有。”
刘小军站了起来，在她的面前蹲下，查看她的脚。
因为是夏天，这双脚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皮肤看起来跟凉鞋一样白，但是此时左脚脚踝却有些红肿。
他叼着烟，伸手抓住伤脚。张老师立时如同触电般想缩回，但是刘小军立时说：“别动。”
张老师立时不敢动弹，只是脸上红红的。
刘小军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脸，他把这只脚的鞋子脱掉，然后左手抓住，一口口水吐了上去，右手重重的搓了一下。一股剧痛从手心里传到了心里面，几乎让他大叫一声。
因为手心已经被割破了，而此时一搓，伤口又破了开来，鲜血长流。
赶紧右手紧紧握着拳，嘴里吸着冷气。
张老师却也差点痛得叫出了声。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如果现在不想办法活动开伤处的血脉的话，到明天这脚可能还走不了路，所以她只能咬牙忍着。
对于此时张老师的坚强刘小军都有些意外。他右拳顶着她的脚，左手重重在她的脚扭伤处搓动起来。
多年二流子的生活让他能处理一些最基本的小伤。
张老师的额头不断出现汗珠，但是依然咬牙不叫出一声。
终于，刘小军感到几乎没力气了，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吐出了嘴里的烟，又呸了一声。然后干脆倒在了地上。
“你……你没事吧？”
“死不了。”
看着刘小军那瘦弱的身体，张老师却忽然感觉他很强大——或者说是伟大，一种不可名状的踏实感从心底升起。
他为什么要保护我？
甚至不惜让自己受重伤。
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
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是此时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只是一个孩子。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和勇气，跟眼前的这个瘦弱的身躯根本就有些不对称。
“你……你不会是杀了他吧？”
刘小军艰难地爬起，又拿了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一口，慢慢吐出，轻声说：“没有，只是废了他。估计他以后也别想娶老婆了。”
张老师忽然轻笑一声，但是笑了这一声之后却又感觉到不妥。马上住口，但是脸已经红了，看着刘小军苍白的脸，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低下了头，装作去看自己的伤脚。脚踝处很红，也很热，可以感觉到一下又一下的血管跳动。
“那个刘大风是不狠角色，以后看见他跑得远远的。还有，不要去什么网吧那种地方了。那里都是他们的地盘，被他们看中，可不是好玩的。”刘小军淡淡地说。
张老师不置可否，而是轻声问道：“你……真的才十几岁么？”
“你说呢？”刘小军站了起来，虽然很累而且很困，但是他还是向门走去。
“你去哪？”
“回去睡觉。”
张老师一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口里竟然说：“不要走好不好？”
刘小军更是呆了一呆。转头看着张老师的脸，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好吧，我睡沙发。”
张老师的脸更红了，像是解释一般说：“我只是有些怕，如果他跟了过来……”
“放心吧，有我在。”
刘小军躺到了沙发上，闭起眼，真的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张老师心跳得让自己都害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又觉得不说什么更不好。所以她说道：“我……就是因为你害的，所以才会去网吧里找网友聊聊天的……”
“哦。”刘小军好像根本就没在听一样。
“你……你真的在混？”
“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
张老师也真的累了，眼里看着刘小军，但是眼皮却越来越重，她好像又说了什么话，但是自己都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接着就睡了过去。
而此时刘小军早已经睡着了。他根本就听不清张老师在说什么。
嗯，不得不说，那一夜，这两个人真的没发生什么。
不过第二天，当刘小军醒过来时，却有些感到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一时都不知道在哪里。
眼前是一个房间。
并不是矿洞。
而且天还亮着。
自己被救出来了？
他跳了起来。
饥饿让他有些无力，手上的伤口更是差点又裂了开来。
满屋的香气让他忽然想起，这是张老师的住处。
他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在这里。
早已经不是什么矿洞了。也没有什么塌方了。那个矿洞里的自己早就被埋葬了吧。
现在，已然是另一次生命了。
“起来了。”张老师看起来有些高兴，走路还是有一点不自然，但是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她还洗了个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看起来像是小天使。
事实上此时刘小军跟张老师站在一起，别人还真说不上谁大谁小呢。
看着此时的张老师，刘小军真的发觉她有些好看。
“嗯，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谢谢你了。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不过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当然，如果你愿意穿裙子的话……”说着她自己都笑了起来。
笑着的张老师真有有些可爱。
刘小军甩了甩头。
想什么呢！
思想太复杂了一点吧？
“不必了。我想我要先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呀？现在都九点多了，早就开始上课了。而且我帮你请了假，说你受了一点伤，明天才能上学。”
“哦？这么好？”
“还有更好的呢，你是不是觉得该吃早餐了？诺，都买好了。”
此时刘小军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两份豆浆油条。
肚子实在饿极了，马上以饿狼扑食之热扑过去，抓起油条就往嘴里塞。
两份油条都吃到了肚子里，又喝了一杯豆浆，终于有些吃不下了。而转头就可以看到张老师正专注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张老师立时掉转了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刘小军抽了根烟，这才说道：“我看，我要去上课了，虽然已经迟到了。”
说走就走，他立时拉开门往外走去。
“等等……你今天晚上送我回家，行么？我真的很怕……”
想了想，刘小军点了点头，“下了晚自习，你在办公楼下等我。”
“谢谢。”
刘小军忽然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他真的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又觉得此时要是问的话，说不定会伤了她的心，所以还是决定回到教室再看她的名字。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麻烦，但是此时有一个人需要他，他也不会觉得那么寂寞与绝望。
因为埋在矿洞的三天里，只有他一个人，真的绝望到几乎自杀。
“等等我，我也去学校。”张老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跟着走了出来。
7，目标
刘小军够郁闷的。
现在得罪了刘大风，看来想去网吧里打游戏挣钱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些场所都是他们的地盘。
所以，现在想要赚得第一桶金，还是不容易的。
除非真的是考个清华北大的，奖个几万块钱。
所以到了教室之后，他马上就翻起了书。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只感到头一阵晕。
那些字都如同蚂蚁一般，一只只在纸上活了过来，往他身上爬来，像是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他差点就惊叫一声。
还好，只是幻觉而已。
刘小军赶紧甩了甩头。此时听到老师正在讲台上讲着什么，但是一时又还没反应过来讲的到底是什么。
收拾了心神，又看书。
这节课是物理课。看着物理课本，他忽然觉得这些物理知识都很浅显。比起大学所学的物理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虽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摸过课本，但是此时的一些公式和一些算法自然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太简单了！
接着就是英语课，他也不去听老师到底讲的是什么，只是拿出了英汉对照的小说来看。这种感觉很爽。因为他忽然觉得比其他的同学都要高明很多，你们平时考得好又怎么样？在我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两节课下了，因为他早就迟到的原因，所以这就放学了。
本来想去吃饭的，但是走到校门口时竟看到了张老师。
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
赶紧拉住了蒙小蒙，小声地问：“那个，生物老师叫什么来着？”
“张小娇啊，你怎么了？你竟连她叫什么都忘了？还说喜欢她。”
“别说话，你老是不正经。你先走吧，我去跟她打声招呼。”
蒙小蒙奇怪地看看他，然后拉住他，说：“你还当真呀？快走吧。”
刘小军看看张小娇，此时正看到一个男老师走了出来，直接走到张小娇的身边，看样子好像要拉她，但是张小娇缩回了手，两人走了。
“看吧，人家有男朋友呢。”蒙小蒙小声地说。
刘小军切了一声，赶紧去宋阿姨那吃饭。
下午的课同样无聊。不知不觉就下了晚自习。
此时他想起和张小娇的约定，等同学都走了之后，这才下了教学楼，来到办公楼下。
张小娇果然在那里等着。
张小娇看起来神情不太好。
似乎是有些生气。
此时旁边没人。
“你怎么了？”刘小军问道。
“没……没事。”
“没事就好。走吧。”
两人默默地往外面走去。
张小娇忽然问道：“你真的才十几岁？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孩子。”
刘小军笑笑，“我说我已经二十八了，你信不信？”
“信。”
“那你就是傻子。”
张小娇笑了，“你才是傻子呢。”
“那人是你男朋友？”
张小娇一怔，点点头，“是的，不过……”
“不过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瞎说，你只是我的学生罢了。”
“你都信我二十八，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其实你长得蛮好看的，真的。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注意到罢了。”
“其实你也不是很坏嘛。”
“这倒是真的。”
“不过，你的成绩实在是太差了。我觉得你现在就像是我的弟弟一般，说实话，真的好奇怪。”
“其实我比你大才对。你要我送你回家，你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张小娇像是吓了一跳般，然后笑了起来：“你看看你，身体这么弱，还能怎么样？说实话，你想考什么大学？”
“你以为我能考上什么大学？”
“我看你，至多考个专科吧。人品这么差。”
“我想考清华大学，你信不信？”
“就凭你？你考得上吗？”
“那我们不如来打个赌好不好？”
“赌什么？”
“如果我考上了清华大学，你就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张小娇笑了，“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如果哪个学生像你这么思想复杂，还能考上清华北大，那才见鬼了。”
“赌不赌？”
“嗯……好吧，我就跟你打这个赌。不过，你要拿出真本事来才行。”
张小娇的住处离学校并不远。而且路上还有个夜市，张小娇还买了点夜宵，不过不幸的是正好碰上了潘老师。
潘老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两人。
刘小军主动打招呼说：“潘老师你好。”
“你们……”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两人竟会走在一起。
张小娇真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不过刘小军却表现出他的镇定来，“刚好碰上，张老师已经原谅我了，而且还决定帮助我，因为她想让我考上清华大学。”说完就笑了。
张小娇却满脸通红，说什么她想让刘小军考上清华大学，明明就是说她喜欢刘小军嘛。真是不要脸的家伙。
潘老师真的是惊呆了，她只能说声：“呵，那要你自己努力才行。”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们先走了，还请你不要到处乱说才好。”
潘老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张小娇只能跟着刘小军往前走去，脸上热得厉害，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
她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脸皮还薄得很。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呢。
好不容易到了住处，刘小军就倒在了沙发上。
“喂，你干吗呢？”
“还能干吗？自然是睡这里了。好好休息，才能好好学习。”刘小军没心没肺地说。
张小娇把宵夜放到了桌上，然后拿出书来，说：“你不是想考清华吗？我现在来辅导辅导你，如果你生物都考不好的话，还想考什么大学？”
刘小军切了一声，小声说道：“你知道我大学学的是什么吗？”
“什么？”张小娇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小军继续说：“生物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大学学的就是生物，而作为生物的基础就是物理和化学还有数学，虽然大学里没有好好的学，但是依然比高中时好多了。
“别吹，星期六星期天就进行最后一次摸底考了，你要是真想考清华，这次摸底考应该就能考个前几名才对。”
“喂，我们再来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如果我摸底考考到了十名以内，你就亲我一下怎么样？”刘小军忽然觉得很好玩。如果真的能考到十名以内，真的一亲芳泽的话，实在好玩。
“吹牛吧你。那你现在就看书，不看到一点钟不许睡觉。”
而此时刘小军却抓起宵夜就吃，“像我这样的天才，哪里还需要看书？”
吃饱了以后马上就躺到沙发了装死，一动不动。
看着几近无赖的刘小军，张小娇真想把他轰出去，但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坐到了床上发着呆。
8，第十
最后一次摸底考转眼就到。
考了两天，总共考四门，语数外还有综合。综合就是物理化学生物一起考。
而这几天，刘小军都是在张小娇那里过夜，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两人都好像有点习惯了。
摸底考的结果在星期二就出来了。
让所有老师大跌眼镜的是，刘小军竟考了全年级第十名。
刘小军的试卷被教导主任亲自拿来查看。
结果更让人感觉到诡异。
因为他的各门成绩是：语文56（120总分），英语115（120总分），数学118（120总分），综合300（300总分）。
不仅严重偏科，而且分明就是乱搞。因为语文的作文上，只写了一句话：不给满分就没小**。
作文上划着一个巨大的零蛋，而且还加了一个评语：我是女的。
此作文一时被传为传奇。
对于这样一个乱搞的学生，众老师都是感觉到从心底里厌恶。但是接下来就想到一个问题：刘小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以前的刘小军，能考上前500名就不错了，而这次竟考了第十名，而且还在作文乱写的情况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猜测和分析。
首先的猜测就是有老师把答案泄露给了刘小军。
潘老师想到的当然是张小娇。而且还小声地问过。
张小娇摇摇头。她也是一点也不相信刘小军竟真的能考出好成绩来。
分析与猜测同时进行，把刘小军的试卷拿出来众老师一起分析。
分析结果却是，应该不是答案泄露。从数学和综合试卷就可以看出来。
数学试卷上的大题，明明是可以用很巧妙而简单的方法解决的，让人诡异的却是刘小军却用上了复杂的微积分。那些微分积分的，让很多数学老师都大感头痛，但是结果是对的，没办法，只能给个满分。比如说，算一个球的体积，明明数学书上就有了公式，但是刘小军硬是用微积分，微分成无数的表面积，然后把这些表面积积分，得出体积。
“真是不知道他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老师们都大感惊讶。
最特别的是生物，生物里当然也有主观题，而刘小军的回答并不如同老师讲的也不同于课本上的，而是更进一步分析了一番，而这些都只是在大学课程上才有的。
张小娇心想：难道他真的上过大学？
年级第十名，全班第一名的成绩，让刘小军自己都感觉有点惊讶。他想，难道真的可以考上个清华北大的？难道真的可以拿那几万块奖金？
……………………
“真是……”张小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行了行了，我考到了前十名吧？来吧，亲一个吧。”刘小军不无得意。
张小娇脸上红红的。却轻轻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打我干什么？”
“还不打你？差点被你害死了，潘老师还问我是不是把答案告诉你了呢，你叫我怎么见人。”
“那关我什么事？她当然会这么想啦，如果不是你把答案告诉我，我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而且综合还是满分呢。真是的，说好了亲一下又不亲。”
“你没听过吗，打是亲……”
“行了行了，算是亲了一下吧。”
“你这人最不正经。你干吗作文要那样写？真是乱来。要不然你很有可能是第一名呢。”
“去他妈的第一名，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的就是那种效果。”
“如果高考的时候你也这么乱来，你是不可能考上清华大学的。”
“知道了知道了。”
刘小军感到万分郁闷，倒在沙发上，离高考只有二十多天了，高考之后怎么办呢？
现在还没有本钱，根本就进行不好收购计划。
本钱从哪里来？
“你在想什么？”张小娇问道。
“钱。”
“想钱干什么？你应该好好想想高考的事。”
刘小军摇了摇头，“上不上大学对于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钱。你能不能借我十几万？”
张小娇吓了一跳，“十几万？你开玩笑吧？我才刚刚工作呢，怎么有那么多钱？”
“那你能借我多少？”
“你借钱干什么？”
“你别管，你能借我多少？”
“……也就五六千的样子……”
“这么少……行，那你借我。”
“不借。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我跟你很熟吗？”
看着张小娇装作生气的可爱模样，刘小军忽然扑了过去，把她扑倒在床上，压着她，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眼，笑着问：“现在你说熟不熟呢？”
张小娇惊叫一声，想推开他，但是手上忽然没有了力气，只感到脸上热得像是开水，心跳得像是开水冒泡。
“你……你干什么？”
刘小军狠狠一口吻在她的嘴上，然后猛地抬起头来，又问：“熟不熟？”
“熟……熟……我借你，我借你，好不好？放过我……”
刘小军这才意犹未尽地滚到了一边，把头靠在她的头旁，一时没有说话。而是在计算着。一毕业就去实行计划，就算真的能考上个什么清华大学，拿到那几万块的奖金，但是依然不能收购到多少钨矿。除非自己再上矿山，找个高产的矿洞，然后自己开采。
高产的矿洞……
有！
他记得在零五年时，就有好几个矿洞发了财。那几个矿洞他后来都去实地看过——只不过他去时都已经过了高产期。但是此时那些矿洞的高产期还没到。如果现在去买下的话，应该不成问题。不过算下来，光是买个矿洞就要好几千——这还是在现在大跌价的时候；然后又要配置各种工具：风钻，矿车，碾磨机，碎石机，摇床，生活费等等，算下来没有三四万是拿不下来的。
这么算起来的话，那一点钱也作不了大用。
更可怕的是爆破证和炸药一定要备齐。如果没炸药，就算真的高产，也只能看着叹气。
光是个爆破证就要五千，而炸药——现在是多少钱一箱？实在是想不起来，应该可以去问问老爸。
再加上要请几个工人。
这样算下来，没有五万是动不了工的。
真是笔巨大的开支啊！
“你借钱干什么？”张小娇终于平静了下来，问道。
“有用。反正你先借我就行。我会还你的。”
“借你……还会想你还吗？你不会去做什么坏事吧？”
“不会。毕业之后我就要，那时你能拿多少？”
“至多七千。”
“行。先谢过了。”
张小娇转身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攸攸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可是你只是我的学生而已。”
刘小军一笑，“没发现我比你成熟吗？”
“是啊，真是奇怪呢，你为什么这么成熟？我以前根本就没注意到。”
…………………………
在高考之前，老爸曾经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还有没有钱，而且还关心了一下高考的事。
刘小军说还有钱，还说不必担心高考。顺便还问了一下现在矿山上面的事。老爸说了句：“你问这个干吗？”然后就挂了电话。
还好张小娇给了两百块钱，这让他支撑着到了高考。
此时的刘小军已经没有人敢对他轻视。
两天的高考，刘小军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语文的作文没有乱搞，而是正而八经地写了一篇；然后就在张小娇那里过了两天，参考答案就下来了，他看都没看，直接扔掉，然后再过几天，就是报志愿的时候了。
只报了两个学校，一个是北大，一个是清华，至于专业就随便填了生物数学化学。
然后又在张小娇那里过了一夜。那一夜真的发生了一点事。
那就是张小娇告诉他已经跟男朋友分手了。
刘小军只说那个男人看着就讨厌，长得像个老鼠一样；而且为人还很古板。
至于那一晚还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在几个月之后，张小娇竟找到了刘小军的家里，告诉刘小军自己怀了孩子。
让刘小军一阵头大。
不过不管怎么说，报了志愿的第二天，刘小军就揣着从张小娇那里借来的七千块钱，回到了家里，正式开始他的矿产大王生涯。
9，踩点
这里只是赣南的一个小山村。自从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河里发现黄金以来，暴发了一场罕见的淘金热——不过似乎不能见诸于报上，这个小山村，一度比市区还热闹。起初的淘金热只是在河里，数不清的人在河里把沙淘起，或是用小“金斗”或是用“长斗”——都是淘金的工具，一遍又一遍地把普通的沙冲走，因为金子的密度大而被留下，有人因此而发了财；后来淘金热又发展到河旁边的田里，把田里的土全翻出来，把下面的“沙包土”（就是泥土下面的那层泥沙，这层沙再下去就是石壁再下去就是地下水层）淘出来淘金，有人发财有人颗粒无收，因为这种淘金方式，后来出现了很多所谓的“金坑”，就是早先的田被翻了土没有重新把土填回去，而成的小池塘；再后来就发展到到山上去挖金。据说有人在山上挖一锄头就洗到了一克金的记录——当时的黄金虽然价钱没有现在这么高，但是一克金也值几十块，对于90年代初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钱财；而在山上开采金矿的，一般都是打矿洞，矿洞的走向都是根据矿脉的方向而来的，当地把矿脉叫做“苗”，比如金矿的矿脉就叫做“金苗”，金矿一般都是附生在“金苗”上——金苗其实就是一条不间断的白色矿脉，看起来如同白色的骨头，其实就是石英石脉。一般来说，越大的矿脉越好，但是也有些反常的，比如有的矿脉只有筷子大小，但是有时也能挖出拳头大的一团黄金来——这种黄金成色极高，不需经过锻烧就可直接卖出；而在土里或是沙里的散落的黄金，一般都经过了氧化，只是黄金氧化物，需要经过高温锻烧，再利用水银提纯。后来又发展到经过化学手段来提取黄金，当地叫做“氰化”，就是用氰化物把沙土里的黄金溶解——也有用王水的（注：王水，就是浓硫酸和浓盐酸按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混合溶液，酸度和活性极高，至于比例是多少就不说了），然后再用锌丝进行置换——这是化学里面的置换反应，把锌丝浸入黄金化合物溶液之中，因为锌的活性比黄金高，就会把黄金置换出来，到时锌丝表面就全是金黄色的黄金了。直到现在还能找到一些氰化之后的氰化池。不过此种方法污染实在太大，而且对人体的毒性也是相当强，一般人不会采用。
当地最有名的一个金矿矿山，就在刘小军的村里，离他家也不过只有一里多路，名字就叫做“黄金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叫这个名字，还是在发现黄金之后才这么叫的。在93年左右，那里是最有名的金矿，整个山体都是矿洞，小小的山头，常年至少有几百人，有时甚至超过一千人——这对于一个小山村的小山头来说，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打矿洞是一个技术活，因为矿洞不会打得太大，而且山上因为土质原因，如果矿洞结构不好，很容易发生塌方的事故。在黄金坑热闹时，至少就发生过三四起塌方的事。因为整个山体其实已经被钻空了，都是一条一条的矿洞。因为在山上采矿，随之而来的工具方面的改良也进行着。一开始人们用的只是手工的简陋工具，到后来就发展到电钻——人们发现电钻的功率实在太低，对于稍微坚硬的石壁就钻不动而且容易卡壳，所以就改用更强力的风钻——用风驱动；接下来就是用炸药。开采出来的矿石都是用矿车——其实只是普通的小斗子推车，当地叫做“板车”，真的会铺铁轨的——就像是电视电影时放的那样的很少，拉出，然后用碎石面粉碎——强大马力柴油机带动的碎石机，可以把石块直接打成粉尘；或是用碾磨机碾磨——一个碾盘，上面两个大铁轮子不断碾磨——这种玩意一般是对于石块不大的矿石。碎了石之后，收集起来，再经过“洗”这一道工序，把不要的普通沙石“洗”掉，就能得到粗金了。得到的粗金再经过锻烧——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也许就是这样来的，这就算是真正完成了。
那时的刘小军的父亲——刘通，就是这一波淘金者行列中也算比较有名的一个。从一开始的河里淘金开始，到最后的山中开采，而且最顶峰时，曾一人拥有三台碎石机和五台碾磨机——碎石机和碾磨机都很贵，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买来的，所以这也发展成一个产业，碎石一吨和碾磨一吨矿石多少钱，都是公平交易。
不过黄金的黄金期终于过去，到后来就发展到钨矿上。
可以这么说，这山里的人，那时都是靠山吃山，而且因为金矿的原因，有很多人都发了财。
而且钨矿的开采和金矿其实大同小异，不过就是钨矿比起金矿来没有那么值钱，但是产量高得多。动不动就是几吨几吨的出货。产钨矿的矿山并不是村里，而是在跟大余交界的山上。矿山的形成和地壳的运动有关，其实谁都知道可能就在站着的脚下就有数不清的矿脉在地底纵横交错，但是因为科技原因，这里的人们并不能准确地勘测地底的矿脉和矿产的分布等，所以很多人都是先是盲目地在山上打个洞，若是刚好碰上了矿脉，再顺着矿脉往里挖去。
大余县是世界上有名的钨都，而作为交界之处，钨矿也很富集。离村里其实只有五六里路。
最有名的矿山叫做阿矶山（音），也如同当初的金矿一般，热火朝天；而此时的阿矶山的另一面——一个叫做新地的地方，还没有几人在那里开采。在刘小军的记忆里，应该到了明年，就有很多人开始往那边发展过去，而且他还记得有好几个矿洞是高产的！
但是这两年来，因为钨矿的价格持续下跌，采矿的热潮越来越冷。
其实很多人都坚信，一定会再次涨价，但是什么时候涨呢？
只有刘小军知道。
他现在正是要把握这个时机，这是个真正发财的时机。
一回到家，刘小军就向老爸打听钨矿方面的事。
刘小军的父亲刘通自淘金热之后，就和三人合伙在阿矶山上单干。采矿其实是一件非常对身体有危害的事情。因为矿洞里空气流通不好，而且还要用风钻在洞里打上炮眼——就是用钻头在洞里打上几个小洞，深两尺到三尺，用以填塞炸药和**。钻炮眼是一件技术活，而且风钻的噪音很大，随着钻头的转动，粉尘也非常大——伤肺，容易得肺结核，再加上安上炸药之后，进行爆破之后还要进洞里清理洞里的矿石，炮烟和粉尘在那时是最大的。再加上在矿山上干活的人都喜欢喝白酒——白酒有劲，所以刘通在几年前就因为得了肺结核而结束了他的采矿生涯，但是一直都关注着矿山上的情况。
“你问这个干吗？”刘通很不解。
“反正没事干，不如就上山去。”
“还上山呢，你好好上学才是正确的。”
刘小军沉默一下，然后又问：“我只是想知道现在钨砂是什么价钱了。”
刘通抽着烟，“跌得很厉害，现在才四毛多一度。”
“度”是一个单位，大概就是成色的意思。比如说一般的钨砂都在60度到70度之间，就是钨的含量是60－70%，以四毛一度计算，大概一公斤也就24－28块钱。
估计着现在的价位应该就是最低谷了。而且在这个价位上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等到了明年下半年，钨砂的价格就会以直线的形式上升。
刘小军在心里盘算着，以一年的时间，又能采到多少呢？
十吨？
以明年涨到2块钱一度平均60度来计算的话，那就是120万！
当然，如果此时有本钱，能收购到几十吨的话，那就真的发财了。
“你还有爆破证吧？”
“你想干什么？”刘通想不明白。
“没事，问问。”
“早给你叔叔去了。他现在正要回家，因为现在价钱实在太低，他说想去外面打工。”
“行，明天摩托借我一下，我去找他。”刘小军记得叔叔此时应该在新地开采。
刘通看着这个平常还很文静的儿子，忽然发现他变了，不明白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刘小军第二天就骑着摩托车去新地。
对于阿矶山，其实现在早已经被钻空了山体，估计此时去那里也讨不了什么好。
去新地的路能通车，但是都是泥巴路，而且路上都是乱石，很不好走，在接近新地处还有一处特陡的坡，有些开车的家伙敢上而不敢下。
开着摩托车上了陡坡，眼前就开朗起来，前方的山上，到处可以看到几个露天的矿洞，矿洞前面是一大堆石块，这些石块很多都是青色的，也有很多白色石块，矿洞口一般就是用这样的石块铺成一个空地。而且不断还会有石块从洞里拉出，往下面倒去。可以这么说，那些被开采出来的石块都像是一座小山般了。
因为此时新地的矿产还没有被开发出来，所以能看到的矿洞不多。这时还能听到轰轰的爆炸声，那是哪个矿洞在进行爆破。刘小军已经能从爆炸声中听出是几响。
“十六响。”
十六响就是说爆破一次就要十六捆炸药和**，同样就是至少要打十七八个炮眼。因为一次爆破会用到这么多炸药的，就证明那山体实在太过坚硬，而且为了让爆破更加顺利，一般都会钻几个空炮眼，利用安放炸药的炮眼爆炸时的爆炸力挤压，而刚好把需要爆破的石壁给震碎下来，而不影响到其他的地方。
其实爆破是一件高深的技术活。如果钻炮眼的人技术不到家，随便钻几个洞了事的话，很有可能把整个洞给震塌或是根本达不到预先的目的；炮眼的数量和角度以及之间的间隔，完全要根据各个矿洞的实际情况而来：矿洞多大，坚硬程度如何，需要的炸药多少，矿洞周围土质如何等等，万万不能出错。
一次爆破，就称为一面炮。
通常在一面炮之后，安放炸药的那面石壁不会出现乱石横飞的景像——除非是新手或是低手钻的炮眼和放的炸药，而是轰的一声，像是一面墙般，直直往下落去，就如同只是剥了一层皮，而这一层皮的厚度，刚好就是炮眼的深度。
抬头就能看到远处一个矿洞里冲出了一股烟尘。
估计再过一个小时，洞里的烟尘落下得差不多了，就会有人进去把里面落下的矿石清理出来。
从这坡下去，就算是真正进入到了新地了。路两边还有一两个商店。
因为是山区，很有一种阴凉感。
开着摩托下了坡之后，上了左边的一条小路。他没有记错，叔叔就是在这条小路的尽头的采矿的。
小路极小，而且沿着山一直往上，左边是山，右边就是山下，如果一不小心摔下去，估计就要粉身碎骨了。
小心地沿着小路而上，终于看到叔叔他们搭的木棚了。
木棚前面是一大片用碎石铺成的空地，空地上安放着一台碎石机一台柴油机，还有一个大水池，一条大水管直接通到了水池里，池旁边搭着一个小木棚，里面安着一台摇床——其实应该叫做选床才对，就是筛子，用来筛出从碎石机里粉碎出来的石粉，普通沙石会被清理出去；几条小水管挂在摇床的上方。
大木棚里摆着一张桌子，三个人正在那里喝茶抽烟；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木棚里，就放着几箱炸药和**。三辆摩托车并排在屋檐下。
在矿洞的洞口旁边放着一台柴油机和一个空气贮罐，一根长长的气管像条极长的蛇般盘在地面上，此时钻头却被取了下来。
在喝茶的人当中，正有他的叔叔。
叔叔抬头正看到了他，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说道：“小军，你怎么来了？”
刘小军注意到，那个烟头带着一丝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10，踩点（2）
刘小军记起来，叔叔的这个矿洞最后是亏了钱的。一是因为产量不高，二是因为后来因为钨砂的大涨价，随之而来的炸药也大涨价，成本实在太高。
有人这样说过：在钨砂大涨价之前，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去买点炸药，手里提着炸药，嘴里还可能叼着一支香烟，若无其事地走在大街上——也许有人说太过危险了，其实真的很危险，但是也并不如不懂的人想得那么危险，炸药都是一捆一捆包得严实，进行爆破作业时也不是直接引燃，而是先引燃与之相配的**，利用**的爆炸力把炸药引爆的；而在炸药大涨价之后，公安和土管所也开始严查，不要说炸药贵，有时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所以此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那个烟头落在地上，冒出一些烟，灭了。
刘小军停好摩托，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来看看。”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高考完了？考得怎么样？”叔叔问。
“还行吧。听我爸说你们不想打下去了？”
“小孩子，管这事干吗？”
叔叔等三人对他很是不以为然。
另外两人也说道：“你不会也想打砂子吧？”
“打砂子”就是采矿的意思。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刘小军反问。
三人都笑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刘小军的身体，摇摇头，说：“你的身体太差，又没力气，再说更吃不了苦，好好读书才是正道。”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刘小军一直在锻炼身体，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比一个月之前好了很多，但是在这些靠打砂子为生的人面前，总不是那么回事。
这三个人，虽然看起来并不会很强壮，看不出一块一块突出的肌肉，而且脸还有些瘦削，再加上脸上的一丝疲惫，城里人可能会以为这三人像是病夫一般；其实隐藏在他们身体里的能量却是巨大的，随随便便一块一百多斤重的石头就可以抱起来扔出好几米，又或是一根一百多斤的大木头一甩就上了肩，健步如飞；而且他们能吃苦，耐力惊人。就以叔叔来说，以前就曾挑着一石钨砂——“一石”就是一百公斤，连续走了十几里山路回家，中间只休息了不到十分钟。
“力气是练出来的，对不对？”刘小军转头看了看碎石机等机械，他心里不住盘算着那些东西大概要多少钱。如果此时从叔叔他们手里盘下来的话，应该不会太贵，问题是他知道钨砂会涨价，到时说不定叔叔又会回来开采，那不是明摆着占他的便宜吗？叔叔的便宜可不能占。看来还得慢慢一步一步的来。
“你爸叫你来的，是不是？”
刘小军摇了摇头，“现在这里的产量怎么样？”
“相当不好哇，而且价钱又太低了。我们正打算明天就收拾了先去外面打工，看哪天再涨价了，再回来。”
“我爸的爆破证在你这里吧？”
“你要这个干吗？”
“我爸叫我来拿。”刘小军还是撒了个谎。
“行。反正不想打了。而且马上就要去交钱。三千呢。拿回去好了。”
叔叔马上就拿来了爆破证，交给了他。爆破证到手，刘小军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忽然他意识到，现在是不是应该偷偷告诉叔叔明天就会涨价？但是他会信吗？
不如顺其自然吧。
把爆破证塞进了口袋里，装作四处看，忽然问道：“叔，不如带我去各处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这可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呢。带我去其他人那里看看也好。”
叔叔心想小军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只好同意。刘小军赶紧进屋去拿了把柴刀，跟着叔叔往山里走去。
一条小路，依然往山里通去。在山里，同样有着几个这样的矿洞。
刘小军只记得有几个高产的矿洞，但是具体的位置已经忘记在哪里了。而且如果那几个地方现在有人的话，还要叔叔帮他介绍，再谈矿洞转让的事。
当然，矿洞不一定要转让，你也可以从别的方向挖个洞，直接截了他的矿脉，这也不是没人干的事。
不过那样的话可能工程就太大了一点。
计算着距离。在走了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来到了一个老矿洞面前。这个老矿洞看起来已经停产了十几年了。应该是几十年前完全手工时代的作品。洞口已经长满了草，而且洞里还能听到滴水声。
一般来说老矿洞里的水都是正宗的矿泉水，特甜。
他忽然钻进了洞里，捧了口水喝，记忆也在不断回放。
根据记忆中的场景和此时计算出来的距离，这个矿洞在以后就有人曾经再次开采，而且还发了财。
嗯。这里是一个点。
矿洞的外面刚好又有一个以前矿洞主人开出的小空地，完全可以搭个木棚。
他在洞前面的大树上深深地砍了个记号。
再过去是一个看起来是刚刚开挖的新洞，一个木棚也是新的。
从外面就可以看到，此洞还不到五米深，平平地往山体里伸去。
此处离叔叔的矿洞应该有一百五十米了。
两个中年男人正把矿洞里的泥不断往外面用推车拉出，倒在山下。
泥土是黄色的，很松软，倒下之后，还在顺脚踩上几脚。
而且空地上摆着一些木头，是用来加固新洞的。
因为新洞的洞口处完全是泥土的，容易倒塌。
刘小军记得那两人一个叫做王老四，一个叫做李大富。后来都因为大涨价而发了财。
这个矿洞也是个高产的矿洞之一。
不过，看样子要从他们手里买过来应该不可能的了，因为他们也刚刚开始而已。
“龙虎，带个孩子来干吗？”王老四大声问道。
刘龙虎大声说：“这是我侄子，带他来看看。怎么，还不休息一下？喝杯茶？”
王老四把推车往空地上一推，拍拍手上的泥，大笑着说：“当然要休息一下，来，抽根烟。”
李大富也停了下来。
开采矿产是一件很自由的事，因为没有老板。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这些都是盗采，不过只是拿了个爆破证可以买到炸药而已。上了木棚里，刘小军也坐了下来，不过却像是好奇一般转头看着。
“年轻人，没来过吧？看着什么都好奇吧？”王老四扔给了他一支烟。
刘小军接过，夹在手里，点点头，说：“是啊。”其实他心里在不断地计算着，以此时他们的速度，大概一天能挖进多少米。如果他们只是两个人的话，估计打到岩壁之后，每天至多就打两面炮，一面炮以一米计，这么算下来，一天也就能挖进两米。一个月以二十个工作日来计算，那么就是前进四十米。而且根据刘小军的记忆，在大涨价之后，他就听到王老四和李大富发了财的消息。
看来在涨价之前他们就应该挖到了足够多的钨矿才对。
而此时的山体在刘小军的脑海里已经是一个透明的圆锥体，王老四的矿洞走向成了一根线条，往山体之中伸去；那么，该在哪里截住他们呢？
他的目光不断移动。
然后他站起身，开始走动起来。察看四处的地形。在三十多米开外，还有一个矿洞，看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开工了。但是木棚还在，证明此洞有主人。
“那是谁的？”刘小军指着那矿洞问道。
“朱风那家伙的，已经十几天没看到人了，妈的，也不怕家私被偷了！”王老四说道。
刘小军咬咬牙。
朱风？那只是个年轻人。但是据说也发了一点小财。看来没错了，应该就是那里。
先不管朱风那个矿洞是不是高产的，现在的重点就是看看那洞的走向。
他跑了过去，叔叔还来不及阻止，他就钻进了矿洞里。
洞里很黑，而且越走越黑，空气里还有微微的炸药味道。
洞壁上有些潮湿，进口入还生出了一些苔藓。越往里走，就越感觉到此洞的走向竟是直接往王老四那里截去。
但是走进约二十米之后，洞却忽然折向往左。
在打火机的火光中，刘小军发现在原来的方向上依然能看到一条碗口大小的矿脉；想来是打到此处，朱风他们发现了另一条更大的矿脉，所以折向跟了过去。
刘小军不断计算着此时离王老四那矿洞的距离。以现在王老四他们的速度来看，如果在此处开工，不超过十天，就能把他们的矿脉给截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找到朱风，把这个洞转过来。
不过要怎么说动他呢？
出得洞来，看到棚边还有柴油机等机械。这么多机械，根本就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说不定朱风他也不会转让。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叔叔跑了过来，真想大骂刘小军一顿，不过刘小军没有理他，而是又往前面走去，四处青山一片，此时看起来很美。不过他知道，很快的，这些青山就会变成矿洞的天下，一年以后，这里将会遍布开采队伍，爆破声和柴油机的吼声将会完全打破这里的宁静。
11，搞定
又走了几个地方，但是此处都还没有开采，他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哪个地方下面就有钨矿富集，只好作罢。
回到朱风的木棚里，此时朱风依然没有回来。心里盘算着看来应该去朱风家找他。而且从他十几天都没到矿洞来看，他应该也不太想干了。
所以此事的成功率在80%以上。
但是万一他要是不同意的话，那么又该怎么办呢？
刘小军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只能雇些人，从另一面开个新洞，以最快的进度抢在王老四他们的前头，截了他们的矿脉。但是如此一来，成本将非常之高。
这是刘小军不愿面对的事情。
如果，能在五千以内拿下朱风的矿洞，那就好办了。
而且他还特意问了叔叔关于朱风他们产量的事。叔叔说朱风的产量不高，只是零零星星有些而已。
而且因为矿脉差不多有一米见方，如此大的矿脉，爆破起来成本太高，所以朱风可能已经顶不住了。
这一下刘小军更有信心。
在叔叔那里吃过了午饭，然后就骑着摩托回到了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父亲刘通一时不明白儿子到底要干什么。
刘通自从患了肺结核，就从矿山上下来，在自家里开了一个小店，因为认识的人多，平时生意也还过得去。养个家糊个口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刘小军知道，若是他真的上大学，对于家里来说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因为刘小军的哥哥此时正在上大学。
同样只是一个二流中的大学。
想到哥哥，刘小军就心想：也许可以叫他一起干。
刘小军想起，哥哥在大学毕业之后，比他更不如意。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只要能说动他，两人一起干的话，困难和成本就会下降很多。
“你知道朱风住哪里吗？”刘小军问。
刘通一怔，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没事，只是问问而已。”
刘通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考完了，你不打算去同学那里玩玩？”
刘小军笑了笑，说：“不去了。我跟他们不搭调。”
“要多交朋友才对。人不可能总是一个人单干。”
刘小军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外面的路。希望能看到朱风从那里通过。
正巧就看到朱风开着摩托停在了家门口，下了摩托就往里面走来。
“拿包烟。”朱风嘴里还叼着烟。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头长发，看起来像是二流子。
刘小军知道，朱风确实做过二流子，但是现在已经老老实实做人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有什么想法。
刘通扔给了朱风一包烟，朱风接住，付了钱，正要走。
刘小军赶紧问道：“朱风，你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朱风一怔，笑着说：“还能怎么样？亏死了。还以为打中了一条大苗，谁知道光出石头不出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刘小军，“你在上学吧？你问这个事干吗？”
刘小军笑着说：“不如进来喝杯茶怎么样？”
“不了，还有事。有个家伙说想接手我那里。现在正要过去谈谈。”
“哦？你想卖了？”
“转出手去，只要价钱合适，就行。”朱风实在想不明白刘小军到底想干什么。
“我今天去你那里看了一下。”
朱风实在是太惊讶了，“你好好读书就好，莫非你也想打砂子？”
“不行啊？如果我想接手的话，你看怎么样？”
朱风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应该好好上学。”
“我是说真的。”
刘通和朱风都是大感惊讶。
“你能出多少？”朱风终于严肃地问。
“你想卖多少？”
朱风深深吸了一口烟，弹了弹烟灰，“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只是说着好玩的话，我也懒得理你。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咱两家都熟，至少要这个数。”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万？”刘小军笑了，“你骗人的吧？你可不要欺我不懂。我都进你那里去看了，苗是很大，但是那样的苗多得是，能不能出砂子还是未知数呢，你想卖一万？”
朱风倒是怔住了，“你认不认得砂子？”
“你说呢？”
刘通赶紧把刘小军拉到一边，说道：“小孩子说玩笑话，你还当真呢。”
朱风摇摇头，“我看他不是说玩笑话。你叫刘小军吧？如果你真的有钱的话，八千也成。”
刘小军还是摇摇头，“八千我是没有。我只有四千。”
刘通和朱风都睁大了眼。刘通想不明白儿子怎么有这么多钱；朱风更想不明白，刘小军现在已经摆明了是动真格的。
“四千？太少了一点。说实话，那个口子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再过去十几米应该至少能出好几吨！”
“口子”是一种俗称，就是指那个矿洞。
“要不进来喝杯茶？如果你真的想卖的话，价钱我们可以慢慢谈。”
刘小军带头往里面走去。他心里有些激动。现在已经接近成功了。等拿下了那个口子，马上就可以开工。不过他算过了，至少要留一千在身上作本。炸药和工人都要钱的。
朱风和刘通都跟着他往里面走去。三人坐在桌旁。刘通泡了茶。朱风喝了一口，说道：“你是真的想要？”
刘小军点了点头，“不仅要你的口子，我还想租你的家私。现在砂子大跌价，如果你暂时还不想去哪里开工的话，家私也没有用。不如就先租给我。”
朱风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成。那些东西本来就笨重，运进去已经很费力，如果要运出来的话，更是很难。可以租给你。这么说，八千！口子归你，风钻等租给你，租期半年。”
刘小军摇了摇头，“太贵了。八千，那就相当于好几石砂子的价钱，而且炸药那么贵，我什么时候才能挣够本钱？总共五千，怎么样？我可以先付一千定金，我们先签合同，明天我会正式去接手。”
“七千！再不能少！”
“六千，怎么样？我们各让一步，六千块。我是很有诚意的，我希望你也拿出你的诚意来。”
朱风摇了摇头，“不行。太低了。如果只是六千块的话，我不干。除非你只是租我的口子，同样的，半年租期，怎么样？”
刘小军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子太狠了！
“如果只是租的话，六千又太贵，你不觉得吗？五千，租你的口子和家私半年，怎么样？”刘小军眼睛微眯。
朱风心里不住想：这小子干吗呢？他只是一个读书人，而且刚刚高中毕业吧，他哪里知道现在的行情是怎么样的呢？现在砂子的价钱已经跌到很低的价位了，如果半年之内不涨起来的话，大概大部分矿工都会失业回家吧？他只是想玩玩吗？但是看起来又不太对。而且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你真有钱？”朱风问道。
“现金。很幸运的，前几天买了几注彩票，中了几千块钱，所以，就拿来玩玩。顺便去矿山上体验一下生活，锻炼一下自己。”刘小军淡淡地说。
“好！只要现金，那就六千！口子归你，家私租你半年，而且木棚等等一应租你。你写好一份合同，不过要先付一千块定金，明天在口子里交接。不过说好了，租期只有半年。如果那时砂子涨起价来，我会重新要回我的东西的。”
“行。你等等。”
刘小军马上跑上楼去，打开他的包，数了一千块，又拿了几张材料纸和一支笔，跑了回来，把钱拍到桌上，朱风和刘通的眼都直了。
朱风拿过钱点点，正好一千。
刘小军马上起草一份合同，一式两份，让朱风看过，然后刘通也看过，找来另外两个见证人，都签了字。
这件事才算搞定！
只等明天去了矿洞那里，付了余下的钱，那里就归他了。
对于此事，刘通他们都很不解。
但是朱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妈的，只是一个刚刚毕业什么也不懂的家伙而已，看你能玩多久？”朱风心里满是笑。
12，开工
第二天，收拾了两身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搭着老爸的摩托就到了新地。
此时叔叔他们三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在那里喝了杯茶，刘小军把那几箱炸药和**借了过来。
接着就带着几人到了朱风的木棚里。
已经讲好好价钱，而且还付了一千块定金，合同也已写好，现在的问题就是付清余钱，再清点一下工具。
把租下来的工具在纸上列了个清单，双方都签字，付清了余下的五千，现在这里正式属于刘小军的了。
而这一段过程就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在叔叔那里吃过了午饭，朱风满意而去，临走还说：“那些床被也给你用，只是到时还我就行。”
叔叔他们看着刘小军，只是不住地笑，一人说道：“小军，你还当真了呢，看你能撑多久。”
刘小军装作好玩状，笑着说：“反正是中奖的钱，没事，玩玩儿。怎么，几位有没有兴趣帮帮我？我可以出工资。”
三人摇了摇头：“暂时不打算干。还是等涨了价再说。而且家里快要开始农忙了，你好好干。”
刘通直叹气。六千块钱，就这样被刘小军用出去了，而且看不到一点成效。本来家里就有些困难，此时刘小军竟如此乱来。
但是昨天晚上就说过刘小军了。而且还是全家总动员。但是刘小军竟是铁了心。
对于刘小军的脾气，家里人谁也没办法。
好吧，好吧，你要玩，那你就去玩。碰了壁不要哭就是了。
反正现在考大学的事还没有定下来。等入学通知书到了，一切都好办了。
叔叔留了些用品给他，而且还把剩的一些猪肉给了他。
刘小军显得很淡定，他问道：“爸，你是决定跟我一起干呢，还是怎么样？”
刘通想了想，说：“如果你想干的话，你自己去干。我可没工夫理你。”
“那你帮我请一个工。”
“要请你自己去请！”
刘通也是同样一个脾气。他现在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刘小军的好戏。
刘小军脾气发作了，大声道：“我一个人就一个人！我还怕什么！”说着甩手就到了现在已经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上。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而且还剩下两箱炸药。
他越想越觉得有些委屈。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自己一个人开工，只要等到有一丝转机之后，家里自然会支持的。
“我搭你叔叔的摩托先回去了！摩托留给你用。”刘通远远地喊。
“知道了！”
刘小军闷闷地坐在了床头，又没有电视，又没有小说，真是有够无聊。而且现在开工的话，又觉得没心情。
听着摩托声远去，叔叔他们几人都走了，唯一还有点动静的就是王老四他们那里。整个山谷好像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远处的鸟叫声和王老四他们不时的推车倒土的声音。
“不能让他们争了先。”刘小军跳了起来，踢了几脚空踢，精神立时就回来了，戴起安全帽，把矿灯灯头扣在了帽上，矿灯的大电池就绑在腰上。
还真的有些重。
拧亮了矿洞，拿起一根撬条——一根大铁条，可以看出只是一根废弃的风钻钻头改进的。一米五长，六条棱，直径有3CM，拿在手里份外沉重。
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了！
刘小军拖着撬条一头钻进了矿洞里。洞里的空气让他更加清醒了一些。
在矿灯的灯光中，可以看到，此洞大约高一米八，宽度大概是一米五，还算是较大的一个，洞两壁还留有挖斧——就是鹤嘴锄留下的痕迹。起初的洞壁还可以看出是黄色的土质的，走进三米之后，就是一层黑色的土和石相间的混全土层，再进去一米多，就完全是岩壁了。
用撬条在岩壁上试了试。
叮。
撬条重重刺在岩壁上，碰出了一些火花，岩壁上几乎看不到痕迹。
很硬。
从这就可以看出进行爆破很难。
而且从岩壁上留下的爆破痕迹来看，每一次爆破也不过前进一米左右而已。
而且进入这里之后，洞顶明显矮了一些，看起来只有一米七高，而且洞宽也变得只有一米多一点。这样的宽度，也就刚刚好容许推车进出而已。
脚下两条深深的轧痕，看得出来，有多少矿石被从里面拉到外面。
几处洞顶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洞里湿气还是太重了一些。
一路走到了转折处，刘小军用撬条重重击在那支小脉上，碰出好多火花，只敲下一点石头。那故脉显得更白。
查看了一下，摇摇头。
虎口已经被震得有些发麻了。
而且双臂有些酸痛。
拖着撬条跟着洞左转，走出几米，可以看到洞越来越往低处去，斜斜往下，洞那头已经传来了叮咚的滴水声。
大概从转折处算起走了十米左右，终于走到了洞的尽头。
此处已经是一个积了少说好几桶水。
“他妈的！朱风那小子难怪会让我！”
刘小军暗骂一声。
可以看出，矿脉往下而去，而且因为渗水的原因，在此处施工已经很难。而且渗水严重的矿洞，爆破的难度也加大，很容易一炮就会把里面震塌了下去。
刘小军呸呸几声，转身出洞，一边心里还大骂朱风。
不过想想，原本自己就不是冲着那边去的，而是冲着那条小矿脉去的。这才心平气和了。
回到了棚里，感觉身体已经有些累了。
心想这样下去怎么行？当下扔下了撬条，拿起挖斧，准备去那个老矿洞看看。
刚一移步，又觉得这样还不太妥。于是扔下挖斧，找来了柴刀，走到外面砍了四根手臂粗的杉树，削了树干上的刺，做成了四根木桩，扛到了老矿洞外的空地上，钉入地下，钉成了一个四边形，意思很明显：这个矿洞已经有主人了！
而且为了做得更彻底一些，他打算休息一下，然后带上挖斧去洞里看看，如果不深，他再加几挖斧下去，挖些新泥出来，那就真正属于他了。
“喂！”王老四大叫道。
“叫我？”刘小军奇怪。此时他刚钉下木桩。而抬头看时，却看到太阳已经西沉下去了。
“是啊，叫你呢，你叫小军是吧？你不回家吗？”
“不了。”
“那你帮我们看一下，我们明天就回来。还不收工啊？”
“马上就收工。你们回家？”
“是啊，半个月没回家了。晚上你只要听着一些就好了。你不怕鬼吧？”
刘小军笑了，“真有鬼就好了。”
“那谢了，你爸会来是吧？明天请你喝酒。”王老四李大富倒是放心，交待了几句两人都开摩托离开了。
整个山谷里，好像就只剩下刘小军一个活人。
太阳西沉，金色的余晖像是黄金的闪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来。
“好吧，好吧，都走吧，我先做饭吃，等下再进去看看。”
13，诡异
木棚离矿洞洞口有七八米距离，这种距离之下主要是考虑到爆破时震动不会把屋里的杯具等东西震碎或是把屋里的炸药震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棚里有现成的简单厨具。
朱风那小子倒。
而且还有些米。一点肉泡在凉水里。在里面还有一个大水桶，一个小管子通往桶里。这水是从山上引来的，一是用作食用水，二是在钻炮眼时用的。
电还是有的，不过却是从很远的山那边引来的，只有两相电，而且因为线路太长，根本就达不到220V，估计也就是一百多伏而已，电饭堡也有一个，下了米，这一煮就煮了一个多小时才煮得熟了；菜就随便炒了一个猪肉。
吃完饭之后天已经快黑了。
此时只听到外面山林里不断的风声呜呜作响，而且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夜鸟的叫声。
山上密密麻麻都是树，一片黑压压的。
刘小军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
虽然有些累，但是因为吃过饭的原因，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拿起挖斧，把矿灯拧开，往老矿洞行去。
夜晚的山林跟白天完全是两样的。
走不两步，忽然就听到呼一声，从草丛里窜出一个黑影，然后就不见了。
“野兔子。”
野兔在这山里很常见。要是运气好，有时还能碰上野猪等物。
以前刘小军没事时也会带着**去打打猎。
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思。
来到了矿洞外面，洞里黑黑的，感觉里好像有一种阴森感。
洞里没有任何声音。
说真的，刘小军还是有点怕的。
因为在整个山里，就他一个人。
定了定神，踏进了矿洞里。
此时他才细心地查看起这个洞来。
洞口已完全长满了草和苔藓，而且地上有些湿滑。走进两步就可以看到一个小水潭，洞壁上不断有水缓缓流到水潭里，没有一点声音。
再走进去，他却怔住了。
这里已经深入到洞里面三米了，但是洞壁却还是土质的，长着绿色的杂草。
而且抬头看去，前面依然是绿色的。在灯光中，这种绿色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墨绿色。
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怕。
岩壁上不可能长这么多草的。
那就证明再进去里面依然是泥土的。
这个洞，刚开始还有一米七高，但是走到这里时已经只有一米六高了，他还要猫着腰才能不被碰头。
而且再往时面走去，就越矮。
宽度也明显不到一米三。这样的距离，只能用轮宽更小的推车。
再往里走时，宽度也明显减少。更诡异的是，走到五六米深时，洞壁上还是长满了苔藓。
摸上去滑不留手。
试着用挖斧在壁上挖了一下。
落下一大块泥巴来。
“怎么可能呢？有这么厚的泥土吗？”刘小军越来越奇怪。
终于，前面的土质不再是泥土，而是变成了黑色的泥沙层。
不过路也到此为止了。
尽头处还没有露出岩壁呢，却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像是被人重新掩埋过，填进了一些黄土所致，要不然不会长这种杂草的。
一挖斧挖下。
入土很深。
果然只是泥土。
由此更可以肯定是有人掩埋了起来。
咬咬牙，扔下了挖斧，他出得洞来，跑到棚里拿来了锄头，飞快地回到洞里，一下一下挖起来，挖了几下，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翻出来的泥土看起来并不是黄色的。
这里的泥土因为都是酸性的，所以都呈黄色或是赤色的。而此时挖出来的却带着一丝黑色。
这让他心里更惊讶。
首先，此洞经人掩埋已经够让人吃惊了——一般来说，是没有哪个人会去掩埋哪个矿洞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现在挖出黑色的泥土，就更让他吃惊。
最吃惊的还是当他下一锄头挖下时，忽然响起了吱的一声，一个黑影呼的窜了出来。
竟是一头肥大的老鼠。
那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边窜了出去。
这倒把他吓了一跳。
又几下挖下，竟挖出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显然，这件衣服在土里埋的时间很长，已经有些腐烂了。
刘小军心里升起一股恶心感，用锄头把衣服扒到了一边，又几锄头下去。
好像这次碰到了什么硬物，好像是石头还是什么。
深呼吸一下，把土扒开，泥土里露出了一丝白色。
“终于有石头了。”
刘小军想着，用锄头把那块石头刨了出来。
那石头滚到了他的脚边，他刚想踢开，但是低头一看，却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石头，明明是一个骷髅头！
刘小军呸了一声。
“邪门！”
说到害怕，他倒不是怕这玩意儿，只是感到邪门而已。
对于很多采矿的人来说，碰上脏东西是最最倒霉的事。对于勘测手段很落后的他们来说，运气是很重要的。而碰上脏东西，就是倒霉的一个讯号。比如说有人就曾经连打十个矿洞，竟连矿脉都没碰到一条！还有的更倒霉的，辛辛苦苦打了一个矿洞，矿脉是很大，但就是不出砂子，到最后只能放弃，但是到了别人手里，只挖一下，就出了。
现在刘小军心想，难怪没人动这个矿洞，原来这个洞很邪门。说不定以前也有动过，也有可能也挖到了这玩意儿，但是马上就掩埋了起来。
刘小军却不信这个邪，他明明记得后来有个家伙就是靠这个洞发了财的。
所以他又挖了下去。
更邪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随着那个头骨的出现，不断又挖出了一些白骨，看着就感到毛骨耸然。
空气之中升起一股几欲让人作呕的**味道，刘小军几乎要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吐出来。
“叮！”
一声脆响响起。
清脆的声音在洞里听起来格外动听。
锄头的触感表明，那不再是什么骨头什么东西了，而是个实实在在的金属物。
铁？还是铜？还是什么鬼东西？
这里能挖出一个人的骨头来，还有什么不能挖出来的？
一锄头轻轻挖下。
带起的土中忽然拉起了一个长条。
一条黑色的小蛇。
砸到地上，一锄头要了它的命，然后又小心地用锄头挖出了刚才发出叮声的那东西。
竟也是一个头骨！
不过这个头骨不是普通的头骨，看起来和真人头骨差不多大，但是却发着黄色。
两个空洞的眼中，还不时钻出一两条蚯蚓出来。
“黄金的？”
刘小军倒吸一口凉气，
用脚踢了一下，感觉很沉重。
真的很有可能就是黄金的！
但是头骨里钻出的蚯蚓却是如此恶心。
他把头骨踢在一边，又挖了起来。
但是下面什么也没有。
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刘小军感到很是累了。
他用锄头勾起黄金头骨，带出了洞去，回到了木棚里，点了把火把它烧了一遍，把头骨里的那些蚯蚓什么的毒虫都烧死。火一烧起时，竟有几十条屎黄色的蚯蚓从头骨里钻了出来，在火里吱吱作响，听着就让人牙酸。
而且在火里，头骨的空洞的眼像是在发着光一样，看得刘小军心惊肉跳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味。
刘小军差点吐了出来。
他跑到了棚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棚里的空气换了一遍，这才又进到里面，然后端来了水，泼在了上面，发出咝咝的响声。
等头骨凉了，他这才拿了起来，入手沉重，大概有一公斤左右。这么大的头骨，如果是实心的话，应该至少有五六公斤。单以其重量和体积来看，应该是黄金的。
用水冲洗干净了。金黄色的头骨，看起来如此迷人。
刘小军吞了口口水，看着头骨的眼，好像里面真的有一双眼在盯着他看一样。
他赶紧转过了头。
“邪门！”
从来没听说过矿山里能挖出头骨的事。而且还挖出了一个黄金头骨。
这个诡异的头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妈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挖到什么钨矿，而是挖到了这个头骨，才会发那么大的财！”刘小军暗骂一声，“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对那个矿洞下手呢？”他的经验其实也不多，根本就没听人们说起过那个矿洞。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矿洞应该是有来历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没人对他下手。
用布袋把头骨包好，扔在了床头，心里想着事，倒在了床上。
“他们最后怎么样了？”他不禁想到。
记忆里好像没有想到对那个矿洞下手的那伙人的结局。又似乎有着一些。
“车祸……是的，有一起，头都破了……”他忽然记起了，有这么一回事，那伙人中，一个家伙一晚被车撞了，脑袋被撞得成了烂泥。
“还有……想不起来了……
“管他呢，真有这么邪的事情吗？不可能！”
14，出手
“喂！”外面一人大叫道。
刘小军忽然跳了起来。
现在已经天亮了。转头看看旁边，那个头骨还在布袋里，就在手边。他用被子盖好，然后说道：“什么事？”
王老四说道：“昨天我看到你在那边打了几个木桩，你不会是想在那里搭个棚吧？哈哈，那个矿洞可去不得。你有这个就足够了。”
王老四走了进来。
刘小军呼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就是去看看。那个洞怎么去不得？”
“鬼才知道。反正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反正邪门得很。挖那个洞的人，没有好下场。只要是在矿山上干过活的人就知道。”
真的吗？刘小军还是有些不信。但是头骨的事却是成为了事实。
“那……要是挖了呢？”
“你不会真的挖了吧？”王老四问道。
而此时，李大富却大叫了起来：“靠，小子，你是不是人？你看你挖出什么东西来了？！”
王老四大声问道：“什么东西？”
“妈的，死佬骨！小伙子，这个洞是个邪洞。以前对这个洞下手的都是家破人亡。最后我记得的是我们上一辈的人，他发了财，但是家破人亡了！最后，据说把自己也埋在了洞里，所以没人敢去这个洞里干活的。你还真行！你要倒霉了！”
刘小军甩了甩头：“别说了，我正头疼着呢。你以为我想挖出死佬骨吗？那是没办法的事。一锄头下去就挖出来了，我能怎么样？我还怕着呢。能不能帮忙把它埋回去？”
李大富大声说：“我已经埋起来了，你先回趟家去，买些香烛纸钱来烧给他，要不然，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刘小军点头称是。
王老四扔过来一根烟，“没事，只是死佬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打砂子嘛，总是要死人的。我也不是没挖出来过。只要好好掩埋起来，就没事的。但是那个洞真的很邪门的，以后不要去了。”
“知道了，谢谢。”刘小军点着了烟，点点头。
“好了，一起吃饭吧？”
“不必了，我想回趟家去。现在赶回去的话，还能赶得上早饭吧。麻烦你们照看一下。”
“放心，没问题的。”
王老四和李大富都回到自己的矿上，又要开始干活。
刘小军提起布袋，跨上摩托，大声道：“那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去吧！记得要买些香烛和纸钱。”
“知道了。”
刘小军发动摩托缓缓起动。
管他邪不邪的！先卖出去再说。
以前不是一直说没本钱吗？只要卖出了这玩意儿，什么本钱都来了！
…………………………
大门被紧紧关了起来。
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密谋着什么。
房里没有开灯。
但是当黄金头骨被拿出布袋时，房里都是金黄的光。
晃得人眼晕。
老爸和表叔都睁大着眼不敢相信。
表叔叫做陈南石，外号叫做大皮鞋。是老爸的表弟也是好朋友。是个绝对靠得住的人。
大皮鞋一直以来都是做矿产生意，不管是钨砂还是黄金，都会收。在矿山上还投资了一些钱。这几年来，因为钨砂的涨跌价，赚了不少的钱。估计现在的身家应该有四五十万了。不过这次的钨砂大跌价让他也损失很大，现在家里屯积着至少二十多吨钨砂，想出手，却又价钱太低，太亏，只能一直屯着。谁知道价钱却越来越低。
大皮鞋因为赚了一些钱，也算是个砂子老板，平常接触的白道和**的人也多。以前有段时间炸药管得严的时候，很多炸药他都是通过黑市买来的。
刘小军叫来表叔的原因，就是看中他的人脉。因为这样的一个头骨，他自己是万万出不了手的；父亲也做不到。但是以表叔的人脉，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大皮鞋回过了神，咬咬牙，吞了口口水，然后手就摸在了头骨上。
头骨上有几条细痕。因为黄金本来就比较软，估计是被锄头或是什么碰的。
“一公斤左右。”大皮鞋是行家，他止不住把头骨捧到了面前，张口就轻咬上去，“是金子的。”
刘通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问：“你怎么搞来的？”
刘小军正色地说道：“挖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个。表叔，你看能卖多少钱？”
“不好说。”大皮鞋摇摇头，“你准备多少钱卖？”
“你先估个价。你我绝对信得过，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
“真不好说。这算是艺术品，很难估价的。但是一定不能到市面上去卖，只能走黑市。”
“这我知道。这方面你熟，就请你帮忙出手，不管卖多少钱，你得20%，怎么样？”
大皮鞋不禁快要流口水了。
他心里还是对这玩意有个估价的。至少两百万。这还是在黑市急于出手的价钱。要是真可以拍卖的话，估计是天价。
“行！你放心。”
刘通止不住手有些抖，摸在头骨上，“这东西看起来就邪门，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随便就挖出来的。这事你不用再管。”刘小军看着老爸，他怎么能说是从那“邪洞”里挖出来的呢？
估计老爸对那个矿洞也有所听闻吧。
但是现在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那都只是迷信而已。
大皮鞋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你打算几天之内卖出去？如果急的话，可能价钱方面不好谈。”
“没关系，你看着办就好。你拿20%，其余的是我的。”
“好！你这么信得过我，我也没话说。不过说实在的，我们这里真的没几人能出手这东西。你放心，我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先谢了。”
“协议什么的就不用写了，这东西见不得光的，大家都不要乱说，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知道不？”大皮鞋还止不住叮嘱。
刘通说道：“当然知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东西邪门。小军，你给我说明白，到底怎么来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估计就是一不小心挖到了一个古墓，这刚好是陪葬品罢。要不然真的不好解释这东西。”刘小军说道。
“好吧，其他的我就不问了。皮鞋，出手之后跟我说声。”
“当然，出手之后我马上带钱过来。放心。”
这个黄金头骨一直是刘通心里抹不去的阴影。
在表叔走之后，刘小军并没有在家里等待，而是决定明天就再回矿山。
“爸，能不能帮我招几个工？这方面你熟。”
“还想着招工的事？打砂子有什么好玩的？那根本就不是你做的。”
“算了，我自己去找找。我明天就回矿山去。”
下午，刘小军就四处去打听谁愿意上山去做工。
但是很遗憾的是，人们听到是他而不是他老爸招工时，都笑着摇头。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小孩子打砂子，靠得住么？而且给一个孩子做工，实在不像话！这小毛孩子可能连矿石都认不出呢！
刘小军心中暗自发狠：妈的！老子一个人去，还怕不成？
第二天，他就又上了矿山。
本来老爸也要去的，因为他想知道那个头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临时有事就没去。刘小军刚好就从店里拿了些香烛和纸钱，带到了矿山上，在那个老矿洞里点上，烧化了纸钱，还嗑了几个头，这才心安理得的回到了棚里。
此时已然是中午了。王老四李大富也刚好收了工。
刘小军把从家里带来的白酒提到了他们棚里，三人大吃大喝一顿，刘小军又说起想让他们帮忙招几个工的事，王老四和李大富只是点头，说会去问问的。
刘小军知道他们这两个老狐狸根本就没当真。
刘小军只好作罢。回到了棚里。检查一下各个机械，发现没有问题。因为天气太热，就睡了一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
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决定要用实际行动给他们看看他的决心。所以把钻头扛了出来。
第一次拿了两根钻头，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钻头一米七八一根，都是实心的钢条，六个棱角，直径3CM，一根至少在四十多斤重。如果要钻炮眼的话，手上还得拿着钻枪，少说也有二十几斤重。他有些担心现在的自己根本就吃不消，但是一发狠，拼了！
15第一炮
艰难地进入了洞里，来到折角处，把钻头等工具都搬了进来。
又拿来了挖斧，仔细地查看着岩壁，心里不断计算着到底应该打几个炮眼。
岩壁坚硬异常。
而且高有一米七，宽度在一米四左右。
除了矿脉之外全是黑色的岩石。
用挖斧挖上去叮叮作声，碰发出连串的火花。
虎口都有些痛。
应该要十六响。
再加上钻二到六个空炮眼，那么至少就要十八个炮眼。
如钻二十个炮眼的话，估计难度还是有点大。
但是如果没有二十个的话，估计又达不到效果。
所以经过他的计算之后，还是决定就钻二十个。
共五列四行。
只要往中间压一压，还是行得通的。
打定了主意，接起风钻，把水管接到钻头上，深深吸一口气，把钻头抬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风钻把手，顶在他定的左上角的那个点，用力压住。
真沉。
他感很是吃力。
但是心中发着狠，扣动开关。
风钻没动。
“靠！没开风！”
他呸了一声，放下了风钻，钻出洞外。一出洞就感到空气清爽。
找来了柴油机的摇把，把带动气泵的柴油机发动起来。
这是十二匹马力的柴油机，铁轮很大。与汽油机不同的是，柴油机没有火花塞，并不是靠电火花引燃气缸内的油气混合物，而是靠着机身的那个大铁轮的惯性作用，压缩气缸内的
油气混全物——压缩到一定比例时，就会产生出几百度的高温，柴油的燃点很低，几百度的高温就会燃烧，从而产生巨大的气压，在气缸中发生爆炸，推动活塞运动。对于此时的
刘小军来说，摇起来还是很沉的，特别是第一转，特重。
但是他两手紧紧抓住摇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终于带动了铁轮。
一转。
柴油机的烟囱发出“气”的一声，冲出了一丝黑烟。
第二转，明显比第一转快了一丝。
柴油机又发出“气”的一声，冲出了更多的黑烟。
第三转，第四转。
越摇越快。
终于，柴油机吼叫了起来，开始震动起来，烟囱冲出一股一股的黑烟。
柴油机带动气泵转动起来，不断把空气压缩进空气贮罐里。
刘小军抹了把汗。
光是摇这柴油机就把他累得够呛。
眼看着空气贮罐的压力不断上升，他心中却是激动，立时回到了洞里，矿灯的灯光不断随着他的头而晃动着。
抬起了钻头，把水管扔在地上。一般对于要抬起来钻洞的情况，都是要有两人作业的，一个负责钻，另一个负责射水，以把粉尘降到低点；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根本就管不了
水了。
把钻头压到了岩壁上，咬咬牙，脸上因为用力有些大而有些发红。
他此时已然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的认识。力量很弱，但是他不想放弃。他要让父亲他们看到他是动真格的，而不是玩玩而已。
开动！
风钻猛地转动起来。
钻头在岩壁上碰出一串火花，整个风钻差点脱手飞去。
砰，掉到了地上，因为脱了手的原因，终于也不转了。
“操！”
刘小军大骂一声。
这玩意儿太重，身体有些吃不消。而且一旦开动，震动剧烈，根本就把持不住。
控制了一下心跳。
因为重生的原因，心理的成熟和身体的不成熟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他的经验不少，但是因为身体实在太差，一时还是不能适应过来。
他心中不断回想着打炮眼的一些技巧。
如果力量达不到要求的话，那么只能靠着技巧来试试了。
咬咬牙，拿起挖斧，在他标定的炮眼位置挖了过去。
岩壁太硬，挖斧不断碰出火花来，发出叮叮的响声。
但是一些石块还是被他挖了下来，掉在地上。
那个位置被他挖出了一个小坑。此时他已经累得有些汗如雨下了。
但是当灯光照在那个小坑里时，他的心跳却更加快。
因为那里的颜色有一点不同。
小坑只有1CM多深，大小刚好比钻头大一点点，因为他本来的想法是先打个小坑，这样钻头就先有个落脚的地方，等下钻洞时钻头就不易发出偏移。
而且小坑离那根小矿脉有五公分的距离。
而此时，小坑中显示的颜色却是暗红色的——几乎是黑色的。
这种颜色几乎和岩壁的颜色一样，而且洞里光线太暗，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其间的差距来。
但是刘小军有着一些经验，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钨矿！
而且只是一挖斧就挖了出来。
他左手提着挖斧，右手把那处岩壁擦了一下。
没错，是真的。
倒吸一口凉气，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碎石。
拿在手里陪感沉重。拿到眼前查看，果然是钨矿。从矿石上面的情况来看，在表面只有大概1CM的岩层。
刘小军想到，现在打中的这一块，很有可能就是一段。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
但是根据经验，矿脉的旁边出现了矿，那么脉上应该也是才对。
所以他用挖斧在矿脉上狠狠地挖了下去。
当当当连声。
剧烈的震动让他的虎口有些痛。
但是心里的兴奋却让他对痛楚没有一丝感觉。
白色的矿脉落下了一些白色的碎石……大概2CM的厚度，一层白色的石子如同剥了皮一般掉下来，下面就是暗红色——几乎是黑色的颜色。
刘小军倒吸着气。
“朱风那小子真倒霉！如果他不转向，而是再向这个方向打下去的话，现在也不会把这洞转给我了。”
费了大力气，把小矿脉表面的白色石层都挖了去，深红色的钨矿就显现在他的眼前了。
现在还是看不出段钨矿到底有多少。但是可以估计一下，至少应该有好几百公斤——如果这一段够长的话，几吨都没问题。
因为钨矿的密度很大，不要看着少，其实很重的。
面对着这马上要到手的第一笔钨矿，他咬咬牙，拼了！
扔下了挖斧，抬起风钻，把钻头置在刚才挖的小坑中，紧咬着牙关，开动。
“呜……”强风从气管中不断冲击着风转转轮，发出这样`的声音。
“嗒嗒……”钻头剧烈转动，在不断的火花中，发出这样的声音。
刘小军死命按住震动的钻头，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使出来了。他有一种感觉，好像身体的每一寸骨头都要被震散一般。
但是钻头没有偏移出来。
而是转了进去年
灯光中，可以看到不断的石粉从钻头处冲了出来，在柱形的光柱下似乎在跳着舞。
越来越多的石粉冲出，钻头越是深入，刘小军就越是轻松。
他知道现在不能压得太紧了。而更要注意的是保持钻头的方向。
如果一旦方向把持不稳，钻头此时一偏的话，很容易就马上折断。到时就更麻烦了！
所以他双手紧紧把住钻头的方向，不让它发生偏移。
他很累。
但是现在不能松手。
钻炮眼要一鼓作气，要不然很容易卡住。
20CM。
30CM。
50CM。
刘小军紧咬着牙，身体几乎脱力。
“差不多了，就这么深吧。”
岩壁实在太过坚硬，钻头的前进受到了太大的阻力。
他松开了开关，钻头马上就慢了下来，然后不动。
缓缓抽出了钻头，放到地上。钻头刚刚抽出炮眼时，项端竟是通红的，而且不断冒着烟。
看起来磨损很厉害。
这样看起来，一根钻头，最多也就只能钻两面炮眼而已。
成本实在太高。
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下，走到刚打的炮眼。炮眼上还有一些从里面带出来的石粉。
拿在手中查看，竟全是钨砂。
“发了，真的发了。”刘小军止不住心里想。但是身体的疲累却让他连动也不想动。
“休息一下吧，等下再打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