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借人之手
不过,穆甲建还有点不放心,因为韩元捷到现在仅仅为他介绍了一单木材出口生意,其他所说的还都是口惠而实不至,万一时间拖久了,出现问題不能兑现怎么办,所以,他找岳开平一吐苦水,谈话间也提到了丁薇,说韩元捷被她彻底套牢,不是件好事。
面对穆甲建,岳开平的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作为朋友,他可不希望看到穆甲建被坑;另一方面,他还想靠韩元捷获取更多的政治资本,因此,他觉得有必要想个办法,让双方都满意。
岳开平主动找到韩元捷,把情况说了,提醒得小心点,别到时收不了场,到时大家面子不好看是次要的,怕就怕闹出事情來。
韩元捷点头称是,说他也有深深的担忧,但苦于眼前沒有合适的项目,岳开平马上凑过脑袋,说他倒有个路子。
“说。”韩元捷此时亟需支援。
“省烟草公司的副总葛培东,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一直想扶正,但沒能如愿,如果给他个关照的话,就能让他周旋一下,让穆甲建做一笔烟草生意,一下就能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烟草这东西,能有多大操作空间。”
“韩省长,你别忘了事在人为啊。”岳开平道,“现在刚好烟草公司促销库存烟叶,可以发放外包,到时让穆甲建过去拦一部分,而葛培东是个老烟草,多年來积累了不少关系,能从下面各个厂的销售量中划一部分到穆甲建头上,算他的促销量。”
“利润有多大。”
“上千万不成问題。”岳开平道,“做得好了,上几千万也不在话下。”
“好。”韩元捷尤为激动地一拍桌子,“让葛培东來见我。”
这一见,收获巨大。
经过运作,葛培东把近三十万担的销售量,全都加到了穆甲建头上,销售额超过了两个亿,接着,他又弄虚作假,并加大提成比例,最终,穆甲建赚了两千多万。
这么一來,穆甲建的问題真的解决了,折抵借款后,他还赚千万。
不过这同时,冷静下來的韩元捷也感到了危机,觉得丁薇对他构成的威胁太大,需要尽快化解,否则麻烦会不断。
恰好,丁薇原先向岳开平借的两百万,因盐业公司被审计,需要填补,所以岳开平就打电话给她,希望她能拿两百万出來,而且话说得很明白,只是暂且补窟窿,事情过去后还可以再拿出來用,但丁薇断然拒绝,说钱抽不出來,让他自己想办法,然后就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岳开平无奈,只好向穆甲建借用救急,事后,他把事情向韩元捷说了,表示不能太放纵丁薇,否则肯定是祸害。
这么一來,韩元捷的危机感更为加重,似乎一只脚已被拽进了深渊。
其实,这会韩元捷还有一种危机,只是他沒有感觉得到,已经康复的鱿鱼,正找潘宝山商量,该如何回敬他。
然而此时,潘宝山的策略已有所改变,他觉得从大局考虑出发,还是要想办法控制住韩元捷,那样可以做成很多让段高航措手不及的事情,而且,虽然丁薇已经失控,但毕竟还存在从她身上打开缺口的可能,所以综合來说,他认为还有必要继续对韩元捷实施“驯化”计划。
“只是这么做,不知你的心理怎样。”潘宝山实话实说,“再怎么说,那可是杀身之仇啊。”
“沒事,那个仇一定要报,早一点晚晚一点沒关系。”鱿鱼道,“经过这一遭,我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很多事看得更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韩元捷再舒服一段时间。”潘宝山道,“刚好腾出点精力來,并利用这个机会來关注一下辛安雪。”
辛安雪,已经成为双临市市委书记。
这是段高航的安排,他狠了很心,把杜世波弄到了省人大副主任的位子上,接下來就把辛安雪扶了上去,并以完善领导班子性别比为幌子,让她顺利进入了省委常委班子。
刚上位的辛安雪,蠢蠢欲动,据杜世波密告,她有可能搞建设规划回头看,福邸小区是关注重点,有可能要被处以千万元罚金。
这个消息很重要,虽然辛安雪还未对福邸小区采取规划回头看的行动,但有备无患先拿下再说,省得到时现抓还來不及,所以,潘宝山决定马上对辛安雪也进行“驯化”,正好可以利用枪击事件,通过庄文彦之手,拿下她。
“庄文彦的下巴被枪砂划破,虽然经过修复,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痕迹。”潘宝山道,“毁容,对于一个女人來说,心理的伤害很大。”
“我明白了,老板。”鱿鱼道,“我就跟庄文彦说,是辛安雪策划了枪击事件。”
“对。”潘宝山点点头,“那样我们也可以保存点实力嘛,至少能少投入点,不过你要多操些心,对庄文彦那边的行动进度要尽量掌握,如果有过火的地方,还要加以引导。”
“这个你放心,那些事做起來还是游刃有余的。”鱿鱼信心满满。
当天晚上,鱿鱼就和庄文彦见了面。
“我已经找到了幕后真凶。”鱿鱼的心情很沉重,表情很愤怒,“沒想到,实在沒想到原因竟还出在你身上。”
“什么,问題出在我身上。”庄文彦很是不解,“开枪打我们的人,不是你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开始我也那么认为,但现在真相大白,那是错的。”鱿鱼道,“真凶,是辛安雪。”
“辛安雪。”庄文彦一惊。
“对,就是她。”鱿鱼道,“她一直想把你赶到一边,以便得到段高航的独宠,所以,当她知道你和我之间有事情的时候,就精心策划了枪击事件,以便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曝光,然后就可以让段高航加怒于你,从而疏远冷落你。”
“真是太狠了。”庄文彦道,“竟然朝死里下手,你可是被打了六枪啊,差点命都丢了。”
“可能是具体实施的人慌乱,沒掌握好方位。”鱿鱼道,“本來以钢珠枪的威力,打小腹以下,一般是沒有什么致命危险的。”
“不管怎样,这口恶气一定得出。”庄文彦,“我一定要让辛安雪有好看的。”
“你打算怎么办。”鱿鱼忙问。
“当然是以牙还牙了,她能找人动手,我也能,而且我会让她死得更难看。”
“不理智。”鱿鱼摇了摇头,“那样做不理智啊。”
“跟她还讲理智。”
“不管跟谁,都得现实点是不是。”鱿鱼道,“咱们可以想个办法,控制住辛安雪,然后利用她为我们好好赚上一笔,等钱赚足了,再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不稀罕挣她那点钱。”庄文彦还是很生气。
“以前是不稀罕,但现在可能不是那回事。”鱿鱼马上道,“以前你有段高航,但现在恐怕不能再指望了,毕竟我和你的事让他很不爽啊,说实话,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的。”
“你是说,段高航那里沒了來钱的路子。”庄文彦面色稍稍一变,道:“唉,早知道我留些我跟他之间致命的证据就好了,可以威胁他。”
“跟那样的人在一起留证据,很危险的。”鱿鱼道,“他可见不得小辫被别人抓了,弄不好就自寻死路。”
“唉,不要联想太多吧。”庄文彦摆了摆手,“我觉得,虽然发生了现在的事情,但我找过去的话,段高航应该还不能把我推得老远。”
“再怎么着,也不得宠了。”潘宝山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对辛安雪动手,争取牢牢控制住她,让她当我们的印钞机,那也是一种复仇,而且更有快感。”
庄文彦犹豫了好一阵,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好,而且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你有办法。”
“用个美男计,就能把她拿下。”
“有点简单了吧。”鱿鱼开玩笑地说道,“他辛安雪现在可不是一般的身份。”
“再怎么着她也还是个女人。”庄文彦道,“当初我知道她也是段高航的女人时,我怕被背后陷害,所以也关注过她,知道她的情况。”
“你关注过她什么。”
“家庭。”庄文彦道,“她的事业是很成功,但生活和感情却很糟糕,甚至可以说很失败。”
原來,辛安雪到现在还沒有生育,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她的丈夫数次催促赶紧生一个,可她坚决不同意,说那样就会使身材变得臃肿而难看,起码肚子上容易长赘肉,她的丈夫不理解,质问她保持身材到底为了什么,她理直气壮地回答,说脸蛋和身材是一个女人的资本,脸蛋越來越老,挡不住,但身材可以保持,所以她不想为了生孩子而成倍地增加保持的难度,女人,有这样的观念就会很复杂,她的丈夫联想到她经常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样子,而且仕途又顺,便问她是不是跟了哪位高官,谁知她当即变脸,指着丈夫斥责他胡说八道,让他拿出她和别人睡觉的证据來,她的丈夫当然拿不出來,只有默不做声,两人就打起了冷战,后來,还是她主动求和,说根本就沒有跟不跟高官那回事,她只是通过自己的奋斗希望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她的丈夫知道,僵下去也沒个结果,也就算是默认了,就那样,他们维持了一个看似完整的家,但是却沒有了正常的生活,而她又从段高航哪里远远得不到满足。
“所以说,辛安雪是很寂寞的,内心的渴望总会让她情不自禁。”庄文彦很有把握地说。
“那就试试。”鱿鱼觉得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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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暂不收网
庄文彦找了她以前结交的一个年轻小混子,从外貌上看绝对光鲜,而且名字也好听,叫骆若轩,乍一听、一看,百分百是个内涵气质男,可实际上就是吃喝玩乐的货。
人靠衣服马靠鞍,打扮一下迷神仙,庄文彦把骆若轩好好包装了一下,走清纯路线,还给他弄了假硕士文凭,目前的身份是半读学生,正在攻读另一个专业的学士学位。
接下來,庄文彦就找了相当关系,把骆若轩安排进了双临一家沒有店名的健身会馆内做服务员,专门给客人递毛巾、端水。
这家健身会馆不简单,來的人多是高官家眷,有头有脸,辛安雪就是这里的高级贵宾之一,沒有意外的情况,一般一周要來两次,要么是下午,要么是晚上。
因为事前有过交待,骆若轩知道辛安雪的样子,所以他就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勤快地跑來跑去,做好服务。
高频率出现的身影,引起了辛安雪的注意,休息的时候,她问端着山泉水过來的骆若轩是不是新來不久,以前好像沒见过,骆若轩点点头,说是利用学习之外的时间体验生活,同时赚取学费。
知道骆若轩是研究生毕业,又正在攻读第二个学位,辛安雪对他顿生好感,好学上进、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对女人來说当然是赏心悦目的。
骆若轩在这方面是把好手,一看辛安雪的眼神就知道,起码他不被排斥,于是便开始演戏,开始姐长姐短地称呼她。
辛安雪很受用,之后每次來健身的时候,聊得也就逐渐多了起來,骆若轩也开始慢慢地展现他情意萌生的样子,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份,还问回去的时候需不需要护送,特别是她晚上來的时候,他更是坚持,说像她这么优异的女性,晚上一个人走路很不安全。
听了这话,辛安雪笑了笑,说她不走路,开车,骆若轩马上装作害羞的样子,红着脸低着头,抓抓耳朵,说他忘了,來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辛安雪见了骆若轩这样,很有成就感,同时还伴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窃喜,接下來的日子,她再來健身的时候,就不让秘书陪了,真的是自己开车过來。
接下來的一段时间,两人相谈甚欢,骆若轩又故意制造了几次小浪漫,把辛安雪弄得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很有甜蜜感。
不过很快,情况发生了变化,辛安雪发现骆若轩对她变得冷淡了,而且好像还有意躲着她,一刹那,她有种小小的失落,健身结束后,她特意走到骆若轩跟前,问怎么不理她了。
骆若轩的表情很严肃,说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是省里的高官,让他有敬畏感,所以不敢近距离接触。
辛安雪笑了,觉得骆若轩很单纯,还是象牙塔内的人,沒有过多地沾染社会污浊之气,因此,对他的好感也就得到了迅速加倍提升,交谈,内容也就更为实际了,她问骆若轩,怎么还在学习,骆若轩说,去年研究生毕业后,参加了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第一,但最终还是沒有被录取,他很受打击,决定再拿一个硕士学位,双硕士相当于是博士,可能考公务员能得到加分,会更容易些。
这样的经历,让辛安雪很感叹,她问骆若轩想不想当公务员,即便是一个硕士学位也是有一定优势的,骆若轩知道那不可能,学历是假的,容易露馅,所以他摇摇头,说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了,如今,他更喜欢经商。
辛安雪说,有钱的机会很多,但有权的机会不多,必须从一开始就抓住,尤其是男人,经商不是最佳选择,应该有更高的追求,从政。
骆若轩还是摇头,说他对公务员考试已经开始严重抵触,提到考试就浑身不舒服,有发自内心的排斥,所以,即便是参加考试,肯定也不会取得理想的成绩,尽是浪费时间。
辛安雪看着骆若轩,说她可以帮忙,不通过考试就能成为公务员,骆若轩说那不可能,现在干什么都是逢进必考,社会监督很强,根本就沒法操作,辛安雪笑了笑,说她可以打招呼,以引进人才的方式,让他进入一个不起眼的事业单位,过个一年半载就提拔到虚职上弄个副科,然后,再慢慢转移到实职的位子上,那样一來,就有了以采取领导职务任命制方式进入公务员队伍的可能,或者是通过竞争上岗、干部交流等方式,也可以把身份转换过去。
骆若轩听得很“感动”,立刻趁机上前给了辛安雪一个热烈的拥抱,感谢她的好心好意。
辛安雪被骆若轩抱住,一下感觉到了一股年轻的热力,让她浑身发烫。
这一次,骆若轩仅仅是拥抱,沒一会就松开了手,刚开始,必须有节度,他知道,辛安雪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接下來只是个时间的问題。
沒错,辛安雪久已沉睡的感觉被骆若轩唤醒,觉得可以把他发展成自己的人,那也算是对自己“无私”奉献的一个补偿,所以,很快她就让秘书跟双临市博物馆打招呼,要安排一个人进去工作。
市委书记,更是省委常委,辛安雪发话谁能不听,所以,甚至在骆若轩还沒整理好相关材料后,就已经被找到博物馆上班了。
材料沒整理,不是动作慢,而是根本就沒法整理,所有的一切都是造假,哪里能拿得出手,骆若轩问庄文彦该怎么办,庄文彦说好办,只管把假的拿过去就行,因为招呼是辛安雪打的,下边的人难道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睁一眼闭一眼。
事实的确如此,骆若轩把一套造假的材料递交上去后,沒有反馈回來任何问題,他竟然顺利成章地成了一名有编制的事业单位人员。
作为感谢,骆若轩请辛安雪吃饭,地点选在一家颇具情调的咖啡馆,也就是在这里,骆若轩跨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将辛安雪彻底拿下。
完事后,极度满足的辛安雪向骆若轩许诺,说以后肯定会帮他弄到公务员队伍中去,让他不断得到发展。
骆若轩顿时迷失了,辨不清方向,他觉得依靠辛安雪简直就是平步青云的事,还需要顾及庄文彦么,不用。
不过骆若轩小看了庄文彦。
一段时间后,庄文彦发现骆若轩的情况不对,似乎有弄假成真可能,于是找到了他,敲响了警钟。
庄文彦告诉骆若轩,她掌握着一切原始性的情况,如果他敢违背当初的约定,那她就把真相抖落出來,让他一无所有,相反,如果乖乖地听话,将会得到更多的好处,除了约定的报酬,还能让他继续混仕途。
“你怎么能保证我不出问題。”骆若轩问。
“只要你及时把跟辛安雪鬼混的证据拿给我就行,我也不捅破,只是暗中找辛安雪要挟一下。”庄文彦道,“放心,我就说是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了证据,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暴露了。”
“可辛安雪要是出了问題,不是要殃及池鱼。”骆若轩道,“我会被带出來的。”
“我可沒说要让辛安雪出事。”庄文彦道,“刚才不是说了嘛,只是拿着证据暗地里找她,牵她的鼻子而已。”
“那我提供的证据可不能太私密,因为有些场景只能是我们两个人知道。”骆若轩道,“只要一露出來,那我肯定就会被怀疑。”
“既然这样,你就充分利用开放式的环境呗,到时也好说是我**的。”庄文彦道,“不过那样的话,约定的酬金可就沒了啊,两下抵消,你升官还是发财,就从辛安雪那里找吧。”
骆若轩琢磨着,有了辛安雪,官职都不愁了,还能愁沒钱,所以,马上就答应了下來,庄文彦说那一言为定,让他赶紧提供证据,骆若轩也不含糊,很快就想办法把他和辛安雪在车里、路边甚至是楼道里亲热的场景给拍录了下來,送到庄文彦手中。
证据到手,庄文彦立刻跟鱿鱼商量,什么时候动手,鱿鱼说先等等,现在手头上还有项目,干完再说,到时一心一意对付辛安雪,庄文彦觉得也有道理,点头同意。
随后,鱿鱼便一边夸庄文彦能干,一边暗中向潘宝山汇报,问要不要收网。
潘宝山说还不着急,毕竟辛安雪那边还沒有搞实际动作,证据先留着,当作暗器一招制敌,现在,最需要关注的是丁薇,她那边的情况是越來越糟糕。
丁薇那个女人,已经要跟邓如美摊牌了。
原來,由于穆甲建的出现,韩元捷想趁机打个如意算盘,想把丁薇引过去,让她投入他的怀抱,以转嫁危机,所以,随后他又想尽办法,给穆甲建介绍了几个项目,同时让丁薇也参与,增加他们接触的机会,还不断地旁敲侧击,让她叮嘱穆甲建,说能赚大钱,但敏感的丁薇看出了苗头,在摸到了韩元捷的心思后,直接告诉他,说穆甲建兜里那两个钱算什么,不值得一提,因为她深知,权力才是最好的赚钱工具,韩元捷一听,心里顿时一阵发紧,接着就是一阵绞痛,他怕了,真的怕了,然而这还不算,丁薇知道,想要牢牢拴住韩元捷,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和他的关系从下搬到地上,怎么办,结婚,这个念头一出來,丁薇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再想想也沒有什么不可能,当然,她知道得慢慢來,找合适的机会慢慢说,否则会把韩元捷吓晕的。
也正是如此,丁薇开始向邓如美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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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一纸调令
丁薇的这一动向,引起了邓如美足够的重视,她知道,那被膨胀**充斥的女人已经无可救药。
的确,现在的丁薇完全不顾一切,开始一心一意地追求她所谓的成功人生。在接下去和韩元捷的每次缠绵中,她总是像小绵羊一样趴在他怀中,有意无意地说如果能光明正大地做他老婆就好了,那样起码可以大胆地挽着他的手上街散步。
韩元捷以为只是玩笑,摩挲着拍了拍丁薇的后背笑笑,并不说话,只顾自我陶醉。
几日后的一个雨天,丁薇再次躺进韩元捷的怀里,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省长大哥,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丁薇的脸色看上去痛苦,。
“哦,又是钱的事?”韩元捷笑了笑,“穆甲建从我手上赚了那么多,直接到他那儿去拿就行了。”
“这次可不是钱的问题。”丁薇的神情瞬间又变得严肃起来,“是一个很严重的政治问题。”
“政治问题?”韩元捷又笑了,“怎么,难道你觉得钱赚够了,想弃商从政?”
“不是。”丁薇摇摇头,道:“难道你没觉得我出现在你面前,有很多的机缘巧合?”
“你的意思是……”韩元捷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有人故意把我安排在你的身边,并且制造你无以抵赖的事实,从而把你彻底拉下马来。”丁薇的语调很平缓,但效果却极具威慑力。
“啊!”韩元捷这才惊厥起来,“谁?!”
“潘宝山。”丁薇道,“他委托江山集团的老总邓如美找到我,把我安插在了省一招,故意接近你,然后……”
“你,你想怎样?”韩元捷等不及丁薇说完,就开始问结果。
“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行动,一步一步准确无误地走下去。”丁薇道,“可是你知道嘛,随着和你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渐渐被你吸引了过去。作为男人,你是伟岸的,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而且又不失温柔体贴的一面,总之,在你的铁汉柔情面前,我被征服了。”
“那你想怎样?”韩元捷此刻已不再像刚才一样惊慌,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不安。
“我觉得,我已离不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反正我是爱你的。”丁薇说着,将脸贴在韩元捷的胸前,轻轻地抽泣起来。
韩元捷一阵眩晕,这一刻工夫,信息量来得太猛,让他有些难以招架。“小薇,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我何尝不是,俗话说日久生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往,我对你也不是没有感觉。”他抚摸着丁薇,叹道:“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孤独到老,等待你的出现。”
“人生不能重新来过,但可以从现在做起,你就娶了我吧,让我做你的老婆。”丁薇轻声试探。
“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呢?”韩元捷看了出来,丁薇绝不是在开玩笑,忙道:“咱们的年龄相差太大,况且以我的身份,如果和原配离婚,再娶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那影响可就太大了!到时极有可能就了现在的一切!”
“那有什么?我们不大张旗鼓地宣扬就行了,也不摆酒席。”丁薇道,“只是领张证就可以。”
“证一领,也就什么都完了。”韩元捷急得不行,他要彻底说服丁薇,“你想想,到时我即便不被处分,也是会边缘化的,到时你怎么办?还能像现在一样挣钱?不能的。”
“你说的都是不好的一面。”丁薇道,“应该朝好的方面想想,或者说,咱们现在可以搞个大手笔,赚上几个亿,然后一起出国享受就是。”
“不不不,事情哪能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呢?”韩元捷急得眼睛发红,“以眼下的监管,弄那么多钱几乎就没有可能。”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丁薇气得一下坐直了身子,“告诉你,我可也不是好惹的!”
韩元捷这才觉得脊背有些发寒,眼前这个令人痛恶的女人,掌握着让他可以瞬间颠覆的证据,所以要想尽办法稳住她,现时绝不可以跟她闹翻。
“什么叫不答应?”韩元捷伸手揽过丁薇,“难度,有难度啊,得慢慢想办法。”
“好,那我给你一年时间,足够了吧?”丁薇道,“你跟你那黄脸老太婆好好商量一下。”
“不只是老太婆,还有子女呢,包括工作上的影响,都得要采取措施搞好防备的。”韩元捷道,“当然了,也不能让你无限期地等下去,这样,两三年时间行吧?”
“两年还是三年?”丁薇追问。
“唉,你让我怎么说呢。”韩元捷道,“有些事情的进度不由我掌控,要是说两年吧,到时问题还没处理利索怎么办?”
“那好,最多三年,不设下限,总行了吧?”丁薇道,“你随时准备好随时跟我说。”
“嗯,可以。”韩元捷努力装作坦然的样子,好让丁薇放松下来,同时又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能不能利用此机会对潘宝山杀个回马枪,把他给挑落在地?于是,又呵呵一笑,道:“小薇啊,你能对我说出这般实情,实在让我感动。关键时刻,你没有对我搞动作,更是让我感动得要泪流满面了。”
“开始我不明白实情,不了解你的为人,所以才答应了他们。为此,我要向你好好道歉。”丁薇说得声情并茂,“我觉得,你一定会原谅并理解我的。因为我有最根本的坚守,你知道嘛,本来邓如美老早就向我要相关证据了,但我都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一一回绝,否则,现在还怎么收场?”
“很好,你做得很好。”韩元捷连连点点头,“既然这样,小薇,你能不能反戈一击,抓点邓如美和潘宝山的证据?”
对此问题,丁薇早有准备,她随即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邓如美虽然找我做事,但对我却是戒备心十足,从未让我接触过她那边核心的东西,那也正是促使我发生转变、投靠了你原因。你想想,她对我都不怎么信任,难道还想让我死心塌地为她付出?”
“是啊,的确是那么回事,将心比心嘛。”韩元捷慨叹着,道:“不过你可以努力尝试一下,或者说深挖一下潘宝山和邓如美以前的事情,没准就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嗯,那个可以。”丁薇道,“以前他们就有交往,找找的话,应该会有所发现吧。”
丁薇说这话,纯粹是韩元捷一个安慰,实际上,她没有任何办法找到潘宝山和邓如美以前的证据,那个时候,根本就想不到这些。而且,就算是能找到,她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因为她很明白万万不能惹了潘宝山,否则可能就是有命发财,无福享受。
韩元捷料不到这一点,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两个事情:第一,稳住丁薇,来个缓兵之计,谋划彻底解决她的办法;第二,在这期间,看能否充分利用她拿到扳倒潘宝山的证据。
“小薇啊,我们之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对你也没有什么必要可防备了,该坐准备的就早点行动。”韩元捷道,“马上我就安排人,置办一套小别墅,然后我们就搬进去。当然了,在关系没有公开以前,我还是要少去的。”
“在双临买一套别墅,那可要不少钱的。”丁薇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多少钱也不用你操心,由我来办。”韩元捷面带微笑,“钱嘛,不就是权嘛,只要学会等价交换,就不成问题!”
“行,等别墅弄好了我就搬进去,先锻炼一下如何当好家庭主妇,以后啊,我要让你过得更舒服!”丁薇的美好幻想,折消了她的防备。
“我期待着。”韩元捷依旧微笑,不过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
难道韩元捷真的要另筑爱巢?不!他是想对丁薇来个彻底掌控。等别墅安排好之后,他会不动声色地说服丁薇把她所有的家当都搬过去,那时,就有机会完全掐住她手中对他不利的证据。而一旦确认证据没有外泄之忧的时候,就对她来个干净利索的灭口。
这个致命的陷阱,丁薇丝毫没有察觉到,反而,她竟然还不断催问韩元捷,何时能把别墅的事搞定。
韩元捷一看情形有利,赶紧加快了计划推进速度,咬咬牙多花了五十多万,急匆匆在市郊买了一套小别墅。
别墅到手,丁薇就喜滋滋地搬了进去。接下来,韩元捷就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旁敲侧击地让她把东西全都搬过来,将这里当成温暖的家,好好收拾收拾。
不知死活的丁薇,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然而,丁薇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邓如美的重视,她觉得事情很不正常,韩元捷难道真的会选择和丁薇在一起?于是,她找到潘宝山,问他有什么看法。
潘宝山一听,就说邓如美可能要出事,韩元捷那么做是为了圈住她,一旦时机成熟,她将会被任意宰割。
邓如美陷入了沉思,她想提醒丁薇,不要稀里糊涂送了命。可是,丁薇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还得让潘宝山出出主意。
然而,潘宝山已经没了那份关注的心思,上面一纸调令,他进京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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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丙吉问牛
进京刚落脚,还沒來得及看看新环境,潘宝山就被郁长丰叫到了跟前谈话。
“你在瑞东的这段时间,并不适合发展成长。”郁长丰的语调一贯平和稳重,他看着潘宝山,笑容醇厚,“大环境有危机,有些事由不得你选择,只能是疲于应付一些人斗方面的事情。”
“我觉得也挺好,很充实。”潘宝山笑了笑,“而且我也在正常不断想办法稳住阵脚,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真正干工作了,说到工作,其实有一肚子的热忱,因为瑞东的发展很有潜力,南北强弱、东西不平衡的现状一旦得到改善,瑞东的大经济体格局必将形成,其影响和辐射力可想而知。”
“在经济社会发展上的事情,我认为你很在行。”郁长丰点了点头,“不过只有主政一方,才有充分的运作和推行条件,以目前瑞东的政治局面來看,你的思路不一定推行下去,当然,我也相信你可能有法子达到实际控位,不过要走的路可能会很长,再怎么说,你只是省委秘书长,还有,矛盾的转化会因环境而改变,今天你的同盟与你并肩作战,明天,敌人的阵地被拿下后,或许同盟就会成为新的对手。”
“郁委员,我明白你的意思。”潘宝山神色庄肃,“说实话,从你离开瑞东到现在,虽然我觉得每天都很忙碌,但实际上与工作本身而言,真的沒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觉得应该及时把你调离瑞东,于是就走了点建议程序。”郁长丰微微依一笑,道:“事前也沒和你商量,你不会有太大意见吧。”
“郁委员,我哪里会有意见呢。”潘宝山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而且我的确也亟需换个环境,否则像之前那么耗下去,整个人或许就要变掉了。”
“是啊,近一两年來瑞东政坛的事情可真不少,从大局考虑,也不能再出事了,否则我的脸上也不好看呐。”郁长丰轻轻叹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只能说明在我治下时期,就埋藏了祸患源,从另一方面來看,也是我的失职,是不是。”
“哦。”潘宝山一愣神,他从來沒想过这个问題。
“不过不管怎样,不能因个人原因妨碍大局的发展。”郁长丰呵地一笑,“多揪出几个蛀虫,对瑞东來说是件好事,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之前一段时间的努力,也是在助推瑞东的发展嘛。”
潘宝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郁委员,看來我思考问題还是不够全面,沒想到你这边还会受到影响。”
“不能那么说,俗话说,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嘛。”郁长丰欣慰地看着潘宝山,“你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能够自保,并不断取得反击胜利,就已经很出色了,但是归根到底,那不是常规发展的路子,所以要适时跳出來。”
“谢谢郁委员的关爱。”潘宝山道,“我一定珍惜这个來之不易的机会。”
“说到机会,我推荐你到中宣部里去,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开阔一下眼界。”郁长丰道,“至于做实事,可能那里要欠缺一些,你知道,虽然任何时候对意识形态、社会舆论的重视必不可少,宣传系统的工作也就理所当然地会摆到重要的位置上,但是从一定程度上讲,宣传口的工作沒有多少自主性,要完全依据国家需要來确定工作的大方向和路线。”
“指挥棒是要服从指挥者的。”潘宝山点点头,“这一点以小见大,市委、省委宣传部的工作状态和流程,我都非常熟悉,所以请郁委员放心,在新的岗位上,我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
“嗯。”郁长丰道,“还是刚才我说的,你这次进京的目的,就是开阔一下眼界,争取以新的视野舒拉新的胸襟,在以后的工作中呢,作出新的贡献。”
“我知道了,郁委员。”潘宝山点头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宝山啊,我再提一点。”郁长丰笑了笑,“工作起來事无巨细,那种精神固然可敬,但从现实意义考虑或许并不可取,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哪能大小事一起抓,西汉宣帝时期有个丞相叫丙吉,他有句名言:宰相不亲小事,有关他的一个典故,叫‘丙吉问牛’,说初春时节,丙吉带着随从外出,路上碰到一起斗殴事件,死伤众数,他不理不睬径自而过,走了不远,看到一头牛拉着空车,却吐着舌头大口喘气,很吃力的样子,于是,他便让人去问赶牛车的人,走了多少路程,得知行得不远,他很是担忧,随从感到很是不解,暗暗说丙吉糊涂,有人死伤不管,看到牛吐舌头却很体贴,丙吉看出了随从的心思,便告诉他们,说有人打架斗殴,那是地方官具体所管的事情,而现在是初春,还沒到天气炎热的时候,结果牛沒走多远就累得大喘,说明时令失常,那是关系到国家盈亏乃至存亡的大事,作为丞相,关注此类事情是职责所在,此话一出,他的随从很是佩服。”
郁长丰此话一说完,潘宝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心,“丙吉问牛”的典故,道理很浅显,用不着讲这么个故事做例子,所以背后要传递的信息,应该是个提醒,或者说是警示。
“郁委员,不得不承认,之前有些事我抓得过细,而且事情本身也超出了工作范畴。”潘宝山知道必须把自己剖析开來,“很多时候,我甚至都有些后怕,但处在当时的环境中却又身不由己。”
“不管怎样,知道错在什么地方是好事,否则一味地错下去,就不好回头了。”郁长丰道,“过去,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不是包袱,因此你也不要想太多,还是我刚才说,多干些本职之事,尽量少考虑那些不入流的事情,更不要插手。”
“好的,郁委员。”潘宝山的头有些低。
“其实呢,说是一方面,做又是另外一方面,所以我用了‘尽量’一词。”郁长丰道,“但即便有时真的做不到,也要把握好一个度,我想你做得应该不错。”
潘宝山抿了抿嘴,沒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新环境需要熟悉,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这个副部长要尽快适应新岗位。”郁长丰开始收尾。
潘宝山笑着一点头,“我正在努力,争取早日接轨。”
早日接轨,仅从工作层面上讲,不成问題,问題是要摸清部里的人员关系,这一点对工作的影响很大。
不过这不是难題,因为有人可以帮他迅速而全面地熟悉情况,她就是郁小荷。
回到部里,潘宝山主动找到郁小荷办公室去,笑问老同学好。
郁小荷还是老样子,依旧温雅婉约,不过多了些活泼,见潘宝山过來,她忙笑道:“部长同学,我还沒來得及登门拜访呢,你就來了呀。”
“哪能劳驾你登门呢,男人要主动一点嘛。”潘宝山呵呵笑着,“怎么,听你的话音,似乎还不欢迎。”
“不是不欢迎,是受宠若惊。”郁小荷倒了杯水给潘宝山,然后同坐到会客沙发上,道:“到了新环境,感觉如何。”
“有点摸不着方向,这不向你來取指南针了嘛。”潘宝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刚到一个单位,最先熟悉的应该是人头关系,可这中宣部,我是两眼黑啊,你比我早來几年,知道的应该不少。”
“那些事,好说。”郁小荷道,“不过我可不能白说,请我吃饭吧。”
“小小意思。”潘宝山歪头一笑,“你说吧,吃几顿。”
“吃几顿暂且还说不上來,先吃一顿再说好了,如果你要是小气的话,那我还好意思开口來第二次。”郁小荷很会反守为攻,让潘宝山來回答。
“哎呀,沒想到现在你这么会打反弹球,看來这中宣部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潘宝山也不硬接,來个避实就虚,“早知道如此,就早点求郁委员帮忙喽,我也好早点來学习学习。”
“得了吧,就你那副嘴头子还用锻炼。”郁小荷道,“其实说到底也不是嘴头子,是脑瓜子灵活,要不我爸也不会对你那么看好,我爸,他可是个特别爱才的人。”
“说到郁委员,我觉得他是个令人崇拜的人。”潘宝山道,“有些人,是因为不了解而让人敬畏;有些人,却是因为太了解而让人敬畏,无疑,郁委员是后者,其实于我而言,我对郁委员不只是崇拜,还有感恩,如果沒有他的关照和爱护,哪里还能有今天。”
“那还是因为你有才嘛,否则他可不会多管事的。”郁小荷道,“就像我,随便把我朝哪儿一放,就不再过问了。”
“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不好。”潘宝山笑了起來,“其实你无形中已经得到了极大宠爱。”
“唉,无形中。”郁小荷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的想换个人生,体验下有形中的宠爱。”
“很可惜,人生沒有选择,而且就是有选择的,恐怕你也会后悔。”潘宝山道,“我是从底层爬上來的人,明白作为一个小民需要面对的种种艰难,绝大多数时候,他们要求的不是有多好的待遇,只是盼着能有起码的公平,但那,有时也很难得到满足。”
“说到那些,我可就沒话了啊。”郁小荷一抿嘴。
“偶尔一两句,那不是我们聊天的内容。”潘宝山忙笑道,“老同学,现在是我向你请教的,你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部里的情况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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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谈谈心
这一说道,时间用得可不短,最后潘宝山看看时间,便请郁小荷一起吃午饭,让她选个地方,因为他不熟悉周围的环境,郁小荷说第一次还是由她來请,毕竟早來了几个年头,怎么也有点地主之谊的样子。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心安理得地受用了,以后我加倍奉还就是。”潘宝山也不客气,跟女人在一起,千万不能过于较真,较真了就显得太规矩,男人一规矩就沒情趣,容易沉闷,女人不喜欢。
“今天带你尝尝小吃,起点低,就算以后加倍也翻不到哪儿去。”郁小荷道,“所以今天你只管受用,不需要奉还。”
“说到小吃,我倒觉得还有点不适应。”潘宝山摸摸头笑道,“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感觉京官都是高高在上,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那心里可都装的是国家大事,一心一思全是为民忧、解民愁,你现在一提小吃,就让我的感知來了个大转弯,原來你们京官也跟普通人差不多啊。”
“你说的那种京官也有,但为数应该不多,其实这里就跟地方一样,各部委办局等单位,除了核心领导层外,大多数人也只是把工作看成是生活的辅助手段,并沒有什么理想追求,毕竟生活才是根本,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大公无私,把一生无怨无悔地奉献出去。”郁小荷道,“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公无私的提法不一定就非要作为衡量干部是否优秀的标准之一,应该弱化一点,叫大公存私,也就是说,在工作上,要按照具体的规章要求,一是一二是二地尽好职责,那就够了,至于工作之外,是私人生活空间,有权利随便安排,甚至可以在不枉法的条件下,享受身份和社会地位影响所能带來的利好。”
“如果我们的干部真能做到这一点,把本职工作搞搞好,老百姓应该是能举双手欢迎的。”潘宝山道,“但关键是官僚作风还普遍存在,一时半会难有大改观。”
“官僚作风,实在是危害巨大。”郁小荷道,“我有同学在发改委,只是个处长,却牛得不行,各省发改委主任跑來签文,那绝对需要一副好脾气,有一次,我那同学在打乒乓球,來了个省发改委主任,要求批道手续,那同学打得正在兴头上,就说等等,结果那主任就放下文件材料,当了半个小时的球童,忙得满头大汗。”
“真那么牛。”潘宝山道,“省发改委主任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
“什么厅级干部,在这里真不算什么。”郁小荷道,“再说了级别再高又怎样,有程序性的工作掌握在人家手里呢,有时候,副省长还得办公室外等半小时呢。”
“唉,你不说还真不知道,原來这京城里,芝麻便能当西瓜啊,比起地方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潘宝山慨叹道,“难怪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搞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是也该好好进行一次彻底的纠风行动了。”
“是的,依我看力度还需要再大一些。”郁小荷道,“最好形成一种常规性的束缚,或者说干脆就当法规一样去遵守,那样一來效应就会达到最大。”
“不管怎样进行学教活动,只有制度化才能形成大规模效应,单靠个人觉悟的提高,作用不会太明显,或者说持续发挥效用的时间不会太长。”潘宝山说完笑了笑,道:“这一会儿,我们谈的话題似乎有点厚重啊,感觉挺压抑的。”
“我觉得也是。”郁小荷起身笑道,“走吧,咱们吃饭去,聊点部里的人头关系,那些比较轻松,有的还很有趣。”
“好。”潘宝山起身,跟着郁小荷走了。
这顿饭吃得时间可不短,直到下午快上班,两人才回到部里,各自回了办公室。
潘宝山刚坐定,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两声过后,他接起來,很客气地问是哪位,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似乎很兴奋,问他还熟悉话音吗,潘宝山一咂摸,这声音还真的有点熟悉,只是一下想不來是谁。
“哦,声音是很熟,就是猛然间对不上号。”潘宝山笑着说,“來得太突然,一时间梳理不顺啊。”
“呵呵,潘部长,我是杜成行啊。”
“哦,原來是杜主任。”潘宝山恍然道,“我说声音怪不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怎么,现在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杜成行笑道,“潘部长,晚上有空吗,请你到我们瑞东驻京办來指导下工作,怎么样。”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还是瑞东的人啊。”潘宝山笑道,“脑袋里的想法一时半会还转不过來呢,就算转过來了,我也还是地地道道的瑞东人,要为瑞东工作。”
“不是喽,你现在面对的工作具有全局性,大不一样的。”杜成行道,“潘部长,这会不多说,我先准备一下,下午下班后去接你。”
潘宝山稍稍琢磨了下,觉得应该答应,毕竟是刚踏入京城宝地,人生地不熟,能照应到的关系一定要顾及好,便道:“也好,咱们好久未见,刚好聊聊。”
电话挂掉,潘宝山十指相扣,开始考虑工作上的事情,不知道部里会给他分管那些工作,按照常规,刚到任的年轻干部,应该分管些比较容易上手且难度不大的,以便实现转岗的平稳过渡。
事实果真如此,下午部里就已文件的形式进行了明确,让潘宝山抓好大环境下的典型树造工作,深度挖掘好人好事、德育楷模、时代榜样等各领域具有高度正能量的先进典型,这项工作沒有挑战性,无非是会同各省委宣传部按部就班地推行就可以,然后通过各种方式來个评比,最后再举办个专題晚会进行公布,顺便作进一步的宣传。
潘宝山稍稍松了口气,刚开始的工作沒有分量也是件好事,用不着紧张兮兮地疲于应对,所以,晚上和杜成行吃饭的时候,也就很放松。
“很遗憾,在瑞东任职的时候,沒能帮上你什么。”潘宝山道,“不过你应该也能理解,我所处的环境是什么样,自保都成问題啊。”
“那些我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对你也很钦佩。”杜成行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你在风口浪尖上能站稳脚步,真的很不容易。”
“都是被逼的。”潘宝山道,“温水煮青蛙才是要命,不知不觉中就完了。”
“唉,这就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啊。”杜成行笑了起來,“当驻京办主任多年了,逢年过节就是跑上跑下打点关系,好在有的是钱可以花,感觉日子还挺潇洒,时间一长,觉得也挺习惯,只是偶尔静下來是会想,到底能有个什么出息。”
“驻京办主任,我觉得工作还是很重要的,省里的大小事,不都得走你这里。”
“说重要我也不否认,但其实呢,就跟搞后勤一样。”杜成行苦笑了下,道:“省里來人办事,在接待好的同时,还要根据需要当好公关小姐,协助把事情办成,可实际上,关系不是那么好打的,绝对要舍下面子,死缠烂打才行,各个部级的领导,钱财是送不得的,所以要不断想点子,得像侦探一样侦查看他们的兴趣,然后投其所好,如果实在不行,就弄点稀有的土特产先打打路子,可你知道嘛,在打路子的时候,完全就是个孙子,到领导家门口候着,等看到进去人了再打电话,语速要不快不慢、语调要不轻不重,先自我介绍一下,说是瑞东省驻京办的,平日得了不少关照,现在弄了点土特产表示下心意,可电话那头几乎就沒有本人,全是家属挡着,总是说心意领了,谁谁不在家,等回來再说吧,然后就挂了电话,这个路子行不通,再走另一条路,打司机电话,司机是不客气的,先问送什么、送了多少,俨然就是个把关人。”
“这么说來,那司机不得也有一份。”
“那是肯定的,不管送什么,肯定得有他们一份,如果东西实在沒有更多的分量,那就另外准备点烟酒,否则根本就答不上话。”
“看來你也不容易。”潘宝山点着头,颇为同情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怎么也得想想办法,帮你回到瑞东去。”
“多谢潘部长的惦记,说真话,我的确想回去,刚才说的只是打点关系,更难的是工作本身,截访啊。”杜成行道,“凭良心说,下面來上访的,绝大多数都是事出有因,特别是基层的一些百姓,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來北京的,可是地方上不管那些,一律打着维稳的旗子,找到我们驻京办,要求协助处理上访户,良心啊,干得时间长了,都麻木了。”
“唉,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你了。”
“沒办法,再难也得忍着。”杜成行道,“其实刚开始沒两年,我就申请要调走,可省里说再等等,要相信组织,早晚会把我弄回去的,可实际上呢,信赖集体,那是很幼稚的事,想要活动起來,还是得靠个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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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轻轨多拐弯
说到关系,杜成行又是大发感慨,说现在几乎已经形成社会共识,沒有关系不好办事,有了关系,不好办的事也都迎刃而解。
“这个社会,就是‘关系社会’,无穷无尽的关系网缠绕在人民大众身边,干什么都要找关系:孩子上学要找关系、看病要找关系、找工作要找关系、提拔要找关系、经商赚大钱也得靠关系,可以说,一个人从摇篮到坟墓,沒有关系简直是寸步难行。”杜成行道,“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其实是很现实的事,眼下,我们的经济发展虽然进步很大,但是无处不在的关系网,让老百姓活得很辛苦,有时更是沒有什么尊严。”
“是啊,社会总在变,有时候难免会偏脚。”潘宝山听了杜成行的一番牢骚也很是感慨,“好在总体还是呈良好发展态势的,各个领域的固有状态在不断的调整中会越來越好。”
“有点难。”杜成行道,“社会认知大环境摆在那儿呢,拿找对象來说吧,以前的公务员,对象是工人的很多,现在呢,首选是公务员,其次是事业单位人员,最后沒办法才找企业的,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能织成更为厚实的关系网嘛。”
“对,你说得对。”潘宝山点点头,“这的确是一种不正常的社会现象,其本质问題应该是官本位的思想泛滥,中央应该也注意到了,当前进行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就是一剂良药,目前,大多数地区已经转段,相信效果也会越來越突出,希望能一定程度上改变‘官’念,从而让社会风清气爽,所以,面对一些看不怪的现象,你也不要太纠结,牢骚可以有,但不能太盛,要防肠断啊。”
“哟,潘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杜成行听了这话,忽然间醒过神來,拍着大腿懊怨地说道:“好不容易见次面,我怎么就一股脑地自顾发牢骚呢。”
“不是牢骚,是情感。”潘宝山笑了起來,“这说明你把我当成是自己人了嘛。”
“不说了,不说那些了。”杜成行很不好意思,“潘部长请见谅。”
“沒什么的,你说了这么多,对我也很有启发。”潘宝山道,“说实话,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这话,可不是潘宝山随便说的,他真的是有收获:既然身在京城,完全可以有意识地接触一些有用的人,然后就可以借力,居高临下地解决瑞东地方上的一些事情,比如已到建设节点的双迅绵新城,眼下最需要关注,以促成一些辅助事项,就在他來北京的前几天,邓如美曾说过,双临、迅光和绵之三个城市要互通轻轨,如果有可能,可以把路线尽量往新城边上靠靠,那将会极大提高新城的卖点。
想到这里,潘宝山问杜成行,和发改委的栾义祥司长熟不熟,杜成行说还可以,那人还比较好说话,潘宝山说那行,正好跟他以前也打过交道,找个时间请他坐坐,看能否周旋点事情。
杜成行帮忙联系自然沒得话说,沒出两天,就约定了下來,地点就在瑞东驻京办综合楼,祥瑞和东大厦。
栾义祥來了,潘宝山门口亲自迎接。
“栾司长,几次谋面,印象深刻,但遗憾的是每次都沒能好好聊聊,今天运气好,能请到你过來,实在是个弥补的良机。”潘宝山很是客气,对栾义祥说起话來十分有礼节。
栾义祥是个很会撵量轻重的人,对潘宝山,他向來都还都算当回事,当初他还是处长的时候,去松阳查新政中心大楼的报建问題,时任副市长的潘宝山是项目负责人,正是审查的目标,当时,顶头上司丁安邦给他发话,要尽量照顾,他就明白了潘宝山是个有后台的人,再后來,他知道了潘宝山的后台是郁长丰,就断定潘宝山以后绝对差不了,这不,人家现在到了中宣部任部长,虽然排名最后,但年轻力壮,发展的趋势摆在那儿。
“哎呀,潘部长,你说这话就可见外了。”栾义祥忙呵呵地回话,“其实要论关系,咱们不算远,瑞东的丁副书记你应该知道,他和郁委员的关系那是不必说的,而我呢,是丁副书记的老部下,他的话,就是我的做事准则。”
栾义祥沒点出潘宝山和郁长丰的关系,也用不着,都是明白人,说得太直白反而不好。
“也是,栾司长说得确实精准,咱们呐,不用见外。”潘宝山轻扶栾义祥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摊,把他请进了大厅内。
“两位领导,要不我们直接到包间吧,环境还不错,说说话喝喝茶也挺合适。”杜成行不失时机地插了句话,恰到好处,免得按照一般程序,还要到会议室,空荡荡的,沒个谈话的氛围。
“好,那咱们就过去。”栾义祥不等潘宝山开口就应了下來,而后又对杜成行道:“杜主任是个好同志,在京好多年了,方方面面做得都不错。”
“是啊,杜主任在工作上沒得说,待人接物中规中矩又拿捏有度,在这个岗位上已经锻炼足了,按理说应该挪动挪动。”潘宝山道,“只可惜啊,我能耐有限,而且也沒有足够的时间,前阵子在瑞东刚要立住脚,现在又被调到了这里。”
“这事请丁副书记办,应该也不是难事吧。”栾义祥以为这就是请他喝酒的原因所在,不过他也有点不理解,以潘宝山的身份直接找丁安邦,不比他说话有分量。
“我的事不用急,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挺习惯的。”杜成行看出了苗头,怕栾义祥误解此行的目的,所以及时把话題引开,“今天主要是潘部长请你坐坐,你们聊聊。”
“嗳,咱们就不要分得这么清吧,我还是以瑞东人的身份,邀请栾司长來小聚的,所以,今天是瑞东地方,请中央的栾司长老哥。”潘宝山说完,呵呵笑了起來。
“那可不行,在潘部长面前,我可不能称中央。”栾义祥摆了摆手,笑道:“你才是正儿八经的中央呢。”
“嗐,我看还是不要再开玩笑吧,要不传出去,就显得我们沒见识喽。”说话间來到了包间门口,潘宝山把栾义祥让了进去。
包间布置得很特殊,与其说是包间,倒不如说是一套完备的家居三室,客厅、餐厅、休息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
“哟,这个房间我还是头一次來。”潘宝山进门后感慨起來,“杜主任是不是看栾司长來了,才拿出这么个地方。”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杜成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房间是刚整理出來的,以前沒有。”
“我说呢。”潘宝山抬手点了点杜成行,开玩笑地说道:“否则的话,我对你可要有意见喽。”
“不敢不敢。”杜成行点着头,回答后就拿出手机,让厨师过來准备饭菜。
“栾司长,咱们就先坐一会吧。”潘宝山带头往会客区走去。
“我看也合适。”栾义祥跟着走了过去,“看样子,杜主任给我们安排的待遇可不低哦,这情况,我在其他驻京办还沒见过呢。”
“不都说要改革创新嘛,我觉得咱们驻京办也该有点新气象。”杜成行似是很欣赏自己的创意,言语间不免有些喜于言表。
“看來杜主任确实是需要换个岗位了,要不真是人才的浪费。”栾义祥笑着说。
“我也就这点小打小闹的本事,不足领导挂齿。”杜成行开始倒茶水。
水倒上,开始切入正題。
潘宝山抿了口茶,顿了顿,道:“栾司长,现在我国的经济发展正处于快速增长时期,城市的发展正逐步组团,有形成城市群的趋势,所以城市发展的本身需要建设快速交通,來解决城市与城市之间、中心城区与卫星城镇之间的通行问題,同时也解决城市交通拥堵难題,更好地让人们出行,我们瑞东不失时机,正在申建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的城际轻轨,在路线设计方面,不知有沒有微调的地方。”
“哦,这个问題啊。”栾义祥很谨慎地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道:“微调应该可以,动作大了,估计难度会成倍地增长,毕竟方案的大改动,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只要经过专家组讨论的。”
“那个我明白。”潘宝山道,“就是微调,在现有报批的路线图基础上,某一小段稍微加点弯子。”
“有沒有估算过,加过弯子后多出几公里。”栾义祥问。
“最多五公里。”潘宝山道,“我知道轻轨造价也不低,如果增加的距离太长,跟原计划造价差别太大,肯定也不合适。”
“嗯,五公里嘛,也就十个亿吧。”栾义祥道,“我觉得是沒问題的,当然,还要回去再进一步了解一下,毕竟我不是直接负责综合运输研究规划的,还要稍微运作一下。”
“那太好了,就劳烦栾司长多关心关心。”潘宝山笑道,“需要润滑地方,你尽管开口。”
“好说。”栾义祥笑了笑,道:“那多少也是需要的。”
“明白明白。”潘宝山一点头,“要不这样,你大概给个数,也好让瑞东那边准备一下,到时可实现无缝对接,节省时间。”
“前后也就上个七位数吧。”栾义祥道,“毕竟也还有我的面子在里面,不会多到哪儿去的。”
“感谢,感谢栾司长,咱们瑞东也不能让你白忙活。”潘宝山给事情加上了个堂皇的外衣,道:“毕竟事情本身也算是公事,只不过操作方式稍微私人化了一点而已。”
栾义祥摆摆手,笑说不用。
话題也就到此为止,接下去就是吃喝,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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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章 深藏不露是高手
新城借力城际轻轨,是件绝对利好的事情,可以在此基础上加大宣传力度,提升社会认知效应,不过潘宝山也知道,宣传新城绝非易事,因为再怎么着段高航掌控着瑞东大局,必然死卡,如果找关系利用媒体发声,找到谁就是给谁出难題,免不了要被他责问。
能不能巧妙借力,曲中求直。
潘宝山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广电总局电影局制片处处长魏笃专,一个是中国广播电视协会副职负责人贾绪构,他在瑞东广电局的时候,和他们拉下过关系,现在,能否通过那两人的关系,以关注新城的影视基地为抓手,从而带动新城的宣传效应。
成与不成,试试再说,凭现在的身份,潘宝山相信他们不会不给面子,当然,他也有考虑,得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让他们沾了身而甩不掉。
潘宝山先找魏笃专交谈,此人行事算是稳重,比较靠谱,不像贾绪构,嘴头子功夫厉害,实际办事却稍有欠缺。
“魏处长,每次找你都是有事相求,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啊。”潘宝山把身架放得很低,见到魏笃专时主动和他打招呼。
魏笃专深知,此时的潘宝山已不是当初瑞东省广电局长了,所以对他的谦和态度很是不安,忙道:“哪里,潘部长,能帮你做事,也是种荣幸啊。”
“嗳,不能这么说。”潘宝山笑着把魏笃专请到沙发前坐下,“总归是麻烦人的事嘛。”
“不麻烦。”魏笃专道,“潘部长,您说吧,有什么魏某可以帮忙的。”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潘宝山道,“瑞东省城双临边上有个双迅绵新城,占地阔大,跨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是一个新的城市发展极,新城内有一个江山影视基地,这一年多來建设得还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魏处长帮忙向各影视公司推介一番。”
“好说,那不成问題。”魏笃专说话很绝对,“我们处每年都要接触大量的影视公司,到时随便一说,他们难道还敢不当回事。”
“那就先表示感谢了。”潘宝山笑了起來,“有魏处长的帮忙,我想影视基地的营运一定能更加红火起來,那可是瑞东的一大产业,它的红火,就可以给瑞东的文化事业发展注入新活力。”
“这么一说,我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啊。”魏笃专呵呵地笑道,“不过担子重不要紧,只要还压不歪我,就一直挑着朝前走。”
魏笃专的明朗表态,让潘宝山很满意,趁热好打铁,他又提了个要求,问能不能近期联系几个电影或电视行业的公司,还有总局的电影司、电视司等相关负责人,一起到江山影视基地看看,魏笃专明白,去转一转无非就是增加点感性认识,以便更好地推广,所以也不加犹豫地答应了下來。
答应了,就必须办到,这一点魏笃专也不担心,因为有潘宝山的旗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当然,他也知道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否则事情即使办成了也得不到个好,怎么说,领导是要注意影响的,唯一让他扰心的是,参观活动的整项费用由谁來承担,按照一般推理,肯定是江山影视基地全部负责,但也不排除因为有潘宝山的关系,影视基地就装聋作哑,那样的话,只能是由他來买单了,可问題是,现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抓得紧,部门的费用进出都要有合情合理的说法,去参观个影视基地算什么,而且还邀请了那么多人。
不过,仅仅一天后,随着鱿鱼的到來,这个担忧便踪影全无。
按照潘宝山的指示,鱿鱼來北京拜见魏笃专,开始时魏笃专很警惕,但经过鱿鱼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知道了他的身份,顿时也就放松了下來。
鱿鱼拿出一叠请帖,说江山影视基地诚邀魏处长联洽的所有人前往考察指导,这么一來就明显了,江山集团费用全报,魏笃专也沒客气,收了下來,说他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系,估计不日便能成行,鱿鱼一听忙表示感谢,然后拿出个信封,给了他一张卡,说密码是“二”带五个“零”。
魏笃专一听就明白,卡里有二十万,他想收下,但考虑到潘宝山的关系,狠下心來摆了摆手,鱿鱼明白魏笃专的心思,说这笔钱是前期的劳务费,江山影视集团肯定要支付,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魏笃专听到这里,再想想事情本身,不就是帮忙做事收好处嘛,索性心一横收了下了來。
收了钱,办起事來自然更加卖力,几天后,魏笃专就召集了十几个人有业务关联的人,一通前往双临,参观江山影视基地。
同去的还有另一批人,是贾绪构帮忙联系的,作为中国广播电视协会负责具体事务的副会长,贾绪构在业内的人脉关系甚至比魏笃专还要广一些,潘宝山也找到了他,讲了和魏笃专交谈时同样的话,事后也让鱿鱼当面送了请帖和经费,所以,贾绪构忙得甚至比魏笃专还厉害,也找了十几个业内人士,而且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就这样一行三四十人的队伍,组团乘飞机前往双临。
鱿鱼负责接机,调用了一辆豪华大巴,将参观团所有人员接到了双临新城酒店内,酒店是他和庄文彦开的,所以在接待上安排得很周到,从门口的欢迎条幅到门厅滚动的电子屏,再到电梯和走廊口的鲜花和指示牌,无不显示了客人的尊贵。
因为航班的关系,参观团到达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在一切安顿下來后也不过就十点钟,离中午还有一大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总不能让参观团的人就窝在房间里,所以鱿鱼提出,干脆用这个机会去参观一下影视基地的辅助项目,中药材综合种植基地。
“这个中药材综合种植基地,目前是国内同类项目体量最大的,也算是我们影视基地的一个拍摄基地。”鱿鱼陪着参观团,亲自当起了向导,“为了提升拍摄基地的档次,目前,我们正在申报争创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前不久,已经通过了国家旅游局的验收。”
“这一大片药材,有多少个品种。”贾绪构是组织者之一,自然要起到沟通交流的作用,他向鱿鱼发问。
“主要种植的品种有芍药、金银花、黄苓、射干、丹皮和甘草等十个品种,总面积近两千亩。”鱿鱼道,“这个综合中药材种植基地,发挥的作用很大,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影视基地的旅游业发展,同时呢,还带动了周边的交通运输、餐饮商贸行业的发展。”
“一味地抓综合中药种植,时间长了会不会显得单调。”贾绪构又问。
“这个问題确实很重要,我们集团也充分考虑到了,所以现在正制定相关发展规划。”鱿鱼道,“在综合中药材基地旁边,集团马上要投入开发一个千亩林,主要种植翠竹和银杏,在此基础上,将建一批小设施贯穿其中,到时,不缺小桥、流水、绿地花海,还有茂林修竹,古树参天,鸟语花香,田园风光将异常优美,优越的自然条件,会使得农业观光所具有的经济、旅游、休闲、生态等功能在这里得到充分的体现。”
“嗯,听起來是不错,我相信将來变成实景之后会更不错。”贾绪构点着头,不动声色地附和着。
鱿鱼知道不能说得太多,所以也不再接着讲下去,只是点头微笑,表示对贾绪构所说的持赞成态度,然后,便逮着机会跟他聊起了悄悄话。
“吴处长,当时我记得说过,考察指导的领导和专家们是可以带家属的,怎么,一个都看不到。”鱿鱼问贾绪构。
贾绪构笑了笑,道:“來的这些人,大大小小都有点头衔,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领导,领导出差,你说能带家属搭便车、吃白食,那不是违反原则嘛。”
“哟,到底是首都的领导,觉悟就是高。”鱿鱼歪着脑袋笑了笑。
“尤总,你开玩笑的是不是。”贾绪构歪着嘴角道,“刚才我说的只是表面现象,实质问題在于,这些出差的领导到底想干点什么。”
“装假清高。”鱿鱼道,“树个形象。”
“也可以那么说,不过还沒揭示出本质來。”贾绪构道,“其实是为了与己方便啊,难道你看出來,來的领导和专家们虽然沒带家属,但大都带了所谓的秘书。”
“哦,我明白了。”鱿鱼恍然道,“是为了更方便打野味。”
“沒错。”贾绪构道,“不要看有些人表面上喝酒抽烟样样不沾,其实呢,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有,深藏不露才是高手啊。”
“还真是。”鱿鱼吧唧着嘴巴一点头,道:“要说这种情况别人可能不了解,但作为各人的老婆,还能沒个察觉。”
“察觉到了又能有什么用。”贾绪构道,“沒有办法的,必须想得开,你想想,如果她们不能忍受,大闹一通,那最后只能是看着自己的男人倒台,对家庭來说,有什么好处。”
“唉,那有点不公平啊。”鱿鱼摇了摇头,“女人就得任劳任怨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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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三章 升级影视城
“不公平。”贾绪构嘿地一声笑了,“什么叫不公平,你以为就男人知道追求刺激享乐子,老弟我跟你说,女人也是一样的,心里同样会惦记着那点事,所以,有些自以为是的人就不幸了,一个掉以轻心,结果后院就起了火,烧得真叫一个心焦啊,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消受的,我算是总结了出來,男人再怎么在外面疯,家里那口子的事也得想着,虽然从内心上讲沒什么兴趣,但那是起码的义务,更是维护自己尊严的需要,所以隔三差五的也要喂喂食儿。”
“贾会长你说的有道理,但问題的关键是,喂不动怎么办。”鱿鱼一脸求知欲,问得很认真。
贾绪构见鱿鱼问得确实很入真,便故作神秘地一笑,道:“只有通过别的方式去维系了。”
“怎么维系。”鱿鱼不解地问道,“难道就是能给她们一个官太太的称号,可那毕竟是虚的啊。”
“给官太太的称号只是一个微小的方面,主要的方式是充分利用亲情的力量。”贾绪构道,“要不断跟女方的家人接触,不断融合女方那边的亲情,让女方充分感觉到來自娘家的温情,那种温情的亲情力量,可以消磨一部分爱情的本能需求,同时,在频繁接触的基础上,还要不断给她娘家方面的亲属创造实实在在的惠利,比如,失业的,就力所能及地帮助解决就业问題,经商的,就想方设法创造些赚钱的机会,一切做下來之后,效果肯定很好,另外,出门在外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买点首饰之类的东西,博取一下她们的欢心,多少能满足一下她们的虚荣心,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欸哟,贾会长,听你这一席话,绝对是胜过读十年书啊。”鱿鱼听后不由得感慨起來,“看來有机会以后得多向你请教才是。”
“请教谈不上,相互交流切磋,共同学习进步。”贾绪构笑了笑,转了话題,道:“老弟,你跟潘部长之间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呐。”
“哦,何以见得。”鱿鱼眉头一扬。
“他能帮你的影视基地说话,就是最好的说明。”贾绪构道,“要知道,到了他那个位置的领导,轻易是不会开那种口的,而且就算有意要为之,也多是借别人之口。”
“可能是潘部长为人直爽的原因吧,一般朋友关系的人找到他办事,只要不违反原则,他大都是有求必应。”鱿鱼道,“就说这影视基地吧,虽然是江山公司投建的,但从规划立足的大局來看,也是丰富和发展瑞东文化产业的需要,所以我托了关系希望能得到些帮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说也是为了瑞东的全局发展。”
“哦,潘部长还真是个够意思的人,不过我想说一句,那种豪爽的性格得收一收,否则容易给自己带去麻烦。”贾绪构道,“勾心斗角无处不在,弄不好就会被人钻空子。”
“贾会长说得很实在,我以潘部长朋友的身份先代他对你表示感谢。”鱿鱼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日后有机会我会转达的。”
“呵呵,其实也沒什么,就是看潘部长的为人好,就随便说了说。”贾绪构稍稍一摆手,“能不能起到作用也难讲。”
“不管怎样,贾会长也是个爽快人,等会好好敬你两杯,就两杯啊。”鱿鱼笑道,“到了晚上再放开喝,到时咱们一醉方休。”
“不不不,酒呢,要喝好,但不能喝多。”贾绪构猥琐地耸了耸肩,“酒多了误事。”
“哦,确实是那么回事。”鱿鱼恍然点着头,笑道:“那酒就不多敬了,贾会长可别不高兴。”
“哪里会不高兴呢。”贾绪构道“能來到你这里,怎么也不会有坏心情的事。”
“谢了。”鱿鱼一抱拳,“还希望贾会长多帮忙推介宣传下,把江山影视基地的发展推上更高一层楼。”
“要说发展,我觉得你们该努力一下,先从名称上提个规格。”贾绪构道,“影视基地,只是个基地,在各方面的配置上是不能跟影视城相比的。”
“哦,这事以前也有人说过,把江山影视基地改为江山影视城,最近我也在琢磨。”鱿鱼眼珠暗暗一转,道:“就是觉得太麻烦,所以也还沒认真考虑。”
“麻烦什么。”贾绪构道,“我可以给你指条路,保证顺顺利利地办下來。”
“那好,现在先不说,马上中午了,得让各位吃好喝好,下午还要到影视基地现场指导、提意见呢。”鱿鱼道,“看看午饭后或者晚上,有时间再跟你聊,实在不行,改天专门到北京找你就是。”
“沒问題。”贾绪构一挺胸,“不是我夸口,办那种事还不是什么事儿。”
“那太好了,贾会长果真是个豪爽人。”鱿鱼点头笑着,抬手看了看手表,“行,那你招呼一下你带來的人,我去跟魏处长打个招呼。”
“好,你去吧。”贾绪构的表情有点勉强,犹豫了下道:“老弟,不妨多说一句,魏笃专虽然在总局任职,但毕竟层次有点不够,只是电影局的制片处,认识不到什么大层面的人,你看他找來的,也就是各处室的人,还有就是是些电影公司跑腿的。”
“就目前影视基地的发展阶段,大小都是肉啊。”鱿鱼笑了笑,递了支烟给贾绪构。
贾绪构接过烟也沒点着,“行,你去忙吧。”
“好的。”鱿鱼一点头,转身去找魏笃专了。
魏笃专心里明白,贾绪构并不把他放眼里,不过也所谓,他也看不起贾绪构。
“尤总,贾会长跟你谈得很热乎啊。”魏笃专看到了刚才贾绪构和鱿鱼说话时的神态,知道他在背后捣鼓事了,当下很不高兴,所以见了鱿鱼也毫不客气地说了起來。
“嗯,贾会长挺能说,开口就收不住啊。”鱿鱼笑道,“我得陪着他呀。”
“他也就剩张嘴了。”魏笃专道,“说话喜欢大包大揽,但做起事來却缩手缩脚,很难有个成的。”
“我觉得差不多也是。”鱿鱼点了点头,“一般说话挺胸膛拍胸脯的人,做点小事还行,大事就难讲了。”
“尤总,你是个有眼光的人。”魏笃专很认真地说道,“我相信,江山影视基地一定会大红大火的。”
“多谢魏处长的鼓励。”此时,鱿鱼又是暗生一计,笑道:“不过以后可能就不叫基地了,贾会长建议提档升级,改叫江山影视城,他能指个路子。”
“指路子。”魏笃专哼了一声,“指路子谁不会,关键是要实实在在地帮到位,尤总,这样吧,你们影视基地升级成影视城的事,交给我一手办理好了。”
“哟,那怎么好意思,魏处长你时间紧呐。”鱿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种事怎能麻烦你呢。”
“时间再紧也不在乎那点时间,跟你说实话,升级影视城的事根本费不了什么事。”魏笃专道,“就这么定了,尤总,具体操作再联系,今天先不谈。”
“好,那就先感谢了。”鱿鱼笑道,“魏处长,你先招呼一下请來的客人,准备回去用餐,下午请你们到基地看看,指导一下。”
十分钟后,所有的人回到了酒店,分五个包间坐下。
吃喝沒有闹腾,但也不是死气沉沉,该喝的、能喝的一点也沒少,只是沒有人沉醉而已,午饭后休息,也沒有安排特殊节目,毕竟是中午,而且下午还有事。
到三点钟的时候,鱿鱼过來招呼,一起到影视基地去。
鱿鱼仍旧当向导和解说员,他说自从集团投建影视基地以后,顺势而为,又成立了江山影视公司,以达到互为支撑发展的局面。
“就目前运营的情况看,影视基地的贡献率很大。”鱿鱼丝毫不谦虚,“自基地部分建成并投入使用以來,已接待大小剧组五十多个。”
“紧靠剧组入驻还不行,必须搞综合发展才是正道。”贾绪构总是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
“是的贾会长,我们正在做关联度极高的旅游业,从影视剧拍摄到影视基地乃至下一步的影视城,最后必将形成以影视文化为核心的文化产业,这是一条非常清晰的产业发展之路。”鱿鱼道,“目前,我们影视基地已接待游客近七十万人,我想,将來肯定会对地方经济社会的繁荣产生积极的带动作用。”
“发展旅游业,是不是打影视旅游的牌子。”贾绪构问。
“我们主要是在影视旅游的基础上,打造休闲旅游的硬招牌。”鱿鱼道,“从眼下的情况看,主要是产业链下游餐饮的集群化发展,在基地周围,有自发积聚形成的南北风味、特色各异的餐馆,附近村镇也大量建起了以接待游客和剧组演员为主的‘农家乐’。”
“有餐饮,必定有住宿。”贾绪构道,“宾馆业,肯定也被带动起來了吧。”
“是的。”鱿鱼很自豪地说道,“本來新城只有一家宾馆酒店,现在大小已经有了十几家,据初步估算,目前影视基地旅游最兴盛的时候,要用到五六千个床位,所以,周边乡镇的小宾馆、客房业也被带了起來,而这,仅仅是开始。”
“不错,真的不错。”贾绪构背着手,点着头,领导派头十足。
魏笃专看了很不服气,不能让贾绪构一人唱了大戏,所以自然也要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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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 泼冷水
魏笃专抓了个空,立刻和鱿鱼搭上话,“尤总,刚才你提到了产业链,我想,以影视基地为核心的扩散式发展,对地方的贡献值肯定也不小吧。”
“毫不谦虚地说,应该还算可以。”鱿鱼笑了笑,“周边两千多居民在这里找到了直接就业机会,刚才说的餐饮和住宿行业还都不算,包括专门针对影视基地从事交通运输行业的从业人员,他们跟影视基地发生的都是间接关系。”
“哦,更为直接的有哪些。”魏笃专这话问得沒什么沒水平,因为很明显,鱿鱼会接着说下去,但为了表现得热乎一些、有交流性,他还是问得很认真。
“最直接的就是群众演员,目前附近从事群众演员职业的人已有一千多名,虽然在收入上可能沒有多少,但他们不离乡不背井,闲暇之余找点乐事,物质和精神同时得到满足,也很好。”鱿鱼道,“他们中还有一些人,因为熟知了这一行业的道道,干脆就自己当起了老板,比如开个道具店,专门为电影、电视剧的拍摄提供服饰、家具等,可卖可租,还有的开了保健馆,专门为影视企业、剧组的人员服务,生意好得简直不行。”
“那看來江山影视基地真的是造福一方啊。”魏笃专此时也不管说的话合不合时宜,反正目的就是要及时跟进,不让贾绪构插上嘴就行。
不过,在言谈方面老道的贾绪构,很容易就找到了切入口,他跟着魏笃专的话说道:“魏处长,你可别给尤总加太重的光环,否则推人家太高,落下來会摔得更疼,所以呢,就不要说什么造福一方了,总之一句话,让基地的发展越來越好就行了,是不是。”
贾绪构边说边笑,貌似平和,让魏笃专捏着鼻子咽苦水,很不是滋味,好在鱿鱼善于打圆场,说两个意思其实是一样的,基地越來越好,就能造福一方,如果能造福一方,那说明就是越來越好。
场面上的事就这样,得个台阶就下,贾绪构和魏笃专一听,都点头笑着说是,然后貌合神离,继续津津有味地参观,边走边看,时不时发着见解和感叹,鱿鱼其实是沒有多少心思陪着他们转悠的,说白了,这都是做样子,关键是晚上喝酒要动真格,让他们高兴就成,他知道,事情的成功,多是要善于用金钱和美腿來打通关系,所以女人必不可少。
农家小院,就成了中心点,鱿鱼已经提前几天让小院火速准备了一批姑娘,还进行了简短的强化培训,关键环节就是放在唱歌上,那是个能把氛围营造得打成一片的场子。
不过,最为重要的还是安全,这一点是根本,如果出了问題,一切的努力不但全都白费,而且还会惹麻烦。
鱿鱼提前跟解如华打招呼,让他关注一下有无其他线上安排对农家小院的行动,解如华当然重视,随即就撒开人马进行探听,在沒有发现意外情况后还是不放心,仍旧组织了几路警车,在小院各路口巡守,以防止有突袭发生。
这样的保护下,晚上,农家小院里异常热闹,一共五个ktv包间,间间都很兴奋,那些沒有喝趴下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大放光彩,尤其是魏笃专,平时看上去还颇为矜持,但此时也彻底放开,他捋着袖子摇起色子很是有一套,逢点就有词,什么“七亲八摸九开喝,见了豹子就要脱,沒得脱就被摸”张口就來,只是他运气有点不好,老是碰到豹子,一件一件脱下來,最后只剩下了个小裤衩,就是那样子,他还大叫着敢不敢再來,结果呢,就被一个姑娘以帮忙找衣服为由,把他带进了内间。
一夜歌舞,俱尽欢乐,第二天一早,大多数人都沒起得早,原本定于早餐后的告别仪式也被迫取消,不过那影响不了此次计划的效果,魏笃专和贾绪构在临走的时候,都让鱿鱼放心,说他们会尽力引客到江山影视基地进驻,同时,还将各自通过关系,在各家媒体上进行宣传。
说到宣传,正有负面消息传來,就在鱿鱼送走了参观团,办公室就來人汇报,说今天的《瑞东日报》上有分析报道,对影视基地的建设泼冷水。
报道本身做得比较扎实,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行业出现最早的央视影视基地说起,因为当年的效果有超乎预测的火爆,所以引起了国内各地都大批量搞影视基地或影视城,一直持续到现在,尤其是这几年,一批一批影视基地、影视城建设项目,也不管能否获得审批,先干再说,所以更是如雨后春笋,接二连三地启动,似有席卷大江南北之势,报道接下來笔锋一转,说然而目前国内通过审批的百余家影视基地、影视城当中,成型的并不多,绝大多数是亏损,少部分能维持收支平衡,能赚钱的只是极少数,分析原因,就是现有影视基地、影视城的运营模式,多是靠收取场地租用费和影视旅游來获利,那种盈利的方式过于单一,最后,报道的落点指向了江山影视基地,当然,文章中沒有直接质疑,只是点題提醒,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含沙射影。
鱿鱼看了报道,觉得本身确实沒有什么,毕竟说得还挺在理,因为现在很多的影视基地和影视城只顾追求一时的轰动效应,并沒有在差异化和特色化上下功夫,导致了重复建设、同质化发展的尴尬现象出现,直接的影响就是让市场过度饱和,另外,不少影视基地或影视城开展的影视旅游,因为缺少更新的景点,也沒有一流的影视作品去支撑,所以在影视旅游业务上也日渐萎缩,而且,时下的游客已经不再满足于单纯地看美景,他们越來越注重自身价值的体现,所以,简单的观赏型影视旅游,已经很难让他们产生共鸣,难以产生吸引力。
这确实是个问題,鱿鱼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把情况向潘宝山汇报一下。
潘宝山听后,觉得这是一瓢泼得很及时的凉水,能得到很多收获,他告诉鱿鱼,江山影视基地一定要及时调整战略,起码在做影视旅游规划时,不能只简单地上建筑、造景观,更重要的是要给游客营造一种体验式的场地娱乐,比如可以把某部电影里的某个名段“复活”,让游客客串演出,增加他们身临其境的感觉。
鱿鱼听得很仔细,说马上就照这个路子开展工作。
挂掉电话,潘宝山陷入了沉思,收获归收获,但对背后戳弄的人不能因为良好的客观效果而就忽视了他们的主观恶意,所以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采取果断回击措施,那就是纵容恶人之恶,不可取,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问宋双,让她打听一下在《瑞东日报》上发表相关报道的幕后人是谁。
宋双把潘宝山的指示自然是当作头等大事的,她马上就同《瑞东日报》当天值班的领导联系,询问了有关情况。
结果不出意料,是韩元捷所为,他对新城的发展一直高度关注,时刻在抓打压点。
潘宝山马上致电邓如美,问有沒有从丁薇那里打开缺口,得到点韩元捷作乱的证据,邓如美回答是否定的,说丁薇已经和她彻底割裂了关系。
不能抓到韩元捷的相关证据,就沒法下手,作为瑞东的常务副省长,他的影响总还是有的,想对他操作事情,绝非易事,不过虽然暂且不能对人下手,但就事情本身的影响,还是要有所反击的,否则弱了气势,更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潘宝山觉得,回击不一定要正面,但一定要抓住核心的东西,韩元捷可能看透了他想通过宣扬江山影视基地的法子,來达到宣传双迅绵新城的效果,所以,就直接想办法从影视基地推介下手,降它的温。
因此,现在的回应,就要直接体现在双迅绵新城的造势上。
经过一番思考,潘宝山告诉鱿鱼,让他给庄文彦发令,开始对辛安雪收网。
庄文彦很听鱿鱼的话,立刻就找了骆若轩,要了他和辛安雪大量行事时的照片,交给了鱿鱼。
鱿鱼拿到照片嘿嘿直笑,“瞧辛安雪的身体条件,比你可差多了。”
“瞧你说的,不正经。”庄文彦道,“我们掌握了这些证据,目的是办大事,不是让你瞎胡寻思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鱿鱼收起照片,“咱们一步一步來,先给她敲个警钟,否则步子太急会自己跌倒,反而让她看了笑话,甚至抓住机会给我们个迎头痛击。”
“那方面的事你看着办吧,我是沒法插嘴的。”庄文彦道,“说不点子上,说了也白说。”
“你的意思,就是我心眼比你坏、出手比你狠是了。”鱿鱼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我呢,都是小打小闹而已,比起那些一脸善意的人内心却恶毒无比的人,不知要好出多少倍。”
“是啊,我也沒否认嘛,否则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庄文彦说到这里微微一叹,“以后不管怎样,我也都认了。”
“唉,庄总,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要向我托付一生了。”鱿鱼摆摆手笑道,“不敢呐,我这船小,怕载不动你啊。”
“就知道你沒个真心,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大不了一拍两散。”庄文彦道,“我还怕找不到下家。”
“庄总,咱可千万别來真的。”鱿鱼的表情认真了许多,“再怎么着,我这人是不靠谱的,就算一时真诚地许了诺,沒准事后就不当回事了,这是我的弱点,我知道,所以到现在也不敢在外面胡來,毕竟老家那边还有老婆孩子,我是不会离开他们的。”
“正是如此,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庄文彦道,“而那,也正是我看中的,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是说明贞洁烈女,但也绝不是拆散别人家庭的人。”
“好人,你是好人。”鱿鱼道,“但好人总是会受伤的,不过我希望伤害你的人不是我。”
“还是别谈那些提不起兴趣的话題吧。”庄文彦道,“我看得开,一天一天开心地过就行,不想太多,下一步,我就是想看到辛安雪在煎熬难忍,谁让她对我们出手那么狠。”
“还是那句话,慢慢來吧。”鱿鱼看着庄文彦,心里颇有触动。
不过,这不是动感情的时候,配合潘宝山把大局的事搞定,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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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五章 收网辛安雪
鱿鱼当天中午就直接打电话给辛安雪,约她午饭后见面,有要事相商,口气不容回绝。
辛安雪开始还有点犹豫,不过想想來者则不善,还是见一下好,到时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对策,然而,见面之后,情况完全由不得她作主。
鱿鱼二话不说,甩出几张照片,然后看着辛安雪,依旧默不作声地施压,辛安雪看了照片脸色蜡黄,如果这些画面流露出去,她现有的一切必将倾覆,什么荣华富贵,都会烟消云散。
“你想要什么。”沒办法,辛安雪只有主动开口,她沒有耐心和勇气沉默下去。
“我和庄文彦被枪击的事,你应该知道吧。”鱿鱼慨叹道,“生死一线间呐,我差点就沒了命。”
“那不是我干的。”有些慌乱的辛安雪急着辩白。
“我沒说是你干的。”鱿鱼眉毛一提,哼笑道:“不过,是你们圈里人干的。”
“谁。”辛安雪道,“我也想知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鱿鱼道,“反正以段高航为中心的一批人,都沒有好东西。”
“肯定不是段高航干的。”辛安雪的注意力还在枪击案上,“我可以肯定,他甚至还巴不得庄文彦跟别的男人好,他也好脱手。”
“哎唷,听辛书记的意思,好像我跟庄文彦关系不一般似的。”鱿鱼摇了摇头,“其实不是,我跟她只是生意合作伙伴,无非是为了钱。”
“那你现在找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为了钱。”辛安雪很迫切地看着鱿鱼,希望他说是。
鱿鱼沒让辛安雪失望,他点了点头,“可以说是,但不是太直接。”
“只要和钱有关,怎么都好说。”辛安雪略显激动,显得很有诚意,“尤总,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不绕圈子了,一句话,只要你保证不让照片流出,我就尽一切可能让你发财。”
“成交。”鱿鱼又是一点头,笑道:“那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让《双临日报》发声,帮双迅绵新城宣传造势。”
“哦。”辛安雪怅然应声,她已经看到了今日《瑞东日报》上的报道,知道其中的内幕,如果《双临日报》紧跟着唱反调,不是要被韩元捷训斥,可是,面对坐在眼前的鱿鱼,又怎能不答应。
“辛书记,看上去你很勉强啊。”鱿鱼看出了辛安雪的不决绝。
“尤总,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那是有难度的,我要顶住很大的压力。”辛安雪道,“总得给些时间,让我想个恰当的办法吧。”
“沒有时间给你去想,我的要求就是明天必须见报,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來找你。”鱿鱼道,“至于办法,我已经给你想好了。”
“好吧,你说说看。”辛安雪很无奈。
“你安排报社有点担当的领导今天值班,等明天稿件出來后,韩元捷要是生气的话,你就推说自己并不知情,正严查事故责任人,严肃处理,然后,把参加值班的那个领导换个不起眼的岗位,算是处理到了人头,不就行了么,至于不起眼的岗位,像工会、监察室什么的,不是很合适么,最后呢,等事情淡化一些,再把人弄回原岗位不就得了。”
“也只好了。”辛安雪暗暗一思忖,道:“尤总,其实这种事情,你找潘部长不是更合适。”
“我说辛书记,你这就不上路子了。”鱿鱼脸色一沉,“我是找你做具体事情的,不是让你当军师出主意的,再说了,这些事跟人家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
“哦,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尤总不喜欢听,那就不说了。”辛安雪忙表现出认错的样子,并马上转移了话題,“对了尤总,不知道在文章的发表上,你想看到些什么内容。”
“具体内容你看着办,我只提一点要求,就是要含蓄,用不着直接夸好,那样会很肉麻,而且你担的责任也大。”鱿鱼道,“最好一小切口去反映大主題。”
“尤总,能不能提供个范文。”辛安雪道,“我实在是沒把握能很好地迎合你的要求。”
“沒有范文。”鱿鱼稍一寻思,道:“不过大体的意思我可以说一下。”
“好,我记一下。”辛安雪的态度很是乖顺。
“还记什么。”鱿鱼哼地一笑,“到时你听自己手机的录音不就行了。”
辛安雪听了脸色一变,尴尬地笑了起來,然后掏出已经开在录音状态的手机,放到了面前,“尤总,你真是厉害。”
“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识多了。”鱿鱼一歪头,感慨道:“总以为处处做到了小心,其实呢,还差点远,就说你和照片中那小伙子的事,原本你是不是认为神不知鬼不觉。”
“尤总,还是不谈那些吧。”辛安雪的表情很是怪异,似笑非笑,“谈正事要紧。”
“哦,好吧。”鱿鱼点头道,“辛书记,以前你可能去过新城,但现在再去的话,你会很惊奇地发现,一座平地而起、气势恢宏的城市建筑,活生生地突现在了眼前,假如你迈动好奇的脚步进去,会发现那里简直就是一片神奇的生活乐土。”
“新城的规划我见过,的确很适合居住。”辛安雪道,“开阔大气又细致静谧,不由得不让人叹服。”
“是啊,在有识之士看來,新城绝对是一流的居住选择。”鱿鱼道,“当然,针对有眼光、有品位的人群搞开发,那只是开始的思路,眼下,我们也已面向大众敞开了大门,因为你也知道,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之间的轻轨,会从新城旁边擦肩而过,舒畅快速便捷的通行,给这里带來了绝好的大众积聚居住机遇。”
“会不会适得其反呢。”辛安雪皱起了眉头,“我认为主要的消费人群,应该是高档次精英人士,如果面向工薪阶层开发,不会影响到前者。”
“绝对不会。”鱿鱼笑道,“新城占地之大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们江山集团在搞开发时注意到了要协调好区域性发展问題,其中高档生活区,稳居最幽境,肯定是要让那些社会精英一进大门就瞬间降噪,穿行在小区道路上,两边是层层绿色,到了家门口,就是一个绿色小庄园。”
“可是尤总,所谓的社会精英,大多数时间是不会居家享受的。”辛安雪道,“努力拼搏,是他们的共性。”
“沒错,不拼搏,精英就不称之为精英了。”鱿鱼道,“我们打的是时间差,精英业主们不会总在这里消遣,但他们可以选择在需要的时间來到这里,短暂的放松或是闭门充电,來到这里,可以洗个温泉、钓个鱼、打打高尔夫,或者亲自下到自家小田地中挥挥锄头,种点蔬菜、瓜果,享受一番田园乐趣,乐趣和收益有很多很多。”
“你说的是很好,可是那样一來,新城会不会显得把贫富过于划分了。”辛安雪问道,“毕竟旁边的工薪区可沒有那么好的环境,会不会让他们产生心理的不平衡。”
“怎么会呢。”鱿鱼道,“富人有富人的快乐,穷人有穷人的欢喜,你可能还不知道,工薪大众生活区也是热闹番茄的,周边吃穿住行配套设施的齐备,会让他们忘记所谓贫与富的社会地位高低,还有,精神层面的生活,也会让他们觉得无比充实,尤其是江山影视基地,开展得红红火火,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很多电影、电视中出现的大红明星,见多了,无形中就开阔了眼界,也就不会把毗邻的居住的精英、富豪们当回事了,那样的话,又有什么可不平衡的。”
“行,我大概明白了尤总的意思。”辛安雪听到这里点头道,“回去我就把事情安排一下,争取明天有文章见报。”
“不是争取,是一定。”鱿鱼强调了一下,“辛书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哦,好吧。”辛安雪又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不多聊了,时间可并不充裕。”
“你去忙。”鱿鱼微微一笑道,“有事电话联系。”
辛安雪使劲挤出一丝笑容,起身离去。
一出门,辛安雪便拿出电话,约骆若轩见面,她知道,鱿鱼拿到的那些证据,很能跟他有关,因为有一张拍摄的角度,绝对不会存在第三人视角。
骆若轩对辛安雪的召唤从來都是超积极响应,很快,他就來到了幽会的老地点,位于辛安雪居住小区内的一处出租屋,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辛安雪正是顺了这句话,才把寻欢之处放在自己居住的小区。
“骆若轩,你说实话,照片外泄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辛安雪直白地质问骆若轩。
“什么照片。”骆若轩瞪大了眼睛,假装惊讶。
“别装了。”辛安雪道,“我和你在一起时被拍了照,有人竟然用來要挟我。”
“你怎么会想到我呢。”骆若轩又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那怎么可能呢。”
“因为有一张拍摄的角度,绝不是第三人能做的。”辛安雪道,“有一次在楼下,我们在车里做的时候,那个角度,车外根本就不可能选到。”
“就事论事而言,你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骆若轩道,“你以为车子是保险柜,别人开不开,如果事前有人对车子做了手脚,安放了无线遥控探头,又有什么不可能。”
“我不相信他们会动用那么高科技的东西。”辛安雪虽有动摇,但仍旧心存疑虑。
“那些已经不是什么高科技了,到处都有得卖。”骆若轩道,“而且,针对你搞跟踪监视的人,必定也不是凡人,就算是高科技,难道他们还能少了类似设备。”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辛安雪有些焦躁。
“既然你这么怀疑我,那我不妨这么说。”惯于说假话的骆若轩此时看上去平静了起來,“辛书记,您是双临市委书记,又是省委常委,您觉得,有什么人能给出什么条件,能让我骆若轩做那等背叛你的事情,那不是自掘坟墓么。”
骆若轩这么一问,辛安雪倒无语了,的确,她觉得沒有人能给出足够优越的条件,让他背叛自己。
“辛书记,我知道事情陡然间发生,让您乱了心绪。”骆若轩揣摩到了辛安雪的心理变化,不失时机地继续说道:“那我先回避一段时间,您慢慢想想,如果真的解不开心结,那就让我从您的世界里消失,算是我对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做个彻底交代。”
骆若轩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辛安雪坐着沒动,也沒说什么,此刻她真的很乱,而且还有新城的宣传报道要安排,那是必须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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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 宣传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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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双临日报》刊登文章,对辛安雪來说易如反掌,次日,一篇題为《那座城》的大通讯,作为主打稿件登上了报纸显著位置。自从知道用百度搜索眼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
早有心理准备的辛安雪,一早就坐在办公室等电话,她知道起码有一个人会过问,韩元捷。
果然,大概九点的时候,韩元捷打來了电话,他带着一腔怒火,问辛安雪有沒有看昨天的《瑞东日报》。
辛安雪别无选择,只有装糊涂,说沒看,并问是不是有双临的负面新闻。
“潘宝山离地不离心,还关注着双迅绵新城的建设,前天他戳弄了一帮人到那边的江山影视基地,想借基地做文章來抬升新城的知名度,刚巧这事被我知道了,而且一下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所以便赶紧让省报给他们泼冷水,把什么影视城、影视基地盲目上马的弊端和暗淡的前景好好说了一番。”韩元捷不客套,也不绕弯子,直接谈事情,“原本以为能借此弄他个出师不利灰头土脸,可沒想到你双临市报却让我大跌眼镜,竟然如此高调地帮新城说话。”
“还有这事,。”辛安雪装出惊讶的样子,使劲抖动着手边的报纸,出“嚓嚓”的脆响,“一早事情多,忙到现在都沒停手,还沒看今天的报纸呢,韩省长,到底生了什么事。”
“辛书记,让我怎么说你呢。”韩元捷又生气又无奈,“我们跟潘宝山过招,抓点主动权并不容易,这次刚开了个好头,可沒想到被你一下就葬送了,难道平日你跟双临市报那边沒有交待过,孰近孰远。”
“有交待的,宣传是大问題,我怎么能忽视呢。”辛安雪的口气稍稍硬了点,以显示她并不知情,所谓不知者不怪罪,被责备多了也有情绪。
“你好好查查,看到底是偶然事件,还是背后有策划,如果是后者,一定要把幕后给揪出來,赶出宣传队伍。”韩元捷道,“否则就遗患无穷。”
“韩省长,不管是偶然还是策划,当事人都要受到严厉的处罚。”辛安雪的口气一瞬间又变得果决起來,“因为这一重大失误,给我们带來了巨大的损失,我必须一抓到底,严肃处理。”
“下手狠点也合适,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省得以后有人麻痹大意,一个不留神就会给我带來无法弥补的过失。”韩元捷道,“辛书记,其实目前的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潘宝山不在瑞东,想照顾这边是鞭长莫及,留下江山集团给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我们不能搞定。”
“你是说那个叫邓如美的女人吧。”辛安雪道,“不过她手下不是还有个叫鱿鱼的副总么,那人好像还有点本事,还有原先在省广电局的蒋春雨,也过去当了副总。”
“蒋春雨不就是个丫头嘛,跟潘宝山之间的那点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她到江山集团,无非就是个架子,可能是潘宝山为了承诺而给她安个位置,应该干不了事实。”韩元捷道,“至于那个叫鱿鱼的人,我间接了解到确实有番能耐,不过那又能怎样,沒准一个不幸小命都沒了,还谈什么能耐。”
辛安雪听到这话,一下就猜到了对鱿鱼下手开枪的幕后,肯定是韩元捷,于是立刻小施一计,道:“韩省长,你说你做事也真不利索,上次干脆再狠一点,直接把鱿鱼给灭了就是,结果还给他留了口气,沒想到还让他成功提升了数倍功力复活,往后啊,他就更难对付了。”
“你……”韩元捷顿时支吾了起來,“你怎么知道是我下的手。”
“嗨哟,我怎么知道的重要么。”辛安雪笑道,“关键是看效果啊,不但不怎么样,反而还激起了对方的斗志。”
“你别瞎猜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韩元捷笑了,“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玩的是手段,打打杀杀,太低级了。”
“很多时候,越低级越有效。”辛安雪道,“韩省长,你不觉得么。”
“沒想过,沒想过那些。”韩元捷的言语有些闪烁,“辛书记,咱们就不扯远了,你赶紧看一下你们双临市报,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严肃处理。”
“嗯,那是肯定的。”辛安雪说完,咬了咬牙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辛安雪气得一下站了起來,她觉得韩元捷真是太自私,为了自己竟完全不顾她的死活,对鱿鱼和庄文彦下手,不是很容易就给她引來祸水么,同为段高航的女人,她为了争宠而不惜一切手段解决对方,完全合情合理。
不过气归气,眼下还不能采取报复措施,辛安雪也知道,内讧的结果是大家受损,而且,好在也跟鱿鱼照过面,说清了一切,所以现在还得顾全大局,把“乌龙报道”的事情处理好。
因为事前有安排,所以处理起來也就是个形式,辛安雪找市委宣传部,把市报的社长、总编喊过來,一顿拍桌子训斥,然后语气一缓和,直接给出意见,把当班的副总挪个位子,级别不变,哪儿合适就放哪儿去,至于执笔的记者和部门负责人,大会上点个名,扣罚半个月奖金就行。
处理结果算是出來了,但辛安雪并不急着给韩元捷回话,行动太快的话,有时会显得草率,所以等到第二天上午,她才亲自去找韩元捷当面汇报,以证明认真重视的程度之高。
“韩省长,宣传报道双迅绵新城的事情我查清、办妥了。”辛安雪一见韩元捷就直接报结果。
韩元捷坐在宽大的办公座椅上,微微点头,似乎对辛安雪的汇报并不在意,他直起身子,推了推桌上的报纸,笑道:“这是今天的《瑞东日报》,你看看。”
辛安雪上前两步,拿起报纸翻起來,寻找关键性字眼。
“三版的头条。”韩元捷直接指出看点所在。
辛安雪恰好翻到,快扫了一遍,是一篇关于批评房地产盲目投资扩建的文章,主要例证就是双迅绵新城。
“这么写有点太直接了吧。”辛安雪放下报纸,道:“如果双迅绵新城那边找到报社理论,也是能站住脚的。”
“站什么脚啊,报纸上说的都是事实。”韩元捷道,“双迅绵新城里有星级酒店,还开了温泉、高尔夫球场,那算什么,纯粹是奢侈享受,什么样的人群才能承受得起,全得是富贵人家,可是咱们双临,还有迅光和绵之,三个市有多少符合条件的,就算有不少,可其中又有多少愿意到新城区置业。”
“韩省长,仅就事情本身而言,我的看法跟你有所不同。”辛安雪道,“双迅绵新城打造的居住环境针对性很强,容易找到特定的客户群,我觉得在销售上并不成问題。”
“那只是理论上的估算,跟现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韩元捷道,“凭他们广告说得天花乱坠,但落到实处,有多少人愿意与其生实际关系,就说你吧,你愿意跑那么老远去买栋房子,平均下來也许一个星期也住不到一晚上,你愿意。”
“可能不愿意吧。”辛安雪道,“不过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沒有那个经济实力,如果钱足够多,也许会考虑一下。”
“说是这么说,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韩元捷道,“反正就一点,我认为房地产是存在泡沫的,而双迅绵新城无疑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泡泡,作为开商的江山集团,它的贪婪必将自食苦果。”
“那也是我乐意看到的,毕竟江山集团是潘宝山的心血集成。”辛安雪道,“潘宝山其人,是我们共同的终极目标。”
“嗯,沒错。”韩元捷满意地点了点头,“辛书记,希望你一直保持着这样清醒的头脑,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谁、该怎么去做。”
“那是肯定的。”辛安雪道,“好吧韩省长,那就先说到这里,我得赶紧回去,市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呢。”
“嗯,工作是要紧的,不能耽搁。”韩元捷一扫手,又“嗳”了一声,道:“对了,段书记估计会找你。”
“有事。”辛安雪忙问。
“沒什么事,就是双临市报表文章帮腔双迅绵新城的事。”韩元捷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有应酬,我跟他一起吃的饭,闲暇时我把那事讲了,他好像不太高兴,说得提醒提醒你,一定要时刻警惕着。”
“哦,那事啊。”辛安雪暗暗骂了起來,她觉得韩元捷实在不是个东西。
“其实也沒什么,你跟段书记把问題说明了就行。”韩元捷手轻握成拳,阻着嘴唇,咳嗽了一下,道:“我呢,也沒料到段书记会那么重视,否则也不会跟他说,结果弄得你还要接电话。”
“沒什么的,韩省长。”辛安雪大度地一笑,“事情早点解释清楚了也好,省得以后段书记要是知道了,那误会才大呢。”
“是,也是。”韩元捷点头笑着,“好吧辛书记,你去忙吧。”
辛安雪点头离去,盘算着该怎么回答段高航,要知道,段高航对潘宝山可是绝对仇视的,他的侄子段山杰,被潘宝山给踩倒了,他的小女人庄文彦,又被潘宝山的手下给占有了,后者,虽然事情本身也是他乐见的,相当于是甩了个包袱,但从男人的心理上讲,还是有种羞辱感,因此,他更加仇恨潘宝山,可是现在,《双临日报》却打折了胳膊朝外拐,竟然帮双迅绵新城造势,他怎能忍得住不说两句。
第八百九十七章 小范围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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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高航对辛安雪讲话很注意分寸,因为她不似庄文彦,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必须以柔和的方式去对待有关她哪怕是非常严重的问題,否则撕破脸会沒法下台。自从知道用百度搜索眼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
“安雪,事情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以后得千万注意啊。”段高航看上去很平静,虽然心情很是起伏,“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很关键,尤其是在现阶段。”
“我明白,段书记。”辛安雪始终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从不因为两性关系而对段高航从有半点要挟之意,那样可以给段高航最大的宽松空间,帮起忙來力度相应也大,所以,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以工作状态面对他,“双临市报关于双迅绵新城的乌龙报道,给我们造成的影响很大,韩副省长也高度重视,已经打过两次电话给我了。”
“有沒有采取补救措施。”段高航略一点头,他对辛安雪拿捏有分寸的态度向來也比较满意。
“双临市报暂且还不能有什么举措,毕竟还要顾及点面子,否则今天说是明天说不,等于是自扇耳光,难免要被取笑。”辛安雪道,“不过对涉事人员的处理非常严厉,在事件的当天,我就责成宣传部门对情况进行了解,现在,相关责任人已被调离岗位并处以经济处罚,起到了足够的警示作用。”
“嗯。”段高航再次点头,道:“乌龙报道仅仅是一次偶然事故,有沒有更深层的东西。”
“沒有。”辛安雪很肯定地答道,“经调查摸底,只是当班领导和具体记者、编辑的自身原因造成,是他们政治家办报意识不强、业务水平不高所致。”
“哦,那还好一些。”段高航慨叹道,“安雪啊,任何时候对舆论的控制都不能松懈,况且现在是信息爆炸时代,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导致大局崩盘的。”
“段书记,我知道了。”辛安雪一副悔过的样子,“这次的教训很深刻,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生类似情况。”
“呵呵。”段高航呼地笑了起來,“也不要太紧张,以后的环境会慢慢宽松起來的,毕竟潘宝山身不在瑞东,他这边摊子的聚拢力会不断变弱,从现在起,我们要看准时机逐个击破,其中,双迅绵新城是大头,要让它成为江山集团乃至潘宝山的滑铁卢。”
“不只是摊子问題,还有一批人需要解决。”辛安雪道,“潘宝山有一批死忠的追随者,不清除干净,做任何事情都会阻力重重。”
“那不太现实。”段高航摇了摇头,“前阵子我们瑞东政局很不稳定,连续几人相继落马,上面已经关注了,如果再有动荡,说不过去啊。”
“上面关注的层次比较高,我们可以关注下处级及以下的人头。”辛安雪道,“那些可是潘宝山集团的基石啊。”
“从实际效应上讲,沒有必要。”段高航道,“基石是可以随时找的,关键是核心层,不是有句老话嘛: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只有去皮才是治本,去毛,仅仅是治标而已。”
“要说核心层,潘宝山在政界似乎沒有留下什么有影响的人。”辛安雪思忖着道,“主要还是经济领域,都集中在了江山集团。”
“对江山集团,韩元捷正在制定清除计划,到时你好好配合就行。”段高航道,“只要时机成熟,苍蝇老虎***,争取肃清潘宝山在瑞东的遗毒。”
“我肯定是会不遗余力的。”辛安雪目光笃定,看着段高航点着头。
“嗯,具体的方案,韩元捷会跟你们对接,就这几天,他会召集你们开个小会。”段高航道,“你们一定要牢牢抱成团,关键时刻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因为私心杂念而乱了计划。”
说到私心杂念,辛安雪的情绪猛然一沉,她想到了鱿鱼,顿时压力倍增,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已经被他抓到了把柄。
“怎么,有什么想法。”段高航看到了辛安雪的表情变化。
“沒,沒有。”辛安雪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事情沒有那么简单,因为以潘宝山一贯的狡猾,江山集团那边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沒错,不管什么时候,潘宝山肯定闲不下來,他知道我们早晚要对他的摊子动手。”段高航道,“今天早晨刚上班的时候,迅光市那边就告诉我,他在这几天要过去调研,但具体行程还未定。”
“迅光的乔汇良书记跟您走得最近,潘宝山是不是有所警觉,想拿他开刀,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无暇顾及他的阵地。”
“按理说不太可能。”段高航皱着眉头,“刚才我说了,瑞东的政局目前最需要的是安定,潘宝山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是不知道,郁长丰也会点拨的,所以他下來调研,最多也就是提个醒,敲敲警钟。”
“动嘴不动手,虽然沒有多少实际效应,但也不能轻视。”辛安雪道,“最好我们先下手为强,敲山震虎,让他疲于应付才是。”
正说着,电话响了,韩元捷打來电话,让她到会议室去,有个小范围的会议。
“说到就到,韩副省长看來要行动了。”通完话,辛安雪对段高航道。
“嗯,那抓点紧吧,也好早计划,早实施。”段高航微微一笑,拍了拍座椅柄。
辛安雪嘴角一翘,走了过去。
一刻钟后,辛安雪离开了段高航办公室,直奔小会议室。
韩元捷、万军、田阁三人在等她。
“辛书记,就等你了。”韩元捷看上去有点着急。
辛安雪坐了下來,看着韩元捷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手头上有点急事,刚处理完。”
“嗯。”韩元捷面色严肃,直接入題:“今天到这里來的,都是最核心、最坚决的人,所以有话直说,下一步,我们将从江山集团入手,瓦解潘宝山在瑞东各方面的势力。”
“瑞东集团的影响力比较大,切入点要选好,否则很难推进,更会打草惊蛇。”辛安雪刚喘息了下就赶紧接话,这种场合她从來都很积主动,尽量争取显示、巩固自己的强势。
“真正想做事,切入点是很多的,我们就抓最直接的东西。”韩元捷知道辛安雪的用意,虽然看不惯,却也从不说什么,他用阴沉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哪方面最直接,商贿。”
“具体怎么开展。”辛安雪似是明知故问,“着力点在什么地方。”
“双迅绵新城。”韩元捷道,“他们拿地、搞规划,肯定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实现的,我们找当事人,撬开他们的嘴,就能咬出江山集团核心领导层行贿及**问題。”
“嗯,如果能成功,必定会给潘宝山一伙迎头痛击。”辛安雪道,“江山集团可是他的心血集成。”
“我觉得能否成功,还在两可之间。”田阁说话了,“韩省长、辛书记,江山集团对潘宝山的重要性毋庸置言,所以他对江山集团的安全设置必然也会达到最高级,也就是说,江山集团的防御力会很高,只是从一般套路下手,能不能起作用真的难讲。”
“别把潘宝山想得太高深,就算江山集团有着铜墙铁壁的防护,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无懈可击。”韩元捷道,“再说了,我们是要从外围入手,并不直接针对江山集团,难道他还能把双临的国土和规划两个部门都搞定。”
韩元捷说得很明白,确实也有一定的可行性,辛安雪、万军和田阁听到这里也都不作声,各有心事。
不过,他们的心事其实都是一回事,会后,潘宝山相继接到了田阁和万军的电话,内容如出一辙,就是韩元捷所讲的计划。
对此,潘宝山非常重视,忙紧急通知邓如美和鱿鱼,要他们做好一切防范措施。
消息传來,邓如美和鱿鱼并不感到意外,这些早已在预料之中,作为应急预案之一,鱿鱼打算在第一时间去找辛安雪。
然而,找到辛安雪怎么开口是个问題,现在还不能暴露田阁或万军,应对的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等时间,鱿鱼相信,辛安雪肯定会就此事打电话跟他通气,可是鉴于情况紧急,有多少时间能用來坐等。
既然不能等,只有找个借口过去,让辛安雪自己主动提出问題所在,鱿鱼以再次刊文章为由,找了过去。
“这个,很难办。”辛安雪一脸愁容,“尤总,你要体谅我的难处,上次刊文章后,我被韩元捷和段高航轮番批评,已经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可如何是好呢,韩元捷不是又安排《瑞东日报》进行反击了嘛,我这边肯定得还以颜色,否则新城的展就弱了气势。”鱿鱼摸着下巴,“辛书记,你看能不能再帮一次。”
“尤总,我看你就先别在关心新城的事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辛安雪一脸的高深莫测,“其实就是不你來找我,我也会打电话给你的。”
“哦,看样子有什么事对我不利。”鱿鱼假装瞪大了眼。
“韩元捷正在实施针对江山集团的攻击计划。”辛安雪道,“你们集团开新城前期在拿地、规划上,肯定对相关职能部门进行了贿赂,他正要以此为抓手,把你们江山集团的高层一网打尽呢。”
“哎呀,那可不得了。”鱿鱼拍着大腿站起來,惶恐地说道:“辛书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及时告诉我。”
第八百九十八章 集体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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鱿鱼这么一说,辛安雪怕他生气,连忙解释起來,“不是不及时告诉你,因为这是刚刚才生的事,我正琢磨该如何其说起呢,尤总,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怎么会不跟告诉你呢。自从知道用百度搜索眼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
“辛书记,不管怎样,别的我先不管了。”鱿鱼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韩元捷必然会要你跟双临检察院说话施压,好好招待我们江山集团的高层,你打算你怎么办。”
“沒办法,该走的形式肯定要走。”辛安雪道,“希望你能理解。”
“形式不可怕,可怕的是实质,你不会指使人对我们搞刑讯逼供吧,或者饿我们一个星期,实在不行三天三夜不给我们合眼,然后让我们坦白从宽。”鱿鱼探着脑袋,很无赖地盯着辛安雪。
“怎么可能,你觉得我能让你出事。”辛安雪说到这里眉头一皱,“我担心的是双临国土和规划部门跟你们到底有多大的牵扯,你知道,那两个部门的负责人肯定是扛不住的,如果他们拿出证据咬定你们,那就真的严重了。”
“那个不用担心,让他们使劲交代去吧。”
“好。”辛安雪道,“刚好也能趁机做个假象给韩元捷看,否则人人都要保住相安无事,他肯定要说我怀有二心的,到时跟段高航一打报告,我还真沒法应付。”
“尽管对他们狠一点,随他们怎么说都行。”鱿鱼道,“再说了,他们敢不敢交代还不一定呢,就算是和盘托出也沒事,都是空口无凭的。”
“尤总,看來你对当初行事的安排很自信啊。”辛安雪笑道,“也难怪,庄文彦那样的女人你都搞得定,足以说明你聪明绝顶。”
“什么意思。”鱿鱼歪起下巴吸了口冷气,“之前我跟你说过吧,我跟庄文彦只是生意合作伙伴关系,就像现在我跟你一样,沒有其他的,知道么。”
“这么说,庄文彦外面也有人。”辛安雪忙问。
“我说辛书记,这方面的事情我不太好意思跟你交流呐。”鱿鱼嘿嘿一笑,“你说像你们这样的年龄,如狼似虎的,能熬得住。”
辛安雪脸一红,急转话題,“尤总,那国土和规划方面我就放手了啊。”
“尽管放手,只要把我们这边的事调停好就行。”鱿鱼道,“我最担心就是被检察方面传唤约谈时会生意外,因为有的人进了检察院后就会被宣称突然病身亡,什么说法都沒有。”
“那种情况以前不能说沒有,但也只是极少数。”辛安雪道,“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了。”
“可我怕成为幸运儿啊。”鱿鱼笑了笑,“不过可能是我多虑了,毕竟还有辛书记在嘛,一定程度上讲,我们是荣辱与共的。”
这话是暗示,是威胁,辛安雪一听就明白,她还要考虑自身安全,毕竟有致命的证据在鱿鱼手里,重要的证据,是不会随着人的消亡而消失的,那是起码的道理,否则她一定会鱿鱼走不出检察院。
说到这一点,是辛安雪的死穴,她只要想到鱿鱼就惴惴不安,甚至已有些神经衰弱,她极度恐惧他手中的证据外泄,那意味着她之前人生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因此,她要极力保住鱿鱼还有和他关系密切的人。
辛安雪早早地跟双临市检察院检察长见了面,让他从中周旋一下,來个“色厉内荏”的问询,这点事情对检察长來说很小,安排心腹检察官接手便可随意操作。
准备工作做好后,接下來,辛安雪授意检察院开始行动,先是对江山集团的财务进行审查,沒有现问題,于是采取进一步措施,几乎同时把邓如美、鱿鱼和蒋春雨“请”到了检察院,围绕新城开的前期展开审查。
邓如美坚称自己不知情,表示当初新城的前期操作均有副总鱿鱼负责,她从沒有过问,这个回答让检察官沒法盘问,只好早早地让她回去,同样的情况也生在蒋春雨身上,她以后來者身份强调,对集团先前生的事一无所知。
被重点盘问的是鱿鱼,他一副笑看风云淡的姿态,和检察官面对面。
“希望你端正态度老实交代,我们正在对原双临市国土局长周全源进行提审,他涉嫌违规已被立案审查。”检察官面无表情地看着鱿鱼,“据他初步交代,你们江山集团开的双迅绵新城,在立项开前找他拿地,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
“哦,有证据么。”鱿鱼剔着指甲,“你们是检察官呐,可别说些空口无凭的话,那是要犯错误的。”
“在这里,我们不存在错误。”检察官手指用力戳着桌面,“一切都是办案需要。”
“我被立案了吗。”鱿鱼哼地一笑,“还沒有吧,既然还沒有立案,你们又谈何办案。”
“别耍贫嘴,你的问題很大。”检察官拍起了桌子,“那样你只能让自己更麻烦。”
“正常的交流,你却说我在耍嘴,那我倒想问问,我怎么回答才符合你们的要求。”鱿鱼笑问,“难道你们问什么,我都统统点头称是。”
“说话不要走极端。”检察官抬手指着鱿鱼,“你们是怎么拿到双迅绵新城开用地的。”
“嗌,检察官同志,请注意下形象,我跟你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鱿鱼道,“这问询室里有监控,要是等我出去后告你们对我进行打骂,你们可是要出示视频证据去证明的,就你这样子,我可以起码可以控告你对我进行威胁恐吓,你说得清么。”
检察官一听脸色就变了,降了些音调道:“你说,你们江山集团是怎么拿到双迅绵新城开用地的。”
“通过正常的途径啊。”鱿鱼道,“因为当初的地块不具备挂牌出让的条件,荒地嘛,无人问津的,所以我们集团就向国土部门申请,用合适的价格拿到了土地,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吧,那么多地呢,还涉及到迅光和绵之两市。”检察官道,“难道你有通天的本事。”
“检察官同志,请你尊重我们的职业。”鱿鱼道,“江山集团从事的是房地产开行业,说得好听些也是城市的建造者,我们提出了双迅绵新城的建设构想,得到了国土部门的认可,因为新城的主体在双临境内,所以我们集团委托双临国土和迅光、绵之两市的国土部门进行公对公地交流沟通,以取得他们的充分了解和认可,然后在具体手续办理过程中,我们集团完全按照程序进行,沒有任何违规之处,有何不可。”
“现在你所说的,都记录在案,如果跟周全源的供述一致,那你很幸运,如果不一样,那你就会很不幸。”检察官摆出一脸狠色。
“如果周全源撒谎怎么办。”鱿鱼仍旧不屑,“检察官同志,你别在这儿跟我撂狠话,都说了空口无凭不行,有证据只管拿來,无论严重到什么程度我都认。”
鱿鱼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能确信周全源不会轻易松**待被他要挟划了,即使熬不住交代了实情,那也不碍大事,毕竟当时交谈并沒留下什么可抓的把柄。
沒错,事情确如鱿鱼所料,周全源并不敢说出实话是受了鱿鱼的威胁,否则他的宏口矿一暴露出來,自个准得先完蛋,所以他对负责主审的检察官申辩,说现在对他立案审查不符合程序,相当于是先判后审,主审检察官根本就不理,甚至还表示不要说是先判后审了,就是先毙后审也沒个错。
高压之下,周全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强调当初江山集团拿地申请符合规范,而且从实际考虑,出让荒地对双临的展有利无弊,所以他又答应无偿帮助和迅光、绵之两市沟通,最终促成了双迅绵新城的地块整合,那过程中,土地虽然沒有挂牌出让,却也都有资料记录备案的,另外,周全源还强调,双迅绵新城的开对瑞东全局來说也是个有益尝试,所以总的來说,他在双迅绵新城地块的运作上,既合乎规范,又问心无愧。
主审检察官对周全源所说的根本就不当回事,他鼻孔哼出一股冷气,说既然不老实交代,那就自吞苦果吧,然后点了两家房地产公司,说公司的老板已经被请了过來,乖乖交代了一切,只是现在还未落笔定事实,如果再执迷不悟的话就來个白纸黑字,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周全源一听顿时黄了脸,那两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可熟悉得狠,几乎可以称兄道弟,沒事就在一起吃喝玩乐,然后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谋好处,当然,自己也不会空手,反正前后从他们手里一共拿了不下八位数,那笔钱要是被认定事实,比同他人合伙开矿要严重的多,肯定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周全源挺直的腰身一下弯了下來,接着头一垂,问主审检察官要了解些什么。
主审检察官见状,猛地桌子一拍,脸色一板眼睛一瞪,叱问周全源现在怎么沒了脾气。
周全源一个哆嗦,头也沒抬,只是叹了口气,张了张嘴也沒说出话來。
主审检察官一使眼色,旁边有人上前给了周全源一支烟,稳稳他的情绪。
第八百九十九章 不同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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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抽到一半,周全源的眼神就透出了悲悯之色,他兜了底,说当初江山集团副总鱿鱼找他拿地,开始他并沒有获批,但后來因为遭受要挟,无奈之下才签字批复,并进一步帮忙做了迅光和绵之两市国土部门的工作,促成了双迅绵新城开所需的整个地块。天空一声巨响,眼‘快看书闪亮登场
“你有什么把柄落在鱿鱼的手里。”主审检察官问。
“我,我……”周全源叹着气支吾了起來。
“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知道这次行动是针有一定针对性的,如果你能提供有力的证据,有些东西就可以轻描淡写,尽量减轻对你的影响。”主审检察官语气变得轻缓起來,“但是,你先要端正态度,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把柄其实也不怎么严重,就是同他人合伙开了个矿,不知怎么的,竟然被鱿鱼知道了,结果他攥了一手证据找到面前,逼我出力,为他们集团拿下双迅绵新城用地。”周全源道,“不过检察官同志,在事后我已经积极改过,退出了宏口矿的股份。”
“嗯,看來你做事很上路,退出宏口矿,相当于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主审检察官点头道,“现在关键的问題是,你有沒有掌握鱿鱼威胁你的证据。”
“沒有。”周全源摇了摇头,“当时事突然,根本就來不及准备,我完全懵掉了。”
“那事后呢,难道就沒想着要主动找他留点什么,也好一根绳子拴住,省得完全受制于人。”
“事后我只有惶恐不安,哪里还想着要留点东西抓在手里做牵制。”周全源唉声叹气,“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好让那瘟神赶紧走远远的。”
主审检察官摸着下巴,想了一阵,道:“现在谈另外一个话題,江山集团拿下双迅绵新城用地,花了多少钱。”
“十八个亿吧。”周全源道,“分两次付清的。”
“比市场价低多少。”主审检察官道,“要知道,新城的用地多达两万亩啊。”
“那个,不太好衡量,因为沒有可比性。”周全源沮丧着脸道,“当时那地块又偏又荒,和正常出让的建设用地沒法比较。”
“也就是说,从专业的角度去看,也不好说他们是压价强买。”
“谈不上。”周全源摇着头道,“那桩买卖的价格,可以说是在合理范围之内,并沒有可挑毛病的地方。”
主审检察官看着周全源,咬了咬牙根,道:“刚才说你做事上路,现在看啊,你简直就是个老沒用的东西。”
“我沒用,我是就是泡老狗屎,你抬抬手就放了我吧。”周全源此时全然沒了所谓的骨气和尊严,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放不放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其实我跟你无冤无仇,也不想为难你,但沒办法,这是工作,更是任务,必须得不折不扣地完成。”主审检察官道,“周局长,现在还不得不委屈你,你的情况如何,等我们请示过后再说吧。”
周全源瘫在椅子上,眼泪鼻涕流到了一下巴,真的是可怜。
同人同境不同命,此时的王仲意,也在检察院询问室里煎熬,不过他挺住了,死活沒有交代,原因倒不是他的心理素质有多强,而是信念,他认为,男人可以倒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倒在女人身上,因生活作风腐化而落马,沒法让他接受,那样一來,全家人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即便三代过后提及,也抬不起头來,而恰恰,鱿鱼拿住他的,就是两性关系,当时熙阁的服务员小迪,和他有照为证。
“我沒收江山集团一分钱,也沒吃他们的一顿饭,之所以同意他们的开规划申请,是因为觉得实在可行,而且他们的各项手续都很齐备,如果我要不同意,就是行政不作为。”王仲意面对检察官很淡然,“当然,我也有私心,就是想为自己揽个政绩,毕竟双迅绵新城如果开成功,那将是我们瑞东城建开的最大手笔,其现实意义不是一般房地产业对地方的简单贡献,可以说,双迅绵新城的存在,对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乃至周边的城市展格局,有着非同一般意义上的影响。”
“别跟我们说些建设规划上的玄奥东西,什么最大手笔、展格局还有非同一般意义上的影响。”检察官摆出一副十分厌烦的样子,“根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你在新城的建设规划上给予了很多照顾,存在钱权交易。”
“那完全是子虚乌有的说法,我工作了一辈子,虽不说两袖清风,却也从未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王仲意一脸强硬的态度,“双迅绵新城的建设规划,我认为是瑞东百年一遇的大制作,作为一名老规划人,我为之惊讶、叹服,所以我为新城无论作出什么的分内事情,都是自内心的、公正公平的支持,不求任何回报。”
“你的大话别说过分,像你这样满嘴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员,我们实在是看多了。”检察官哼了一声,“到最后往往都是很可笑的事情。”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在双迅绵新城的问題上,我王仲意绝对行的端、坐得正。”王仲意道,“如果你们真的是秉公执法,那我请求你们到省规划那边去了解一下,当初我为双迅绵新城所做的一切,都有报备,是经过批准的,完全沒有私下操作的东西。”
“你就别装了,真的,这种情况我们已见惯了,有时候就很生气你知道么,真恨不得上去抬手就给两巴掌,那简直是对我们的折磨。”检察官一脸苦相,“王仲意,难道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如果我们沒有大概的把握,能把你请到这里來,你应该知道,直接让你來检察院,而不是纪委,又说明了什么。”
“那是你们纪检系统的事情,跟我们规划方面完全是两码事,我不了解,回答不了。”王仲意主意抱定,绝对不承认和双迅绵新城的规划有交易。
“好,你可以不回答。”检察官道,“我们也可以绕开双迅绵新城谈问題。”
“随便,我不回避问題。”王仲意道,“否则就是讳疾忌医,为官从政决不可取。”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只好一针见血了。”检察官貌似很惋惜的样子,“王仲意,你觉得这几年双临房地产市场的畸形展跟你关系大不大。”
“房产开,当然跟我们规划有关。”王仲意道,“从这个意义上,跟我绝对有关系。”
“你具体一点,在楼市整体不均衡展、道路交通杂乱的问題上,跟你有沒有关系。”
“楼市展沒有良性循环,那不是我们规划的事情,或者说,不是我们规划一家的事情。”王仲意道,“检察官同志,你这么问是不是有点不妥,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我们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检察官严肃认真,道:“你上任之初也是信誓旦旦,也做了很多亲民的形式工作,频频接受媒体采访,表示要解决双临的住宅规划、城市绿地扩增以及道路交通拥堵问題,可实际上呢,那都是假象。”
“你是检察官,我尊重你的职业,不过请你在工作时注意措词。”王仲意显然不服气,“不能对当事人恶意中伤。”
“恶意中伤,笑话,如果在这方面我们被你抓住了把柄,那不是笑话么。”检察官道,“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线索,自你任双临规划局长后,收受了震东地产等七家房企的贿赂,然后在他们的开建设项目中,通过幕后运作,为他们提供了用地规划、报建审查、调整容积率、减免配套费、缓交项目资本金等多方面的便利。”
“请你们出示证据。”王仲意道,“否则我一句话都不回答。”
“王仲意,这么硬撑下去沒意思,一旦形成案宗,到时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检察官道,“可以跟你明确这么一个问題,这次上面要查办的是江山集团,所以说,只要你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你的任何问題都是小事。”
“恳请你们不要再闹腾了好不好,专业一点行不行。”王仲意此时已然明了,检察人员并沒有掌握到他的实际证据,一切都是在诈他,因为情况很明显,如果检察官掌握了证据,早就“啪啪”地甩到他面前了,何必还绕这么多圈子,而且,这方面他也比较有把握,对行贿的地产商他一直非常谨慎,在与他们的交谈过程中十分注意措词,可以说丝毫不露破绽,即使被暗中录音也无效用,在实际的操作中,每有交易的时候,他都是用手机打出字來,给对方看过后就立刻删除,不留任何痕迹。
检察官默不做声,捏着下巴紧盯王仲意,“你这是在藐视办案人员。”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王仲意听到这里,知道对面的检察官已经无计可施,便暗暗一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改正。”
就这样,王仲意带着笑容离开了检察院,事情的简单顺利,远远出预料,不过就在踏出大院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題,如果鱿鱼顶不住压力交代了一切,怎么办。
王仲意心跳瞬间加,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冒出阵阵金星,他管不得许多,立刻拨打鱿鱼的手机,他很庆幸,还存有鱿鱼的号码。
第九百章 玩哭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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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码拨出去,还通,王仲意一颗悬着的心顿时稍稍得到安抚,手机是开机状态,起码能初步证明鱿鱼还沒出事。自从知道用百度搜索眼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
“尤总,有时间吗,喝杯茶聊聊天。”王仲意担心手机被监听,不敢多说。
“你还敢约我啊。”鱿鱼一听便笑了起來,“那些王八蛋无中生有搞栽赃陷害,硬要拉着你们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肯定方方面面都有准备,我们的电话沒准就在监听范围之内。”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有必要跟你谈谈嘛,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总得想点法子证清白吧。”王仲意明白鱿鱼的用意,也很配合。
“也对,那我去找你。”鱿鱼道,“就到你办公室去,光明磊落,不避嫌。”
约定之后,话不多说。
很快,鱿鱼就见到了王仲意,开口就说还是换个地方,保不准办公桌底下就有监听器,王仲意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带着鱿鱼去了小会议室。
“尤总,铜牙铁齿铸就金刚不坏之躯啊。”还沒坐下,王仲意就颇为自豪地说了起來,“否则现在肯定还在里面呆着呢。”
“你说的很对,国土的周局长就很不明智,我探听到他沒怎么着就软了。”鱿鱼道,“然而他低估了我这边的安排,张嘴乱咬有什么用。”
“人总得有点坚持才行,怎么说情义在嘛,哪怕自己做出点牺牲又怎样。”话刚说完,手机响了,王仲意看了下对鱿鱼微微一笑,道:“儿子的电话,接一下。”
电话接通,只是听了一句,王仲意的脸色就变了样,嘴里“哦哦”地应着,然后对鱿鱼点头示意,起身走了出去。
事情变得有点严重,王仲意的儿子王泗航说检察院的人正在调查他掉包单位招聘的事,那件事王仲意知道,王泗航在双临建设局人事处任处长,在一次招聘工作人员的录用中,他收取二十万贿金,帮忙把第二名给挤了下去,当时就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在他前后走关系托人帮忙,最终把事情给压了下去,沒想到,现在又旧事重提,意向所指何其明显。
王仲意马上意识到,原因就出在他身上,检察院沒有从他那里打开缺口,就另寻突破口,把目标对准了他的儿子,最后好让他束手就范。
情势很明显,只要检察院稍微力,儿子王泗航就会立刻出事,而且事情还不止是受贿二十万搞掉包,王仲意知道,王泗航手上的事,足以让他毁自己三辈子。
怎么办,王仲意乱了思绪,两下权衡,他觉得还是要顾及眼前,保住儿子,否则他所做一切的努力意义又何在。
主意已定,王仲意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录音笔,调整到录音状态揣进了口袋,他要根据检察官的授意,把和鱿鱼之间的交易留个证据,以便到关键时刻拿來交换保王泗航平安。
“哎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尤总。”王仲意满面春风地回到小会议室,“不省心呐,儿子的事还要让老子操心。”
“哦,怎么了。”鱿鱼此刻已经心生疑窦,他感觉得出,王仲意的眼神有点散乱。
“还不是为了升个破职嘛。”王仲意道,“非要让我请他们单位的领导坐坐,交流交流。”
“贵公子在哪个单位。”鱿鱼问。
“市建设局。”王仲意道,“目前在人事处,工作不累,待遇也还行,可他并不满意。”
“那当然,年轻人嘛,有的是冲劲。”鱿鱼道,“其实话说回來,你心里也是那么渴望的,难道你想让他不求上进,小板凳一屁股做到底。”
“呵呵,也是,也是。”王仲意点头笑了,掏出烟來扔了一支给鱿鱼,道:“尤总,咱们回到自己的话題。”
“嗯。”鱿鱼接了烟并不点火,笑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沒什么可说的,那是对外的说法,关起门來呢,有些事还是要沟通一下的。”王仲意期许地看着鱿鱼,“说真话,在双迅绵新城的开上,我真是为你们江山集团出了大力。”
“你做规划是本职工作,出力也是为公家啊,可不能往我们江山集团的头上加压力。”鱿鱼微微一笑,“双迅绵新城的开,中规中矩,无论哪个方面都合乎规范,当然,这也和王局长的努力分不开,你秉公办事,在新城规划审批上不偏不倚,也让我们感觉到了行事规范的重要,所以在之后的每项工作中,我们都时刻以规章法则的准绳给集团的企业行为划线,正是那样,新城也才会有今天的展和成就,从这一方面讲,要谢谢你。”
“尤总,在我面前沒那个必要吧,官话套话就免了。”王仲意笑了笑,“当初你给了我五十万,要我帮忙打点,以便给新城规划行个方便,难道你忘了。”
鱿鱼一听,哈哈地笑了起來,“王局长,你是不是记错了,看來肯定有人向你行贿,但那人绝不是我鱿鱼。”
“怎么会记错呢。”王仲意摆了摆手,道:“哦,我是记错了,不是五十万,是三十万,对吧,当时你给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五十万,我说用不了那么多,你还划走了二十万,你不会不记得吧。”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鱿鱼皱起了眉头,“王局长,你这大白天说什么梦话,胡言乱语的可真要命,如果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啊,毕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那可是违规违纪的。”
“嗐,尤总是不是小心过了头。”王仲意尴尬地笑道,“咱们能坐到这里來,就不玩虚的,有什么谈什么,我要表明的态度是,绝对能守口如瓶,和你们江山集团包括你,之间的任何交易,只有你知我知,永远沒有第三人。”
“王局长,我知道你是从检察院出來的,是不是给折磨得精神失常了。”鱿鱼说着站起身來,走到王仲意身边,伸手捏着他的脖子,用力卡住,道:“怎么都说些胡话,看來我得打个12o來,让他们送你去鉴定鉴定,看到底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題,可别出什么事,如果出事的话,也好留个证据找检察院索赔不是。”
说完,鱿鱼一提胳膊,把王仲意提溜了起來,然后挥拳猛一下捣在他肚子上。
王仲意“啊呜”一声,瘫软了下來。
“哎哟,王局长,你怎么晕倒了。”鱿鱼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从王仲意的口袋里摸出了录音笔,关掉,而后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王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王仲意捂着肚子蜷在地上,一脸痛苦,“尤总,我,我也沒办法啊,儿子那边受到威胁,我只好,留,留一手啊。”
“哦,原來是这么回事。”鱿鱼哼地一声笑了起來,把王仲意扶到椅子上坐了,“王局长,你也太不实诚了,如果开始你就把事情说出來,沒准我还能帮帮你,可到了现在这程度,一切都沒法谈了,你好自为之吧,这份录音我留着,往后不管你对检察院那边说什么,只要我一出示这份录音,就能证明你纯粹是设套诬陷。”
“尤总,我王仲意不是东西,你大人大量,帮帮我行不行。”王仲意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一下推开椅子跪了下來,“你想想办法,保住王泗航,我这边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早几分钟你这么说,怎么都好办,可现在我很生气,沒那个心情。”鱿鱼说完,转身就走。
王仲意把抱住了鱿鱼的腿,“尤总,尤总,你就当我是个混球,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人父的我,确实也沒法子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唉,你说你堂堂也是个局长了,还玩什么哭跪。”鱿鱼摇头道,“行了,你爬起來坐好,我给你出个主意。”
“好好好。”王仲意连忙站起來,“尤总,你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其实很简单,你是一时人慌无智。”鱿鱼道,“两条腿走路,一,找到向王泗航行贿的一方,要他们死活咬住口,坚决不承认,只要一承认,他们那边工作什么的就全沒了,弄不还还会手处分;二,找到当初被顶包的一方,尽量安抚他们,要么给现金补偿,要么答应对方,找机会再把受害人安排到你的规划系统内上班不就行了么。”
“也是。”王仲意道,“确实可行。”
“那就这样吧,沒什么事我就走了。”鱿鱼道,“省得你再慌不择路,又对我搞什么阴谋。”
“不不不,不会的。”王仲意连连摆手,“尤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知错就改,也算是好同志。”鱿鱼装起录音笔,抬步便走。
王仲意跟身后,“尤总,你,你是怎么知道我那点心思的。”
“那还不明显嘛,别忘了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鱿鱼道,“你刚接电话时神色大变,一看就不是小事,可你却说是王泗航想升职,你想想,孩子要求升个职,你用得着那么慌乱,再者说,江山集团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双临市建设局的事,想摆平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完全可以趁机对我提个要求,那不顺理成章,可你沒有,还有,自从你出來后再进來,谈话的内容老是想套我,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你说,能不让人怀疑。”
“尤总,你说的实在让我佩服。”王仲意道,“服了,真的服了。”
“这不是服不服的事,说到底还是诚信。”鱿鱼道,“行了王局长,你留步,不敢让你送了,省得背后吃你一刀。”
“别,别那么说嘛。”王仲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对了尤总,我想提醒你一句,对方搞了这么一出都沒奈何得了你们江山集团,我觉得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所以你们还得多加防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