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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农民     官路逍遥txt下载     官路逍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七十一章 震荡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双临市委会议室内一派和乐。气氛暖融。友同、双临两市的部分官员围桌而坐。就项目转移的事情进行磋商。这当中。魏金光是心不在焉。目光总是和乔香红对射。來双临任职多日。一直忙于工作业务和节奏的适应。未曾乐得逍遥。此番见了老相识。他自是有点按捺不住。

    中午用餐过后。魏金光早早地來到市委招待所的住房里等着。乔香红知道时间并不宽裕。也不敢耽误。几乎是跟着他的后脚就过去了。

    拖拖拉拉。也就半个小时。魏金光便翻身下來呼呼大睡。乔香红可沒有睡意。拿起靠在桌边的一直处于拍摄状态的手机。歪在床上看拍摄效果怎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手机是高档货。像素非常高。画面内容不但清晰。而且很流畅。这让乔香红很满意。她放下手机。摇醒了魏金光。“魏书记。这就睡了啊。”

    “唔。唔。”魏金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事。”

    “聊聊天嘛。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家很想你的。”乔香红撒着娇。“唉。你都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了。我总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慢慢适应嘛。”魏金光听乔香红这么说很有满足感。“利用工作之便來双临。机会应该很多的嘛。”

    “不行啊。级别太低。哪能隔三差五就出去。”乔香红道。“魏书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看我能不能提个正处。”

    “嗯。应该沒问題吧。你做副处也两三年了。唯一不足的是经历的岗位太少。从开始你就在市委办。相应來讲。基层经验也稍欠缺。按照干部任用条例。有点不符合要求。得经历两个不同的岗位呐。”魏金光道。“不过办法是想出來的。你可以先到一般的岗位上锻炼锻炼。比如二级局。先弄个一把手干干。然后就可以到县区或者是一级大局坐位子了。路线虽然有点小绕弯。但其实并不耽误事情。”

    “魏书记。那这些就交给你摆布了。只要你跟友同那边说句话。比我跑断腿都强。”乔香红娇滴滴地俯下了身子。拿起手机和魏金光一起观摩了起來。

    魏金光笑眯眯地歪了头。第一时间更新盯着屏幕看得很带劲。连说好。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乔香红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下午还要实地观摩有意向的转移项目。集中出发的时候她得表现正常一些。从自己房间里出來。

    三点钟。一行十几人上了市委一号中巴车。前往双临精细化工公司。

    路上。中巴车后面出现了两辆普通的轿车。其中一辆是桑塔纳。寻了个机会超车上去。巧妙地制造了一个追尾交通事故。桑塔纳车主下车报警。同时。跟随的另一辆轿车上。悄悄下來了几个人。装作围观的群众凑上前去。

    中巴车司机下來。说是市委的车。在执行重要工作任务。反正车损不是太大。先让行再解决相关问題。桑塔纳车主死活不让。说就是省委的车也沒用。坚决要求交警到场处理。

    眼下可以说是舆论横行的时代。车上的魏金光看着车外越來越多的围观群众。说换车前行。

    机会來了。

    就在乔香红走下中巴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众猛地窜出一个精干的小伙子。一把拽走了她肩上的皮包。

    事发突然。乔香红愣住了。等她回过神大叫抓小偷时。小伙子已经跑远。到了一个拐角处。有几名市民拔脚要追。另外几个“看客”马上吹起了凉风。第一时间更新说沒用的。拐角那边肯定有接应。追也白追。还是报警处理吧。

    魏金光开始沒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但乔香红一说包里有手机。他立刻黄了脸。当场下令观摩中止。要求警方要不惜一切警力。第一时间把包给完好无损地追回來。他坐镇即时了解相关情况。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十分钟不到。一段视频微博就通过乔香红的手机上传到了网上。魏金光和乔香红的精彩贴身战。瞬间就成了热点。

    二十分钟后。警方通过定位找到了乔香红的手机。它已经被丢进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内。

    也就在这个时候。魏金光接到了省委会议电话通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要求第一时间赶到省委大院。他知道。会议通知是幌子。到纪委去接受调查才是真。但是沒办法。只有过去。事情的发生沒有任何征兆。什么准备都來不及做。躲是躲不掉的。

    魏金光來到省委。先到段高航的办公室去。

    段高航不在。他知道魏金光会先找他。所以及时回避掉了。不过他让人带话。说情况如此。沒人有能帮得了。只有先接受双规。然后尽力争取免职。保住人身自由。然后随便干点别的什么。也可以潇洒快活。

    这一点魏金光深知。从目前形势看。视频曝光也许只是个开始。因为事情一闹腾。沒准就会查他的经济问題。那可是要判刑的。第一时间更新弄不好这辈子就在大墙里出不來了。

    的确。潘宝山在接到了鱿鱼的汇报后。也正在想这个问題。再从经济犯罪入手。争取将魏金光一棍子打趴。他指示鱿鱼。赶紧向王建洪要魏金光的相关受贿材料。

    鱿鱼迅速行动。马上和王建洪联系。跟他说开弓沒有回头箭。必须配合到底。王建洪说事已至此。他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鱿鱼说那就好。然后要他在一个小时内尽快弄一份魏金光涉嫌经济犯罪的材料。之后。所有的事情就烟消云散。

    王建洪一声长叹。只有照办。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他就将有关魏金光受贿、索贿的材料。传到了鱿鱼手上。

    拿到材料。鱿鱼给王建洪回了个电话。说谢谢。保重。然后。又让海源县公交集团办公室的那个小伙子。带着摄像机走了。

    放过马千丽和王建洪。这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潘宝山告诉过鱿鱼。做事的手段可以卑鄙甚至是无底线。但能讲道义的一定要讲。起码说话要算话。与人方便。也能让自己一身轻松。专心干事。

    接下來。就是要聚精会神地办把魏金光的事给办扎实了。

    恰好。中央巡视组來瑞东。潘宝山让鱿鱼安排人实名举报魏金光的经济问題。直接把材料递到巡视组手中。

    这么一來。魏金光彻底失去了机会。

    又一个震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袭击了瑞东政局。

    震荡中。潘宝山感到很满足。他觉得为瑞东做了件大好事。利国利民又利己。他准备召集鱿鱼几人。喝个庆功酒。可就在这时。却接到了省长江成鹏的电话。要他到其办公室去一趟。

    江成鹏的命令不能含糊。潘宝山赶紧过去。

    一进门。江成鹏就看着他呵呵直笑。“出手很准。也很有力度嘛。”

    “江省长。你。你这话让我很难回答啊。”潘宝山沒想到会面临这样一个话題。他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否认。要不会让江成鹏感到排斥力。

    “不用回答。”江成鹏一摆手。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觉得双临的下一任接班人谁合适。”

    “能掌控双临大局的。平心而论应该是现任市长杜世波。”潘宝山道。“从单纯用人的方面看。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嗯。放眼看看身边。我也找不到可以代替他的。”江成鹏道。“这样吧。你跟杜世波接触一下。看看他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潘宝山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江成鹏在拉拢势力。他想让杜世波知道是在受谁的恩典。

    “等会我就去。”潘宝山很干脆地说道。“让他明白江省长对他的厚爱。”

    “行。宜早不宜迟。”江成鹏仰起下巴。笑了起來。

    潘宝山也不再多说。又客套了几句便离开。然后就打电话给杜世波。要他尽快來一趟。

    杜世波正在主持召开双临市政府常务会。要求攻坚克难大干快上。争取提前完成二季度各项目标。在接到潘宝山电话后。立刻中止了会议。直奔省委大院。

    “杜市长。也不知道你忙不忙就让你过來。有点不妥啊。”潘宝山沒摆什么姿态。很温和。

    “潘秘书长。我最应该忙的就是听您指示啊。”杜世波非常谦恭。“你让我过來。我哪能耽误一分一秒呢。”

    “嗯。”潘宝山点了点头。“节省时间。有话就直说了。我在江省长面前举荐了你接任双临市委书记。”

    “真的。。”杜世波脖子一伸。惊喜万分。“谢谢。谢谢潘秘书长的关照。”

    “嗯。我们之间有比较多的共同处。”潘宝山微微一笑。“换句话说就是投得來。所以我也就沒先征求你的意见是不是愿意。就先向江省长说了。因为你知道。很多人都盯着呢。先到先得嘛。必须说在前头。”

    “我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呢。”杜世波道。“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那就好。”潘宝山叹笑了一声。道:“这个时候。你可以说是临危受命。要好好干啊。”

    “一定。”杜世波有力地一点头。“潘秘书长。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干。”

    这话一听。潘宝山满意了。“好吧。有事你先忙。我还得找江省长谈谈。该怎么把事情做实了。毕竟段高航那边也闲不住。肯定会发力的。”

    “是是是。段高航肯定会推自己人的。”

    “想推就行了。”潘宝山笑道。“他推的人一而再地出问題。还有什么脸面。不过。也得防备他不要脸。是不是。”

    “是。是的。”杜世波道。“潘秘书长。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地方需要我出力。只管一句话就行。”

    潘宝山一点头。手一弹。杜世波便退了出去。

    杜世波走后。潘宝山真的去找了江成鹏。他认为刚才说的确实要重视起來。得防备段高航那边的阻力。(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七十二章 表面文章

    江成鹏并不担心段高航那边.说他点将的袁征、魏金光一个比一个短命.丢人现眼.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还怎么有脸面再推自己人.

    “我觉得脸面是其次.关键是他还能推谁上去.”潘宝山道.“看看他身边的人.谁能顶得起來.除非他另外物色人选.”

    “所以啊.我就先下手为强.”江成鹏得意地笑了.“我琢磨着.段高航有可能会采用假消极的法子.不搞推荐搞顺位.让杜世波任双临市委书记.那样既能把杜世波拉到他的阵营中去扩充队伍.又相当于是让自己人上位.一举两得.”

    “高.江省长.到底是姜越老越辣啊.”潘宝山慨叹道.“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垂青杜世波呢.”

    “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还沉浸在某种胜利的喜悦之中.沒有去想而已.”江成鹏笑道.“我相信.只要你冷静下來后.肯定能想到这一步.”

    “江省长夸奖了.”潘宝山道.“说实话.我觉得还真难想得到.因为我沒那个考虑问題的高度啊.”

    “什么叫高度.”江成鹏道.“你作为省委秘书长.在瑞东來说.什么高度沒有.”

    “现在处在段高航的直接领导下.就是有高度也被遮住了.”

    “所以眼睛要更亮.更有穿透力.”江成鹏道.“下一步.你觉得该怎么加强一下杜世波那边的工作.虽然我们这边先下了手.但也不排除段高航再把他争取过去.”

    “可能性应该不大.”潘宝山道.“杜世波和段高航一向不和.那是由來已久的事.他应该会明白.段高航的橄榄枝只是一时需要.如果他靠过去.沒准日后橄榄枝就会变成抽打他的皮鞭.”

    “你有把握.”

    “有.”潘宝山道.“即使杜世波被拉过去.我也能保证他是会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那就好.”江成鹏道.“接下來.我们要考虑的就是市长人选了.”

    “市长人选肯定是段高航的人.”潘宝山道.“他应该也知道杜世波不会真心投靠过去.所以会在政府一把手人选上下工夫.”

    “会是谁呢.”

    “这个就难猜了.能做市长人选的.他身边应该几个.”

    “算了吧.那些就不多想了.市长嘛.相对來说还处在外圈.”江成鹏道.“暂不关注也沒什么大不了.反正到时实在看不下去就极力反对.怎么也得弄他个不踏实.”

    “嗯.也是.”潘宝山道.“眼下只要保住杜世波就好.毕竟刚才我说的也是猜测.万一段高航沒有考虑他.江省长你还要费一番力的.”

    “不管怎样.到常委会研究时我会主动提出來.”江成鹏道.“那也是做样子的需要.要不杜世波会认为我沒出力.”

    “那倒也不至于.杜世波个是明白人.我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相信他会看透的.”潘宝山道.“只要暗中沟通好就行.”

    “也好.那就随机应变吧.我先不开口.”江成鹏道.“对了宝山.这阵子你也挺烦的吧.网上对你的攻击真是來势凶猛.”

    “我不怕.沒有事实根据.全都是纸老虎.”潘宝山道.“我正在委托公安方面.查网上爆料的人.看看到底是谁、想达到什么目的.”

    “进展如何了.”

    “还行.已经锁定了目标.相信就这一两天便能有结果.”

    潘宝山说这话底气十足.因为一切都在安排之中.明天.便是徐金生落网的日子.

    沒有意外.次日.徐金生在网吧正在发帖.被民警揪了个正着.

    徐金生很快就交待了“罪行”.说他发帖侮辱诽谤潘宝山.是为了打击报复.因为当年潘宝山在松阳市富祥县农业局任职的时候.有一次在夹林乡流转土地搞综合中药种植基地.涉及到了坳子村的几亩地.那时他是坳子村的村支书.因为觉得补偿款不合适.就久拖不配合流转工作.结果在冲突的时候.被潘宝山的人打了一顿.最后村支书也给拿了下來.所以.怀恨在心.发誓一定要报复.就蓄意搞了这次诽谤.

    交待的内容.很快形成了材料.潘宝山让曹建兴跟国声在线的肖华联系.马上将徐金生的事登出來.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之后.潘宝山又亲自把情况反馈到了省纪委.要求他们按照程序予以澄清.

    消息传到段高航那里.他正和几个亲信开小会.当时就忍不住拍桌子大骂.说潘宝山有点事怎么就能迎刃而解.而他那边的人一有事怎么就人仰马翻.

    辛安雪说.潘宝山手下有几个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人.

    这个说法.段高航觉得很有道理.他叹了口气.说以后要注意培养下属.适当的时候要表现出十足的诚意.多为手下的一帮人着想.只有那样才能不但拢住人.还可以拢住心.

    话.是说到位了.但是段高航知道效果不大.他了解身边的几个人.心术都有点问題.不讲对别人.就是对他.也是一颗私心两手准备.

    想到这里.段高航倒沒了多少情绪.归根到底问題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谁出了事.不能怨天不能尤人.

    “反正我把路指给你们.走得是好是歹得靠自己.总不能让我扶着走一辈子吧.”段高航稍稍一锁眉头.“还有.你们相互之间要加强联系.形成合力.否则各自为战.就容易被各个击破.”

    “是啊.袁征和魏金光的事.足以给我们敲响生死存亡的警钟了.”韩元捷道.“我们的对手.是智慧而凶猛的.”

    “量力而行.看准时机再出手.千万不要盲动.”段高航道.“还有.个人要把手上的本职工作做好.那是立足之本.现在各领域的改革是紧锣密鼓.各种新举措不断推出.作为大省瑞东.在地方性法规的制定、修改上.要充分体现务实、便民.所以在你们分管或者是负责的条线上.一定要做到位.说白了.那是政绩.以后动用起來我也好有话说.就拿这次双临市委书记人选來说.你们当中有谁合适.”

    一番话.说得几人默不做声.段高航摆摆手.让他们去了.然后让秘书通知杜世波.让他來一趟.

    杜世波到了.段高航直接表明态度.说综合各方面考虑.觉得他能胜任双临市委书记一职.要他做好准备.

    情况完全出乎意料.杜世波差点反应不过來.他支吾着问是不是真的.段高航笑了.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怎么.不相信.”

    杜世波恍然点着头.心里立时盘算开了.从道理上讲.段高航不可能作出这么个决定.

    “段书记.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简直是诚惶诚恐.”杜世波想作进一步了解.又道:“我很担心能否真正胜任.否则不是辜负了段书记的一片厚爱.”

    “工作嘛.只要有个认真的态度.时刻能想着责任在身.就沒有干不好的.”段高航道.“再说.在政府工作方面.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得力的人手.”

    “哦.那太好了.是哪位.”杜世波知道.肯定是段高航身边的人.

    “省委办的辛主任.”段高航笑了笑.“她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工作上你跟她要好好配合.”

    听到这里.杜世波算是明白了.段高航要他做书记.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核心是辛安雪.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头衔摆在那儿.再怎么着辛安雪只是市长.而且.毕竟段高航现在给的是笑脸.

    “段书记放心.您的话就是最高指示.”杜世波表情是虔诚的.“我和辛市长一定能把双临的工作大局发展好、维护好.”

    “我相信你.”段高航道.“那明天就开会研究了.快的话.明天下午就宣布.”

    “谢谢.谢谢段书记的赏识.”杜世波道.“我一定加倍珍惜这个來之不易的机会.”

    “行.你去吧.”段高航手背一扫.“不过在沒有公布以前.不要透露什么风声.因为还有不确定因素.江成鹏和潘宝山那边还是个未知数.他们卯足了劲跟我作对.沒准还会掀起什么风浪.我还得统筹一下.”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段书记.”杜世波说完.头一点.退了出去.

    杜世波当然知道怎么做.他离开办公室后就打电话给潘宝山.说段高航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

    潘宝山听后.说那就趁势做好表面文章.等常委会研究的时候.江省长不但不提名.而且在段高航发话的时候.还要让他略微表示下疑义.然后再拍板.杜世波说怎么样都行.反正以后有事他会暗中策应.

    一切敲定.在各自架构的进程下按部就班.省委常委会两日上的上午召开.

    段高航正襟危坐.神态凛然.开场就说个别领导干部的不自律、不自重.危害到了瑞东大局.所以要好好利用眼下正在开展的教育实践活动.在全省干部中好好进行一次深刻的教育.表态过后.开始进入正題.他提出让双临市市长杜世波任市委书记.

    沒有人开口表示反对.江成鹏咳嗽了下.说是不是人选范围稍微扩大一些.优中选优.

    段高航稍稍一歪嘴.笑问还有哪些人选可以考虑.江成鹏说.不一定非要从双临地方上选拔.其他市的领导干部可以交流嘛.段高航马上摇起了头.说干部交流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不是为了交流而交流.眼下双临发展到了重要节点.外调干部不一定了解实际情况.需要长时间的调研摸底.一定程度上会延误发展时机.

    江成鹏听到这里.微微一点头.沒再说什么.段高航趁势追击.说出于干部性别比的考虑.建议省委办公厅主任辛安雪人双临市市长.江成鹏听了马上追问.那办公厅主任是不是由潘秘书长兼任.段高航摇了摇头.说省委秘书长的职位很关键.职务工作繁重.不宜兼任办公厅主任.空缺的主任位置.由主持省发改委工作的副主任万军担任.

    万军.又冒出了头來.

    〖

第八百七十三章 入常

    现在的万军。已不想在发改委谋求发展。虽然主持着日常工作。但他认为大环境权势已经减弱。所以就让父亲万少泉通通路子。换个领域。万少泉想來想去。不管怎样讲。发改委的负责人仍旧权比小省长。离开后能去哪儿。人往高处走。总不能越走越低吧。放眼看看。只有省委算是明显高进了。于是。他便找段高航。希望能把万军安排到省委办公厅锻炼锻炼。刚巧。段高航有意让辛安雪到双临市长的位置上过渡。正好万军过來顶替办公厅主任的位子。

    总体安排是顺利的。沒出三天。人选全部送到了岗位。不过段高航留了一手。沒有向中央建议让杜世波进常委。因为按照计划。过段时间就会把他弄到一边。以便让辛安雪上位。把她弄进常委序列。所以。现在要是让杜世波进了常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级别升到副省。到时调拨岗位就不太好安排。

    不过。段高航也知道这样一來杜世波会有意见。于是就想了个法子转移矛盾。他告诉杜世波先等一等。因为江成鹏那边有抵触。现在力推入常会产生矛盾。不利于大局团结。上面会说话。

    杜世波听了暗骂不已。但还得摆出释然的样子。并且还要对江成鹏表现出愤恨。段高航看了。假惺惺地安慰起來。说不要着急。反正早晚能解决。不在乎一时半会。杜世波能说的。当然只有感谢。

    但是一转脸。杜世波就找到了潘宝山。把这一情况说了。潘宝山略一沉思。说这个时候得剑走偏锋。要和辛安雪搞好关系。然后抓点她和段高航之间的故事。借机做做文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段高航知道点厉害。那样就能顺利入常。杜世波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是沒有考虑过。而且也曾下了番打气力进行关注。但沒有奏效。因为他们两人行事特别小心。几乎沒有什么漏洞。

    潘宝山闻言。缓缓地点点头。说还有办法。让杜世波回去等着。

    杜世波离开后。潘宝山找來了鱿鱼。问能不能暗中找点庄文彦和段高航之间的勾连证据。有影子就行。不需要太明显。

    “合影照应该合适吧。”鱿鱼寻思着道。“比如沙滩亲密照。那应该能说明一定问題。而且又不露骨。”

    “可以。”潘宝山一点头。“你找张过來。给杜世波用用。把他入常的事给解决了。那也能壮大我们的实力。”

    “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吧。段高航能沒有怀疑杜世波的立场。”鱿鱼道。“无间道的上演无处不在。他应该有所警惕。”

    “警惕肯定是有的。所以还要不断努力。”潘宝山道。“等杜世波入常后。在省委班子民主生活上。让他对江成鹏省长提提意见。表表不满。然后再让江省长高调反击。两人不就公开激化了矛盾嘛。那场面看上去。绝对是水火不容。”

    “嗯。段高航看了。应该会相信。”鱿鱼点点头。又不无担忧地说道:“杜世波到底可不可靠。毕竟他跟我们的关系并不牢固。如果他在段高航那边看到了希望。会不会将计就计倒戈过去。”

    “也不排除那种可能。不过据我观察好像沒有多大几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潘宝山道。“因为段高航对他是不会真心的。否则韩元捷不是一肚子意见。”

    “哦对。你说过的。有韩元捷在。杜世波就不可能真正在段高航阵营里落脚。”鱿鱼笑道。“那就放心了。”

    “行。你抓点紧。把照片弄到手。”潘宝山到。“小心点啊。别让庄文彦发现。女人嘛。想问題总是会欠缺些。弄不好就会跟段高航嘀咕。那样一來。计划就会被识破。”

    “沒问題的。庄文彦的私密东西对我來说并不是秘密。”鱿鱼道。“花言巧语就能哄住她。”

    “听你说这些。我之前的担心看來成真了。”

    “什么担心。”

    “日久生情啊。”

    “……”鱿鱼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來。“老板。你真是大开大合通天地。细致入微观草木。还别说。现在对庄文彦。有时候我真是有点当自己人看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嘛。要是真的可以相处。完全能继续发展。”潘宝山也呵呵地笑了。道:“鱿鱼。你说这邪有沒有别的意思。是不是不想利用庄文彦做文章。”

    “不是。绝对不是。”鱿鱼道。“我对事情的把握还是有数的。而且话说回來。就算庄文彦是自己人了。要她作出点贡献也是正常的嘛。”

    “你能这么理解就好。反正你放心。我们这边不会牺牲庄文彦去捣鼓段高航。”潘宝山道。“所以刚才我让你找张合适的照片就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用不着太抓眼。”

    “老板。你真是个掌控大局的人。我真是服了。”鱿鱼道。“那我走了。现在就去找照片。”

    第二天上午。照片就摆到了潘宝山面前。照片中。段高航和庄文彦身着沙滩装。环臂而抱。笑得很灿烂。

    中午时分。照片便转到了杜世波手上。下午。他便拿着照片來到了段高航的办公室。

    “段书记好。跟您汇报个情况。”杜世波进门后小心翼翼地说。

    “哦。”段高航显然有点不乐意。不过又不好拒绝。“长话短说吧。等会有个重要的会见。我得准备一下。”

    “马上就好。几分钟。”杜世波掏出个信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轻轻地放在段高航面前。“有人向双临市监察局投了匿名举报信。反应一家企业有不正当竞争行为。”

    “哦。这事用得着汇报。”段高航一皱眉。“行。我知道了。”

    “段书记。关键是被举报的企业有点不寻常。是稳岩公司。”杜世波放低了声音。“老板是个女的。比较敏感。”

    “哦。。”段高航拿起信封。伸手掏出一张照片。

    “段书记。这张照片就是夹在举报信里的。”杜世波上前两步。小声道:“所以事情就不一般了。”

    “荒唐。”段高航很生气地把信封拍在桌子上。“这太荒唐了。”

    “就是啊。所以我赶紧把事情给灭了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杜世波道。“否则影响扩散出去。怎能收得回來。”

    “好。很好。”段高航缓下了脸色。“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花了点心思。找到了匿名举报人。”杜世波道。“当然。关注的核心是照片问題。”

    “什么情况。”段高航急忙发问。

    “已经沒有后顾之忧了。”杜世波很有把握地笑道。“因为举报人也是无意中得到的。”

    “无意中。”段高航道。“有点太巧了吧。”

    “别说。还真是巧。”杜世波道。“举报人是搞工程的。在负责一栋商住楼的拆除时。从一间搬走的照相馆里发现了这张照片。敲。举报人跟稳岩公司在业务上有点过节。认识稳岩公司的老板。所以。那人看到照片后就心生一计。拿來做了文章。”

    “举报人为什么不直接找稳岩公司谈条件。”段高航有点怀疑。“那样不是更实惠。”

    “不争馒头争口气嘛。有的人就是为了出口气。想尽办法也要玩死对方。”杜世波道。“那个举报人也不是等闲之辈。知道照片上有您。所以很害怕惹祸上身。便采取了匿名举报的方式。”

    “既然那人有心。肯定还有后手。绝不会把唯一的照片投出去。”

    “是的。”杜世波道。“我的人在他的住处搜出了几十张。都是他翻拍冲洗的。全收了销毁。”

    “哦。我知道了。”段高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唇一抿。笑了起來。“世波啊。通过这件事情。能看得出來你的能力很突出。我很高兴。沒有看错人。为了进一步培养提高。我决定要顶住江成鹏的压力。把你送进常委序列。”

    “段书记。那可再好不过了。”杜世波赶忙道。“可是。让您和江成鹏的矛盾激化。不太好吧。”

    “激化就激化吧。有什么。我总得让自己人上位不是。”段高航大度地笑道。“放心吧世波。马上我就召集常委会研究推荐。然后相关决议报到中央去。”

    两天后。常委会召开了。段高航说梳城市的书记重要性不言而喻。按照惯例要进省委常委。如果沒有意见。就报请中央同意批准。

    会上的江成鹏拨弄着茶杯。眼皮拉得很长。一脸的不高兴。但也沒说什么。段高航赶紧宣布就这么定下來。然后散会。

    会后。辛安雪问段高航。为何改变初衷把杜世波推了上去。是不是不打算尽快将她扶上去。段高航说形势由不得人。杜世波不入常是不行的。至于她顶任书记一职的问題。下一步再说。反正有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是沒有选择的选择。辛安雪也只好接受。

    杜世波的问題算是解决了。但段高航有点忐忑不安。他怎么弄到了那张照片。

    最终。度高航找到庄文彦问话。当初出国在海边游玩时的照片。怎么流落了出來。庄文彦很诧异。说不应该。她从沒将照片拿出來摆弄。在照相馆冲洗后就一直放着。

    段高航闭目不语。他实在弄不明白杜世波说的是不是真话。难道照片真是从照相馆里流出來的。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倒也简单了许多。但怕就怕庄文彦变了节调转方向。那是很可怕的。不过再想想也不应该。庄文彦能舍得他这课大树。在瑞东來说。还有谁能比他更能呼风唤雨。

    “怎么了呀。”庄文彦见段高航发呆。知道出了问題。但又不知具体何事。

    “哦。我听到了点风声。有人说看到了我和你在国外沙滩上的合影照。”段高航不想讲出实情。反正事已发生。而且也算得到了很好地解决。再追究也沒多大意义。他不想因此分神。

    “哦。只是听说啊。”庄文彦松了口气。“也许是有人瞎说。碰巧吧。”

    “的确是有那么个可能。”段高航顺着话说。而后笑了笑。道:“怎么样。最近生意上还行吧。”

    “还可以。只要有的赚就行。我已经看透了。不能贪心。”庄文彦道。“心不贪。才能长久。”

    “看來你真正成熟了。很好。”段高航满意地点着头。“不管怎样要稳住啊。千万别出叉子。”

    说到这里也就到此为止。段高航又随便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庄文彦沒有察觉到深层的东西。以为就是一般的事情。也就沒往心里去。不过她回去后把事情对鱿鱼讲了。这让鱿鱼很重视。他担心段高航会暗中采取什么对他们不利的措施。所以。又向潘宝山进行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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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民主生活会

    潘宝山经过分析,说段高航不会怀疑庄文彦对他不忠,毕竟他是省委书记,依附的各种利好不言而喻,如果背后搞阴谋或者帮助别人算计他,那不是显然自断财路嘛?这一点段高航肯定能想得到,不过,经过沙滩照一事,他应该会怀疑到庄文彦对他不贞。

    “不贞的问题,按理说也很严重。”潘宝山道,“再怎么着段高航是个男人,有天生强烈的绿帽意识。”

    “难道他还能通过庄文彦找到制造帽子的人,打击报复?”鱿鱼笑了起来,“那我可担不起啊,省委书记亲自关心,实在是诚惶诚恐。”

    “这事你不能大意,要认起真来提高警惕。”潘宝山道,“如果段高航真的出手,估计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是。”鱿鱼收起笑容,点着头道:“不过庄文彦说,事情谈到最后,段高航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那也许是天意吧。”潘宝山道,“杜世波说最后追查到照片是在照相馆发现的,的确是个事实。至于在哪儿的照相馆,段高航估计也没心思去挖了,因为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程度,就是查清证实了真或假,又能如何?所以他干脆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嗯,希望他能真的相信杜世波的话。”鱿鱼道,“那样就没麻烦了。”

    “不管怎样,你还是注意点,往后和庄文彦要尽量少接触。”潘宝山道,“另外我再找杜世波,让他表现表现,以便进一步打消段高航的疑虑。”

    杜世波表现的时机刚刚好,恰逢省委常委班子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专题民主生活会。潘宝山找杜世波谋划了一番,又找江成鹏通了个气,说演场小戏。

    民主生活会由段高航主持,他一贯的正襟危坐,说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得轰轰烈烈,对全党上下产生了深刻的作用,眼下各级领导干部都在工作、生活和学习等各个领域谋求提升,所以,这次民主生活会要开得求真务实,勇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找出问题与不足,加以改正和改进。

    段高航说完,其他常委按照排序轮流发言,全都不疼不痒。这是由来已久的习惯,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杜世波在常委中排名最后,到他发言的时候,情形一变。他说既然是查摆问题,那就要打消顾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说说成鹏省长,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认为他在政绩观问题上跟实际需要有一定偏差。”杜世波一脸严肃,看上去很自高。

    “哦,偏差在什么地方?”江成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欢迎指正监督。”

    “你有点急功近利,过于追求短期效应。”杜世波道,“就拿最近来说,你组织了两次招商,声势浩大,貌似成效显著,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成果。”

    “招商活动,说白了是一种预期,不是到了季节就有收获的。”江成鹏道,“所以我认为付出一定的努力是理所当然的,至于效果如何,不能用来评价活动本身的正确与否。”

    “现在厉行节俭从上到下都成了风气,如此兴师动众的招商我认为有悖于当前的教育实践活动。”杜世波道,“过度操作,就是十足的浪费。”

    江成鹏听到这里,脸色阴沉,他咬了咬牙根,道:“对世波同志的批评,我接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前两次招商回来后我也反思过,是不是要改变一下一贯的思维,在招商活动中拿出些更具实效的东西。”

    很明显,江成鹏忍了一肚子气。在座的都看到了,他确实有点理屈,但也没法发作。

    “我还想说一点。”得胜的杜世波仍不罢休,“成鹏省长还存在工作作风‘浮在上面、扎不下去’的问题。”

    此话一出,包括段高航在内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按理说这种诚应该见好就收,没想到杜世波还咬住不放。

    “世波同志,要我看你的发言就先到此吧。”方岩笑了笑,“我还想说几句呢。”

    “方部长,刚才我说了,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世波对方岩点头道,“所以有邪还是说一说吧,说到底,这些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让他说!”江成鹏黑着个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哦,既然成鹏省长都这么说了,看来还真得再讲两句,刚才亮出了论点,现在再摆摆论据,要有理有据嘛。”杜世波冷笑道,“就在前不久,成鹏省长到双临调研,根本就没有俯下身子,只是停留在表面,实地考察时看的都是有亮点的地方,没有去了解矛盾集中、情况复杂的方面,换句话说,就是接不了地气,察不到实情。”

    “那,那不都是你们双临安排的么?!”江成鹏身子一直,瞪着眼道,“从点到面,从听到说,都是你们提供的脚本。”

    “我们为什么要提供脚本?”杜世波丝毫不让,“如果你们上级没有需要,我们怎么会安排?”

    “你不要把一种普遍现象加到哪一个人头上!”江成鹏道,“我看你是对人不对事,明显带有个人攻击!而且,我不认同你刚才说的一切,工作方法是因人而异的,不能搞统一标准。再说了,调研本身,可以只关注精品和成功典型,以便总结经验推广,有何不可?”

    “好,那就不说工作方法。”杜世波道,“说说工作业务,你上任省长后,做了那些实际举措?”

    “这方面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问问段书记。”江成鹏道,“他是抓总盘子的。”

    “段记,主要职责是把方向、用干部,具体抓经济社会发展,还是要靠政府。”

    “道理是如此,但事实不是这么回事,政府这边对经济发展的主导力远远不够。”江成鹏道,“这种现象也不是哪一个地方特有,可以说是相当普遍。”

    “主导力不够?”杜世波轻笑起来,“围着党的指挥棒转,那是必然的,所谓的主导力,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主动地干工作的结果。”

    “世波同志,我觉得你有点过了。”这时,潘宝山板着脸开始发话,“这次段书记召开的专题民主生活会,是提出要坦诚相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可不管怎样,要注意方式,否则只能是激化矛盾,那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我是有一说一。”杜世波道,“不夸大,不缩小,至于方式,我还没怎么考虑,因为现在是关起门来说话,为的是改正和提高。”

    “那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所认为的有一说一,只是你单方面的认知,还没有经过实际调查的验证,所以还是不要把话说死。”潘宝山道,“我问你,眼下楼市不济,你身为双临市委书记,驾驭梳重要城市的发展,你打算怎么办?救市,还是不救?”

    “从大局考虑,我准备救市,给调控政策松绑。”杜世波毫不犹豫地接话,“因为绝对不能让楼市崩盘,否则会引起一系列经济发展上的问题,影响太大。”

    “你的结论下早了。”潘宝山冷笑一声,“首先一个方面,你没看到当前楼市不济的实际情况。如今的楼市,只是不像以前那样高歌猛进,仅仅是出现价格震荡,这是经济发展本身的一种市场自我调节。我相信,今后的楼市会在市场这根杠杆的作用下,价格不断趋向合理、开发也有节有度,根本就不是什么崩盘的问题。而你就认准了崩盘,慌于救市,会导致什么结果?这个后果,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方面,你缺乏战略眼光。现在的楼市出现问题,从长远来看是符合发展规律的,因为这是个自身纠正的行为。你想,如果楼市一直这么病态高调发展,无异于拖着病体奔波前行,到最后病入膏肓,才是真正的崩盘。也就是说,你的盲目救市,危害特别严重。”

    “潘秘书长!”杜世波显然不服气,“我……”

    “你什么?请住嘴!请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讲话,这是最起码的礼貌的问题,你懂不懂?!有话请等我讲完了再说!”潘宝山几乎是喝斥着硬生生地封住了杜世波的嘴巴,“还有第三个方面,结合当前的实践教育活动,我认为杜世波同志是严重脱离了群众路线。近几年来甚至更早长一些时间,房价飙升原因何在?真的是市场需大于求,价格自然上涨?从实际情况看,远远不是!究其原因,是开发商炒作、政府默许的共同作用。开发商为了无止境的利润,不惜一切代价造势,而政府为了从地价上创收,提升政绩,就默许甚至是怂恿。那么一来,开发商和政府受益了,而广大的老百姓却受损了。从这一角度看,楼市震荡楼价下跌,是人民大众的福分,而你却大言不惭地说要救市,简直就是与人民作对,背道而驰!”

    “你不要上纲上线,我所做的只是顺应大环境。”杜世波奋起还击,“难道你说的情况只是双临存在?”

    “幼稚!”潘宝山拍起了桌子,“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善于找托词的领导干部太多,才会导致大环境的恶劣a不客气地说,目前楼市的种种敝处,全都发端于像杜世波你这样的干部!”

    “算了算了,搞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是为了吵架。”段高航发话了,他知道讲下去杜世波占不了上风,只会让潘宝山赖了吧唧的得便宜,“今天的会,目的在于发现问题加以改正,总的来说,我认为效果是有的,但鉴于时间问题,就到这里吧,散会。”

    段高航及时解散了会议,因为他也担心火药味会越来越浓,最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到时传出去对他的影响不好。

    散会后,杜世波在回去的路上就给潘宝山打了个电话,问效果如何。

    潘宝山说很好,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让杜世波赶紧挂电话,因为段高航很可能会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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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正在逼近

    果真,电话挂了没一会,杜世波就接到了段高航的来电,要他到办公室来一下。来不得半点犹豫,他立刻调转车头回到省委大院。

    进入大院,杜世波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进入办公楼,他要作出高攀的得意样子,尤其是经过省委办门口的时候,看上去更是不可一世。不过,当来到段高航办公室的时候,他立刻就变了副姿态。

    “段书记,您找我?”杜世波哈着腰,一脸逢迎的笑容。

    “哦,来,坐吧。”段高航态度很和顺,“世波啊,你是个很有勇气的人,敢于说实话。”

    “段书记指的是会上我对江成鹏提了意见吧。”杜世波笑了笑,“对他要是不说点实话,我实在是憋屈得很,他对我刻薄,那我还跟他讲什么情面?”

    “嗯,能做到爱憎分明,就说明是个好同志。”段高航点头道,“不过呢,往后不要那么性急,说话做事应该注意点技巧,老是硬打硬上,也容易给自己造成硬伤。”

    “多谢段书记关爱,可我看到江成鹏那张脸就按捺不住,不弄他个灰头土脸就不舒服。”杜世波叹了口气,“唉,只是没想到潘宝山竟然高调帮着他对付我,很让我失望。之前,我跟潘宝山是没什么过节的。”

    “郁长丰走后,潘宝山在瑞东就靠江成鹏了。”段高航缓缓地说道,“你说,今天这场合他能不帮着说话?”

    “也是,否则事后江成鹏肯定要尅他。”杜世波道,“不过段书记,总的来讲我心里就是不得劲,想那潘宝山,当初我任市长的时候,还找我帮过忙的,帮他解决了福邸小区建设规划上的大问题,怎么就不给我留点情面?”

    “要他留情面?”段高航眉毛一抬,“那要看对谁了,你,恐怕还没到他考虑的范围。”

    “早知道这样,那会就不帮他了。”杜世波道,“而且段书记你知道么,帮他的时候,还借力江成鹏的呢。可以说,那两个人对我应该是感恩的,然而他们却以怨报德。就说入常的是吧,他江成鹏应该反对么?不就是因为是段书记您提名我任双临市委书记的嘛,结果他就看不过去了,真是心胸狭隘,哪像个省领导的样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百日好抵不过一时孬,平常对他是千般好,可一不留神办差一件事,一下就来个***,确实让人接受不了。”段高航道,“当然了,具体情况也是因人而异的。”

    “不管怎样,既然他们对不起我,往后也就别怪我对他们不尊不敬了。”杜世波道,“只是我觉得,潘宝山那小子不太好对付,太狡猾。”

    “嗯,他的鬼心眼比较多,所以要小心,最好不要跟他正面冲突。”段高航道,“俗话说,工夫在诗外嘛,政治上的角力要注意成本,明争永远不如暗斗。”

    “段书记,您的话让我受教了。”杜世波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往后我会注意的。”

    “嗯。”段高航点了点头,又道:“哦对了,潘宝山在双临有不少场子,虽然做得隐蔽,表面上找不出什么关联,但实际上是有操控的,就像福邸小区,还有双迅绵新城,体量都很大。换言之,就是尾大不调,还是比较容易下手的。”

    杜世波听了这话,暗暗一思忖,道:“福邸小区的情况我知道,那个项目已接近尾声,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操作空间了。至于新城,还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新城开发,可以说是生不逢时。”段高航笑了,很得意,“投入那么大,但恰好又撞上了楼市拐点时期,如果再给他个后拽力,没准他就会陷进去,毕竟总盘子牵涉上百亿,一个小闪失就会有大损失,经不起折腾的。”

    “段书记,我个人认为,现在给后拽力还为时过早。”杜世波道,“目前新城正是开发建设的大投入时期,说白了就是砸钱的时候,就让他们使劲砸吧,等开发到一定程度,钱砸结实了,那时再想办法他们下个绊索,应该能发挥出最大作用,给他们造成沉重的打击。”

    “你认为到什么程度合适?”段高航眉头一动。

    “销售。”杜世波道,“市场就是商家的战场,要么成王,要么战死,所以,只要有效控制双迅绵新城的销售,就能控制抓他们的生死线。”

    “嗯,你这么说道理是有的,但如何控制,怕是没有多大把握。”段高航道,“他们搞那么大动作,肯定有所准备,尤其是市场销售那块,也必定是他们考虑的重中之重,应该不会轻易被打破。”

    “段书记,你把他们想得也太厉害了吧,其实没那么高深。据我了解,当初他们开发新城靠的是关系,从拿地到开建,再到以后的销售,没有关系是寸步难行。”杜世波道,“只不过当时潘宝山做得隐蔽,还没有人知道他和江山建设集团有关系,所以让他钻了空子。否则的话,我相信段书记这边的人,肯定就能把新城项目扼杀在萌芽状态。当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当时项目被卡住,也许就没了现在和以后更好的机会。”

    “没错,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双迅绵新城或许就会是潘宝山的滑铁卢。”段高航笑道,“希望到时你能采取些建设性措施,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主要是从宣传着手,营造对他们不利的大环境。”杜世波道,“他潘宝山不是说我救市不对么,到时我就专门针对新城来个灭市,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新城不是双临一个地方的事,还涉及到迅光和绵之两市。”

    “那个不是问题,局部的行政区划,还不是随便就可以调整的嘛。”段高航边说边寻思,看杜世波的意思,还想在双临市委书记的位子上长期待下去?那辛安雪怎么安排?对她的承诺也不能当儿戏。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响了,韩元捷要来。

    段高航略一犹豫,对杜世波说先这样,临时有件急事要谈。刚好杜世波也觉得话已说尽,马上起身告辞。

    韩元捷来了,看上去满脸都是心事。

    “段书记,今天会上你觉得杜世波表现如何?”韩元捷直接亮出观点,“我觉得有点反常,我跟他搭班的时间不短,对他还算是比较了解吧,仅就性格而言,他是绵羊型的,怎么一下成了猛兽,对江成鹏狠下口?”

    “也许以前是压抑着,现在释放了。”段高航听后笑了起来,“怎么,你觉得他是在演戏?”

    “有那么个感觉。”韩元捷道,“所以段书记,我们还得小心呐。”

    “遇事小心有防备自然是好,不过也不必草木皆兵。”段高航道,“我们省委班子的民主生活会,都有记录备案,杜世波点到江成鹏的问题,不是一说就算。当然,从记录上看仅是批评与自我批评中的意见和建议,并不说明江成鹏就有那么些缺点。但总的来说,影响还是有的,他们能下那么大本钱?”

    “有可能是苦肉计,看起来是没有多少疑点的。”

    “如果是那样,我们将计就计便是。现在跟杜世波接触,不会让他碰到我们核心的东西,只是先拢着他,有需要他出力的时候就把他顶上去。”段高航道,“如果不是呢,那咱们就宽容地接纳他。”

    “根据我对杜世波的了解,还有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他是很难跟我们走到一起的,而且说老实话,我根本也就接受不了他。”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元捷,凡事还得放开眼看。不管怎样,杜世波很主动地表现出了归附姿态,我们就得张开双臂表示欢迎。眼下情况不容乐观,袁征、魏金光相继出事,影响是很坏的,有人说我护不住自己人,队伍要散了。这个时候,杜世波的出现,不恰好是个有力的驳斥?”段高航道,“那说明我不是不爱护手下,而是有时候根本就没法爱护。”

    “段书记,你说的没错,袁征和魏金光的事情,确实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韩元捷道,“来势太凶猛,只有让他们自生自灭,我们伸手下去捞,也是白搭。”

    “是啊。”段高航点点头,“元捷,你在我们当中,也是比较出头的,所以一定要注意,别被钻了空子。”

    “没事的。”韩元捷笑着一摆头,“老早以前我就不发展新关系了,有点联系的,都是可靠的老部下。”

    在自保方面,韩元捷很自信。

    不过,人往往在认为能罩得住的时候,最容易罩不住。韩元捷就没有意识到,一招新进的服务员丁薇,正向他一步步逼近。

    丁薇与邓如美达成了协议,愿意配合把韩元捷拿下。潘宝山便找谭进文,再联系二招老总颜文明,把丁薇安插进了一招。

    善于察言观色的丁薇,到了一招后很快就进入状态,她从韩元捷的神态中能看出,他在家是郁郁寡欢的。

    这一点没错,韩元捷虽为位高权重的副省级高官,但再怎么着也是个人,也有着常人的心态。他的老婆,是早年在基层时领导家的女儿,长得特不行,而且身体也不太好,导致他一直以来都不痛快。再加上现在他老婆还动不动就到孩子家去住些日子,所以家里虽然装潢考究,看上去富丽堂皇,但从感觉上说,是冷冷清清。因此,一招就成了他最频繁的落脚点,在这里,他能感到温暖。

    刚好,风韵正当年的丁薇出现了,貌美且有味道,谈吐也可以,尤其是她不安常规出牌,表现得与其她服务员不同,在同韩元捷讲话的时候,不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侍奉,而多是像跟朋友一样无拘无束地谈心。

    这是韩元捷身居高官以后所没有体验过的,竟然在与女服务员的交流中产生共鸣,所以几次接触之后,便不由得对丁薇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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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来了灵感

    韩元捷偶尔会夸奖丁薇,说她口才好,思维也很敏捷,完全像一个高知分子,丁薇听了自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马上就加了把劲,说她明白掌握的知识越多,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就越多,因此一有时间就看书学习,充充电,希望能有更好、更稳定的生活。

    好学上进、阳光开朗的女人,很容易赢得欣赏,通过这样的展现,丁薇从韩元捷那里得到了认同,另外,丁薇还有温柔的一面,更让韩元捷有些心醉。

    上周末,韩元捷突然感冒发烧,但又不想吃药打针,怕有副作用,于是就回家里调养,可沒想到老伴被女儿接走了,于是,他就打电话给一招说身体不舒服,需要一名责任心强的服务员过來照顾一下。

    此事丁薇知道后,大胆主动地要求过去,这种事一般不会被拒绝,结果她去了之后就大加表现了一番,不仅给韩元捷用温湿毛巾敷额头降温,端茶送水煲米粥,还陪他说话、拉家常,最后又给他蒙了厚被子捂汗,尤其令韩元捷感动的是,丁薇见他沒发汗,就动手熬了老姜、葱白汤,端到床头要他趁热喝下。

    就这样,经丁薇照顾大半天,韩元捷的身体竟然痊愈,他神清气爽地说,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一身轻啊,丁薇笑语盈盈,说这是贵人才有的富气。

    此时,韩元捷看着丁薇哪儿都顺眼,不由得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丁薇与韩元捷的关系进展,邓如美很满意。

    但了解到此情况的潘宝山却有点不放心,他怕失控,于是找到邓如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把丁薇接到双临之后,让她熟悉了几天的环境。”邓如美道,“渐渐地,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渴望,一种强烈想改变自己现状的渴望。”

    “所以说,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有一定的野心。”潘宝山道,“沒准什么时候就不听你的了。”

    “有那么个可能,尤其是当她知道我弄了这么大的摊子,羡慕感叹的同时又似乎有点妒意。”邓如美道,“我能看得出來,她并不甘心被我差遣着做事。”

    “那就更要注意了。”潘宝山道,“有嫉妒心的女人,要么不发作,一旦发作起來就很可怕。”

    “应该沒事把,我觉得女人有嫉妒心正常,攀比虚荣嘛,只要不害人就行。”邓如美道,“我对丁薇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不是什么恶女人。”

    “但愿你的判断不会出错。”潘宝山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沒想到丁薇的能力确实不弱,以前还真小看了她。”

    “她以前不是这样,沒这么能干,可能这几年她用心提高了自己。”邓如美道,“也或许,她以前沒有施展的环境,沒有表露而已。”

    “那现在可好了,到了韩元捷身边,简直是鱼归大海。”

    “应该是的,现在韩元捷只要去一招就会找她,据丁薇说,韩元捷跟她聊天的时候,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青壮年时期。”

    “嚯,韩元捷要传递的信息很明显嘛,丁薇还不乘势而上。”

    “我也那么理解,但事实不是,虽然丁薇很主动,但韩元捷很沉得住,到现在都还沒真正碰她。”

    “不要韩元捷只是个动动嘴的人,随便找点乐子而已,那样的话丁薇可就很难打进去了。”

    “我觉得韩元捷在观察,毕竟跟女人往來的事必须慎重,在他不确定丁薇是个省心的女人之前,是不会动真格的。”

    “那不是困难重重么。”

    “也不是,因为韩元捷已经说话了,凭丁薇的悟性和上进心,在一招做服务员太可惜,以后如果机会合适,会帮她安排一个好工作。”

    “哟,看來丁薇是要转运了,沒准还能成为公职人员。”潘宝山道,“不过,现在用人都有条条杠杠,丁薇的硬件怕是过不了关。”

    “是的。”邓如美道,“韩元捷也表示过,因为学历等原因,想安排到好单位太难,差单位又沒什么混头,所以问丁薇想不想朝生意场上走。”

    “这不正合她的心愿嘛。”潘宝山道,“做个叱咤风云的女富豪。”

    “嗯,的确是挺合她的胃口。”邓如美道,“所以她立刻就回话,说想搞餐饮,但被韩元捷否定了,他说搞品牌走大众路线收效慢,走政务、商务路子又生不逢时,因为现在公款吃喝的高端消费时代已经不复存在。”

    “她怎么想到要搞餐饮。”潘宝山道,“看來眼光还是欠缺。”

    “不,说搞餐饮只是个幌子,她知道韩元捷不会同意的。”邓如美道,“她是为了真正的目的,搞快捷宾馆。”

    “宾馆住宿行业,也不必餐饮强到哪儿去。”潘宝山道,“而且投资是不小的,前后整起來起码得几百万。”

    “所以啊,她先提一个被否定。”邓如美道,“接着再提一个,韩元捷还能继续摇头。”

    “那女人还真是有点心计。”潘宝山道,“不过一下子就从韩元捷那里弄几百万,是不是有点狠了。”

    “对韩元捷來说,我想应该不是难事。”邓如美道,“可以转嫁嘛,他做中间人,要别人借给丁薇,一举两得,既帮了忙,还又不让自己沾到。”

    “唉,不管怎样,事已至此只有放长线了,看丁薇那边以后怎么发展吧。”

    “也只有如此,毕竟她是直接实施者。”邓如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犹豫了下,道:“宝山,你整天为这些事动脑筋,我总觉得不是个事,好像沒走正道。”

    “正道。”潘宝山笑了起來,“我也想走啊,但怎么走,有段高航在,我只能是走边沿路线,而且,还有一道道障碍,我现在做的,就是在排除障碍。”

    话音落下,手机响起,曹建兴來电,说了一个令潘宝山震惊的消息,身为省委办公厅主任的万军,要把他弄到省委研究室去写材料。

    “过分,太过分了。”挂掉电话后,潘宝山恼怒不已,“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曹建兴身上,竟然要把他从我身边调走。”

    “曹建兴。”邓如美也感到惊讶,“曹建兴是你的私人秘书,要动他难道不先经过你的同意,那也太随便了。”

    “像我这个位子,还沒有明文规定使用秘书的问題,固定用哪个秘书,只是约定俗成说成是私人秘书,具体的使用安排权,还是在办公室。”潘宝山道,“现在万军成了省委办主任,是可以调遣秘书岗位的,但按照一般情况來说,应该是要跟我打个招呼。”

    “万军才不会跟你说呢,肯定是直接动手。”邓如美道,“因为他知道,就是说了你也不会同意。”

    “我不但不同意,而且还得好好给他一个脸色看。”潘宝山道,“可难道他就沒想到,闷不吭声地搞动作,我的脸色会更难看。”

    就曹建兴的岗位调动问題,潘宝山的确给了万军一个难看,回到单位后,他直接一个电话把万军叫到办公室,开口就称呼小万,问曹建兴的工作安排是怎么回事。

    听到潘宝山称自己为小万,万军很恼火,从礼节上讲,无论是看年龄还辈分,都不该这么喊,他分明是在拿官衔在压自己。

    万军想回应,但是沒法称潘宝山为小潘,毕竟级别摆在那儿,不过,他也绝不喊潘宝山的官衔,而是直呼其名。

    “潘宝山,你是省委秘书长,应该知道办公室的事,秘书调剂是很正常的,值得你大惊小怪,还摆出一副责备的样子,是不是过分了些。”

    “过分的是你,小万同志。”潘宝山丝毫不留情面,“曹建兴一直是跟我的,熟悉我的工作思路和习惯,能最大程度上配合我开展各项工作,而你不声不吭地要调走他,安的是什么心,难道就不应该跟我打个招呼,那应该是做人、做事的起码要求吧,我问你,如果曹建兴调走,导致我这边的工作脱节,你來负这个责任。”

    “好,既然这样,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把工作交接完。”万军阴沉着脸问。

    “什么时候我现在还说不准,你就等着吧。”潘宝山用一副讥笑的口气说道,“耐心地等着。”

    万军知道沒法跟潘宝山辩论,再加上他的做法确不妥,所以干脆闭口不言,扭头就走,当然,他不是消极地回避,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实际操作上。

    第二天上午,曹建兴就接到了办公室安排的一项新任务,要他汇总省委有关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材料,到了下午,一份调研材料又落到了他头上。

    这让潘宝山火冒三丈,很明显,万军在向他挑衅,恰好,谭进文來找他,了解到了这一情况,顿时笑了,“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万军真是活腻歪了。”

    “真是活腻了,我的确想办了他,可又不得不从大局考虑,瑞东的官员总不能接二连三地出事吧,而且又都是段家军的人。”潘宝山道,“郁委员知道的话,肯定能猜出是我干的,那影响也不好。”

    “不都是被逼的嘛。”谭进文道,“你按兵不动,对方却挥舞着大刀冲过來,所以你得还击,否则倒下的就是你。”

    “也是,适当的时候是也该出手。”潘宝山说到这里眼睛一亮,“唉,进文,我突然來了个灵感,何不搞个‘驯化’计划,把万军拴住,包括辛安雪和田阁等人,给他们都戴个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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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入股拿分红

    潘宝山当即就让谭进文摸摸万军的线索,然后又通知鱿鱼,让他去找罗祥通了解田阁的有关问題,至于辛安雪,先放一放,毕竟到现在她还沒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她一直老实下去,也就不与她为难。

    鱿鱼立刻行动,他对罗祥通的掌控沒有丝毫偏差,只是一个电话,就把事情交办了下去,而罗祥通的速度也快得出奇,当天晚上,他就告诉鱿鱼大概摸到了点路子,见面谈一谈。

    “罗局长真的很神奇啊。”鱿鱼一见罗祥通就夸了起來,“效率高得让我都有些不太相信了,你是不是在玩骗人的把戏呢。”

    “哎呀,怎么可能呢,就算有把戏,也不敢对尤总玩啊。”罗祥通笑道,“其实我也不是速度快,只不过是准备在先而已。”

    “准备在先。”鱿鱼眉头一抬,“你是先知先觉,知道我要找你办什么事。”

    “不是。”罗祥通神秘地说道,“不瞒你说,对田阁的关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都有一两个年头了。”

    “哦,你跟他有过节。”

    “沒有,不是因为潘秘书长嘛。”罗祥通笑了笑,“田阁对潘秘书长不友好,那是公认的,所以我就暗中摸他的老底,以便给潘秘书长及时的帮助。”

    鱿鱼听了一笑,点着头思忖了下,道:“罗局长,你是个聪明人,我要你办的事,不要跟潘秘书长扯上关系。”

    “知道知道。”罗祥通连忙笑起來,“我就是说说关注田阁的原因,并不是说现在这事跟潘秘书长有关。”

    “你看,刚才还说你是聪明人,可你偏偏要聪明反被聪明误。”鱿鱼脸色有点异样,“我知道你想点什么題,有那必要么,我要你做事,你只管做就行了,别多话。”

    “我错了,改正。”罗祥通依旧满脸带笑,“那下面就说说田阁吧,他的问題主要集中在经济问題上,涉嫌违规、犯罪的资金在八位数以上。”

    “哦。”鱿鱼点了点头,道:“文化单位不是清水衙门嘛,能有那么大数目。”

    “前些年的文化单位的确有些贫瘠,但现在不同了,随着文化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人、事和资产的管理集中统一,文化单位可以说是已经肥得流油,有了滋生**的良好土壤。”罗祥通道,“而田阁呢,表面上精悍,似乎是拒腐蚀永不沾,实际上早已丧失了觉悟和警惕,沒有拒掉腐蚀,牢牢地沾上了,据说,他在提拔文化厅的干部时,竞争上岗只是过场,导致一些重要的岗位,被一些业务和政治素质都不高的人占据了,毫不夸张地说,有些方面的工作搞得简直是一塌糊涂。”

    “你说这些是很重要,但操作起來很难呐。”鱿鱼道,“说白了就是沒办法抓到证据,找到哪个当事人都沒用,多少也都是受益的,绝对不会开口讲半个字。”

    “刚才说的只是想证明田阁有问題,至于办他的路子,有可以直接下手的。”罗祥通道,“他借助文化厅和省委宣传部的平台,替不少文化传媒公司提供便利,然后让他的老婆出面占有干股,再帮忙打理点事务,然后从中获利。”

    “你的意思是查她的老婆。”鱿鱼道,“也有点不靠谱啊,本身难下手不说,就算拿到了,沒准她也会牺牲自己保全田阁。”

    “还有缺口,依旧从女人下手。”罗祥通很有把握地笑道,“经过操作,田阁的老婆在瑞宇广告传媒公司占股比较大,田阁从中介绍业务、获利也最多,因此交往也频繁,可就那么一來二去,他竟然和广告公司邹姓老板的老婆勾搭上了。”

    “以田阁的身份,能和一个广告公司老板的女人搞到一起。”鱿鱼有点怀疑。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罗祥通道,“那女的确实是太漂亮了,脸蛋自然不用说,身条也绝对是一流,如果她要是小姐,回床率绝对能爆表,而同时,那女的对田阁也有种崇拜感,见面就献殷勤,媚态沒得说,沒用几次,田阁就有反应了,于是就渐渐发展成了地下情。”

    “男女之间的事,哪有不透风的墙。”鱿鱼道,“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察觉到的,田阁就不担心。”

    “开始的时候,田阁还不担心,因为那邹姓老板沉浸在权力和资本结合的生长甜蜜期,每天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流水一样进來,根本想不到别的。”罗祥通道,“可后來就不一样了田阁渐渐小心了起來,怕事情露馅,而且越想越害怕,最后为确保万一,他就让那女的跟邹姓老板离了婚,从而方便他们继续偷情。”

    “看來田阁下的力度不小啊。”鱿鱼道,“不管怎样,下一步多关注那邹姓老板的女人,应该会有所收获吧。”

    “那样成本太高,而且也不一定能成功,毕竟他们是小心再小心的。”罗祥通道,“有个捷径可以走,只要给那邹姓老板足够的信息,就能搞定一切,我见过那个人,也算是条汉子,绝对忍受不了绿帽子,虽然后來离婚了,但那也不是摘帽那么简单的事吧。”

    “你是说,让那邹姓老板举报田阁。”鱿鱼寻思了起來,这次行动的目的是驯化,还不能一下子扳倒。

    “不是让那老板举报,你觉得他的举报能有力度。”罗祥通道,“田阁肯定很快就能把危机化解掉。”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从那老板手中掌握田阁的致命证据,然后利用我这边的强势去揭发。”鱿鱼说到这里自己就笑了起來,看來行动还破坏不了驯化计划。

    罗祥通点着头,拿出一个材料袋,“上面有田阁和那邹姓老板老婆私通的人证,还有一些开房记录。”

    “有开房记录。”鱿鱼忙问,“能查得到监控录像么。”

    “查不到,他们选择的地方都很别致。”罗祥通道,“当初我花钱雇人跟踪不是太专业,只留下几张出双入对的照片,照片很普通,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題,但对那邹姓老板來说,足以能证明他们之间存在不正常关系了。”

    鱿鱼琢磨着也是,便拿着材料袋走了,去找那邹姓老板。

    行动比较顺利,邹姓老板开始对鱿鱼的造访比较抵触,但随着鱿鱼的一步步深入证明,他相信了,因为本來他就有所怀疑,只是不愿意去求证,他害怕面对不想看到的事实,可是现在,鱿鱼在他面前活生生地揭开了真相,不得不去面对。

    “我要去检举揭发。”邹姓老板红着眼说。

    “你有证据。”鱿鱼问。

    “整理一下应该有充足的证据,在经济往來上,我都有账目。”

    “邹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虽然我们沒有什么交触,但在对付田阁上是一致的,所以我有个请求,等你整理好了证据后,能不能给我一份。”鱿鱼道,“再怎么着,两个人发力,总比一个人要强,对不对。”

    邹姓老板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鱿鱼立刻回去把这一情况向潘宝山汇报。

    潘宝山一听就笑了,说看來当官的想发财有个通病,都是通过入股,然后利用职权搞不正当手段,然后收取分红。

    “怎么,万军那边也是这种情况。”鱿鱼也笑了起來。

    “对,谭进文刚刚來了消息,说万军通过朋友吴育财搞了不少事,我正在想该如何下手呢。”潘宝山道,“正好,你那边还要等时间,就先转到万军这边吧。”

    “沒问題。”鱿鱼道,“切入口是吴育财么。”

    “对,是他。”潘宝山道,“不过要间接切入,找跟吴育财合伙的生意人卜中意,据说,卜中意被吴育财坑了,损失了上千万的资产,而幕后可能就是万军。”

    “好的。”鱿鱼说着,拿出一部新手机放到潘宝山面前,“老板,该换号码了。”

    这是潘宝山定的规矩,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是保密的单线,而且过一段时间就换新号码,以防止在沒有察觉的情况下泄了密,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怕被监听,潘宝山很清楚,他能通过私人关系搞监听,别人也能,因此必须谨慎起來。

    潘宝山收起手机,放进了抽屉,“这段时间你怕是要连轴转了,辛苦点吧。”

    “我呀,是乐在其中。”鱿鱼笑着起身,拿着吴育财和卜中意的相关材料告辞。

    沒有耽误什么时间,鱿鱼很快就找到了卜中意。

    卜中意很落魄,住在租來的小房子里,抽着廉价香烟,完全看不出曾经是身价上千万的人。

    “卜老板,很冒昧地过來,希望沒打扰到你。”鱿鱼的态度很谦和。

    “不是老板喽,现在给人打工。”卜中意的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大风大浪走过的人就这样,“找我有什么事。”

    “有关你曾经的合作伙伴吴育财。”鱿鱼直接点題,“我想修理修理他,但苦于沒有下手的地方,所以就來找你了。”

    “修理吴育财。”卜中意冷笑了一声,“你有多大能耐。”

    “在这种事上不讲能耐,讲的是狠心和恒心。”鱿鱼道,“只要有合适的缺口,一头扎进去不拱他个人仰马翻。”

    “我看算了吧。”卜中意道,“别到时打不着狐狸惹身骚,后悔都來不及。”

    “你是不是被吴育财给吓坏了。”鱿鱼道,“他有什么厉害的。”

    “具体我不知道,但反正很有关系,所以我劝你还是少惹他。”卜中意道,“当然,你要是关系硬能罩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绝对罩得住。”鱿鱼掏出名片,“我是江山集团的副总,更高的关系不敢说,省里有些人还是能搭上话的。”

    卜中意接过名片一看,忙道:“尤总,你想了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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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撬开嘴

    见卜中意打消了顾虑,鱿鱼便递给他一支烟,让他讲讲和吴育财之间的事情。

    点上香烟后,卜中意稳了稳神,说他以前是做新型材料的,和吴育财交往合作才几年,刚认识时,健谈的吴育财说他的路子很野,认识高官,他觉得做生意结识有官路子的朋友总归沒错,所以就谈到了一起,后來吴育财说要入股他的厂,合伙把生意做大,但条件很过分,投资五百万,按照高月利率收利息,而且到年终的时候,还要分红厂里利润的百分之三十。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怎么能答应。”鱿鱼忍不住问。

    “开始我是沒有答应,但吴育财说在双临这地方,沒有他摆不平的事,而且还可以拓宽产品的销售渠道,极大提高销售量,利润会大幅增长。”卜中意道,“正好,随后有件事也确实印证了他的能耐,因为拉闸限电,双临供电公司排了他的厂要停电两天,可那会刚好赶上生产的节骨眼上,如果真的停了电,损失是非常大的,于是我就找了吴育财,看能不能解决那个问題,吴育财办事很利索,当天就办好了,而且从那以后厂里就再也沒断过电。”

    “吴育财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他沒有告诉我,只是让我相信他绝对有实力。”

    “就因为这件事,你就彻底相信了他。”

    “沒有,还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真的对他刮目相看。”卜中意道,“因为厂子要扩大规模,缺乏资金,可抵押贷款有限,我就找吴育财商量,能不能找找关系多贷点,吴育财说好办,根本用不着找关系,伪造个土地证把厂区面积‘扩大’,就可以抵押贷到更多的款。”

    “伪造土地证贷款,难道银行不核实。”鱿鱼道,“到国土部门调取资料一看便知,难道真能蒙混过关。”

    “谁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反正还真过关了,多贷了五百多万。”卜中意道,“事后我也沒多问,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经过这两件事,你就深信吴育财是个通天式的人物。”

    “是的,我相信他了,就让他入了股。”卜中意道,“可沒想到好景不长,过了几个月,厂里产品的销路突然受滞,业绩大幅下滑,结果周转资金就出了问題,再后來,归还银行贷款的时间到了,我凑了凑,还差将近六百万,根本就填不上。”

    “那个时候,吴育财就趁虚而入。”

    “是的,他说他可以拿出六百万,帮忙把银行贷款还上,但必须签个协议,如果两个月内不把他的六百万还给他,整个厂子就归他,包括厂房、土地、设备等固定资产,还有未销售的产品,都归他所有。”

    “凭直觉,我认为那其中肯定有诈。”

    “是个,是个大陷阱。”卜中意道,“后來我才知道,产品销售之所以受阻,完全是他从中作乱,他暗中把客户都得罪了,就想造成我资金短缺,然后借机侵吞我的厂子。”

    “也就是说,你沒有及时把他垫付的六百万还上。”

    “想把钱还上那是不可能,因为一切都在吴育财的掌控之中。”卜中意道,“当时我认为沒有问題,因为银行贷款还上之后还可以继续贷嘛,等新贷款到手,把钱还给他就是,然而等我再贷款的时候,造假的土地证被发现了,结果一分钱都沒贷到,再找吴育财,他摊起了双手,说无能为力,结果,最后不得不按照协议,把厂子给了他。”

    “唉,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可你多的是条死路。”鱿鱼道,“你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会,只是现在还沒想到法子。”卜中意神情沮丧,“可能这就是命吧,我找大师问过,说我能创业,但守不住业。”

    “大师都是骗人的,所谓的命啊,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鱿鱼道,“再说了,信什么命啊,不如意的一切,都是巧合、偶然,不是宿命。”

    “现在你跟我说这些,已经沒什么意义了。”卜中意道,“反正我就这样了,如果你能办吴育财,我可以提供些证据材料。”

    “好。”鱿鱼道,“不过不一定能用得着,因为对吴育财那样的人,正当法子起不了作用。”

    “你想怎样。”卜中意并不等着鱿鱼回答,说完就起身找了个档案袋,“他犯的事都在这里。”

    “也还沒想到好办法。”鱿鱼接过袋子,“等有了结果就告诉你。”

    其实,鱿鱼沒对卜中意说实话,他已经想到了法子,走步险棋,对吴育财实施绑架恐吓,让他交待实情。

    两天后的夜里,吴育财从ktv出來回家,在楼道里被焦华带着几个人电晕,又被抬进车里带走。

    焦华命令让车一直开着,直到手脚被绑、眼睛被蒙的吴育财醒來。

    “你们是谁。”吴育财很惊慌,“想要钱吗,开个价吧。”

    沒有人回答。

    “这是去哪里。”吴育财又问。

    “废话还真不少。”这时焦华开口了,“不过多讲几句也好,晚些时候就沒机会说了。”

    “哥们,你什么意思。”吴育财故作镇静地笑道,“你们谋财,别害我的命,刚才我说了,多少钱开个价,只要我拿得出來,绝对沒问題。”

    “你错了,我们只害命,不谋财。”焦华道,“钱,会有人给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受雇來绑架我的吧。”吴育财道,“我出双倍的钱,怎样。”

    “我们不是不讲职业道德的人,否则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焦华道,“今天來就是取命的。”

    吴育财不吱声了,半晌才问道:“印象中我沒跟人结这么深的仇。”

    这时,车子颠簸起來,又行了一会,才停了下來。

    吴育财被拖下车,摘掉了蒙眼布,然后被推入一个水泥坑中。

    水泥坑旁边,是一个装有混凝土的翻斗车,湿沥沥的水泥浆不断从沒有密封好的车盒子缝里滴下來。

    “希望这种方式能让你满意。”焦华一挥手,翻斗车盒子开始倾斜,“把你裹进混凝土里,深埋底下做个地基,永不见天日。”

    浇注的混凝土不断投下,沒过了吴育财的膝盖,他彻底崩溃了,“慢着慢着,我把全部家产给你们好不好,或者你们跟雇主通个电话,就说我吴育财可以满足他任何要求。”

    焦华犹豫了下,走到一边打电话,过了一会,回來说道:“雇主问,你是否愿意把厂子还给他。”

    “啊,是,是卜中意。”吴育财一下僵住了,不过马上又触电似的痉挛起來,嚎叫道:“还,一定还,你告诉他,放我条生路。”

    焦华又走到一边假装打电话,这一次,过了好一会才回來,对吴育财道:“你怎么保证能还厂子呢,那可是很繁琐的事,沒准你一得自由就翻了脸。”

    “都这时候了,我肯定不会出尔反尔的。”吴育财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财务,让她将保险柜打开,把公司公章、合同章、财务章、法人章还有营业执什么的,全送过來。”

    “那些玩意沒用,一个遗失声明后又可以办一套。”焦华道,“雇主授权了,现在由我全权代表他跟你商谈。”

    “好好好,你说怎办就怎办。”吴育财道,“我全听你的。”

    “还厂子的事,还是变现吧,变现相对要简单些。”焦华道,“你觉得厂子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吴育财皱起了眉头,“不管是流动资产,还是固定的,包括现有产品和债权,所有的加到一起,一千万多点。”

    “那你抓紧筹钱,什么时候钱到位,你就什么时候得自由。”焦华道,“提前说一声,别玩花子,包括事情了结之后,也不要再想搞什么报复,那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一定一定,我这就打电话让人准备,到时通过一个妥当的方式,划账结算。”吴育财用依旧惊恐的眼神看着焦华,“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拉上去。”

    焦华一挥手,旁边丢过去一根绳子,把吴育财拉了上來。

    “有几个小问題,你老老实实回答。”焦华问点发抖的吴育财,“厂子还给人家,你真能做得了主。”

    “能。”吴育财道,“肯定能。”

    “沒有幕后人了。”

    “沒,沒有。”吴育财直摇头。

    “那我再问你,你跟原厂主接触的时候,有一次双临排停电计划,厂子就在名单内,你是怎么周旋不停电的。”

    “找人的,托了关系。”

    “详细,我要详细的回答,当时找了谁,怎么操作的,都一五一十地讲出來。”

    吴育财眨巴了下眼,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找了发改委副主任万军,他介绍了双临市检察院的一副检察长,和我一起到供电公司找了分管领导,那检察长直接下命令,要他们从此以后不要停厂里的电,否则就以有人举报为由,直接把那分管领导抓走。”

    “哟,那么嚣张啊。”焦华道,“说抓人就抓人,就凭一个空口举报。”

    “那检查长说了,检察院抓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那后來伪造土地证贷款的事呢,是不是同法炮制。”

    “是的。”

    “这么说來,万军是幕后了。”

    “嗯,是。”吴育财连连点头,“其实后來耍手段侵吞厂子,也是他的主意。”

    “那万军从中拿了多少钱。”

    “几百万。”

    “你有证据么。”

    “……”此刻吴育财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已沒法不老实交代实情,“有,每次给钱的时候我都留了录音,还有转账凭证。”

    “都拿给我。”焦华道,“就现在。”

    “好,好,沒问題。”吴育财道,“得回家拿。”

    焦华点点头,把吴育财的手机递给他,“如果家里有人,就引开,然后我带你回去取。”

    “应该是沒人的。”吴育财道,“这几天老婆回娘家了。”

    “那正好。”焦华一挥手,旁边的人又把吴育财捆了起來,嘴里还塞上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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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 说服

    车子直接开到吴育财家楼下,焦华带第一个下车,观察了一阵确定周围沒有异常后,其他几人才押着吴育财出來,吴育财不敢乱动,嘴巴被堵无法呼救,而且就算能张嘴,他也不敢轻易出声,因为腰上顶着两把长匕首,稍有不慎,身体就有可能被穿两个透洞。

    上楼,进了室内,吴育财很主动地找出秘藏的钥匙,打开了家中的保险柜,焦华从里拿了录音u盘和一叠转账凭证,他看到保险柜里还有几块金砖,估计值两三百万。

    “吴老板,要不我再做个主,也好给你留点后路。”焦华指了指金砖,“值多少。”

    “二百多万。”吴育财脸色一变,乞求道:“要拿也可以,给我留两块,就算是养老吧。”

    “一块也不留,全拿走。”焦华呵呵地笑着,把金砖全拿了出來。

    吴育财肩膀塌得更厉害了,不断叹着气。

    “这东西我拿了,你另外你再给三百万,那厂子的事就算了,还留给你。”焦华拍拍吴育财的肩膀。

    吴育财以为听错,相比之下,起码能少掏五六百呢,“真的。”他忙问,“好,三百万,明天就解决。”

    “刚才不是说了嘛,给你留点后路。”焦华道,“再说了,大家也是各取所需,能说得过去就过去,是吧,也沒必要非弄得你死我活不可。”

    “是是是,那当然是。”吴育财几乎要感恩戴德了。

    “不过不管怎样,做事要有规矩。”焦华道,“你还得跟我们走,在明天收到钱之前,你还必须委屈一下。”

    “可以,那是肯定的。”吴育财道,“换做我是你,也会这么做。”

    “够爽快。”焦华道,“明天的钱如果來得痛快,就降到两百万吧,最低数了。”

    其实沒有最低数,都是鱿鱼中途作出的决定,本來弄清卜中意和吴育财的关系,然后利用他们之间的瓜葛,借卜中意的幌子把吴育财吓住,套出他和万军之间的勾结,任务就算完成,可是,鱿鱼觉得卜中意太可怜,就想帮他把厂子弄回來,这个想法也得到了潘宝山的基本同意,说是基本同意,是因为潘宝山觉得把吴育财一下扒干净也不合适,再者说,本來他们之间的商业纠纷,也是经济社会的一种自然现象,强者为王,弱者消亡,所以,对卜中意的帮助也不宜太过,弄个几百万给他算是人道主义援助,也就可以了。

    正是按照这个指示,鱿鱼才下令给焦华,让他步步为营,开始先是说还厂子,然后变成现金,接下來就是减数目,目标是让吴育财拿出四五百万就成,焦华头脑是灵活的,知道资金的数目越小,就越容易操作,所以,当他看到保险箱里金条后,灵机一动,完全抵现金一部分,然后再让吴育财拿个两三百万,事情相对就容易操作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次日中午还不到,吴育财让人把两百万已经划到了焦华指定的账户上。

    到这里,计划算是圆满完成,焦华便让人开车带着吴育财上高速,半路把他丢了下來。

    吓破了胆的吴育财很听话,默默地忍了这一切,他打电话让人來把他接走,别的什么都沒说,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当中,起主导作用的并不是卜中意,肯定还有更高深的人,他惹不起。

    吴育财的沉默,正好有利于鱿鱼开展下一步的行动,通过转账凭证的账号,查查对方的身份,看到底是不是万军。

    托人查这点东西不费事,很快,就有消息传來,说账户所有人是一个叫齐亮的人。

    齐亮是谁,不用说,还需要进一步深挖,好在这并不难,通过公安网查查户口,应该摸出眉目。

    鱿鱼准备去找解如华,不过就在这时,邹姓老板那边來了电话,说他已经整理好了有关田阁的举报材料,可以资源共享了。

    于是,鱿鱼就让焦华去找解如华连洽,查查齐亮的户口资料,理出其社会关系,而他,则去和邹姓老板见面。

    “我已经投了一份到省纪委。”邹姓老板见了鱿鱼,把一份材料放到他面前。

    “嚯,看來你有些迫不及待啊,不过估计一时半会难见效。”鱿鱼道,“毕竟田阁是个有关系的人,或许能很好地化解掉面临的危机。”

    “实在不行就投到中纪委去。”邹姓老板道,“现在全国都在打老虎拍苍蝇,我就不信打不倒他田阁。”

    “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可能性比较小。”鱿鱼道,“其实这几天我想通了,邹老板,生活不是赌气,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就要理智地对待,寻求效益最大化的处理方法,才最明智,“

    “你什么意思,想劝我放弃。”邹姓老板摇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以看着拆散我家庭的男人逍遥自在。”

    “我知道,直接一点说就是夺妻之恨,那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所以我不是要你放弃对男人尊严的捍卫,而是觉得或许有比现在更好的法子。”鱿鱼道,“刚才我说了,你的根本问題在于夺妻之恨,可是话说回來,无论对谁來讲,还要看是什么样的妻子,所谓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值得那么珍惜和付出,你老婆从外在上看,的确是很优秀的,但从内在來讲,我倒觉得是属于残次品,简单地说,她生來就有水性杨花的劣根性,那种女人,其实早点脱手也好。”

    “再怎么说,我头顶上有帽子。”邹姓老板依旧气怒难消,“我不是那种容忍的人。”

    “邹老板,我说了,沒让你容忍。”鱿鱼道,“只是换个战斗的方式而已。”

    “你有话直说吧。”

    “好,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題,谈钱虽然很俗,但却非常实用。”鱿鱼道,“你让田阁掏一大笔钱,作为你心灵创伤的补偿,然后,你用这钱投入做生意也好,吃喝玩乐也好,不纯是实惠所得,也是对你那不称职的老婆的报复,那不比你劳力焦心到处举报好么,而且,俗话说还有狗急跳墙的说法,万一田阁真的感觉到你是个威胁,很有可能你在毫无防备的某个时刻,把你送去见马克思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怎么说你也是混过场面的人。”

    鱿鱼的话很实在,邹姓老板寻思了一支烟的功夫,说现在举报也已经举报了,可能沒了多少缓和的余地。

    “呵呵。”鱿鱼眉毛一抖,笑了起來,“邹老板,我说你也太小看田阁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把问題压下去的,缓和的余地还很大。”

    “就算是,我找他谈钱的事,他也未必能答应。”邹姓老板渐渐改变了想法。

    “那还是在于方法问題。”鱿鱼道,“现在你不是向省纪委举报了么,刚好,是对他敲的一个警钟,绝对有触动,这个时候,你及时提出要求,他绝对会考虑的,而且,你也不需要直接向他提出,通过间接发力,找你前妻不行么。”

    “找那个臭女人,。”邹姓老板显然不乐意。

    “这种事你管她臭不臭啊,钱是香的就行。”鱿鱼道,“你把问題说严重点,告诉她如果不满足你的要求,你就会拼尽权力、终其一生來举报田阁,你想想,你前妻现在靠得就是田阁,她能让田阁出事,所以,她肯定会帮你达成意愿的,再加上田阁本人也处于受惊状态,我跟你说,各方面的因素叠加在一起,都会促使你的要求会得到充分满足。”

    邹姓老板被鱿鱼说得简直是晕头转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该开口要多少钱,“要多少合适呢。”他问。

    “根据你与他合作时赚取的利润量來算。”鱿鱼道,“至少要让他吐出一半來。”

    “那就要五百万吧,相当于中个彩票特等奖。”

    “既然你想通了,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还要根据他们的承受能力做些调整。”鱿鱼道,“万一他们要是挥霍得太多,所剩无几,就适当减点。”

    “嗯,反正开始得加足了压。”邹姓老板说到这里,已沒了先前的情绪,他看着鱿鱼,忽然想起个问題來,“唉,你是怎么回事,跟田阁有什么矛盾。”

    “一言难尽,说來费事。”鱿鱼道,“反正问題的最终解决之道,跟你是一样的,我准备找他,弄笔钱后就算事。”

    鱿鱼说完,拿着材料起身告辞,他怕邹姓老板再问下去。

    把邹姓老板安抚下去,达到了事态的初步掌控,接下來就是等田阁活动,把事件平息下來。

    在这件事上,田阁是不遗余力的,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省纪委找他谈了次过话,了解了些情况,并沒把他怎么样。

    事后,田阁赶紧找段高航汇报情况,表明自己是有点小问題,但绝沒有省纪委收到举报材料上说的那么严重,特别是在经济问題上,都是他老婆经商方面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牵扯,至于在作风问題上,他说是有那么一点影子,但还未到严重程度。

    段高航对田阁主动汇报的情况自然不会相信,不过他不点破,而且还表示很相信,这样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否则明知下属有问題还帮忙说话搞庇护,那不是犯错误么。

    “行,回头我跟纪委那边说说,不能矫枉过正,我们是不能放过违法乱纪的人和事,但也不能搞杯弓蛇影,一有举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当成真的去办,那是先入为主的思想,害人不浅。”

    “段书记,有您这话,我田阁就放心了。”田阁道,“我也就不怕他们再找我谈话了,反正实话实说就行,不用担心他们得不到想要的就不罢休。”

    “嗯,你回去吧,不要太紧张。”段高航知道,这个时候跟田阁接触的时间越短越好,“另外你还要注意,把老婆那边的工作做做好,千万要顶住,不能意志崩溃,最后被办案的人误导了说些什么,那样你就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明白明白,我老婆的问題已经转到了检察机关,那方面的事我会做好的。”田阁说着站起身來,他明白段高航想让他快点走,这也无所谓,反正就是那么个事,关键是看如何平稳地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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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秘密求见

    能不能保住现有的一切,关键是看自己的努力,所以田阁不惜血本,用足了关系和金钱,经过好一番跑动努力,结果还是不错的,自己这边风平浪静,他老婆那边的事也是波澜不惊,逐渐平息了下來,唯一让他心疼的是,邹姓老板那边施压,白白地花去了三百万,但相比而言,他愿意拿那笔钱,自古有话,花钱消灾,值。

    这一切沒有逃过一直关注此事的鱿鱼,他知道,针对田阁的举报,已经是烟消云散。

    鱿鱼又打了个电话给邹姓老板,问他那边的行动如何,邹姓老板的心情听上去不错,说很顺利,经过讨价还价,他拿到了三百万。

    确认之后,鱿鱼便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动,下面轮到他出马了。

    鱿鱼直接到省文化厅,造访田阁。

    一番介绍后,田阁对上了号,知道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就是潘宝山的得力干将鱿鱼,于是,他便异常谨慎起來,丝毫不敢大意,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嘛,所以,他从态度上看上去是很不欢迎的,但从礼节上讲,却沒有不到的地方。

    “田厅长,这阵子你消停了不少吧。”鱿鱼坐在会客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悠闲自得。

    “什么叫消停。”田阁明白鱿鱼的意思,但他不能说出來。

    “别装了,不是有人举报你么。”鱿鱼直接把话題点了出來,“你不上下打点左右疏通的话,现在还沒准在哪儿呢。”

    “你找我到底为了何事。”田阁脸色愈发难看,“如果是聊天打趣,那么请自行离开,我就不送了。”

    “你这人真的是很沒礼貌,不过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天來主要是谈问題,谈谈你的问題。”鱿鱼晃着脑袋,道:“我手里有一份关于你的举报材料,最近几天也搞了个深入调查,发觉确实是那么回事,绝不是空穴來风。”

    听鱿鱼这么一说,田阁很认真地看着他,假装平静地说道:“好歹你也是个副总,说话也太沒水平了,就刚才的话,你觉得说出來合适。”

    “在我的字典里沒有合适或者是不合适的字眼,我只知道‘目的’二字。”鱿鱼一叹脑袋,手指戳着面前的茶几,道:“这次來,我就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

    “哦,那你倒说说看。”田阁很无奈,也越來越不安。

    “我想牵着你的鼻子走。”鱿鱼说着身子往后一靠,依在靠背上,又翘起了二郎腿,很有自信地说道:“否则我就把你拱翻,让你一无所有。”

    “笑话。”田阁一歪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可笑,可耻,荒唐。”

    “尽管拽词吧,到现在都还在装腔作势,真的令人佩服。”鱿鱼的表情是不屑一顾,“田阁我跟你说,不要以为你能把邹老板的举报给压下去,事情就能彻底摆平,别忘了还有我呢。”

    “放肆。”田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抬手指着鱿鱼道,“告诉你,我马上就可以让人來把你送到公安局,你这是在扰乱机关单位办公秩序。”

    “你嚷嚷什么。”鱿鱼丝毫不把田阁放在眼里,“擒龙不怕龙发怒,打虎不怕虎逞凶,田阁,今天我既然能來,就不怕你使任何手段,因为我有自信,就是能擒得住你。”

    鱿鱼的淡定,让田阁越來越慌。

    “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人。”田阁摆出一副怒极而笑的样子,一屁股坐了下來,笑道:“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阁,如果我拿着材料,不断到上级部门、巡视组反映举报,再利用各大网媒造势,我相信你是坐不住的。”鱿鱼冷冷地道,“等到风声四起时,不要以为还会有人帮你,那个时候谁不都想沾麻烦,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当然,你要做的还不止自救,你老婆那边要顾及吧,她在检察机关办案人员面前,如果沒有内应的话,估计用不了几个回合就会配合检查的,到时一股脑地把事情都交代了,是不是很可怕,还有你的情人,就是那邹老板的前期,也不能不照应着吧,女人啊,总归是会漏洞百出的,否则控制了她,也就相当于是控制了你,是不是,田厅长。”

    “佩服你的口才,简直是天花乱坠。”田阁抱起了膀子,抬起下巴,“有话继续说。”

    “继续说就说到你了。”鱿鱼道,“这一次,你只是被省纪委约请谈了个话,我想,如果再有一次的话,省纪委就不会出面了,你很可能会被中纪委宣布立案审查,然后直接带往北京。”

    对话进行到这里,田阁沉默了起來,他闭目良久,叹了口气,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我说今天來的目的是为了牵你的鼻子,那不严肃,我收回。”鱿鱼嘿嘿一笑,“你知道,我肯定不会把你朝绝路上逼,要不也不会來这里跟你见面,那完全是沒必要的,至于我到底想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往后,哪些事该做不该做,一定要多想想,实在想不透,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沒准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鱿鱼说完放下二郎腿,掏出一张名片站起來,走到田阁办公桌对面,双手递了过去。

    田阁也站了起來,双手接过。

    从这一动作看,鱿鱼知道田阁已经沒了脾气。

    果然,田阁接过名片后,坐了下來寻思了下,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不过无所谓,你把话带到就行,往后,我跟你们那边应该会很和谐。”

    “嗳,这就对了嘛。”鱿鱼呵呵地笑了起來,“行了田厅长,我是个很干脆的人,既然目的达到,也就不多打扰了,你忙吧。”

    田阁沒有坐着不动,而是起身将鱿鱼送到了门口。

    鱿鱼一出门,就打电话给潘宝山,说田阁这边已经搞定。

    很多时候,好事也能成双,就在鱿鱼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焦华发來了消息,说经过一番周折,查到了齐亮的身份,他是万军的姨表弟。

    马上,鱿鱼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潘宝山。

    潘宝山说那就快马加鞭不下鞍,继续投入到下一步的行动中去,查齐亮的账目往來,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他和万军之间的联系,到那时,就可以把目光瞄准万军,再一步步展开攻势。

    然而,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对万军的行动就在眼看要大功告成之时,万少泉以秘密的方式,求见了潘宝山。

    “我们以前有种种不快,那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万少泉见到潘宝山后甚至都沒有客套,直接入題,“但我想一切都是可以过去的,毕竟随着环境的变化还有个人的不断成长,在很多事情上会有不同的看法和做法,我为以前的种种行为向你道歉,希望能取得你的谅解。”

    “哦,万省长的话,让我看到了你的胸襟,真是体现了一句话,宰相肚里能撑船。”潘宝山笑了笑,“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怎么特别较真,你到别处任职,我也就将你我之间的事给忘了,再怎么讲,有些事是因为工作引起的,所以,在工作沒有了交集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是问題呢。”

    “是的。”万少泉点点头,叹道:“不是还有万军那个小子在嘛。”

    “哦,他啊。”潘宝山看了看万少泉,“抱歉,目前和他还有工作上的关系,我不能说什么。”

    “今天來就是为了他啊。”万少泉道,“潘秘书长,我是抱着一片诚意來的。”

    “你能带着一颗诚心为了他,那是因为你们的血缘关系。”潘宝山道,“而我呢,除了工作上的协作之外,就沒有其他可说了。”

    “潘秘书长,我……”万少泉面色很着急,“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嗌,这话说得可不太上路子,也不符合咱们的身份。”潘宝山道,“有些事该做不该做,不是个人情问題,在官言官,我们身为党的领导干部,是要注意场合和身份的,否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些什么,那可会造谣生非的。”

    “今天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沒有第三人能知道。”万少泉道,“这个你应该放心吧,地方是你的地方,是否安全你最清楚,而我呢,就空身一人,连包都沒带,只带了个手机方便联络,但进门之后我已经自觉关机了。”

    潘宝山沒说话,看了看万少泉的上衣,又看了看他的裤子。

    万少泉一下反应过來,忙把裤子口袋翻了出來,上衣是不用的,只是一件衬衫。

    “指头大的东西,并不是只能放进口袋。”潘宝山为了保全,不得不小心一些,“当然,我也不能让把衣服脱了,那不像话,要不这样,咱们去泡个澡吧。”

    “行行行,地方还由你选。”万少泉看上去很高兴,毕竟对他來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展。

    “那就到一招吧,外面是不能去的,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沒准还就有我那姓万的同学。”潘宝山边走边道,“万省长,不是我说万军,他对我三番五次做的那些事,提起來我就恼火。”

    “这个我相信,我,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万少泉忙道,“今天我來找你,他还不知道,我想等我们谈妥了,我再跟他好好交待一下,往后肯定会是另一番样子。”

    “呵呵。”潘宝山只是笑了笑,沒有继续说下去,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曹建兴,让他把场地安排一下。

    〖

第八百八十一章 夹尾巴做人

    二十分钟后,潘宝山和万少泉相继來到一招,到达约定地点。

    清池碧波,这个时候,谈话才算正式开始。

    “万省长,你既然坦诚地找到我,我也就不揣着掖着,实话跟你讲,你如果晚來几天,可能就要懊悔一辈子了。”潘宝山道。

    “我完全明白,也很相信,所以才十万火急地來找你。”万少泉道,“人活一世,到最后不都是为了子女嘛,万军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如果有你一半的能力,我也就烧高香了。”

    “可千万别那么说,我跟万军也是同学一场,对他,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潘宝山道,“能力,肯定不缺,缺的是一个好心态。”

    “谢谢你的肯定和夸奖,还有批评指正。”万少泉道,“这么着吧,直接讲,我保证万军以后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对你有半点不恭,当然,如果是受上级领导的指派出面,对你有不利的地方,也请你谅解,人在江湖嘛,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不过你放心,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个样子,如果有什么要急的事情,肯定会跟先沟通的。”

    “嗯。”潘宝山慢慢地点着头,“最后一点很重要,如果他们那边有大事,一定要让我先知道。”

    “绝对沒问題。”万少泉道,“还有,以后如果你需要我这边的帮助,也尽管开口。”

    “好啊,现在就有。”潘宝山马上接话,“希望你能告诉我,我这边的内鬼是谁。”

    “内鬼。”万少泉愣了下,“我,我不知道啊,你这边有内鬼。”

    “你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

    “那我问你,我们要对万军动手收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你说这个啊。”万少泉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说的一点不假,万军是我儿子,我对他是很了解的,他是典型的眼高手低,所以有些事做得简直让我无话可说,睬都不想睬他,可是,我怎么能真的就视而不见呢,就说他和吴育财联手做生意的事,我跟他讲过不止一百次了,那是违纪违法的,沒有万全的把握可做不得,可他不听,就凭着股冲劲执意搞了,我能怎么着呢,只有帮他出点主意,同时不断提醒他该注意些什么,尤其是在钱的问題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要直接沾手。”

    “所以他就找了姨表弟齐亮。”

    “对。”万少泉点了点头,“可就是那样,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暗中关注齐亮的账户动态,如果有人摸查,说明就有问題了,因为能追查到齐亮,那离万军也就不远了,这不,昨天我得知情况有些不对劲,就找吴育财进一步对证,虽然他沒有直接把事情说透,但我很清晰感觉到了,事态是非常严重的,所以,我就只好來找你了。”

    “这么说,看來我身边的人还都可靠。”潘宝山笑了。

    “是啊,那是你的福气。”万少泉道,“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你身边有内鬼,也许你根本就不会今天。”

    “你这个说法,我姑且承认了,毕竟是在表扬我身边的人。”潘宝山道,“行吧,那就这样,有了诚意,一般來说就沒有谈不妥的事,只是你那边的事情不要出问題,把万军给说服了,否则不能怪我。”

    “一定一定,潘秘书长,以后万军还要靠您暗中多关注呢。”万少泉彻底放松了下來。

    “可以。”潘宝山道,“适当的时候,可以灵活机动地互通有无嘛,是不是。”

    “是是是,那肯定是需要的。”万少泉连连点头,得到潘宝山这样的回答,此行算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回去后,万少泉把万军叫到家里,戳着他的脑门就骂开了,说他头脑简单,结果被潘宝山抓住了引信,随时都有引爆的危险。

    万军也深感不安,想想很后怕,假如要是真被掀了老底,那可是要生不如死的,不过他又不服气,琢磨着老爸万少泉去找潘宝山,应该暗中录个音,那样多少能留点什么,沒准还能刮蹭潘宝山个包庇嫌疑,那样一來,在过去主动求饶的同时,也还能给潘宝山个牵制,不是一举两得么。

    “爸,都说你聪明,可你找潘宝山的时候,怎么就沒个头脑,想到要留个证据的呢。”万军发问,“留了证据,他潘宝山不就有裹进來的可能,那时,我们还用这么怕他。”

    “录个音。”万少泉哼笑起來,“说起來容易,你试试看呢,赤膊相见,怎么录。”

    “赤膊。”万军很是不解,“你们在哪儿谈的。”

    “澡堂子里,知道了吧。”万少泉道,“不要说我沒想过,都想了,而且还不止一遍,甚至想把录音的东西缝到裤子的夹层里,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了解潘宝山,而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

    “也是。”万军寻思着道,“也许在你们洗澡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把你的衣服用x光都照过了呢,有什么都藏不住啊。”

    “所以嘛,我是一身净去见他的,否则肯定是要弄巧成拙。”万少泉道,“不过,有件事我知道,潘宝山肯定会把我们的谈话录下來,场地是他安排的,想怎么弄还不都随他。”

    “那你在谈话中有沒有说我的事。”

    “当然说了。”

    “哎呀,你那不是不打自招嘛,白白送给他一个证据。”

    “那是沒法子的事,到了那个时候,只有和盘托出才行。”万少泉道,“你别忘了,既然我主动过去求饶,肯定要有诚意是不是,可那潘宝山能轻易就相信我么,他肯定会想法來试探一番的,而我的话,就是最好的试金石,如果我躲躲闪闪,避重就轻,他能相信我的诚意,他要是不相信,背后肯定还会给你一刀,所以,我只有把话说到位,才能充分赢得他的信任,求饶才能成功。”

    “唉,还真是。”万军垂下了头,“看來我真是嫩了点。”

    “你嫩的还不是一点。”万少泉道,“得多看、多学、多想啊,还要学会退让,以退为进,里面是很有学问的。”

    “嗌,爸,我倒想出个主意。”万军似乎沒有认真听万少泉的话,他有些自以为是地说道:“既然潘宝山录了音,如果能弄一份到手上,不也很管用。”

    “从他手上弄录音,真是异想天开。”万少泉道,“别说你弄不到,就算弄到了,恐怕也是空欢喜一场,因为沒准这会儿,潘宝山已经把录音整理剪切了,剩下的只是我对你的‘揭发和控诉’。”

    “唉,那真的是沒法子了。”万军几乎要彻底失去了希望。

    “你就老老实实地照我说的做吧,夹起尾巴來,怎么说也还能做个人是不是。”万少泉道,“再折腾的话把自己陷进去,我也帮不了你,你不会沒想过,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搭进去了,纵容包庇你的人是我啊。”

    万军一想愣了眼,面如土灰地说道:“好吧,我听你的就是。”此刻,他已不抱任何想法。

    “既然这样,你打个电话给潘宝山,不用多说,就问个好。”万少泉道,“以便让他知道你的态度。”

    “要不多说点吧。”万军道,“直接回到事情的根源,也就是曹建兴的岗位调动问題。”

    “也可以,不过话怎么说好听,你得想好了,别拿起电话忘了词。”万少泉道,“其实那事你跟曹建兴说就可以了,面对曹建兴你不紧张吧。”

    “一点都不紧张。”

    “就是啊,你心情放松,可以把话说透。”万少泉道,“反正曹建兴会把话带给潘宝山。”

    “也好。”万军点了点头,吧唧了嘴巴,似乎还是不甘心,“爸,你说潘宝山也不是沒违规违纪,女人、金钱、权谋,样样都沾,怎么就抓不到他的尾巴呢。”

    “他手下有一批死忠的人,可以为他挡子弹呗。”万少泉道,“石白海你还能不熟悉,到沿海开发集团顶潘宝山位子的,当初在松阳的时候,他为了潘宝山是舍得一身剁,市委秘书长的职务都不要了,我问你,你身边有这样的人。”

    “沒有。”万军道,“牵涉到自身利益,谁能轻易作出牺牲。”

    “就是啊,所以你就别不甘心了。”万少泉道,“石白海只是潘宝山身边的一个,其他还有呢,据我所知,起码还有两三个那样的人,另外,潘宝山的老婆刘江燕,你了解么。”

    “不怎么了解。”万军道,“我只知道她在省财政厅工作。”

    “就知道你一无所知。”万少泉道,“人家那可真叫贤淑、知性,是顾大局识大体,即便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也不哭不闹不上吊,你有那样的女人么,不是我瞧不起自己,就你那媳妇,窜到你单位挠破你脸还是轻的。”

    “也是。”万军完完全全瘪了气,“好了爸,不说了,明天就给潘宝山打个电话,然后再跟曹建兴好好交待一下,充分显示友好,打消他们所有的顾虑。”

    “嗯。”万少泉点点头,“对了,吴育财那边你也不要分心,一开始我就察觉他不是可以靠得住的人,在这件事上,如果他要是扎死口不把你牵出來,还有现在的麻烦么。”

    “妈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说到吴育财,万军恨得咬牙切齿,“我帮他出了多少好主意,几千万都赚了,竟然关键时刻不帮我顶一把。”

    “你不是收他的钱了嘛。”万少泉道,“他是商人,在商人眼中,所有的往來都是等价交换,就算是差价,也都想差给别人。”

    “反正我不会轻饶了他。”万军道,“是他对不起我。”

    “算了吧,这事能过去就算万幸了。”万少泉道,“就算你要办他,也得过上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你要做的是和潘宝山沟通好。”

    “哦,好吧。”万军叹了口气。

    “儿子,也不要气馁啊,你现在做的就是以退为进,知不知道。”

    “知道了。”万军皱眉头,转身落寞离去。

    〖

第八百八十二章 遭受伏击

    次日上午,潘宝山接到了万军的电话。

    万军以同学身份问好,听得出來,他的声音有点怯,潘宝山要照顾大面上的事,呵呵笑着,说同学就是同学,从來不轻易打电话,可一打电话就感到亲切,紧接着,就说是不是可以搞个小范围的同学聚会,毕竟省委党校上课的时间段,相互之间加深下交流也有必要。

    这事万军肯定接招,忙说好,他马上就联系一下在双临工作的,晚上找个地方坐一坐,潘宝山沒想到万军还会当真,便说这几天特别忙,还是改天再安排。

    潘宝山说忙,并非假话,早上,邓如美打來电话,说丁薇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妙,她越來越出现偏离控制的苗头,所以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进行调整,得盘算盘算,如果有时间的话,晚上见个面详谈。

    丁薇的事是大事,关系到捕捉韩元捷计划的实施成功与否,潘宝山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因此,晚上必须见邓如美。

    现在见邓如美用不着偷偷摸摸,因为借助刘江燕出的主意,潘宝山现在是邓小恩的“干爸”,妈妈陪着,父女相见,天经地义。

    “丁薇已经把韩元捷当成敛财的工具了,真的很过分。”到了晚上一见面,邓如美就说出了深深的担忧,“她现在就像脱缰的野马,我觉得越來难以控制了。”

    “她的快捷酒店开了。”潘宝山问。

    “开了,而且这才多长时间,动不动就要换装修、更新设备,前前后后五六百万砸了进去。”邓如美道,“看这架势,还根本不会罢休。”

    “这些都是丁薇告诉你的。”

    “嗯。”邓如美神色严肃,“她好像还不觉得是回事,跟我讲起來是眉飞色舞,似乎引以为豪。”

    “那的确是很可怕的,她是不是膨胀得认不清自己了。”潘宝山道,“得提醒提醒她,否则最后还沒怎么样,她却先失了控,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我提醒过了,沒什么用。”邓如美道,“丁薇说让我尽管放心,她做什么自己很清楚。”

    “她和韩元捷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可以说是零距离了,否则韩元捷也不会帮她那么多。”邓如美道,“丁薇说韩元捷到一招找她的次数明显变多,而且,她有时候也会跟他回家。”

    “去他家。”潘宝山很是诧异,“那韩元捷也晕了头吧,胆子也太大了。”

    “外人是看不出什么的,在进家门以前,韩元捷甚至都不跟丁薇说一句话。”邓如美道,“他让丁薇过去,名义是打扫家务。”

    “那也不妥啊,别人不当回事,他老婆还能沒感觉。”潘宝山道,“韩元捷的老婆可以放纵他在外面偷两手,可明目张胆地把人带回家里,那能成么。”

    “当然是韩元捷趁他老婆不在家时才带嘛。”邓如美道,“不过也有碰头的时候,但丁薇那丫头精明,和韩元捷临时就能演一出好戏,她总是装作招商引资项目的负责人,之所以到家里,是为了更好地汇报工作。”

    “更好地汇报工作,不就是为了表示表示嘛。”潘宝山道,“韩元捷的老婆应该懂那些事的,我估计她不会反对。”

    “是的,韩元捷的老婆比较喜欢钱。”邓如美道,“而且丁薇绝对会演戏,她还能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向韩元捷‘汇报’所谓的工作,而韩元捷呢,也总是摆出一副十足的领导模样,一脸严肃,还时不时指点一二,让他老婆都沒法怀疑,另外,丁薇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抓住韩元捷老婆爱财的特点,有空就以陪她聊天为由,然后带着她购物,至于什么补品、化妆品还有时装那些东西,隔三差五就送一点,然后,再顺便把韩元捷收的名烟名酒带走卖掉,下回去的时候,再把钱交到他老婆手里,特别是有一次,她还把向韩元捷‘表示’的十万元,直接交给了他老婆。”

    “嚯,以前确实沒注意到,丁薇的确是个人才,只是还缺点骨子里的东西,所以路很难走得正,一般來说,那样的人可能会得意一时,但最终难得什么好下场。”潘宝山道,“唉对了,韩元捷反复给丁薇投入,哪來那么多钱,要知道,他家中的老底怕是动不了的,也就是说,他要新开辟财源。”

    “嗯,这情况我也问过丁薇,她说那些钱在名义上并不是向韩元捷要的。”邓如美道,“而是要把帮忙,从财政上借支。”

    “从财政借支。”潘宝山笑了,“公家的钱能随便借给个人。”

    “那只是个借口嘛。”邓如美道,“韩元捷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想了个办法,要丁薇到下面熟悉的县区商量,让县区朝市财政要钱,然后他打个招呼批准放行,最后,批下來的钱就经县区之手,也不用办理抵押担保手续,转手就借给了丁薇。”

    “就这么简单。”潘宝山不由得笑了起來,很是感叹。

    “还要多复杂呢。”邓如美道,“已经屡试不爽了。”

    “那种事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韩元捷恐怕也心惊吧。”

    “是的。”邓如美道,“韩元捷知道丁薇‘借’的款项不可能归还,而那些款项又是他打招呼主张的,以后出现问題的话,追究起來肯定要负责任,所以再后來他就对丁薇说,借公家的钱审批手续太繁琐,而且风险大,不怎么好借了。”

    “丁薇还不肯罢休吧。”

    “对,她一点都不愿意收手,对着韩元捷撒娇苦恼耍脾气,然后又极尽侍弄,把他弄得神魂颠倒,结果,韩元捷又满口答应下來帮她弄钱,办法是找以前的下属,省盐业公司的老总岳开平。”

    “唉,那些就不管了,只要丁薇能拿出能我们需要的证据,往后她怎么折腾是她的事。”

    “拿证据,正是我所担心的啊。”邓如美微微一叹,“我已经跟她提过几次了,让她拿点证据回來,可是她总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敷衍,每次都是说下一次,直到现在也还什么都沒拿回來。”

    “看來当初的担心成事实了。”潘宝山道,“她觉得能靠住韩元捷,就会源源不断地得到她所想要的,比我们给出的条件要好得多。”

    “不是沒有那个可能,但我希望不是。”邓如美略有些失意,道:“至少现在还不是吧,丁薇还沒有脱离我们,否则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总的來说,还是乐观一点吧,同时多加关注,紧盯着点。”潘宝山道,“实在不行你就告诉她,我们掌握韩元捷的证据不是要置他于死地,只是想要控制而已,并不影响她继续把他当成摇钱树。”

    “我会的。”邓如美点点头,又道:“对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啊,最近做了不少事,小心被不理智的人报复。”

    “不会的,他们都不敢。”潘宝山很是得意,“我制定的‘驯化计划’有足够的威慑力,谁报复我,只能是加速自己的灭亡。”

    “最近又驯化了谁。”邓如美见潘宝山有发自内心地兴奋,知道收获很大。

    “万氏父子,一同拿下。”潘宝山道,“而且是万少泉主动找的我。”

    “他是在给万军寻找出路呢。”邓如美道,“否则他是轻易不会向你低头服输的。”

    “那沒办法,谁让他有个狗熊儿子呢,不但不帮他争气,反而还尽拖后腿。”潘宝山笑道,“话说回來,我还得感谢万军呢。”

    “呵,难怪你这么高兴,真是春风得意。”邓如美道,“但我还是要说句扫兴的话,防止乐极生悲甜中生苦啊。”

    沒想到,邓如美的话,竟一语成谶。

    就在当天夜里,鱿鱼出事了,他和庄文彦在车中幽会时遭到伏击,双双被钢珠枪击中,鱿鱼伤势最为严重,身重六枪。

    潘宝山在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不断拨打电话要医院赶紧联系最好的专家和医生前來会诊、救治,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

    解如华随后赶到,石白海也來了。

    “这是蓄谋已久的暴行。”潘宝山脸色铁青,对解如华道,“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破案。”

    “已经布置下去了,专门指派了两个可靠的人到双临市公安局,协同他们破案。”解如华道,“同时省厅这边也已开始组建专案组,毕竟持枪行凶影响太大。”

    “我看破案的可能性不大。”石白海道,“既然对方敢对鱿鱼下手,说明一切谋划得很周密,如果不是他们内讧,从外围下手很难找到缺口。”

    “嗯,石主任说的有道理。”解如华神色严凝地说道,“但不管怎样,有一线希望也要尽万分努力,百密一疏嘛,希望对方能有破绽可抓。”

    “其实那些是后话了。”潘宝山闭上了眼睛,他很难过,“鱿鱼何时醒过來,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icu病房里的鱿鱼,已深度昏迷,有一粒钢珠擦着他的心脏而过,很危险,医生正在为他做手术。

    天快亮的时候,手术完成,从手术本身來看,很成功,但鱿鱼能否醒來,还难说。

    早晨七点多,潘宝山回去了,走之前他交待解如华,一定要让人做好安保工作,路上,他又打电话给邓如美,让焦华过來看护,二四小时不离。

    一切安排好之后,潘宝山才开始琢磨,是谁对鱿鱼下的毒手。

    初步判断,应该是段高航,因为从事发当时來看,鱿鱼是和庄文彦在一起的,所以,两性感情的原因最有可能,可是他想不明白,段高航怎么会采用如此直接的方式,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

    〖

第八百八十三章 误解

    潘宝山绞尽脑汁,前后思量着如果真是段高航所为,该如何出手还击,不管怎样,鱿鱼的仇必须报,哪怕是跟他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当然,能尽量减少自身伤害的法子,还是要尽量采取,潘宝山想到了刚刚驯化过來的田阁和万氏父子,或许巧妙地利用他们,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还沒等潘宝山行动,田阁却主动找了过來。

    两天后的下午,田阁在省委后院通往家属区门口等到了潘宝山,说有事要谈,潘宝山知道他为何守在这里而不是直接到他办公室,无非是想避开段高航,所以,就把田阁带到了餐厅休息室。

    “潘秘书长,有些话咱们不用敞开说,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应该很明了。”田阁非常直接,“前些日子,鱿鱼找过我。”

    “哦,我知道。”潘宝山点点头。

    “不管怎样,见面即朋友。”田阁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对他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

    “沒错,他是很不幸。”潘宝山表情凝重,“但我希望有奇迹。”

    “很明显,那是蓄意报复,不过潘秘书长你应该知道,实施者绝不是在你面前的人。”田阁开始表白,“一定程度上说,我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事实上并不成立,因为我不会做那种明摆着的事,还有,即便要做,也是冤有头债有主,鱿鱼只是个前场负责人而已。”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潘宝山道,“放心吧,不管是你,还是我,应该都不会做沒有确切证据和把握的事,否则容易让看笑话的人更加拍手称快。”

    “潘秘书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田阁点头一笑,然后抬手看了看时间。

    “沒什么事就这样吧。”潘宝山主动开口,他知道两人待久了不好,毕竟这事省委大院,人多眼杂。

    田阁点头示意,退出了房间。

    潘宝山沒急着离开,他实在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事先的确沒有把疑点放到田阁身上,然而其主动表态,是真的担心受到无端猜疑,还是玩计中计为自己开脱。

    左思右想,潘宝山觉得田阁动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当作备用线索先放着,目前主要的路子,还是从正面下手,看警方能否破案,那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然而事实很令人失望,警方按照时间点推算,调集了事发地点周围的大量监控视频,仍旧一无所获。

    好在是,有一点足以令人安慰,又过了两天,鱿鱼苏醒了,保住了命,这对潘宝山來说是个绝好的消息,电话中,他竟然喜极而泣。

    这时,田阁再次找上门,并带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对鱿鱼下手的人,是韩元捷。

    “鱿鱼被袭一事,完全是韩元捷一手策划。”田阁讲得很诚心,因为他知道虽然找潘宝山表白过,但不会完全取得相信,所以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应该找出真凶,因此,他回去后就在他们的圈子里摸腾了起來,他很清楚,凶手绝对跟他是一个阵营的,最后,他得知是韩元捷。

    “你怎么知道是他。”潘宝山当然要问理由。

    “自从韩元捷和你结怨,他一直就沒放松过对你的追剿,但苦于沒法下手,所以就瞄准了你的部下。”田阁道,“之前,鱿鱼和庄文彦之间的事,是万军最早察觉的,他告诉了袁征,而袁征又对韩元捷和盘托出,韩元捷知道后,想拿來做文章,又对辛安雪讲了,他想利用女人争风吃醋的特性,让辛安雪向段高航告密,从而使得段高航大发雷霆,然后震怒之下发号施令想办法把鱿鱼除掉。”

    “除掉鱿鱼。”潘宝山不解,“韩元捷未免有点小題大做了吧。”

    “不是。”田阁道,“韩元捷知道鱿鱼是你的左膀右臂,一旦除掉他,你就会像鸟儿折翅一样,而且,更深一层的意图是,那样一來,段高航沒准就会迁怒与你,因为鱿鱼是你的下属,其对庄文彦所行之事,可能也是受你指使。”

    “唉,韩元捷那人不行,从哪个方面看都不行。”潘宝山暗暗咬了咬牙,又问田阁道:“那辛安雪为何沒让他如意。”

    “辛安雪可不是傻女人,不可能被韩元捷给轻易利用的。”田阁道,“她知道自己的位置,绝不可以跟段高航搞什么忤逆,所以段高航有几个女人,不是她应该关注和能够左右的,再者说,她跟着段高航谋的是权,而辛安雪谋的是钱,互不相干毫无冲突,完全沒有矛盾可言,所以根本就用不着谗言。”

    “哦,韩元捷见利用不上辛安雪,就自己动手,还故意选在鱿鱼和庄文彦在一起的时候。”潘宝山道,“为的就是从分引起段高航的注意。”

    “对。”田阁道,“不过他也沒有得逞,因为段高航根本就不在乎庄文彦,作为省委书记,屁股后少跟一个人,就能多一份安生日子。”

    田阁说的这些,信息传递得也足够多,讲完之后,他就急匆匆走了。

    潘宝山再次陷入沉思,一股无法按捺的怒火渐渐升起,他觉得对韩元捷已不适用“驯化计划”,完全有必要想尽办法,让丁薇拿到一定的证据,然后将其迅速灭掉。

    不过丁薇那边的事情已经变得失控,她只顾自己发财,完全置邓如美的话于不顾。

    “既然她不主动提供证据,那就自己动手,多关注她,暗中取证就是。”潘宝山找到邓如美商量。

    “到了这种程度,想暗中取证已经不太可能。”邓如美道,“丁薇正怕我们拿到证据呢,肯定会有所防备的。”

    “嗯,也是。”潘宝山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得注意了,沒准丁薇会反过头來倒打一耙,可别让她捏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是的,的确要注意。”邓如美叹了口气,“宝山,这事我要说声对不起,丁薇当时是我推荐的。”

    “怎么能怪你呢。”潘宝山笑着一摆手,“谁能想到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快。”

    “或许之前我真的沒有了解过她。”邓如美道,“但我希望是环境促使她发生了改变,那样起码还能保留点曾经的美好吧。”

    “你是很重感情的人,丁薇的事,我也替你难过。”潘宝山道,“她那边的事也就不要强求了吧,一切顺其自然,我们再想想有沒有别的路子能掐倒韩元捷。”

    “对韩元捷的行动,我觉得不必操之过急,眼下鱿鱼发生了意外,是集团的一大损失,所以守住摊子很重要。”邓如美道,“不过还好,蒋春雨的成长出乎意料,她现在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只是……”

    “只是什么。”潘宝山闻听很是诧异,道:“她有二心。”

    “不是。”邓如美摇摇头,“只是我发现她对我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从她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了敌意。”

    “啊,敌意。”潘宝山实在不能理解,“根据我对春雨的了解,凭着彼此的关系,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有矛盾,她最多也就是不理睬,怎么会产生敌意,是不是你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

    “误会。”邓如美紧锁眉头,道:“我觉得沒有。”

    潘宝山也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猛然拍起了大腿,道:“邓姐,我知道了,你是身在此山中啊。”

    “哦,那你说是什么原因。”邓如美忙问。

    “我想,应该是孩子的问題。”潘宝山道,“小恩。”

    “噢,是的,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呢。”邓如美恍然长叹,“当初我劝蒋春雨离开你,理由是为了她好,也为了你好,她欣然接受的同时,肯定也以为我也会为了你而远离,可是前不久网上曝出了小恩私生女的身份,可能让她觉得受到了欺骗。”

    “沒错,她可能以为你支走了她,是为了方便你自己跟我保持更为密切的关系。”潘宝山道,“从这个角度看,她对你充满敌意完全合乎逻辑。”

    “我得找她谈谈。”邓如美道,“那个心结不解,对她、对我可都是一辈子的伤害。”

    事不迟疑,邓如美当天晚上就约蒋春雨到她家里做客。

    蒋春雨本不想去,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一趟,去之前,她还特地到超市给小恩买了一大包吃的,还有玩具。

    邓如美准备了简单的饭菜,吃完后就和蒋春雨聊天,她沒有拐弯,直接说到了误解问題。

    “我很理解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态度为何发生了截然转变,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你,也会那样做。”邓如美温和地看着蒋春雨,“只是我想说,事情或许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蒋春雨看了看邓如美,沒说话,眼神依旧令人难以接受。

    “当初我让你离开宝山,不是为了我一己之私。”邓如美继续道,“因为你的确很年轻,应该可以开始崭新的感情生活,另外,由于社会阅历的缺少,和宝山在一起可能会增加他仕途的不利因素。”邓如美说到这里停了下,喝了口水,继续道:“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有多么老练,但起码我能稳得住,因为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來的,知道爱的力量有多大,有时会不知不觉被甜蜜得昏了头脑的,那种情况下,往往稳不住自己,会做些缺少考虑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听了你的话。”蒋春雨开口了。

    〖

第八百八十四章 介绍

    听蒋春雨开始说话,邓如美很受鼓舞,继续说道:“谢谢你对我的话那么重视,其实我沒有权利要求你那么做。”

    “当时我并沒有觉得你沒权利。”

    “但现在不是了,对吧。”邓如美笑了笑,开始削苹果,“尤其是你知道我和宝山有了孩子,不但认为我沒有那个权利要求你,而且还认为我是用心险恶,是不是。”

    “险恶倒说不上。”蒋春雨也很直接。

    “那用‘自私’二字形容吧,你觉得我是在为自己创造条件。”邓如美不管蒋春雨回不回答,自个先说了,“其实也不是,因为我跟宝山的交往,不需要什么特定的条件,而且,难道你沒有发觉,自从你出去一年的时间回來后,我还要求过你离开他吗。”

    “沒有。”蒋春雨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了。”邓如美也摇了摇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是,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我知道深爱一个男人的体会,一年的时间,不听不见,但你对宝山的感情一如既往,而且沒有丝毫的转移,让我佩服,也很感动。”

    “是的,我深爱着他。”蒋春雨低下了头,似是动情。

    此刻,邓如美将削好的苹果放到蒋春雨手里,缓缓地说道,“不管怎样,请你相信,我绝沒有单单是因为自己而排斥你和宝山的关系,或者说,我并不反对你和他发生任何事情,包括生儿育女,只是以你的年龄,能承受带着孩子过一辈子的压力,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能,如果真有了那个事实,也许你完全可以咬着牙坚持下去,但是作为过來人,我想说的是,压力不仅仅于此,你知道,现在我面对江燕的时候,简直是心力憔悴。”

    “我明白,影响还有很多很多。”蒋春雨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邓如美知道,这口苹果,代表着蒋春雨的和解,于是笑了笑,道:“你明白就好,我心里也就好受了,春雨,现在情况不太好,鱿鱼发生了意外,集团需要你撑住。”

    “我会的。”蒋春雨用力点了点头。

    “多一句话,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争取为宝山营造一个干净的环境。”邓如美拍拍蒋春雨的肩膀,“现在正遇到一个问題,我找了以前的姐妹丁薇,希望通过她來控制住韩元捷,沒想到她失控了,搞得局面十分被动。”

    “失控到了什么程度。”

    “应该是近乎疯狂了吧。”

    邓如美说的沒错,丁薇确实已经膨胀到极点,眼下,她以扩大快捷酒店的经营为由,又张嘴向韩元捷要三百万。

    此时的韩元捷,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丁薇了,但他知道沒法拒绝,所以只好再找老下属省盐业公司的老总岳开平,可已经帮过两次忙的岳开平也很犯难,毕竟他只是个老总,还不能随心所欲,在他的操作空间内,沒法再从公司弄到钱了,不过为了讨好韩元捷,他也不能一口回绝,于是便向韩元捷介绍了他做期货生意的朋友穆甲建。

    韩元捷知道沾上商人的边就很麻烦,因为商人最看重的是钱,他花出去一分,就想到得到一块,也是个很麻烦的事,不过此时他已经别无选择,只有顺着路子走下去。

    “穆甲建是干什么的。”韩元捷要了解清楚。

    “现在应该问他不是干什么的。”岳开平笑道,“他啊,是什么都干。”

    “哦,无所不干,那不就是个皮包公司么。”

    “不不不,人家是绝对有实力的,现在资产上亿呢。”

    “有上亿资产。”韩元捷很是怀疑,“有多少水分。”

    “沒有水分。”岳开平道,“他以前是做期货的,具体业务涉及各个领域,反正什么赚钱就做什么,也许是他运气好,近些年就沒有失过手,所以攒下了上亿资产。”

    “哦,期货那玩意可不好说的,沒准一批货就能赚上千万。”韩元捷道,“但风险也很大,有可能一夜暴富,也沒准一夜时间,亿万富翁就会变成穷光蛋。”

    “是的,说以他现在也寻求转型了嘛。”岳开平道,“总体來说,穆甲建那人还是很稳重的,行事也很低调,所以,跟他交往也沒有什么不妥,当然,商人嘛,想的是如何赚钱,如果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给他些帮助也不是不可以。”

    “嗯。”韩元捷点了点头,“他愿意借那笔钱么。”

    “我觉得应该可以。”岳开平道,“他知道你是我的老领导,早就托我向你走关系了,想认识认识你,可我一直沒答应。”

    “看來他的头脑还蛮有政治意识的嘛。”韩元捷道,“有政治意识的商人,可以交往,不过要控制好一个度,不过线,最安全,可一旦过了线,也是最危险的。”

    “要不这样,我找个时间一起见见面,你跟他聊聊,从他的言谈举止当中你也揣摩一下。”岳开平道,“是否合适交往,你也好有个感性认识。”

    “嗯,可以。”韩元捷道,“那就由你安排吧,时间嘛,也随便。”

    岳开平安排这事很上心,两边讨好的事情,当然是快马加鞭不下鞍,当天晚上,他就找到了穆甲建。

    穆甲建请他喝洋酒,很消闲。

    “看样子你现在很享受嘛,一点都不忙。”岳开平笑问。

    “不享受又能怎样,我很想忙,可沒个出路啊。”穆甲建油然叹道,“又不敢贸然投资,所以只好窝着了。”

    “那我给你引见引见韩元捷副省长。”岳开平道,“你不是老早就想认识他了嘛。”

    “是啊,我都跟你提过多次了,可你每次都推三阻四,也不知道要留着那关系干什么,自己用也用不完呐。”穆甲建笑道,“怎么,现在看开了。”

    “瞧你说的,凡事不得看机会嘛。”岳开平道,“虽然他是我的老领导,可我并不是他眼中的红人啊,所以那会我引见的话,条件还不成熟,分量不够。”

    “现在条件具备了。”

    “姑且可以那么说吧。”岳开平道,“前阵子他找我帮忙,想借点钱,可我们盐业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折腾不开,再加上现在大环境正处于高压状态,所以我也无能为力,然后,我就想到你了嘛,你说,条件是不是很合适。”

    “韩元捷找你借钱。”穆甲建感到有点意外。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岳开平道,“你知道,像韩省长那样的老革命,对钱财看得不是太重,所以平时也沒什么积累,因此事到临头便犯了难。”

    “他家里有什么大事。”

    “不是,是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岳开平道,“朋友借钱,那是最考验人的,所以韩元捷抹不开面子,只有答应下來,可只是答应算什么,得真金白银地拿出钱來啊。”

    “嗯,也是。”穆甲建寻思着点了点头,“借多少。”

    “三百万。”

    “哦,也不是很多嘛。”

    “多还是少,要因人而异。”岳开平道,“对你來说当然是九牛一毛了。”

    “其实也不是,再怎么小的毛,那可都是连着皮肉的,一拔也疼呢。”

    “也不是让你白拔,那也是投资。”岳开平道,“我已经在韩元捷面前点过了,提起了你,说你实力雄厚,正在寻找投资项目,在这当口,韩元捷当然是明白的,他说行,可以见见,所以,哪天合适的话我们就一起过去,请他吃个饭。”

    “好啊,我这边的时间随时都可以,只要韩省长那边方便就行。”穆甲建还是很高兴的,“只要能认识韩省长,别说三百万,就是五百万也行,不过那事得稳妥一点,要等到跟他见面以后才能操作。”

    “那是当然,说得难听点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也得谋面之后,才能谋事对不对。”岳开平道,“我看这样吧,吃不吃饭其实无所谓,就这一两天,我把你带到他办公室去聊聊,不是更好。”

    “好,去办公室更好。”穆甲建欣然同意。

    于是,岳开平随即和韩元捷联系,问是否可行。

    被丁薇催得屁股冒火的韩元捷一见有路子,当然满口答应,就这样,第二天下午,岳开平便带着穆甲建去了。

    韩元捷开始有模有样,礼节性地问了问穆甲建的情况,还有投资的方向,然后就随便聊开了。

    交谈中,岳开平是中间人,主动提起丁薇的事,说丁总扩大投资急需三百万现金周转,找到他帮忙调剂,但他那边不凑巧,一时还拿不出來,所以就找到了穆老板,结果穆老板很爽快就答应了。

    这话是对韩元捷说的,他当然要有所回应,于是,韩元捷看着穆甲建点了点头,说很好,做人就得像穆老板这样,性格豪爽,相处容易,能交朋友,然后又说,既然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用不着客气。

    穆甲建一听,忙说既然领导这么宽厚,那以后就真不客气了,有需要的帮忙的就过來。

    话说到这里适可而止,岳开平和穆甲建告辞。

    〖

第八百八十五章 还款方式

    离开后办公室,穆甲建问岳开平,那个叫丁薇的老总到底和韩元捷是什么关系,岳开平神秘一笑,说是特殊关系。

    穆甲建一听,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毫不犹豫地将三百万打到了丁薇的账户上。

    三百万,瞬间到账,丁薇自是高兴不已,便问韩元捷是怎么搞的,韩元捷唉声叹气,说他已经黔驴技穷了,沒办法只好托老下属岳开平,找了他的朋友借了一笔。

    一下借到三百万,看來对方不简单,丁薇又暗暗动了脑筋,事后,她找到岳开平,说想见见穆甲建,要当面表示一下感谢。

    岳开平知道丁薇的心思,但又不好拒绝,否则她向韩元捷谗言一番,沒准自己还不落个好,于是只好引荐过去,穆甲建自然是乐意的,他知道与丁薇走得越近,就越能得势。

    三个人一起吃了个简餐,丁薇还向穆甲建和岳开平赠送了小礼品,穆甲建也沒空手來,反赠给丁薇一个价值三万的玉镯子。

    丁薇一看穆甲建果然出手大方,于是便聊起天來,交谈中,她知道穆甲建实力雄厚,于是当即就萌生了再“借”一笔的念头。

    当然,丁薇沒有直接开口,而是又找到了韩元捷。

    “省长大哥,那个穆甲建很有钱,你看能不能再朝他借点呢。”丁薇现在跟韩元捷说话非常直接,根本用不着兜圈子。

    “哦。”韩元捷心下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他觉得丁薇就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真想一巴掌把她打到一边去,不过,谁让自己嘴馋吃了她的腥味,被沾上就洗不掉味儿,万一惹了她恼火,到时一闹腾可怎么收场,所以,一时半会还不能跟她翻脸,有话还得好好说,“前几天你不是刚借了一笔嘛,怎么又缺钱了呢。”

    “我想再开个连锁店,扩大市场份额。”丁薇好像很有抱负,“如果做得好了,就在全国推广连锁,形成品牌。”

    韩元捷不相信丁薇的鬼话,就凭她现在能力,绝沒有可能,但他能说什么呢,只有叹气,然后再想办法好好巧妙地回绝,“小薇啊,穆甲建不是我们的提款机,才借了三百万,几天一过又开口,恐怕不好吧,那不显得我太肤浅了么。”他说。

    “哎呀,借钱只是借,最后是要还的,也沒什么嘛。”丁薇道,“实在不行那就给他点甜头尝尝好了,让他知道你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给什么甜头。”韩元捷道,“再好的甜头不如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所以你还是等等为好。”

    “你手里不是有权嘛,有权不是过期作废呀。”丁薇不放弃,继续道:“弄点小项目给他做做,让他看到希望,放个心。”

    韩元捷瞬间气得两眼发黑,像这么下去,还不迟早要被这个女人害死,看來得想办法摆脱她,不过,他也知道事情得慢慢來,急躁不得,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丁薇的借钱要求。

    刚好,省木材公司有一批木材要出口,他就通过关系运作圈定了那个项目,然后让岳开平找到穆甲建,让他代理。

    这一代理,穆甲建便轻松赚得近百万。

    事后,穆甲建带着五十万现金见韩元捷,但韩元捷果断拒绝,说以后这种小项目多了,不必在意,大的项目还在物色,那才是正道,不过可能要稍等一段时间。

    穆甲建听了,很是激动。

    随后,韩元捷就打了个电话给丁薇,说现在可以去找穆甲建借钱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丁薇甚至都來不及回答,便挂了电话,直接去找穆甲建。

    这一次,丁薇稍稍耍了点花子,她开车带穆甲建來到了双临火车站,仔细转了两圈,然后指着一片地方说,她要在这里搞开发,建个综合商业楼,但资金不足,所以想向他借一千万。

    穆甲建听后很是吃惊,原本他已经料到丁薇找他的目的,无非是借钱,可是沒想到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万,他认为,丁薇是拉大旗作虎皮,到时可能要沒法收场,于是,他说这个项目有一定风险,沒有各方面的支持可不行,是不是韩省长也赞成。

    丁薇脱口而出,说韩省长当然赞成,否则她也沒有这个魄力,穆甲建说那好,不过他得跟韩省长具体聊聊。

    听穆甲建这么一说,丁薇赶紧找了韩元捷,把情况讲了一下,说她是打着建商业楼的旗号借钱的,韩元捷还能怎么着,只有默许。

    但关键时刻,穆甲建却摆起了姿态,并不急着主动找韩元捷,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沒有。

    这样一來,丁薇等不及了,便找韩元捷问是怎么回事。

    韩元捷只好问岳开平,穆甲建最近是不是很忙,岳开平了解了一番,知道了穆甲建的意图,但也不好向韩元捷明说,只好中间打圆场,说穆甲建正在忙一个项目,时间确实紧张。

    等不及的韩元捷只有主动上门。

    穆甲建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哎呀,韩省长,我正准备去见你呢,这两天刚把事情处理完。”

    “你去,还是我來,不都一样么。”韩元捷表现得很淡然,其实心里很有想法,他知道穆甲建是在故意拿架子。

    “真是劳驾韩省长了,像你这么大领导竟如此平易近人,让人佩服。”穆甲建客套了一句后,开始切入正題,“丁总看好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地块,要建一个综合性商业楼,我并不是太看好。”

    “从双临的发展趋势看,火车站周边的商业圈应该有前途。”韩元捷笑了笑,很直接地说道:“不过不管怎样,穆总你又不投资入股,只是帮丁总周转一下资金而已,她现在有点小困难,你借点就是了。”

    “有韩省长的话,那当然是沒问題的。”穆甲建连连点起了头,紧接着话題一转,“韩省长,瑞东这边的路桥项目怎么样。”

    “最近一段时间沒上什么大工程,穆总感兴趣。”

    “是啊,不都说金桥银路嘛,应该很有赚头。”

    “路桥项目小的沒意思,大的才來钱,不过那可需要相当的资质啊。”

    “那些沒问題,我有合作伙伴,都是专业的,不管哪方面都符合条件。”穆甲建笑道,“否则不就给韩省长添麻烦了嘛。”

    “麻烦也无所谓,朋友嘛,当然要帮衬着点。”韩元捷道,“房地产市场我看也可以涉足,虽说现在处于拐点时期,但总体來看还是大有可为的,不管什么项目,是不是赚钱,关键是靠运作。”

    “嗯,我也在琢磨,现在房产市场大环境看上去好像不怎样,但实际上是在积蓄力量,下面应该有一个爆发期。”穆甲建道,“会迎來一个周期性的小巅峰。”

    “既然穆总也看好,那就可以上手操作嘛,具体拿地的事情,可以好好运作一下。”

    “好好,那我就先表示感谢了。”穆甲建一抱拳。

    韩元捷笑着摆摆手说不用,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丁薇。

    当天下午,丁薇就打电话给穆甲建,第二天,她的账户上便进了一千万。

    此时的丁薇兴奋不已,当然她也知道韩元捷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必须开拓他新的空间,晚上,她去了韩元捷的家,恰好他老婆不在。

    夜里,丁薇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但神态逼真地迎合着韩元捷,证明了他的猛力雄风,而且还像狗一样演示了“嗜痂之癖”,这是韩元捷从未有过的体验,弄得他是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丁薇沒想到效果会如此之好,善于抓机会的她很快便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韩元捷抚摸着她的头发,笑了笑,问怎么了,她唉声叹气,说自己是一心想干出番事业來,所以才几次三番地找他想办法,现在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就怕能力不济或是运气不好,到时生意砸了,怎么还钱。

    韩元捷又是呵呵一笑,说沒事,既然想干事业,不一定就盯着快捷酒店,也可以搞点其他项目,到时他会帮忙的,这个主意其实不错,但却不是丁薇所想,她的真实想法就是依靠韩元捷,借钱不还,无本万利。

    “省长大哥,你给我项目,我还是担心啊,毕竟我沒有多少从商经验,能力还是要差一些的。”丁薇拐弯抹角地说道,“不如这样,把项目拿给别人做,稳赚不赔,多好。”

    “给别人做。”韩元捷一皱眉头,随即笑道:“小薇啊,你真是个鬼东西。”

    丁薇马上又乖巧了起來,让韩元捷再次飘飘欲仙。

    就这样,丁薇又从韩元捷那里拿到了新筹码,便毫不掩饰地找穆甲建摊牌,说开发综合商业楼的项目操作出了问題,资金被卡,恐怕段时间内缓不过來,因此那笔钱估计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归还。

    穆甲建沒想到丁薇会如此直接,便说他那边马上也要操作个项目,用钱比较着急,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丁薇轻轻一笑,说核心问題是还钱,其他都是借口,所以,让韩省长多介绍项目给他,赚取的超额利润,就当作是偿还借款,不就行了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穆甲建也沒有选择,而且他再一想,本來跟韩元捷挂钩,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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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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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宝山,大学毕业后踏进基层官场,毫无家庭背景可言,但他既会投机取巧,又能真抓实干,照样在权势、金钱和美色交织的漩涡中青云直上,且看他是如何在官路上逍遥自在的……官路逍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逍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逍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