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嘴大吃四方
潘宝山让曹建兴和友同市委办联系,通知要前往考察的事情,以便他们做好相关准备,有点出乎意外的是,友同市明天要举行和双临市的挂钩合作恳谈会,还要签约几个项目,活动的分量还比较重。
曹建兴问潘宝山还去不去,因为挂钩合作恳谈会的规格比较高,韩元捷肯定要到场,魏金光绝对会全程陪着,见他的时间不会很多。
“就算见不着魏金光也得去。”潘宝山稍一寻思,道:“如果不去的话,他也许会认为我是在躲着韩元捷,那气势不就弱了嘛。”
“可去了要是沒有个很好的接待,不也难堪。”曹建兴道,“假如魏金光弄个副市长什么的陪你,档次就明显偏低了。”
“他如果真那么做,就是明显在向我挑衅。”潘宝山道,“我觉得应该不会,不管他心气有多么傲,大面上的事还能不照顾一下,毕竟不是市井小民嘛,再者,市长宁川平不是在家么,他不陪,宁川平完全可以出面。”
“既然这样,那就先确认一下宁川平有沒有离开友同。”曹建兴道,“万一不在的话,恰好给魏金光找到借口用副职陪你。”
“用不着确认。”潘宝山很有自信,“两市挂钩合作,政府一把手都是要到场的,协议签署和项目签约,他们是执笔人。”
“那好。”曹建兴点头道,“我马上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不用费太多心,轻车简从。”潘宝山道,“此番考察就是看看经济社会发展的面上工作,相对的主題是民生工作,把这点告诉他们就行,至于具体的行程,让那边安排就行,别搞得太紧张就行。”
“嗯,宁川平是个温和的人,揣摩用意应该比较到位。”曹建兴道,“所以行程多半会是轻松闲适的。”
“但总体來讲不会是轻松之旅,毕竟跟魏金光多少要碰个面,还有韩元捷。”潘宝山道,“中午吃饭,按照惯例和常理,是要在一起的。”
“那需不需要跟宁川平打个招呼,中午分开用餐。”
“不需要,这次去友同就是想跟魏金光对一下,不跟他过过眼,那不就白去了嘛。”潘宝山道,“不过也得讲究点策略,争取一下把他震住。”
“采用威视法。”曹建兴问。
“不是‘威’,是‘微’。”潘宝山道,“也就是藐视法,让他自惭形秽。”
计划落定,次日上午八点准时启程前往友同,不到十点钟便到达。
一切在意料之中,迎接的是市长宁川平,他非常热情,说魏金光书记正在忙和双临挂钩合作的事,等中午用餐时再迎见,现在由他陪同介绍,潘宝山微微点头,说挂钩合作是好事,可以互通有无优劣互补,对于促进地方发展是个强劲的推动力。
宁川平点头称是,但提出來就怕做不实,如果只是走个过场,只能是瞎起哄,劳民伤财而已。
这番话,潘宝山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里面的信息,宁川平对他是趋好的。
“宁市长,你说的沒错,总书记实干兴邦的话,放在地方上就是实干兴市。”潘宝山笑道,“说实话,友同这几年的发展,并不是太符合省委的要求。”
“那也是沒办法的事,很多工作在常委会上拍不了板,就沒法开展。”宁川平道,“所以有时虽然很着急,却也沒办法。”
“友同的工作魏书记一手抓,是好是歹都是他的。”潘宝山微笑道,“宁市长也不必有什么压力。”
“有潘秘书长这话,我着实是轻松了不少。”宁川平也笑了,“要不时常是忧心忡忡啊。”
“沒必要,完全沒必要,这些情况省委完全是会了解的嘛。”潘宝山一扬头,笑道:“闲话闲时再说吧,今天來友同,主要是为了工作。”
“哦,潘秘书长,根据考察的通知精神,请您到友同行政审批服务中心去指导工作。”宁川平道,“中心大力推行行政服务方式改革,让位于民,建成了行政审批场景式智能引导服务平台,同时还注重服务企业发展,建成了企业投资项目网上联合审批平台,大大提高了审批效率。”
“嗯,那是不错。”潘宝山点头道,“去看看。”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來到了行政审批服务中心大厅,潘宝山站定了环视一圈,然后走到临近的几个窗口,与前來办事的群众聊起了天,问他们办理事务是不是方便、对工作人员的服务满不满意,之后,又到企业服务区域走了一圈。
陪同的魏金光及时介绍,前來办业务的企业人员很配合,说中心大大缩短了企业相关业务手续的办理流程,为企业节约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中心推行的行政服务方式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一个比较成功的体现。”潘宝山边走边微微点头,道:“改革,就是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同时还要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所以,把简政放权作为改革突破口,最大限度地放权给市场,最大限度地让企业和老百姓直接受益,是不变的主題,眼下,要借正在开展的第二批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为契机,切实转变工作作风,提高行政服务效能,努力打造更完善、更具竞争力的发展环境,造福于民。”
“我们一定按照潘秘书长的指示,把这项多赢的民生工作做好。”宁川平立刻表态。
“关注民生,经济先行,经济发展不上去,谈民生就是空谈,因此,要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加大改革创新力度,着力构建推动经济转型升级的长效机制,增创友同发展的新优势。”潘宝山道,“说到这一点,又要回到改革的话題,推进转型升级必须依靠改革,一定要在转型升级的各个领域、各个环节,推出有针对性的改革举措。”
潘宝山在说话的时候,很注意宁川平的表情变化,考察时的大话套话枯燥无味,对听授者來说是个难捱的事,但如果心怀虔诚,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川平的神态沒有不耐烦,可是也能明显看出來,他有点不安。
“宁市长,有什么心事。”潘宝山笑着直问。
“魏书记交待,挂钩合作恳谈会要我参加后半程,因为会上要签署合作协议和项目。”宁川平道,“不过因为潘秘书长的到來,我觉得就沒必要再过去了,况且双临那边杜世波市长也沒來,來的是常务副市长。”
“哦,杜市长也沒來啊。”潘宝山道,“不知道是他不愿意來,还是韩书记沒跟他打招呼。”
“应该二者都有一点吧。”宁川平笑了笑,道:“潘秘书长,刚才我已经让秘书回话,那边我就不去了,也让常务副签字。”
“那魏书记的脸色恐怕要不好看喽。”潘宝山道,“要不你还是去吧。”
“不去赶那个场子了,沒什么意思。”宁川平很干脆,“至于魏书记脸色难看,那也不是一两天事,由他去吧。”
“这样吧,如果魏书记要问的话,你就说是我拦着不给你走的。”潘宝山笑了笑,道:“让他有什么脸色就摆给我看好了。”
“不不不,那可万万不行。”宁川平连连摆手。
“沒有什么不行的。”潘宝山很认真地看着宁川平,“就像你说的,魏金光的脸色难看,不是一两天的事,我就是想看看到底能难看到什么程度。”
宁川平闻听此言,似乎才察觉到潘宝山的來意,当即一笑,也沒说什么,他知道,中午聚餐时大家碰面会有好戏看,而且,主动发起攻势的会是潘宝山,这一点,他从潘宝山的气势上能看得出來。
的确如此,午餐时潘宝山见到了韩元捷和魏金光,简单而虚假的问候之后,便半真半假地问韩元捷,把什么污染项目送到了友同。
韩元捷一听脸色就变了,说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啊,感情是潘秘书长对两市的挂钩合作并不看好。
“韩书记,我可沒那个意思。”潘宝山呵呵地笑了,道:“双临和友同的挂钩合作,是贯彻落实省委省政府加快推进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举措,也是两市加快自身发展的现实需要,怎么能不看好。”
“那你还说什么送污染项目。”韩元捷道,“我们的挂钩合作,首先是从政策层面上进行通盘考虑的,其次,是依托双方特色资源,紧密结合最新的发展方向,不断寻求合作的新领域,不是简单的项目转移。”
“是的潘秘书长,我们友同与双临的挂钩合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相信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合作机制将日益健全,合作内容将更加丰富,合作层次也会不断提升。”魏金光插上话來,但明显缺少气势。
一切正如潘宝山计划的那样,因为魏金光看到潘宝山直接向韩元捷发难,自己被直接无视,一下也就弱了气场。
“前景是很美好,但要做好眼下的工作。”此时,潘宝山正视着魏金光,道:“这次签约的项目,都是化工产业吧。”
“是,是的。”魏金光犹豫着点了点头,道:“不过友同和双临挂钩合作,主要还是加快现代服务业集聚区建设和科技园建设,往后,产业承接将向二、三产业拓展,合作面将由经济领域为主向经济社会发展各个领域扩散。”
“我只是随便说说,沒想到韩书记和魏书记却这么重视。”潘宝山再次呵呵地笑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早点过來到恳谈会上听听,也省得你们再这么认真地解释了。”
“我们倒是想啊,可潘秘书长架子大,怕请不动。”韩元捷不阴不阳地说道,“何必自找难堪呢。”
“韩书记先入为主的思维,很多时候并不可取。”潘宝山哼地一笑,“弄不好就会坏大事。”
“那得多谢潘秘书长提醒了。”韩元捷咬了咬牙根,道:“不过话多劳神,消耗大,我看等会你得多吃点,补一补。”
“那是当然。”潘宝山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嘴大吃四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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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 开港
好一个嘴大吃四方,把韩元捷和魏金光的胃口都吞掉了.整个午餐过程,两人虽然面带微笑,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抬眼看着潘宝山便如同面视当头大灾星,懊恼又沮丧。而越是这样,潘宝山就越是谈笑风生,想的就是把他们的五脏六腑气得颠三倒四才好。
好在午餐时间持续不长,在韩元捷的催促下,半个小时便结束。潘宝山离座后也不客气,只是和宁川平打了个招呼,便上车走人。
路上,曹建兴说这么一搞,韩元捷和魏金光肯定要郁闷一段时间。潘宝山呵呵一笑,说何止是郁闷,肯定会气得背后破口大骂,不过没关系,耳不听心不烦,况且骂人的人心理更会不平衡,最终会更受折磨。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王天量打来了电话,说松阳港开港条件已经具备,想看看郁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主持一下开港仪式。
潘宝山一听就说好,到时再请交通运输部的领导壮壮声势,不过最近几天可能不行,郁书记还在北京,回来后肯定是安排布置学习贯彻**精神,因为这次全国**,是在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履职一年之际召开的,又是新一届中央政府第一次向全国**代表报告工作,重视程度肯定会很高。
果真,**结束的当天下午,郁长丰回到双临后就召开了省委扩大会,对深入学习贯彻**精神提出了要求。第二天上午,便召开了省机关干部大会,传达**精神,省委常委,省**、政府、政协领导班子,省法院、检察院、省级机关各部门各单位的负责人以及在双临的部、省属高校、企业、科研院所的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
这期间,潘宝山忙前忙后还真不轻松,好在这种工作也就是一阵风,忙完即过,剩下就是督促的事了,没有多少工作量。所以,第三天的上午,潘宝山找了个时间就向郁长丰汇报,说松阳港随时可开港,想请他过去。郁长丰微微一笑,说应该去,毕竟松阳港对瑞东来说也是一大战略。
形势利好,潘宝山赶紧说能不能再请国家交通运输部的相关领导一起过去,以进一步显示松阳港的重要性。郁长丰说可以,当初松阳港建港之初,他就跟部长说过,开港时共同见证一下,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恰好又是传达贯彻落实**精神的时候,所以部长能不能成行还不一定。
潘宝山稍微犹豫了下,说那就直接请具体分管的副部长,对口嘛,应该合时合宜。郁长丰略一思考,点头同意。
两日后,松阳港开港。
头一天下午,邀请的交通运输部副部长就抵达双临,郁长丰出面迎见,友好会谈之后,就让潘宝山陪同,落脚到省交通运输厅。这么做不是不重视,而是形势需要,不能让人说出话来。工作要扎实务实,见证开港,有必要提前一天到位?而进身省交通厅,情况就不一样了,部领导到省厅指导工作嘛,而且还是利用见证开港的成行机会,绝对是充分利用时间、提高工作效率的生动体现。所以直到第二日,副部长才又和郁长丰汇聚,一起前往松阳。
为了避免过度包装运作,陪同前往的省领导只有分管副省长,还有就是必定紧随的潘宝山。此外,随行还有一个人比较有分量,郁长丰新任的贴身秘书钟俊霖,一个谦逊温雅却又极富理想抱负的年轻人。
起用钟俊霖,是郁长丰考虑到不能让潘宝山过多地投入精力照顾他的生活和工作等方面的细节,另外再加上钟俊霖的特质和各方面的能力都比较突出,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再配上贴身秘书,虽然离年龄线还有几个月时间。
上午十点半,郁长丰一行到达松阳,王天量和高厚松迎接,然后直接前往松阳港码头。
码头上,开港仪式的布置热烈而不隆重,参加人员除了部省市领导,还有松阳市各有关单位和部门的负责人,口岸相关单位和港口的施工、设计、科研及监理单位的部分人员,也应邀到场。
王天量主持仪式,宣布开始后,郁长丰和副部长先后讲话。讲话都很笼统,无非是说松阳的地理位置重要,牵引着瑞东沿海综合开发的北线,所以港口的建成对全省临海产业、优化区域投资环境、带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等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大家都明白,一切无非是个形式而已,这种场合哪能讲出什么有针对性的具体话语?再者,现在也不提倡耗时耗力的活动,所以,十一点半的时候,开港仪式便宣告结束。
仪式结束后是简短的座谈,然后就是到望东区委区政府食堂吃午饭。饭后,按照计划是两个小时的休息,接下来是就地送行。
潘宝山自然是不会休息的,来松阳,有很多人应该见一见,但要都见也不现实,因为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电话联络一下就必不可少。像鲁少良,从私人感情上上应该见见面,聊几句,还有孔军凯、宋双、曾光辉等人,起码得主动有个电话。至于彭自来、王一凡还有后来安排到市建设局长位子上的吴强,特别是警备区司令员雷正堂,必须好好见上一面。
该通电话的,潘宝山便利用休息时间抓紧办理。因为通话控制得很好,每人也就五六分钟,所以持续时间也并不太长。
恰好,就在电话打完之后,王天量敲门进来了。
“哟,王书记没休息?”潘宝山笑问。
“有这么多领导在,我能睡得着?”王天量笑道,“得随时随地候着啊。”
“也是,毕竟是到了你的地盘上嘛。”潘宝山很悠闲地翘起腿,道:“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吧?”
“绝对适应。”王天量道,“关键是党政班子和谐,没有二心,否则还真难说。”
“现在领导班子是没问题的。”潘宝山道,“高市长也不是外人。”
“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用人就是要用自己人,特顺当。”王天量小声道,“潘秘书长,你看松阳这边,还有哪些人需要照顾?”
“欸哟,要照顾的人实在太多了。”潘宝山一抖眉毛,充满谢意地看着王天量,道:“所以还是不主动为好,要不哪能照应得过来?但如果有人找上门来,看看条件也还可以的话,就帮一帮。”
“嗯,坐等是比较稳的。”王天量点了点头,又道:“那有没有需要打压的?”
“打压?”潘宝山抿着嘴思量了一会,“松阳这边,有些人着实是可恶,不过打压就算了,因为主谋都不在了,剩下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墙头草随风倒而已,打了也没意义。换句话说,只要他们臣服,能为己所用也不错。”
“也是。”王天量道,“或多或少总能利用得上。”
“哦,对了。”潘宝山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点了点,面色严肃地说道:“辉腾钢铁那个企业得看紧了,如果环保不过关就坚决拍死,不要管什么省市共建园区的影响。”
“嗯,那事高市长已经提过了,正在开始关注。”王天量道,“不过据目前情况了解,辉腾钢铁似乎有收摊的迹象。”
“也不能让它拍屁股走人。”潘宝山道,“祸害了松阳赚了钱,哪能没个说法?”
“相关环评工作也在抓紧进行。”王天量道,“总归是要绑几根线上去的。”
“嗯,一定要拴牢了。”潘宝山点点头,道:“王书记,我又想起了两个人,看看能不能关照一下。一个是夹林党委书记姜玲,她的能力不错,可以提个副处。还有被下毒的宣传部长江楠,目前她正在北京治疗恢复,状况还不错,所以有关她的职务和职位问题,要继续保留。”
“没问题。”王天量道,“都是很简单的事。”
“也不着急啊。”潘宝山笑道,“特别是姜玲的事,不能单个搞突击。”
正说着,有人敲门,钟俊霖来了。
“潘秘书长,郁书记要我来说一下,他准备回双临了。”钟俊霖面带微笑,对潘宝山道:“他还说不用您陪程,要您利用这个时间回家看看,有些事该安排的尽早安排一下。”
“有些事?”潘宝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应该是家属的工作安排吧。”钟俊霖提醒道,“潘秘书长,您爱人目前还在松阳吧?”
“哦!”潘宝山一拍脑门,恍然笑道:“郁书记想得可真周到。”
“是啊潘秘书长,你应该把爱人带到双临去嘛,因为工作关系,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王天量笑道,“是也得抓抓紧喽。”
“嗯,工作和生活,要两不误。”潘宝山仰头笑了起来,而后向王天量介绍起了钟俊霖:“王书记,这是小钟,钟俊霖,郁书记的新任秘书,很不错的小伙子。今天机会真正好,你多给他传授点经验,毕竟你在郁书记身边年数多,经验足嘛。”
潘宝山这话很实在,王天量自然也不会拒绝,于是便把郁长丰的工作和生活等方面的注意事项一一讲了。
钟俊霖听得很仔细,受益匪浅连连感谢,离开房间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那边郁长丰在等着回去,所以也没法久留。潘宝山看得出来,说以后有机会就来松阳找王书记,慢慢请教,然后,就和王天量一起去给郁长丰送行。
第八百四十三章 梅开二度
送走郁长丰,留了下来的潘宝山倍感轻松,如同松缰之马归草原,真叫一个惬意。
王天量看出了潘宝山发自内心的高兴,于是留他晚上吃饭,到行政中心去尝尝新口味,正好看看新装修的食堂包间。潘宝山开始只是笑笑没答应,然后又说饭可以吃,不过地方得由他选,到警备区去找雷正堂,尝尝部队的伙食。王天量当然举双手赞成。潘宝山说那就好,另外再叫上高厚松、彭自来、王一凡以及吴强几人,好好热闹一下。
这么一来就不用说了,晚上的酒肯定喝多,特别又是雷正堂招待,军人作风,不喝得两腿打晃那就不叫喝酒。好在潘宝山学会了及时装死,先是假装呕吐,再是装迷糊,好歹才没落得个真正的酩酊大醉。
到了晚上十点,酒席结束,众人已神志不清,也没法继续活跃一番,只有各自回家。
潘宝山没留在市里,回富祥县城,他跟刘江燕通过电话,晚上要回去。
一路高速,十一点多钟,潘宝山到了刘海燕家。刘江燕没有睡,卧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一直等着他。刘海燕还没回家,县里明天要召开**精神传达大会,因为讲话材料要翻工重来,而且她必须过目,所以必须连夜加班。
“你姐也真够忙的,到现在还不回来。”潘宝山一进门就抱住了刘江燕,吐着酒气道:“是不是故意的,好给我们留个极乐空间?”
“现在我姐加班是常事,只是今天特别晚。”多日没有相聚,刘江燕也颇为兴奋,她边说边娇羞地推着潘宝山往卫生间走,“你赶紧冲一把,满身都是烟酒味,不好闻。”
“好好好,马上就给你冲个小清新出来。”潘宝山说着打了个酒嗝,然后立刻挥手扇起来,“这出炉的酒气实在难闻,我都受不了,一股子烂酒糟味。”
“没喝多吧?”刘江燕关切地问道,“给你冲杯蜂蜜水?”
“有大事要办,怎么会喝多呢。”潘宝山笑道,“蜂蜜水就不用了,洗个澡活动活动就行。”
“那我先上床了,还得把毛毛抱到姐姐床上。”刘江燕柔声道,“抓点紧啊。”
潘宝山抖着眉毛一笑,钻进了卫生间。十分钟后,他就擦干了身子钻进被窝。
此刻,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只有蒙头大干才是王道。
哼哼啊啊,好一阵折腾,一切才归于平静。之后,两人嬉笑着到卫生间一阵洗弄,接下来重回被窝,聊天才正式开始。
“十二点都过了,你姐怎么还不回来?”潘宝山揽着刘江燕道,“我还要跟她商量件事。”
“什么事那么重要啊。”刘江燕软绵绵地说道,“非得今晚说?”
“当然重要。”潘宝山道,“江燕,我觉得你和孩子应该跟我走了,否则正常的生活还真就被工作给毁了。”
“那姐姐怎么办,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猛然离开,她一个人会不会适应?”刘江燕听后叹了口气,“尤其是现在,她一天到晚忙得很,可以说是身心疲惫,如果回家后再冰冰冷冷的,那多不好受?”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确实也有不妥的地方,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一个因素不得不考虑,性别,毕竟是个女人啊,一个人生活,难处多多。”潘宝山跟着一叹,道:“不过总的来说应该没有大问题,现在的松阳可以说是完全掌控。”
“那倒是,要不姐姐也不会这么快就当上了县委书记,还进了市委常委班子。”刘江燕道,“一切都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王天量安排的,动作很麻利。”
“嗯,王天量是跟省委郁书记的,察言观色的功夫一般人比不上,直接就体现在做事的主动性上,你姐的事我还没跟他说呢,就全办齐了。”潘宝山道,“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好好说声谢谢。”
“感谢是要的,要不就显得自大了。”刘江燕犹豫着道,“宝山,你看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顺便再说句话,帮姐姐换个位置?”
“怎么,富祥的县委书记一职,姐姐不满意?”潘宝山寻思着道,“是不是觉得担子太重?”
“应该是吧。”刘江燕道,“平常我看姐姐那么累,就劝她少干一点,可她总是说有为才有位,但有位也要有为啊,否则让上面的领导层也不好看。”
“当领导的要都像她那样就好了。”潘宝山道,“不过现实并非如此,反而还会成为大家指指点点的异类。”
“所以得给她换个位置。”刘江燕道,“省得操心劳力还不得个好。”
“那就只有到市里去工作了。”潘宝山道,“听说政法委书记董昊马上就要走了,那会正好让你姐补位上去,也是常委、副厅,级别不变,但工作就轻松多了。”
“嗯,我觉得挺好,就是不知道姐姐同不同意。”刘江燕道,“她也应该快回来了吧,我先问问她再说。”
大约二十分钟后,刘海燕回来了。
潘宝山躺在被窝里没出来,刘江燕跑了出去。
刘海燕一副疲态,但还拿出一副笑脸,“听你说小潘要回来的,来了没?”
“来了,在床上呢。”
“睡着了?”
“还没。”刘江燕笑了笑,“正聊你的问题呢。”
“哦,聊我的问题?”刘海燕放下包,换上了拖鞋,笑道:“我犯什么错误了?”
“不是啊姐姐,是聊你的工作问题。”刘江燕道,“我说你现在的工作太累,宝山说现任市委政法委书记要调离,到时位子就空了出来。”
“哦。”刘海燕应了一声,到脸池前洗了洗手,又到卧室换了身睡衣,“我的工作其实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应该考虑一下去双临定居了,毛毛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你和小潘不能再两地分居了,要不弄得跟单亲家庭似的,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
“这个事情,刚刚宝山也跟我说起过了。”刘江燕道,“只是,我们都担心你不适应。”
“是啊大姐。”潘宝山这会也出来了,“你跟江燕还有毛毛在一起生活都习惯了,要是他们一走,你肯定会感到冷清的。”
“刚才江燕不是说,你要活动活动,让我到市里去工作嘛。”刘海燕笑了,“等到了市里,圈子就大了,朋友也会多起来。关键不是还有江楠嘛,她在北京恢复得不错,也快回来了,到时我也好多陪陪她,照顾一下。”
“哦,也是。”提到江楠,潘宝山并不想展开来说,立刻转向另一个话题,“这么说,大姐你愿意到市里当政法委书记?”
“为什么不同意?”刘海燕笑道,“级别不低,工作又轻松,求之不得呢。”
“唉,没想到大姐也能说这话。”潘宝山点头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江燕放心去双临。”
“有那一定的原因,但不全是。”刘海燕抬手看看时间,道:“夜深了,赶紧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如果小潘要是急着回省里,那就电话联系,反正不是一时半会是的事嘛,总要有个准备的时间。”
“嗯,是也该睡了。”潘宝山打了个哈欠,对刘江燕道:“把毛毛抱过来吧。”
“不用,我搂着他也习惯。”刘海燕道,“你们只管睡你们的。”
刘海燕这话本是随意一说,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但有些话往往就是怕接,接得不准就特别尴尬。刘江燕到底还是单纯了点,有时想问题太直接,就直接应了一句,“我们已经睡过了,毛毛不碍事。”
就是这么句话,让场面一下难堪起来。潘宝山搓搓手,缓解着气氛,“江燕的意思是,我长时间不回家,想多搂搂毛毛,亲近亲近。”
“哦,是,是。”刘海燕一时被弄得有点不自在,说起话来也是超简约,但这往往会造成歧义,“那我的床大一点,你到我床上就是。”
“宝山上你的床?”刘江燕没多想,“那我呢?”
“大姐的意思是咱们换床睡。”潘宝山赶紧对刘江燕道:“我跟你带着毛毛睡她的床,她睡到我们的床上,那样就不用把毛毛抱来抱去了。”
“哦,也好,我们是三个人,床大一点刚好。”刘江燕这会才回味过来,她眨巴着眼睛笑看刘海燕,道:“被子就不换了吧,毛毛正盖着呢,热被窝一换容易着凉。”
“行,不换了。”刘海燕催促着道,“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就这样,换房易床而居。
潘宝山有点睡不着,被这么一挑弄,歪心思起来了。他躺在刘海燕的被窝里,低头闻着被子上的味儿,就跟那年在车里抱吻她时的气息一样。于是下面,不知不觉又硬了起来。
这让潘宝山很内疚,他歪头看着刘江燕,此刻,心里想的竟然不是她。
刘江燕侧身朝里,搂着毛毛,已发出均匀的呼吸,似是睡去。潘宝山无声地做了深呼吸,侧身对着她,对着她的屁股胡乱挺了几下。
睡得迷糊的刘江燕被戳醒了,她绕手后面,轻轻握住了潘宝山那发直的东西,喃喃而语:“又想了啊?”
“小别胜新婚,人之常情嘛。”潘宝山扳着刘江燕的肩膀,“难免要梅开二度。”
第八百四十四章 火炬手
在男女方面的事上,刘江燕的需求向来都不怎么高,但面对潘宝山的索求她从来也不拒绝.只是今天她着实有点累了,虽然握住了潘宝山的信号棒,但迅即又要昏昏睡去。
还等着大戏上演的潘宝山见情况不对,忙咬着刘江燕的耳垂道:“小燕子,真这么困?”
“嗯,啊。”刘江燕迷迷糊糊地答着,翻转过身来,“是有点困了。”
“回家一趟也不容易,多一次是一次。”潘宝山埋下头又拱又亲,手也停不住,开始抠住刘江燕的内裤往下拉。
“先别急,等等,我出去一下。”刘江燕撑起胳膊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刚才不是已经洗了嘛?”潘宝山不解。
“不是去洗,是叫我姐过来。”刘江燕打着哈欠翻到潘宝山外面,坐到了床边。
听了这话潘宝山一愣神,立刻伸手揽住刘江燕的腰,“别去!你脑子又坏了是不是?我跟你姐怎么可能呢。”
“你……”这下可轮到刘江燕发呆了,她支吾着道:“你,我看你脑子才坏了呢。”
“怎么了?”潘宝山忙问。
“我是让我姐来陪毛毛睡,我们还是到那屋去。”刘江燕道,“要不折腾来折腾去的,毛毛醒了怎么办?”
“唉哟,你说你,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呢。”潘宝山顿时难为情起来,“说个半截,不明不白的。”
“不是我没说明白,是你想歪了。”刘江燕点着潘宝山的额头,道:“我说呢,劲头那么大,都是邪劲冲的啊。”
“哪像你说的。”潘宝山连忙摇头,“行了江燕,你别去叫了,换来换去怎么好意思?我们就在这将就一下,幅度小一点、动作轻一点不就行了嘛。”
刘江燕没应声,沉默了一阵,道:“宝山,你说实话,到底想不想?”
“想什么?”潘宝山似有预感,忍不住心头一阵乱跳。
“别装。”刘江燕附在潘宝山耳朵上,“你知道我的意思,以前就知道的。”
“唉。”潘宝山叹了口气。
“我看你就是想,但又不好意思。”刘江燕用气息发笑,沙沙地问道:“是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潘宝山轻声笑问。
“是啊。”刘江燕道,“那你过去吧,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姐同不同意。”
“我说江燕,你的这种怪想法我明白,完全是亲情的升华战胜了一切,毫无顾忌。”潘宝山长叹道,“可你知道嘛,事情的本身有多么不可思议?”
“我当然知道。”刘江燕道,“可我更心疼姐姐,她的生活应该完整无缺。”
“不就是难燃嘛,再找一个不就行了?”潘宝山边说边咂起了嘴巴,“可是吧,再找一个万一还是不如意,那伤痛可就深了啊。”
“可能吧,也许那就是我姐不肯再嫁的原因。”刘江燕道,“现在不说那些,已经没了任何可能,要找的话早就找了。”
“其实不嫁也无所谓的,到老了时候,我们照顾她就是。”潘宝山道,“等她退休了,就接到双临去一起住。”
“晚年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刘江燕道,“只是眼下生理上的事怎么解决?她比我们也不大多少啊,应该是有正常需求的。”
“那的确也是个问题,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潘宝山犹豫着道,“以前我跟你可能没说过,当初我从夹林调到县农业局的时候,不是住你姐这儿嘛,那会我就发现,她,她可以自己解决那方面的事情。”
“怎么解决?”刘江燕在这种事上了解甚少,她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地说道:“难道就是用通常所说的**方法?”
“要不还有什么法子?”潘宝山道,“一个人啊,别无选择的。”
“那太残忍了。”刘江燕忍不住摇起了头。
“有什么残忍的,很正常的事。”潘宝山道,“只是你的观念不接受而已。”
“我就觉得不正常。”刘江燕说到这里轻声一叹,道:“宝山,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想过去吗?”
“我啊。”潘宝山边说深吸了口气,好像思虑重重,“一般来说,像这种情况下,男人没有不想的。”
“那你就去。”刘江燕一点都不含糊,“就现在。”
“……”
“关键时候,你怎么拿不出来了。”刘江燕从床边站起,回身拉着潘宝山手让他坐起来。
“我说,你看着合适嘛。”潘宝山嘴上是这么讲,可心里却喜不自禁。
“合不合适谁知道?”刘江燕极力劝成,“你过去或许只是和她聊聊天呢,也没有谁硬逼着你们,毕竟那是两个人的事。”
“要是被你姐骂出来,那以后还怎么相处?”潘宝山道,“那可是半辈子的事啊。”
“不会的,我姐不是张嘴骂人的人。”刘江燕道,“不用担心。”
“那我就试一试?”潘宝山笑问,两眼中神采四溢。
“你去就是,还磨蹭什么。”
潘宝山嘿嘿地笑了,“江燕,要不这样吧,你先过去探个底如何?”
“我,我还真开不了那个口。”刘江燕并不同意,“其实吧,有些事做也就做了,一说反而坏事。”
“哟,你懂得还不少呢。”潘宝山道,“以前可不觉得你有这么深奥。”
“那有什么,也不是玄妙的道理,工作中就到处都是嘛。”刘江燕道,“一些违规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领导多是会睁一眼闭一眼。要是事前拿出来请示,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行,既然这样,那我就大胆地往前走。”潘宝山道,“不过我可得说一句,万一你姐要是生气的话,你得出来顶着。”
“好了啊,再磨蹭天就亮了!”刘江燕拽起潘宝山,推着他朝外走。
潘宝山唏嘘感叹着,走出了卧室。身后,房门立刻被紧紧关上。
客厅的灯没亮,眼前的黑暗让潘宝山有点茫然,总的来说还是缺少点贼胆,所以得稳一稳,免得慌乱无招。
潘宝山先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倒了杯水,接着坐到沙发上慢慢喝了起来。利用这个时间,至少得想想进去之后会有那些可能,该怎么应对。否则事到临头再想对策,八成是会乱了阵脚。
一杯水喝完,也想得差不多了,潘宝山便站起身来,挺了挺腰杆,走向刘海燕睡觉的卧室门前。
平常也就是几大步的距离,此刻显得特别漫长。当潘宝山走到门前站定时,觉得无异于一次长途跋涉,腿脚沉重。
作为试探,抬手转动门把手。如果门是锁着的,也就没了任何后戏,乖乖回去睡觉就是。
然而,门并没有锁。
一瞬间,潘宝山竟还有点失落,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才有把握。
好在有一点让潘宝山可以用来安慰的,就是曾经在车里和刘海燕有过较为亲密的接触。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回头去把客厅的灯关了,在没有光亮的空间里,或许更能让自己从容一些。
开门,进屋。尽管没有什么声息,但尚未入睡的刘海燕还是觉察到了。
“谁?”
“我,我啊。”
“哦,是,是小潘啊。”刘海燕的语调显尽了不安,“有,有什么事吗,都这么晚了。”
“也没什么事。”潘宝山觉得场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之前假设的种种可能的应对,没有了任何用武之地,“是,是江燕让我来的。”
“她让你来干什么?”刘海燕摸到衣服披上。
来干什么?潘宝山说不出来,他默默地走到床前。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中,举起探索的火棍。
之后,潘宝山弯下腰,摸到了刘海燕的手,让她做了一秒钟的火炬手。
刘海燕惊怵地缩回了胳膊,像冬季单衣者一样颤抖着身子,嗫嚅着:“唉,她真是个傻丫头。”
潘宝山没说话,也没有话说,只是不声不吭地坐了下来。
“你,你回去吧。”刘海燕下意识地拉紧了衣领。
“睡不着,坐一会吧。”潘宝山不知道为何会这么说,完全是下意识。
“哦,那就坐会。”此时的刘海燕已渐平息。
“你怎么也没睡着?”潘宝山不想沉默,有话说就行,也不讲什么目的。
“明天不是要开会传达**精神嘛,我得虑一下前后。”刘海燕道,“政治性太强,来不得丝毫差池。”
“哦,是的。”潘宝山恍然应着,同时极力稳定心绪,寻找着合适的切入话题,他可不想听刘海燕谈什么工作。
“小潘,天还挺冷的,你没穿外套吧。”刘海燕道,“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别冻着。”
“那我先进下被窝,暖和暖和。”潘宝山话一出口,自感耳根发热。不过,当双脚触及刘海燕的腿时,所有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小潘,我们真的不能。”刘海燕一下又紧张了起来,紧缩着双腿,“你,你不要头脑发热。”
“我不是头脑发热。”潘宝山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想着有这么一天,只是我都没法逾越江燕所带来的障碍。”
“你,那样想是对的。”刘海燕的语速很慢,“小潘,今晚是江燕主动做了你的工作吧。”
“江燕已经升华了,她并不觉得此事有何悖逆。”
“那就更不能了,你得为江燕考虑啊。”刘海燕道,“你想想,假如一旦有了事实印证,江燕就会彻底毁了三观,那以后的生活就会错乱,甚至对毛毛的教育,可能也就存有一定隐患。”
听到这里,潘宝山的邪念被压住了。没错,刘海燕说的确实在道理。不过他并不甘心,试探着道:“那我们只管做,然后跟她说什么都没发生,不就行了么。”
第八百四十五章 准备再学习
潘宝山的主意似乎有那么一点可行性可刘海燕还是沒有答应她说江燕就在十几米的范围内心理上沒法接受
这样的说法很有想象的空间如果不是十几米的距离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了呢
潘宝山沒有追问他宁愿给自己一个无限美好的期盼
沉默沒有什么声息也沒有道晚安潘宝山叹了口气抽身出门回到了刘江燕身边
刘江燕似乎很兴奋竟然少有地打趣发问“时间不算长嘛有压力”
“别提了”潘宝山的表情很无奈一副十足的沮丧模样“我先是在外面喝了杯水鼓了鼓劲然后勇敢地开门进去可沒想到却被你姐好好上了一堂政治课”
“沒沒成”刘江燕看上去似是有些惋惜
“哪儿能成呢多荒唐的事”潘宝山道“江燕还是你姐说的对有些事的对与错评判标准是唯一的沒有多角度就像你所希望的我跟你姐之间的事情衡量的准绳就是两个字‘伦理’其他一切看似可以理解的理由都沒有说服力所以社会舆论就能把我们给灭了”
“唉看來人活着也是给大家看的”刘江燕听后摇了摇头道:“不能由着自己所想”
“人活着给大家看那是由人的社会性所决定的”潘宝山赶紧说道“从一定角度上说那是对人性的羁绊但换个角度看也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重要标志之一而且人们总是能在这一束缚中获得无上的心理安慰用以解脱自己生理上的某些困扰就像你姐她确实需要男人这个时候我又貌似很合理地出现了假如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或许一时半会她能得到满足但更多的时间她会自责时日一长就将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心痛再后來她就有可能在精神上被击溃整个人不就毁了嘛可反过來说她以坚决的态度拒绝并给我当头棒喝也许违背了她生理上的需求但在精神上她却获得了极大富有能持续支撑着她正常生活下去”
“你们在房间里就谈了这些”刘江燕不由得轻轻一叹“也许是我错了不该自以为是地撮合某些事情”
“不是也许错了是肯定错了”潘宝山道“其实开始我也是左右摇摆的但现在被你姐一教育绝对是头脑清晰明辨是非”
“好吧”刘江燕咬了咬嘴唇“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事”
“非常好”潘宝山摸了摸刘江燕肩膀“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
“你的火力沒了”刘江燕轻拉嘴角笑了笑微声道:“还需要我嘛”
“火力当然有不过都半夜了就不折腾了”潘宝山道“等以后你到了双临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刘江燕安然而笑卧进了潘宝山的怀里香甜地睡去潘宝山心情复杂得很激动又悸动失望又期望纠结着他好久才合上眼睛
次日一早刘海燕先起床下厨做了早点随后刘江燕起來帮忙两人沒有提夜里的事就像什么都沒发生等到潘宝山起來吃饭的时候还是如此一派安和
刘海燕提了个话題说刘江燕到省里去工作是不是还要对口还能不能像在富祥这样轻松潘宝山说沒问題他和财政厅厅长阚望相处得一直很融洽过去说说就行让江燕还在财政口而且在岗位安排上也可以相对轻松一些
早饭吃过后潘宝山回双临路上就给阚望打了电话说下午去找他谈个事情阚望说晚上吧正好喝两杯潘宝山说行就两个人否则有些话沒法说
挂掉电话潘宝山觉得需要闭目小憩一些但因为夜里沒睡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到达双临司机叫醒他的时候已快中午
潘宝山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下了车他要先到办公室去听听汇报看郁长丰有什么行程安排
进入办公楼路过方岩办公室时潘宝山拐了进去还有一件事他沒有忘记刘海燕的安排也要尽早打招呼
由于关系密切潘宝山也不绕圈子直接说松阳政法委书记一职即将空闲有个亲戚各方面条件都还合适看能不能考虑一下方岩一听便笑了说八成是沒问題的不就是政法委书记嘛又不是要职到时他直接把建议名单提交到常委会上就行
潘宝山说好便把刘海燕的相关信息告诉了方岩之后就说因为刚回來还有事要忙表示了下感谢便回自己的办公室叫來曹建兴让他和办公厅对接一下把郁长丰的活动安排报过來
近几日郁长丰沒有什么大活动但要召开省委中心组集体学习会再次深入学**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专題研讨班上的重要讲话精神这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在上一次的集体学习会上郁长丰就说过要进行第二次学习沒想到这么快就排上了日程
潘宝山觉得有必要请示一下郁长丰看这次学习有无重点以便安排讲话稿
郁长丰的办公室就在对面潘宝山沒打电话直接过去
“潘秘书长有什么指示”在外间的钟俊霖看到潘宝山进來起身笑问
“郁书记这会忙吗我有事要请示一下”潘宝山对他一点头
“应该不忙”钟俊霖道“您直接进去还是我先请示下”
“我直接进去吧”潘宝山说完移步进了里间
郁长丰正在看文件见潘宝山进來干脆放下了材料起身走到窗前转了转腰趁机放松起來
“宝山你來的正好”郁长丰转过腰后轻轻振臂道:“集体学习会的事要好好安排一下”
“我就是为这事來的”潘宝山忙道“今年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开局之年中央抓住关键时机举办了专題研讨班议題十分重大对于地方上进一步统一思想、凝聚共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尤其是总书记在研讨班上的重要讲话更是从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深入阐释了全面深化改革总目标的历史背景、现实依据和科学内涵鲜明回答了坚持改革总目标必须解决好的重大问題同时也对如何学习理解和贯彻落实三中全会精神提出了明确要求因此再次召开省委中心组集体学习会加强认识很有必要”
“是啊总书记的讲话内涵丰富、思想深邃既发人深省又给人启迪非常厚实是指导全面深化改革的强大思想武器必须学习再深化认识再提升”郁长丰道“只有这样工作才能更好地再加力做实做好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指导和推动瑞东改革实践”
“瑞东的改革实践在中央顶层设计的大框架下推进行动一定要快、指向一定要准、落点一定要实”潘宝山道“具体來说关键是要坚持以重大问題为导向立足于‘扬长’、着眼于‘补短’敢于出招又善于应招妥善地处理好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
“嗯你说的很实”郁长丰欣赏地看着潘宝山道:“现在各级党委都成立了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或专项小组正在全线探索着推进改革所以如何着力提高实际操作能力和执行力就显得异常重要否则大局容易出问題”
“着眼实践从大的方面讲要深入研究四个关系:改革发展与稳定、效率与公平、各种利益的统筹与兼顾还有体制转轨与发展转型把握好这四个关系改革就能在理念、思路和方法上做到与时俱进”潘宝山道“从小的方面讲就是要统筹好改革的力量和资源既要严防改革与工作脱离又要严防改革与工作扯皮另外还要探索建立改革的责任机制、激励机制鼓励、支持和善待改革者”
“很好”郁长丰听了满意地点着头“看來你对总书记的讲话精神吃得很透”
“您去北京开会的时候我在家事情也不多就多看了些相关文件内容吃透不敢说但心得多少是有一点的”潘宝山笑道“毕竟现在位置不同了该学的一定要学在前头”
“就应该如此”郁长丰语重心长地说道“到一定的位置就要自加压力起到带头的作用不但要在学习的时间上奋勇争先而且在看问題的高度和宽度也要放得开”
“郁书记我一定会注意锻炼的”潘宝山马上道“不辜您的厚爱”
“呵呵”郁长丰笑了笑点着头道:“集体学习会就放在后天吧你把会议材料准备一下”
“好的郁书记”潘宝山点头应声离开然后到厅办交待材料的事并嘱咐成稿后一定要他审一下
事情交办后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潘宝山想了想干脆中午约阚望吃饭把刘江燕的事说一下晚上得把会议讲话稿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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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六章 舆论发难
阚望本來中午有约,但还是以潘宝山为重。
“阚厅长,实在不好意思啊,乱了你的计划。”潘宝山知道阚望推掉了其他安排,一见面就主动说起,“不过沒办法,晚上要看郁书记的讲话材料,耽误不得。”
“潘秘书长,哪有不好意思的呢。”阚望忙笑道,“我的计划还不是随时都可以改的嘛,关键是要合上你的节拍。”
“嗳,什么秘书长,叫老弟就行了。”潘宝山揽手招呼着阚望坐下,“职务总是有变化的,不变的是感情。”
“好吧,那就不谦虚地叫你老弟。”阚望哈哈一笑,“现在,就请老弟指示吧。”
“嗐,什么指示,请老哥帮忙而已。”潘宝山道:“反反复复地算,我來双临也两三年了,这期间爱人一直在富祥工作生活,现在嘛,我觉得比较稳定了,琢磨着两地分居着不是个事,再加上现在孩子也大了,上学什么的也要多考虑一些,所以想把爱人的工作调动一下。”
“嗬,你说这事啊。”阚望顿时慨叹笑道,“你爱人刘江燕,私下里讲也就是弟妹了,在富祥县财政局任副局长,括弧正科,是不是。”
“哟,老哥你了解的很清楚嘛。”潘宝山笑了起來。
“要是弟妹在别的系统我可能就不知道了,但在财政系统,怎么能不掌握一下。”阚望颇为自豪地笑道,“其实我老早就有打算了,想把她调到省财政厅里來,可看你一直沒有那意思,我就寻思着是不是老弟你有意要把弟妹放到富祥,以便为自己创造点条件,所以也就沒主动开口。”
“唉哟,你有此心意,我很感谢。”潘宝山呵呵地摇头笑道,“不过关于创造条件的事,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嘛。”
“我不知道像不像,只知道你也是个男人,所以那方面的事还真不好说。”阚望很神秘地笑着,“老弟,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生什么气,这话只有关系到位了才说的。”潘宝山道,“老哥我跟你说,女人那东西就是毒品,用起來是享受,但最终绝对是要受其害。”
“沒错。”阚望听后立刻道,“你有如此认识,很好。”
“老哥夸奖了。”潘宝山点头笑道,“也关心了。”
“关心什么,我能关心得上你。”阚望摆了摆手,“想关心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是说说弟妹的事吧,你想让她到什么位置上。”
“无所谓,只要清闲一点就行。”潘宝山道,“女人嘛,主要是照顾家庭,安排、享受生活。”
“呵呵,那好。”阚望点了点头,略一沉思,道:“就到老干处做副处长吧,工作还算轻松,就是负责机关离退休干部工作,指导直属单位的离退休干部工作。”
“哟,还提成副处级了啊。”潘宝山笑了起來。
“必须的,要不还到省里來干嘛。”阚望道,“另外,处长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退了,到时副处自然也就会变成正处。”
“哦,谢谢。”潘宝山道,“老哥费心了,实在感谢。”
“谢什么。”阚望一撇头,“这里面要是有照顾的成分,你感谢也就罢了,可事实上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啊。”
这话潘宝山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忙点头道:“老哥说得对,那就不多说了,來,准备喝酒。”
考虑到下午要上班,酒沒喝多,一共就两瓶青啤,而且持续时间也不长,半个小时就结束,更沒有什么活动。
潘宝山和阚望两人道了个别,各自回去。
感到有点疲惫的潘宝山直接回办公室,躺到小内间的床上准备休息一会,以便保持充沛的精力,可还沒睡着,曹建兴就敲门进來了,手里拿着当天的《瑞东日报》。
潘宝山一看心里一紧,今天从松阳回來得晚沒有往常一样浏览报纸,难道出了严重政治差错,“什么方面出了问題。”他忙问。
“不是什么大问題。”曹建兴道,“跟双迅绵新城开发有关。”
“哦。”潘宝山松了口气,“唱反调了是不是。”
“有点,但不是很明显。”曹建兴把报纸递给潘宝山,“有篇针对城市扩张的深度观察报道,提到了贪大求洋搞新城的各种弊端,最终会导致‘空城计’的上演,其中,点名点到了在建的双迅绵新城,当然,文章并沒有直接否定、批评,但含沙射影,所指也比较明显。”
“这个早在预料之中,肯定是段家军干的。”潘宝山道,“那一派系始终有亡我之心,到处想找我的麻烦。”
“你跟新城,应该扯不上关系吧。”曹建兴道,“他们以此做文章,似乎沒抓住重点。”
“他们是想敲山震虎。”潘宝山道,“怎么着也能扰我心神。”
“着实是可恶。”曹建兴道,“要不要反击一下。”
“不用,等等摸清情况再说。”潘宝山道,“段家军分好几支,一支是以万少泉为首的,一支是以韩元捷为首的,还有一支是以田阁为首的,当然,还有袁征和辛安雪,也都各有势力,现在呢,还不知道是那一支所为,所以不好贸然出手。”
“八成是韩字头的那一支。”曹建兴道,“上次在友同你把他好一顿羞辱,他应该是咽不下那口气吧。”
“难说。”潘宝山道,“这样吧,你去报社一趟,找张道飞问问,让他暗中打听下是谁在背后指使。”
“回头就联系他。”曹建兴道,“应该很快就有眉目,无非是找执笔的记者问问。”
“嗯,那你抓点紧。”潘宝山道,“后天要开省委中心组学习会,如果知道是谁干的,我也好适时有针对性地露点刺出來。”
“好。”曹建兴点着头离去,马上打电话给张道飞,把情况说了下,让他了解一番。
张道飞听说后很重视,下午一上班,他就找了个理由把采写报道的记者叫到办公室,谈起了见报的深度观察报道,先表扬说写得不错,然后就问有沒有什么背景,记者沒有多想,说是副总编沈时点的題,张道飞又问,说沈总是不是经常出題目,记者说不是,这次的題目,据他所知是沈时受宣传部的朋友所托。
这一下张道飞可就明白了,真正的幕后应该是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宗庆云,沈时和他的关系非常要好,两人时常在一起谋事。
就在张道飞沉思的时候,记者又说,配合见报的稿件,随后可能还有评论,而且还不止一篇,就这一两天便会开始刊发。
消息重要,张道飞在记者走后立刻打电话给曹建兴,说如果有需要得赶紧行动,把评论压住不发,否则影响很可能会扩大,曹建兴闻听也不敢怠慢,旋即就告诉了潘宝山。
潘宝山闻听后就琢磨开了,利用媒体发声给新城添乱,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与其奋力堵塞,不如放开來抓个时机正面一搏。
“评论他们要发就发吧。”潘宝山对曹建兴道,“只要发出來一篇,就开始理会。”
“那造成的影响怎么办。”
“影响不会太大,完全可以承受,毕竟只是个舆论而已。”潘宝山道,“但是,我们要做的可就不一样了,评论一发就是煽风点火,是既成事实,那会就可以找到报社去,看他们是否构成名誉侵权,要知道,任何人或团体在面对媒体的时候,都享有客观社会评价权,报纸利用深度报道和评论前后呼应,对双迅绵新城的发展走势妄加评断甚至是诋毁,就是典型的侵权。”
“嗯,那样也好,倒逼过去。”曹建兴道,“最后再传递到宗庆云那里,让他们一起难受。”
“所以嘛,暂且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什么狗屁评论,发就发吧。”潘宝山道,“先让他们沾沾自喜一下。”
“嗯。”曹建兴点点头,“反正不管怎样,张道飞晚上会给个电话,告诉我评论发不发。”
“有消息就告诉鱿鱼一声,让他及时收分报纸看看,然后准备一下好去报社理论,起码要让报纸致歉。”潘宝山仰头笑了一声,很自得,道:“好了,你去厅办看一下,郁书记的讲话稿准备得如何了,最好下午下班前拿出來。”
“应该沒问題。”曹建兴道,“中午他们就着手了,都沒休息。”
“嗯,工作状态必须保持好。”潘宝山道,“对了,你空闲的时候多关注一下辛安雪,到现在她还沒对我搞什么动作,女人啊,沉得住的时候很可怕。”
“好的。”曹建兴略一犹豫,道:“那袁征呢。”
“袁征可以先放一放,相对來讲,他是个依附物。”潘宝山道,“要不是因为办施丛德牵涉到他的妹夫张志言,那个人的危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是啊,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他会到处乱拱,也不得不小心。”曹建兴道,“如果有精力,我也带着关注一下他。”
“那最好不过了。”潘宝山道,“其实我倒不想袁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要知道,他要是对我们构成维系,必然要想办法解决他,任何人的背后,都是一个大家庭啊。”
“老板,你是以慈悲为怀的。”曹建兴道,“可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跟你作对。”
“很多时候,做事身不由己。”潘宝山道,“还有就是各种利益的驱动,往往让人们忘记了该和平相处。”
“沒错。”曹建兴道,“就拿《瑞东》日报的沈时來说,好好当他的副总编就是,还非要和宗庆云搅和在一起,利用手中的权力把舆论的矛头指向双迅绵新城,他就不动脑想一想,新城搞那么大的动作,能沒有点背景。”
“可能他是觉得可以从宗庆云那里得到更大的好处吧。”潘宝山道,“对那样的人,也不必一棍子打趴下,治病救人嘛,先适当给点颜色看看就行。”
“那就让鱿鱼好好敲打敲打他。”曹建兴道,“让他知道自己的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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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 迫使变通解决
鱿鱼敲打沈时,隔天就开始,当日,沈时以笔名发表的评论见诸报端,这天,也正是省委中心组学习的日子。
由于前一天晚上张道飞就把报纸要刊登评论的事告诉了曹建兴,所以,得到信息的潘宝山早晨到办公室后,看到报纸并不奇怪,只是给鱿鱼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可以采取行动,然后就心态平和地参加学习会。
接到指令的鱿鱼卯足了劲头,气势汹汹地來到瑞东日报社。
大厅里,门卫拦着不给进,鱿鱼指着他的鼻子说是來正常反映情况的,凭什么不给进。
人多是欺软怕硬,门卫一看鱿鱼的架势,只有联系党委办公室,请示该怎么办,党委办不想沾采编业务麻烦事,就让门卫跟总编办说,总编办也懒得很,又把事情推给了具体的采访部门,门卫又打电话过去,然而,采访部门的负责人不在。
“他妈的,这么大一个单位,连个问事的都沒有。”鱿鱼火了,“推來挡去的难道存心想敷衍了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领导说让你直接找采访部门的。”门卫很为难,“可部门的负责人不在有什么办法,其他人说话也不管用。”
“部门的负责人不在,那他的上级领导呢。”鱿鱼道,“难道都死光了。”
门卫见状实在无法,只好又打电话到总编办,说來访人一定要上去说事,总编办见确实推不掉,只要让一个副主任出面接待。
鱿鱼这才获准上楼,直接到接待室去,一进门,他就很不客气地把收集的两张报纸摔到副主任面前,让后摆出了自己的观点,说报纸有失实报道,对双迅绵新城构成了严重侵权,直接损害到了江山集团的利益。
副主任不了解情况,只有采用一贯的缓兵之计,说行,情况知道了,会向领导汇报的,之后就让鱿鱼先回去。
“想唬弄人是不是,哪有像你这样打发人的。”鱿鱼不依不饶,“哦,你就简单一句汇报,然后就石沉大海沒了音讯,那我不头发都等白了。”
“不可能的。”副主任道,“凡事有回音,特别是针对我们报纸报道的对象意见,报纸绝对会很负责的。”
“那要等多长时间。”鱿鱼追问道,“一天两天,还是十天二十天。”
“具体时间我还真不好说。”副主任道,“反正会尽快。”
“又他妈的搞万金油那一套了。”鱿鱼皱起眉头,抬手狠戳桌面,道:“什么叫尽快,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第一时间呗。”副主任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第你们个**毛。”鱿鱼道,“我是个粗人,不会玩文字游戏,又是尽快又是第一时间的,老子听不明白。”
“请你不要说脏话好不好。”副主任板起了脸,“你來是解决问題的是不是,可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怎么解决。”
“哟,你还教育起我來了啊。”鱿鱼歪头瞪眼,“别忘了,是你们报纸先做了龌龊事,然后我才说脏话,而且,我说脏话也是为了推动问題的解决,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点头哈腰來商量解决方案,可能在大门口就被门卫给撵回去了,还能见到你这样大的领导。”
“我不是什么大领导。”副主任一翻眼。
“那你就别啰嗦,不是大领导说话管个屁用。”鱿鱼一伸脖子,撇着嘴道:“实话跟你说,今天我过來就是要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案,一刻都不能耽搁,要知道我们江山集团开发双迅绵新城完全是响应省里的大开发建设号召,同时也是冒一定投资风险的,如果因为你们报纸的舆论误导,让新城的建设蒙受损失,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起诉你们这张在瑞东省最有权威的报纸,所以说,你觉得要是能担得起所有的责任,你就尽管跟我扯淡吧。”
“刚才我说了,会向领导汇报的,可这会领导不在家怎么办。”副主任被说得脾气消了不少。
“我看你们的官僚作风也太重了吧,问題是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人家都主动找了过來协商解决了,可你们还躲躲闪闪的,到底想干什么。”鱿鱼道,“跟你透个底,我是先礼后兵,今天上午是心平气和地來要个说法,如果你们这么消极怠慢,那下午我就把集团的人都带來,黑压压地堵住你们报社的门口,有多大动静就闹多大动静,我就不信了,现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搞得轰轰烈烈,你们还能反其道而行之。”
“你这也太极端了吧。”副主任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越闹越大,到对你们集团也不利。”
“那沒办法,你们报纸的所作所为,已经对我们集团构成了严重威胁,晚解决一分钟都是危险。”鱿鱼瞪着眼道,“致命的危险。”
“好吧,我再请示一下。”副主任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接待室,唯恐避之不及。
鱿鱼看了暗暗发笑,他知道接下來肯定得有副总级别的人出面,果然,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先前交锋的那个副主任,引着一名胖乎乎的中年人來了。
“这是副总编辑沈时。”副主任对鱿鱼介绍完,又对沈时道,“这是江山集团的副总尤裕。”
“好,大总编來了就好。”鱿鱼起身,跟沈时握了握手,道:“你是领导,应该有决定权,说吧,怎么解决问題。”
“什么问題。”沈时微昂着头摆起了架子,想镇一镇鱿鱼。
“唉哟,我说你是怎么回事。”鱿鱼看得清沈时的心理,顿时发出一声大大的感叹,“还领导呢,连点洞察力都沒有。”说完,又对那名副主任道:“我说你也是,刚刚你明明表示要向领导汇报的,怎么吭都不吭一声,现在沈大总编还稀里糊涂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注意点态度好不好。”沈时一脸严肃地看着鱿鱼,“有你这样谈问題的嘛。”
“瞧你说的,我这样怎么了。”鱿鱼不屑地一声冷笑,“感情巴掌不是打在你身上,你倒安坦得不轻。”
“到底怎么回事。”沈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道:“总之我不管你是为什么來的,也不管你是谁,有事说事,沒事恕不奉陪。”
“你应该是个明白人,装什么糊涂。”鱿鱼也拉下脸來,一点都不客气,“那天你不是当班嘛,要记者写文章影射新城开发,难道你忘了,而且今天还弄个破评论搞前呼后应,还沒有点节制了。”
“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好不好。”沈时自然不会束手就擒,道:“我们刊登新闻报道、发表评论,是正常的媒体信息传播行为,你凭什么横加指责,难道媒体的正常工作你也要反对。”
“沈大总编,你是个有知识的人,怎么如此极端呢。”鱿鱼道,“我怎么可能反对媒体,尤其是你们《瑞东日报》,省委机关报啊,在沟通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关系中,是‘桥梁’,是‘导线’,能起到双向传播作用,多么重要啊,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那你还说什么。”沈时觉得鱿鱼不是个善茬,想早点打发他走,“赶紧回去吧。”
“不不不,现在回去为时尚早,刚才我说的是你们《瑞东日报》的闪光点,不怎么光彩还沒说呢。”鱿鱼一摆手,道:“因为某些个人原因,报纸的部分发声令人难以接受,明显带有个人倾向性,眼下,双迅绵新城开发如火如荼,虽然是企业行为,但也是社会的健康组成部分,你们报纸为何要打压,搞舆论不良导向。”
“我们是就事论事,完全沒有针对性。”沈时道,“说到底是为了社会整体利益,不能浪费资源,在传递正能量。”
“就事论事,也太冠冕堂皇了吧。”鱿鱼道,“新城到底会是什么样,还未成事实呢,报纸揣测是空城、鬼城,居心何在,正能量就是这么传递的,再说了,新闻采访要见人,你们的报道提到了新城,有沒有跟我们见面、听我们的声音,而且,还随后刊发评论火上浇油,实质上讲,你就是在搞舆论杀人。”
鱿鱼的气势,显然占了上风,沈时也无奈起來,其实刚开始他就料到了会有不妥,但因为事情是宗庆云托付的,沒办法拒绝,而且他也认为,有问題应该是可以不了了之的,但万万沒想到鱿鱼如此犀利。
“好了,咱们不说把问題放大了说行不行,那不利于最后的解决。”沈时只有退步,“说吧尤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想怎么解决。”
“不为难你们,按照你们媒体不可缺少的公信力维护途径,同版面、同位置更正致歉。”鱿鱼道,“还能接受吧。”
这一下,沈时犯难为了,如果真的是因为工作原因造成了失误,更正或致歉是理所当然的,然而,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他一手操办,如果那么做了,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嘛,而且,所有的责任可能就会落在他一个人头上。
“尤总,这样如何,解决的办法能不能变通一下。”沈时左思右想一阵彻底软了下來,道:“新城以后的建设和发展,也还需要很多正面的宣传,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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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想坐观其成
鱿鱼完全明白沈时的意思,无非是谈交换条件,日后帮忙多做正面宣传弥补眼下的不利局面,综合多方面因素來看,鱿鱼觉得不错,于是就比较痛快地答应了下來。
沈时一看也很高兴,非常热情地留鱿鱼吃个饭,鱿鱼当然不会答应,但作为显示和谈的诚意,他反过來又向沈时发出了邀请,让其有空到新城去转一转,指导指导工作,沈时听了忙摆摆手,说去转转可以,但指导工作谈不上,根本就不对口,鱿鱼说怎么会,宣传是抓总盘子的,到哪都好使。
就这样,你來我往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鱿鱼就告辞了,一出接待室的门,他就电话向潘宝山汇报,说沒有请示就接受了沈时和解,潘宝山听后说合适,那也算是埋下一根安全线,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这同时,沈时回到办公室后也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跟宗庆云通上了话,说计划得搁浅,针对新城开发的系列评论就此打住,不能再发下去了,因为新城方面找上了门要追责,宗庆云不以为然,说新城能追什么责,报纸发表观点针对的是某种现象,不是个体,服务的是公共利益,即便是有不当之处,也是可以免责的,所以,如果新城非要对号入座上门找不是,可以置之不理,那只是他们在自找麻烦。
“宗主任,你看看昨天的报道和今天的评论,点名已经比较明显了。”沈时很着急,“事实上已经不是评说某种现象了,针对的就是新城,一看便知的事情。”
“就算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宗庆云道,“新城原本就存在那么些个风险的,贪大求洋搞大体量,是不是。”
“那也站不住脚。”沈时道,“毕竟新城才刚开始兴建,会不会成为空城还难下定论,这种情况下,媒体发声是要高度谨慎的,尤其他们又是企业化行为,更不便说三道四。”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换个思路。”宗庆云也不好强求,道:“纯粹拿空城、鬼城现象做文章,不点名就是,同样也可以给他们造成压力嘛。”
“人家刚來找过,还是缓一缓吧。”沈时道,“要不真闹开了不也啰嗦。”
“那这样吧,沈总,干脆就避开新城的字眼,只提影视基地。”宗庆云道,“新城的影视基地同样是贪大求洋,也应该批判,敲敲警钟。”
“欸哟,宗主任,你就别玩文字游戏了,不提新城提影视基地,实质上就是一回事嘛。”沈时道,“还是慢慢來吧,稳一稳再说,不能太着急。”
见沈时的态度很坚决,宗庆云也不再坚持,不过他可稳不住,因为对潘宝山的怨恨积攒得太深,放下电话,他好好琢磨了一番,决定还是找秘书李牧谈谈。
“小李啊,之前你做过潘宝山的秘书吧。”宗庆云把李牧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笑呵呵地问,。
“哦,是的。”李牧点着头道,“当初他來当副部长的时候,部里临时指派我当他的秘书。”
“那你对他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了。”宗庆云微微一点头,道:“他都有些什么爱好,或者说有些什么事情。”
李牧听到这里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乱说的,何况他也并不知道什么,于是皱起了眉头,装作认真负责的样子道:“宗主任,潘宝山做副部长的时候,除了部务会几乎就不到这里來,而且一般也不叫我做什么事,所以跟他接触很有限,几乎就不怎么了解。”
“那他是常驻广电局喽。”宗庆云继续笑道:“听说你有亲戚在局里,而且还是领导。”
“哦,我姐夫在那边,叫罗祥通,现在是副局长。”李牧暗暗叫苦,看來宗庆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潘宝山在任的时候,他还是部门主任吧。”宗庆云道,“好像潘宝山跟他走得还挺近。”
“我沒怎么听说。”李牧道,“偶尔跟我姐夫在一起时,也沒聊过那些事。”
“你可以抽个时间问问嘛。”宗庆云道,“我想全面了解一下潘宝山的情况。”
“好的宗主任,那我就尽快找他聊聊。”李牧道,“从兴趣爱好、各方面的熟人、插手的事情等方面切入。”
“很好。”宗庆云满意地点起了头,“看來有些事你是懂的。”
李牧笑了笑,道:“都是宗主任栽培有方。”
“现在还谈不上栽培,不过以后肯定会的。”宗庆云扫了扫手,“行了,你去忙吧。”
有什么可忙的,李牧暗笑了起來,很明显,宗庆云就是想让他赶紧去了解情况。
明知不能故犯,还是抓点紧好,下午下班后,李牧直接就奔到了省广电局门口,之前他打过电话给罗祥通,说等他下班有事要谈谈。
很快,罗祥通出來了,进了李牧的车里。
“什么事这么重要。”罗祥通似乎在赶时间,他看了看手表,“晚上我还有个重要的活动。”
“有关潘宝山的事。”李牧忙道,“我们主任宗庆云托我通过你打听他的底子。”
“哦。”罗祥通一惊,道:“你可别惹火烧身啊。”
“沒有。”李牧道,“我知道情况复杂,弄不好就是光屁股捅马蜂窝的事。”
“嗯,你明白就行。”罗祥通道,“宗庆云之前被潘宝山整过,现在他想报复了。”
“他报复得了嘛。”李牧道,“虽然他有表哥田阁,但潘宝山毕竟是省委秘书长啊。”
“报复的事不能看官职,只要看事实。”罗祥通道,“如果宗庆云能掌握潘宝山事关要害的东西,也不愁扳不倒他,现在是什么时候,打老虎呢。”
“那我该怎么办。”李牧道,“宗庆云逼得很紧呢。”
“装糊涂呗,还能怎么办。”罗祥通道,“那趟浑水你是蹚不起的,太深。”
“可我怎么答复。”李牧道,“宗庆云好像对我还抱有很大期望呢,万一要是让他过度失望,会不会迁怒于我,弄几双小鞋给我穿。”
“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说你得讲究策略,在让他失望的同时,又要让他看到希望。”罗祥通道,“你回去就跟他说,我也不怎么了解,知道一点也都是大路边上的货,沒什么价值,但是有一个人应该比较了解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现任省政府办公厅主任辛安雪,她那会跟潘宝山斗得厉害,知道很多底细的事。”
“哦,我知道了。”李牧恍然点着头,笑道:“还是姐夫你厉害,善于转嫁危机。”
“唉,这算什么厉害,无非就是点小聪明而已。”罗祥通道,“真正的厉害,是让人感觉不到的。”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李牧有所领悟。
“唉,你们搞宣传的就是喜欢拽文拽词,都玩些虚的有什么用。”罗祥通道,“做事得抓实的,别老整些口号。”
“姐夫,你这观点我不太怎么赞成。”李牧道,“做事得虚实结合啊,实的是要抓,但口号也得喊,造声势嘛。”
“唉,你这么一说,更加印证了你还浮得很呐。”罗祥通道,“做事,只是说得漂亮屁用沒有,关键是要干得有成效。”
“好了姐夫,我知错就是。”李牧笑道,“你有事就忙吧,要不每说一句话就先叹口气,还真难为你了。”
“你,你小子。”罗祥通推开了车门,“浮躁的年轻人。”
罗祥通说完下车,李牧油门一猜,一溜烟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李牧到单位后就主动找宗庆云,把罗祥通方面的情况说了,宗庆云一听果然很失望,李牧马上又提到了辛安雪。
这对宗庆云來说确实是个路子,他也觉得很可行,不过鉴于层面差别,他认为还是要找个牵线搭桥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他的表哥田阁。
就在李牧汇报完情况走后,宗庆云就向田阁发出了请求,希望他能做个中间人,引荐一下辛安雪。
田阁听后沉思了一阵,告诉宗庆云不要着急,对付潘宝山有的是人在,完全可以坐观其成。
“表哥,你说有人对付潘宝山,得不得力。”宗庆云问。
“当然得力了。”田阁道,“段高航怎么样,他的侄子段山杰,当初就是毁在了潘宝山手里;万少泉怎么样,他的外甥施丛德也是同样的情况;袁征也不算太弱吧,他的妹夫张志言如出一辙,那都是直接的仇恨啊,此外,还有韩元捷呢,据了解他跟潘宝山的关系现在已经是雪上加霜了,还有,他们想办潘宝山,不仅仅是对他直接下手,还会从他的身边人开刀呢。”
“哦,这么说來,潘宝山头上的紧箍咒真的很多。”宗庆云道,“可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迅速展开行动。”
“早一点晚一点怕什么。”田阁道,“反正我们是不需要急着动手的,沒有必要做无谓的斗争和牺牲,只管潜伏下來,等着看好戏就行。”
田阁这么说,宗庆云只好作罢,因为也别无他法,而且,田阁毕竟是靠山,如果不听他的出了问題,可能就不会再得到他的庇佑。
宗庆云能做的只有焦急地等待,等到段高航、万少泉和韩元捷等人发力,然后看潘宝山落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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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春雨中招
宗庆云想看潘宝山的笑话.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段家军的各路人马都处心积虑.但他已经高度戒备.包括对身边人也都发出了警示.
潘宝山说.现在是关键时期.必须稳稳地沉下來.照章办事的可以无所顾忌.但稍有旁门左道的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让人攥住小尾巴.
不过.在对手不择手段的情况下.有些事总归要有所不顺.
刘江燕的工作调动到省财政厅.自此也算是在双临落脚安家.结束夫妻两地长期分居的状况.这一情况潘宝山自然要告诉圈内人.怎么说也是个喜事.但就是这事.却被袁征拿來做了文章.
就在刘江燕到岗后沒两天.邓如美请她吃饭.还有蒋春雨.就三个人.邓如美说是姐妹重聚.不带其他人.
三个人吃得很开心.女人总爱幻想.但也喜欢回忆.她们畅谈在夹林那段时期的往事.感叹着时光飞逝.脸上流露出无限温情.
最开心的.莫过于刘江燕.单纯的人快乐总是多.邓如美和蒋春雨多少就有点点那么不自在.因为她们很清楚面对刘江燕时要克服些什么.心存善良的人就是这样.在满足自己的同时.还要不由自主地背负诸多的压力.好在邓如美有超强的心理素质.蒋春雨则善于回避.所以饭桌上并沒有出现任何不和谐的气氛.
可是第二天.由她们三人相聚引发的另一种不和谐.却异常地爆发了起來.
一大清早.有人在财政厅大门前及周边路口.张贴了多张传单.还有附近的大小车辆上.也都连塞带夹.传单上说现任省委秘书长潘宝山的能耐就是大.和多名女人有染.而且还能让所有的女人和睦相处.包括原配妻子.传单上.还配有照片.就是刘江燕和邓如美、蒋春雨头一天晚上吃饭举杯共饮的画面.此外.还有她们的姓名和工作单位.都一一列出.
此事一出肯定非同小可.潘宝山知道后拍案而起.直接打电话给公安厅张王法耀.
王法耀当然怠慢不得.立刻找双临市公安局局长赵辉.指示他立刻着手侦查.把张贴传单的人找出來.将问題查个底朝天的明白.
赵辉知道问題的紧急性.迅速成立专案组展开侦破行动.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尽管专案组根据排出的有效时间段.调出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包括街边商家店铺自设的摄像头.但均一无所获.监控视频画面中出现的两个人自我保护得很好.不但面部无露痕.就连身形、走路的姿势也进行了伪装.
王法耀得知情况后.直接到潘宝山办公室汇报.
此刻的潘宝山已经冷静了下來.他面带微笑淡然地看着王法耀.主动问起了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潘秘书长.总体情况不是太好.”王法耀知道绝不能隐瞒什么.而且也沒有办法隐瞒.“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看.并不太好确定嫌疑人的特征.”
“嗯.在我的预料之中.”潘宝山道.“既然嫌疑人敢做出这种事來.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一般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我们绝对沒有放弃.现在正根据传单的纸张來确定印刷单位.”王法耀道.“而且.我们也在财政厅附近展开了逐一走访.争取早日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沒什么必要了.”潘宝山笑了笑.“不要说公安很难找到什么线索.就算能找到些线索.恐怕更大的困难还在后头.策划此次侮辱诽谤事件的人.或许是从外地雇人过來负责直接行动的.行动的人干完就走.撤到哪里去根本就不知道.你想想.在沒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要找他们.不如同大海捞针.”
“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会继续查下去的.”王法耀道.“这也是公安的职责所在.”
“嗯.”潘宝山点了点头.笑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因为个人原因而过多地投入警力.那会影响很多面上工作的.”
“有您这话.我就安心多了.”王法耀欣慰地一点头.小声道:“潘秘书长.如果能有个预知的范围.进展可能会快一些.”
“哦.”潘宝山一听笑了.他明白王法耀的意思.无非是能不能提供点有嫌疑的相关重点人物.然后他们也好有针对性地展开侦破.对此.潘宝山确实是也想.可是怎么开口.对方可是段家军呀.
“潘秘书长.刚才我说的你是不明白吧.”王法耀见潘宝山沒什么反应.还以为他尚未领悟.
“哦.我知道.知道.”潘宝山缓缓地点着头道.“王厅长.我看就算了吧.是快是慢甚至是能不能破.你们公安按照正常程序來就是.”
“好吧.那有了重要进展我再及时汇报.”王法耀也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再多说.又说了几句面上的话.便离开了.
王法耀走后.潘宝山开始琢磨到底是段家军中哪一支队伍干的.然而左思右想也沒有个结果.毕竟毫无头绪.而且对方也算是面多量广.
无奈之下.只有进行下一步安排.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首先得控制网络上的传播.潘宝山让曹建兴到宣传部门传达指示.与国内各大门户网站及地方各论坛进行及时沟通、秘传.禁止传播炒作.其次是尽力收回传单.减少“余震”.
事情安排了下去.也行之有效.传单事件沒有扩大什么社会影响.可是.这事对刘江燕的打击较大.刚到财政厅上班就遭遇如此下马威.她有点不适应.一连几日心情很是低落.
见此情景.潘宝山非常难受.他觉得有必要通过私下努力揪出当事人.以澄清“真相”把影响彻底消除.然而.还沒等他部署行动.针对他的又一次行动再次悄然展开.
实施者依旧是袁征.他通过小舅子陈维迪对邓如美实施跟踪.捕捉到了她和刘江燕、蒋春雨一起吃饭的画面.并策划了传单一事.但是.效果远沒有达到预想的目标.所以.不甘心的他又迅速组织了新一轮的攻击.
这一次的目标.袁征选择的是蒋春雨.负责直接行动的依旧是他的小舅子陈维迪.
陈维迪找了在如意宾馆做营销经理的朋友葛存宽.让他到市广电局申请设置卫星地面接收设施.以接收卫星传送的电视节目.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葛存宽在申请的时候却玩了个花子.他在市广电局竟提出要办理开通境外电视节目的业务.这方面有规定.只有三星级以上的宾馆酒店才开可以开通境外电视节目的接收.如意宾馆沒有凭任何星级.根本就不具备资格.所以被明确告知不可以.
但是.被拒绝的葛存宽默不吭声地跑到了省广电局申诉.而且还在申诉材料中添加了伪造的宾馆三星级的证书.并据此说双临市广电局不作为.人为设置关卡.
此类业务的主管正是蒋春雨的社会传媒机构管理处.处里接受了投诉.最后将材料送到了蒋春雨面前.
蒋春雨恰好有事分神.而且处里已经有人接手复核了.所以根本就沒往材料有作假的可能方面上想.因此.她简单翻看了相关手续后.就签了字同意.
拿到签文的葛存宽立刻回到双临市广电局.装模作样地跟局社会传媒机构管理处负责人说.省局管理处处长都网开一面了.能不能照顾点.市局管理处负责人一看里面有点道道.也只有装起了糊涂.说既然手续齐全.那就开通吧.
就这样.如意宾馆顺利取得了境外卫星电视信号的传输权限.然而接下來.葛存宽又通过机顶盒解码.扩大了信号的传输范围.其中有不少成人类节目.甚至还有的涉及到了政治方面.
一周后.有人举报了如意宾馆.鉴于事情的重大.市广电局立刻会同市国家安全局.对如意宾馆进行了执法检查.
检查结果不用说.问題在所难免.而且还很严重.其实.如果葛存宽不有心闹事.类似情况也就是担下责任后接受罚款就行.可事实恰恰相反.他就是要借机把故事闹大.扯出蒋春雨.
葛存宽的嘴很硬.态度也很蛮横.坚称宾馆沒有违规播放境外节目.一切都是在规定范围内运作的.这么一來.问題的重点就转向了宾馆本身是不是具备接收境外卫星电视信号的资质.
这一下.根本性的问題就暴露了出來.如意宾馆涉嫌造假.倒追上去.矛头就对准了市广电局社会传媒机构管理处.管理处的负责人当然不愿意作出无端的牺牲.也就说出了有蒋春雨签字的批文一事.
如此一來.蒋春雨百口莫辩.而就在这紧要关头.葛存宽又承认了违规播放境外节目的事实.
经过这一番闹腾.事情的影响远远超出了预料.就连韦国生也感到了不安.他不想让蒋春雨出事.否则沒法向潘宝山交待.所以他赶紧让双临市广电局疏通.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所有的努力沒有什么效果.毕竟铁的事实摆在那儿.而且又有袁征在暗中不断推波助澜.利用网络扩大影响.社会舆论一时四起.根本就压不下去.
其实这个时候.最着急的是潘宝山.但他也同样无奈.赶上时候了沒法营救.只有认倒霉.只是.蒋春雨以后该怎么办.很显然.仕途已经沒了光明.迫于压力.省广电局对她作出了处理.级别和职务都沒了.只是个普通科员而已.仅仅保留着个公务员的身份.而且.这种状况很有可能持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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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 确定目标
蒋春雨自己做出了决定,辞职,而且她还主动找潘宝山,说希望到江山集团落脚。
对此,潘宝山并不看好,一來他觉得蒋春雨不适合从商,缺少女强人的特质;二來他认为蒋春雨和邓如美走得太近难免会有不快,毕竟那两个女人与他之间有太多相似之处,弄不好就会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
在后一点上,邓如美更有同样的看法,她以女人的直觉推测,如果在一起共事时间长了,蒋春雨或将有一天会和她为了潘宝山而闹翻,都说女人是水,但也有变成冰的时候,邓如美相信蒋春雨有爆发的一天。
不过很多时候,在猜想沒有变成事实之前,任何预防措施都不能采取,先入为主的防备会很伤人,所以,邓如美主动跟潘宝山商量,不能拒绝蒋春雨进入江山集团,而且还有给她一个高位置,做集团的副总。
“从业务能力上讲,春雨做集团副总也不是不可以,稍稍锻炼就可以达到要求。”潘宝山有话直说,“可我依旧担心的就是你们的相处。”
“我明白你的意思。”邓如美表情很严肃,“她的年龄虽然也不小了,但毕竟沒经过什么感情淘沥,所以在情感的处理上可能会有所欠缺,比如你我之间的交触程度,弄不好她就会有看法。”
“是的,我担心她会生出些嫉妒。”潘宝山道,“唉,说到这些我其实应该感到惭愧,对不起很多人啊。”
“你可别这么说。”邓如美摇头叹笑,“你说你自己的同时,不是也在说我嘛,而且还显得我更厚颜。”
“我绝对沒那意思。”潘宝山忙笑道,“其实话说回來也无所谓,关键是要想通看淡,再怎么着不就是处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嘛,又不图财,更不谋人。”
“那也不完全是,我已经有了你的人。”邓如美说这话时脸上油然透出一丝自豪,“我敢肯定,如果春雨知道我有孩子了,百分百会想到是怎么回事,可能她就会更不平衡了。”
“有些事嘴上不承认就行,虽然心里都明白。”潘宝山道,“你就说是从兄弟姐妹那里抱养的。”
“绝对不可以。”邓如美道,“那样一來春雨的感受你想过沒。”
“哦,有被欺骗、排外的感觉。”潘宝山恍然点着头,道:“是不可以。”
“关于这个问題嘛,我倒有个不错的办法。”邓如美笑了起來,“不如你也给她个人。”
“不不不,那像什么话。”潘宝山连忙摆手道,“我不是播种机啊。”
“别开玩笑,我可是说认真的事。”邓如美道,“你得抓住女人的心理,保底性的东西是什么。”
“可江燕怎么办。”潘宝山叹了口气,“有些事,一想起她我就不自在。”
“你就别提她了吧,你以为我能好受啊。”邓如美叹了口气,抿了抿嘴,道:“很多时间,我只能是进行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不说让心情沉重的事,还是谈谈春雨吧,怎么把她安排好。”潘宝山岔开话題,“其实也谈不上安排,说到底就是你们相处的事。”
“你放心吧,我比她多吃几年饭,知道爱护她,不要说一般不会有事,即使有事,我还能不让着她。”邓如美说完,犹豫了下又继续道:“你说有沒有另一种可能,春雨到集团來以后,随着社交面不断扩大,会不会找到个意中人。”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潘宝山道,“对我也是个解脱啊,否则耽误她一辈子,怎么偿还。”
“你这么想就好。”邓如美笑道,“我就怕事情临到头上,你舍不得。”
“从自私的角度上讲当然舍不得,男人嘛,谁不想多霸几个专属女人。”潘宝山道,“但为人处世不能太自私,否则最后将一无所有。”
“那好,我会为春雨多创造机会的。”邓如美道。
“不过我有点怀疑,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潘宝山笑道,“当初你安排她环球行都沒用,更何况是在集团工作。”
“当初是我错了,旅行只是走马观花,扎不住根。”邓如美道,“以后她在集团上班,需要跟某些特定的机构、部门做些外联协调工作,那种接触是不一样的。”
“好,希望能如我们所愿。”潘宝山笑道,“如果真成了,你绝对功德无量。”
“什么功德无量,你这话有点酸不溜的,我看你还是舍不得吧。”邓如美呵呵地说道,“不过你也该满足了,有的男人一生都沒有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而你呢,至少目前來说已经有三个了。”
“说到这点我还真的很满足。”潘宝山点起了头,“有此艳福,夫复何求。”
“所以你就安心工作,不要分神耗力。”邓如美道,“全神贯注,争取更上一层嘛。”
“心无旁骛,怎么可能呢。”潘宝山道,“至少现在还不行,段家军一日不溃,我就一天不能停止战斗,就像传单和春雨事件,接连而來,能让我安心么,马上,我就要展开反击了。”
“反击可要小心,别做过了把自己暴露出來。”邓如美道,“现在有线索了。”
“还不明确,只能是顺藤摸瓜。”潘宝山道,“我觉得,传单事件和蒋春雨事件是同一伙人所为,传单事件沒有痕迹可循,可眼下蒋春雨事件却可以打开缺口,一旦事成,就能进一步证实,只要有了定论,就可以瞄准目标狠狠地还以颜色了。”
“嗯,春雨的事,我看如意宾馆的嫌疑最大。”邓如美道,“事出必有因嘛,否则怎么会有意要朝她身上引祸水。”
“是的,我已经开始了解了,关键人物就是宾馆的营销经理葛存宽。”潘宝山道,“事情都是坏在他的手里。”
“如果不出所料,葛存宽应该已经辞职不见了吧。”邓如美道,“像传单事件一样,对方是轻易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这次不一样了。”潘宝山带着股狠劲笑道,“葛存宽再怎么辞职或者搞失踪,他总归是有家有口的,断不了线。”
“嗯,那就好办多了。”邓如美道,“找到他应该是早晚的事。”
“我已经让鱿鱼打听葛存宽的家庭住址及成员组成了。”潘宝山道,“到时搞个蹲守和监听,应该很快就能有眉目。”
“蹲守可以让自己的人行动,但监听恐怕得走公安的关系吧。”邓如美道,“要不要我找徐光广。”
“找。”潘宝山道,“守着关系能不用嘛,要找别人的话还得拉人情,而且关键的是他能做得更隐蔽,不会节外生枝。”
“那你把相关信息给我。”邓如美道,“早监听早上手,希望能早点找到葛存宽。”
潘宝山一点头,顺手打了个电话给鱿鱼,问他那边的情况进展如何,鱿鱼说很快就能办妥当,他正在核实信息,以确保无误。
到了晚上,邓如美便拿到了确切的电话监听信息,第二天上午,便找徐光广安排。
这种事对徐光广來说易如反掌,下午,邓如美就拿到了监听终端,交给了鱿鱼。
监听到位后,鱿鱼又布控蹲守,把葛存宽家看了个严严实实。
严控之下,很快就见了效果,就在第三天中午,葛存宽的老婆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虽然通话从始至终都沒有提到什么人名或称呼,但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对方是葛存宽,他身上沒钱了,打电话回家要老婆送点过去。
看來,葛存宽还在双临,负责跟踪的人员尾随葛存宽的老婆,沒费什么事就找到了他的栖身之处,是陈维迪提供的一处租住房。
当天晚上,鱿鱼让焦华带着人直接开锁进屋,将葛存宽掐倒。
就在这一瞬间,葛存宽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沒有束手就擒,而且还很嚣张,边挣扎边高声说要报警。
焦华狠狠地抽了葛存宽一个耳光,歪嘴一笑,道:“报警,你有机会嘛。”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葛存宽被打得眼冒金星,知道來者不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來。
“你不是在玩失踪嘛,正好让你來个真失踪。”焦华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葛存宽眨巴着眼,想了下,彻底放弃了抵抗,“信,我相信,不过用不着吧,你们想做什么我配合就是。”
“你为什么要躲起來。”焦华问点着头问道,“是不是有人要你这么做的。”
“是的。”葛存宽连连点头,“要不我才沒这么无聊呢。”
“那人是谁。”
“陈维迪,我的一个朋友。”
“他为什么要让你躲起來。”焦华皱着眉头道,“这事很奇怪,难道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他,他是怕有人追问我。”葛存宽支吾着。
“追问你什么。”焦华逼问道,“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來,不要非等我问了才说,那样我会很不高兴的。”
“哦,知道了。”葛存宽咽了口唾沫,道:“他怕有人追问我陷害省广电局社会传媒机构管理处负责人的事。”
“看來那事是陈维迪主使的了。”
“是的。”
“陈维迪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关系。”
“他姐夫在省里当官,还不小。”
“叫什么。”
“袁征。”
对话进行到这里,一切真相大白。
潘宝山得到消息后不由得感叹起來,他沒想到袁征竟然还能兴起如此风浪,着实可恶。
清理袁征,排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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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 洗牌
然而,还没等细细筹划如何打掉袁征,瑞东政局突然大变,几乎在没有什么征兆的情况下,郁长丰工作调动到了国务院,暂且以研究员身份入驻。而据进一步的内透,下一次全国人代会上,他就将成为国务委员,不太严格地说,那么一来就是副国级干部。
这一下,段家军大失所望极度愕然,他们原本一直盼着郁长丰到龄退岗居二线,大权消散后,潘宝山的保护伞也就遮不了风挡不了雨,那时就可以对他进行各种整顿。可是现在看来,潘宝山的保护伞还依旧存在,而且似乎还更宽大了些。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老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郁长丰虽然到了京城,但难免会鞭长莫及,他对潘宝山的保护是不是能及时到位也还难说。因此,段高航在短暂的失落后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他信心十足,相信接下去就是围困潘宝山的大好时机。
当然,段高航也不着急,在瑞东政坛格局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必须得稳住。首先,要等自己省委书记的头衔到位。这一点毫无意义,中央没有特别安排,顺序把萝卜,几日后他被任命为瑞东省委书记。
由此,省长的职位就空了出来,按照之前的思路,顶上去的人应该是万少泉,作为常务副省长升任,在没有空降的情况下,也合情合理。然而,一直虎视眈眈的万少泉却选择了回避,而且还主动申请调离了瑞东。
万少泉耍这么一出,明白人不用问,一看便知他是在为儿子万军作出牺牲。万军作为省发改委副主任,主持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下一届就能扶正。但是,父子同在省里任要职,虽然没有规定不可以,可为了免于说道,还是回避些好,所以,万少泉决定不但不往前冲,而且还要离开瑞东,以保证万军能顺利上位。
父子情深,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可以说,万少泉打了一把很好的温情牌,至少在段家军中深受好评。不过,对于段高航来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佩服的地方,因为有个现实不得不考虑,即便万少泉留在瑞东,省长的位子他也不一定就能百分百坐上去,原因很简单,郁长丰离开瑞东后不是拱手相让大撒把,多少是要留下一片阵地的,因此,在省长的人选上,必定会有自己的主张,而且还能起到很大的决定作用。
没错,在瑞东省长的人选上,郁长丰是有安排,他综合各方面的考虑,推荐了省委副书记江成鹏,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制衡,约束一下段高航。
结果不用说,几乎是毫无悬念,江成鹏成了瑞东省代理省长。
江成鹏移步上位后,自然又空出了省委副书记的位子,此外再加上万少泉的调离,常务副省长的职位也需要补位。这两个位置的人选,都是要进省委常委的,分量很重。段高航和江成鹏,一个想牢牢占据绝对优势,一个想极力争取更多的说话权,所以,他们对缺位的两大员人选推荐安排上,用尽了功力。
但是很明显,在这场角力中,江成鹏处于劣势。一般来说,常务副省长大多是从自家选拔,而现有的人选当中,比较合适的应该是韩元捷,再加上段高航的力荐,所以韩元捷的呼声很高。江成鹏是坚决不同意的,韩元捷任常务副省长,岂不是如同在他身边放了一块大绊脚石?可怎奈段高航借助大势奋力推压,他没有抗衡得了,最后也只有接受了这个事实。
常务副省长的人选有了着落,三把手的省委副书记由谁担任?
江成鹏想到了潘宝山,他暗地里向郁长丰请示,说能不能把潘宝山顶上去,因为段高航任省委书记,潘宝山的省委秘书长还能做长了?郁长丰说潘宝山现在还缺少资历,不适合任省委书记,否则会有说法,至于他能不能坐稳省委秘书长的位子,倒不是什么担心的事,因为段高航会考虑影响,不会把他过早地撵下去,最多就是边缘化对待。
听郁长丰这么说,江成鹏知道他对潘宝山有关照计划,也就不再多说潘宝山的话题,直接谈省委副书记推荐人选。郁长丰说中组部正在考虑,多是要从上面选派,不从瑞东地方上选拔。
谁会来瑞东做省委副书记?应该是指日可待。而且江成鹏相信,郁长丰一定会做些对他们有利的工作。
就在江成鹏关注省委副书记人选的时候,段高航也在紧锣密鼓地行动,他把袁征从省政府秘书长的位子上移到了双临市,任市委书记,还进了省委常委班子。
作为连锁反应,辛安雪则从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变身为省委办公厅主任。
这些让江成鹏很生气,却也没法阻拦。也就在此时,潘宝山找了过来,推荐谭进文任省政府秘书长。
江成鹏身边是没有合适的人担任省政府秘书长的,刚好也做个顺水人情,同意起用谭进文,还让他兼任省政府办公厅主任。
这一下,谭进文的身价陡然大增,他对潘宝山是发自内心的连连表示感谢,甚至拿出了多年珍藏的一套玲珑文房四宝。潘宝山看了脸色一板,说大家在一起讲的是兄弟感情,如果有刻意的财物往来就变味了。谭进文一个愣神后点头称是,感慨万分的同时几乎要掏心掏肺。
潘宝山没有响应共鸣一诉感怀,因为他老是在想谁会来当省委副书记,他真心希望郁长丰能成功推荐到一个能走到一起的人。其实,瑞东政坛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想新任第三把手的归宿,只是苦于没有消息来源。要知道,郁长丰是个稳重持成的人,在事情没有定音之前,他不会透露什么信息。
这个时候,潘宝山想到了一个人,省教育厅长徐勇健,从一系列事情来看,他的确有超常的预见。不说别的,就眼下郁长丰调任一事,之前他似乎就有多次暗示。也许现在可以找他先探听一下。
和徐勇健见面的气氛很随和,潘宝山仔细想了想好像几次接触都是如此,因为徐勇健没有特别的拘谨,说得好听些就是他身上隐隐有种大气随和的气场。潘宝山明白,或许是因为他朝中有人心自坦然,拿得起放得下,否则一般人见了领导,想举重若轻并不容易。
当然,这并不是说徐勇健的态度傲慢,完全没有,他对潘宝山还是纪委尊敬,有问必答,答无不尽。他说,瑞东省的省委副书记,很有可能是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丁安邦。
丁安邦将空降过来?!潘宝山知道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丁安邦跟郁长丰关系很不错,说到底也能是自己人。他想起早年在松阳任副市长的时候,负责行政中心大楼建设一事,后来被严景标他们用过计,举报违规追责。当时,国家发改委来了调查小组,新亏时任市长的徐光放托焦自高,找了郁长丰帮忙说话。郁长丰便跟丁安邦打了招呼,最后,负责具体督查、时任国家发改委固定资产投资司地方投资处处长栾义祥,不动声色地把问题化解于无形。
情况可以说很好,潘宝山开始权衡新班子的力量对比情况。重新调整后的省委常委人员,除了自己应该有十二个:省委书记段高航、省长江成鹏、省委副书记丁安邦、常务副省长韩元捷、纪委书记龚鸣、组织部长方岩、宣传部长黄卫坤、政法委书记洪广良、省军区政委郭壮、迅光市委书记乔汇良、绵之市委书记郝建进,还有就是双临市委书记袁征。
这些人当中,算一算能称得上是自己人或者是能得到支持的,就是方岩、江成鹏还有丁安邦。而段家军当中,段高航、韩元捷和袁征是绝对的核心。至于其他常委,除了省军区政委郭壮是游离状态之外,别的多是会呈现方向性倾斜,虽然有的也能谈得上点交情,但那也没用,比如黄卫坤,段高航有事发话,他当然不敢说不。当然,那完全可以理解,也算人之常情。
不管怎样,有个事实必须接受: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很明显。
这种情况只有慢慢适应,努力周旋,着急是没用的。不过也不能消极应对,该主动出击的还要一招不让。潘宝山觉得,有必要采取进一步措施,对段家军成员不断进行毁灭性打击。双方交战就是此消彼长,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对袁征的讨伐,定不能放慢节奏。
此刻的袁征,正心花怒放,走到双临市委书记的位子上,同时又进了省委常委,简直要欢呼雀跃,他觉得自己瞬间已强大了起来,有了足够的能量。于是,他忙不迭地找韩元捷,言谈间甚是得意,说今后对付潘宝山会更有力度。
韩元捷说先不忙,现在班子刚调整,得稳一段时间,另外再看看段高航的意思,得配合他把工作开局搞好,那是立足根本,况且,对付潘宝山已经几乎没有多大的挑战了,用不着那么紧张。
袁征听后不由得飘飘然,似乎潘宝山真的是手到擒来。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潘宝山已经对他暗暗布下了一张网,只是还没有拉网纲,因为丁安邦已经到岗,要好好迎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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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章 接机
丁安邦到岗上任不能不声不吭地直接就拱进办公室沒有点动静所以潘宝山就打电话给驻京办主任杜成行叮嘱从他在北京动身开始一定要把那边的行程事宜安排好包括主送宣布任命的中组部副部长华鸣都要照顾得妥妥当当直到把他们送上飞机
有些形式是程序的需要也是礼节的表现节减不了更何况现在是处于亟需搞团结的时候身为省委秘书长的潘宝山在安排这些事的时候自然要上心
接机也是重要一环领队的是方岩潘宝山算是副领队在丁安邦來瑞东的当日上午九点半时两人就已在贵宾室等候了
航班是十点机场方面的消息是可能还要晚点二十分钟
“方部长丁副书记來瑞东不知道是郁书记做了工作还是中央的安排”在等候的闲暇时刻潘宝山说出了自己疑惑“我觉得国家发改委副主任的分量与瑞东省委副书记相比应该是重一些的按理说丁安邦不会乐意”
“丁安邦來瑞东任职主要原因是他自己想來”方岩微微点头道:“郁书记跟他的沟通是催化剂然后嘛就是一拍即合的事了至于中央的安排无非是水到渠成而已”
“哦丁安邦主动想來瑞东”潘宝山皱起了眉毛摇着头道:“我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理由”
“宝山老弟你别忘了咱们瑞东看是个大省啊丁安邦來当副书记是三把手也算可以了要知道他在国家发改委的排名是很靠后的而且江成鹏虽然刚当省长但毕竟是最后一班车了丁安邦相对來讲还是很年轻的或许能抓住上位的大好机遇”方岩笑道“还有往后的发改委可能会越來越沒以前那么风光了”
“不风光”潘宝山稍一思忖道:“有说下一步要重组发改委的职能是不是受此影响”
“职能重组不是轰轰烈烈进行的已经在悄然行动了你看看现在发改委的审批权减少了往后啊它们关键是要加强宏观调控和综合协调的功能”方岩笑了笑道:“依我看‘发改委’沒准要更名为‘改发委’”
“也是”潘宝山附和着点头“现在改革是重头戏形势总是不断变化改革也就一刻也不能停步只有改革到位把各种关系理顺才能更好地发展”
“嗯这是眼下的潮流”方岩道“也必将是长时期要坚持下去的”
“那么这说來丁安邦來瑞东说到底那还是为自己考虑”潘宝山摇着头笑道:“人性本私啊这点我怎么忘了”
“此话不讲不多讲”方岩连忙抬手止住“现在学习教育正在讲好干部好公仆又学这大公无私又学那鞠躬尽瘁所以提人性本私的说法万万要小心”
“是是方部长教导得是”潘宝山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看沒有外人嘛”
“可环境是我们所不熟悉的啊谁知道有沒有什么高科技”方岩很神秘地说道:“到了一定位置上说话做事就要像对待受审一样谨慎何时何地都要如此才不会出问題”
“哦为什么那么大干部都不苟言笑原來是在自我保护啊”潘宝山呵呵地点起了头
“沒错人人要自保嘛”方岩慨然道“其实人啊谁沒个七情六欲说说笑笑本也是基本需求”
“是说笑只是基本需求更深层次的怕是要上升到异性关系上喽”潘宝山笑道“要不怎么会有高官受制于人先是成为敛财的工具然后骑虎难下回不了头最后就难免要‘壮烈’牺牲”
“老弟你是个明白人”方岩也笑了忽而又严肃地说道:“你也早已是大官了啊必须得注意”
“方部长我可一直都非常非常谨慎的”潘宝山马上道“沒有缚虎才不敢上山岗啊女人堆就是那乱山岗我是沒有胆量更沒有那能耐上去的”
“很好”方岩嘴一歪又笑了起來小声道:“虽然你是个明白人但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些事其实不是不可以做关键是要做得巧妙而且一定要把握‘四知’原则”
“哦哪‘四知’”潘宝山忙问
“天知、地知、你知、对方知此外就是一无所知另外还有最关键一点要踏雪无痕”方岩道“能做到这两点一般來说就能平安无事”
“受教实在是受教了”潘宝山抱拳笑言
“说笑说笑到底为止”方岩摆摆手道:“还是谈正事有沒有准备点礼品”
“给丁安邦和华鸣”潘宝山稍一一皱眉“只是弄了个礼品茶杯沒有其余的动作因为现在这形势搞多了怕不合适吧”
“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嘛”方岩道“对你來说丁安邦和华鸣都是前辈你作为瑞东省委秘书长出面接待是公务需要但如果來点温情的不是更有人文味当然丁安邦是用不着的他刚过來对很多情况都不明是不敢贸然接纳什么而且他也是要留下來的人机会很多等观察好了动向后在行动也不迟可华鸣是要考虑的拿了就走清净”
“华鸣有什么喜好”潘宝山忙问
“当官的多喜欢古董文物因为看上去不起眼却能藏金纳银”方岩道“不过第一次嘛也不易过重弄份三五个数的家伙就行了”
“行我赶紧安排”潘宝山边说边招呼外面的曹建兴进來让他把事情落实下去
“另外再弄点上等的何首乌那东西不贵但却是华鸣长期服用的东西”方岩道“这样出手就是刚柔相济搭配正好”
方岩说完抬手看看时间说差不多了早早地到外面等着得让他们下车见人潘宝山忙起身陪着他走到贵宾室外等机场贵宾专车带丁安邦和华鸣过來
五分钟后车子來了
先下车的是华鸣方岩忙上前打招呼毕竟是同一系统的他多少要熟悉些随后下來的是丁安邦看上去很精神
“华部长辛苦了”方岩热情地和华鸣握过手然后就问候丁安邦
潘宝山一旁面带微笑随着方岩用虔诚的目光关注着两个人
“哦我來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瑞东年轻有为的省委秘书长潘宝山同志”方岩不忘推出潘宝山
潘宝山马上一点头微微弯腰同华鸣和丁安邦握手问好
“哦潘宝山秘书长”丁安邦跟潘宝山特别使劲握了握手“你好啊”
“丁书记好一路辛苦了”潘宝山热烈回应手上加了些力腰也更弯了些
“不辛苦倒是麻烦你们了啊包括华部长”丁安邦松开了手转脸对华鸣道:“对瑞东我是比较熟悉的其实我一个人直奔过來就行可华部长还是一路送了过來”
“嗳丁书记我送你过來同时也是受组织委托的哦”华鸣笑道“再说我也不感到辛苦”
“各位领导咱们就不在这儿站了吧到贵宾室去喝杯水稍事休息然后就到省委去”方岩笑呵呵地总结收尾“段书记这会也该忙完了可能正等着呢”
“哦方部长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水就不喝了吧”华鸣道“还是早点动身的好”
“也好也好”方岩刚点着头把华鸣和丁安邦请上了一号中巴车
上车落座谈话又开始
这一会丁安邦迅速转换了角色他把自己完成看成是瑞东人所以待客的热情都集中到了华鸣身上
方岩是对口地方领导恭维华鸣的话自然少不了他说华部长职责重大担负的工作关系到大局兴衰成败因为用人不当就遗患无穷
这种情况不能谦虚说到底也是趁势表表工作高姿态的机会刚好也能谈点所谓的“内幕”以显示自身的价值所在所以华鸣微微一笑说工作职责重大完全是因为组织这部庞大的系统机器个人充其量只是个螺丝钉说这些只是个引子随即他又话锋一转说现在提拔干部要更多地关注默默无闻、脚踏实地的地方领导干部那些看上去锐意进取风风火火、短时间就干出巨大政绩的干部使用的时候要慎重还有要多关注那些升官路子和别人不同的人有些人是靠实干政绩而有些人是等待时机创造机会把跟他们有竞争力的人都搞得出事了他们就上去了对那样的干部要坚决遏制处理到位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称是不过心里都直嘀咕尤其是潘宝山党同伐异可是官场上一直以來的“规则”也就是所谓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几乎就是一个定律就像眼下他和段家军之间的残酷斗争正是活生生的写照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沒有人就此提出不同的观点还都缓缓地点着头表现出一副深有所悟的样子
华鸣见状很受用身在中组部高门大户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过半小时后來到省委大院见了段高航这种优越感就自然遁形毕竟官职有差距而且对方又是一省的舵手体制内的人对此有下意识的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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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宣布
段高航接见时姿态摆得很高,并没有在会议室等,而是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方岩把华鸣和丁安邦引到的时候,他只是直了直身子,压了压手面,笑着说让他们坐,然后十指交叉往小腹上一放,身子朝后一靠,等众人坐定后,道:“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能和丁副书记一起到瑞东来,我很高兴。”华鸣知道严格意义上讲他是唯一的客人,所以接话很积极,他笑道:“不同的是,丁副书记是要留下来的,而我呢,还要回去。”
“华部长你回的可是京城啊,瑞东毕竟只是地方。”丁安邦应声笑道,“所以说这次你从中央到我们瑞东地方来,高兴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呵呵,丁副书记进入状态确实是够快的。”华鸣仰头笑了起来,“还没怎么地,马上就以瑞东人自称了啊。”
“让华部长见笑了。”丁安邦道,“不过你说的也是事实,瑞东是个好地方啊,特别是在以段书记为首的班子领导下,只能会越来越好,所以我能到瑞东来工作是由衷的高兴,因此呢,也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听你们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谢谢你们对瑞东发展的支持。”此刻,段高航坐起了身子,道:“时间不早了,这样吧,我们简单举行个常委扩大会,传达一下中央关于丁安邦领导同志调整的决定,以便做好交接工作。”
众人点头,随着段高航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他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省**、省政协的党组书记和副书记,省法院院长、省检察院检察长等人。
段高航是主持人,他坐好后看看大家,便宣布会议开始,紧接着就是点题。
接下来,是华鸣宣布中央决定:丁安邦同志任**瑞东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
台下鼓掌,表示热烈欢迎、拥护支持。
“瑞东省是经济大省,在全国发展的大局中具有很重要地位,所以中央对瑞东的发展稳定和领导班子建设等工作,向来都很重视。此次,丁安邦同志任瑞东省省委副书记,就是中央从大局出发,通盘考虑瑞东省工作和领导班子建设的实际需要而慎重决定的。”华鸣继续讲话,交待背景、概括评价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掌声也是必需的,但也不能乱鼓,要掌握节奏。在华鸣讲话的时候,大家都以段高航为马首,只有他抬起了手,才可以跟着拍巴掌。
华鸣对持续不断的掌声表示感谢,时不时歪头对段高航点头致笑。
到了对丁安邦作总结的时候,华鸣咳嗽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丁安邦同志政治坚定、思想解放、大局观念强,有比较强的开拓创新精神和组织领导和协调能力。中央认为,丁安邦同志到瑞东省工作是合适的,相信丁安邦同志一定会在党中央、国务院的正确领导下,在以段高航同志为班长的省委带领下,在其他领导同志们的支持配合下,紧紧依靠全省广大干部群众,真抓实干努力奋进,为继续推进瑞东经济社会的又好又快发展,作出新的贡献!”
总结性讲话,掌声尤为热烈,持续时间也长。
掌声过后,段高航开始发言,“刚才,华副部长代表中央,对丁安邦同志进行了客观评价,我们完全拥护中央的决定。从华副部长的讲话中不难看出丁安邦同志身上的种种闪光点,我们非常欢迎他加入到瑞东这个大家庭来,这将有利于我们进一步优化领导班子的结构、加强领导班子的力量、增强领导班子的活力。”
这些话算是承上启下,也是代表瑞东省委表态。接下来,段高航又从丁安邦的履职和能力进行了较为详细的阐述和肯定,然后就是顺势展开汇报瑞东今后的工作。
最后,是丁安邦的表态发言。这类发言不求有突破,但求无过错,所以都是千篇一律。好在是现在提倡讲话要简短,前后也就几分钟,大家也不觉着受罪。
丁安邦讲完后,段高航征求了一下华鸣的意见,问他还有没有问题强调,华鸣微笑着摇摇头。之后,段高航便作最后发言,说瑞东省委、省政府一定会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更加开阔的视野、更加昂扬的斗志和更加扎实的作风,抢抓机遇,开拓奋进,不断开创瑞东科学发展、跨越发展的新局面,不断坚定不移地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奋勇前进。
话音落,掌声起,如雷鸣,经久不息。
掌声过后,段高航微笑环视会场,然后宣布会议结束。
接下来是餐宴,就在省委大院食堂的包间,简约而不简单。席间众人谈笑风生,一派和气。
宴会后,方岩和潘宝山负责安排休息,到省一招。一招有几栋楼,有一栋小楼专门接待部省级领导。
华鸣和丁安邦被安排在了东首两个对面的房间:丁安邦居北,主人位,次序正;华鸣居南,向阳位,显尊贵。
休息到两点半,方岩和潘宝山又一起过来,下午的安排是先以丁安邦主,送他到办公室入座,然后领认寝居处。接下来,就是是以华鸣为中心,到组织部视察。这个安排,是为了给华鸣一个更好的留下来的理由。
让华鸣留下来,是为了接待的重点活动,晚宴晚宴没有其他领导,只是华鸣、丁安邦、方岩和潘宝山。四人在一招用餐,这里的档次明显要比省委食堂包间高,部省级甚至更高级别的领导来瑞东,也就在此用餐过宿。
“方部长,你适当问一下华部长明天是否还有安排。”作为第三把手,丁安邦已经彻底进入状态,他得了个空对方岩道:“如果他不急着回去,就陪他到省内的几大景点转转,要玩好。”
“丁书记,我已经问过了,华部长明天一早就走。”方岩道,“他说回去晚了影响不好。”
“哦,既然这样就算了。”丁安邦道,“那有没有准备点小品?”
“有准备。”方岩点头一笑,“礼品杯每人都有,但华部长还有两件附属品。”
“很好。”丁安邦笑了笑,也不问两件附属品是什么,道:“华部长一路辛苦,当然要表示下谢意,礼轻情意重嘛。”
“是的丁书记。”方岩道,“哦对了,吃过饭后,你是否要和华部长一起做个保健?”
“免了吧。”丁安邦道,“华部长的也免了,环境毕竟不同以前,可不要在我们这里出什么笑话。”
“也是。”方岩笑了笑,道:“那就多喝点酒,喝多了早点休息。”
“嗯,你好好把华部长陪陪。”丁安邦道,“实在不行就让小潘上,年轻人身体硬,能顶得住。”
陪酒的任务,就交到了潘宝山头上。
其实这也是个表现机会,潘宝山当然要抓住,而且他知道不但要陪好华鸣,更要陪好丁安邦,因为以后在瑞的日子还需要其大力支持。
丁安邦能感觉到潘宝山的热情和诚意,也确实看到了他的能力,再加上又有郁长丰的暗示,所以他也算是比较敞开了自己,及时到位地回应着潘宝山。
这让潘宝山很高兴,心情大好之下酒量超常发挥,喝了一斤多后仍然很清醒。他看看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便问三人还要加点什么菜。
方岩说他来安排,随后打了个电话。很快,一名年龄不算小但保养有方的女人敲门进来。
“这是餐厅经理王雯,一般都是她负责这里的菜肴。”方岩满面红光,抬手指着王雯介绍道:“她可是专门进修过营养饮食的。”
“各位领导要吃好啊。”王雯马上点头微笑,目光一一扫过各人,然后落在方岩身上,“方部长,您看再加两个清淡点好么?”
“口味是要清淡,不过要一荤一素。”方岩道,“适当搭配嘛。”
王雯的眉毛瞬间一拉,笑道:“好的。”
“另外,可以准备点主食了。”方岩道,“来点粗粮吧。”
“好的方部长。”王雯点着头道,“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准备了。”
“嗯。”方岩扫了扫手,“抓紧去,先把菜端上来。”
王雯忙回身,不过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道:“方部长,你说的另外一场订餐,大概什么时候备菜?”
“明日吧。”方岩略一思索,又道:“哦,今日。”
王雯笑着点头,转身出去。
“方部长,明天有安排?”潘宝山并不知道其中的暗语,“今晚就备菜,能新鲜?”
“有保鲜柜嘛,明天再准备可能会仓促,而且晚上的时间也充裕,轻轻松松就能把事情给做了,不用怎么赶时间的。”方岩说完呵呵一笑,又道:“唉,别老是讲话啊,喝酒。”
“对对对。”潘宝山忙点头,而后端起酒杯又敬了一轮。
谈笑间,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四人吃饱喝好,但并不超量,还都比较清醒。毕竟没有拼酒的需要,只是喝个高兴就行。
散席。方岩和潘宝山把华鸣和丁安邦两人一一送到房间,让他们休息,之后,就开始准备给华鸣送礼品。这事当然是潘宝山的,他便打电话让曹建兴把东西送过来。
曹建兴来这里,要有一会时间。潘宝山见方岩眼皮耷拉着,一副疲态,便提出要把他先送回去,反正接下来也不用他出面。
方岩没回答,头微勾,有点昏昏入睡的样子。潘宝山一看,就问他需不需要在这里住下。方岩一听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酒喝得太多,实在有点撑不住,就在这住一晚。
第八百五十四章 今日
潘宝山马上找宾馆值班经理,又安排了个房间让方岩休息。方岩步履显乱,进房间就躺了下来,然后抬手弹弹让潘宝山去忙,一定别忘了要把礼品送出去。
这点是没有含糊的,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差池。潘宝山拿着礼品,敲响华鸣的房门。
“华部长,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潘宝山在华鸣开门后微微点头笑问,“今天的酒喝了不少,所以来看看您是否还需要些什么。”
“哎呀,潘秘书长,没有什么需要了。”华鸣呼着长长的酒气,笑道:“酒喝得很高兴,真的是很高兴啊。”
“那就是华部长对我们工作的肯定了,不过怎奈时间仓促,明天您就要走了,有些工作还来不及汇报呢。”潘宝山忙笑道,“不过也好,也算是为以后留下更多更好的机会嘛。”
“没错,以后有时间就经常过来。”华鸣道,“瑞东是块宝地,沾沾喜气。”
“欢迎欢迎。”潘宝山边说边递出了礼盒,“华部长,其实来瑞东一趟也不容易,要耽误您大量宝贵的时间,所以呢,我们也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小小的心意,做个纪念,不成敬意。”
“客气,太客气了。”华鸣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却不客气,伸出胳膊接了过去。
潘宝山一看轻松完成任务,立刻撤退,“这有什么客气的呢,华部长,您休息,我告辞了。”
“好好好,不送。”华鸣笑着,晃着脚步,把潘宝山送到门口,轻轻掩上门。
任务圆满完成了,出了门的潘宝山畅意地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臂膀,打算回去。不过想到方岩还在,似乎喝得有些过量,有必要过去看看。
快走到方岩房间门口的时候,不想却看到王雯从楼道拐了上来,端着杯水。
“潘秘书长还在忙啊。”王雯看到潘宝山小有吃惊,忙面带微笑主动问话,“今晚挺累的,要不就别回去了,也住这儿吧。”
“哦不了,我马上就回去。”潘宝山一摆手,“看一下方部长就走,他好像喝多了。”
“我就是给方部长送蜂蜜水来的,他应该没什么事吧。”王雯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方部长说酒喝多了不太舒服,要喝点蜂蜜水。”
“哦。”潘宝山不由得一愣,方岩要喝蜂蜜水,宾馆是有服务员的,怎么还需要餐厅经理亲自送?难道还有点别的事情?
为了进一步小探一番,潘宝山又道:“王经理,正好我去看方部长,蜂蜜水就给我带过去吧。”
“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吧。”王雯稍一犹豫,笑道:“这种事不能麻烦领导。”
“其实也谈不上麻烦。”潘宝山也笑了起来,“那既然你要送蜂蜜水,我也就不过去了,本来也就是想看看方部长是否大沉醉,那样可就不好了,身边一定得有人陪着。现在你过去正好,有什么情况的话刚好就照应一下。”
潘宝山说完就走了,边走边琢磨着方岩和王雯的事,看来他们真不是那么简单。半路上,再一想王雯进包间加菜时和方岩的对话,不由得猛地一拍脑门,还真是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板,怎么了?”曹建兴不知道潘宝山在想什么,还以为工作有疏漏。
“原来方部长才是高人。”潘宝山呵呵笑着,又唏嘘不已,“根本就不用暗地里打信号,当着大家的面就能把晚上的事给敲定下来,高,实在是高!”
“什么事?”曹建兴没在场,他是不明白的。
“方部长跟那个餐厅经理王雯之间有事,今晚吃饭的时候要加菜,方部长要她过来,最后她要出门的时候主动暗示,借口明天订餐的菜何时准备,看方部长有无意愿。结果方部长就坐在酒桌旁,只用几个字,便把事情给落实好了。”潘宝山边说边摇头感叹,言语间佩服之极。
“方部长怎么说?”曹建兴也很好奇。
“他先说‘明日’,后又改口‘今日’,结果今晚就留宿了。”潘宝山吧唧着嘴,“你说,是不是高手?”
“何止是高手啊,简直是梦幻大师级的。”曹建兴此时的表情,简直是膜拜。
“历练多年,出神入化。”潘宝山笑了笑,“算了,不谈那些,像我们如此资质的人,不全身心投入的话,也领会不到其中的精髓。可一投入呢,又很有可能把持不住崩了盘。”
潘宝山说不谈,曹建兴自然不再顺着话说下去。刚巧,他的手机响了,是小车班班长打来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曹建兴脸色突变,小车班长说,接车辆调度室通知,要对潘宝山的司机小高进行岗位调整。
潘宝山一听火气就上来了,说什么调度室通知,分明就是段高航想拆他的台,正好现在辛安雪做省委办公厅主任,直管小车调度,就开始折腾了。
生气归生气,事情得解决,曹建兴问怎么办。潘宝山想了想,说小高属于专车司机,这个他们都要干预,那绝对是不能让步的,否则不就给他们的下马威给弄萎了?所以,他让曹建兴回电话给小车班长,小高的岗位如有调整,得先问问他的意见。
向潘宝山征求意见,可不是什么好事。车辆调度室主任老郭知道这一点,不过他没有选择,那边辛安雪压着,他必须去面对潘宝山。
“潘秘书长,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有事得请示一下。”老郭见了潘宝山自然是毕恭毕敬。
“哦,长话短说。”潘宝山早已做好准备,不会有好脸色。
“我也是没办法啊,但接了领导的任务安排,没办法不做。”老郭一脸无奈,“关于小高的岗位,您看能不能动动?”
“怎么动?”潘宝山拿起报纸抖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潘秘书长,领导的意思是,不让他开专车。”老郭道,“刚好有几辆综合车还没有司机。”
“领导的意思?”潘宝山哼了一声,“哪个领导?是不是辛安雪?”
“是,是她。”老郭尴尬地笑了笑。
“她有什么理由让小高去开综合车?”潘宝山道,“总不能无缘无故就随便调整吧,有没有考虑过会给别人的工作带来影响?”
“确实也是。”老郭挠挠头,道:“潘秘书长,其实我也是硬着头皮来见您的,他们说小高资历低,不适合给领导当专车司机。”
“什么狗屁话?”潘宝山一皱眉,“像是人说的嘛?”
“潘秘书长,我知道那理由站不住脚。”老郭唉声叹气,“可我也没办法啊。”
“我明白,你夹在中间很为难。”潘宝山道,“所以不难为你,我提个要求,你可以回给直接指示你的领导。”
“好的潘秘书长,谢谢。”老郭连连点头。
“哦,我先问一下,如果把小高调走,那谁帮我开车?”潘宝山问。
“辛主任已经跟我说了,其他司机随便挑,看好谁就是谁。”老郭忙道。
“随便挑啊。”潘宝山一声冷笑,放下了报纸,板着脸认真地对老郭道:“正好,我的要求跟这有关,小高调走,那就把段高航的司机调过来吧,让他做我的专车司机。”
“这,这……”老郭一下呆住了,“潘秘书长,这恐怕不行吧。”
“不行就免谈。”潘宝山一抬眼皮,道:“所以小高不能走,而且别人我也看不中,我就看中他,开车稳当,我很放松,能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还有啊,老郭你可是老司机了,对开车这个工作应该有很深的体会,抱方向盘,凭的是手艺和人品,别的还讲什么?资历?什么资历?”
“是的潘秘书长,其实不只是开车,干任何工作都一样,凭的是真本事,还有为人。”老郭道,“小高的业务我知道,相当好,为人也实诚。”
“就是嘛。”潘宝山顺着话说道,“如果谁再说小高资历低,不适合开专车,那干脆就在小车班中来个技术大比拼,如果小高确实不行,那我也没话说,不要说调换岗位了,就是把他开除也可以。”
“潘秘书长,还远不到那个程度。”老郭尴尬地笑了笑。
“老郭,事情不说不生气,这么一提我还真有点按捺不住了。”潘宝山道,“你帮我带个话给发指示的人,就说不要打我司机的主意,如果他妈的再嘀咕,就他妈让她给我开车!”
老郭满脸通红,表情像笑又像哭,僵硬得。
回去后,老郭当然不敢原话朝辛安雪讲,只是说潘宝山不同意,态度很坚决。
辛安雪抱着膀子想了想,原本她就是试探性地搞一下,成了最好,可以拆掉潘宝山的一块基石,不成就算,反正事情本身确实也不能强求。不过,她就没有考虑到,这么随便一试,潘宝山可不会善罢甘休。
老郭走后,潘宝山就把曹建兴叫到跟前,说反正现在段高航无视他,刚好有时间下去调研,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每天下午下班时都给辛安雪发个通知,让她准备一份第二天调研讲话的材料,起码让她赶夜改五遍稿子,非磨死她不可。
这个法子的确不错,辛安雪作为办公厅主任,有此职责。
不过计划还没实施,福邸别墅小区那边就有了麻烦,售出的一批别墅中,有不少买家反映有商业欺诈,跟广告宣传的很不一样,还纠集了几路媒体到江山集团采访。
潘宝山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策划,于是便先放下辛安雪,先把福邸别墅的问题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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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除宗庆云
潘宝山先让谭进文和工商、房管等部门沟通,由鱿鱼出面接洽,把福邸小区别墅楼销售方面的毛糙事妥善地压了下去,然后,又亲自和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贾万真联系,旁敲侧击地问针对福邸小区的媒体围剿是不是宣传部门在发力,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报纸、电视、网络等媒体能组队联合采访,肯定是宣传口的能量释放。
贾万真是个明白人,也不多问原因,马上就说去了解一番,当天下午,他就來到潘宝山办公室,当面汇报相关情况。
“是办公室主任宗庆云搞的事情,他是个极为嚣张的人,总是利用公职报私仇。”贾万真毫不含糊,“据说他对福邸小区的开发商有意见,所以就想尽法子给各种媒体施压,然后让他们去找事挑衅。”
“城市建设是个大盘子,各开发商虽然是个体行为,但在批建的时候市里是通过整体考虑的。”潘宝山道,“福邸小区的开发,对双临地方的城建工作是个有益的实际尝试和推动,但从开始到现在,其项目的进展可以说是起起伏伏,究其原因,就是个别人老是从中作祟。”
“潘秘书长,如果从媒体方面着眼,我看最终根源就是田阁的方面原因,当然,他作为副部长不好直接出面,就指使办公室主任宗庆云出头。”贾万真向潘宝山靠拢的态度很明显,所以说起话來也是针针见血,“再加上宗庆云跟他又有亲戚关系,所以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行动起來也不遗余力。”
“贾部长,你是个非常爽快的人,跟你谈话非常自然,很放松。”潘宝山笑了笑,道:“这种感觉老早以前就有了,之前你不是到松阳去过嘛,那时对我的工作支持真的非常大。”
“潘秘书长说这话,我由衷地高兴。”贾万真一耸肩膀,笑道:“往后,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您的工作,只是怕有时把握不准火候会帮倒忙,反而添麻烦。”
“哪里哪里,贾部长行事周全,我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潘宝山笑看着贾万真道,“说真话,能有你的支持,我很欣慰。”
“那潘秘书长是看得起我了。”贾万真乐呵呵地说道,“现在我就汇报一下,针对宣传系统的不良现象,我将通过个人的努力进行肃正。”
“哦,你有什么计划。”潘宝山点头笑问。
“人是根本,所以万事要从人着手。”贾万真道,“以我个人的眼光看,田阁是不适合在宣传系统的,但他隐藏得较深,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所以,眼下要拿容易上手的人开刀。”
贾万真这话说得已经沒法再直白了,不过潘宝山认为也不能迎合得太彻底,毕竟他有他的目的,并不值得充分信任,但是,对贾万真的主动靠拢,也要表现出一定的接纳性,自己的观点该显露的也不能老捂着。
“贾部长,你的目标是不是宗庆云。”潘宝山笑问。
“沒错。”贾万真连连点头,“宗庆云膨胀得厉害,到处都是弱点。”
“任何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也得注意。”潘宝山关心地说道,“千万不要因此惹上麻烦,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毕竟你是常务副部长,影响大,而且宣传口的事情又都很敏感。”
“也是。”贾万真表情严肃,“宣传部门其实是个特殊的部门,沒有什么实权,但却是在刀口上过日子,一不留神就会犯错误。”
“嗯。”潘宝山点点头,“搞宣传工作,直接一点说靠的就是靠耍嘴皮子和笔头子的功夫,然而从大面上讲,却肩负着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宣传教育的重任,也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是的。”贾万真道,“也正是这个原因,宗庆云才把尾巴翘得不行。”
“宗庆云的底气应该不止于此吧。”潘宝山道,“田部长给他的支持应该也不小。”
“那是肯定的。”贾万真道,“田阁在部里也不得了,黄部长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似乎有点攥头在他手里。”
“哦,那就难怪了。”潘宝山道,“不过再怎么样田阁也别想在宣传部里有什么跳头,怎么说上面还有你压着呢。”
“我之所以能压,那也得靠潘秘书长扶着啊。”贾万真的眼神顿时一亮。
“也不是吧。”潘宝山笑道,“贾部长,你的水平是有的,理论功底深,有立足的基石。”
“有潘秘书长的如此评价,我也就有信心了。”贾万真有些喜不自禁,却也知道有些事必须点到即止,得及时刹车,“潘秘书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主要是凭个人的努力,做好宣传队伍纯洁性的维护,首先要解决的是办公室主任宗庆云,他是极不称职的。”
“贾部长,我也了解过,宗庆云很注意学习,他是有想法的,或者说很有野心。”潘宝山道,“所以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自己要小心,有野心的人总不会乖乖就范。”
“宗庆云不乖乖就范也沒有什么用。”贾万真一摇头,道:“他平常是比较注意加强自身学习,但根本沒有把学來的东西用到正确的地方,所谓的思想政治觉悟、理论政策水平和道德品质修养,他全都武装在了嘴巴上,沒有武装头脑,所以一点都不具备什么免疫力,面对财**惑,几乎就不辨是非,谈不上守什么防线。”
“看來你对他的情况了解得还不少。”潘宝山看似无意地问道。
“应该还可以吧,反正够他喝上几壶的。”贾万真道,“宗庆云利用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优势,看待下属单位、下级部门甚至是业务管辖范畴内的单位,就如同待宰羔羊,变相索贿是常有的事,他最严重的就是贪女色,据可靠的说法,他在那方面标准还很高,起码要本科毕业,还要沒结婚,因为新鲜、安全,可以比较肯定的一点是,只要不在家,他的包里绝对少不了伟哥、避孕套,最为不靠谱的是,好像他还找了个广电系统刚上班的女人做了他的小老婆,那女人已经为他怀了孕。”
“哟,那看來很严重嘛。”潘宝山哼地一笑,“要想家不和,找个小老婆,他宗庆云真是好日子过腻歪了。”
“沒错。”贾万真道,“如果单单是乱性,玩玩女人,还不一定能抓到有力的证据,可弄个小老婆还怀了孕,那可是沒法抵赖的,那是真是会把他家给闹个天翻地覆。”
“贾部长,这样的话事情就不难办了,只管把真实情况捅给他老婆就是,然后跟着取证就行,保证一切信手拈來。”潘宝山道,“那样一來,连安排人举报就用不着,可以说干净利落。”
潘宝山这么点拨,贾万真当然知道怎么做,回去后,他立刻找自己人委派了一番,把宗庆云和小老婆厮混的事弄了个通透,连什么时候做孕检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一切具备之后,贾万真就趁着上午部里开会关闭通讯工具的时候,让人把一系列证据火速“送”给了宗庆云的老婆。
宗庆云的老婆是个直肠子,而且还特好诈唬,遇到事情根本就不是能多拐个弯的人,她拿到一叠照片和详细的说明后,浑身发抖,打了宗庆云的电话不通,直接就扑向那女人的单位,双临市有线电视管理中心。
贾万真安排的人一路跟随,全程记录。
还不到中午下班时间,这边宗庆云还沒散会,那边网上有关他老婆大闹其小老婆单位的视频就传播开了,视频最后,还附各种证据照。
事情盖不住了,宗庆云脸色蜡黄地到文化厅找田阁,问怎么办。
田阁铁青着脸,逮着宗庆云一顿臭骂,然而面对残酷的现实也无计可施。
“认了吧。”田阁最后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叹着气道:“很明显,你是遭算计了。”
“妈的,肯定是潘宝山个狗日的。”宗庆云捶着大腿,“我非弄死他不可。”
“吹什么大牛。”田阁皱眉头,眯视着宗庆云,道:“你有那能耐为什么不早下手。”
“我,我沒狠下心嘛。”宗庆云很不服气地道,“沒想到他潘宝山却那么狠。”
“行了,你不要虚妄地安慰自己,那沒什么用。”田阁道,“还是现实点,想想退路,现在你已经沒法在政道上混了,看看以后能不能在商界找找出路吧。”
“唉。”宗庆云一下子颓废起來,“我混蛋啊。”
“后悔有什么用。”田阁见了宗庆云的窝囊样真是气不打一出來,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再打击他,得给他鼓劲,毕竟以后有些事还要靠他实施,“你还是个男人嘛,这条路上跌倒了,另一条路上再站起來,怎么着不能活出个样來。”
“我是不甘心呐。”宗庆云带着副哭腔,“他妈的潘宝山在松阳的时候就打压我,直到现在被他彻底整垮,我咽不下那口气。”
“有怨气是件好事,起码來说还有奋斗的动力。”田阁道,“我不放心的是,你的事还不仅仅如此。”
“他潘宝山还想怎么样。”宗庆云道,“逼急了我直接到他家去。”
“杀了他。”田阁冷笑一声,“你有那个能耐嘛,沒准他家门你还沒进,自己就被放倒了,我跟你说,潘宝山绝对不是做事沒有考虑的人,每做一件事,可能产生的后果他都能想得到。”
“那总归还有麻痹的时候。”宗庆云气怒难消。
“他要是麻痹了,你恐怕也早就进去了。”田阁道,“我问你,在经济上你有沒有问題。”
“沒,沒有。”宗庆云摇了摇头。
“养个小女人不需要花销。”田阁道,“就你那点工资养得起。”
“经济上我不怕查。”宗庆云不想把自己说得太严重,“我吃得是以前的老本。”
“反正你得小心。”田阁知道宗庆云沒说实话,也无可奈何,因为就算道出实情,他也沒什么好办法补救。
的确,宗庆云的事沒法周旋,他回到单位后,屁股还沒坐稳,就被纪委带走了。
潘宝山知道要除恶务尽,所以他找丁安邦谈了话,把宗庆云的情况说了下。
丁安邦分管纪委工作,当然高度重视,虽沒有当着潘宝山的面说一定要把宗庆云给办进去,但事后的行动却坚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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