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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农民     官路逍遥txt下载     官路逍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一十一章 花终陨

    跟汪颜通上话沒聊几句,戴永同便开始进行说服,他说现在公司遇到了麻烦,必须盯着解决,一时半会他还离不开,所以要她來松阳解决钱的问題,汪颜犹豫了下,说直接打到卡上不就得了,还用得着她到松阳去。

    戴永同说需要,因为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他手里沒有,必须得从公司里出,而沒有业务往來的话,一有大额资金流动,就容易引起税务方面的注意,到时又会有不必要的啰嗦事,所以要造个假,以归还借款的方式划账,因此,需要她本人到场,签署个假借款合同协议。

    汪颜想了想说可以,并告诉戴永同,明天下午她就乘航班回松阳,戴永同说好,到时他会尽量亲自去机场接她,然后结束了通话。

    这个电话打过后,戴永同犹豫了一阵,拨通了廖望的号码,把事情跟他了一下,说汪颜明天下午飞过來。

    听到这一情况,廖望说好,告诉戴永同千万不要亲自去,那个边可不能沾,只要把用于单线联系的手机给肖龙进和张池飞,让他们去就行。

    戴永同觉得廖望的建议有道理,于是又把方案小小调整了一下,之后便叫來肖龙进和张池飞,好好地交待了一番。

    肖龙进和张池飞知道事情非常重要,都不敢大意,领了任务后就各自回去休息养精神,以保证不出意外。

    但是,意外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就在次日下午两人驱车前往机场的路上,经过郊外一个拐弯口时,一辆大面包车横冲了出來,开车的肖龙进急打方向盘拐到路边,避免的一场车祸。

    要是搁在平时发生这种状况,肖龙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鉴于今天接机的重要性,他只是在车里大骂了几句就算作罢,可是,面包车上却下來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围住了他们的车子,其中一个留着板寸头的中年汉子,“嗵嗵”地敲着车窗,让他们下來。

    “唉,哥们,你们还讲不讲理。”肖龙进按下车窗道,“明明是你们差点撞了我们,还嘈嘈什么。”

    “嘈嘈。”板寸一把抓住肖龙进的衣领往外拽,“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受到攻击的肖龙进自然要反抗,他一手抱住方向盘不放,另一只手拿起茶杯猛砸板寸的手。

    “操你个妈。”板寸被砸了一下,顿时松开了手,接着又一把拉开车门,猛踹肖龙进。

    肖龙进坐着沒法动弹,也不好躲,结果沒几下,膀子就被踹脱了臼,之后,就被板寸拖了出來一顿暴打。

    那边的张池飞也未能幸免,有两个人将他拽出车外也是一阵猛揍。

    “把他们绑了,封上嘴,扔到后座上去。”板寸气喘吁吁地吩咐着,指挥一个小光头道:“你开车带他们到市区,找个地下停车场,守住他们,到晚上七点钟再离开。”

    末了,板寸还从肖龙进身上搜出戴永同用于和汪颜单线联系的手机,随后,小光头开着车就带肖龙进和张池飞走了。

    板寸手一挥,带着另外几人上了面包车,直奔机场。

    四点半的时候,汪颜乘坐的北京飞松阳航班落地,她立刻拿出手机开机,拨打单线联系电话。

    接电话的是板寸,他用一副极尽讨好的口气介绍自己,说他是戴永同的秘书,因为戴总有个重要的会议抽不开身,所以由他來接机。

    汪颜沒加怀疑,她相信戴永同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然而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前來接她的已经不是戴永同的人了。

    就这样,汪颜上了面包车,也踏上了不归路。

    所有的一切,戴永同并不知晓,他只是着急联系不上肖龙进和张池飞,按照时间推算,两人应该早就接到汪颜了,根据行事计划,此刻他们应该回个消息,可是一直沒个音信,他打电话过去,两人都是关机,而用于单线联系的手机又轻易不敢打。

    心急火燎地等到七点,戴永同终于接到了肖龙进电话,他二话不说开口就责怨,为何现在才打电话过來,肖龙进声音沮丧,说前往机场的途中发生了意外,结果他和张池飞硬双双被绑了起來,才刚刚获得自由。

    意外,还真是意外,不过戴永同马上也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廖望暗中安排,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沒说什么,很显然,汪颜的下场就是四个字:红颜薄命。

    戴永同沉思了半天,打了个电话给廖望。

    “廖市长,你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戴永同并不明说,“果然是领导,做事的决断让我望尘莫及。”

    “你什么意思。”廖望笑了起來,“沒问題吧。”

    “沒问題,绝对沒问題。”戴永同道,“就是想向你表达敬意。”

    “那倒不必了。”廖望道,“我也正要找你说点事,从今天下午开始,你所在的每一处地方都应该记清楚,最好还要有个见证,还有,你大前天去北京,也要赶紧寻个着落,能证明你找了谁、在什么地方、做了哪些事,另外,从现在起,我们除了见面,最好不通过其他方式联系,最后,你身边的那两个人,要赶紧遣散,这个时候不能心疼钱,原先你许诺给汪颜的五百万,不如就给他们,让他们立刻躲远一点。”

    “哦,是的。”戴永同恍然应着,他明白廖望的用意,其实他也想到了,此番汪颜來松阳,多是不会一个人悄然而至,肯定还会有后手,也就是说,她的失踪不会风平浪静,应该会有波澜,自然也就会牵出一些事情來,所以,做好防范很重要。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松阳警方就接到了汪颜的失踪报警。

    报警的人是汪颜曾经托付存留证据的朋友,她告诉警方,汪颜來松阳前给她打过电话,说要找蓝天集团松阳分公司的老总戴永同,因为有矛盾纠葛,所以不排除有人身安全危险,因此,汪颜和她订了约定,如果今天一整个上午不跟她联系,就说明情况不正常,要她立刻报案。

    汪颜的朋友在报案时还说,汪颜曾经委托她存放过一份录音材料作为某种证据,但不巧的是,因为电脑出现故障,资料沒了。

    因为事关汪颜,所以接报案信息很快就反映到专案组那里,彭自來是专案组具体负责人,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极具价值的信息,立刻亲自过问。

    “汪颜有沒有跟你说,她和戴永同之间是什么矛盾。”彭自來问汪颜的朋友。

    “沒有。”

    “那她委托你保存的作为某种证据的录音材料,你有沒有听。”

    “也沒有。”汪颜的朋友道,“汪颜跟我说过,只是帮忙保存就行,不要听内容,我出于对她的尊重,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从來也就沒有打开听过。”

    “哦,难怪汪颜选择你帮忙。”彭自來道,“你是很守信用的人。”

    “要是早知道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那我宁愿做个不守信用的人,听听就好了。”汪颜的朋友道,“哦对了,有一个情况我觉得很重要,大前天晚上,汪颜给我发了个短信,问录音资料有沒有保存好,我就把丢失的情况说了,并问她有沒有需要,如果有的话就再发一份给我,她也沒回信,可前天上午,她又打电话给我,要存放在我这里的录音资料,当时我就感到很奇怪,经过沟通才知道,大前天晚上的短信,是别人用她手机冒发的。”

    “汪颜有沒有说是谁。”

    “沒有,她只是气呼呼地骂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嗯,好的,感谢你为警方提供线索。”彭自來道,“如果有需要,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破案,当然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提供一定的保护。”

    彭自來说完,让民警送走了汪颜的朋友,然后派人跟机场警方联系,核实大前天飞往北京航班的旅客信息,看有无戴永同,之后,又让人即刻传唤戴永同。

    早已有准备的戴永同沒有躲避,他來到传唤室,神态自若。

    “汪颜呢。”彭自來亲自询问。

    “什么汪颜。”戴永同不屑地哼了一声,“有话说清楚好不好。”

    “有人报案说汪颜失踪,我们怀疑跟你有关。”彭自來道,“还有,我们进一步怀疑你是汪颜诬陷诽谤潘宝山案的同谋。”

    “证据,证据在哪里。”戴永同面不改色,“如果你们沒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否则你们就是在对我搞诬陷和诽谤。”

    “我们只是在传唤询问,并沒有给你定性。”彭自來道,“你不必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戴永同一耸肩膀,“作为合法公民,其实我对你们现在的行为很反感,不过我尊重法律,会配合你们的,具体要问什么赶紧说吧。”

    “有人可以证明,汪颜昨天下午从北京飞到松阳是为了见你,但是很奇怪,她下飞机后就失踪了。”

    “汪颜从北京來松阳见我。”戴永同笑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事实上,我也的确沒有见到过她,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一直在公司,然后就是回家,今天早上吃过饭后还是到公司忙活,都是有人可以作证的。”

    “哦。”彭自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大前天,你在哪里。”

    “我去北京了。”

    “干什么的。”

    “可以不回答么。”戴永同道,“那是个人**。”

    “不可以。”彭自來道,“办案需要,你必须回答。”

    戴永同此刻惊出一身冷汗,幸亏昨天廖望有提醒,否则还真沒法回答,“我找朋友了,谈公司的业务发展。”戴永同有点不自然地拉了拉衣服,“人名、时间还有地点,都可以告诉你。”

    “哦,不用了。”彭自來看得出來,戴永同已经筹划好了,于是冷笑道,“你准备得很充分啊。”

    “什么意思。”戴永同听了皱起眉头,“彭自來同志,你是松阳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说话得负责任啊。”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彭自來道,“我也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也谢谢你的提醒。”戴永同歪着嘴角笑道,“另外多说一句,因为汪颜采访过我,所以我们认识,也有交往,我可以指天发誓,对于她的任何事情,除了男女间那点事情外,我戴永同问心无愧。”

    “你说得是很好,至于做得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彭自來回以冷笑,道:“好吧,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此时的戴永同,看上去还是平静得很,他一言不发,站起來不慌不忙地离开了传唤室。

    〖

第八百一十二章 协拍小组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彭自來知道戴永同在汪颜一案上筹划很周密,因此短时间内很难获得实质性进展,于是在精心安排了进一步的侦破行动后,便前往省城双临向省公安厅厅长王法耀汇报。

    在找王法耀之前,彭自來见了潘宝山,把情况对他详细说了。

    潘宝山听后显得有些落寞,说看來事情很棘手,不过其实也应该想得到,戴永同必定是做足了各方面的准备,否则不可能有胆子对汪颜动手,然后,便问彭自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彭自來说还是要先走正常程序,向王法耀汇报,看看他的意思,总归要根据指示办。

    鉴于事态比较严重,潘宝山也沒留彭自來,让他赶紧去找王法耀。

    王法耀知晓案情后,沉思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又向郁长丰请示,说按照正常程序,破案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如果采取非正常手段,可能会快很多。

    郁长丰听了沒有立即回答,想了一阵才说还是不要采用非正常手段,因为如果一旦出现工作上的纰漏,负面影响太大,毕竟现在各方面的整顿都在风头上。

    讲到这里,王法耀微微一低头,道:“郁书记,照目前的情况看,我得请罪了,首先是暗中侦破失败,沒有做好保密工作,导致消息外流让嫌犯有所警觉,从而有了足够的时间进行反侦查活动,其次是破案时间……”

    “哦,你不用说了。”郁长丰打断王法耀的话,笑道:“不要套框框,只谈实际,你们的行动应该还是很有成效的,至少已经触到了案情的核心,破案嘛,应该只是个时间问題。”

    “松阳彭局长已经跟我说过,眼下正采取全方位监控手段,对嫌犯的所有疑点进行收集、深挖。”王法耀忙道,“是狐狸总归要露出尾巴,总归会找到一个撬口,让案情真相大白。”

    “嗯,继续紧抓不放松。”郁长丰点点头,叫來了王天量,让他把潘宝山找过來。

    郁长丰觉得,既然案件侦破沒有成功,也就沒必要急着公布潘宝山被诬陷的视频,原因一方面是应潘宝山的要求,要替石白海考虑,不到关键或是合适时刻,最好不公布出來;另一方面是社会影响,因为视频一公布,公众自然就会期许尽快得到真相,而实际上一时半会又破不了案,只能是增加消极影响,因此,有必要和潘宝山稍微谈一谈,让他有数。

    对此,潘宝山当然满意,因为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全石白海,但这同时,他又不想为难郁长丰,毕竟就目前的形势看,如果郁长丰重用或提拔他,就有带病的嫌疑。

    “郁书记,那我的事就再等等吧。”潘宝山用请求的眼神看着郁长丰,“免得有人拿來做文章。”

    “沒事。”郁长丰淡淡地说道,“下面的人作乱无所谓,即使惊动上面也沒什么大不了,不是还有视频嘛,到时拿给他们看看就是。”

    “哦。”潘宝山点点头,“郁书记,那现在手上的工作,我就提前准备些移交方面的事情了。”

    “嗯。”郁长丰笑了笑,“时间也不会长了,等个好时机吧,焦自高可能节后要有调动。”

    “噢。”听到这话潘宝山心头一紧,激动得汗毛直竖,难道自己能升任省委秘书长。

    “行了,你先回去吧。”郁长丰目光期许,“以后的工作容不得差池,最基本的是要把自身的事情处理好,你要有所重视。”

    郁长丰的话意很明显,无非是让潘宝山要洁身自好,不能留下什么攥头,否而被拽住问題就会很严重。

    潘宝山沒有犹豫,回去后立刻把邓如美和鱿鱼召到跟前,说福邸小区和双迅绵新城的事情,他要抽离。

    邓如美和鱿鱼都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潘宝山那边有好消息,忙问是不是要重回主流,潘宝山笑了笑,说很有可能。

    “好,太好了。”鱿鱼很是兴奋,“老板你往后只管专心从政,创业的事情由邓总掌舵,我再帮点小忙,不会有问題的。”

    “你不是帮点小忙,起码要顶半个江山啊。”邓如美笑道,“你做的工作,有些我是做不來的。”

    “我做的都是些非主流的事情,不撑架子。”鱿鱼笑了起來,“只能是照纲行事,搞搞辅助。”

    “你们不要相互谦虚,术业有专攻嘛,一定要配合好,毕竟现在江山集团的摊子也算不小了。”潘宝山,“当然,我也不是彻底甩手不过问,有些层面上的问題还是要上手调停的。”

    “遇到重大问題,肯定还是要由你來出主意。”邓如美道,“一般情况,我们能应付得來。”

    “是啊老板,你就放心吧。”鱿鱼笑道,“有不放心的,只管交待给我就是。”

    “说到不放心,还真是有件事。”潘宝山微微一叹,扫了眼邓如美,道:“罗祥通很不省心呐。”

    “罗祥通不是你曾经的部下嘛。”鱿鱼问道,“他还有什么忤逆的地方。”

    “他啊。”潘宝山笑了笑,“奸人一个,容易作乱。”

    “那就玩死他。”鱿鱼道,“救人不易,害人不难,只要有心盯上他,肯定有机会。”

    “现在的机会就不错。”潘宝山道,“新城影视基地进驻剧组的事,韦国生很重视,他说要借此次与剧组的合作为契机,进一步把基地项目搞好,因此专门成立了一个协拍小组搞配合,而小组组长,正是处事圆滑的罗祥通。”

    “那我们新城这边也高调一点,组建一个队伍为剧组提供服务,同时又能和广电局的协拍小组有交触,然后再趁机和罗祥通搭上关系。”鱿鱼笑道,“那接下來嘛,就是策略问題了。”

    “可以。”潘宝山道,“最好你提前行动,先和剧组接触建立联系,得让罗祥通落后一个节拍。”

    “正好这两天剧组要进场了,我就主动上门先找他们的负责人谈谈,问他们还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就是。”鱿鱼道,“那样就很容易建立起交情來。”

    “嗯,抓紧行动。”潘宝山点头笑道,“要不急不火,成事于无形,免得罗祥通察觉到缘由作困兽斗,不也要牵扯精力嘛。”

    “好,我肯定会不留后患的。”鱿鱼道,“在提前和剧组接触的同时,我再打探一下广电局协拍小组的组成人员,把他的队伍吃透,下手就会方便多了。”

    说來也巧,就在随后,潘宝山接到了蒋春雨的电话,说罗祥通点名要她进协拍小组,她不想去,但罗祥通不同意。

    潘宝山一听顿时涌上一股怒气來,问小组里还有谁,蒋春雨说还有局人事处的刘莎溪,一个已年过四十的风骚的女人,别无其他。

    这一下,潘宝山反而乐了起來,因为可以看得出,罗祥通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借机猎色,刚好,鱿鱼可以趁势揪他一把小辫子,然后爱怎么摔打就怎么摔打,只是,让潘宝山不明白的是,向來精明的罗祥通,为何会如此放纵,不过再一想也很好理解,罗祥通本性就是如此,只不过以前为了谋求升职,一直在压抑、伪装,既不贪财也不好色,而如今他已经到了副厅,年龄也眼看着就要达线了,想升到正厅级几乎就沒了可能,所以不如尽量放开來搞点实惠,把以前想干而又沒干的事给补回來,尤其是在女色上,趁着身体还硬棒点,得抓紧吃上几嘴。

    的确如此,罗祥通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再升迁已无望,那就抓紧时间挥霍享受,时不可失机不再來,等退休后各方面就沒有能量了,不过,他也沒忘立足之本,做好工作是前提,就拿协拍小组的事來说,虽然沒接触过这方面的业务,但是非常主动,制订了详备的预案,考虑都得很周到,剧组进驻开拍,哪些方面需要跟城管、公安以及环保部门打交道、吃住行上又都可有哪些要求,都有具体安排。

    罗祥通这么积极付出,也抱有学习之心,因为他真的想学点东西,以便日后有机会转岗到广电总台,到时再走走关系努力努力,分管个影视剧制作方面的工作。

    就这一设想,罗祥通想想都乐,为什么,因为广播电视两台里美女如云,到时他即使弄不上一把手,也能弄个二三位的领导干干,想拈谁不是手到擒來,而且,那会因为接触业务比较直接,想在人民币上打主意也会更顺手一些,说白了就是财色兼收。

    但说到底,在财与色上,罗祥通更看重色,男人的享受嘛,主要是來自女人,这一次协助剧组拍摄,他就攒足了劲,毕竟有机会可以深度接触演艺圈的女人,传说中是很**的,当然他也知道,不一定就能沾上她们的荤腥,但起码來说可以近距离瞧瞧,了解一下那些看起來光鲜的女演员,真实的生活状态到底怎样,是不是一有空闲就会被制片人或导演带到僻静处搞潜规则。

    〖

第八百一十三章 到片场

    两天后的下午,急不可待的罗祥通就前往新城影视基地,探望进入拍摄状态的剧组。

    路上,罗祥通显得很兴奋,他歪头看了看刘莎溪,又看看副驾驶位置上的蒋春雨,禁不住心猿意马,不过他知道不能猴急,得慢慢來,于是先找了个话題聊起來,“你们要有准备,晚上请剧组的负责人吃个饭,也算是我们的诚恳姿态吧。”

    “完全可以啊,我们协拍小组有招待经费的。”刘莎溪很迎合,对罗祥通是极尽殷勤,原因很简单,她是外调人员,为了在局里扎根急于攀附,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此前就向罗祥通有所暗示,正是如此,罗祥通才点名把她弄进协拍小组。

    “沒有经费也无所谓,可以化缘嘛。”罗祥通笑道,“找合适的单位拉个赞助也不是不可以。”

    “嗯,还是罗局有主意。”刘莎溪恭维道,“跟着你这样的领导做事就是舒服。”

    “眼下也舒服不到哪儿去喽。”罗祥通慨叹道,“现在这形势,在花钱上不能随心所欲了,免得遗人话柄。”

    “哦,那晚上请剧组就小范围。”刘莎溪道,“要细水长流。”

    “是的,就请负责人。”罗祥通点了点头,道:“哦,你们说剧组里面谁最大,是不是导演,不是看娱乐新闻上老是说嘛,导演总是约女演员到房间切磋,如果沒有大权在握,怎能那么潇洒。”

    “应该是导演。”刘莎溪道,“你看每次影片发布会什么的,不都是导演领着主演上台的嘛,肯定是最大的领导。”

    “春雨,你说呢。”罗祥通忘不了蒋春雨。

    蒋春雨有点爱答不理,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般來说剧组权力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制片人,一个是导演。”

    “哦,难道也是党政两把手的配置模式。”罗祥通满脸带笑地看着蒋春雨。

    蒋春雨不再答话,刘莎溪立马抢嘴进來,道:“剧组哪里有什么党政两把手,以我看呐,就是老板和雇工的关系,制片人应该是老板,导演就是老板雇來给他拍电影赚钱的。”

    “哦,这么说來,剧组的一把手是制片人,不是导演。”罗祥通哈哈一笑,“那咱们就去拜访下制片人。”

    “导演也应该拜访。”刘莎溪道,“具体地说,人家是业务上的一把手嘛。”

    “嗯,好。”罗祥通一点头,色眯眯地看着刘莎溪道:“还是莎溪想得周到啊。”

    “罗局你夸奖了,要说这方面的能力,你可是局里公认的人才。”刘莎溪的声调有点嗲,“这次能跟你进协拍小组,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唉,跟着我能学到什么呢,我都老了,你们年轻活力强有干劲,思想丰富善于创新,应该是我向你们学习才是。”

    “哎哟罗局,你可别损我呐,我年过四十了,还年轻。”

    “放在现在这社会,四十多岁是正当年嘛。”罗祥通歪着嘴角笑道,“如虎似狼之年。”

    这话的意思,刘莎溪当然懂,马上给罗祥通送去一个火辣辣的眼神。

    蒋春雨也明白,她觉得很不舒服,打情骂俏是私下里的事情,放到较为公开的场合就显得有点恶心,不过怎么着也得忍着,罗祥通不把她拉进去就算好事了。

    忍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新城。

    蒋春雨马上拨通剧组外联人员的电话,说省广电局成立的协拍小组,很快就赶到片场,想和制片、导演见个面,做进一步的沟通。

    对方非常热情,一听连连称好,说导演也有这想法,正准备要联系表示感谢,随后又说,在这边的只有导演,制片人沒來,因为在拍摄阶段,制片人一般不到现场,他的功夫在片场之外。

    对此,罗祥通有点失望,不过说既然制片人不在也就不强求了,有导演也行,规格不算低,不失面子。

    蒋春雨一听,就知道罗祥通把自己的位置看得过重,作为协拍小组组长的角色,多有不妥,她想提醒一下,但觉得还是不多嘴,再说了,罗祥通的事跟她也沒关系。

    沒多会,车子來到了影视基地,进入片场。

    罗祥通下得车來,摆出了一副十足的领导视察架势,看了看剧组工作人员忙得热火朝天的场面,自个点了点头,然后背起两手举目四顾,像是等大家问好,谁知道根本就沒人把他当回事,就连导演俞得水也沒有立刻上前,因为刚好忙在节骨眼上,正统一安排各场景的构架布置。

    罗祥通干站了一会,自觉无趣,微微叹了一小口气,扭头对刘莎溪道:“看看他们,都那么忙,跟蚂蚁一样。”

    “刚进驻场地,一边拍摄还要一边加紧布置场地,肯定要忙得团团转。”刘莎溪积极响应,“瞧一个个窜來窜去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蒋春雨觉得场面也不能太难看,便又打电话给剧组外联,说他们已经到了。

    很快,人群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走了过來,跟罗祥通握手问好,然后很爽朗地自我介绍,他就是导演俞得水。

    “俞大导演,你可真忙呐。”罗祥通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这个时候我们來拜访,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欢迎还來不及呢。”俞得水忙道,“剧组很感谢你们提供的帮助,在此我先口头表示下感谢。”

    “应该的,你们來瑞东拍片,对我们也是个宣传嘛。”罗祥通道,“所以我们地方上也很重视,省广电局专门成立了协拍小组來为你们服务,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反正初期的协调工作我们已经做了,和公安、城管和环保等部门都沟通过了。”

    “感谢感谢。”俞得水笑道,“我看这样吧,晚上我们剧组请以罗局长为首的协拍小组坐坐,进一步交流下。”

    “不不不,还是让我们小组请俞导吧。”罗祥通忙道,“这都是计划好的,地方我们已经安排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现在不是有规定嘛,你们是机关人,不方便的。”俞得水推辞道,“否则出了事我可过意不去。”

    “沒问題的。”罗祥通很不在乎地笑道,“一般地方是不能去,但有些地方是可以的,这就是市场,不管什么形势,都会有新东西应运而生,有一家吃饭的地方就很安全,进出要经过好几道‘安检’,沒有人能查得到。”

    “哦,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就让罗局长破费了。”俞得水说完,侧身指了指一个人,介绍道:“这是新城方面的负责人,尤裕,他也成立了个服务组,來协助我们拍摄,已经來两三天了。”

    罗祥通一听立刻就有点不舒服,看得出來,俞得水和尤裕相处得很融洽,他觉得,尤裕抢了他的风头。

    的确,因为有鱿鱼的服务组存在,俞得水对罗祥通的协拍小组已经不觉得新鲜了,而且他也感觉到,罗祥通是一身架子,有官气,处起來不舒服,鱿鱼则完全不同,经过短短两天接触,很投脾气,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鱿鱼看出了罗祥通的不快,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罗局长好。”

    “哦,尤总辛苦了。”罗祥通虽然不高兴,但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

    “罗局长,以后就不要叫我尤总了,喊绰号就行,鱿鱼。”鱿鱼很欢快地说道,“这么多年來大家都这么喊我,我也听习惯了,觉得很顺耳。”

    “呵呵,鱿鱼,谐音嘛,也挺好的。”罗祥通认为鱿鱼说这些是臣服的表现,所以心情一下又好了起來,“这样吧,晚上希望你也过去,多交流交流,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目的,就是要让俞导把片子拍好。”

    “好啊,那到时我跟俞导一起过去。”鱿鱼道,“俞导对地方不熟,刚好我当个向导。”

    “哦,好的。”罗祥通点点头,撇开了鱿鱼,指了指刘莎溪和蒋春雨对俞得水道:“我再介绍一下,这是协拍小组的刘莎溪和蒋春雨。”

    “两位美女好。”俞得水点头示意,“以后怕是要多有麻烦,先感谢了。”

    “不客气,俞大导演。”刘莎溪扭捏着笑道,“能为剧组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啊。”

    “好了,那就这样吧,俞导。”罗祥通道,“你们这儿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搅了,晚上见。”

    “好好好,这会实在太忙,对罗局多有怠慢的地方还望谅解。”俞得水忙道,“等晚上好好敬罗局两杯表示歉意。”

    “不用不用。”罗祥通摆摆手笑笑,大模大样地上了车。

    俞得水一直看着车轮转起來,才和鱿鱼回身去忙活。

    “晚上你这边去几个人。”鱿鱼得了个空问俞得水,“看样子他们沒想把场子摆大。”

    “三个吧。”俞得水道,“一看那个什么罗局长就知道,绝对好色,所以得带两个女演员过去,助助兴。”

    “我看也是,要不罗祥通那个老家伙会不高兴的。”鱿鱼道,“其实吧,他也就过过眼瘾,我觉得他沒有精力和能力搞外侵,协拍小组那个叫刘莎溪的女人,应该就够他服侍了,他们肯定有一腿。”

    “他对剧组搞外侵无所谓,演员看得开,不拒绝办真事,但前提是得有好处。”俞得水道,“如果罗祥通舍得花钱就行。”

    “他啊。”鱿鱼哼笑起來,“就是想吃白食。”

    “那他就只好看看样子走个过场了。”俞得水道,“反正我是把人带到了,怎么做是他的事。”

    “也许这会他正琢磨如何下手呢。”鱿鱼笑道,“但总的來说,免不了要空欢喜一场,他沒有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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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趁机抹灰

    沒错,罗祥通的确是有心无胆,他前后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沒有足够的能量去搅合演艺圈的女人,所以还是安分一些,吃点窝边草算了,因此,下午早早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刘莎溪和蒋春雨,要求她们早点到吃饭的地方。

    刘莎溪当然是满心欢喜,蒋春雨则找借口说可能要晚到一会,罗祥通说不行,这是工作需要,请客嘛,为了显示诚意就要早早到场,蒋春雨说那也不用太早,只要赶在客人之前到就行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对蒋春雨的冷漠,罗祥通并不生气,他拿着手机自笑自叹,说好一个小辣椒,哪天得了手非要使劲尝尝到底是什么味不可,然后,就开始准备动身,因为蒋春雨不去,还有刘莎溪嘛,对刘莎溪,罗祥通能准确地捕捉到她身上散发出那种类似发情的气息,深知随时可以攻城掠池拿下她,但越是这样就越不用着急,那种事放缓一点步子会更有味。

    准备好之后,罗祥通就给刘莎溪打了个电话,两人一起先行前往。

    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罗祥通和刘莎溪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入一个特色包间。

    “像这种吃饭的地方,就是让人放心。”罗祥通脱下外套,接着又叹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如果以前说是民不聊生,现在就是官不聊生了。”

    刘莎溪立刻上前接了衣服,走到墙角挂在衣架上,“是啊罗局,如今国家对公务员管得也太严了点。”

    “管严一点,其实是对的。”罗祥通道,“要是再不下狠劲管一管,最后可能就要出大事,可是人都有私心啊,早不管晚不管,偏偏临到自己在位的时候管,心理上能平衡。”

    “嗨,其实也沒什么,自古以來就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嘛。”刘莎溪道,“特别是对罗局你这样的精英,还不是想怎么就怎么。”

    “哪里的事啊,我想做的事多着了,但敢做而又能做的却不多。”罗祥通摇头道,“算了,不说那些,说多了都是感慨,还是谈眼前吧,你说今晚俞导來吃饭,不会就一个人吧。”

    “不会,起码得带一两个漂亮的女演员吧,陪酒嘛,是必须的。”刘莎溪道,“否则就是对罗局你的不重视。”

    “你的想法不对。”罗祥通很得意地笑了笑,虚伪地说道:“女演员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刘莎溪道,“女演员关系到剧目的质量,所以为了提高质量,得让罗局你检验一下才是。”

    “检验。”罗祥通嘿嘿地笑了,“我又不是导演,怎么检验,再说了,我干嘛非要检验她们,演员有什么好的,沒准就是外表光鲜内在糠。”

    “欸呀,还是罗局有深度,其实本來就是嘛,不管干什么,女人还是女人。”刘莎溪媚笑道,“只要那关键的一两个身体部位好就行,那跟所从事的职业沒有多大关系的。”

    “我看也是。”罗祥通抖着眉毛对刘莎溪道,“就像你,无论是气质还是身体条件,那一点能输了那些女明星。”

    “罗局你这么说,好像你对我很了解似的。”刘莎溪装作娇羞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能在人多的时候说啊,你怎么知道我身体的条件,那可会引起人家的猜想噢。”

    “胡猜乱想的人,都有很重的嫉妒心,他们在猜想的同时,自己是很痛苦的。”罗祥通笑道,“越是那样,我们就要越让那种人痛苦才对。”

    “罗局,谎言说一千遍就成真理了。”刘莎溪道,“万一大家都猜想了,那我们不是要被冤枉。”

    “呵呵。”罗祥通摸着下巴笑了起來,“要想不被冤枉,非常简单。”

    “怎么个简单法。”

    “那就來个假戏真做呗。”罗祥通笑得涨红了脸,“我们把他们的猜想,变成事实,还何有冤枉之说。”

    “唉呀罗局,你果然是高明啊。”刘莎溪扭着身子道,“真是绝了。”

    “玩笑,只是个玩笑。”罗祥通及时刹车,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纵的时候,得留着点神。

    就这样,两人不腥不淡地说笑着,意兴盎然,直至蒋春雨到來也还不怎么收敛。

    蒋春雨对罗祥通和刘莎溪已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希望剧组的人早点儿过來,让他们知趣一点。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俞得水在鱿鱼的陪同下來了,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

    罗祥通笑呵呵地上前跟俞得水握手,接着请入座,随后就是惯例性的寒暄,说到惯例,两杯酒后介绍也是必须的,因为又添了新面孔,两个女演员。

    介绍过后就是相互穿插敬酒,鱿鱼和蒋春雨还是继续装作不认识,象征性地喝了杯酒就作罢。

    罗祥通有意冷落鱿鱼,作为酒桌上的主人,就是不主动敬酒,而鱿鱼主动敬他的时候,他只是端端酒杯示意一下,连嘴唇都不碰就放下來。

    鱿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应该拿出点态度來,原因不单单是这次酒桌上受到了鄙视,还因为以后新城的影视基地建设,也有可能要继续跟分管影视产业工作的罗祥通打交道,所以说,如果现在被软软地吃掉,往后就不能正常地沟通交流,要说这事,原本其实也沒什么,毕竟有潘宝山在嘛,只是一句话的问題,不过,现在他处于特殊时期,鱿鱼不想让他沾这个边,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是非來,所以一切得由自己來解决。

    于是,鱿鱼开始摆起了脸色,故意又进行了新一轮的敬酒,直接把罗祥通忽视过去。

    正在兴头上的罗祥通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漠视,便端了个小杯说要跟鱿鱼喝酒,还非要他喝大杯。

    鱿鱼当然不肯,头一歪膀子一抱说不喝,罗祥通拉下脸來问为什么,鱿鱼说也不为什么,就是喝多忍不住会吐,怕吐得他一头一脸都是酒菜渣子。

    这样的回答,明显带有很强的攻击性,而罗祥通被这么硬生生地一刺,陡然间竟还清醒了,他觉得不能跟鱿鱼斗下去,犯不着。

    恰好,俞得水也不失时机地打起了圆场,说鱿鱼看來是不胜酒力的,这么快就喝多了,说起话來跟开玩笑一样。

    罗祥通抓住机会借坡下驴,语气放缓和了些,对鱿鱼道:“尤总也真是,实在不能喝就少喝点嘛,搞得我误以为你酒量很大。”

    鱿鱼知道见好就收,虽然明白罗祥通心里恨他恨得要死,但面上的事还要说得过去,这对俞得水也是个面子,于是笑道:“罗局,我是个实在人,每次喝酒总是不知不觉就醉了,说起话來也就不知道留神,所以说,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担待着些。”

    这当口,俞得水起到了驾驭场面作用,他立刻端起酒杯带领两个女演员站起來,岔开话題说要一起敬一下以罗局长为首的广电局各位领导,感谢给予的多方面支持。

    罗祥通一个顿挫,马上起身说不合适,因为剧组能选中这里作为拍摄地,并且与省广电局合作,是瑞东广电人的骄傲,所以应该由他们敬剧组的各位才对。

    这一次,俞得水的姿态摆得很高,语气很坚决,对罗祥通说这次是剧组先发起的,就不要争了,如果广电方面要敬酒也可以,但要等下一轮,顺便也好掀起新的**嘛。

    罗祥通此时也说不得什么,只有点头同意连连说好。

    于是,除了鱿鱼,其余众人共同起立,举杯畅饮,随后,俞得水又不失时机地让同來的两个女演员发挥一下,好好陪罗局喝几杯。

    罗祥通看着年轻漂亮的女演员,竟然又动了心思,在喝酒的时候问她们的收入如何,一般一集电视剧能拿多少片酬,之所以问这些,罗祥通是想探探她们的收入,以便衡量一番,看能否出点钱搞一下。

    俞得水看得明白,便插话说片酬的多少有时跟劳动成果不成正比,就看老板的喜好,如果看好某个演员,觉得有挖掘的潜力想进一步建立联系,即便是配角也能有很好的收入。

    罗祥通一听,说那能行嘛,沒个客观的评判标准,剧组的其他人能服气。

    俞得水嗐了一声,说员工或雇工服不服气,主要是看老板的精明度和做事的透明度,就拿现在的老板來说,他就做得很好,在收入问題上以个人喜好行事都做在面上,不避人,看好了谁,大大方方地想多给就多给,不搞偷偷摸摸的行动,当然,前提是其他人拿多拿少很公平,是按劳付酬,那样谁还能说什么。

    罗祥通点点头,说很多时候事情结果本身是无所谓的,但往往促成结果的各种推手、各种幌子令人难忍,如果有那种情况发生,就注定最后要失败。

    俞得水马上伸出大拇指,称赞罗祥通有见地,把问題上升了理论高度。

    罗祥通受捧,又得意了起來,讲得唾沫星子直喷,坐在他旁边的刘莎溪见了,就不停地给他倒茶,让他多喝点水冲冲酒意醒醒头脑,省得说过了火出丑。

    然而年龄大了肾功能下降,水喝多了尿就多,很快,罗祥通就憋不住了,起身去了厕所。

    鱿鱼想给罗祥通抹灰,便趁机对俞得水说起了悄悄话,埋怨罗祥通的为人太差劲,是典型的小人,爱摆谱自以为是不说,关键是知恩也不图报,俞得水便问,难道还有什么说说,鱿鱼说当然有,之前如果要不是他帮忙,罗祥通现在恐怕什么都不是,哪里还能当广电副局长,能看个大门混吃等死就算不错了。

    俞得水对鱿鱼甩出的这个话題很感兴趣,忙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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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先行蹲守

    年三十了,小农民给各位拜个早年,祝新春愉快、合家美满!)

    见俞得水有兴趣,鱿鱼呵呵一笑,拿了支烟给他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道:“我跟罗祥通早就认识了,几年前他在宾馆睡小姐,被辖区派出所的突击行动逮了个正着,当时是全省扫黄打非的关键时期,罚款不说,还要通知家人来带并且让媒体同步曝光。当时,罗祥通吓得两腿直哆嗦,下跪求饶不止,还说自己是在广电局工作,以后会多帮派出所搞正面宣传。可那些都没用,每个嫖客都能无限伪装可怜、许诺好处,可以说只要能脱身,连吃屎的决心都有,可人家民警才不管那一套呢。”

    “哦,看来是你帮了他?”

    “说来也惭愧,那天正巧我也在找乐子,同样被民警给抓了。不过我有硬关系,省公安厅有人,所以一点都不担心。那会碰巧了罗祥通和我关在一个房间,他见我不害怕,就问我有什么路子,我便告诉了他。结果他就求我,帮他一起开脱出来。”鱿鱼幽幽地吐了口烟,“那个时候,感觉跟他是志同道合的难兄难弟,能帮就帮一把,所以就解救他于水火之了。可是没想到,罗祥通是家饭喂野狗,吃完就朝外走,事后,他觉得那事很没面子,再见了我就跟不认识一样,想借此来个彻底摆脱。你说,他罗祥通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是肯定的。”俞得水道,“做人失败到了家。”

    “算了,不谈他,就当没那回事。”鱿鱼道,“我是看得开的,所以一直也就当作不认识他,直到这次你们剧组来后,戏剧性地又碰上了。”

    “这都是天意,冤家路窄嘛。”俞得水道,“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毕竟事情闹僵了不好。”

    “是啊,再怎么着还得考虑你剧组的拍摄工作。”鱿鱼笑了笑,道:“不知道老哥你对我这边的配合工作是否满意。”

    “当然满意!老弟你那边给的帮助很实在,非常感谢。”俞得水道,“你不是圈内人,其实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目前我们剧组还没名气,说到底是我这个导演还没名气,假如我要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可能就用不着主动找广电局合作借光了,得反过来,他们得主动邀请我。搁咱们国内来说,不讲那些一线导演,就是二三线的导演拍片,地方上都会绞尽脑汁想把剧组引过去,怎么说也都有一番宣传的连带效应嘛。”

    “说到这方面,老哥你得想着点我们新城的影视基地啊,等你成了名,要多带些片源过来。”鱿鱼道,“那样一来,瑞东的宣传部门就主动找上门来的,对影视基地的进一步发展绝对有好处。”

    “那自然不用说。”俞得水道,“凡事都是相互的,我来你们新城影视基地搞拍摄,得到的便利自然会比到别的地方更多嘛。”

    “就是,那就这么说定了!”鱿鱼笑道,“到时咱们真的强大了,完全可以不要地方宣传系统参与。官员啊,不是太好相处的,你看罗祥通多傲气,而且心思还不正,今晚他那对贼眼,就盯在了两个小演员身上。”

    “没用的,其实对付他那种人,简直是太容易了。”俞得水笑道,“剧组都是有准备的,到一个地方,就派专人到娱乐场所走一趟,联系几个小姐,当然要像样点的。有需要的时候就接过来谈交易,要她们充当演员,以便送给前来讨食的官员。”

    “嗳,那我看不如就用这法子演场好戏看看?”鱿鱼想到了拿捏证据一事,刚好可以借机得手。

    “不着急。”俞得水呵呵一笑,“得先吊吊他的胃口再说,刚才他就动了心思,问演员的收入,无非是想琢磨一下花多少钱能睡上一觉,我及时插话迷惑了他一下,不能让他摸到底子。”

    “那下一步的前期准备工作就交给我吧,先找个上等姿色的小姐谈谈合作,然后合适的时候就拉过来,给那个嗜腥的老贼吃上一口。”鱿鱼道,“等他明白的时候,那份懊恼肯定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活受罪!”

    “嗯,那是对他的惩罚。”俞得水道,“不过不用着急,起码要过几天再说。”

    正说着,罗祥通从卫生间出来了。

    俞得水一看立刻收口,转向罗祥通说今天就这样吧,拍摄初期事情特别多,等过几天再回请罗局长。

    “回请的事别放心上,先把今晚的酒喝好。”罗祥通道,“时间还早呢,再喝两轮,我们广电人还没有掀新**呢。”

    “哦,也好,喝酒嘛,就是要尽兴。”俞得水笑了起来,又抛出了另一个话题,“罗局,我们剧组不能给你们个人带来什么好处,但有一点是可以做到的,各位如果有什么亲朋好友或者是自己,想过把镜头瘾的,尽管来找我,因为拍片需要些群众演员,一天几十块钱吃盒饭不说,到时可以多给他们几个镜头,而且争取给他们加一两句台词的表现机会。”

    “哦,好,能满足一下上镜的感觉。”罗祥通道,“回去我问问,看有没有熟人感兴趣的。”

    “我第一个报名!”兴奋的刘莎溪是忍不住的,她晃着身子激动地说道:“俞导,你可得答应我呐。”

    “行,有安排,肯定有安排!”

    “莎溪有颗不老的心啊。”罗祥通见状笑道,“心不老,青春永在!”

    “罗局,也不能不老。”刘莎溪发嗲一笑,道:“否则不就成妖怪了嘛。”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接下去便开始喝酒。

    又是一轮过后,俞得水再次提议散场早点休息。此时罗祥通也就没再阻拦,刚好这会他的酒劲也到了,看着卖弄不止的刘莎溪心里直痒痒,决意当晚就要把她给拿下。

    随后,众人话别寒暄,分路而行。

    罗祥通、刘莎溪和蒋春雨同车回去。

    鱿鱼没急着走,陪俞得水讲了一会话,他说考虑事情不周不好意思,和罗祥通差点顶了起来,让场面差点失控,见笑了。

    “那点小事太正常不过。”俞得水听后笑道,“我也是个直性子,看得出来,罗祥通做人是很有问题的。不过现实一点说,那样的人不一定没有市场,你看看自古以来媚上欺下的人混得也还都不差,偏偏是像你我这样耿直、不屑权势的人大多没个好下场。急石易生火,直人易生祸,所以你要吸取教训,得改改性子,该趋炎附势的时候就得忘掉自己是个人,那对你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是啊,我其实也知道其的道理,一直想改变,让自己更圆滑些,有些时候确实也做到了,但有的时候还是按捺不住,显得很莽撞,就跟个小愤青似的。”

    “你这个性我喜欢,跟我年轻时一样。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真的是吃不开啊,做事容易碰壁遭受挫折。”俞得水道,“老弟,我说这话是有点大言不惭了,你是堂堂的集团副总,我只是个小导演而已,不过,我觉着年龄比你大一些,是老大哥,有些话也是可以说说的嘛。”

    “那当然是了,老哥你说的绝对有道理,小弟我肯定是虚心接受。”鱿鱼道,“不难看出,你个性、义气十足,跟投脾气的人在一起容易掏心窝子,像你这样的人,就适合搞化艺术。四平八稳人,做事规矩,搞创作肯定是平庸的。我相信,老哥你绝对会有不断的创新和突破,今后肯定有大红大紫的时候。”

    “唉,这事怎么说呢,我对自己也有信心,只是没有好的平台罢了。”俞得水慨叹道,“现在我搞的都是小成本制作,说白了都是将就的事,混口饭吃而已,哪一天如果能碰到高人,来个大投入,我相信会做得很好!”

    “嗯,你这么一说,我觉着咱们是可以继续合作的。”鱿鱼道,“到时我说服集团老板,让他投资,你拍片,没准就一炮而红!”

    “好好好,我等着那一天!”俞得水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会你们集团赚钱肯定也会赚得手发软!”

    “行,俞老哥,那我们这就算是个口头协议了啊。”鱿鱼道,“好事不多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急着回去,因为明天一早集团有个会,还要准备点材料。”

    “好好好,你回去忙。”俞得水笑着摆了摆手。

    鱿鱼走了,是很着急,不过不是为什么开会准备材料,而是急着去追踪罗祥通。他知道,以罗祥通今晚的状态肯定耐不住寂寞,对唾手可得的刘莎溪应该会下手。

    因为之前有准备,鱿鱼没费什么事就备齐了一套高级的录音、录像设备。之后,便发了短信给蒋春雨,问他们的车到哪儿了。

    蒋春雨回短信,说车子要先送她回去,过一会就到她住处。鱿鱼又回短信提了个要求,希望她能拖延点时间,好让他先赶到她住的小区,以便随后跟踪罗祥通和刘莎溪,看他们到底会干些甚么。蒋春雨是明白的,于是在经过一家超市门口时,提出停一下车,她要买点东西。

    就这么一耽误,鱿鱼及时打了个时间差,先抵达了蒋春雨所住的小区门口,蹲守起来。

    〖

第八百一十六章 楼道取证

    (给各位拜个晚年啦,祝一马当先壮、百事百顺爽、千条财路富、万般如意福,)

    五分钟后,守在小区门口的鱿鱼等到了车子,他看到蒋春雨下來了,随后是罗祥通和刘莎溪,两人都住在附近,他们想找多点的机会独处,便说喝得有点高要下來多走两步,散散酒气。

    这么一來,就给了鱿鱼绝佳的跟踪机会,他低头勾首像个路人悄悄地随在罗祥通和刘莎溪身后,就连他们的谈话,甚至都能听个大概。

    先发出讯号的罗祥通,他问刘莎溪要不要喝个茶,刘莎溪热切响应,说当然可以,而且她要请客。

    “莎溪啊,谁请客无所谓的,关键是你回家晚了怎么办。”罗祥通道,“如果家里问起來,恐怕不好回答吧。”

    面对罗祥通的担心,刘莎溪不以为然,笑道:“今晚我不回家都行,反正已经都这么迟了。”

    “嚯嚯,看來你很强势嘛。”罗祥通道,“不过对男人总归得有个交待法吧。”

    “老公知道我到剧组去了,到时我就说剧组的女演员喝多了去医院挂点滴,需要照顾我就留下了,完全是工作需要。”刘莎溪笑道,“罗局,倒是你如果不回去,恐怕沒法交待吧。”

    “呵,我啊,根本就不用。”罗祥通得意地笑道,“老婆单位组织外出旅游,家里沒人。”

    “哦哟,我说嘛,你怎么能这么放得开,也不提回去的事。”刘莎溪道,“那倒不如去你家,我帮你泡茶就是。”

    罗祥通一琢磨也是,家里安全,外面有隐患,万一触上霉头那不惨得沒了影,于是点头道:“好啊,那就到我家。”

    “罗局,你恐怕这是酒话吧,等你清醒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爽快了。”刘莎溪一掐罗祥通的膀子,“现在沒准你连家住哪儿都找不着呢。”

    “刚才感觉是有点酒大,但现在很正常了,而且就算还有点酒意,家怎么会找不着呢。”罗祥通道,“广电小区三栋一单元三零一室,最东户,紫气东來,绝对是好位置。”

    “还真去你家,刚才我可只是开个玩笑呢。”

    “玩笑。”罗祥通嘿嘿一笑,“你还玩到我头上了。”说完,罗祥通一把抱住了刘莎溪。

    刘莎溪妖里妖气地扭着小腰,小声叽歪着挣扎起來,罗祥通一见更是按捺不住,马上就乱摸乱啃起來,还抽着空说道:“说,是不是玩到我头上了。”

    “好啦,罗局。”刘莎溪水蛇一样蠕动着,“还是等到了家的吧,这里可是大街啊。”

    两人的对话,鱿鱼就听到了这里,他返身走到大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说去广电小区,他要赶在罗祥通和刘莎溪之前进入楼道,伺机拿证据。

    谁知道,出租车司机挺忠厚,笑问鱿鱼是不是喝多了,广电小区就一百多米的距离,拐个弯就到,鱿鱼说喝是喝了点,但绝对沒有多,清醒得很,这么近的距离还打车,是因为累了是在不想走,司机说好吧,到时不要说他挣黑心钱就行。

    就这样,鱿鱼提前來到了罗祥通家楼下,拿着准备好的摄录机蹲在楼梯口,为了不弄出动静,他甚至还把鞋子脱了下來,只等罗祥通和刘莎溪出现。

    一直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罗祥通和刘莎溪才出现,鱿鱼立刻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

    此刻,鱿鱼是懊悔的,他估摸着,罗祥通和刘莎溪在路上八成是交过锋了,要不怎么能耽搁这么长时间,好证据沒拿到。

    其实不然,罗祥通和刘莎溪两人一路上并沒有动真刀实枪,只是动不动就贴到路边,抱抱摸摸,这是罗祥通的需要,一來年龄大了,需要好好地调调兴致,二來感觉是在打野食,环境不一样,觉得刺激。

    所以这会进了楼梯,罗祥通的兴致愈发高涨起來,久软的下面竟然开始强烈反应,就在二楼楼梯拐弯的地方,他干脆就让刘莎溪俯在楼梯扶手上。

    “莎溪,很刺激吧。”罗祥通压着嗓子,惊厥地笑着:“解开吧。”

    刘莎溪用诧异而颤抖的声音回应道:“罗局,刺激是刺激,可不太安全呐,万一弄出点动静來可不行。”

    “这深更半夜的怕什么,即使有动静你裤子一提就走人,我留下來应付,说喝多了,单位同事送过來,感谢道别了几句。”罗祥通沙着嗓子笑了两声,按了按刘莎溪的腰,“有点高了,沒居高临下的感觉,你还是按着楼梯趴下身子吧。”

    刘莎溪沒犹豫,身子一移,两手扶着楼梯垂下腰來,道:“松紧带腰身,一拉就下來。”

    急切的罗祥通不再说话,只是行动。

    然而,到底是年龄大了不饶人,而且也沒经过这样的游击站,沒几下,罗祥通就喘了,只好停了下來,说外面太冷了,还是进屋吧。

    的确很冷,鱿鱼沒穿鞋的脚已经发麻了。

    罗祥通和刘莎溪上楼了,鱿鱼继续往上走,一直退到四楼,等他们两人进了屋,才穿上鞋下來。

    楼道里发生的一切,都已被录了下來。

    鱿鱼直接回住处,把拍的东西拷进电脑,做好备份。

    一切处理之后,鱿鱼很舒畅地躺到了床上,任务完成的很好,不过,他久久不能睡去,因为脑子里直闪着刘莎溪和罗祥通在楼道里的那些个画画面面,都是些真实的、活生生的东西,刺激性很强大,鱿鱼起來扑到电脑前,又瞪着眼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鱿鱼忍不住打电话给庄文彦,说想谈谈投资建酒店的事,得抓紧。

    庄文彦问这么晚了还谈工作,真的假的,鱿鱼嘿嘿一笑,说有假有真,反正见个面是很有必要的,庄文彦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方面她同样有需要,当下一拍即合。

    鱿鱼去了庄文彦的住处,卯足劲快活了一番,庄文彦也一样,收获着以前沒有过的快感。

    “庄总,电话里跟你说在新城投资建酒店的事沒开玩笑。”完事后,歇息了一阵的鱿鱼道,“那里的观光游项目已经启动,大片的观赏性功能药材种植早已着手。”

    “酒店的事我可是很认真的,而且为了能早点收益,我正在想办法劝朋友过去找项目投资,好让新城的人气早点旺起來。”庄文彦道,“只不过,便宜了潘宝山。”

    “你可不要转不过來弯,便宜谁都无所谓的,只要自己得利就行。”鱿鱼道,“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损人利己,沒条件的情况下,就利人利己吧。”

    “我也只是说说嘛,哪能跟钱过不去。”庄文彦道,“所以我才尽力拉朋友去投资的。”

    “你朋友当中,有多少人具备那么个眼光。”

    “不具备也无大碍,那就逼他们去好了。”庄文彦道,“生意上的债务往來有时很复杂,到时只要能利用上的就用一把,哪怕只有百十万的投入也可以啊,多了加在一起,那不也好几千万了嘛。”

    庄文彦的话让鱿鱼受到启发,他觉得罗祥通就是那种可以利用的人。

    第二天,鱿鱼就打了个电话给潘宝山,说罗祥通本身死活无所谓,无非是为了出口气,只要让他老实就行,另外,再让他为新城出出力,自己拿钱也好,牵线搭桥也好,任务是两千万投资,项目自选。

    潘宝山一琢磨也是,刚好他也听蒋春雨说,罗祥通现在和田阁还有非同一般的关系,田阁,可是绝对的敌对势力,所以,留着罗祥通也很合适,沒准关键时刻还可以利用他掏掏田阁的老底。

    商议好之后,鱿鱼就去找罗祥通,直奔他办公室。

    罗祥通看到鱿鱼很反感,问他來干什么。

    鱿鱼一抹鼻尖吸了口气,冷笑着走到罗祥通面前,阴阳怪调地小声道:“罗祥通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你再跟我这么说话,否则我把你昨天晚上和刘莎溪在你们楼道里的事给捅出來,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事情來得突然,罗祥通听后傻傻地看着鱿鱼,大脑一片空白,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半天,就是说不出半个字來,他实在想不到鱿鱼竟然会这么说得断骨抽髓,好一会才缓过神來,压低了嗓子道,“你,你什么意思,尤总,说话可得负责任啊,否则就是诽谤。”

    鱿鱼掏出手机上前,把录下來的东西给罗祥通看了十几秒,笑道:“本來还是只有声音的,可你偏偏却要把楼梯灯打开,让我拍得这么清楚,不过嘛,也无所谓的,我的摄录机很高级,夜光的哦,就是不开灯也能看清你的脸。”

    罗祥通一下颓了,抽搐着笑道:“尤,尤总,有什么话好说,都好说的。”

    “我也这么认为。”鱿鱼微微一笑,道:“否则我也不來找你了是不是。”

    “是是是。”罗祥通不断点着头,“你说吧,尤总。”

    “要我说的话,那就是看你的表现了,让我高兴,就饶你。”鱿鱼哼哼一笑,“否则,就请广大网民先观摩一番,然后纪委就会好好招待你了。”

    罗祥通闻言“扑通”一声跪下了,哭丧着道:“尤总,老弟,我一辈子人前人后卑躬屈膝也不容易,眼看着就要到头了,不能就这么毁了呀,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天你们协拍小组到新城影视基地看望剧组,我一个朋友看好了你们小组的蒋春雨,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了,看看她身边都有谁对她心怀不轨,然后就告诉我。”鱿鱼道,“至于是抠眼、削鼻子还是剁手、剁脚,那就是后话了。”

    “行行行,沒问題,绝对沒问題的。”罗祥通道,“我一定能做得到。”

    “嗯,这事我满意。”鱿鱼点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新城的规划你应该知道吧,等会我给你一份招商引资材料,你要好看看,因为有两千万的招投资任务压到你头上。”

    罗祥通看上去很为难,不过也点头同意了。

    〖

第八百一十七章 救江楠

    顺利拿下罗祥通,鱿鱼便打电话向潘宝山报喜,要他放下心來,潘宝山听后很高兴,沒想到会这么快见效,他让鱿鱼到办公室來一趟,鱿鱼开玩笑地说用不着当面夸奖,电话里口头表扬一下就行,潘宝山笑言当面夸奖也好,口头表扬也罢,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下一个任务。

    鱿鱼一听这话,知道潘宝山有事吩咐,便立刻赶了过去。

    “沒想到罗祥通老狐狸这么容易就栽了,很出乎我的意料。”潘宝山见到鱿鱼后说,“你觉得是他老糊涂了,还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掌控得了局面。”

    “偏重后者,他太放纵了,全然不像是个谨慎的人。”鱿鱼道,“估计是通常所说的‘五十九岁现象’现象吧,趁机捞一把,能吃就吃能喝就喝,金钱女人一样不缺。”

    “那也难怪了。”潘宝山笑了笑,道:“如此一來,影视基地那边的情况,往后应该比较顺了吧。”

    “肯定的。”鱿鱼笑道,“就现在來讲,有些问題可以直接找罗祥通解决。”

    “嗯。”潘宝山点了点头笑道:“资源是要充分利用起來,否则就是浪费。”

    “老板,这方面的事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会把罗祥通吃尽榨干,按照国家厉行节约的精神,不浪费一点。”鱿鱼嘿嘿地笑了。

    “那方面的事,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潘宝山微微一笑,道:“一句话,你办事我放心,所以嘛,往后我真就不过问了。”

    “老板,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还有邓总交待过了嘛,一般事情你不用分心的。”鱿鱼道,“你尽管忙你的大事去。”

    “嗯,是啊,有你们在,我完全可以大撒把。”说到这里,潘宝山的表情严肃了一些,“鱿鱼,今天让你过來,还有另外件事需要你抽身过去,不过又担心你照应不过來,毕竟新城方方面面的事情很多。”

    “有事尽管吩咐。”鱿鱼道,“我有的是精力。”

    “那就好。”潘宝山道,“你需要回松阳待上几天。”

    “哦,沒问題。”鱿鱼道,“什么事。”

    “昨天大姨子刘海燕打电话给我,说江楠生病住院,情况很不好。”潘宝山道皱着眉头道,“这才几个月时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严重高血压,还有,心脏也有轻微的器质性病变。”

    “哦,江部长以前的身体状况不知如何,也有可能是积年的病症,现在到了爆发期。”

    “我了解过,江楠每年都会做一次比较全面的体检,各方面的情况都很好。”

    “老板,那你的意思是江楠得病一事不正常。”鱿鱼一下认起真來,“会是谁下的毒手。”

    “我怀疑是她老公章成。”潘宝山道,“几个月前,章成突然回家当起了家庭主男,说要照顾补偿她,当时我就觉得纳闷,沒想到还真是出了事。”

    “还真有可能。”鱿鱼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如果追溯原因,应该和章成的弟弟章功死亡一事有关。”

    “对,我也那么分析。”潘宝山道,“从一般推理上讲,章成是在实施报复。”

    “那就几乎可以肯定了,章功的死,在章成看來肯定和江楠有关,所以他要对江楠下毒手,因此,他创造了在家陪江楠的机会,然后又利用他做医生的专业特长去害她性命,就可以做得不露痕迹了。”鱿鱼不无担心地说道,“总的來讲,事情很严重,看來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否则江楠就有可能失去最后的生存机会。”

    “再怎么保护也无济于事,关键是要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确实是章成下的毒手,就必须把他给揪出來。”潘宝山道,“有关情况我已经跟彭自來说过了,他会利用破案需要和医院沟通,对江楠进行血液采样分析,看能否发现点问題,现在,你到松阳去,主要是严密监视章成。”

    “如果章成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恐怕不太好监视。”

    “这段时间江楠住在医院,章成大部分时间都在左右陪着,监视起來应该不难。”

    “那就行。”鱿鱼道,“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章成和江楠接触的一切情况,然后及时跟彭局长他们沟通,一旦确定了可疑之处,再作进一步深入调查。”

    “嗯。”潘宝山点头道,“一定要全力以赴,人命关天啊。”

    “回头我就动身前往松阳。”鱿鱼道,“晚上就能布置开人手。”

    这一点鱿鱼沒夸口,晚上六点多钟他便來到了江楠所在的医院,事前联系好的几个人等到了他,鱿鱼进行了仔细分工,很快,便针对江楠所在的病房展开了全方位监视。

    一连几天,监视人员对章成的活动都进行了详细的记录,沒有什么特别收获。

    不过,彭自來方面却获得了重大进展,经采血化验分析,专家发现江楠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麻醉剂氯胺酮,专家解释,氯胺酮无色无味,过多地服用这类麻醉剂,会对心脏造成严重负担,最后导致心脏纤维化,直至衰竭,而这一过程,明显的病症表现就是高血压。

    至此,章成作案的嫌疑越來越大,但如何抓取证据,成了关键一环。

    好在是,鱿鱼那边的监视这时也有所收效,他根据监视的记录发现,章成每天或早或晚必定会给江楠送鸡汤,而且表现出來的敏感程度令人诧异,一名护士不小心打翻了鸡汤,章成竟然暴怒无比,最后护士长出來调解赔偿,章成不屑一顾,说他做的鸡汤天下无二,沒有人能赔得起。

    难道,鸡汤有问題。

    鱿鱼把情况向彭自來汇报后得到了指示,找机会把章成带给江楠的鸡汤取样一份。

    这个难度不大,第二天晚上,在章成带了鸡汤进入病房后,鱿鱼就安排人在门口闹起了事,并借推搡之势撞入病房内,激烈争吵起來。

    章成开始沒说话,后來发了火,让吵架的人赶紧出去,否则就要找医院保安过來,这一下刚好,几个人捋了捋袖子,指责章成乱才插话,然后就把他给按倒打了一顿,而就在这当口,有人趁机倒了半杯鸡汤,从容而去。

    这半杯鸡汤,随后被送入检测室化验。

    结果是令人震惊的,跟预想的一样,鸡汤里含有氯胺酮成分。

    事实已经很明显,但证据尚且不足,因为沒有抓现行,如果章成矢口否认,也拿他无法,彭自來要鱿鱼采取非正常手段,潜入章成家看能否找到他存放的氯胺酮。

    行动无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鱿鱼,在章成家里什么发现也沒有,也就是说,仅就目前情况而言,还不能把章成怎么样。

    最后,迫于情况的无奈,彭自來和鱿鱼一商议,让他打电话向潘宝山汇报请示。

    了解了情况的潘宝山心情很沉重,他说江楠的事跟他有关,如果她遭遇不测,那么他将一辈子自责。

    鱿鱼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眼下,对潘宝山來说最重要的就是妥善地把章成给解决掉,因为有个事实很明显,章成存在一秒,江楠的危险就多一秒。

    “老板,现在情势很明了,问題的核心在章成,我会妥善解决的。”鱿鱼道,“人的一生嘛,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

    “用不着动那个手。”潘宝山道,“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跟彭自來说一下,让他想办法弄点氯胺酮放到章成家里,然后就把他抓起來,來个人赃俱获,或者也可以制造下药的现行,然后最重量刑。”

    “弄个十年二十年的,最后章成不还是要出來。”鱿鱼道,“从江部长中毒一案來看,他那种人绝对是阴险无比而又丧心病狂的,一旦得到机会,沒准就会酿成大祸。”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潘宝山叹了口气,“我不是觉得他的弟弟已经出事了嘛,如果他再出事,是不是过分了些。”

    “自古有训,自作孽不可活,章成自己作孽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让他活下去,都天理不容了。”鱿鱼道,“我觉得,解决章成就是为民除害,对社会是有益的。”

    “行,你看着办吧。”潘宝山揉了揉太阳穴,很干脆地说道:“等你把章成的事忙完了,还得费费心,把江楠带到北京去,好好地把病情查一查、治一治,让她尽量早一点恢复。”

    “沒问題的老板,所有事情按部就班,保证稳稳当当。”鱿鱼道,“好了,话不多说,我赶紧布置任务去,现在可是争分夺秒啊。”

    鱿鱼的任务布置很迅速,见效也很快。

    次日下午,章成在家中被人以湿纸覆面,窒息死亡,后经鉴定,是急性心肌梗塞造成了猝死。

    得知此消息的潘宝山并不觉得有多高兴,他有的只是感叹,因为他不知道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才合适,不管怎样,章成的死,让他觉得有点沉重。

    不过,眼前潘宝山也沒有多少富足的时间用來感怀,他大部分的精力,要用來准备就职之前的工作,方岩已有透露出了准确消息,春节后上班之初,他将升任瑞东省省委秘书长一职。

    〖

第八百一十八章 履新职

    节后上班第一天,焦自高接到了调令,与此同时,方岩和潘宝山也进行了一次任职前非正式谈话。

    方岩一脸和睦,笑问潘宝山怎么看待省委秘书长这个头衔。

    潘宝山抿着嘴稍一思考,说秘书长其实就是个秘书,只不过大一点而已。

    “呵呵,是啊。”方岩听后仰头一笑,道:“秘书长确实就是个大秘书,也是省委集体领导班子的秘书,因为要肩负着协调好上下左右的领导、部门关系,还要组织好各种调查研究、提供准确的信息,也要当好参谋助手、做好保障服务等各项工作,总的來说,工作的头绪是繁多的、责任是重大的。”

    “方部长,我知道肩上的担子很重,所以一定会全力以赴,把省委的各项沟通协调工作做好。”潘宝山道,“当然,一切都离不开方部长的教导和指导。”

    “教导和指导,有些方面我是可以的,但我有自知之明,绝对不是全部,否则郁书记也不会点你的将,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方岩道,“往后,你作为省委秘书长开展各项工作,衡量质量和水平的高低,不仅仅是看省委日常工作运转的效果,更重要的是看你对省委决策工作的参与程度和切入深度,也就是说,在抓大事上发挥的作用如何,直接讲,就是你一定要当好一个大参谋。”

    “这方面,我真是感到很有压力啊。”潘宝山做了个深呼吸,“不过好在有方部长,我想一切都可以尽快适应。”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强,想适应不是难事,不过也不能只想着适应,因为过度重视适应,会影响到站位的高度。”方岩道,“你要时刻记得,政治的高度,任何时候都不能降低,其次是全局的高度,來不得半点懈怠,分解开來说,你要经常分析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形势,以便掌握整体工作的运行环境和状态,为省委提供正确的主张和建议;在考虑研究问題的时候,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增强工作预见性,做到抢半拍、早半拍,力求想在领导之前,谋在领导之先。”

    “方部长这番话高屋建瓴,如醍醐灌顶,让我豁然开朗。”潘宝山点着头道,“我一定谨记,当好省委领导的‘外脑’,为他们分忧解愁。”

    “嗯,刚才说的,是工作的前期参与,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后期的抓落实。”方岩继续说道:“省委的大政方针确定之后,能不能付诸实施收到实效,关键就在抓落实上,这也是秘书长的又一项重要职责,协助省委抓落实,尤其是要抓那些对决策的落实起阻碍、延缓、误导作用的问題,要一招不让地进行专项督查,以便及时发现不落实的部位、环节,找出问題分析原因,然后有针对性地采取得力补救措。”

    “方部长,你说的这些字字都是真言,经验之宝贵沒法衡量,实在感激不尽。”潘宝山道,“往后我慢慢报答吧。”

    “不说报答。”方岩笑了笑,道:“刚才说的都是工作,來不得半点马虎,其实从个人角度考虑,更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所处的环境很复杂,不利因素可以说时时处处都存在,那方面的情况你是了解的,所以说,很多时候是既要讲原则,又要讲灵活性,但是有一点必须把握住,灵活性不能超越原则问題。”

    “方部长,你说的是人事方面的事吧。”潘宝山叹了口气,“与天斗与地斗,千难万险浑不怕,然而与人斗,有时候觉得真是毛骨悚然啊。”

    “放松心态是根本,否则取得了再大的胜利也淡然无味。”方岩道,“当然,基础是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遗人话柄。”

    “遗人话柄多是出在经济和两性问題上,肯定得洁身自好。”潘宝山道,“在名与利面前,一定要保持一颗平常心,至于异性问題,更是不能沾边。”

    “嗯。”方岩点点头,道:“女人,是为官从政者的高压线,在沒有把握切断电源之前,绝对碰不得,至于名和利嘛,你说保持平常心是正确的,但我觉得,有一定的进取心也不是件错事。”

    “哦,方部长,请明示。”潘宝山用求知的目光看着方岩。

    “也沒有什么可明示的,我说的只是自己的看法,人的一生嘛,奋斗目标就应该是名利双收,得奔着这个念头去努力,那样,才会让你有无穷的奋斗动力,否则的话,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可以几十年如一日地扑在工作岗位上,毕竟我们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不是兴趣和爱好的拓展,所以说,我觉得既为名又为利,是件好事。”方岩道,“当然了,也不能过度陷入名利场,那会迷失方向的,而且,仅就名和利來说,也要分清轻重,任何时候都要做到权为重利为轻,打个比方,就像猪肉炖粉条,猪肉就是权、粉条就是利,我们拿起筷子的时候,往往会去挑粉条,因为觉得粉条好吃嘛,可实际上呢,粉条之所以好吃,主要靠的是猪肉,如果沒有猪肉搁在一起炖,粉条就是一堆淀粉渣。”

    “我明白了,方部长。”潘宝山恍然点着头。

    方岩呵呵一笑,拍拍潘宝山肩膀,“能说的就这些了,对你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总之呢,我希望你能越來越好。”

    “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潘宝山腰杆一直,“请组织放心。”

    “组织其实无所谓,关键是郁书记。”方岩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的工作让郁书记满意,就行了。”

    说完这些,方岩就背着手转过身,走了。

    潘宝山忙将方岩送出,回來后,他的心情很是不平静,方岩的谈话,意味着他的新职生活已经开始,激动自然难抑。

    说到激动,其实不只是本职工作,工作之外的事情,往往最牵心,凡事都有两面性,潘宝山明白,这次他能升到省委秘书长的位子,对他來说当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但也得想想另一面,很显然,他的升职会让一个人非常不痛快,双临市委书记韩元捷,双临是省会城市,比一般地级市高半级,是副省级城市,一把手惯例上是省委常委,从前两任双临一把手看,去向比较明确,都是省委秘书长,韩元捷之前就露过风,表明了自己的意愿,也是剑指秘书长一职,然而现在,局面被搅了。

    潘宝山非常清楚,他和韩元捷毕竟身属对立阵营,本來就有矛盾,而这一下,矛盾加剧了,不过再想想也无所谓,矛盾无处不在,有些是沒法避免的,况且,韩元捷对他的不敬已发生在先,当初他调研沿海城市,在双临的时候韩元捷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

    想到这里,潘宝山陡然有种畅快之感,觉得扬眉吐气了,不过,他并沒有得意忘形,韩元捷的事还有间接影响,省政府秘书长袁征的希望也落了空。

    潘宝山有所耳闻,袁征本來是信心满满,要接任韩元捷双临市委书记的位子,现在,韩元捷失望了,他必定失意。

    对由此而树敌或是加剧矛盾激化的局面,潘宝山是不愿意看到的,当然他也知道是沒法回避的,唯一有效的做法就是小心应对,眼下,他觉得最需要做的就是加强自己的关系网,注意建立自己的团队,而且最好从省级各部门、双临地方的基础开始,那是能稳住脚跟的基石。

    一切得慢慢來,操之过急容易操蛋,潘宝山又想到了打压异己,这是行之有效的提高巩固自身阵营的法子,往后,凡是牵涉到段高航方面的人,能拿下的就坚决拿下,绝不手软,包括地方上,特别是松阳和友同,一定要來一次肃正行动,把廖望和魏金光等异类分子毫不客气地解决掉。

    想到这些,潘宝山的心绪更加起伏,他倒了杯茶走到窗前抿了一口,想平缓一下,不过,手机却接二连三地响了起來,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开始道贺了。

    道贺的人很多,有些人根本就沒说过几句话,纯粹是拍须溜马,潘宝山感到很厌烦,但是那些人却乐此不疲,最后沒办法,他只好关了手机。

    手机一关,清净了,潘宝山坐回到椅子上,觉得有必要把眼前个别亟待解决的问題处理好,阵营斗争的事是长期而艰巨的,需要耐住性子,暂且放一边。

    先建立核心圈子,是迫在眉睫的。

    潘宝山首先想到的是曹建兴,得把他弄到身边來,用流行的话说,领导离开谁都行,就是离不开秘书,还有司机,当然也是重要的,一定程度上讲,司机就是领导生活的把门人,所以也得弄个安心的,潘宝山想到了小高,他是个合适人选。

    为此,潘宝山专门找了方岩,问能不能配备,方岩当然满口答应,他知道秘书和司机的重要性,作为支持潘宝山的工作需要,得妥善安排。

    就在潘宝山任前公示结束的前几天,曹建兴被调到了省委办公厅任秘书,司机小高的事解决得更早,他直接以工作交流需要为由,从松阳小车班被拔到了省委小车班,他们两人和潘宝山出任秘书长的同一天,也正式上岗。

    〖

第八百一十九章 乞浆得酒

    潘宝山的任职很低调,省委沒有为他举行任何仪式,只是方岩将他领到郁长丰面前,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谈话,然后就把他送到了办公室,在这方面,潘宝山也很配合,一连几日,他谢绝了新旧朋友的祝贺宴请,除了上班时间,就躲进宿舍不出來。

    不过,邓如美的宴请不能辞,潘宝山也有意要与她把酒言欢,从心理上讲,他还是把邓如美看成是休憩的港湾,只有到她跟前,才可以得到少有的彻底放松。

    放松之余,潘宝山谈到了福邸小区的事情。

    这件事,潘宝山始终沒有放下來,韩元捷有针对性地叫停了原有的别墅区规划,取而代之搞小高层建设,那对福邸小区來说就是灭顶之灾,以前因为沒法抗争,所以选择了回避以尽量减小损失,现在有了一定条件,必须得想办法争取回來。

    “福邸别墅小区的体量应该是不小的,搁置起來不是个办法。”潘宝山的意念很坚决,“现在得想办法重启。”

    “还是等一等吧,你刚上任就搞小动作,肯定不妥。”邓如美道,“不能沉不住气。”

    “方法得当,借力打力行之有效,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潘宝山道,“我所想的是,尽快把福邸小区的项目做完,可以赚十几二十个亿,到时再投入到双迅绵新城建设上,就是及时雨。”

    “那些事不是不要你分心了嘛。”邓如美道,“你只管做你的大官就是。”

    “沒办法,我就是个爱操心的人。”潘宝山笑道,“还有啊,有句老话不是说嘛,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得趁在职的时候多多活动活动,免得后來空悲切徒感叹。”

    “你有那么些精力嘛。”邓如美并不同意,“虽然我对省委秘书长的工作职责不是很清楚,但仅凭理解就知道肯定是千头万绪,劳力劳心。”

    “再怎么着,工作只是工作,不是生活的根本。”潘宝山道,“至少我现在的觉悟还沒达到把工作当成是毕生事业的高度,所以,就算工作再忙,想抽出属于自己的时间也不难。”

    “我觉得不妥,毕竟你的年龄摆在那儿,前途远大真的不可估量。”邓如美道,“沒准以后还能进中央呢。”

    “中央。”潘宝山笑了,“要是能进中央,那我绝对会把党的事业作为最高的理想追求去奋斗终身。”

    “沒有地方上的努力,哪來的中央地位。”邓如美道,“打比方说,要是当初你在松阳不好好干,能有今天。”

    “嗯,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啊。”潘宝山笑道,“不过你也放心,我关注福邸小区,甚至关心江山集团的所有事情,其实并不是只为私利,也有为公的一面,就拿福邸小区來说,别墅区建设规划的顺利实施,对大环境的各种利好是显而易见的,相反,小高层建设只能是弊大于利,必须纠正。”

    “哦,你要是抱着这么个想法,那我就轻轻地支持你。”邓如美笑了起來,“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千万要注意方式方法,别让人抓了不是。”

    “绝对沒问題,那不就因小失大了嘛。”潘宝山很自信,“马上我就去找双临市市长杜世波,借他的力道,去解决福邸小区的疑难杂症。”

    借力杜世波,是潘宝山早就想过的,只是之前缺少筹码,难以让他尽力,现在,条件应该比较成熟,潘宝山相信他会不遗余力。

    第二天上午,潘宝山就借调研之名前往双临市政府,杜世波出面接待,潘宝山表现得很谦和,客套话说得不多,之后便谈到了福邸小区的建设规划问題。

    明眼的杜世波,对眼前这位新晋的省委领导非常敬畏,在他看來,相比之下年纪轻轻的潘宝山就已然是省委常委、秘书长,前途绝对不可估量,所以,他在把握潘宝山的意图上也就极为精准,杜世波觉得,完全有必要倾力附和一番。

    就在潘宝山走后,杜世波立刻把规划局局长王仲意叫到了跟前。

    “福邸小区的建设规划变更,年前由韩书记主持议定,最近我听到了不少反映,说现有规划不合时宜。”杜世波说话有分寸,有些事不能自己开口,“你觉得由别墅区改为小高层,有何利弊。”

    王仲意不是糊涂人,他知晓其中利害,该说的时候不说就是自找难看,“杜市长,要说福邸小区的建设规划,作为小高层开发,从长远和全局的角度看是有好处的,节约资源嘛,那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从当前一段时期來看,不一定能见效,相反,作为别墅区开发会更合适,因为可以最大限度地优化资源的利用率。”

    “你的意思是,过于长远就是过犹不及。”杜世波道,“换言之,就是福邸小区的别墅区建设规划有其存在意义。”

    “有。”王仲意不含糊,“不过韩书记决定的事,一般不好推翻。”

    “沒道理。”杜世波摇摇头,“双临的事是双临老百姓的,不是哪一个人的,我们为官从政不为民说话,还算什么。”

    “杜市长,我人微言轻。”王仲意道,“弄不好就会自砸饭碗,希望您理解我的苦衷。”

    “那当然,你给我写个综合调查,把有关福邸小区周边地块的合理开发规划说清楚,内容里沒有必要反对建小高层,但对别墅区建设要持中肯的态度。”杜世波道,“王局长,房地产市场也是市场,市场的事应该多交给市场解决,政策的干预是有限度的。”

    “我明白了杜市长,明天下午上班之前,就把报告呈给您。”王仲意道,“而且争取一次性过关,不用您提修改意见。”

    “好,很好。”杜世波欣慰地点着头,“如果有可能,上午下班前能送过來最好。”

    “完全可以。”王仲意道,“准时不误。”

    王仲意边答应着,边点头离去,一出门,他就暗暗地长叹一声送了口气,从杜世波的话意來看,事情还不让他太为难,毕竟只是提供一份调研材料,并不是让他出面调停什么,不过这同时他也感到很好奇,杜世波到底能通过什么法子去实现计划。

    杜世波的法子,根本不用他动太多脑筋,所有的一切潘宝山已经暗示过了,下一步,就是拿着调研材料去找省委副书记江成鹏。

    次日下午一上班,杜世波就出现在省委大院门口,经过门卫核实,通报到了办公厅,随后,他就被引到了江成鹏办公室门口。

    进门后,杜世波先问江成鹏新年好,然后就开门见山地说简单汇报个事情。

    面对有些唐突造访的杜世波,江成鹏沒有表现出不快,因为他知道杜世波和韩元捷的关系,所以还很乐意听一听他要说些什么。

    杜世波察言观色抓住机会,马上说起了双临市的城建规划工作,对韩元捷表现出了极大不满,尤其是在谈到福邸小区周边地块存在的问題时,马上拿出了王仲意交给他的调研材料放到江成鹏跟前,说市规划部门都看不下去了,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写了份调研报告给他。

    江成鹏拿起材料刚翻了一页,门就被敲响,潘宝山來了。

    “江书记有客人啊。”潘宝山进屋后沒有关门,“那我等会再來。”

    “沒事。”江成鹏看了看杜世波,“杜市长,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杜世波爽朗地答应着,出门前还虔诚地问候潘宝山。

    潘宝山微微一笑,回话打了招呼,然后就向江成鹏问好。

    “來,潘秘书长,坐。”江成鹏对潘宝山非常热情,起身相迎,同在沙发上落座。

    “江书记,这两天我一直想着要过來向你问个好,但实在是沒有时间。”潘宝山表现得同以往一样恭敬,“可沒办法啊,刚上來还有些不适应,忙起來沒个头绪,感到很吃力,所以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那说明你在进步。”江成鹏笑道,“要是这么快就适应了,也就沒什么成长空间喽。”

    “能不能成长,还要靠江书记的支持和提点。”潘宝山忙道,“跨入省委序列,我是势单力薄啊。”

    “那是沒有的事,只要郁书记在,你就是不可战胜的。”江成鹏面带微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郁书记不可能一直都在啊,所以嘛,你得注意培养实力。”

    “唉,在这事上我是一头雾水,两眼茫然。”潘宝山满面愁容地看着江成鹏,道:“以后,得靠江书记你了。”

    “潘老弟,你能如此推心置腹地跟我讲话,很好。”江成鹏点着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段高航的能耐也不过尔尔,沒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哦,既然江书记这么说,那我可就放心了。”潘宝山立刻显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道:“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在瑞东,他的锐气很不一般。”

    “锐气是什么,挫一挫就沒了。”江成鹏面带不屑,“段高航的锐气所在,无非就是身边的几个人。”

    “也就是说,要对他实施清君侧。”潘宝山轻声问。

    “可以这么讲,不过操作起來有难度,弄一个可以,两个或许也有可能,再多,就不现实了,上面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江成鹏道,“其实你最应该做的就是要展现自己的强大与硬气,让段高航的人有压力感,从而不敢轻易对你有忤逆之心,那就足够了。”

    “也对,谁不想平安无事,又何苦自找麻烦。”潘宝山道,“可问題是,在展现强大与硬气的时候,我怕力不从心,万一让对方察觉后反而会变本加厉。”

    “呵呵,老弟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江成鹏说着站起身來,拿起杜世波给他的材料抖了抖,道:“韩元捷是段高航的身边人,我先给他敲个警钟,让他把福邸小区别墅建设规划给复原了。”

    潘宝山一听便知,江成鹏对福邸小区的背景有一定了解,不过无所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借此与江成鹏有了进一步的融合,可谓乞浆得酒。

    〖

第八百二十章 精神分裂

    [各位,近几日有考核(试),得抽时间多看看书,原本更新就不太稳定的情况可能会加剧,见谅见谅,提前祝元宵节快乐,]

    潘宝山的乞浆得酒,是江成鹏的有意为之。

    这两年,江成鹏的注意力沒怎么放在工作上,也沒法放,因为分管的工作不多也不重,可以说是精力足足有余,刚好,这就有了大把时间放在自身力量的积蓄上,他一直在关注与段高航阵营对立的人物,发现有实力、有能力的,就主动上前拉拢过來。

    潘宝山,就是江成鹏始终关注的重点,否则之前也不会去松阳“专门”看望一番,到后來,潘宝山离开松阳到省沿海综合开发中心任职,他更是多加关注,只是在暗中进行而已,沒有什么行动表示,因为那时他不敢肯定潘宝山是否能东山再起。

    现在,潘宝山跃身成为省委秘书长,江成鹏自然是兴奋不已,一瞬间如同多了左膀右臂,所以这同时,也觉得该用实际行动进一步知会一下,于是就不动声色地迎合他。

    第二天上午,江成鹏到双临市视察,就福邸小区的建设规划直接给韩元捷施压。

    任何问題一旦表面化,就是百分百的面子问題,韩元捷不想硬生生地和江成鹏把关系闹僵,而且他原本也就有担心,强制变更建设规划缺少现实意义支撑,会被盯住不放造成施政短腿,弄不好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眼下他也乐意借助江成鹏走个回头路。

    不过这么一來,施丛德又坐不住了,他风急火燎地找庄文彦,说韩元捷扛不住了,得想其他法子对福邸小区进行阻挠。

    庄文彦已经不想再和施丛德搅合在一起,她在鱿鱼的影响下,现在是以经济为中心,恩怨斗争早已放在了次要位置,不过她也不愿意把这真实想法告诉施丛德,所以只好绕圈子,说潘宝山的实力已经强化,有些面上的事情不怎么好操作。

    一心想报复打压潘宝山的施丛德沒有意识到庄文彦的变化,他说既然台面上的事不好办,那就來台下的,到时可能需要公安方面的照顾,希望她能和双临警方通融一下,以行个方便,这个忙庄文彦不好不帮,只有答应下來,而且她觉得那也无所谓,反正具体的行动她也不插手,即使有问題也沾不到自己。

    事情也巧,就在施丛德走后,鱿鱼來找庄文彦谈新城酒店的建设问題,了解到了这一情况。

    鱿鱼觉得问題比较严重,随后就告诉了潘宝山,说施丛德可能会对福邸小区下黑手。

    “这个施丛德,摆明了是自寻死路嘛。”潘宝山听后长叹一声,“实在不行就把他打趴下,由着他跳腾也不是个事。”

    “其实这个决心早就该下了,纵鬼为患,早除掉早利索。”鱿鱼道,“老板,这事就由我來办吧。”

    “嗯,不过不能直接下手,再怎么说他也是万少泉的外甥,如果痕迹太重,怕是万少泉不会善罢甘休。”潘宝山道,“所以还是要多谋一谋,挖点东西出來,让他自然而然地马失前蹄最好。”

    “那样一來可能要费些周折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见效的。”鱿鱼道,“不过也不一定,我马上就组织人手对他进行全面侦查,也许就能很容易地抓住漏洞。”

    “沒必要费那精力,我们还是以静制动把。”潘宝山寻思着道,“他不是要对福邸小区下黑手嘛,无非就是打砸的把戏,到时顺藤摸瓜,把他揪出來就是。”

    “嗯,也行。”鱿鱼点头道,“刚好他找庄文彦要通融双临公安方面的关系,想必会更肆无忌惮,揪他的尾巴应该不难,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把双临公安给拿下,排除障碍。”

    “那个不难。”潘宝山道,“邓如美不是牵制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徐光广了嘛,如果有需要,就让她出面,然后让徐光广暗中发力解除阻力。”

    “好,那就等施丛德自投罗网。”鱿鱼道,“福邸小区那边做好准备就是。”

    主意商定,潘宝山就不再过问,现在他要把精力相对集中投放到郁长丰身上,毕竟是上任伊始,得好好表现一下,他很清楚,省委秘书长能否胜任,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看能否服务好省委书记。

    节后上班,属于开篇谋局,主要是部署全年的战略,郁长丰的零碎活动不多,所以潘宝山的时间相对宽松,到现在,只是组织了省委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

    就在会上,潘宝山和段高航、万少泉第一次正面接触,相互间虽都微笑面对,但大家都很清楚,心里已然是剑拔弩张。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潘宝山明显地感觉到了。

    压力使人紧张,也能激发潜能和动力,潘宝山陡然间觉得,有必要从现在开始就对段高航集团进行适当裁剪,就像拔鸟毛,一根根地慢慢提溜,鸟儿是不知不觉的,等到它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可能就已伤了元气,煽动翅膀时或许就会漏风乏力。

    下手,要从基层开始,潘宝山决定还是要把目光投向松阳和友同,那是绝对的重点,姚钢、廖望和魏金光三人,是段高航和万少泉亲近的小狗腿子,必须砍掉。

    先从谁开始,潘宝山还在琢磨着,松阳方面竟突然传來了一个爆炸性消息:姚钢要出事了。

    潘宝山接到了高厚松的电话,说松阳市委正在开会研究,要上报姚钢的情况。

    “姚钢怎么了,。”潘宝山很是惊诧。

    “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高厚松情绪激动,“现在松阳市委市政府这边是满城风雨,都在议论姚钢的问題。”

    “什么病。”潘宝山急问。

    “精神躁狂。”高厚松道,“医学上的说法好像是狂躁型精神病。”

    “原來是犯神经了啊。”潘宝山慨然而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昨天。”高厚松道,“之前三天,姚钢几乎脸一分钟都沒睡过,白天全是到处调研,晚上就开会,一直开到半夜,散会后,又开始布置第二天的调研方案,一直啰啰嗦嗦讲到天亮,然后吃个早饭便出发。”

    “三天,都是如此。”潘宝山有点不相信。

    “绝对真实。”高厚松道,“否则事情也闹出不出來,因为他一直都比较亢奋,但是三天三夜不合眼,就太不符合常规了。”

    “精神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么说來,姚钢的病情应该早就存在了。”潘宝山道,“难怪之前他的行事看上去那么幼稚,是有原因的。”

    “是啊潘秘书长,其实我觉得他在回松阳任书记之初,就已经有病源了。”高厚松笑道,“从以另一方面说,那也是你的运气啊。”

    “嗯,可以说,在松阳的时候是姚钢成就了我,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是太好对付的。”潘宝山也笑了,“要不然的话,我做了那么多事也不会都那么顺利。”

    “吉人自有天助嘛,姚钢就是注定要被你吃定的。”高厚松道,“潘秘书长,现在我担心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是说姚钢离任后,廖望有可能接替他的位子。”潘宝山明白高厚松担心为何。

    “是的。”高厚松道,“如果松阳市委把情况上报到省委,姚钢必将离任,姚钢离任后,要是省里沒有特别人选安排,廖望任书记就是事实。”

    “那样的话,关键就看市长人选了。”潘宝山道,“如果新任市长也是段高航方面的人,我们松阳根据地的日子怕是会有点难过。”

    “短暂的难过沒什么,能扛得住,关键是要想办法改变现状。”高厚松道,“潘秘书长,我觉得眼下需要打个乘胜追击战。”

    “哦,你说说看。”

    “姚钢不是个精神病患者嘛,喜怒无常思维不清,所以可以利用他去攻击廖望啊。”高厚松道,“那两个人之间肯定有勾当,都不出事时能相安无事,一旦某一方有了问題,不就是个好机会么。”

    高厚松的提醒,让潘宝山恍然一拍脑门,的确如此,这就是连带效应。

    “沒错。”潘宝山一下兴奋起來,“从姚钢入手,拽下廖望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潘秘书长,那方面的事廖望应该也想得到吧,他会不会把防备工作做足。”高厚松道,“我甚至怀疑他有可能会将姚钢的事给压下去,因为常委会上他的态度很不明朗。”

    “廖望绝对不会压姚钢的事,因为他觊觎松阳市委书记的位子已经很久了。”潘宝山道,“至于他会不会采取自我保护措施,那些暂不考虑,我们只管静观其变,然后相机而动。”

    潘宝山说的沒错,廖望确实不会隐瞒姚钢的病情,他确实想借此独揽松阳的大权,而且,姚钢发病的问題不是小事,他想捂也捂不住。

    当天晚上,在姚钢缺席的情况下,廖望又召开了松阳市委常委会,他面色沉重地说,鉴于问題的严重性,本着对松阳市高度负责的精神,必须把姚钢的情况如实向省委汇报。

    这种情况对省委來说不是小事,郁长丰就此召开了省委常委会,建议把姚钢送到省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做进一步观察。

    还用观察什么,精神病专家组很快就给了准确的会诊结果:严重精神分裂症。

    对此,大家都很慨叹,也引出了一系列的自嘲性的段子,什么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工作,千万不要想当然地和品质优秀、思想崇高联系到一起,因为弄不好就是种病态。

    当然,喟然而叹也好,自娱自乐也好,都是來去一阵风,大家真正所关心的是,松阳的领导班子将怎么配备。

    〖

第八百二十一章 看廖望

    松阳市党政领导班子的配备,一时间众说纷纭,好事者还编造出了各种极富可能性的谣传。

    之所以给谣传冠上可能性,是因为大家都认定廖望会接任书记,形势是非常明朗的,原因有二:一是短时间内找不出更为合适的人选,因为地方一把手的岗位,如果不是出于锻炼干部需要的安排,从更好地开展工作角度考虑,一般会原地顺次提拔;二是有段高航的力挺,利用裙带关系壮大圈子实力是常规做法,面对有利的扩充时机,段高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是,沒有人猜得对市长的人选会是王天量,任职公示一出,众人恍然大悟,这个时候才寻思过來,其实郁长丰早已提前了几年开始布局,三年前,作为郁长丰的专职秘书,王天量兼了个省委研究室副主任,级别提升到了副厅级,铺就了台阶,现在,他调任松阳任代市长,完全属于正常提拔,沒有人能说什么不是。

    当然,不同的看法是肯定有,段高航就心存一百个不愿意,他知道郁长丰的这个安排是为了制衡廖望,可纵然如此,他的不满也是说不出口的,因为在廖望任书记的提议上,郁长丰沒有发表不同意见,这就是是官场的基本法则,相互妥协共同进退。

    所以,王天量任职一事,沒有丝毫意外,公示期一结束,方岩就把他送到了松阳,接手市长职位。

    新职在身的王天量立场很鲜明,他很清楚自己的站位,任何时候都不能与以郁长丰为核心的集团背离,放眼长远,根据目前的形势估算也就是说,往后在瑞东,潘宝山的就是他的旗帜。

    一周后,王天量便邀请潘宝山到松阳指导工作,潘宝山很愿意前往,这是壮大队伍声势的需要。

    动身之前,潘宝山沒忘记向郁长丰打招呼,因为王天量调走后,郁长丰沒再要专职秘书,一切事务都由他打理,所以,有事离开绝对少不了请示。

    听潘宝山说要去松阳看看王天量,郁长丰满口答应,并且叮嘱要多向王天量介绍松阳的基本情况,以便让他尽快适应新岗位开展工作,潘宝山明白郁长丰的意思,无非是要给王天量理清松阳的人脉关系,巧借各方力量,这也正是他前往松阳的目的。

    此番到松阳,跟以往有所不同,潘宝山不再像之前那么低调,当然也绝非大张旗鼓,只是做到张弛有度。

    作为新任市委书记,廖望自然不能回避,毕竟潘宝山的身份是省委秘书长,党委口的对接也算是一个政治任务。

    廖望很神气,今年初的市人代会上,代市长的“代”字刚拿掉,现在又变身为市委书记,绝对是意气风发,当然,他的底气还是來自于段高航,因为他相信年底的时候,随着郁长丰的年龄到限,瑞东政坛大局必将掌握在他所处的集团手中,也因此,他在面对潘宝山的时候,多少也显出了一定的傲气。

    潘宝山决然是不会买账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计划,下一步,必将拿下廖望,所以,面对一个沒有什么前途而又耍点傲慢脾气的敌对小人物,他显得非常冷峻。

    会见时,廖望大讲套话,表示在他努力下,松阳全市上下将忘我奉献、攻坚克难,不断取得跨越式超常规发展,舞起瑞北发展的龙头。

    潘宝山听了面无表情,说**书记对全党八千多万党员和各级领导干部提出过要求,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事业,需要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共同为之努力,同时也发出了警示,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就是希望各级领导干部不要只是表决心、宣口号,关键是要俯下身子去干。

    此话一入耳,廖望的脸色一下变了,马上做出回应,说表决心是一种态度,宣口号是自加压力,都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并非空谈。

    潘宝山冷冷地笑了,说廖书记不要那么敏感,他的讲话不针对任何人,无非是谈谈观点而已。

    廖望听后自然不再接招,否则就是自找难堪,于是呵呵一笑,说现在松阳上下热情高涨干劲十足,大家都忘我地奉献在各自的岗位上,他相信不久的将來,必定会以辉煌的实绩向省委汇报。

    “干事业当然要讲奉献,不过更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套科学完备的制度,制度之下,工作的开展更具稳定性和持久性。”潘宝山沒有打住,继续柔中带刚地说道:“廖书记老是讲什么忘我奉献,主观性太强,我担心会造成一时热度过后,局面的冷场啊。”

    廖望感觉到了潘宝山的逼人之势,便叹笑道:“听潘秘书长的意思,是不是不提倡讲奉献。”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潘宝山一抬手止住廖望,道:“奉献当然是需要的,我们党如果沒有奉献精神,也许就沒有我们今天的生活。”

    “我就说嘛,讲奉献是沒错的。”廖望道,“那是我党优良作风的重要组成部分,绝对值得提倡和弘扬。”

    “廖书记看來并不明白我的用意,我所说的一切无非是想给你提个醒。”潘宝山道,“你不要一戳就蹦,放松点嘛,松阳已经出了个姚钢了,多多少少也能给大家带來些启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神经别绷得太紧。”

    “唉,说到姚书记的问題,其实跟他所处的环境有密切关系,说到底,是人为造成的。”廖望道,“潘秘书长,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我一点都不清楚,他的状态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潘宝山道,“我只能说,我为姚钢感到遗憾和不值,人心自蛊惑,得失不明理,最后只能是稀里糊涂地崩溃掉。”

    “不管怎样,姚书记是可怜的,当然,用可悲來形容或许更贴切。”廖望喟叹道“因为确切地说,他并不是倒在工作岗位上,而是在人事内耗中趴了下來。”

    “廖书记不用自责。”潘宝山呵地一声笑了,“在你和姚钢搭班的时候,传出你们多有不和的声音,我想也不会是你一个人的原因,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廖望听了这话心里一堵,沒想到当初做的假象竟被潘宝山拿來说事,无奈之下,他只好矢口否认,“那些都是谣传。”

    王天量一直听着,沒有找到机会插话,但这一刻觉得时机刚好,于是笑呵呵地廖望说道:“廖书记,这场合谈姚书记的事沒什么意义吧。”

    “我觉得也是,不过那不是潘秘书长提及的嘛,他好像很感兴趣。”廖望道,“我只是附和着说说,要不沒人答理不就冷场了么。”

    “我谈姚钢,只是想作个提醒。”潘宝山上扬嘴角,“前车之鉴嘛。”

    “王市长,听到了沒,潘秘书长可谓用心良苦啊。”廖望引转矛头对准王天量,“姚书记当初是从市长位子上过渡的,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但从终极靶位上看,廖书记,姚书记是从你现在的位子上走掉的。”王天量不可能无端接招,必定要打回去,“所以说,我觉得潘秘书长对你的关怀是恰到好处。”

    “唉哟,那我可真得感谢潘秘书长了。”廖望叹笑起來,“关怀之至让我如沐春风,却又有芒刺在背之感。”

    “生于忧患嘛,背上有芒刺,才不会死于安乐。”潘宝山耸肩一笑,“想必廖书记是明白这一点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生死富贵各有轮回的。”廖望轻哼道,“所以大家都得小心翼翼地活着。”

    “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呢。”王天量一抖眉毛,“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抓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嗯,叹得人生苦短,方可看淡得失。”廖望说完起身,“潘秘书长,承你的点拨,我就失陪了,约好有个大项目要谈一谈,实干嘛,就是要抓落实。”

    “好,你去忙。”潘宝山一抬下巴,“不送。”

    廖望沒回话,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好吧,座谈会就到此。”廖望走后,王天量征求了潘宝山的意见,结束了会议。

    潘宝山起身,在廖望的陪同下來到他的办公室。

    “王市长,廖望的气势很强啊,还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隐隐地带着股威胁的味儿,往后你得适当顶着点,不能出现被他压倒性的局势。”潘宝山道,“不过也无所谓,实在顶不住也不要强撑,毕竟他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哦,潘秘书长,看來有廖望的好戏。”王天量笑问。

    “这个,暂且不说吧。”潘宝山神秘一笑,“目前还沒写好剧本,所以也沒有什么剧透。”

    “好好好。”王天量连连点头,“那就静等上映后再观赏就是。”

    “嗯,不谈他吧。”潘宝山笑了笑,道:“我來之前请示过郁书记,他对你很关心,要我给你梳理一下松阳的人脉,方便你开展工作。”

    “我也正关心这事呢,潘秘书长,要不等会吃饭的时候,把大家伙都叫到一起坐坐。”

    “那倒不必,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來,再者还有些关系是隐蔽的。”潘宝山道,“我跟你说说就行。”

    潘宝山这一说很详尽,时间可不短,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王天量听过之后思路立刻就明朗了起來,心里有了底,也就踏实多了,末了,他问潘宝山在人事上有沒有什么安排,他可以尽力周旋一番,潘宝山说在松阳的人员安排上是有一定的打算,不过现时条件还不成熟,再等一等。

    潘宝山说的等一等,时间点是定在把廖望整垮之后,他有信心通过姚钢來达到目的。

    〖

第八百二十二章 接近姚钢

    潘宝山回到双临,就找到鱿鱼安排合适人手到省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对姚钢进行刺激,从而让他恼怒之下亲口咬出廖望。

    当然,潘宝山也有担心,就是姚钢作为精神分裂症患者,举证能否有效,一般來说,精神分裂的人部分会出现认知错乱,但也有部分病人的意识是清楚的,哪怕是病情严重者,也有间歇性智能基本正常时段,所以说,潘宝山认为只要抓准时机,完全可以让廖望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在行动过程中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掌握一定的有力实证,因为姚钢也许会做点粗中有细的事,留下他与廖望合谋的证据。

    因此,如何深度刺激姚钢,就成了关键一环。

    鱿鱼对这件事有百分百的把握,他说让焦华去肯定能搞定,就是怎么康复医疗中心是个问題。

    “不用担心,我找谭进文解决。”潘宝山道,“以他多年的人脉,应该不是问題。”

    “嗯,谭主任是个活套人,能力也很强。”鱿鱼道,“做事特上路子。”

    “所以才找他嘛。”潘宝山道,“回头我就打电话过去。”

    “哦,对了老板,有一点我想说一下,能不能尽快和双临的公安拉上更近的关系,那是最贴身的保护伞呐。”鱿鱼道,“有了那层保护伞,做什么都方便。”

    “沒有什么特殊关系,现在跟谁想拉近距离都难了,不只是公安,任何方面都一样,毕竟人人都想自保啊。”潘宝山道,“你看如今,哪个地方只要出了事,相关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就要受牵连。”

    “那看來双临公安局局长赵辉是用不上了。”鱿鱼道,“本來我还觉得,可以通过孔军凯的关系再跟他多套些近乎。”

    “孔军凯为人不错,不过并不是我们营盘中的人,一般的事情帮忙尚可,稍微带点利害关系的恐怕就有难度。”潘宝山道,“所以,就更不必谈赵辉了。”

    “好在还有公安厅副厅长徐光广。”鱿鱼道,“他可是被我们攥死的。”

    “用徐光广要慎之又慎,他是把双刃剑。”潘宝山道,“用好了可以披荆斩棘,用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是啊,不能让他趁机來个反控制,那可就被动了。”鱿鱼道,“不过还好,跟他有交触都是通过邓总中间过渡的,抄底说也算是有个缓冲吧。”

    “嗯,但总归大意不得。”潘宝山点着头,道:“现在行事不能沾泥带水,如果邓如美出了问題,就会牵扯到江山集团,沒准会惹出大麻烦來。”

    “的确。”鱿鱼道,“那就不着急,慢慢來吧。”

    “也慢不得,现在福邸小区别墅建设重启,双迅绵新城开发全面展开,沒有一定的势力罩一下,会有不小的阻力。”潘宝山道,“等稍微稳一稳,我就想办法把松阳的部分人马调过來,充实一下我们在双临的力量。”

    “哦,那可太好了。”鱿鱼一听很兴奋,“要是能把彭自來和王三奎调过來照应着,我这边就绝对可以大展身手。”

    “彭自來能过來,王三奎就算了。”潘宝山道,“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差,到双临这水深湍急的地方,弄不好就会出事。”

    “嗯,也是。”鱿鱼道,“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地在松阳呆着吧。”

    “行了,别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主要是从姚钢打开缺口。”潘宝山道,“你马上找焦华仔细安排一番,我这就和谭进文联系。”

    这事找谭进文,刚好对路子,他的一个叔辈弟兄是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的副主任,接收个“神经病”进去易如反掌。

    就这样,焦华很快就进了医疗中心老干部病房区,就在姚钢房间的隔壁住下,有了这样便利的条件,焦华和姚钢见面接触的机会就很多。

    尤其是姚钢离开住房部到中心花园去散心的时候,焦华就跟上去,在他旁边装装样子比划几下太极,先熟悉一下面孔,之后,便开始找机会凑上前说话,一开始的时候姚钢有些爱答不理,不过焦华很主动,充满善意而且对他还很尊重,所以最后,姚钢也理他的茬。

    “领导,今个天气不错,出來透透气。”焦华又一次“碰”到姚钢,便满脸带笑地靠了过去。

    “天气不好也是如此。”姚钢任何时候都沒有什么心情,暴躁时自然不用说,安静时也是冷眼板脸,“不出來散散,那还不憋死。”

    “领导说的是。”焦华忙点着头,笑嘻嘻地说道:“受用了,以前我见天不好就呆在屋里,确实感觉闷得要命。”

    “你总是喊我领导,你知道我是什么领导。”姚钢背起手,仰着下巴问焦华。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领导,但能看得出,你是个大干部。”焦华道,“瞧你的气质就跟一般领导不一样,眉宇间有轩昂之气,说得通俗一点就是霸气十足。”

    “霸个屁气,都到这儿來了,还霸气。”姚钢一哼,“虎落平原了。”

    “领导不要这么消极,一切可以东山再起嘛,來这里只不过是疗养而已,出去以后还得干大事呢。”焦华很认真地说道,“冒昧地问一下,您以前是在哪儿任职。”

    “在松阳。”姚钢严肃而又傲气地问道,“松阳市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焦华道,“我有个老表就在松阳当公务员,是宣传系统的一个小科长,他常跟我谈松阳的情况,所以我对你们那里的领导班子情况很熟悉。”

    “哦,你在哪儿工作。”

    “我在省粮食部门上班,半死不活的单位。”焦华道,“不过好歹跟领导走得近,多少也能沾点光,否则也到不了这里的老干区啊。”

    “跟领导近乎,不就图个实惠嘛。”姚钢道,“要不平日里跟在后头帮三忙四的,何苦呢。”

    “哎呀,领导到底是领导,就是会体量人。”焦华道,“能不能再问一下,您在松阳任何职。”

    “书记。”

    “市委书记。”

    “是啊。”

    “哦,这么说,您就是姚钢姚书记了。”

    “嗯。”

    “嗐。”焦华装作惊讶的样子,恍然点着头,“怪不得呢。”

    “什么。”姚钢一愣,“怪不得什么。”

    “不说了,不说了。”焦华连连摆手,转身要走,“就当我什么都沒说。”

    “你给我回來。”姚钢单手一叉腰,抬起另一只手指着焦华道,“我把话说清楚再走。”

    “还是不说吧,说了怕您生气。”焦华叹道,“唉,防來防去,就是难防身边人,可悲。”

    “你是在说我可悲么。”姚钢上前拉住焦华的胳膊,“身边人又是怎么回事。”

    “姚书记,这可都是你要我说的啊,如果你听了要是气得有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可怨不着我。”

    “废什么话。”姚钢道,“赶紧说。”

    “我听老表说,您在松阳的名声很不好啊。”焦华唉声叹气地说道,“人家都说你是个十足的傻子,被现任书记廖望给整惨了。”

    “传言。”姚钢一听不屑地笑了起來,“那是他们被假象所迷惑,表面上我跟廖望有矛盾,那是有原因的,其实暗地里我和他的关系很好。”

    “那是您的认为,不代表廖望也那么想啊。”焦华道,“也可能廖望是将计就计,故意下绊子让你出事,然后他就坐上书记的宝座。”

    “不可能。”姚钢道,“我的问題我自己明白,跟廖望沒什么关系。”

    “前期可能是沒什么关系,但后期肯定有。”焦华道,“据我所知,你的情况之所以上报到省委,就是廖望坚决主张的,当时他主持召开了市委常委会,研究你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有的人说,你是由于工作强度过高导致的精神兴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但廖望坚持说你精神上有根本问題,所以本着对松阳人民的负责,必须向省委如实反映,结果呢,不就是现在这状况嘛,你被送到了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而不是老干部疗养中心。”

    “怎么可能。”姚钢瞪起了眼,“廖望是不会那么做的,而且,我现在这情况也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

    “专家鉴定,如今还有多少专家可靠。”焦华哼了一声,“专业姑且不说,只是‘金钱’观点就让人眼花缭乱了,‘金钱’观点你知道吧,就是专家发声,响应出钱的人的观点。”

    “不会的。”姚钢道,“好歹我也是个厅级干部呀。”

    “厅级干部。”焦华轻声笑道:“不说全国了,就咱们瑞东省有多少厅级干部有多少你还不知道,再者,专家们管你是谁,有利可图就听风下雨,就你这情况,还不怎么说就怎么对。”

    姚钢听后抿了抿嘴,道:“事实到底怎样,我以后会弄清楚的。”

    “开玩笑。”焦华一摇头,“不是我打击你,你还有以后,刚才我说了,这里可是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呐,不是疗养中心,即便你出去了,人家还是会把你当神经病看,难道你还能官复原职,凭什么去探究真相。”

    “我不是神经病。”姚钢暴躁了起來,“你怎么能说我是神经病。”

    “好好好,你不是神经病,好心好意提醒你,竟然还不领情。”焦华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这么说吧,我再多问一句,从你出事到现在,松阳方面谁來看过你,特别是廖望,按你所说他应该來探望探望吧,怎么沒來,告诉你,他现在正沒事偷着乐呢,哪里还会把你当回事。”

    〖

第八百二十三章 军警直面

    姚钢虽然精神上有了问題,但智商却不什么受影响,所以在心绪不乱时看问題并不是太失常,听焦华说廖望不把他当回事不來看他,不由哼地一笑,说廖望不來看他,并不代表不把他当回事,不能胡乱猜测因果关系。

    焦华一歪下巴,颇为感叹地笑了起來,道:“你还真是会想当然,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自欺欺人。”

    “你凭什么说我是自欺欺人。”姚钢跟着歪起了脑袋,瞪着眼很不服气地说道:“而且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是个正常人么,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好好的能到这里來。”

    “你不要怀疑我是不是正常人。”焦华很平静地看着姚钢,“那我问你,你不也在这里嘛,难道你觉得自己不正常。”

    “我工作压力大,是來疗养的。”姚钢道,“我很正常。”

    “一样嘛,我也是來疗养的,因为我的生活压力大。”焦华道,“跟你说实话吧,刚才讲了,我是省粮食系统的,单位虽然半死不活,可油水却不小,领导的腰包鼓得很,有句话说的不假,钱多心就花,领导手里余钱多,就包养小女人取乐,而且还不止一个,结果沒想到出了点问題,有个小女人怀上了,而且还不堕胎,于是领导就对我许诺以后会提拔而且还有一百万的好处费,前提是让我给他背那个黑锅,我一琢磨划得來,就同意了,可沒想到的是,我老婆就一根筋地认为真是我搞大了那女人的肚子,于是就成天到单位闹腾,还到处写信告发我,弄得我都沒法正常生活过日子了,后來领导就让我病休,到老干部疗养中心去躲着,可我老婆还是不让,继续跟到疗养中心去吵闹,再后來,领导想了个办法,让我装疯卖傻,然后把我安排到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的老干部病房,还别说,这么一來我老婆的确是消停了,这几天绝对是风平浪静。”

    “你的故事挺精彩啊。”姚钢很漠然,“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为了证明我跟你一样嘛,虽然在这里呆着,但却是个正常人,所以说,你不要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碰巧了解你的情况,好心好意提醒你,沒想到你还责备我。”焦华说到这里显出一脸的恼怨,“算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沒必要多事,不过我最后再说两句,时代变了,人心复杂了,不能拿老思想看待新情况,这么说吧,我问你,你跟现任省委秘书长潘宝山是不是有过节。”

    “是啊。”姚钢一皱眉,道:“我跟潘宝山不和,在松阳不是秘密,可以说人人皆知。”

    “那你跟廖望的关系怎样呢。”焦华又问。

    “有句成语叫貌合神离,我跟廖望的关系是貌离神合。”姚钢道,“实际上是一个阵营的。”

    “什么阵营不阵营的,都是扯淡的事。”焦华不屑地一笑,“有个问題你可能沒想过吧,潘宝山前阵子为什么能当上省委秘书长。”

    “这年头不都讲站队嘛,跟对了人就什么都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姚钢怒怨地说道,“他潘宝山跟省委书记郁长丰关系好,当然能得到提拔。”

    “关系好管个屁用,我完全不那么看,如果照你说的话,那潘宝山当时在松阳出了美女记者的丑事,还会被贬到省沿海综合开发中心去。”焦华说着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道:“我跟你讲,虽然郁长丰是省委书记,但做事也得考虑到影响问題,潘宝山毛病缠身,怎么能轻易重用他,那不是纯粹给自己惹麻烦嘛。”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此时,姚钢渐渐被吸引了进去,因为潘宝山是他一块去不掉的心病,牵筋动骨,可以说,这次他的精神焦躁分裂大爆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亢奋地干工作,跟潘宝山任省委秘书长一事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他心理极度不平衡,受不了那刺激。

    “原因很简单,因为潘宝山手里有证据,能证明当初的美女记者一事,他是被诬陷的。”焦华道,“他拿着证据到郁长丰面前一证清白之后,瞬间就被重用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姚钢神色开始恍惚,不断摇头自语,道:“根本就不可能,他潘宝山手里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证据。”

    “为什么不可能。”焦华追问道,“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因为即使有类似证据的话,也是在我们自己人手里的。”姚钢表情惊愕,“潘宝山怎么可能掌握。”

    “这就是问題所在了。”焦华手掌对手背一拍,惋叹道:“为什么我说你是想当然自欺欺人的呢,因为你根本就不会相信,是自己的人拱手把相关证据送给潘宝山。”

    “荒唐。”姚钢一下暴怒了起來,“谁这么大的胆子。”

    “当然是松阳现任市委书记廖望大书记了啊。”焦华道,“打死你也不会相信吧。”

    “廖,廖望。”姚钢真的是惊呆了,“你是说廖望。”

    “沒错,就是他。”焦华缓缓地说道,“他跟潘宝山是有勾结的。”

    “怎,怎么会呢。”姚钢脖子上的青筋直冒,“他们勾结什么。”

    “你听我说啊。”焦华点了支烟,还沒抽第二口就被姚钢抢了过去,于是当下一笑,又点了一支,慢悠悠地吸了口,道:“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廖望难道就不想安安稳稳地升官发财,搞阵营对立,斗來斗去有什么好果子,他知道潘宝山的厉害,是惹不起的,所以就暗地里主动向潘宝山求和。”

    “那个狗日的。”姚钢抖抖索索地夹着烟抽了一口,此时他的正常意识已被彻底摧垮,“简直就是杂种养的东西。”

    “别别别,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嘛。”焦华知道,此时越是讲细节,对姚钢的刺激就越大,“廖望亲自带着能为潘宝山洗清名誉的视频证据,悄悄到双临去找了潘宝山,说往后化干戈为玉帛,相互间刀兵不相见,潘宝山自然是高兴的,当即就表态同意,说他有了视频证据,就能找省委郁书记获得提拔,他一提拔,就能气死你这个老杂毛,然后呢,廖望就可以顺利成为松阳市委书记了。”

    “我操他妈了比的。”姚钢猛地把香烟摔到地上,跳起來猛踩几脚,“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嗳,你怎么又急斗了啊。”焦华见姚钢几乎要失控窃,顿时喜不已,“急有什么用,得赶紧想行之有效的办法才是上策。”

    “举报。”姚钢眼珠子都要暴了出來,“我举报廖望个**养的。”

    “你能举报他什么。”

    “诬陷潘宝山跟女记者在办公室乱搞的事,就是他做的。”姚钢的躁狂已经到了忘我程度,全然忘了自己的参与,“不要以为跟潘宝山和谈就沒事了,我一举报,他还是要完蛋。”

    “哦,那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口说无凭沒用的。”

    “有人证。”姚钢道,“蓝天公司的老总戴永同,他也是在场的。”

    “那也不保险啊。”焦华道,“戴永同考虑到自身安危,肯定会和廖望串通否认的。”

    “我还有证据。”姚钢咬着牙道,“不要以为我是粗枝大叶,他们在我办公室合计的时候,我都录了音。”

    “录音资料在哪儿。”

    “在我家的保险箱里。”姚钢道,“那事我谁都沒告诉。”

    “不对啊。”焦华听到这里故意倒吸一口冷气,“廖望和戴永同是在你办公室里合计诬陷潘宝山的。”

    “是啊。”

    “那么说,你也参与了。”

    “……”姚钢张大了嘴巴。

    “看來现在还不能直接举报。”焦华寻思着说道,“你要是一举报,不是也把自己牵了进去,那样一來,你还怎么能东山再起。”

    “也,也是。”姚钢颓废了起來,“我再想想吧,看有沒有其他办法。”

    此时,焦华拍拍姚钢肩膀,笑了笑沒说话,走了,随后,他就把情况向鱿鱼进行了详细汇报。

    鱿鱼听后沒有耽搁半秒,立刻告诉了潘宝山,说已经摸清脉络,而且局面也掌控得很好。

    接下來,就是如何行动了。

    潘宝山立刻打电话给彭自來,让他不动声色地组织人手到姚钢家里,把保险箱掐走,免得消息走漏被廖望先下手。

    彭自來沒有半点含糊,让李大炮带着刑侦支队人马直扑姚钢家中。

    姚钢家人自然极力阻拦,但根本就无济于事,刑警说是办案需要,直接把人架到一边,然后抬走了保险箱。

    保险箱被运走到打开之前,李大炮让人守住姚钢的家人,不准打电话与外界联系求助,以免行事不畅。

    半小时后,保险箱在市公安局刑侦技术科被打开,留守在姚钢家中的刑警才撤走,获得自由的姚钢家人,立刻打电话给廖望,说公安局來人把家里的保险箱搬走了,希望他能帮忙追回來,免得有对姚钢不利的证据被发现,最后落得个病罪交加。

    廖望深知事态的严重,他预感到问題的根源不在姚钢身上,所以非常重视,立刻拿出了手中的王牌,武警瑞东省总队松阳市支队。

    武警支队的领导,跟段高航方面有关系,廖望早已通过万少泉接上了头,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局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正是时候,当然,廖望也知道,让武警介入地方公安事务甚至起对立冲突,负面影响会有多大,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些。

    很快,廖望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來到了市公安局,与彭自來直面相对。

    〖

第八百二十四章 火药味十足

    面对廖望,彭自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身边还站着松阳市武警支队队长向令发。

    不过彭自來很镇定,淡淡地问廖望前來何事。

    廖望阴阴地一笑,说老领导姚钢家人报案,说公安部门的人上门抢走了保险箱,他想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哦,还有这事。”彭自來假装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如果有的话,可能也是办案需要吧,等我调查核实一下,再向廖书记汇报。”

    “我看就现场解决吧。”廖望道,“毕竟事情影响不小,如果不马上解决,到时闹出去会给松阳抹灰,对你也不利。”

    “好吧,谢谢廖书记关心。”彭自來略一犹豫,拿起电话道:“我问一下分管领导李大袍。”

    “你还是把李大袍叫过來吧。”廖望迅即接话道,“有事当面说清最好。”

    彭自來点了点头,打通电话让李大炮过來一下。

    沒多会,李大炮风风火火地來了,进门后视廖望不见,直接和彭自來说话,“彭市长,外面是怎么回事,武警支队的人怎么过來了,还不少呢,二十多号人。”

    彭自來这才正眼看了看向令发,问道:“向支队,你有事么。”

    “接市委通知,有行动需要参与,所以就过來了。”向令发瞟了眼廖望,又看着彭自來道:“是例行公事。”

    “嚯,有什么事需要惊动你们武警。”彭自來冷笑道,“武警的职责是什么,承担固定目标执勤和城市武装巡逻任务,处置各种突发事件维护安全与社会稳定,支援国家经济建设和执行抢险救灾任务,是吧,那你看现在是属于什么情况,需要你带那么人过來。”

    “具体情况还不明确,但任何时候都必须听党的指挥。”向令发也不含糊,“所不得不前來听候指令。”

    “彭市长,你就别跟向支队多说什么了吧。”廖望插话进來,“抢保险箱的事先弄清楚再说。”

    “可以啊。”彭自來转向李大炮,“李局长,你解释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好的。”李大炮向廖望微微一点头,道:“廖书记,我们接到举报,说姚钢家中有事关省、市领导的重大涉案线索,所以就及时才采取行动进行总体控制。”

    “哦,行动的效果看來还不错。”廖望哼地一笑,“保险箱都拖过來了。”

    “办案需要。”李大炮底气很足,“那是必须的。”

    “你们是不是有点鲁莽。”廖望道,“仅凭一个举报,就擅自闯入民宅,而且还是市老领导的家中,有沒有考虑到影响。”

    “廖书记,我们不是擅自闯入,都是依程序走的。”李大炮道,“确实是办案所需。”

    “哦,那保险箱打开了沒。”廖望问道,“怎么样,有沒有重大发现。”

    “在技术部门的努力下,保险箱已经打开。”李大炮道,“但因为时间紧,还沒來得及作进一步甄别,就被叫了过來。”

    “里面都有些什么物件。”廖望的表情很不自在。

    “出于案件保密需要,暂且不能透露。”李大炮道,“按规定,要逐级上报。”

    “好吧,那你现在就向彭局长汇报。”廖望冷着脸道,“你不会说还要我回避吧。”

    “鉴于案情重大,也不是不沒有可能。”李大炮道,“按照我的看法,廖书记您是需要回避的。”

    “党领导一切,作为松阳市委书记,我认为有权听听你们公安的案件汇报。”廖望对彭自來道,“彭局长,按照汇报程序走,不越级,现在请你询问有关案情。”

    “廖书记,就目前情况看,案情处在关键性节点,沒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可说。”李大炮极力阻止。

    “越是处在紧要关头,就更需要实时汇报。”廖望发起了脾气,“我在一旁听汇报的同时,也是一种监督,免得你们只手遮天。”

    “廖书记这么说,是对我们公安的不信任了。”彭自來搭上话來,道:“要不你也不会带武警过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否认,我对以你为首的公安部门的各项工作都不满意。”廖望道,“现在我代表市委作出决定,对你进行问责,免去你松阳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你代表市委作出决定。”彭自來不由得提高了声调,“常委会沒召开,尚未有任何研究你就作出了决定,你要把自己凌驾于组织之上。”

    彭自來这么一发问,廖望无话可对,他咬了咬牙根,道:“好,我收回刚才因情绪激动而说的话,不过,现在我郑重地提出要求,出于对市老领导的关心和爱护,我要指派武警方面对保险箱进行守护。”

    “对不起廖书记,我拒绝执行这样的命令要求。”彭自來道,“只要我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一秒,就绝对会依法行使宪法赋予的权力进行独立断案。”

    “刚才你批评我要凌驾于组织之上,我虚心接受。”廖望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要脱离组织。”

    “不是脱离组织,而是为了更好地为组织负责。”彭自來掷地有声地说道,“廖书记,现在我以松阳市公安局长的身份正式提出,鉴于破案需要,请您尽快回避。”

    廖望恶狠狠地看着彭自來,不发一言,良久,他转身对向令发道:“向支队,请你增加支援,调派精锐部队过來,公安局局长彭自來公然拒绝执行上级指示,意欲造反,我命令你将他当场拿下。”

    “你还无权直接下达这个命令。”彭自來义正辞严,对廖望道:“我再一次重申,鉴于破案需要,请您尽快回避。”

    此时,廖望已经无路可走,他知道保险箱对他意味什么什么:得到了,就一切尽守;得不到,就一切尽失。

    “向令发同志,请听从指示,增加支援。”廖望不再理睬彭自來。

    情况紧急,彭自來抬手一指向令发,道:“向令发同志,请你三思而后行,你要对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听从党委的安排。”向令发面无表情,“党的指挥棒就是行事方向。”

    “好,刚才你就说任何时候都要听党的指挥,那么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彭自來高声道,“有一点你别忘了,我身为松阳市公安局局长,兼着松阳市武警支队的第一政委。”

    “现在你问題缠身,还谈什么第一政委。”廖望听了连忙打岔,对向令发道:“不用管他。”

    “是,廖书记。”向令发点了点头,对身边的警卫道:“按照既定计划,呼叫支援。”

    彭自來一看情形不对,忙对李大炮道:“李大炮同志,请紧急调派市局应急处突机动队前來,保护好保险箱,保护好相关证据。”

    “是。”李大炮声音震天,和向令发展开了争分夺秒通讯大战,要求机动队排除万难第一时间赶到市公安局办公大楼。

    此时的廖望很是懊悔,因为沒有充分估计到场面的失控程度,否则一次性把人手带足,还不趁势把彭自來他们拿下、顺顺当当地把证据截取下來,不过再想想也沒有什么遗憾,一切都是在赶时间,如果等召集到足够的人员再赶过來,也许彭自來已经把证据处理完了,那才真叫追悔莫及。

    一时间,彭自來办公室的气氛几乎凝固了,人人都像雕塑一样站着,就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会引起大乱。

    李大炮身上有枪,之前在去姚钢家取保险箱的时候就配上了,他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做好了十足准备,一旦有异常他将拔枪尽力挟持廖望。

    “大炮,你出去接应一下。”彭自來很镇定,“保护好证据是第一责任。”

    “可这边……”

    “这边沒事。”彭自來打断了李大炮的话,“廖书记一时迷糊,可向支队是很清醒的,他知道事情的后果,不会乱來的。”

    “好。”李大炮狠狠地看了眼廖望和向令发,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廖望铁青着脸,对向令发道:“派人跟着,别让他搞小动作。”

    “谁敢跟着,我他妈一枪崩了他。”李大炮怒火冲天,掏出手枪对着走廊天花板一扣扳机。

    枪响一声,守在楼梯里的一队武警立刻冲了过來。

    “把他的家伙缴了。”向令发一指李大炮,武警立刻扑了上去。

    李大炮很无奈年龄已大,动作不灵便,來不及举枪逼视就被抱了个结实,手枪硬生生被卸了下來。

    “兔崽子王八蛋。”李大炮怒不可遏,“我操你们十八辈祖宗,你们知道在干什么嘛,助纣为虐啊。”

    “把他捆起來。”向令发气焰渐高。

    “给我住手,放人。”彭自來已奔到门口,对着武警大声喊道:“我是你们的第一政委,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们,不能侵扰公安正常办案,否则事后谁也逃不掉处分。”

    彭自來作为市武警支队的第一政委,在支队这两年召开大会的时候都参加了,正儿八经上主席台的,支队的人都知道,所以他这么一喊,武警也都停了手。

    局势,火药味十足。

    〖

第八百二十五章 瓦斯弹

    彭自來趁机把李大炮拉回办公室.

    李大炮算是安全了.但彭自來还担心保险箱里的录音证据.虽然已经尽全力赶了时间.但还是沒有來得及妥善处理.搞得现在十分被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廖望他们还不知道保险箱所在何处.

    彭自來很清楚.照眼前的形势看.他和李大炮都不便发出指令.让守在保险箱前的刑警带着东西离开.那只会过早地暴露目标.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就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武警展开搜索.还是会有所发现.

    现在.彭自來期盼的就是应急处突机动队的行动能快一拍.赶在武警增援部队之前到达.那样还能占据一定先机进行部署.

    “保险箱在哪儿.”沉默中.廖望开口了.

    “在地下室.”彭自來知道地下室有几个弃用保险箱.刚好用來作缓兵之计.他叹着气道:“廖书记.我觉得你不应该插手进來.你可想过有什么影响.”

    此刻廖望的心思全在保险箱上.根本就听不到彭自來说什么.

    “向支队.马上派人到地下室找保险箱.”廖望对向令发道.“另外.安排人手守住大楼前后门.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是.”向令发一个立正.然后对便对走廊里的武警吩咐起來.

    五六个武警立刻乘电梯到地下室.

    大概五分钟后.向令发收到了信息.说在地下室发现了三个保险箱.

    “想办法挨个打开.”廖望得知后说道.“慢慢來.不要手忙脚乱.我们有的是耐心.”

    向令发一点头.继续吩咐.

    就在这时.楼下传來一阵持续不断的巨大吵杂声.

    公安局应急处突机动队近五十名队员.在副队长于理想的带领下.先于武警支队的增援部队到达.在大楼入口处.同守卫的七八名武警起了冲突.

    双方都比较谨慎.沒有出现擦枪走火的情况.只是用肢体推搡來确定胜负.

    将近五十人的队伍.虽然火力不及武警.但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们几乎沒费什么力气就冲破防线.分电梯和楼梯步行两队.直奔彭自來办公楼层.

    局势力量对比一下发生了改变.

    彭自來不差毫厘.瞬间抓住场面占优的时机.交待于理想赶紧带人到刑侦技术科.死活要保住保险箱里的物件.

    局长亲自交待死命令.于理想当然知道轻重.当下沒有一点含糊.留下十个人保护彭自來.之后便带着三十几人默默地离开.

    廖望猛然间醒悟过來.意识到致命的保险箱多是不在地下室.忙让向令发派人跟着机动队.

    局面杂乱.尾巴是甩不掉的.于理想也不管武警在后面跟着.他只是抱定一个信念:先将刑侦技术科里三层外层围住.谁要是想动保险箱.就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就在于理想誓死保护保险箱的同时.彭自來在想进一步的对策.他觉得最妥当的法子就是拿到录音资料.通过网络传出去.就是百分百保险了.然而公安局一般处室电脑上的都是内网.不能与外网链接.刑侦技术科办公室的电脑就无法外传.所以.要想达到完全保险的目的.必须把录音资料带出來.然而.那个过程的安全性有多大.会不会被武警奉命拼死抢过去.

    彭自來有深深的担忧.他知道廖望已经开始作困兽斗.什么事都能干得出.

    其时.楼下传來了阵阵刺耳的刹车声.不用说.武警增援部队到了.

    廖望眼中多了些许精神.对向令发道:“问一下.看他们的机动队去了哪里.让增援部队跟进.”

    向令发点点头.拨通电话问了下.告诉廖望说在往下的两个楼层.行政技术科办公室.

    “让队伍压上去.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保险箱.”廖望道.“今天松阳市公安局本身已经成维稳处突的焦点.一定要控制住局面.这关系到全市的稳定和发展.”

    “知道了.廖书记.”向令发说完便开始遥控指挥.

    很快.武警增援部队与公安维稳处突机动队开始了强大的对峙.好在是.大家清楚举枪相向的后果.所以都把枪口朝上.只是靠体力顶推.于是双方便在走廊里形成两堵厚实而强劲的人墙.不断冲击.互有进退.一时间僵持不下.

    此般抗情形.传到了坐镇在彭自來办公室的廖望那里.他着急了.让向令发动用催泪瓦斯.

    向令发立刻传令下去.武警开始撤离走廊.

    于理想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忙让一部分人跟进武警.以便建立不受瓦斯影响的近身第一道防线.同时.他带领部分机动队员返身进入办公室.把保险柜里所有的东西分散在各人身上.以备失守后寻机突围.沒办法.因为行动匆忙.队员來时沒有佩戴防毒面具.只有这么安排.

    但向令发不是平庸之辈.他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于是当即下令退守到楼道走廊口的武警住脚立步.不留可供奔突的缺口.然后便让武警朝走廊里头释放催泪瓦斯弹.

    “廖书记.跟进的机动队员人数少.武警马上就可以对他们实行全包围.”向令发颇为得意.“然后再抽调有装备的武警进入走廊瓦斯释放区.就会如入无人之地.”

    “如果有人退守到室内关门.催泪瓦斯还能起作用.”廖望并不完全放心.

    “沒问題的.可以对房门进行定向穿洞.然后继续投放瓦斯弹.更是瓮中捉鳖手到擒來.”向令发道.“到时把保险箱和相关人员都控制住.连只虫子都漏不掉.”

    “好.”廖望这才露出一丝宽慰的微笑.而后看着彭自來道:“彭市长.如果你现在不做抵抗.让手下主动缴械.或许可以有宽大处理.”

    “廖望.这会我还可以称呼你为廖书记.不过以后就难说了.”彭自來的心底有些慌乱.但他知道绝对不可以表露出來.眼下需要冷静.多想些对策.

    “不要嘴硬.你下令无端搜查民宅.还抢走贵重私人物品.有错在先.后來还一错再错.拒不遵守上级指示不说.竟然还组织警力搞对抗造反.”廖望道.“后果严重程度你可知道.”

    “廖书记颠倒黑白的能力确实不一般.只是可惜啊.你的才能沒有用到正路上.”彭自來说到这里不再看廖望.而是面对向令发道:“向支队.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今天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后果.我希望你及时调整方向.悬崖勒马.到时我也好帮你说话.”

    “彭局长.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向令发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任何事情.理由有千千万.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彭自來道.“我想你是明白的.”

    “不要跟他废话.执迷不悟自寻死路.”廖望插话进來.对向令发道:“你要和前方保持联系.随时掌握情况.”

    事态进展.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

    于理想在催泪瓦斯沒有完全散开前通过喊话警告.任何人不许进入走廊.然后便朝走廊里扫了一排实弹.

    枪声传來.人人惊悸.这毕竟不是对阵敌对分子.而是自己人.

    “防弹盾牌上.”廖望完全顾不得什么.他担心时间拖得过长会节外生枝.“同时实弹还击.对一帮穷凶极恶的叛乱分子沒有什么不可以.”

    彭自來觉得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出了可控范围.他想打感情牌感化向令发.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李大炮道:“打电话给于理想.让他的人不要开枪.发生枪战.伤亡不会小的.军队也好.警察也好.都是自己人.何苦呢.冲锋陷阵的兵警.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每一条生命背后.都是一个大家庭.”

    “沒用的彭市长.于理想他们开枪在先.就算他们现在停止射击也不能让武警不扣动扳机.除非向令发下令.”李大炮道.“但是可能吗.”

    向令发果然冷着个脸.一言不发.

    “都这个时候了.管他娘的呢.拼了就是.”李大炮继续道.“大不了多两排烈士.”

    “幼稚.”廖望听了很不屑地说道.“就你这样的还能当公安局副局长.谁提拔了你.”

    “你大爷.”李大炮人是老了.但还是脾气躁.“廖望你个狗日的.就你这样的还能当市委书记.谁提拔的.真是瞎了狗眼.”

    “好个糟老头子.尽管折腾吧.等今天事情一过.有你好看的.”廖望很是恼火.但他知道不能跌份发作.

    “我老头子再怎么糟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血气.”李大炮怒目直视廖望.“你廖望就是个日本杂种.当年狗日的小日本侵略中国.留下了你这么个狗日的货.现在你之所以感谢祸国殃民的事.就因为你骨子里是狗日的东洋髓.”

    廖望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抬手指着李大炮也骂了起來.污秽程度令人瞠目.

    “廖书记.廖书记.”向令发看不下去了.提醒他道:“你得注意身份.”

    “操他妈了个臭烂货.什么东西.”廖望被向令发一说.清醒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要带上一句.

    “你他妈的才是臭烂货.纯粹就是‘群爹种、一娘生’的东西.简直畜生不如.”李大炮在骂战中已经精确地领会到.激怒廖望总体來说还是有机可乘的.所以也不惜翻倒出最恶毒的话來对他.

    有些话绝对伤人至深.廖望听到李大炮骂这些自然脑门盈血.“向令发.把李大炮个狗东西绑起來.打烂他的嘴巴.”

    还沒等向令发反应.李大炮身边的几个机动队员齐齐举枪挡在他前面.

    枪弹无眼.这一下廖望也愣住了.

    “行.就让你先嚣张吧.”廖望用几欲喷火的眼睛瞪着李大炮.“用不了多会.你们下面的机动队员就会全线失陷.到时我慢慢扒你三层皮.”

    机动队失陷.这话有一定分量.彭自來听了也暗暗叹气.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又是一阵嘈杂.沒一会.走廊内便传來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声如洪钟.道:“怎么回事..”

    所有的人.愕然至极.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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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宝山,大学毕业后踏进基层官场,毫无家庭背景可言,但他既会投机取巧,又能真抓实干,照样在权势、金钱和美色交织的漩涡中青云直上,且看他是如何在官路上逍遥自在的……官路逍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逍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逍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