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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农民     官路逍遥txt下载     官路逍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六章 坐不住

    事实上,如今管康对胡克进不但是起了戒心,就连杀心也有了,反正现在已经弄清他手里没有能构成威胁的证据,所以也就没了顾忌。当然,是不是要对胡克进动手,还要看事态的发展,如果一切掀不起什么风lang,那也没必要。

    然而没过几天,管康就察觉到了事情的苗头不太对劲,因为彭自来要求胡克进同专案组出jǐng再次前往棕发按摩女的老家,但回来后胡克进并没有说什么,只告诉他就是例行个公事,过去进行了一番简单面上的了解。不过随后从专案组那边传出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说已经通过按摩女的父母,锁定了按摩女现在所在的城市。

    对此,胡克进打电话给管康解释,说那仍然是专案组在搞离间计。

    管康听了大度地一笑,并没有急着说什么,他认为胡克进也有可能是故意在隐瞒实情。

    “管市长,难道你不相信?”胡克进稍显急躁。

    “克进,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就说出来,两个人商量着寻找解决的办法,总比一个人要强。”管康犹豫了一阵说道。

    “管市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胡克进一听就急冒了,“那么浅显的事情你还看不透?难道真是大巧若拙,让你辨不清真相?”

    “呵呵,你别着急,我的意思是专案组是否已经不知不觉地对你采取了失眠措施。”管康知道自己的怀疑有点过了,所以又说出另外一层担忧,“你想想,以前专案组为什么不跟你接触,而””现在却频频主动叫上你?”

    “管市长,你的意思是,现在专案组要我参与侦破行动,是在变相地对我实施调查?”胡克进惊问。

    “也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了。”管康道,“所以我担心啊,就怕哪一天突然宣布真的对你实施控制调查,那问题可就不一般了。”

    “我会密切关注的,一旦发现有不对劲的苗头就向你及时汇报。”胡克进道,“不过管市长,你应该相信我所经手的事,他们能抓我的什么不是?根本就没有站得住理由,所以我不怕。”

    “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只要他们想办你的事,还有需要什么站得住的理由?”管康道,“到时也就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了,你觉得你能经得住几道考验?”

    “唉,也是。”胡克进悲叹起来,“以前对付别人不觉得什么,现在有可能落到自己头上,才发现原来是那么荒诞、残酷和不公。”

    “你明白就好。”管康道,“所以你不要怨我疑神疑鬼,更不要怨我对你不信任,无非都是为了平安嘛。”

    “我明白了管市长。”胡克进道,“不过有一点也请你放心,我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因为我还要替家人着想,如果我交代了一切,他们会怎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宁愿牺牲自己,是吧?”

    “对!”胡克进的口气异常坚定,“可以说,有些事我死也不会交代,哪怕..””他们以零口供给我定罪。”

    “那倒也不会,毕竟如你所说,该考虑的我们都想到了,他们抓不到得力的证据,就算对我们有百分之一万的怀疑,又能怎么样?”

    “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嗯,那很好。”管康笑了起来,“有句俗话不得不信,坚持就是胜利!一定要挺住啊。”

    管康的鼓劲,其实是对胡克进的麻痹,眼下他越来越坐不住,对胡克进动手的yù望愈发强烈。在他看来,如果能把胡克进及时处理掉,那么他就可以一绝后患高枕无忧。

    而就在此时,彭自来正与项自成分析,管康对胡克进的猜疑到了何种程度。

    项自成认为火候还不到。

    “管康是个老狐狸,胡克进也很狡猾,如果他们两个人形成了一致的看法,对我们的策略有所认识,那现在他们的联盟应该还是比较稳固的。”项自成道,“不反反复复地经过几次渗透,还不足以让他们产生分歧。”

    “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彭自来道,“现阶段对他们来说就是生死考验时期,处于这种环境里,任何人都会变得敏感而脆弱。管康虽然是个老狐狸,但在生死抉择面前还会那么淡然?胡克进就更不用说了,他的道行比管康还差一些。”

    “彭局,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的阵脚已经乱了?”项自成道,“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采取下一个步骤?”

    ”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六章坐不住”“我看可以。”彭自来道,“你马上安排一下,让专案组找胡克进分析案情,时间要拖长一点。”

    “好的。”项自成点头一笑,“就在行动的同时,便不动声sè地向外透露,胡克进是被专案组约谈了。”

    “对。”彭自来也笑了,“而且对外宣称的理由就是被控制的工程司机‘咬’出了他,问题很严重。”

    “哦,那这下管康估计肯定是坐不住的。”

    “呵呵,管康要是能坐得住,那我就相信他是清白的。”彭自来又笑了笑,道:“其实我们也是保守了,要是按照某些惯例对胡克进搞个强攻,没准也就拿下了。”

    “对付胡克进,那样做的把握只有六七成吧。”项自成道,“毕竟他是内部人,熟知各种法子。”

    “是啊,而且也还得考虑到影响,万一拿他不下也不好收场。”彭自来道,“总的来说,现在的法子应该是比较稳妥的,无非就是给胡克进造个危局之势嘛。”

    “嗯,造势是没法说的,来无影的东西,反正任何说法都可以说是以小道消息的方式传出去的,根本就没法求证来源。”项自成道,“再加上我们不承认也不否认,从作用上来说,那还不跟真的一样嘛。”

    “没错!事不迟疑,就这两天吧。”彭自来一点头,“这一串案子不能拖太久,否则我这个新上任的局长面子可就太难堪了。”

    ”官路逍遥”“那就定在明天下午。”项自成道,“到时分局和局里都及时传播一下,立时就能见效,刚好晚上酒场多,公安系统那么多人在不同的酒桌上,只是稍微那么一说,马上就会有鼻子有眼地散出去,过不了一两天,那肯定是满城风雨。”

    “嗯。”彭自来点点头,“这几天工程车司机要隔离开来,亲属要见就找理由挡回去,省得节外生枝。”

    “对,现在要假借那司机的嘴,当然不能让他走露什么。”项自成道,“从明天下午开始就把他转移个地方,刚好也有理由拒见。”

    事情一定下来,项自成立刻安排专案组进行筹划。

    次rì下午一上班,专案组的车子就开到了刑侦支队,两名专案组的刑jǐng直接到胡克进的办公室,说来接他参加一个紧急会商。

    胡克进没有多想,跟着这两名刑jǐng下楼,上车就走了。

    来到分局会议室,专案组其他干jǐng已经围坐齐了,胡克进落座后问会商什么紧急案情。有人回答说被控制的工程车司机有新动向,说要交代一个重要案情,但现在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专案组正把他秘密送往医院进行应急治疗。

    围绕这个问题,专案组提出了很多设想,就那么“商讨”了大半个下午。

    胡克进一直表现得十分平静,不过从内心来讲他有点害怕,他的确担心是不是那个司机真的扛不住了?不过再一想不可能,他交待过司机,被控制期间要让家属每天””都去探望,看有无被强行逼供,如果有,就让家属直接找他,以便采取对策。但那司机的家属到现在都没跟他联系过,说明司机被强行逼供的事还没发生。

    想到这里胡克进安稳了许多,不过他知道肯定还有事情,否则所谓的紧急会商不会这么不严肃,看上去有点东拉西扯。

    将近五点钟,会商结束。

    胡克进回到刑侦支队的时候,发现门口执勤的jǐng员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不过他没好意思问为什么。等到进了办公楼,迎面碰上办公室的两个人,看他的时候竟还露出些惊讶。

    实在忍不住的胡克进问怎么回事,两人恍然摇着头说没什么,匆忙走了。

    胡克进皱着眉头进了办公室,预感到事情不妙。

    果真,晚上九点多钟,胡克进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平常玩得不错的人打来的。在电话一接通的刹那,对方都慨叹着说还好还好,电话还通。胡克进电话还通是什么意思,对方都先是支吾,稍后才讲是听到了消息,说他下午被专案组直接带走了,因为撞死人的工程车司机承认是蓄意谋杀,交代的涉案人就是他。胡克进简直要崩溃,他说专案组找他只是参加一个紧急会商而已,其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盛怒的胡克进意识到,这又是专案组搞的鬼,而且他更意识到,管康今夜绝对会给他电话。

    果不然,夜里十二点多钟,管康来电话问外面的传言是否有影子。胡克进说如果是真的,哪怕有半点影子,现在他还能安稳得住?

    管康沉默了一阵,说现在的局势非同寻常,需要见面好好合计一下,以便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各种危急情况。

    “到哪里见面?”胡克进jǐng觉地问。

    “就到我办公室吧,越是躲闪越不是回事,干脆我们就明眼一点。”管康道,“熟人朋友间的正常交往,谁能说得出什么?”

第六百一十七章 开枪

    管康的面见要求,让胡克进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觉得后背有点发寒。胡克进的预感并非没有道理,管康确实是杀机已起。

    动手的地点就选在自己的办公室,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管康相信会做得天衣无缝。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到时就说胡克进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而且已到危险的边缘,向他求助不成后,绝望开枪自杀。

    管康在胡克进到办公室之前,就把非jǐng用小手枪连同一个薄手套用装进了右裤袋,他要寻找时机近距离接触胡克进,在其太阳穴上开一枪。

    上午大概十点钟的时候,胡克进来了,他一进门,管康就热情招呼,探身丢了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尔后让他动手倒水喝。

    “管市长,水就不喝了。”胡克进点了烟,“昨晚我想了一夜,发现这一切全都是专案组在造势。”

    “哦,说说你分析的情况。”管康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用不着分析,我亲身经历就是最好的印证!”胡克进道,“如果我要是被工程车司机咬出涉案,那会这么轻易地脱身?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今天一大早我进行了一番追查,根本就找不到谣传的来源,那说明什么?说明是有人周密策划,就是没法查找到源头,否则一路问下去,难道找不出谁是第一个张嘴的人?”

    “嗯,我也相信那只是个谣传,它并不重要,关键是它给我们提了个醒,该怎样对待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管康表情很严肃,道:“不能抱任何侥幸心理,只要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要想好应对之策,否则到时手忙脚乱无以应对。”””

    “我觉得强化心理防线最重要。”胡克进用别样的眼神看着管康,“凡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有周密的计划在先,只要咬死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怕就怕到时身不由己。”管康道,“道理我也就不讲了,你不是局外人。”

    管康说着,起身拿了茶杯去倒水,回到座位上抿了一小口后,仰起了身子半躺着,一副烦忧的样子,同时,右手悄悄伸进裤带,摸索着戴上了手套,握住了小手枪。

    很快,管康两手插进裤带,又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像是沉思,他走到饮水机前,抽出左手倒了杯水,端着走向胡克进。

    胡克进假装在思考问题没留意到管康在帮他倒水,并没有起身去接水,直到管康快走到跟前时才恍然发现的样子,忙站起来伸手接过,“唉哟,管市长,我说过我不喝的。”

    “润润嗓子,烟抽多了喉咙犯干。”管康笑了笑。

    “也是。”胡克进看着管康点了下头,并没有弯腰把水杯放下。

    管康本来是想趁胡克进迎上来接水回身走的时候,跟上侧体位给他一枪,但胡克进没有“配合”,所以他又盘算着在胡克进原地接了水杯弯腰低头放下来的时候,再迅速行动,但胡克进仍旧不“配合”,所以也只好作罢。

    胡克进似乎察觉到了管康的右手不对劲,就在管康转身准备往办公桌前走去的时候,趁机放下水杯的胡克进赶紧拿起香烟,跟上去敬了一支。

    管康回过身,抬起左手接..””过。

    机jǐng的胡克进见管康的右手在裤带里还不拿出来,忙又按了打火机给他点烟。

    管康脖子微伸,只是左手做了个罩风的动作。

    这让胡克进又有新发现,管康有个习惯,只要手里不拿东西,别人点烟的时候他一般都是两手抬起微拢,罩着火头,末了还会用右手指点点对方的手背,以示感谢。但是,这一次管康的右手动都没动。

    点着烟后的管康没有走回办公桌前坐下,而是径直去了窗前,靠左侧站着,他在琢磨该如何寻找下一个动手的机会。他希望胡克进能跟上来,一起并肩站在窗前远眺,那样他就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右手一举扣动扳机,便能达到目的。

    胡克进稍稍停了一会,举步向窗前走了过去。

    管康一阵激动,但为了不引起胡克进的jǐng觉,他没有歪头,反而更抬头远望,好像所思之深。

    很快,管康的余光看到胡克进站到了身边,但他突然听到了“啪”的一声,同时脑袋瞬间有种暴涨裂开的感觉,紧接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管康倒在了窗前,太阳穴中弹。

    胡克进弯下腰,快速将管康的右手从裤带里拉出,从他手中拿开小手枪放在一边,而后又脱下他的手套装进自己的口袋,接下来再把自己用来打死管康的手枪快速塞到他手里,摆成握枪的姿势,又稍稍挤压了一下,以形成足够清晰的指纹。

    最后,胡克进又拣起管康的小手枪在他左手上胡乱弄了几个指纹,然后奔到他办公桌前”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七章开枪”,随便拉开一个抽屉扔了进去,关上。

    这一切,前后也不过就十几秒时间。

    “来人啊!管市长开枪自杀了!”

    胡克进跌跌撞撞地拉开门冲到了走廊里,大喊起来。

    此时,走廊里已经有被枪声惊动的好几个人站在那里,见胡克进从管康的办公室冲出来,才知道是管康出了事。

    “快,快打120!”胡克进一脸痛苦,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抚着胸口,作出眩晕呕吐状并朝厕所走去。

    进了厕所,胡克进赶忙连续拉开三个大便池隔段的门。

    没有人,胡克进赶忙拱进去其中一个,掏出两副手套用打火机点着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没有人还会想着上厕所。

    胡克进把手套燃烧后的灰烬用纸擦进便池,“哗啦”一声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这一切做完后,胡克进洗了把脸,甩着湿漉漉的手,有气无力地走出厕所,当他再次来到管康的办公室,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人们时,不由得暗暗地笑了。

    此时,负责分别监视跟踪管康和胡克进的专案组人员,已赶到了现场,直接将胡克进控制了起来,之后向项自成请示该怎么办。

    项自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震惊之余随即又向彭自来汇报。

    此时的彭自来正在赶往行政中心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这个爆炸**件。彭”官路逍遥”自来告诉项自成,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只能采取问询了解情况的方式同胡克进谈话。

    问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胡克进早已想好了说辞。

    “管康让我到他办公室谈点事,要让我帮个忙,阻挠贾浩死亡案的相关调查工作。”胡克进面对询问,伤感之外便是坦然。

    “为什么要你阻挠贾浩死亡案的调查工作?”办案人员问。

    “因为贾浩的死并不是自杀,而是管康指使乔广银干的。”胡克进道,“但问题就出在乔广银的意外死亡上,引发了诸多猜疑,结果管康就铁定认为会连带出贾浩一案,到时他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就让我从中做些手脚,不要贾浩一案真相大白。面对管康的如此要求,我很清楚,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就不加犹豫地拒绝了。没想到管康见我如此坚决,一下崩溃了,正站在窗前的他便掏出手枪对着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当时我吓傻了,呆在原地一二十秒钟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出来呼救。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我有点头晕恶心,所以又到厕所用冷水冲了把脸,等我回到管康办公室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场了。”

    胡克进说到这里,办案人员知道已经不需要再问下去了,他已经想好了台词。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彭自来一时也没了招子,便向潘宝山请示。

    潘宝山正在外面搞调研,听说了管康的事情后很惊异于他的如此下场,没想到玩了一辈子yīn招去害别人,结果最后被人给yīn死了。

    “实在不行就将错就错,借胡克进之口先把管康的事给解决了。”潘宝山道,””“我这边等着那个结果。”

    “那样一来不就让胡克进逍遥了?”彭自来道,“岂不是让他讨了天大的便宜?”

    “你想怎么办?”

    “一并把胡克进拿下。”彭自来道,“管康的死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可以把整个系列杀人案都破了。”

    “怎么突破?”

    “用来攻克那名工程车司机。”彭自来道,“根据我们的推断,到目前为止,他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只要他交待了故意撞死阳光宾馆的保安跟胡克进有关,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别耽误太长时间。”潘宝山道,“同时还要考虑到推断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万一走偏了得及时回头。”

    “在这一系列谋杀案上,我坚信我们的推断是准确无误的。”彭自来道,“在破获上,无非就是先因后果还是先果后因的问题而已。”

    “那个,你就看着办吧。”潘宝山笑了起来,“总之一点,要注意时间问题,能快则快,我向省委组织部方岩部长的汇报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最多也就是三天时间,是不是水落石出也就能确定了。”彭自来道,“合谋的事有个规律,一方不出事,对另一方采取非常规措施不一定能见效,但是,如果一方出了事,那另一方绝大多数是经受不住考验的。”

    彭自来这么说是有经验的,当天下午,他就让专案组对工程车司机采取攻心战。

    工程车司机被告知,胡克进因为枪杀副市长管康被捕,已经初步交代了其他一些犯罪事实,所以,要想从轻发落,就必须老实交代。

    这一点,胡克进已经告知过工程车司机,说专案组有时会诈审,以其他人员的被捕坦白为由,诱骗招供,千万不能上当受骗。

    但是,管康中弹身亡是个事实,这让工程车司机稍有点动摇。

    彭自来一看,马上采取进一步的措施,让项自成吩咐专案组对胡克进搞点手段,手铐脚镣该戴的就戴上,弄一段视频给工程车司机看看。

    这么一来,工程车司机架不住了,一股脑儿全交代了出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 副市人选

    胡克进并不轻易就范,坚决否认与工程车司机有任何联系,他十分坚信专案组会无计可施,因为提前量他已经做足。在行动之初,他找丁方才的时候就把话讲明了,介绍司机跟他直线联系,过去就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沒发生。

    丁方才明白胡克进是干狠事的人,本來也就怕被牵进去,所以听他一说便欣然同意,而且还不忘加砝码,说包括之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瓜葛,如果谁坚持不下來松了口,就别怪另外一方沒有人xìng下灭门的毒手。

    胡克进乍一听颇为诧异,沒想到丁方才也那么凶狠,随即也就明白了之前的一段时间,管康为何不愿意跟他过不去了。

    但总的來说,胡克进很高兴,毕竟也可以说是断了一股后顾之忧。

    就是这个原因,的确让专案组又沒了招子,因为工程车司机确实举不出有力的证据來证明是胡克进所指使,一时间,他貌似成了自说自话乱咬人。

    “潘市长,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但就是一时半会拿不到证据。”彭自來见短时间内无法破案,到潘宝山面前汇报情况,说又失算了。

    “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胡克进先关起來?”潘宝山听后皱起了眉头,道:“像那么凶狠狡诈的人,绝对不可以给他zìyou。”

    “我也是这么想的。”彭自來道,“先把他控制住,早晚有一天会有转机,因为我已经采取了守株待兔的法子。”

    “哦,怎么个守株待兔法?”

    “阳光宾馆的那名棕发按摩女跟胡克进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现在她多是被胡克进塞了好处而差遣了,但总有一天还会联系他,继续讨要好处。”彭自來道,“所以我们把胡克进的手机号收存,保持激活状态,就专等那按摩女找上门來。”

    “呵呵,不错。”潘宝山仰头一笑,“那样一來,胡克进就沒法抵赖了。”

    “是的,到时多少会掌握一部分证据。”彭自來道,“潘书记,那就这么计划了,先把胡克进控制起來,马上我跟缉毒支队联系下,弄点白货过來,就说是在胡克进办公室里搜出的。”

    “具体措施你看着办。”潘宝山微微一笑,点着头道:“对了,还有件事要抓紧办一下,把何大龙的问題给解决掉,已经拖不短时间了。”

    “是啊,鱿鱼那边急着等他的人呢。”彭自來笑道,“现在鱿鱼进军建筑领域,竞争也是挺激烈的,手底下沒几个狠角,有些场合也立不住脚啊。”

    “所以要赶紧给他人力支援呐。”潘宝山慨然而笑,道:“说到人力支援,我这边也很需要,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管康的事一出,我就可以放开手调腾,因为姚钢那边也不会再有什么阻力。”

    真正放开手之前,潘宝山专程去了一趟省城双临,要大批调动干部,必须得向方岩请示一下,这么做,一來能拉大旗作虎皮,从而镇住姚钢,二來还能充分表示对方岩的敬重,可以拉近感情,两全其美。

    方岩对潘宝山的请示沒有表示疑义,说他到松阳已经差不多有半年时间,调整一下干部队伍也可以说是时候了,而且又恰逢管康事情的发生,更是切入的好时机。

    眼下天气已冷,但潘宝山心里一度沸腾,走出省委大院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浑身发烫,想想马上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大刀阔斧地调整一番人事,沒有理由不欢欣鼓舞。

    第二天,回到松阳的潘宝山就召开了常委会,就即将开展的干部人事调整进行讨论,实际上也就是通个气,因为他主意已决。

    “管康一事激起千层浪,把我们松阳的脸面都丢光了!”潘宝山一上來就制造气氛,“昨天我到省里去,省委对此很有看法,组织部方部长说松阳官场的沉垢太多,必须得好好涤荡一下。”

    “嗯,管康的问題,也可以说是后严景标时代的弊病,我看早就该拨弄一下人头了。”徐光放严肃地撇着嘴,“当然,我不是说这次被调动的干部都有问題,省委组织部和潘书记也绝不是这个意思。”

    “主要是人员的摆位问題,并沒有根据各自的专长來加以任用,方部长说了,要让合适的人到更合适的位置。”潘宝山道,“在座的各位有何看法?”

    徐光放举手表示赞成,接下來是雷正堂和石白海。

    “其他人呢?”潘宝山特意面向姚钢发问。

    姚钢嘟囔着嘴沒有应声。

    “看來姚市长也沒有什么意见。”潘宝山笑了笑,“那好,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调整将陆续到位。”说完,潘宝山对邹恒喜道:“邹部长,你要随时做好准备,把程序走好。”

    “好的,潘书记。”邹恒喜回答的声音不大。

    “嗯。”潘宝山并不介意声音的大小,关键是有态度就行,“第一批干部变动名单我已经酝酿好了,管康之死和先前卢山峰的锒铛入狱,较常规而言空出了两个副市的职位,现在应该补上。人选之一就是彭自來,他是公安局长,从惯例上讲,他该有副市长头衔;人选之二,就是富祥县县委书记高厚松,近几年來,富祥县在高厚松的经营下,进步是很明显的,这反应出了他的能力和实力,完全可以胜任副市长一职。”

    “我同意潘书记的提议。”徐光放马上响应,“常务副市长呢,现在是否要明确一下?”

    “常务副市长一职自从卢山峰缺失后,我也考虑过很多,但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所以我觉得还是放到明年初的人代会上决定。”潘宝山道,“留出一定的时间,要慎重考虑嘛,毕竟常务副市长的角sè非同一般。”

    “高厚松任副市长,富祥县有谁主政?”邹恒喜开口了。

    “过渡期先由高厚松兼任,至于谁是下一任富祥县委书记,也要经过慎重考虑,高厚松的推荐要当回事,然后组织部再考察。”潘宝山道,“邹部长,这次人事变动,涉及到厅级的也就是刚才提到的两个人,会后你抓紧准备一下走程序所需要的材料,有一些市委那边已经备齐了,直接过去取用就行。”

    “人大那边的步骤何时安排?”邹恒喜又问。

    “你是老组织了,人大方面的事情你还不了解?如果是关键需要我马上就召集个人大常委会!”潘宝山看上去颇有点情绪,“到了厅级就是省管干部,最主要的就是省里点头,我们市里随时随地可以辅助,还用得着专门考虑?”

    邹恒喜听了略一低头,不再开口。

    姚钢一旁看了自然要替他说话,轻轻咳嗽了一下,道:“不管怎样,规范xìng还是很重要的,否则时间长了容易产生个人权利凌驾一切之上的倾向。”

    “这方面主要是看人,制度什么的都是外因。”徐光放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严景标当书记的时候,那多规范啊,但凡有人事变动,一招一式都不带出走样的,什么讨论、考察、公示,有板有眼,但结果怎样?还不是一塌糊涂,弄了个管康出來,替我们松阳丢脸!”

    姚钢一听又按捺不住了,徐光放事事都针对他!不过还沒等他來得及反驳,潘宝山又插上了话,“姚市长,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不顾规章制度搞个人主义?恐怕是你理解错了吧,我只是让邹部长先行做好报批的准备,并不是说其他的事就不做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统筹安排的问題。”

    “统筹安排我懂,但在人事提拔上需要慎之又慎,并不需要追求高效。”姚钢一下又把枪口对准了潘宝山,很不服气地说道:“说白了那就是拔苗助长!”

    “你这话就有点差池了,提拔彭自來和高厚松,我早已经酝酿了,而且事实证明也的确需要,可以说连突击提拔都谈不上,你又何谈拔苗助长?”潘宝山也不再客气,“姚钢同志,抛开你的市长职务不说,你也是松阳市委常委之一,能不能站得有点高度?”

    “潘宝山,你说我沒高度,凭什么?!”姚钢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就凭你现在的一言一行,我就可以百分百地肯定你沒有高度。”潘宝山并不激动,语气很平和。

    不过这让姚钢更受不了,“这会沒法开了!”说完一踢椅子,拂袖走人。

    “开不下去的就不开,也用不着请假。”潘宝山一声冷笑,“留下來的继续开会。”话音一落,潘宝山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哦,还有沒有开不下去的?”

    对徐光放、石白海和雷正堂來说,潘宝山的问话自然沒有什么,但对刘凯、董昊、唐凌飞來说显然是有分量的,当然,对邹恒喜和关放鸣來说,更是具有威慑力。

    结果自是不必再说,沒有人离开。

    会议接续开下去,潘宝山又强调了人事变动的时间紧迫xìng,因为松阳官场需要开始大面积活血,省委组织部对此也很关注,所以必须尽快着手。

    沒有姚钢在场,邹恒喜也迅即放开了,很是服贴地表示会做好一切配合工作。

    潘宝山也不延误时机,干脆把事情做妥当了,当即就决定下午召开人大常委会,讨论副市长人选问題,同时让邹恒喜中午提前备好材料,会议一结束就即刻送往省委组织部报批。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不能动

    有方岩的支持,在批示方面当然不是问題,不过公示的程序沒法加速跳过,最起码需要一个星期,必须耐心等待。

    这期间,潘宝山以调研的名义到富祥找高厚松谈话,问他看好谁接任富祥县委书记一职。

    高厚松稍加犹豫,说从富祥现有的领导班子看开,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副县长刘海燕,她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

    “刘副县长不太合适吧。”潘宝山听了微微一笑,“她显然是缺少过渡的,沒做过县长啊,当然了,这也不是铁定的规律,沒必要固守,用人嘛,只要合适就沒必要按部就班。当初我來松阳的时候,省委郁书记问我要什么,我说只要‘政策’二字,目的就是想有打破常规的机会。不过,因为我跟刘副县长有比较近的亲戚关系,所以特别敏感,我轻易还不想去触动那根弦。”

    “潘书记,如果要掺杂一些避嫌的考虑,刘副县长确实不太合适跨步子。”高厚松无奈地笑了笑。

    “除了刘副县长,你觉得富祥还有谁能担起來?”潘宝山道,“丁县长怎样?”

    “丁遥望跟我们不是一条线上的,把富祥交给他,有些连贯xìng的政策怕是要中断。”高厚松道,“当然,最主要的是丁遥望能力欠佳,如果让他掌政富祥,有点危险。”

    “那就算了,等过段时间给他换换位子。”潘宝山道,“趁着调整,让他去个闲单位呆着”

    “我看也合适,他在富祥所的角sè,就跟现在姚钢在松阳一样,仅仅是别扭也就罢了,关键是还起反作用。”

    “既然你沒有栽培的目标,那我就不妨直说了,下任书记我想把招投标中心的魏西桦放过來。魏西桦也是我看好的人,做事正派,也不迂。”潘宝山道,“至于县长人选,就是刘海燕了,当然,这要考虑到一个人的感受,郑金萍。”

    “是啊,郑金萍现在是常务副县长,按惯例來说,如果沒有空降或平调因素,县长一职应该是她的,当然,专职副书记也有可能,但一般情况下是轮不到其他副县长的。”高厚松道,“不过对于刘副县长來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具有足够的合理xìng,毕竟她担任过常务副县长,从资历上讲并不缺失啊。”

    “话是那么说,但郑金萍是现任常务副,如果把她撇到一边,那她的意见可就大了去了,所以我也有考虑,你抽个空跟她透个气,会有另外安排。”潘宝山道,“我想让她去望东区任区长。”

    “望东区?”高厚松略感惊奇。

    “对,现在望东区要跨越式发展,需要像郑金萍那样的角sè。”潘宝山道,“到时跟市里各个部门搞协调,还有往省里跑关系,她能顶得上去。”

    “嗯,这么一说,郑金萍应该是心满意足了。”高厚松笑道,“相当于是委以重任给她,而且级别升至正处,她肯定是高兴万分的。”

    “我可不只是为了让她高兴啊,关键是要做事,把望东区发展好。”潘宝山道,“所以在望东区委书记的人选上,我也下了番功夫,最后圈定了陆鸿涛。”

    “陆鸿涛?”高厚松一皱眉,“我跟陆鸿涛的关系还算可以,尤其是他做百源区委书记的时候,接触还比较多,他人是不错。”

    “他也有一番魄力吧,做事不乏冲劲,和郑金萍搭班建设发展望东区,应该不错。”潘宝山道,“怕只怕他现在做司法局长被磨了锐气。”

    “要我说不会。”高厚松道,“相反会更有股狠劲,要知道他从百源区委书记到司法局长的位子上,可以憋了一肚子气呐。现在你把他弄到望东区做区委书记,他还不一下全释放出來?”

    “我也是那么想的,但愿他能干劲十足啊。”潘宝山笑道,“厚松书记,刚才我说的事先别透露出去,以免有人不怀好意戳漏子,反而不以利于安排。”

    “一定会捂着的。”高厚松点点头,“这可是机密。”

    “嗯。”潘宝山也点了下头,道 :“对了,再过几天你就要到市里任职副市长,在具体分管工作上,有沒有要求?”

    “那还不是要根据潘书记的需要來?”高厚松眯着眼笑了,“指哪打哪。”

    “现在我也沒有仔细想,因为我想让你在明年初的人代会上当选常务副市长。”潘宝山道,“协助我抓全盘工作。”

    “啊!”高厚松一愣,“潘书记,我,我能行?”

    “怎么不行?”潘宝山笑道,“我仔细揣摩过了,有能力做常务副市长的确实还有几个人,但从信任度上來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潘书记,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只有全力以赴了!”高厚松看上去明显有些激动。

    “你做好准备就是,不过我也担心会有意外,毕竟姚钢那人是不会消停的。”潘宝山道,“就怕他到时胡闹腾。”

    “我知道,姚钢对你这一轮干部人事调整说不上话,但肯定更加怀恨在心。”高厚松道,“往后他多是会更想着法子跟你作对。”

    “那是必然的。”潘宝山笑了笑,“不过也沒什么,之前他一直就是跳腾不已,但所有的一切在我看來,力度还差一些。”

    “现在他最大的弊端就是沉不住气,跟以前相比明显是焦躁多了。”高厚松道,“那是个大忌。”

    “那只能怪他自己沒调节好心理,看事不清出手不稳。”潘宝山道,“他的智囊团也沒有发挥有效的作用。”

    “邹恒喜和关放鸣他们两个是靠不住的。”高厚松道,“邹恒喜是什么人?差不多就是见风使舵的,他绝不会把自己绑在姚钢的板凳腿上。至于关放鸣,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是能力欠火候,不值得一提。”

    “但愿你分析的都准确无误,那样我可就松快多了。”潘宝山道,“姚钢不能把身边的人真正团到一起形成合力,对我就构不成什么真正的威胁。”

    “以姚钢当前的状态,他拢不住人。”高厚松道,“据我所了解,现在他就是靠展望过rì子,逢人便讲两年后。”

    “姚钢的展望也是有可能的,两年后随着郁长丰书记的退位,段高航极有可能接任他的位子,到时姚钢还真有可能风光起來。”潘宝山道,“这个问題其实我一直在想,只是大多数时候沒有勇气去面对而已,所以一般也不提。”

    “潘书记,两年呐,时间还长得很,一切都难说的。”高厚松道,“或者说再往后看两年呢?段高航不也沒有了蹦头?”

    “那会沒了段高航,沒准万少泉就上去了呢?”潘宝山道,“他们那一系还是能撑不短时间的。”

    “万少泉那人不行,不可能走到主要领导的位置。”高厚松道,“zhongyāng看他们那些人,眼光还是比较准的。”

    “呵呵,好了,不说那些。”潘宝山笑着摇摇头,“想多了跟沒想一样,反而还浪费宝贵的时间。”

    “也是,不过潘书记,我还想再说两句。”高厚松道,“既然姚钢现在是个潜在的大威胁,那何不趁早让他栽下去?”

    “不可以,还沒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

    “自损八百?”高厚松诧异了。

    “这个其实你应该明白的,到了一定级别,一二把手之间要特别注意分寸问題。能真正和睦共处相安无事当然好,但如果是截然相反的情况,也不能整天想着怎么把对方给推到火坑里去,应该努力做到可以有对立,但不可以有对掐。”潘宝山道,“实际一点说,谁身上沒有点问題?就说我吧,看看网络上的那些攻击,其实也不是沒有影子。”

    “那些根本就不用理会,明显是带有恶意的人所为。”。

    “对啊,如果我也搞那一套,不也成恶人了嘛。”潘宝山道,“让上面知道了能高兴?会被认为不干正事的。实质一点讲就是关涉到人品问題了,沒有人品,能力再强也是一票否决,往后就不太可能得到提拔重用了。”

    “的确是,官位越大,关系越错综复杂,要是都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人事斗争,那放眼看去,全国上下还不打成一片?”

    “所以说姚钢是不能动的,虽然拿捏他沒有什么难度,哪怕现挖坑都來得及。”

    “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折腾下去?”

    “从现阶段來讲,也只好如此了。”

    “潘书记,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下手为强。”高厚松寻思着道,“你不下手,沒准姚钢就会下手,现在他浮躁得很,什么事都能做出來。”

    “他沉不住气,我可不能。”潘宝山道,“还是多加点防范吧,再说我也有自信,沒什么可以让他抓的。”

    “潘书记你说的我相信,不过有些事沒法预料,万一哪天不巧被姚钢得了巧,你不是要很被动?”

    “虽然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诚如你刚才所说,将來是沒法完全预料的,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抓住眼前。”

    “对对对,最重要的就是抓住眼前。”高厚松笑了,“沒准什么时候潘书记你还不在松阳、不在瑞东呢!”

    “真就离开了松阳、离开了瑞东,那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潘宝山道,“我一走了之,可跟在我后面的那些人会怎样?沒准就会被压制甚至是迫害,我能无动于衷?”

    “那是沒法避免的,是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高厚松沉肃地说道,“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罩住一切?全中国恐怕也就只能找出一个人來。”

    “打住,不能再说下去了。”潘宝山听到这里抬起手掌一竖,笑道:“过犹不及啊。”

    “知道知道。”高厚松忙点着头笑了起來,“潘书记,那就说点跟工作无关的,中午留下來吃个饭?我还有两瓶好酒,朋友国外带來的。”

    “吃饭可以,酒嘛,留到以后再喝吧。”潘宝山道,“下午赶回市里要去公安局一趟,就交通监控方面的事情,还要跟彭自來交待一下。”

第六百二十章 有谱

    在交通监控的管制上,潘宝山经过再三考虑,觉得还是应该保留违章抓拍,毕竟从实际情况來看确实能带來不少好处,起码來说满街跑的机动车规矩多了,事故量大为减少,这应该是最重要的收获。不过要注意的是,一切应该以交通安全为出发点,而不是为了罚款而存在。

    下午,潘宝山來到市公安局,把想法跟彭自來说了。彭自來十分赞成,说由此推断,很多事本身是好的,但因为主事人的心眼不正,才导致了深重的负面影响。

    潘宝山要彭自來亲自抓一抓这项工作,尤其是交巡jǐng支队楼上的监控室,要彻底整改,把商业化运作去除,尽快把形象扭转过來。彭自來拍着胸脯保证,同时提了一个要求,能不能让左青亮做交巡jǐng支队队长。

    这方面的事潘宝山当然沒有不同意见,像类似的小事情他不怎么会去关注,他告诉彭自來,公安系统的事自己看着办,只要不是太出格就行。

    “不过我也提个建议,公安系统的工作要抓实在了、抓紧凑了,來不得半点疏忽。”潘宝山道,“我觉得你应该多一个得力的副局长人手,富祥县公安局局长解如华综合能力比较强,为人也靠谱,你看如果有需要就把他弄过來。到时跟县里打个招呼,利利索索地就把事办了。”

    “解如华确实不错,近一段时间我也比较留意他。”彭自來道,“潘书记,其实提解如华过來,我觉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把项自成的堂弟项前进给拔上去。”

    “是啊,我也正有那个意思。”潘宝山笑了起來,“项自成前段时间表现比较突出,而且也能看出是个可靠之人,所以对他多些照顾也在情理之中。”

    “那潘书记为何不直接把项自成弄上來?”

    “暂且还是让他留在百源公安分局比较好。”潘宝山道,“百源是主阵地,必须保证绝对的安稳,项自成盘踞分局多年,已经能娴熟地驾驭局面了,所以还是不要动他为好。”

    “嗯,刚好提一下项前进,也算是间接给他个暗示,我们在关注着他。”

    “是啊,我想他应该是会明白的。”潘宝山道,“他是个挺开窍的人。”

    “潘书记,既然如此,那我现在着手办理就是,趁高厚松在任,有些话也好说。”

    “高厚松不在任也无妨,再过去的也是咱们的人。”潘宝山笑道,“魏西桦你应该熟悉吧,他会在高厚松之后去富祥,到时办什么事还是一样顺溜。”

    “哦,他啊!”彭自來也笑了,“昨天还跟他一起喝酒的呢,王三奎也在场。”

    “说到王三奎,我已经好久沒跟他见面了。”潘宝山道,“这次我打算给他弄个副区长。”

    “百源区?”

    “对,刚才我说了,百源区是主阵地,要从方方面面加强控制。”潘宝山道,“王一凡是暗中策应的,有些面上的事还做不來,所以还需要一个能硬朗朗出头的人。”

    “那仅仅是副区长不行,还得进区委常委班子。”彭自來道,“不进班子的话排名肯定要在前十之外,说话难有分量,有事出头也不硬气。”

    “王三奎进常委沒有什么说服力。”潘宝山道,“现任常务副区长沒有派系,那种人不能得罪,否则就会无端地把他推向姚钢的阵营,况且他的工作本來干得也不错,不能随随便便就拿了。”

    “那就让三奎干区委副书记,进常委不就名正言顺了嘛。”

    “嗯,副书记的职位伸缩xìng比较大,让三奎领个头衔也好,那样差不多可以一步到位了,本來我还想让他过渡一段时间,现在看來也沒那个必要。”潘宝山道,“只是此事还得跟王一凡稍微演点戏,总不能把他给暴露出來。”

    “王一凡暗藏到姚钢的队列当中,到底能收到多大效果?”彭自來疑乎地说道,“我总觉得可有可无,起码到现在我还沒看出他的作用。”

    “有些人的作用,不到关键时刻是看不出來的,当然,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关键时刻。”潘宝山道,“但还是有点准备的好,算是有备无患吧。你知道,内战时期我党向国民党内部打入了多少间谍,可最后真正能发挥出作用的又有多少?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些沒有做出实质xìng贡献的间谍,也一样有存在的必要。”

    “潘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彭自來点点头。

    “所以该有的埋伏还是要有的。”潘宝山道,“对了自來,你也要注意在公安内部‘树敌’,做到敌中有我,那样的话,关键时刻的拆台就是补台啊。说到这一点,我也该在市里做几手,找几个人手搞‘对立’,以便用于暗中策应。”

    “刚好现在就是个机会嘛。”彭自來道,“趁着这次干部人事调整,把明处该扶的都扶上去,而那些暗中做策应的则可以稍稍打压一下,两下一对比,效果就出來了,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你说的我也曾想过,但还沒有最后决定。”潘宝山道,“我总觉得那样有点不务正业,现在松阳的发展需要聚jīng会神地投入,一搞那些个事情,还像什么话?万一要是让要被姚钢他们看出点道道,然后拿來大做文章,捅到省里去面子不好看呐,尤其是省委郁书记,他要是对我有了看法,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么说的话,还要考虑考虑。”彭自來道,“毕竟再也沒有比郁书记的看法更重要的了。”

    “所以我想在干部调整上尽量把自己的人一次xìng安排到位,也不刻意搞什么一箭双雕的花子了。”

    “简单一点也好,腾出jīng力和时间做点成绩出來或许比抓别的更实用。”

    “嗯,马上等你和高厚松的公示结束后,就立刻宣布到位,接下來就进行市管干部的调整。”

    “潘书记已经有谱了?”

    “有了。”潘宝山道,“三县当中只动富祥县,由魏西桦任富祥县县委书记;刘海燕任富祥县县长;原县长丁遥望,把他弄到市政协农委会去闲呆着,保留他正处的级别就是。此外还要提个副县长,就是夹林乡党委书记吴强,那人也还算可靠,到时让他分管城建工作;至于夹林乡党委书记一职,则由乡长姜玲顶上去。”

    “三个区呢,都要动动?”

    “都要动,动作最大的就是望东区,党政主要领导都换,由陆鸿涛任区委书记,郑金萍任区长。百源区嘛,提个三奎,就照你说的,弄个区委副书记直接进区委常委。”潘宝山道,“至于长陵区,现任区委书记刚好要到期,干脆让他发扬一下高风亮节,提前点时间退下,到时再看安排谁过去合适。”

    “那市属各部门、大局呢?”彭自來道,“动得多不多?”

    “现阶段不多。”潘宝山道,“主要是还情的,像马晋贤,当初因我而下,从工商局跌进了小消协,他知道我要拨弄他到一个正位之后,主动要求要回到工商局长的位子上,他直接说之所以想要再当局长,除了工作轻车熟路之外,就是想顺便给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人一点颜sè瞧瞧,我觉得那不是不可以,就同意了。当然,我也顺便向他推荐了一个副局长人选,市工商局注册管理科科长武取胜。”

    “武取胜?”彭自來道,“以前沒听你说过啊。”

    “我跟他其实也沒什么交往,就是老早以前他在富祥县工商局当副局长的时候,那会我好像还在夹林,曾经托人找他办了点事。”潘宝山道,“后來他调到了市工商局,也曾间接接触过。”

    “潘书记,你可真的是能记恩呐。”

    “说到这一点,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一下。”潘宝山笑了起來,道:“你还记得霍介达吧。”

    “嗯,扳倒卢山峰的时候,他可出了不少力。”

    “因此给他提个正处也算是了件心事。”潘宝山道,“当然,重要的位置他不能去,能力所限,他所需要的其实也就是个级别,如果真让他风口浪尖地干点大事,估计他还犯愁呢,所以我想了下,觉得档案局比较合适。”

    “我看档案局也高待他了,实在不行人大或政协那边弄个虚位给他也可以啊,让他跟丁遥望一样,挂起來沥干。”

    “霍介达是不能太敷衍的,当初他对我投诚的姿态非常到位,几次透露的信息可以说都很重要,虽然我从心底里并不接纳他,但表面上的事也要做得好看一些,不能让他心里感到委屈,否则就白搭了。”

    “也是。”彭自來点点头,道:“潘书记,其实要说感恩,我觉得还有一个人不能不管。”

    “谁啊?”

    “许良庭。”彭自來道,“我记得以前有过几次舆论宣传,他是帮了不少忙的。”

    “呵呵,沒错,许良庭自然是不能忘记的,只是他的事我还沒琢磨透,到底该把他放到哪里。”潘宝山道,“从目前來看,我比较倾向让他取代殷益彤的位子。”

    “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彭自來稍稍一愣,缓缓地说道:“许良庭是个老宣传,到那位子上也不是不可以,可殷益彤呢,她去哪儿?”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三个副处

    提到殷益彤,潘宝山呵呵地笑了,道:“殷益彤那个女人的去处自然不能差,因为她的政治年龄还不大,而且也有些能耐,在常务副部长的位子上熬下去,将來很有可能顺延做部长然后进市委常委。你想想,有那么个光灿的前景,现在却被弄走了,如果不让她到一个很有实力的位置,她心理能平衡?肯定会叫屈的。”

    “哦,也是。”彭自來闻言点头道,“可是现在殷益彤是正处级,对这个级别來说,很有实力的位置莫过于县区主要领导的座位了,能腾出谁來?”

    “长陵区区委书记是姚钢那边的,虽然跟他沒怎么接触,但我知道他尽唱反调,所以干脆顺手换掉,就让殷益彤去长陵区掌政。”潘宝山道,“这么安排也的确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出于长陵的发展的需要,殷益彤过去也算是合适的,否则长陵真就沒了希望。”

    “长陵区是个走下坡路的老区,以前是兴盛红火之地,工业尤其发达,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实力还很雄厚,完全可以跟百源并驾齐驱,可最近十來年时间就不行了,随着一批老工业的破产倒闭,下坡路走得很急,到现在几乎就沒有什么生机活力了,就那么一个地方,殷益彤愿意去?”

    “一样话,两样说。”潘宝山笑道,“到时我找殷益彤谈谈话,说长陵区是我们松阳的一个大心事,现在它不像百源区那样有实力,也不像望东区那样有机遇,所以要想重振雄风,沒有个能力超强的人是顶不起來的。”

    “喔,那么一说,殷益彤自然是架不住要高兴的,因为那是在高看她。”彭自來道,“不过潘书记,我有点不明白的是,你让殷益彤把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的位子让给许良庭,不会是想让他接关放鸣的班吧。”

    “那个,当然不是了。”潘宝山听了这话,笑得稍稍有点不自然,道:“以前宣传部副部长江楠,你还有印象吧?”

    “有,后來不是被发配到文明办去做副职了嘛。”

    “刘海燕跟江楠是同学,上次我回家的时候,她谈起了江楠现在的处境。”潘宝山继续笑道,“我能领会其中的意思,无非是想照顾一下嘛,而且我考虑到宣传口上确实也需要个既得力又有能力的人手,江楠也还合适。”

    “潘书记,这下我懂你为何要遣走殷益彤的安排了。”彭自來笑道,“你是想让江楠做宣传部长,但又不能一步到位,只能让她先回归宣传部,继续干副部长,等有了时机再挪上去,可是前面有常务副部长殷益彤在,那就是个大障碍,所以得把障碍移走。”

    “自來,你可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潘宝山一听便笑出了声,“是啊,必须得把殷益彤挪开,否则到时让江楠跳过她做部长,那一下就把她给深深地得罪了。这年头,交好十个人的好处,也许抵不过得罪一个人害处,尤其是那些曾经向阵营靠拢而又有些能力的人,更是不能交恶。”

    “潘书记,你那么安排好是好,可我觉得许良庭的感受也不能忽略。”彭自來道,“万一他要是有了看法,不也不妥么?”

    “许良庭那边沒什么问題。”潘宝山道,“他的情况跟马晋贤差不多,你想想看,许良庭在宣传口干了一辈子,结果一下被弄到了百源区政协去,落差不小啊,估计也受到过宣传口不少势利小人的冷眼,现在让他去宣传部干常务副,不正好是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嘛。从这个意义上说,那才是他最看重的。当然,我也会跟他讲清楚,等机会合适,弄个实力部门给他去做个一把手,过上两年好rì子,然后退休就是。”

    “嗯,那样的话他应该是很满意的。”彭自來笑着点起了头,又道:“潘书记,这次不打算动那几个要害部门,像财政局和城建局等?”

    “那些就先等等,多少也得给姚钢点安慰。”潘宝山道,“先前不是说了嘛,这次只就把我的人安排到位,他的人顺手的就拿下,不顺手的也不能探着身子去拨溜下來,那样他可能真就坐不住了啊。”

    “是也得防着点姚钢作困兽斗。”彭自來道,“潘书记,这些调整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位?”

    “从现在开始,有的就可以陆陆续续着手了。”潘宝山道,“但像县区主要领导人的安排,得等你和高厚松到位之后在行动,总的算起來,也不过就十天时间。”

    十天时间,很充裕。

    所谓的干部人事调动,无非就是个会议而已,特别是有些不太重要的职位,有时候甚至就是组织部门一句话的事。

    这一点潘宝山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他列出了王三奎、吴强和武取胜三个副处级提拔的人事名单,包括正科级的姜玲,一共四个人,让石白海给各相关组织部门下指示,要速办。

    “有些岗位完全可以提前办理,包括副处级的,像吴强提拔为富祥县副县长,本來我准备等新任书记、县长到位后再调腾的,现在觉得也沒必要,干脆先办了,就直接找邹恒喜,让他抓紧。还有连环效应的姜玲,把她提为夹林乡党委书记,找富祥组织部也一并办了。”潘宝山交待着石白海。

    “富祥方面的事不难,毕竟有高厚松在,能配合好。”石白海道,“关键是王三奎和武取胜,他们两人所处的环境不太好,不知会不会顺利。”

    “王三奎那边是不用考虑的,王一凡再怎么着也只是做做样子,不会出问題。”潘宝山说完犹豫了下,又道:“提武取胜为工商局副局长一事就算了,先缓一下,等马晋贤的局长位子坐上去再说。”

    “为什么?”

    “工商局现任局长跟我们是对立的,万一他豁出去在政审的时候给武取胜摸点灰,要是擦不干净的话,往后反而难办。”

    “潘书记,应该不会的,毕竟现任局长也要为退路着想,他要是给武取胜抹灰,难道就不怕我们给他抹黑?到时别说擦不干净了,就是刮也难以刮掉。”石白海道,“他肯定是会权衡的。”

    “嗯,你这么分析也对。”潘宝山点着头道:“白海,现在有些事我沒jīng力去考虑,你是要多帮着想一想。”

    “帮忙想那是当然的。”石白海笑道,“不过我也就只能想点小事。”

    “行了,在我面前用不着谦虚。”潘宝山笑道,“近一段时间你的进步可不小,我可是有亲身体会的,应该有这个发言权。”

    “潘书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石白海脸上现出了小小的惬意,既然潘宝山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其他话也就不用讲了,还是赶紧投入到实际行动中去为好,于是道:“沒什么事那我就先去了,早点把事吩咐下去。”

    石白海的抓紧不只是说在嘴上,行动上更是火速加急,吴强和姜玲的事,他专门用半天时间亲自去了富祥一趟,找高厚松谈了下,把前期的事情给办妥。接下來,就是暗中联系王一凡,把王三奎的情况也说了,要他有个心理准备。尔后又到工商局去了一趟,就武取胜的问題专门和现任局长简单沟通了一下,话不用多,意思到了就行。

    最后,石白海才去找邹恒喜。

    去之前,石白海好好准备了一番,怎么开口是个学问事。

    “邹部长好啊。”经过一番酝酿之后,石白海敲开了邹恒喜办公室的门,“手头上沒急事吧?”

    “哦,石秘书长啊,來來來,坐。”邹恒喜很热情,“你來了,手头上就是再有急事也得停下來不是?”

    “那我可担不起哟,邹部长,你抓的都是人事方面的大事,可來不得半点耽搁。”石白海笑笑,“不过我來也是为了人事问題。”

    “哦,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邹恒喜一皱眉,忙又笑问。

    “那肯定啊,这方面的事怎么能绕开你手中的大印?”石白海道,“富祥县、百源区还有工商局,目前缺三个副职,想尽快解决一下,邹部长看看如果这两天不忙的话,就关注关注。”

    “这三个副职。”邹恒喜吸了口冷气,“我怎么一点都沒听到动静?”

    “我这不正跟你说嘛。”石白海笑了起來,“其实我也是刚听说,只因事情紧急,所以就跑來找你了。”

    “潘书记交待的?”邹恒喜不想装糊涂,也沒实力装。

    “呵呵,确切地说,应该是组织上交待的。据我所知,目前相关的市还有富祥、百源各级人大都已启动了程序,眼下就还缺你组织部方面的态度和相关文件了。”石白海说完几乎沒停顿,不让邹恒喜插话,又道:“邹部长,就这样吧,我不耽误你忙了,刚好我回去也还有事。”

    石白海说完就站起身來,对邹恒喜点头笑笑,摆了下手,走了。

    邹恒喜被弄得发懵,好一阵才清醒了头脑,不由得垂下头來叹了口气,很明显,这三个副处级干部的提拔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可是姚钢那边该怎么说?

    犯愁也沒用,邹恒喜知道,再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上,好在是,潘宝山前不久在常委会说过要动一批干部的话,估计姚钢也不会硬生生地拦着要他不办。

    邹恒喜不敢耽误时间,马上就找到了姚钢,直接把话讲明,说潘宝山要提三个副处级干部,并分别报上了姓名和职位。

第六百二十二章 调整到位

    姚钢听邹恒喜一说就瞪起了眼,“***潘宝山最终还是坐不住的,蛰伏了好几个月,现在要陆续拨弄干部人头了。”

    “姚市长,恐怕这三个人的提拔仅是个热身而已。”邹恒喜多少有些担心姚钢会不计后果出口阻拦,所以故意转移了下视线,道:“估计下一步潘宝山会大张旗鼓地动一批正处级干部,那才是他真正关注的。”

    “唉,你说也是,管康个狗东西怎么就出了那些个破事,本來我还以为他是个智囊,谁知道那么不堪一击,还开枪自杀。”姚钢陡然间甩起了脑袋叹怨着,“要说他一个人死也就算了,可偏偏又让潘宝山给拣了话茬搭了顺风车,刚好可以下手调整领导干部人事。”

    邹恒喜听了姚钢这话,一时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管康自杀?有多少人会相信?

    不过看看姚钢似乎是一脸的认真,于是邹恒喜忙道:“是,是啊,潘宝山就善于钻空子,而且还拉了省委组织部的大旗,所以调整起干部來是理直气壮,否则我根本也就不会來向你请示,想都不用想准一下就给否定了。”

    “算吧,就由他折腾一番去,谁让咱们时运不济呢。”姚钢闭上眼叹了口气,骂了一句,“狗rì的管康!”

    邹恒喜听到这里暗自高兴起來,沒想到这次姚钢是一点脾气都沒有,既然他已同意,那自己就不会犯丝毫的难为了,只管顺着路子走下去就行。

    “姚市长,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择机召开个zhèngfǔ常务会,把武取胜任命一下?”邹恒喜怕惊着姚钢,轻缓地问道。

    “不着急,我这边的行动不宜快。”姚钢眼皮抬都不抬。

    “也是,多少得拿点态度出來给潘宝山看看。”邹恒喜附和道,“为了鲜明对比,富祥的吴强和百源的王三奎那边的事我就抓点紧,这两天抽个时间把事给办了吧。”

    姚钢点点头,沒说话。

    邹恒喜窃喜之下照此办理,第二天就着手办理相关考察发文,其实这也就是传递个信息,表示上级组织部门要有提拔动作,相关的人大常委会可以开会走程序了。

    这一点,说起來有点不好理解,根据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zhèngfǔ组织法,像副县长、副区长的产生,是同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事,闭会期间就由人大常委会选举任命,之后,顶多就是报请上级组织部门备案。可事实上,提拔任命的对象名单,是掌握在上级组织部门的手里,只有上级组织部门发话提名建议了,才会有模有样地行动起來,程序走得节节有响。

    现在,邹恒喜一发话,再加上之前石白海的招呼,富祥县和百源区就行动了,马上召开了人大常委会,宣布对吴强和王三奎的人事任命。

    只是,武取胜那边还沒有什么动静。

    石白海有点把不准是怎么回事,去问潘宝山是不是要跟市人大那边打声招呼,抓点紧。

    “跟市人大那边打招呼干什么?”潘宝山很纳闷。

    “武取胜的副局长不要那边任命?”石白海也是一愣。

    “开玩笑吧,你不懂?”潘宝山笑了起來,“市zhèngfǔ下设局不是一级zhèngfǔ,沒有人大组成,所以局领导高层正职的人事任免是由市人大负责的,而副职则不是,副职由市zhèngfǔ常务会直接任免。”

    “哦,以前根本就沒在意,还真不懂。”石白海一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前两天我还在邹恒喜面前诈他,说市和县、区的人大都已启动了相关程序,要他抓紧呢,岂不是要被他笑话?”

    “那些枝节的东西不算什么,有时口误也难免嘛。”潘宝山道,“白海,你再去催一催邹恒喜,看武取胜方面是怎么回事,摸一摸姚钢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马上下一波正处级的人事调整就要到了,别到时挤到一起拖久了。”

    石白海听后转头就去了邹恒喜办公室。

    邹恒喜是明白的,开口就问是不是想了解武取胜的副局还沒动静。

    石白海略一笑,“是不是姚市长忙,沒时间开zhèngfǔ常务会研究?”

    “还别说,真是那么回事,最近姚市长在着手抓几个大项目,活动安排得挺紧张。”邹恒喜笑道,“不过在武取胜的提拔任用上,姚市长沒有反对意见。”

    “沒有意见好啊,那我就放心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交差。”石白海看了看邹恒喜,以前曾和他同一战壕里并肩过,如今已是各为其主,不过石白海也知道,邹恒喜对姚钢并不彻底忠心,于是又道:“邹部长,我听潘书记说,等彭自來和高厚松的副市落定后,马上又会调整一批正处级干部,到时万一姚市长不高兴,可别把武取胜的事给耽误下來。”

    “哦。”邹恒喜似是恍然地一点头,“那我看看,如果机会合适就催催姚市长,省得到时事情堆到一起也真不太好筹措,那样我在中间也不好办。”

    “就是嘛,像你我这样的,到今天这个境地,其实有些事是沒法看得太清楚、做得太完美的。”石白海道,“要不我这边也跟潘书记说说,让他别着急,等市zhèngfǔ常务会研究任命了武取胜,再考虑下一波的人事调整。”

    “也好,那样我们的啰嗦事也就少了。”邹恒喜道,“但你有底就是,姚市长那边绝对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估计也就近几天吧。”

    邹恒喜说得沒错,姚钢也考虑到不能太久,就在彭自來和高厚松公示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召开了市zhèngfǔ常务会,任命了武取胜的工商局副局长职务。

    此时的潘宝山也考虑姚钢的情绪,也略微调整了一下计划,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后,才开始新一轮的人事调整。他直接召集了人大常委会,把魏西桦、刘海燕、陆鸿涛、郑金萍、马晋贤、殷益彤、许良庭等人的职务一一明确,还有放到这一批里的江楠,宣传部副部长的问題也一并解决,至于因此而产生的其他职位缺位,都暂缓了下來。

    这一波的动作不小,來势凶猛,把姚钢弄得发懵,等他回过神來后便激愤不已,天天在办公室里叫骂,不过每次骂过之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座椅里,沒半点脾气。

    王一凡是知道这些的。自从他反间当上了百源区区委书记之后,就按照潘宝山的意思开始向邹恒喜加紧靠拢成为贴心人,所以,邹恒喜在他面前就毫无顾忌地说姚钢心浮气躁,天天在办公室骂潘宝山张狂,可自己又沒能耐反击,就在嘴头子上乱出气。

    “姚市长要不是靠上面点关系,就以他那点能耐,怎么和潘宝山抗衡?”邹恒喜显然有点烦厌了姚钢的背后发狠。

    “邹部长,我也看姚市长的本事不如潘宝山大,不过这年头靠的就是关系,最有关系的人才能最终笑到最后。”

    “他唯一能站得住脚的靠山就是万省长,如果哪一天万省长不待见他,那可就悲哀了。”邹恒喜道,“因为姚市长如今很不在状态,看样子扶都扶不起來,所以往后的事还难说。”

    “邹部长,应该沒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吧。”王一凡笑了笑,道:“姚市长的能耐的确不是太高,但也不至于太不再状态,潘宝山这一阵子的大动作,难道他就沒打算搞点实质xìng的回击?”

    “多少也有点,现在他想利用蓝天公司的戴永同做文章。”邹恒喜道,“有消息说,省里近期准备派出视察组,到各地调研贯彻省党代会jīng神的工作,他想利用那个机会参潘宝山一本。”

    “要戴永同出面反映?”

    “什么反映?”邹恒喜道,“反映管个屁用,是要拦官告状。”

    “哦,看样子动静还不小?”王一凡惊道,“怎么说戴永同也是个有头脸的人,难道他就不怕惹事上身?”

    “他又不亲自出面,能惹什么事?”邹恒喜道,“无非是唆使别人上前,闹个动静引起关注而已,又不会真的搞什么大意外。”

    “嗯,那看來戴永同还是个从聪明人,如果真要是趁机作乱,最后倒霉的还会是他。”王一凡道,“因为他是企业,不能跟官斗。”

    “能混到他那个份上的人,能有几个是傻的?都jīng明得过了头。”邹恒喜道,“而且戴永同心还非常狠,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钱。”

    “邹部长,搞房地产的就是买地盖楼卖出去,顶多也就是赚昧良心的钱,还能伤天害理?”

    “怎么不能?关键是要看盖什么样的楼。”邹恒喜道,“只是样板工程做得好不行啊,大部分的楼房偷工减料,内幕怵目惊心,说了你不信,有的房子白送我都不要。”

    “有那么严重?”

    “不折不扣的豆腐渣工程,从钢筋到水泥,几乎就沒有达标的,关键是楼板,标准都制订多少年了,必须现浇,不能用楼板,可他戴永同就用楼板。”

    “哎唷,怎么沒人曝光?”

    “谁能曝光?”邹恒喜道,“各个环节都买通了,而且就算被曝光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拆楼求证?”

    “可以抽检嘛。”

    “抽检能代表什么?而且能保证抽检就能抽到真相?”

    “那可真是伤天害理啊。”王一凡道,“搞豆腐渣工程也得看领域,修路什么的也就罢了,大不了坏了再重修,可楼房不行呐,会出大问題的!”

    “唉,算了,不谈那些。”邹恒喜幽幽地叹着气道,“自己的事还闹心呢。”

    邹恒喜犯忧愁,王一凡自然要靠前关心,于是忙问:“怎么了,邹部长?”

第六百二十三章 要汇报

    邹恒喜被王一凡一问,摇头叹息起來,好一阵才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将若无能,累死三军。レ-.si露ke.-♠思♥路&c露bs;客レ姚市长那个领头羊不行呐,我们跟在后头几乎累折了腿。”

    “邹部长,真那么不顺畅?”王一凡忙诧异地问道,“按理说姚市长到了现在的位置,有些事应该是能整体平衡把握的,还能让手下的人如此费劲?”

    “他要是能平衡把握,我哪里还会这么打不起jīng神?”邹恒喜无奈地笑了笑,“前阵子潘宝山主张的人事变动,给我下命令我能不听?可姚钢根本就不理解,几次对我又吹胡子又瞪眼,让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那就不应该了,最起码有一点姚市长应该明白,从事面上看,毕竟现在松阳是潘宝山说了算。”王一凡感叹了起來,“所以聪明的做法是,有些事最好不要跟潘宝山硬抗,硬抗也可以,但别明着,有本事使在背后就是,否则就有吃不尽的眼前亏。”

    “姚市长要能这么想就好了,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的事。”邹恒喜也跟叹了起來,“唉,有时候真是后悔上了他那条船。”

    王一凡听了稍稍一愣,他不明白邹恒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发自真心还是想试探他?

    “邹部长,有些事是沒法选择的,或者说一旦选择了就沒有回头路。”王一凡觉得还是要小心点,不能露出什么马脚,于是道:“就像我,当初在富祥县做环保局长的时候,那会潘宝山还在夹林当副乡长,他搞了个什么人工水库项目开发,遭到了反对派的坚决抵制。当时,我和富祥县国土局的局长宋家正就被他们找到了,要求利用政策法规去卡那个人工水库项目。”

    “卡住了?”

    “那肯定是的,要不潘宝山会对我一直怀恨在心?”王一凡道,“也好在一开始我就意识到了问題的严重,在站队上毫不迟疑地跟他搞阵营对立,以借助可以求援的一方大环境來保护自己。现在不就印证了嘛,我还是通过邹部长你的努力,坐到了百源区委书记的位子上。”

    “呵呵,王一凡,真沒看出來你还是个能耐人呐。”邹恒喜听后笑了,“那你倒说说看,就我现在面临的情况,今后该怎么办?”

    王一凡抓了抓脑袋,暗暗思量着可不能把自己表现得太聪明,因为领导不喜欢下属太有头脑,便假装认真地想了想,道:“姚市长是肯定不能得罪的,因为他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松阳市委书记。跟潘宝山也不能搞对抗,刚才我说了,那是眼前亏的问題。所以我认为,邹部长你应该采取的合适法子就是跟潘宝山來个坦诚相见,寻个机会说一说自己为难的处境,不管怎样,看能否取得他的谅解。”

    “那不就间接证明我不跟姚钢一条心了嘛。”邹恒喜听了摇摇头,“那是不行的,万一潘宝山耍个计谋,把情况放大后传递给姚钢,我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

    “邹部长,那你就顺势跟姚市长解释一下,把你真实的想法说出來,只是敷衍潘宝山而已,然后再说现在是特殊时期,能不能采取个反间计,假装你悄悄归顺潘宝山,在他面前示好投诚?”

    “那就更不可以了。”邹恒喜顿时就摇头不已,“石白海你知道吧,当初就是说要搞什么暗度陈仓,到潘宝山身边卧底。可谁知道最后竟然被潘宝山给同化了,真的成了他的人,姚钢气得差点吐血。”

    “哟,那就沒什么好法子了。”王一凡也摇起了头。

    “不过你说的是个路子,我也早就注意了。”邹恒喜道,“很长一段时间以來,我在潘宝山面前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抵触的情绪,只要姚市长不在场,我甚至还会主动提出要做点什么,以行动來表示我的态度,但是,有些话是千万不能说出口的。”

    “邹部长,看來姜还是老的辣,您说的这一点,我又受用了!”王一凡忙恭维起來。

    “唉,我不也是被逼得沒办法嘛。”邹恒喜道,“要不以我这年纪,怎么会在对立的潘宝山面前俯耳听训?不过也沒什么,就像姚钢经常拿來给我们几个鼓劲说的,再过两年,郁长丰下了台、潘宝山失了势,一切都会好起來。”

    “忍一时,舒一世啊。”王一凡笑了起來,“邹部长看得远。”

    “你就别说好话给我听了,看得远什么啊,那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邹恒喜道,“其实要说看得远,我倒是觉得有一步棋可走。”

    “暗中拆潘宝山的台?”王一凡问。

    “潘宝山的台要是那么好拆,估计还轮不到我。”邹恒喜道,“一凡,要善于用逆向思维考虑问題。”

    “逆向思维?”王一凡真的是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想不到邹恒喜有什么主意。

    “不是拆潘宝山的台,而是拆姚钢的台!”邹恒喜一顿一挫地说完,颇为骄傲地看着王一凡,又微笑道:“你明白其中的道道?”

    王一凡算是彻底被镇住了,他完全沒想到邹恒喜竟会有如此想法,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其中有何奥妙,忙惊问道:“邹部长,你高见?”

    “呵呵。”邹恒喜仰头叹笑,“你想啊,我现在受的是夹板罪,两块板而已,随便拆除一块便能重获快活身。而摆在眼前的情况是,潘宝山那块板牢固xìng太强,下手不但拆不得,反而还会有被反拍的危险;相对比而言,姚钢那块板却比较松散,动起手來要容易得多。”

    “可是邹部长,姚钢那块板现在是你所依靠的啊。”王一凡面露疑惑之sè。

    “依靠?”邹恒喜眉毛一抖笑了,“你举得姚市长是能依还是能靠?告诉你,什么都不能,如今他只是会拨溜我们这帮手下做为他解气的事,哪里还会为我们的将來着想?所以说,一定程度上讲,如果姚市长倒下去,我们这边一批人会迎來新气象,当然,跟潘宝山死磕的一批会倒大霉。”

    “邹部长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要是万一走漏了风声,那不是很棘手?”王一凡道,“惹了姚市长,他报复起來可是沒有底线的。”

    “怎么走漏?”邹恒喜哼了一声,“如果要行动,所有的事情都会指向潘宝山,他是个天然的保护屏障。”

    “哦,也是。”王一凡道,“就像潘宝山出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姚钢一样,他们是矛盾的主体。”

    “是啊,所以我才有了上面讲的想法,实在不行就玩个大的。”邹恒喜道,“不过那要经过周密的计划,近期肯定是不会行动的,反正姚钢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或明或暗地跟潘宝山较劲,就等等看吧,看最后谁厉害,能把对方的头角给磨平了。如果双方僵持不下,我还是受左右为难之罪,那就不会客气了。”

    “邹部长,恕我直言,从稳妥的角度來讲,我觉得不是太保险,而且更沒必要啊。”王一凡道,“再怎么左右为难,用你的话说也不过就两年时间,一忍再忍也就过去了,何必搞那么大动静?”

    “这个你可能就不太明白了。”邹恒喜道,“一切无定数,谁能说两年后姚钢就一定能叱咤松阳,把潘宝山给压到五指山下?毕竟上了正厅级档次的干部,不是说随便一巴掌就能拍闭气的,假如潘宝山到时离开松阳,或者说即便留在松阳也还能晃动个膀子,有些事照样还是能使劲,那不也是个愁事?换句话说,两年后郁长丰书记退了,潘宝山难道就沒了别的靠山?省里领导的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照顾到平衡问題,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正厅级干部给消耗掉的。”

    “邹部长,你这么一说,我完全明白了,你看得真的是绝对深远!”王一凡又慨叹着点起了头,道:“在你手下一rì,胜过摸打滚爬十年啊!”

    “谈不上深远,只是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而已。”邹恒喜笑道,“不过总归一点,就像你说的,要保证稳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轻易行动。下一步嘛,就先看看姚市长的反击。”

    “我看姚市长的反击沒有多大作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验证了。”王一凡道,“反倒來还让潘宝山借势打反击,弄得他沒头沒脸。”

    “所以嘛,我希望姚市长把潘宝山给惹毛了,那样一來,只要潘宝山稍微一使劲,姚市长就会摇摇yù坠。”邹恒喜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來看,那种可能xìng不大,潘宝山是个有大略之人,不被逼到绝境,就不会对姚钢出手,那也算是官场规则。”

    “邹部长,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觉得处处有学问啊。”王一凡听到这里颓然地摇起了头,“突然感觉有点无所适从了。”

    “这说明你在进步,学习的过程就是这样,就跟爬坡一样。”邹恒喜道,“感到吃力费劲的时候,说明你在上升。”

    “噢,邹部长你这话真是像盏明灯,一下就把我说透亮了!”王一凡笑了起來。

    “你的路还很长,慢慢來,不着急。”邹恒喜高高在上地弹手一笑,“好了,有事你就先帮忙,我这边还有个小活动。”

    “好的邹部长,改rì有机会再來学习请教!”王一凡一点头,退出邹恒喜办公室。

    此时的王一凡有点按捺不住,他觉得有些情况必须得向潘宝山及时汇报一下。

第六百二十四章 发展规划

    潘宝山接到王一凡电话的时候正在望东区调研,就制订发展规划的具体措施与陆鸿涛商议,他要求望东区要结合港口疏港道路,快速拉开城建骨架。..

    “望东区的发展,无异于是平地起新城啊。”潘宝山的语气并不轻松,“陆书记,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呐。”

    “是啊潘书记,自上任以來,我一直数倍自加压力,好在是拆迁沒有阻力,否则我还沒法向您做保证。”陆鸿涛笑道,“从现在的情势來看,我们望东应该能拿出一个在时间上比较明晰的计划方案來。”

    “那我再给你施加点压力,在城市建设上做到季度打基础、半年见成效、一年基本建成,如何?”潘宝山朗然笑道,“当然,也不能为了赶时间而不注重质量,起步的高度多少还是要讲一点的,但从根本上來说要务实,因为望东区目前要靠居住來吸纳人气,至于更高的档次和水平,那是下一步的事情。”

    “潘书记,我觉得应该沒什么大问題,城市建设首要的是搞商业住宅开发。”陆鸿涛道,“那些都是可以很快上手并尽快见成效的。”

    “住宅商业化开发,要注意zhèng fǔ的调控。”潘宝山道,“要把房价很鲜明地降到最低。现在百源区的房价都五六千了,好的楼盘已经逼近万元大关,望东区要参照一下,把价格降到它一半的水平。”

    “一半?”陆鸿涛愣了一下,“潘书记,望东区的发展前景大家都清楚,想來此置房产的大有人在,所以在价格上用不着摆那么低的姿态。”

    “要想超常规发展,就必须采取超常规的措施。”潘宝山道,“现在望东最需要的就是一夜崛起,不把姿态摆到最低,就难以实现目标。陆书记,还是从实际需要出发吧,你们区委区zhèng fǔ就不要想在土地上动财政收入的念头了,一律把地价降到最低,甚至不惜以零利润來促使房价跌到位。”

    “我明白潘书记您的意思,想通过低房价來段时间积聚人气。”陆鸿涛神sè庄重地点点头,“不过这也可能会给一部分投机分子带來机会,炒房很可能会轰轰烈烈地上演。”

    “非常时期,不是不允许投机,我们只管把房子足量开发,那样即使有一半被用來炒房也无所谓,毕竟还有另一半是真正应了居住之需。”潘宝山道,“有总量的一半,对望东区的人气提升作用就非常之大。不过也要尽可能地加强管控,对二套房、三套房相对提高门槛。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要防止大户炒房,一经发现,不管到什么程度,都要想方设法收回來。”

    “这个请潘书记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到!”陆鸿涛道,“只是有一点我还说一下,人气积聚起來以后,怎么留住?”

    “那就涉及到另一块领域的事了,也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要注意营造亲商的氛围,大力开展招商引资,吸引企业前來落户。”潘宝山道,“只要企业规模达到一定水平,本地用工就会显现出积极的效应,就不愁人气留不住,而且还会适量带來一批外來务工者,能进一步带动人气。”

    潘宝山和陆鸿涛讲话的时候,陪在旁边的郑金萍一直默不做声,现在她已经算是成长了起來,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她能主动插言的。

    这一切,潘宝山看在了眼里,对郑金萍也比较满意,于是笑道:“郑区长,我对你是了解的,在招商引资等外联工作上你有优势,所以一定要与陆书记配合好,争取把望东区的发展早rì提到轨道上來。”

    “潘书记,那是肯定的!”郑金萍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尽量让自己显得宠辱不惊,“就工作的方方面面,我已经和陆书记不止一次交流了。”

    “郑区长是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工作能力和热情,让我佩服得很。”陆鸿涛也跟了上來,“有些思路让她一启发,还真是豁然开朗。”

    “那我就感到很欣慰了,当初安排让你们搭班看來是正确的。”潘宝山笑道,“好了,題外话暂且不说,就招商引资的问題我再讲两句。首先,要为企业入驻开通绿sè通道,凡是涉及相关审批项目,在不违背大的方针政策情况下,尽量实行限期办结制,原则上不超过三个工作rì。其次,要让入驻企业享受到全市最优惠的政策,尤其是对于符合产业导向的重大项目,要采取‘一事一议’的方法,实行综合优惠或专项特殊优惠,尽最大努力稳住企业落户扎根。”

    “潘书记,现在望东区的项目发展,还真有点捡到篮子里都是菜的感觉。”陆鸿涛不无忧心地说道,“底子真的是一穷二白。”

    “有一个底线不能失掉,环保!”潘宝山听后神情严肃了起來,“前车之鉴啊,环保的代价太沉重了,我们松阳坚决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那是对子孙后代的不负责。”

    “潘书记,刚才陆书记只是随口一说,他可不是真的要不设门槛搞招商引资。”郑金萍听到这里忙插话,“前两天我跟他讨论的时候,他还说要坚决一把尺子卡到底,哪怕让土地闲着,也坚决不接纳污染企业,即使它能为望东地方带來巨额利润也不可以。”

    “嗯,我明白陆书记刚才的话,无非是想表达下望东区基础薄弱的情况。”潘宝山看了看郑金萍,又望了望陆鸿涛,笑道:“好啊,通过这件小小的事情,我看到了望东区领导班子的jīng诚团结,这很好,我借着这个话題多说两句,希望今后你们党政两把手要继续发扬团结协作的jīng神,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千万不要貌合神离,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拆台不止,那是我一百个不愿意看到的。”

    “潘书记,我和陆书记都知道來望东的目的,您就放心吧!”郑金萍说完看了看陆鸿涛。

    陆鸿涛笑了笑,对郑金萍道:“郑区长,现在我们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以后用实际行动來向潘书记证明。”

    “嚯嚯,两位,我可不是在对你们否定啊,只是就势一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下面继续回归主題,谈发展。”潘宝山笑了起來,“刚才说招商引资,说实际点就是要大兴项目,项目是发展的载体,沒有项目,谈发展就是空喊口号。”

    “我们望东区已经开始行动了,全民招商计划正在制订中,马上就将开展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招商活动,通过内引外联,全方位打开招商局面。”陆鸿涛道,“其实在这方面,我们的压力也來自正在建设的临港产业区,那边的势头也很猛,到时在招商引资上肯定会有竞争的。”

    “竞争?那不是要内耗嘛?坚决要不得。”潘宝山认真地说道,“马上我回市里就开个会研究一下,在发展规划上要做好协调工作,要根据不同的功能区有针对xìng地招商,否则容易造成重复上项目,那也是一种浪费。其实仅就目前情况來看,我比较倾向于望东区开展软招商。”

    “软招商?”陆鸿涛对这个词感到有点陌生。

    “软招商,是与重工业招商相对比而言。”潘宝山笑了笑,“具体來说就是重点招引企业总部或者地区总部、金融机构、商贸物流、信息科技、服务外包、文化创意、酒店餐饮、休闲旅游娱乐等项目和企业。原因很简单,因为望东区的发展的重任,就是要引领松阳迈向海滨城市的路子,所以它本身的发展就要有所选择。当然,也不是说完全不要重工业,在这方面,我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把望东区的工业板块与临港产业板块聚拢到一起。不过这些都还沒有开会讨论,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

    “潘书记,这么说來,我们望东区的发展规划还是要稍微等一等。”陆鸿涛道,“具体还要根据您的设想來展开。”

    “对,这也是我今天过來的最主要目的。”潘宝山道,“招商软硬的侧重、板块是否聚拢,都关系到望东发展规划的制订。本來可以电话告知你们的,但又觉得可能会打击到你们的热情,所以还是來一趟,当面跟你们说说。”

    “哈呀,潘书记!”陆鸿涛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们都是指哪打哪的,您完全沒必要这么做。”

    “是啊潘书记,其实就您刚才说的两点发展大计,我看也不用开会研究讨论了。”郑金萍也附声上來,“您是松阳的舵手。”

    “不经过会议研究讨论,恐怕就要被人说搞一言堂喽。”潘宝山笑了起來,“不过你们放心,耽误不了什么时间,回去我就走那个形式。”

    “潘书记,那我们就先按照您的意思开展工作了,提前一步走,抢抓先机啊!”郑金萍笑着试探问道。

    潘宝山沒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转了话題,“刚才接到电话,回去有急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潘书记,您是第一次來望东看望我们,不留下了吃个便饭?”陆鸿涛问。

    “机会留在下一次吧。”潘宝山一摆手,转身走向车子。

    陆鸿涛和郑金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扬臂送行。

第六百二十五章 视察组来到

    在回百源的路上,潘宝山给王一凡打了个电话,约好见面的地方。

    车子快驶进市区的时候,潘宝山换乘了一辆普通牌照的越野车,前往百源区产业园新扩区。那里才刚开始规划,除了少许意yù接标的建筑商探路外,没有什么人。

    王一凡自己驾车先前已到,见潘宝山前来立刻迎上。

    “潘书记,我跟邹恒喜聊了一阵,梳理出两个比较重要的信息。”王一凡不啰嗦,“一是姚钢可能要利用省党代会jīng神学习贯彻落实视察小组来松阳的机会,通过蓝天公司的戴永同给你惹麻烦;二是邹恒喜对姚钢有一肚子意见,后期还有对他放冷箭的可能,然后往你身上引不是。”..

    “哦,这个邹恒喜还挺狠呐。”潘宝山略显惊异,“以前只知道他圆滑,没想到肚子里还有一颗邪恶的心,竟然还想对他的主子姚钢下手。”

    “现在他只是有打算,下一步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姚钢能把你打倒。”王一凡道,“我初步估计他的等待预期最长也就一年,短的话也就半年。”

    “他没指望我把姚钢打垮?”

    “没有。”王一凡道,“他说你懂的游戏规则,不会对姚钢动手脚。”

    “看来那家伙的头脑很好用啊,只可惜没放在正道上。”潘宝山笑了笑,戏谑似地说道:“不过也好,解决姚钢的事,那就寄托在他身上了。”..

    “呵呵……”王一凡不由得也笑了,笑过之后道:“潘书记,但也要提防他嫁祸于你,那是他的如意算盘。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到时由我抓一些证据,完全可以让你开脱出来。”

    “你的jīng力主要是放在百源的发展建设上,邹恒喜的鬼把戏不要太在意,他还没有跳出松阳看问题,兴不起什么大风lang。”潘宝山道,“因为他眼力虽然够了,但碍于眼界有限,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你想想,姚钢是那么容易就给打倒的?他上面的系子不会那么松垮的,真是苗头不对的时候,他有可能就被拔走了,到时邹恒喜连他的鞋跟都摸不着。”

    “嗯,也是。”王一凡点着头说道:“潘书记,邹恒喜方面是不用太担心了,不过戴永同那边可不能掉以轻心。”

    “戴永同的事牵涉到松阳市对房地产业的态度,那不是个体xìng问题,所以他再怎么闹腾也无所谓。”潘宝山道,“但也不能放任,毕竟不能出大乱子。”

    “省党代会jīng神学习贯彻落实视察小组什么时候来松阳?”王一凡问。

    “具体rì期我也不清楚,也懒得去打听。”潘宝山道,“说实话,我还真是想看看戴永同要玩什么花样,他闹腾一番也存在有利的一面,因为省里一旦关注了,我就可以趁机再明确一下现有对房地产业的方针政策。如果省里同意,那很好,继续实施;如果省里不同意,也很好,我就及时收手,省得错路越走越远。”

    “还是潘书记你大气!”王一凡钦佩道,“本来我听说邹恒喜说了那么多后,觉得问题很严重,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向你汇报一下,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突然间觉得一切都不是什么事了。”

    “呵呵,因为那些本来就不是什么事。”潘宝山笑了,不过随即又叹道:“但有些却是实实在在的大事,让我感到压力不小啊,像望东区和港口的发展,到底能达到何种高度、会不会顺顺利利?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觉得望东区的工业板块有必要和港口临港产业区相对靠拢,而且就两方面的招商引资问题,也需要成立一个东部城区招商引资领导小组,来统一安排这个发展的强大动力源。”

    “是啊,没有招商引资,东部城区就谈不上发展。”王一凡道,“这方面的工作必须得抓好、抓实。”

    “我现在就让石白海下通知,马上召开常委会,研究这个事情。”潘宝山说完就给石白海打电话,让他把会议通知发下去。

    “潘书记,我也没其他要汇报的了。”王一凡一看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忙道:“要说的也就是刚才两点。”

    “行,那就这样,等以后再找时间放松,喝喝酒,闲聊聊。”潘宝山也急着回去先准备一下,毕竟还要考虑到姚钢方面是不是会反对。

    情况还好,常委会上姚钢没有提出疑义,现在他的策略发生了稍微改变,对潘宝山所主张的事情不再针锋相对地予以反对,而是把jīng力相对放在侧面攻击上。

    潘宝山也看出了点端倪,所以就乘势而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敲定了下来,而且直接宣布由郑金萍任东部城区招商引资领导小组组长。

    一切都超乎预料,没想到会这么顺畅。

    这个消息传到郑金萍那里,她高兴极了,忍不住两手抱拳放在胸前,闭上眼睛祷告起来,希望能够在下一步的工作中一举打开工作局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郑金萍睁开眼看了看,号码很陌生,但犹豫了一阵后还是接了。

    “郑区长,你好啊!”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但又似曾熟识……

    “哦,你好,哪位?”郑金萍微皱眉头,“不好意思,我一时还听不出来。”

    “我啊,王韬,你的老部下,你忘了在夹林乡那会?zhèngfǔ办的小王啊。”

    “喔,王韬啊!”郑金萍说到底也是有情义之人,一听是当年夹林乡zhèngfǔ办王韬,不自觉地情绪高了起来,“听说你发财当了大老板,阔气了啊!”

    “什么阔气,还不是要仰仗老领导多多照顾?”王韬笑道,“我这才听说你到望东区做官了,恭喜你啊,又高升了。”

    “说到高升,那还是感谢潘宝山书记,要不是他提携,我哪里能有今天。”郑金萍笑道,“当年你们可是铁杆啊,怎么没找他要点项目?”

    “当年的事就别提了,郑区长,有些事你不太明白,我们之间后来闹了点不愉快,虽说还没撕破脸,但也不怎么来往了。”王韬道,“所以有些事我也不找他。”

    “哦,怎么会这样呢,在我看来你们两人都不是那种尖酸的人,没有什么事谈不开的。”郑金萍道,“是不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和解机会,把可能的误会消除一下?”

    “算了,人家是玩政治的,我是玩钱的,有铜臭味啊。”王韬笑道,“其实吧,现在我跟潘宝山也都还顾及到些情面,毕竟当初同事一场嘛,像我到望东区搞房地产开发,也是跟他招呼过的,多少也能得点便利吧。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我跟他不再那么交心了,没准就因一点小事也有反目的可能。”

    王韬这么说,事前跟潘宝山沟通过,因为他进入望东区房地产开发领域,所以跟潘宝山之间的关系也就没必要再昭示毫无瓜葛了,但是,也不能一下就大敞开来,毫无顾忌地展现交情之深厚。因此,刚好借郑金萍这一层关系,来表明他们之间那种有着丝丝游气的关系,相当不稳定,以便留出足够的回旋余地。

    “任何关系是慢慢培养的,以后有机会多接触接触,什么疙瘩都都能解开。”郑金萍听了王韬的话笑道,“王大老板,要不我寻着机会,在潘书记面前提提?”

    “别别别,我看最好还是顺其自然。”王韬忙道,“刻意去制造机会,有时还适得其反,你想想,如果潘宝山上个细劲,说我王韬有事不直接找他,还通过你郑金萍,算什么?是不是在摆架子?”

    “哦,你这么说也对。那就不着急,缓和关系嘛,的确也像你说的那样,要顺气自然。”郑金萍道,“对了,你打电话给我,不应该只是恭喜我吧?”

    “老领导就是老领导,还跟以前一样,有什么心事在你面前就躲不过去。”王韬笑道,“哎唷,其实喊你老领导也不合适,你现在是风华正茂正当年呢。”

    “哪里啊,真的人老珠黄喽。”郑金萍笑道,“所以也不介意别说说我老。”

    “我错了,我错了,保证以后不再喊你老领导了,这是最后一次!”王韬笑嘻嘻地说道。

    “好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就是。”郑金萍颇为得意地说道,“当然也不能太让我为难,毕竟我才刚到任,动作不能太大。”

    “肯定不会难为你,都是政策之内的事。”王韬道,“我不是在望东区开发了几个小区嘛,有些是涉及到优惠政策的,但没有给足。还有,临港产业园内,我也投资了一个生物化工项目,也算是招商引资了,更涉及到优惠补偿问题,也都还没到位。”

    “我明白了,这事你就放心吧,都在政策范围内,办起来应该不难。”郑金萍道,“哦,你那生物化工项目,污染方面怎样,严不严重?那可是很敏感的。”

    “治污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那也是我最看重的。”王韬道,“企业的废液处理与蛋白饲料、正丁醇还有热电项目都在一个产业链上,是一个生产循环体。直白地说就是,企业生产品正丁醇过程中产生的废液,经过厌氧罐的厌氧发酵后产生大量的沼气,然后再用沼气发电,转化成电能。这同时产生的废渣,则用来生产蛋白饲料。当然,最后一道关就是污水的处理,都将经过处理厂处理后达标排放。”

    “呵呵,虽然在生化工业方面我是外行,但听你说了这么多也很明白。”郑金萍道,“看来很有前途啊。”

    “郑区长,不是我跟你吹牛,我投资的项目都是有远大前景的。”王韬道,“就我这个项目,可是循环经济型企业,也是环保高薪技术型的,完全可以申报省级扶持资金。”

    “那再好不过了,你的企业这么有实力,扶持起来也得心应手。”郑金萍道,“什么时候去参观一下。”

    “行啊,随时欢迎!”

    “要不我邀请潘书记一起?”郑金萍道,“他还没去过吧?”

    “嗯,是没有去过。”王韬道,“不过我不知道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领导关心企业发展嘛。”郑金萍道,“过两天我就向潘书记汇报一下,等rì期定下来后我再告诉你。”

    两天后,郑金萍来到行政中心,向潘宝山汇报招商引资的一系列方案,同时说了去王韬的生化企业调研一事。

    潘宝山听了稍一犹豫,说可以,现在东部城区的企业不多,下去考察调研一番,让媒体宣传一下,也好鼓鼓劲。

    郑金萍一听当即就说一周后,潘宝山点头同意。

    不过事与愿违,没想到一个星期后,省党代会学习贯彻视察小组来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堵车上访

    潘宝山没有去王韬的鼎升生物化工有限公司调研,当前,接待好省党代会jīng神学习贯彻视察小组一行更重要。レ-.si露ke.-♠思♥路&c露bs;客レ

    视察小组由省委常委、纪委书记龚鸣带队,主要是考察省党代会关于党风廉政建设jīng神的学习贯彻情况。

    省委派出这样的考察组来松阳,寓意很明显,无非是对松阳的干部廉政建设工作不满意。潘宝山很明白,但他知道不能辩驳什么,不管之前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现在他是一把手,就必须得有气度去做第一承揽人。..

    座谈汇报会上,潘宝山对以龚鸣为首的视察小组表示了欢迎,算是开场白。

    龚鸣是一个有板有眼的人,做事中规中矩,当纪委书记似乎再合适不过。在他的眼里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敌人,只有违纪和不违纪两种人。

    潘宝山的开场白后,龚鸣不苟言笑,讲了一通套话,说要认真学习贯彻省党代会jīng神,把党代会jīng神贯彻落实到党风廉政建设和反**的各项工作中去,争取在新的起点上开创科学发展新局面,推动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

    场面上的话潘宝山最不喜欢说,但在一定场合上也必须做个样子,他在龚鸣发话后回应说,松阳市委、市zhèng fǔ在全力抓好经济社会发展各项工作的同时,高度重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的各方面工作,严格制订、执行了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为全市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提供了坚强有力的保证。..

    潘宝山讲到这里,龚鸣又接上了话,以充分显示互动xìng,来表明会议的xìng质是以座谈为主,汇报为辅。

    “松阳的党风廉政建设,之前不短的一段时间做得并不是太好。”龚鸣毫不回避,“前市委书记严景标和副市长管康事件,想必在座的大多数都知道,影响很不好,所以,我简单提两点要求:第一,要在各个领域全方位履行纪检监察的职能,严肃查处各种**案件,特别是要坚决纠正损害群众利益的不正之风,把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解决好;第二,要持续抓好惩防体系建设,当前,要按照省党代会提出的建设科学化水平要求,深入实施党建工作的创新工程,坚持遵循反腐倡廉的战略方针,努力拓展从源头上防治**渠道,不断增强惩防体系建设的综合效能。”

    龚鸣讲这些,潘宝山并没有什么感觉,严景标和管康,跟他完全是两码事,但姚钢却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法插嘴。

    潘宝山没有落井下石借题发挥,他觉得在龚鸣这样的人面前,一定要老实中肯一点,说话做事要尽量符合规范。

    “龚书记,你点出的问题和提出的要求,我们松阳现在一直都绷紧了那根弦,尤其是前不久省党代会的召开,更是为我们扎实开展党风廉政建设指明了方向。”潘宝山神态严正,用表态的眼神看着龚鸣,“当前,松阳迎来的发展新机遇,正处于加快发展的关键时刻,更是需要重视干部的廉政建设问题,实践已经证明,要想发展得好,就必须有经得起考验的干部队伍。”

    “对,干部队伍决定发展的成败,换个角度说,大发展就意味着大危险。”龚鸣道,“情况表明,越是发展的关键时期,就越容易产生**,因为可以**的机会相应增多。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主要就是要强化对权力运行的监督和制约,对于一些重点、热点岗位以及重大事项的决定,要实行全程监督,要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龚鸣讲到这里,姚钢看了看潘宝山,点了点头开始说话,“现在松阳的道路建设、港口建设以及望东区的整体城建规划建设,已经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一定程度上说,是进入了高危期。龚书记的此次视察,及时给我们送来了真经,我们有必要对照执行,甚至不惜花费力气向前查摆,以保证各个领域、各个环节的健康运行。”

    姚钢的话潘宝山特别不爱听,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一下就能听出来话中的指意。潘宝山不愿意在龚鸣面前跟他斗嘴,虽然可以将他讲得没头没脸。

    龚鸣虽然有点古板,但绝不是死板,对潘宝山和姚钢的关系,来之前他了解得很清楚,而且他更知道两人背后的派系,根本就无意介入。

    “我们视察小组下来的时间有限,只能是宏观上略说一二,至于微观上怎么执行,主要是地方上研究执行。”龚鸣道,“还有,此次视察小组来松阳,也不单单是就有关廉政建设方面的会议jīng神学习贯彻情况进行调研,还包括其他方面,但归根到底就是为了发展。”

    “龚书记讲的是。”潘宝山赶忙接过话来,“如今已经进入十二月了,也算是到了年底,我们松阳将以贯彻落实省党代会jīng神为动力,一着不让地推进当前的各方面工作,确保完成全年既定目标,并尽快明确明年发展的目标和思路,同时,扎实做好年终岁末的民生和社会稳定工作。”

    说到社会稳定,偏偏就在这个环节上出了点情况。

    当天下午,视察小组乘中巴车准备赶往机场离开松阳,车子刚拐上行政中心门前大道,突然从支道上涌出一群人,将车子团团围住。

    人群中有人举着“zhèng fǔ恶作为”、“权力**”等牌子或横幅,还有的人表现得更为激动,用手凶猛地拍着车窗,高喊着要**。

    潘宝山顿时就懊悔了起来,没有对王一凡提供的消息充分重视,早知道情况如此严重,肯定要实施戒严的。

    随车的彭自来急红了脸,不等潘宝山发话便急忙打电话调集jǐng力维持场面秩序,以免事态扩大,这可来不得半点玩笑。

    然而有点出乎意料,“**”人群在一阵喧闹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个个席地而坐,不闹不叫,但牌子横幅照举。

    龚鸣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竟会有如此事情发生。

    “怎么回事?”龚鸣尽量稳住声调,“什么事情激起这么大的民愤?”

    “龚书记,这事非同寻常,绝非一般民众**。”潘宝山忙道,“我下去了解一下。”

    潘宝山说完,让司机开门。彭自来挡在了前头,对潘宝山说让他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自来下去了,问坐在门前的一个中年人因何事**。

    中年人说他们是在房地产业的从业人员,因为实在不满地方上搞的土政策,所以趁省领导下来视察时集中**反映情况。

    “有像你们这样反映的吗?”彭自来声音很严厉,“简直是在添乱,替我们松阳丢脸!都收拾收拾老老实实回去,有问题改天选几个代表好好反映,现在瞎胡闹什么?”

    “不是我们瞎胡闹,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中年人道,“我们在房地产业打工的人要吃饭,要养家糊口,可现在市里的土政策让我们无以为生了,不**又能怎样?而且要**就得找准时机,否则谁会理睬我们?”

    “可你们这样是违法的知不知道?可千万不能做法盲,那样只会害了自己!”彭自来道,“有问题可以找各级信访部门,可以在符合法律、法规规定的范围内**,那是可以的,但是,在**活动中举牌子拉横幅、喊口号、拦车辆、围堵党政机关、交通要道等扰乱机关和社会秩序,那是不允许的,严重的话就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你就别蒙我们老百姓了,我们也懂法。”中年人看上去很不屑,“我们可没携带任何危险品,也没采取极端手段,更没有利用**来煽动群众聚集闹事,至于打砸抢烧就更不用说了,有什么法律责任?”

    彭自来一听就知道,全部是有备而来,解决起来会有一定麻烦。

    也就在这个时候,附近执勤的民jǐng陆续赶到,部分先遣公安特jǐng也进场待命。

    “我们要跟省领导对话!”中年人突然高声喊道,“松阳市恶意打压个别房地产商,幕后存在严重**。”

    龚鸣在车里听到了,看了看潘宝山。

    潘宝山神sè泰然,道:“我来松阳后,按照政策对房地产业恶疾高举手术刀,可能让一部分蓄意囤地的不良房地产商吃到了苦头,他们心有不甘,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继续为自己谋利。”

    龚鸣听了没说话。

    潘宝山忙对石白海,让他告知彭自来,马上对“**”人群进行jǐng告解散,实在不行就依法采取强制措施带离现场。

    “潘书记,我看还是不要让事情激化为好。”龚鸣缓声道,“一旦动用了公安力量,事态就升级了。刚才外面不是有人说要跟省领导对话嘛,可以让他上来,把问题说一说、摆一摆,这样尽量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之后,让他们自行离开会比较好一些。”

    潘宝山对龚鸣的这番话没有表态,只是让石白海把情况传达给彭自来,按照龚鸣的指示执行。

    很快,在经过严格的检查后,“**”为首的中年人上了中巴车。

    经过介绍,中年人一下就对着龚鸣跪了下来,说他们都是蓝天公司的员工,因为公司遭遇了市里毫无理智的土地清理政策,导致公司经营困难重重,一大批员工面临失业,生活无以为继。

    这个时候,潘宝山不再适合讲话了,由石白海顶上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如沐春风

    石白海很镇定,他直视中年人的双眼,试图释放一定的压力。

    “你起来说话。”石白海严肃有力地说道:“市里按照国家政策狠抓土地闲置清理工作,目的是为了规范房地产市场,当前有一部分房地产商居心不良,大量囤积土地,严重影响了房地产业的健康发展,必须得毫不留情地治理,这没有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备而来的中年人丝毫没有被震慑,他听了石白海的话直摇头,起身道:“领导,那我想问一下,在松阳置业的房地产商手中为何会有土地闲置?”..

    “刚才我已经讲了,是居心不良大量囤积土地。”石白海的语气满是责备,“你是没听清楚,还是另有一说?”

    “我想说说我的了解。”中年人看上去非常认真,“确实是有一小撮房地产商心术不正,囤地居奇,但是大多数房地产商并非如此,他们不是不想开发手中的土地,而是因为在拆迁过程中会遭遇不理智的抗拆,那样一来,民众的情绪就不得不照顾,否则就会引起社会稳定的问题。还有,因为行政上某些区划的调整变更,导致zhèngfǔ部门归口的变化,会导致土地开发手续办理上的肠阻塞。而这一切,都让开发商被牵着鼻子走,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开发的时机,造成了土地闲置。从这方面说,是地方的投资环境不行,影响了房地产商的正常运行发展,所以说,换个角度看问题,我觉得应该被问责的是地方zhèngfǔ,怎么能反过来把板子打在房地产商身上?”..

    面对这样的局势,要是搁在以前,石白海还真有点没法掌控,但现在他已非从前。

    “你说的情况,理论上讲可能在其他地方存在,但是在松阳,绝对站不住脚!”石白海道,“首先,群众抗拆的原因不能都归咎于群众,房地产商作出的实际补偿标准和方式是直接诱因。其次,松阳最近些年几乎就没有什么区划变动,尤其是主城区百源,一直都很稳定。当然,有个别街道社区是有所调整,但行政方面的工作跟进也是及时的,并没有影响到各方面工作的开展。”

    “行政区划调整方面的事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叫没影响到正常工作开展?推诿扯皮做得滴水不漏,看上去好像在忙碌工作,其实一点效率都没有,那叫不叫影响?”中年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石白海摆着手道:“对那些现象,我们平头老百姓不做评价,下面就讲讲你刚才说的群众抗拆的直接诱因补偿标准,这个怎么说呢,房地产商的补偿标准是按照市里政策制订的,如果有问题那也是地方政策有问题。说到地方政策,我想问一问,对闲置土地最高处以五倍地价的罚金,是根据什么制订的?完全是地方的土政策嘛,是不是科学合理,甚至是合法?还有,现在好像也不批房地产建设用地了,这样的卡位合适么?”

    从中年人的用词来看,绝非一般**小民,而且讲起话来能趋利避害,专拣对自己有利的说。

    “你讲得跳跃xìng太大,并不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赔偿标准是市里制订的,但有些房地产商却在实际cāo作中做手脚,隐xìng压价、暴力强拆,负面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嘛?”石白海很明白,不能跟着中年人的思维走,要从自己的角度去辩驳,于是道:“关于闲置土地清理,我们市里先期是有通告的,而且还给出了足够的缓冲期限,但个别房地产商依旧心存侥幸,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就是紧捂着地头不动,想发不义之财,而其带来更为恶劣的后果是,严重损害了松阳的房地产业健康发展,所以,市里不得不逐渐加重惩治的筹码。”

    “你讲的并不能说服我。”中年人见石白海嘴硬,干脆一歪头,道:“我需要换省领导对话。”

    事态发展到这里,场面有点僵持。

    就在这时,车外一阵喧闹,戴永同来到了现场。

    戴永同一副焦急的样子,带着蓝天公司的领导班子,大呼小叫遣散“**”的人群,说有困难企业内部会妥善解决,怎么能采取这种方式来给zhèngfǔ添乱子?

    中年人一看,忙跳下车回到人群中,不一会便随着众人各自散去。

    这时,戴永同陪着笑和在车外的彭自来说不好意思,单位员工太冒进。彭自来知道里面的猫腻,但也不好说什么。

    就这样,一场“危机”得到了化解。

    龚鸣心里很不平静,他觉得问题有点严重,回到双临后,他向郁长丰作了汇报,说松阳采取的房地产土政策,引起的民愤太大。

    郁长丰并不认为潘宝山会把事情做得那么出格,但出于关心,还是想听听他的看法。

    当天晚上,潘宝山就接到了通知,要他次rì去省委面见郁长丰,就松阳房地产市场发展的问题做一下汇报。

    这一情况,在潘宝山的预料之中,当天夜里,他就欣然起程前往双临。

    第二天上午九点,潘宝山来到了省委大院门外。

    透过车窗,只是寥寥几眼,就收获了一大堆久违的感觉。

    执勤的武jǐng并不因为潘宝山专车的牌号而简化手续,证件依旧要出示。

    稍稍停留了一会,车子便径直来到省委大楼前。

    潘宝山走下车,整了整衣领,抬脚迈上台阶。还好,从进大厅到电梯,再到郁长丰办公室门前,没遇到什么熟人。

    “砰砰砰”潘宝山用力适度,敲响了门。

    王天量静悄悄地迎接,面带微笑轻声告诉潘宝山,说郁书记在里面已经等着了。

    潘宝山对王天量认真地一点头,以笑脸表示感谢,尔后来到套间办公室。

    “宝山,来得挺早啊。”郁长丰听到了声音,一见潘宝山就主动打招呼,称呼都变了。

    这在潘宝山听来如同福音,领导撇开姓氏直呼名字又不带官职,是一种绝对认可。

    “潘书记,我昨晚就来了。”潘宝山两手谦恭地放在身前,微微屈身,点了下头。

    “别那么拘谨,坐吧。”郁长丰放下手里的材料,对潘宝山笑了笑,直接开讲,“我听说松阳的房地产政策对地方的震动不小,而且也了解了一下,主要是因为紧缩政策引起的。”

    “是的郁书记。”说到工作,潘宝山神sè泰然起来,“同很多地方一样,松阳在财政收入上,房地产收入占比很高,所以这段时间对房地产市场采取了紧缩政策之后,直接导致了zhèngfǔxìng基金收入的锐减,近几个月来下降幅度达百分之二十之多,影响是比较明显的。”

    “是啊,这个问题也不得不重视起来。”郁长丰道,“以前是跟你交流过,给高楼添砖,不如给民生加瓦,但同时也要注意发展的节奏。”

    “郁书记您说的是,现在松阳正大力推进港口建设,望东区的发展也提上了rì程,可以说,整个东部城区发展已经吹响了号角。”潘宝山道,“由此而来的就是资金投入问题,毫不夸张地说,一分钱都要算计。”

    “嗯。”郁长丰笑了,“既然形势如此需要,而你又毫不犹豫地对房地产也动刀,想必你对房地产业的发展是有看法的,说说吧。”

    潘宝山一听也不客气,说道:“近年来,国家对房地产的调控可以说已见成效,经过一系列组合拳,各地财政正在逐渐摆脱对‘土地财政’的依赖。但是这个过程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拿我们松阳来说,因为土地供应面积减少,导致土地供应结构有所调整、供应方式也有所变化,随之而来的就是土地价格涨幅受到控制,紧接着,就是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大幅下降,直接影响到了地方zhèngfǔxìng基金本级收入,所以,专项用于支持特定基础设施建设和社会事业发展等各方面的收支预算就少了。从这个方面来看,地方zhèngfǔ很难割舍对房地产业的依赖,因为巨额的土地出让金以及产业链上下游产生的税费,是其他产业很难在短时间达到的,所以,不少地方zhèngfǔ都想通过重拾卖地挣钱的老路,可事实上,那并不正确。”

    “不错,地方的发展,主要是要通过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避免过多地依赖非税收入的增长来维持公共财政,否则财政收入结构将更不合理,进而危及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郁长丰道,“所以,你下定决心不惜财政收入锐减,也要严格控制松阳房地产市场的发展?”

    “对,把房地产业逼回正常轨道,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潘宝山道。

    “你如何理解正常轨道?”郁长丰问,“有人说存在即合理,既然房地产市场有用量需求,说明就存在理由。”

    “这点怎么说呢,从长远看,任何地方的城市建设都存在很大提升空间,尤其是房地产市场,只要房子建了,就可以卖出去,就可以拉动经济发展。但是,我认为某一阶段的提升空间,只可以超前谋划,不可以超前实施。因为超前实施,面上看是很好,毕竟经济搞上去了,但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透支,是寅吃卯粮。因为任何项目跟人的成长一样,都有老化期,如果把未来的经济增长点强硬地拉到眼前,那么以后的发展何以支撑?又谈何可持续?”潘宝山说完这些,看郁长丰还有继续听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如今松阳的房地产业,就已经显现出了畸形,在某些区域,已经出现了‘鬼城’现象,商品住房都有主,但没有住户。这是一个弊端,由此产生的快速发展假象,带来危害也就凸显了出来,因为城市的急剧扩张必然会涉及到拆迁问题,直接就导致社会矛盾激化,说到底就是与民争利,这也是当今城市的大矛盾。此外还有一个弊端,就是贫富差距问题,不是说不允许贫富有差别,但要注意个度。虚假繁荣,必将造就一批暴富之人,而这些人,多是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光,他们的富,有太多的背景和手段,所以,社会的仇富心态就愈发强烈,是社会不安定因素的极大诱因,危害特别大。”

    郁长丰听到这里神sè冷峻了起来,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涉及到了一些深度问题,解决之道很难完善,更不会在短期内能见效。”

    “是的郁书记,正因为如此,我有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跌俯了身子也要把松阳房地产业的病诟剔除。”潘宝山道,“另外,也决意在农村实施强基试点,彻底为基层松绑,目前富祥的乡镇不再搞硬xìng税收,仅此一项,松阳财政还要大为缩水。”

    “好!”郁长丰欣赏地看着潘宝山,“当初你到松阳时要了‘政策’二字,我就知道你会有一番不同寻常的动作,我相信你。”

    郁长丰的话,让潘宝山一下如沐chūn风。

第六百二十八章 新一轮双清

    回松阳的路上,潘宝山按捺不住阵阵激动,如果说之前还把握不准郁长丰对他的确切态度,那么现在已经没了任何担心。

    不过随之而来的压力也前所未有,怎样才能迅速打开松阳市发展的大好局面?尤其是作为重头戏的东部城区,无论是港口和临港产业区的发展,还是望东区的城市建设,哪一项工作都不能掉以轻心,都必须尽快抓出成效来,否则郁长丰送给松阳的大海就失去了意义,会让自己减分不少。..

    不过潘宝山并没有急躁,还很清醒yù速则不达,有些事着急没用,必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眼下,趁机做好土地清理是最合适的,要趁热打铁,打掉害群之马蓝天公司,一定程度上讲就可以改观松阳不健康的房地产市场,这对松阳全局发展有很大的积极作用。

    当然,蓝天公司背后毕竟有蓝天集团作支撑,还不能手起刀落切瓜一样麻麻利利就办理了,多少也要讲究点套路,而且,潘宝山也还抱有一丝希望,只要蓝天公司愿意低头就行,那样彻底打掉它的傲骨,然后充分利用起来,也可以助力松阳发展。但是潘宝山也清楚,蓝天集团与严景标以及后来的姚钢合作,尝足了甜头,不会轻易就范。

    先试探着来,给蓝天公司敲个jǐng钟。

    潘宝山让曹建兴通知市经信委主任苗新果,让他来汇报一下松阳市对讲机使用的情况。..

    这对苗新果来说是个好消息。一般为官从政,对待上级领导都有攀附心理,能靠近,就是一种荣耀,尤其是要能到领导家里去一趟,好像马上就成了领导的身边人一样,就是到不了家里,能去办公室也一样,反正都是难得的机遇。

    苗新果来到潘宝山办公室的时候,就有这种心理。

    “潘书记!”苗新果的笑容虔诚之至,“您让我来有何吩咐?”

    “哦,想了解下我市对讲机使用市场的一些情况。”潘宝山平和地笑了笑,“苗主任你坐。”

    “谢谢潘书记!”苗新果探着屁股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来,马上开始汇报,“对讲机业的发展,其实也就是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近年来,随着我市大企业大公司不断发展壮大,业务拓展上也更加离不开对讲机的使用。”

    “有没有什么负面影响呢?”潘宝山很开就打断了苗新果的话,“现在松阳的建筑市场尤其是房地产开发工地上,对讲机使用的情况好像并不怎么好。”

    苗新果一听不对头,再看潘宝山的脸sè,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忙道:“是是是,对讲机在带来通讯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麻烦。像建筑工地、餐营业以及大的公司保安业,使用的越来越多,但他们大都不登记,还私设频率,经常干扰正常的通信。尤其是会影响到民航地对空的通信质量,无线电管理处就多次接到松阳民航站的投诉,说航务管理通信频率总是会受到间歇xìng的语音干扰,导致地面通信没法正常,进而影响到了飞行安全。”

    “多么严重!”潘宝山听后缓缓地点起了头,道:“整顿方面的工作如何?”

    “我们多次开展了清理整顿工作,收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总体来讲不是太理想,死灰复燃的情况总有发生。”苗新果道,“不少企业很不自觉。”

    “严查,一定要严查。”潘宝山的口气并不夸张,但态度非常严厉,“要坚决杜绝不做登记私设频率的现象,确保社会的安全稳定。”

    “回去我就部署更为严格的清理整顿工作。”苗新果表态xìng地说道,“三天之内向潘书记您汇报整顿结果。”

    “据我所了解,相关问题大多发生在建筑工地,尤其是一些大品牌的建筑场地,情况尤其严重。”潘宝山道,“目前在松阳地方上够品牌的建筑类企业有哪些,苗主任知不知道?”

    “蓝天公司是最大的。”苗新果毫不犹豫,他是个两耳直竖的人,松阳政坛背后的道道他清楚,这个时候必须得表示出立场来,“蓝天公司的各个房地产开发工地,问题最严重!”

    “嗯,看来你对相关情况掌握得比较准。”潘宝山没在苗新果面前绕什么弯子,他要让苗新果明确地知道所面临的情势,以便不遗余力地对蓝天公司的建筑工地采取行动。

    苗新果坚定地点点头,“我保证把蓝天公司工地上的问题解决好!”

    “为了达到最大jǐng示效果,在处罚力度上要按上限办理,而且要坚决制止住违规行为。”潘宝山附了一句。

    “好的潘书记!”苗新果答着,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起身。

    潘宝山看得出来他还有话说,便道:“有什么难处?”

    “没有!”苗新果回答得很干脆,单独面见市委书记的机会极为稀有,必须充分利用好,“潘书记,我还有点题外话,想向您简单汇报一下,如果您现在不忙,就耽误几分钟。”

    “哦,你说。”潘宝山微微一点头。

    “目前国家科技创新型试点城市正在申报,我觉得松阳应该努力下试试。”苗新果道,“当然,这主要是科技局的事,但经信委也少有部分业务。”

    “嗯,你说得很好。”潘宝山点了点头,“现在处于经济转型时期,科技创新是强大的引擎,是城市发展所需要的软实力。如果松阳能申报成为国家科技创新型试点城市,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潘书记,目前我们松阳按照新标准认定的高薪技术企业不足五十家,过百亿的企业也只有六家,高新技术产业总量占全省的比重很小。”苗新果道,“但这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说明我们松阳有潜力。”

    “呵呵。”潘宝山一听笑了,“那也就是说,我们的竞争力不大嘛。”

    “潘书记,那也不一定。”苗新果笑道,“科技部推进这一工作的初衷,并不是从城市现有的实力而言,申报认定的时候,地方发展规划中所体现的科技创新意愿、发展条件等起到比较大的作用,如果公关得当,也很有可能。”

    苗新果这么一说,潘宝山还真上了心,眼下松阳完全可以借助临港产业区的高新技术产业,以产学研合作为抓手,逐步完善地方创新体系,如此一来,申报科技创新型试点城市也确实有一定的竞争力。

    “那这样吧,稍后市里成立国家科技创新型试点城市领导推进小组,由你和科技局负责人任副组长,负责具体的一系列工作。”潘宝山道,“争取为松阳拿下这个头衔!”

    “可以的潘书记!”苗新果一边答着一边站起身来,凡事适可而止,“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好的。”潘宝山对着苗新果一点头,“回去后把该做的都要做好。”

    这句嘱咐,指向xìng很明确。苗新果知道,针对蓝天公司各个工地的对讲机清理整顿工作是首要的。

    回去后,苗新果马上就把无线电管理处处长叫到跟前,简单而直接地发出指示,明天就对蓝天公司旗下的建筑工地,开展有史以来最为严厉的清理整顿工作。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次rì中午戴永同就收到了各个在建小区工地负责人的消息,说市里又开始查对讲机了,而且跟以往不一样,特别严格,不但要查是否经过行政许可并持有电台执照,还查频率的设置。最关键的是工作人员嘴紧、手紧,没法打开缺口通融。

    戴永同一听就知道事情有点严重,在建的各个工地都比较庞大,各个工序的现场衔接离不开对讲机,谁在背后指使了这事,用心肯定不一般。不过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是潘宝山,一直到了晚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当天下午,潘宝山又追加了一项针对xìng的工作,启动了新一轮的市区闲置土地双清工作。晚上,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才醒悟过来。

    新一轮的市区闲置土地双清工作,比起以往更为严厉。这一次不只是登记、催缴出让金,而是开始实质xìng地着手分类清理盘活了,对通过挂牌出让的经营xìng国有建设用地,不按要求动工的,一律按最高五倍地价的标准收取出让金,一点都不打折扣,否则就收回重新挂牌出让。

    其中,最让戴永同感到心惊的是,对已经貌似动工的地块实施全方位监控,工程建设的计划、进度,会形成时间分段统计表来进行比照,如果发现有做表面文章糊弄的,一样高压处理,毫不手软。

    戴永同琢磨着不是个事,按照如此的高压政策,他手中的几个地块可捂不住,那损失可就大了。

    “姚市长,你看该怎么办?”戴永同只好找姚钢商量。

    姚钢也是愁眉不展,“如果没有办法,就开工建吧,反正房子不愁卖。”

    “不是啊姚市长,现在松阳的房地产市场没法看。”戴永同道,“不是有消息嘛,望东区的房价会降到令人傻眼的地步,对百源这边的影响肯定是会不小的。如果房子建了,有购买力的人去望东买房,那我怎么办?”

    “怎么可能?”姚钢道,“望东区鸟都不拉屎,谁愿意去那儿买房子?”

    “但白菜价有吸引力啊。”戴永同道,“在百源区买一套,到望东区就能买两三套,而且望东区的发展前景也是看得见的,肯定会有不少人愿意去。再者,现在买房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改善居住条件,刚xìng需求并不是很大,也就是说,投资xìng会更强一些,所以说,或多或少会影响到百源地区的商品房销售。”

    “那又怎样?”姚钢道,“你就拖一段时间就是了,当初你拿的那些地块都很便宜,有资本耗一段时间。”

    “耗一阵子不是不可以,但不是长久之计。”戴永同道,“既然潘宝山对准我开火了,动作肯定会一波接一波。”

    “不管怎样你先别急,等一等,看望东区的房价到底能低到什么份上。”姚钢道,“我就不信在那边开发房地产的人都成了傻子,放着厚实的钱不赚,听他潘宝山狗屁忽悠。”

第六百二十九章 落实房价

    姚钢的说法有一定道理,开发商毕竟是生意人,法律以外的行政要求对他们并没有多少约束力。潘宝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担心房产商进入实质xìng开发cāo作后局面会失控,所以特意找了个时间亲自去望东区,给陆鸿涛提个醒。

    陆鸿涛给出的回答非常肯定,说绝对没有问题,开发商在进驻以前,所有的条件和要求都讲得很清楚,同意就留下,不同意就走人。

    “当然,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来望东的地产商都有后眼,他们想通过房地产开发站住脚,然后在别的领域投资获取更为丰厚的利润。”陆鸿涛道,“潘书记,按照您‘季度打基础、半年见成效、一年基本建成’的要求,望东这边的建设热cháo很高涨,我们望东区就明确表示,有些领域,包括带有一定盈利xìng的公益xìng的领域,完全也可以对外放开,谁投资谁受益。我想嘛,这是双方面需要,也没有什么不可。” ..

    “没错,思路很好。”潘宝山道,“zhèng fǔ投入捉襟见肘,有效利用社会资源也不是不可以,但监督和监管工作要做好,否则走了大辙就会出问题。”

    “都是约法三章的,条条杠杠很明确,过线就处理,处理还不听,那就清理!”陆鸿涛道,“在这方面毫不手软,有一个解决一个,有一批就解决一批,事关执政大局,绝对不含糊!”

    ..

    “嗯。”潘宝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局面能百分百掌控,很好。对了,房价方面怎么样?当初我说价格跟百源地区相比至少要减半,能不能做到?”

    “不但能做到,而且还推进了一步,三分之一,仅有三分之一的水平!”陆鸿涛道,“既然降低房价的目的是吸引人气,那何不把政策放到底?潘书记,现在开发最早最成型的莫过于鼎升实业有限公司投资的鼎升小区了,现在已经建到了四期,规模很大。因为他们进驻的较早,在时间上与低价新政并不卡位,但我们做了相关的解释和说服工作,把该补的优惠政策都补了。”

    “哦。”潘宝山笑了笑,鼎升实业是王韬的,虽然现在和他的关系并未明朗,但也已不是什么隐蔽的事了,陆鸿涛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都是明白人,没有明指出来而已,这样反而更好。

    “潘书记,上次您说要到鼎升生化公司去看看的,因为时间不凑巧取消了,这次是不是要去转一转?”陪在一旁的郑金萍这次没按捺住,主动开口邀请。

    “好,是该去看看。”潘宝山道,“鼎升生化公司是环保高新技术型的,现在我们松阳正准备申报国家科技创新型试点城市,对相关科技型公司企业,要加大关注和扶持力度。”

    “郑区长,鼎升生化公司也是鼎升实业投资的,是重点企业,一定要扶持好啊。”陆鸿涛笑道,“如果不出所料,用不了多久,鼎升实业公司肯定会变身为鼎升实业集团,到时实力就更雄厚了,跟他们处好关系,可以让他们投资我们望东的发展建设嘛。”

    “陆书记,那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了。”郑金萍笑道。

    “是要盯住个别大户,但更要放眼投资的群体。”潘宝山不想在王韬的鼎升实业公司上多说,于是道:“郑区长,东部城区招商引资的事情,进展得怎样了?”

    “潘书记,要不是您今天过来,我肯定早就飞走了。”郑金萍道,“我组织了十个招商小组,分赴国内各大投资热点城市抓取商机,从目前汇报过来的情况看,效果很好,每有单子签约,我都亲自过去。”

    “如果有需要可以跟市里说一下,需要市里出面的,我们会大力支持。”潘宝山道,“不过从务实的角度来看,真正的投资者并不在意是否跟市里接触。”

    “是的潘书记,尤其是我们已经把优惠政策落到底了,有诚意的投资商应该一眼就能相中。”郑金萍道,“从目前的投资情况看,临港产业区的优势很明显。”

    “嗯,那主要得益于港口的兴建,所以说嘛,港口的建设是东部城区的头等大事。”潘宝山对陆鸿涛笑道,“陆书记你可别生气,望东区的发展,一定程度上说要稍微后位于港口的。”

    “潘书记,这方面我肯定是有认识的。”陆鸿涛道,“不说我们望东要依靠港口,整个松阳也要依靠港口,其重要xìng是不言而喻的。”

    “那好,等会我们去鼎升生化公司看看之后,再去港口走一走,看看航道开挖的进程。”潘宝山道,“毫不夸张地说,港口活则松阳活,因此作为松阳人,我们要有一定的思想高度。”

    “是的潘书记。”陆鸿涛点点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否则一个上午的时间怕是来不及。”

    “这么说的话,鼎升生化公司就不去了吧。”潘宝山扭头对郑金萍笑笑,“商贸工企方面有你郑区长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喔,也好也好!”见潘宝山对自己高度认可,郑金萍很是高兴。

    “那就走吧。”潘宝山带头起身,陆鸿涛和郑金萍紧步跟上。

    车子进入港区,放眼满是建设热cháo。

    海面上大型清淤船开足了马力,岸边上的配套设施建设已全面展开,新近安装的堆场大红sè龙门吊更是气势雄健。

    潘宝山没有下车,只是转一转,有个感xìng认识就行,具体的施工和进度没必要了解。

    “令人欢欣鼓舞啊。”潘宝山靠在车座上,对旁边的陆鸿涛道:“照这么个速度下去,开港是很快的事了。”

    “应该晚不了。”陆鸿涛道,“据我所知,港口建设指挥部,还有临港产业区指挥部,那两般人马的建设jīng神非常可贵,很有早些年代建功立业做奉献的气势。”

    “是的潘书记,港口建设指挥部那边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但临港产业区指挥部我接触得多,知道他们的工作状态。”郑金萍道,“我这边招商引资的项目一旦有了意向,马上就介绍过去对接,指挥部接手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几乎都能让项目落地。”

    “他们都是松阳的功臣!”潘宝山道,“等时机成熟,要从jīng神上予以褒奖,更要从物质上奖励。”

    “要说在港口这块,需要奖励的实在是太多了。”郑金萍犹豫着说道,“但反过来说,也有理由不需要奖励太多。”

    “哦,郑区长有新解,说说看?”潘宝山笑问。

    “需要奖励的,是那些zhèng fǔxìng官员,如果没有趁机伸手捞好处,那他们的付出是实打实的令人折服,尤其是在如今的大环境下,能有如此奉献确实难能可贵。”郑金萍道,“至于其他,也就没什么必要了,毕竟都是有商业合作交易的,比如建设单位,他们加班加点是有利益保障的。”

    “从大面上看是这么回事,说白了就是干活拿钱嘛。”陆鸿涛笑道,“不过郑区长,也的确有那么一批人是充满豪情的,包括一线的工人,有的是以大港建设为荣的,他们为能投身港口建设而感到自豪。”

    郑金萍被陆鸿涛这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潘宝山察觉到了,马上笑道:“陆书记,工作方向决定思维,你所讲的表明你比较注重人文,而郑区长则是经济型的,更注重实际。现在我觉得,你们搭班是最好的组合,看来东区城区的发展我就不用担心了!”

    一席话,场面氛围立刻和暖起来。

    潘宝山见状也不再多说,提出再到疏港道路看看。

    五条疏港道路,王韬拿下了三条,潘宝山有点担心他能否照应得过来,毕竟王韬的主阵地是汇通路的贯通工程,那关系到三区的高速有效连接,责任重大。

    不过看过现场之后,潘宝山便放心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无论是质量还是进度,都符合规范要求。

    回百源的时候,潘宝山的车子在汇通路已经修好半幅路面上平稳行进。

    一时兴起的潘宝山打了个电话给鱿鱼,问修路的事是否得心应手。

    鱿鱼接到潘宝山的电话情绪高涨,说很好,虽然有点小麻烦,但都顺利解决了,因为何大龙出来得及时,有些棘手的问题都让他给碾平了。

    潘宝山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问是不是因为有人捣乱。鱿鱼说是,主要是丁方才和高桂达,不过丁方才没出头,他戳着高桂达露面。

    “丁方才戳高桂达出面?”潘宝山纳闷了。

    “是的老板!”王韬道,“高桂达是个比较yīn险的人,也有一定能耐,当初你来松阳释放出紧缩房地产市场政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转移注意力了,或者说已经开始在隐藏实力了,但作为一种附带xìng的投资,他转向了丁方才,不算是合伙,只能说是依附或是借助,开始向土石方工程领域渗透。那里面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现在松阳条条道道上的人,都在打那块肥肉的注意。”

    “哦,看来高桂达那人也不能久留,既有能耐又yīn险的人,是最大的潜在威胁。”潘宝山道,“那样的人在松阳乱拱,危害很大。”

    “高桂达的能耐远不止我刚才说的。”王韬道,“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他现在把房地产行业的触角延伸到了县域领地,通过不法手段在县城周围侵占农业用地搞房地产开发,目前在建的就有一处,位于古河县县城郊区。”

    “那正好。”潘宝山爽然道,“高桂达和蓝天公司都在狠打、打死之列,蓝天公司后台硬,解决起来难度大,刚好就拿高桂达开刀。”

    “办理高桂达有一个人最合适。”王韬道,“老板,你别忘还有个何大龙,他对高桂达可是恨之入骨的。”

    “那是台面下的事,万不得已不走那条路。”潘宝山道,“要通过面上的有效出击来制伏、打垮他,那样能把市里狠心治理房地产市场决心的效应放大,杀一儆百!”

第六百三十章 督办

    在行动之前,潘宝山进行了简单的摸底,跟预想的一样,高桂达在古河县投资农业项目钻空子变相开发房地产,是通过古河县县委书记焦加友。

    焦加友的队列不言而喻。姚钢是从古河县出来的,他对古河县的掌控,如同潘宝山对富祥的掌握。焦加友的县委书记一职,就是姚钢力主安排的。也正是这个原因,高桂达才绕着弯子找到他,打着幌子在县城城郊拿下地块搞房地产开发。

    ..

    潘宝山决定亲自抓一抓,他找来市国土局局长马立志,问有没有接到对古河县违法占用农业用地开发房地产的举报。

    马立志一听就知道有故事,并不急着回答说没有。

    “潘书记,一段时间以来我没有关注此项工作,等我回去查问一下,看有什么具体情况再向您汇报。”马立志小心翼翼地说。

    “好好查一下,就是没有举报,也要发挥主观能动xìng做好监控工作。”潘宝山道,“我就听说古河县县城北有不良开发商打着农业旅游项目的牌子,实际上却违规大搞房地产开发。”

    “那问题就很严重了!”马立志忙道,“马上我就跟古河县国土局方面联系,就违规使用土地情况进行清查!”

    “就明天上午吧,我跟市委石秘书长和你一起过去,看问题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潘宝山道,“此事不能拖。”..

    马立志身板立刻一正,差点敬了个礼。

    潘宝山一笑,弹弹手送走了他,之后又找来石白海,仔细交待了一番。

    次rì上午一上班,潘宝山便带着石白海和马立志,共乘一辆大巴前往古河县。

    焦加友早就得到了消息,提前半个小时在县城高速出口迎接。

    潘宝山到达之后一直板着个脸,一旁表情严肃的马立志悄悄给焦加友送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焦书记,我们直接去县城北郊看看吧,根据群众举报,有几处地方要看一下。”马立志咳嗽了一下对焦加友道,“完后再到你们县委去,简单开个座谈会,市委潘书记要就相关问题进行指示。”

    “好好好,那就请吧。”焦加友连连点头,对潘宝山笑道:“潘书记辛苦了!”

    “身体辛苦点无所谓,关键是心劳累啊。”潘宝山不露笑容,“你们古河县很让人劳心,农业用地拿来开发房地产,不把十八亿亩红线当回事?”

    “工作疏忽,工作疏忽,一定改正!”焦加友陪了一个笑脸,马上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古河县国土局局长劈头盖脸地训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工作能力哪儿去了,还能不能干了?这种事发生在乡镇也倒罢了,可就在眼皮子底下也察觉不到,眼睛是用来喘气的?”

    潘宝山知道焦加友是在做样子,也不理睬,径自回到车里。

    焦加友一看也赶紧上车前头带路,前往县城北郊。

    紧靠北环城路之外,是一大片半农垦土地,几处涉农项目坐落其上,有四季田园旅游体验的农家乐大棚,还有两三个生态农庄,但最惹眼的就是一片小区式的楼房建筑。

    “太明目张胆了!”石白海下车后环视一番,此时他做主发言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小区方向,“农田里怎么能批建永久xìng住房?还呈规模小区化建设,谁给的政策?”

    焦加友知道没法回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石秘书长,该项目在申报的时候,明确表示是开发农家乐生态休闲度假农庄,我们是基于在不改变原有土地xìng质这一前提下,作为农业旅游项目立项的。”

    “后期走样这么厉害,难道没发现?”石白海问。

    “投资商在建设过程中,擅自改变土地使用xìng质建设永久xìng住房,行为比较隐蔽,我县国土部门没有及时察觉。”焦加友道,“等发现的时候,也及时下发了停工通知书,但投资方根本就置之不理。”

    “投资商不理就没法制止了?”石白海眉毛一拉,显然很不满意,“那zhèngfǔ职能如何体现?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干什么?”

    “石秘书长,这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焦加友道,“投资方从一开始就把建筑工程层层转包了出去,如果强行制止,导致最后干活的民工没处讨要工资,而民工拿不到钱便会四处讨要,要不成便会**,甚至还会发生围堵的事件,导致社会不稳定。”

    “照你这么说,凡事不管好坏,只要有个开始就得宽纵下去?”石白海道,“你觉得合适么?”

    “石秘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焦加友忙道,“我是说里面的问题确实有点特殊。”

    “这里面的问题不但特殊,而且还很多!”石白海听后道,“从道理上,在一些条件具备的地方开办农家乐,既可以为人们提供休闲旅游的场所,又能就地销售、消化农产品、提高农民收入,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也是很多地方所倡导的。但是,决不允许变味的农业开发项目,更不允许有打着农业开发的幌子非法牟利,不少投资商打着休闲农业、生态农庄的旗号,打擦边球。要知道,以开发农家乐项目为由取得土地使用权的价格很低,一般情况下只需要支付土地流转费这一项,而取得商业建设用地的代价则要大得多,所以,有预谋在先的开发商就会打着幌子,顺利拿到成片的流转土地,然后虚报、瞒报实际经营内容,以规避国土资源部门的审批和监管,之后便大肆搞房地产开发。这种偷袭一旦成成功,投资商就会鼓动着把房子卖出去,房子一旦卖出去,投资商就不愁了,因为老百姓买了房就没人敢动,一动就是群体xìng大事件。但是,心存邪念的投资商打着这么个如意算盘,为何能一路畅通无阻?那是很值得思考的,相关职能部门和地方zhèngfǔ难道不清楚?”

    石白海的这一番话,讲得焦加友直摸鼻尖,除了说下一步要加大监督力度、严格执法以外就没了别话。石白海可不会让事情这么简单地过去,潘宝山都交待多了,必须一查到底,彻底纠正,于是,他告诉焦加友,要开展专项行动坚决打击制止,对已经造成的损害,要如数甚至加倍追缴回来,绝不能让无良投资商的任何yīn谋得逞。

    说完这些,石白海看了看潘宝山,征求下面是不是拂袖而去。

    潘宝山用眼神给了个同意的信号,于是石白海就说现在得回百源去,座谈会也不开了。

    马立志看看焦加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示意没办法帮忙说话,然后便跟着潘宝山他们回百源。

    这一下可非同小可,潘宝山一行走后,焦加友立刻找高桂达商量该怎么办。

    高桂达显然是不情愿伸着脖子挨刀的,要是真正严办起来,他起码得损失上千万。

    “你不同意能顶得住?”焦加友显然想说服高桂达,“条条杠杠都摆着呢,而你开发的小区又实实在在地存在,没法规避啊。”

    “补办一下手续呢,就说那块不是农业用地。”高桂达道,“来个釜底抽薪,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是像你说得那么容易,一开始的时候就办了,还会留下这么大个尾巴让别人抓?”焦加友道,“就是姚市长也没那个能力,毕竟你的项目占地太多,一两百亩,动静太大,随便一个知情人去告发一下,就没人能顶得住,难道能跟国家政策抗衡?”

    “这个潘宝山,真他妈**,看来是盯着我不放了。”高桂达道,“我从市区的房地产界退出来,躲到古河来也不行。”

    “别抱怨,那没用,现在关键是想办法。”焦加友道,“时间紧迫啊。”

    “焦书记,真的没办法补救了?”高桂达还是不甘心。

    “这一次真的是没辙了。”焦加友也似乎是心力憔悴,“你没看潘宝山和石白海的样子,分明就是来督办彻查的,就是要看县里怎么对待你这个项目。”

    “妈的,实在不行就算我倒霉!”高桂达咬了咬牙叹道,“不过我也不能让他潘宝山好受了。”

    “你想怎么样?”

    “让老百姓去市里**啊。”高桂达道,“你想想,我征的那块地,每年都给失地农民一定补偿,比他们种庄稼的收益大多了,而且他们还能充分利用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时间干点别的挣点钱,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可现在被潘宝山给毁了,他们肯定也有情绪。”

    “你算了吧,每年给失地农民补偿,你能给几年?”焦加友道,“你开发的小区又不是循环产业可以不断创造价值,房子就是一锤子买卖,卖完就完了,难道你还能不断抽取利润去给老百姓发放补贴?那最后你不是倒贴老本?”

    “焦书记你怎能难么说呢。”高桂达嘿嘿地笑了,“今年不是才开始第一年嘛,等补贴两年把房子都卖出去,或者说你调离古河了,那还补贴个什么劲啊,还不早就屁股一拍走人了。到时所有的问题都留个下一任,随他怎么安排去。”

    “那些就不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妥善解决之策是最重要的。”焦加友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放手项目,干脆就一放到底,最好别再出些歪点子最后得不偿失。”

    焦加友的担心有一定的自私xìng,他知道如果高桂达鼓动部分农民去**,最后担责任的还得是他。

    果然,两天后一批失地农民集合到市行政中心门口叫嚷的时候,石白海在楼上就一个电话打给了焦加友,先是质问他还能不能、想不想做古河县委书记了,然后就命令他赶紧来把人带回去,别在市里丢人现眼。

    焦加友没办法,只有打电话个高桂达,让他赶紧把鼓动出去的人再鼓动回来,否则事情闹大了谁都担不住。

    高桂达一寻思也是那么回事,吃亏就吃吧,无非是钱而已,这次折本下次赚回来就是,于是便安排人把韧带了回来。

    不过高桂达始终咽不下这口气,马上又到处搬弄口舌,说潘宝山堂堂一个市委书记,专门带人下去到县里抓违章建设,不知用意何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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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宝山,大学毕业后踏进基层官场,毫无家庭背景可言,但他既会投机取巧,又能真抓实干,照样在权势、金钱和美色交织的漩涡中青云直上,且看他是如何在官路上逍遥自在的……官路逍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逍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逍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