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弃权
演讲的先后顺序,有时对成绩的影响很大。//访问78-< 读 吧 网 >-下载TXT小说 //如果没有超强的实力,第一个往往就是个试水的牺牲品。不过好在今天只有两个人,影响倒也不是太大。但即便是这样,姚钢还是极力争取。
“女士优先,我看还是让刘海燕同志先来吧。”姚钢面带假意的微笑,“王一凡同志就朝后靠靠。”
“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要分什么男女吧,一切为了工作,自然要以能力为唯一的准线,谦虚礼让就不要了。”潘宝山故意要对抗一下,“还是按照常规的来吧。”
“常规?”邹恒喜主持演讲,听了潘宝山的话之后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然后问道:“潘书记,你说的常规是指……”
邹恒喜说到一半停下,看着潘宝山以示不解。
“这个不简单嘛,按照姓氏笔画来呗。”石白海一旁颇有点不耐烦,“多少种场合不都是嘛,涉及到名单总会加个括弧,注明排名不分先后,按姓氏笔画排列。再说了,即使按照级别来讲也应该是王一凡,他是正处,刘海燕是副处。”
“潘书记,是这意思?”邹恒喜看着石白海,眼角抽搐了一下,转而又问潘宝山。
“还有更好的意思?”潘宝山斜了邹恒喜一眼,“那你倒说说看。”
邹恒喜一怔,随即笑道:“没有没有,就照石秘书长说的来吧。”
此时,姚钢也没的话说,咬了咬牙不吱声。
很快,王一凡上台,点头问好后开始了演讲。客观地说,王一凡的表现很不错,无论是演讲的内容还是举止表现,都可圈可点。
演讲结束后,姚钢第一个鼓掌。潘宝山也不吝啬,同样送出了掌声。
“接下来请刘海燕同志上台进行演讲。”邹恒喜在掌声落下后发话。
大家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刘海燕身上,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结果极度意外,刘海燕弃权了。
“此次被提名并参加百源区区委书记岗位选拔竞聘演讲,我深感荣幸,但鉴于某些影响,我临时决定弃权。”刘海燕上台后做了个深呼吸,“感谢各位领导的关心和厚爱,今后我会在现有的岗位上继续尽职尽责。”
这一下,会场上顿时议论声四起。
潘宝山一脸惊讶,呆呆地看着刘海燕,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姚钢看了是打心底的高兴,他万万没想到刘海燕会做出这么个选择,不要说潘宝山,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刘海燕同志,请你再三考虑好再做决定,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潘宝山说话了,“你这么个临时决定,是不是恰恰就显得有点不严肃了?”
“我对我所说的,都很负责。”刘海燕看上去很淡然,目光中透着一股坚定,她环视会场,“最近一天来,我在富祥听到了不少说法,中午来百源之后,说法似乎更甚,所以我决定弃权,只有这样,我觉得才可以置身事外不受影响。”
“都是些什么事!”潘宝山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歪着头吐了口气。
此刻,姚钢简直高兴得不行,这么一来,王一凡胜出就毫无悬念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潘宝山难道还能反悔?王一凡胜出是事实,他没法不承认。
邹恒喜同样被眼前的意外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潘宝山又看看姚钢,没有人给他任何信号。
“今天的竞聘演讲就到此结束?”邹恒喜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所处的阵营,趁王一凡明显占优时马上提议结束,以免拖延下去节外生枝。
“不结束还能干什么?”姚钢跟上说来,“难道还有第三个人选?”
“那演讲环节就这样吧,潘书记。”邹恒喜立刻问潘宝山,“接下来是不是需要当场宣布结果?”
潘宝山摇咬了咬牙根,“松阳市四套班子领导都在,大家有目共睹,结果宣不宣布也无所谓了。”
“还是要说一下的,这是个程序问题。”姚钢道,“百源区是松阳的主城区,一把手人选是慎之又慎的事情,必须一板一眼。”
姚钢话音一落,邹恒喜马上跟进,王一凡被宣布在竞聘演讲中胜出。
当然,姚钢也想到了下一步的事,潘宝山有可能召集常委会再进行票决,王一凡到底能否上任还难说。
“潘书记,你对王一凡任百源区区委书记有什么意见?”姚钢先发制人,当场发问。
这一问特别恰到好处,仅就场面来看,百源区区委书记自然是王一凡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潘宝山说不同意,还要进行票决,那显然是存有个人恩怨嫌疑,不能服众。
“没有。”潘宝山琢磨了一下,道:“刘海燕同志弃权,王一凡同志自然胜出,而且,他的表现确实还是很不错的。”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王一凡同志!”姚钢把手举过头顶开始鼓掌。
潘宝山看上去一脸郁闷,不过也拍起了巴掌。
掌声过后,邹恒喜宣布会议结束,散会。之前潘宝山说过要就地开个常委会的,也姑且作罢。
“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底是女人,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差。”姚钢沾沾自喜,把邹恒喜叫到办公室分享喜悦。管康这几天出去了,不在松阳,否则姚钢有些事情肯定会找他商议,而不会一直是邹恒喜。
“刘海燕的表现确实让人意外。”邹恒喜道,“一定程度上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否则以后的舆论会让她很苦恼。”
“我看不一定,她以为主动退出就能让所谓的谣言不攻自破?”姚钢歪起嘴角笑道,“没准还yù盖弥彰呢,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也是。”邹恒喜道,“这么看来刘海燕想问题还是缺少深度,我估计,如果她要不是临时决定,而是先想了起来跟潘宝山商议一下,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突然弃权的场面了。”
“潘宝山肯定不会让她放弃的。”姚钢道,“你看当时潘宝山的样子,简直是目瞪口呆,我想这会他的心情应该糟糕透了。”
“接下来的常委会看他怎么主持。”邹恒喜道,“难道还有心思说航道开挖的事?”
“还有修路呢。”姚钢道,“你看开始的时候他那个兴奋劲,我看他纯粹就是乐极生悲!”
正说着话,黄光胜进来了,说市委办那边刚通知,常委会暂时取消,什么时候开另行通知。
“看看,看看,潘宝山也就那点水平了!”姚钢摊开手一耸肩膀,“这点事就失控了,一点都沉不住。”
“按平常的表现来看,潘宝山不是这么个水平。”邹恒喜道,“估计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那就不管他的咸淡了,反正我们舒服就行。”姚钢道对黄光胜道,“光胜,你去把王一凡叫过来,该好好地训导一下,要让他知道成果的来之不易。”
很快,王一凡就来了,进门就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你确实该谢谢姚市长,要不是他两次在常委会上跟潘宝山力顶,就根本没有你的机会。”邹恒喜道,“好在如今是终有所成,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点安慰吧,否则那可真是要遗憾的。”
“姚市长绝对是松阳的一杆大旗,带着我们一帮兵将左右冲突,这既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松阳的大幸,否则由着潘宝山一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祸害可就大了。”王一凡道,“就像百源区的发展,应该说在许明亮书记的努力下有很大起sè,包括旧城改造,也是可圈可点,但潘宝山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实际地下结论,给许书记下绊子。”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姚钢被王一凡这么高帽一戴,有点飘了,“潘宝山想在松阳肆无忌惮地大搞一言堂,没门!只要有我姚钢在,就必须得跟他潘宝山扳个手腕,不说压制他,但起码要牵制,还能由着他为非作歹?”
王一凡也是个人才,装什么像什么,此时他一脸诌笑,“姚市长就是专门治潘宝山的,专治!”
“好了王局长,哦,现在该叫你王书记了。”邹恒喜及时打断了王一凡的话,他不想让王一凡的马屁把姚钢拍晕,“姚市长把你推上百源区区委书记的位子上,你也该有紧迫感,工作上,自然要竭尽全力把姚市长交办的事做好,生活上,要注意交往的圈子,要注意别有用心的人。”
“姚市长就是我的领路人,还有邹部长,但凡你们有指示,我王一凡一定不折不扣地完成!”王一凡道,“这一点我还是有足够的认识和重视的。”
“有忠心很好,但同时还要注意一些关系技巧,毕竟现在潘宝山是书记,他对你的领导相对而言要更直接一些。”邹恒喜道,“你也不能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样过不了多久也许潘宝山就会把你拽下来。”
“我知道的邹部长,要不等他找我谈话的时候,我也向他表表感谢?”王一凡轻问。
“也可以,但要注意分寸。”邹恒喜说完看着姚钢,“你说呢,姚市长?”
“行。”姚钢点点头,“生存第一,有些时候要学会逆境中求生存。”
“姚市长说得好啊!”邹恒喜一听不由得感叹起来,暗道姚钢嘴上说得好,但做起来却太不上道,其实从潘宝山刚来松阳的时候,就没必要跟他搞僵,如果从一开始就真正做到在逆境中求生存,目前的关系本就不会这么紧张。
“姚市长的话如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王一凡跟着笑了起来,“等会回去后,我得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跟潘宝山相处。”
“不用太着急。”姚钢道,“航道开挖不是批了嘛,他最近肯定要扑在那上面,那可是他的大政绩,不会被任何事影响到。”
“也是。”王一凡笑道,“还有,刘海燕的事也够他苦恼一阵的呢,刚才来之前我就听说,推后的常委会现在都取消了。”
“这个时候潘宝山还有什么心情开常委会?”姚钢哼哼一笑,一仰身子翘起二郎腿,“刘海燕受刺激弃权,对他的打击可不小啊。”
第六百零二章 接着开会
本章节雄霸手打)官场文字1^^^5^^^1^^^看***书***网潘宝山可沒有受打击一切都是在安排之中进行的跟计划几乎就沒有什么偏差从一开始心情就好得很就在姚钢跷二郎腿的时候他的高兴劲已经过了正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白海等下班的时候你再通知一下晚上开常委会”潘宝山打电话给石白海让他再临时通知“港口航道开挖是个大事不能耽搁该今天做的必须得做好下午取消的常委会要在晚上拾起來”
“呵呵刚好再给姚钢放个烟雾让他再次感到意外认为你乱了方寸开始胡乱安排事情了”石白海道“王一凡刚刚从姚钢办公室出來说姚钢对咱们的安排深信不疑还一个劲地乐呵呢”
“要的就是这效果”潘宝山道“现在看來百源区的事就不用再cāo心了有王一凡上去尽可以cāo作如今的大事就是港口最眼下的就是航道开挖”
“晚上的常委会通一下气应该立马就能上手”石白海道“只是开工典礼的rì子得好好选一下一定要多请点领导把气势搞上去”
“松阳港口建设迈入实质xìng阶段也是省里的大事”潘宝山道“郁书记应该会來的还有交通部的领导也应该到场吧”
“申报项目的时候我以最大能力通过交通部的一个司长邀请过了不知道最后怎样”石白海道
“这方面的事就看省里的态度了主要看郁书记有沒有意向”潘宝山道“马上你跟省委焦自高秘书长联系下把开工典礼汇报的情况说说邀请省委郁书记和他一起來参加分管沿海口岸工作的副省长也邀请一下”
“潘书记郁书记那边你是不是亲自通个电话”石白海笑道“以我旁观者的角度來看觉得你不打不太合适啊”
“呵呵是要亲自汇报请示的还有焦秘书长也是”潘宝山道“你市委办那边只管走该走的程序哦对了还有组织部方部长也要邀请”
“rì子定了”石白海道“要不要找人看一下”
“找人”潘宝山“嗬”地一声“找谁也不如找我啊我早已经琢磨过了大后天举行典礼比较合适所以你要尽快跟省委那边联系如果郁书记抽不开身还得另外安排时间包括交通部的领导也需要个提前量”
“趁现在还未下班我马上跟省委办先沟通一下”石白海急切地说道“潘书记沒别的事就挂电话了”
潘宝山“嗯”了一声放下电话不过他也闲不着随即又拨通了郁长丰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潘宝山还沒开嘴郁长丰就笑着向他祝贺说港口航道开挖项目顺利获得了审批潘宝山一听就知道郁长丰肯定对此事非常关注于是忙表示感谢并说打算在大后天举行开工典礼希望他能抽空参加
郁长丰满口应承说松阳迎來海洋经济时代是瑞东的一件大事必须重视起來还说他要请交通部的领导一起参加
通话时间不长潘宝山知道郁长丰事情多三言两句即可否则会招厌所以很快就再三表示感谢收了线
放下手机潘宝山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开始准备晚上的常委会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以防姚钢他们看出刘海燕弃权背后的隐情
晚上七点半常委会开始潘宝山看上去有点疲惫却又强打着jīng神
“大后天港口航道开挖开工典礼举行省里和部里的相关领导要出席有关接待工作要做好具体程序现在还未定所以现场布置的细节问題还要持续关注这个交给石秘书长去负责”潘宝山咳嗽了一下直了直腰板“与此同时要开展的工作就是下午说过的疏港道路修建问題是刻不容缓的按照道理说应该从现在就开始着手有关规划、设计和招投标工作要紧锣密鼓地展开”
“修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望东区那地方整体规划还沒出來如何能让书疏港道路合规的问題要考虑到以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姚钢道“现在松阳一分钱掰成两半用才好啊”
“望东区的规划是小规划整个松阳以及港口的道路建设是大规划”潘宝山道“到时望东区的道路规划要跟着疏港道路走”
潘宝山的话说得非常强硬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姚钢这次沒有恼火在他看來这是潘宝山受到打击的表现是在泄
“望东地区的道路规划跟着疏港道路走是不是有点盲目”姚钢轻声一笑“也就是说疏港道路决定着望东区的展规划我看不太合适”
“疏港道路怎么会决定望东区的展规划我刚才说的是望东区的道路规划要跟着疏港道路走并不是整体的展规划”潘宝山看着姚钢很不可思议地说道“望东区的整体展是个全面综合体疏港道路只是其中涉及交通方面的一个因素再说疏港道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开修的围绕如何接入境内的国、省道和高公路还是要有一定科学规划的”
“有规划就好啊在这个问題上我沒有多少意见”姚钢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在建设上我要提点要求疏港道路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所以在建设过程中一定要把好质量关要把道路的修建当成zhèngfǔxìng工程不以盈利为目的”
“市场经济条件下那么大的工程怎样才能做到以不盈利为目的”潘宝山道“如果是放在以前交通公司或许能做到但是现在公司改制改得一塌糊涂哪还有那个能力包括市政公司也存在同样的问題所以还是要面向社会招标选择更为有实力的建设单位”
姚钢还要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邹恒喜在桌下捣了捣腿示意他不要再跟潘宝山争执这个时候姚钢心情不错还沉浸在下午王一凡完胜刘海燕的喜悦当中所以就顺势笑了笑沒跟潘宝山再辩驳什么
八点半左右的样子会议结束
“趁着姚钢jīng神放松顺势把疏港道路项目再揽过來”潘宝山回到办公室就对石白海交办起來“等会我跟鱿鱼联系一下让他赶紧做准备你这边要和魏西桦沟通仍然不要把话说明显小小地暗示一下就行”
“魏西桦应该沒什么问題”石白海道“从汇通路的贯通项目运作來看他还是挺上路的”
“那就好”潘宝山道“对了别忘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大后天航道开挖典礼程序的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好一定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礼品的事怎么说”石白海道“其他的之前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还剩这个环节拿不准”
“几百块钱的纪念品就行”潘宝山道“越是有大领导参加礼品就要越简单”
“也是像郁书记他们怎么还会对什么样的礼品感兴趣”石白海道“稍微做得别致一些有点纪念意义应该就可以了”
“那个是小事就是忽略过去也所谓”潘宝山道“现在我所考虑的是后天会不会有人捣乱”
“能捣什么乱”石白海道“航道开挖沒有人能说什么不是更别说捣乱了潘书记我认为肯定不会有人去犯那个傻”
“在航道开挖上不会有人动脑筋但在一些间接的事情上也难说”潘宝山道“要知道想在郁书记面前给我抹黑什么地方都可以”
“哦是这么回事啊”石白海皱起了眉头“潘书记照我简单理解想让你在郁书记面前出丑也就是闹场子吧姚钢方面确实可能会唆使一部分人出头毕竟港口的建设开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接受可能会被拿來做文章吧”
“是啊当今工业化进程带來的负面影响太大难免有些人想采取保守展的思路他们情愿慢慢地原生态展这样能尽量保证松阳的天更蓝、水更绿要知道越是工业经济达的地方污染就越严重现在我们松阳的工业只能算刚起步下一步港口建成后必然要上一些临港工业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的污染比现在可能要严重得多”潘宝山道“所以我总是强调要严控环保线坚决把好环保关坚决不让污染企业在松阳扎根现有的企业污染严重的同样要下狠力气去治理”
“过段时间我跟王一凡悄悄接触一下把污染严重的企业排一排”石白海道“那方面的工作确实不能轻视否rì后要遭后人骂的”
“不可一辈财而断了子孙路”潘宝山道“等等把港口开的一系列事情安排好后是要下足劲头抓抓企业污染问題”
“有针对xìng地抓几个重点企业然后借助媒体宣传杀鸡儆猴估计局面就能打开”石白海道“否则一个个打下去耗费的jīng力太多”
“打一个就够了省市合作园区的辉腾钢铁”潘宝山道“把它打下去市里就沒有敢抗衡的企业了”
“辉腾钢铁”石白海一抿嘴点头道:“辉腾的后台和地位在松阳來说几乎出其右把它给制伏了当然绝对有震慑力不过我觉得难度是不是太大了点潘书记”
“抓点实据稍微策划一下应该沒问題”潘宝山笑道“这就先不说了马上我还要跟鱿鱼联系一下把疏港道路修建的事跟他招呼一下然后就是一门心思扑在航道开挖开工典礼上要保证不出意外绝对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用來做文章
第六百零三章 典礼之后
两天后的上午,天气晴好,。
松阳海域筹建港口的海岸边上,早已是一排欢腾的景象。
海天一色的蔚蓝暮景中点缀着几缕白云,让彩带在巨大的各色气球拉动下,更有直冲云霄的感觉。
红地毯与鲜花铺就的阔大而堂皇的会台,形色夺人眼目,就在会台前两侧,各列一排威风锣鼓。
鼓点如雷,和着金鸣的锣音,汇成一阵阵欢快的锣鼓乐声阵阵升腾,叩击着现场每一个人的心率。
上午九点,松阳市二十万吨级航道开挖典礼,在这里隆重举行。
典礼由瑞东省分管沿海口岸工作的副省长王康富主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方岩和省委常委、秘书长焦自高出席,主角当然是郁长丰,还有交通部部长。
王康富宣布航道开挖工程正式开工后,站在启动仪式球旁的郁长丰和交通部部长,伸出手來摁在上面,共同启动了开工按钮。
这一刻,震耳欲聋的鼓乐声骤起,会台四周万余只气球扶摇升空,远远望去,如同一幕彩色的海洋倒流入天穹。
锣鼓声与掌声相和,良久才平息。
接下來王康富继续主持,请郁长丰和交通部部长先后讲话。
两人的讲话都不长,而且全是大面上的几句,无非是松阳开始了东进大海时代,意义重大,对瑞东省的影响也极为深远之类。
潘宝山沒有讲话,这个场合还轮不到他发言,。
整个典礼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之前潘宝山已经知道,郁长丰要压缩典礼的时间,因为有消息说,上面过段时间要狠刹各种会议和活动的铺张之风。
其实典礼本身无所谓,潘宝山也不指望郁长丰能在会场上说些什么,关键是随后的交谈。
“宝山书记,松阳人对大海是寄予了很深的感情的,多少年來,都遗憾临海却建不了自己的港口,现在终于算是圆梦了,但是,港口建设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性工程,要涉及到地理、海文、航运、工程以及环保等各方面的工作,所以说,仅仅有热情和干劲是不够的,更要讲实力、讲科学,只有这样才能把港口建设好、发展好。”典礼结束后,郁长丰果然对潘宝山说了起來。
“郁书记,从您给松阳送海的第二天起,我就开始了筹划。”潘宝山忙答道:“我们找了国内一流水平的航务专家,先后三次对松阳待建港口的陆域和水域进行了大范围的测量,在地质、波浪、气象和水文方面进行了反复研究,最终形成了松阳港建设工程综合评估报告,在此基础上,我们才向省里和交通部递交相关航道开挖申请。”
“嗯,有些工作做在前头好啊!”郁长丰笑道:“我看航道开挖的前期工作已经开始了嘛,提前量不小呐。”
“每一项工作都是在争分夺秒。”潘宝山点头笑着:“在松阳港口建设和港区综合开发这两大工作上,都早已成立了各自的现场指挥部,尤其是港口建设指挥部,在成立之初就不断邀请多家科研单位,完成了海域使用论证、通航安全、防洪安全以及工程泥沙挖填等各项报告和评估,还做了大量的潮流和泥沙模型,进行了波浪冲涌和防波提断面架构试验,所有这些,都有效促进了各个报审环节的顺利通过。”
“做得不错,任何事情都要先谋而后动,这样才能占尽主动不被动。”郁长丰道:“现在,松阳的港口建设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在资金投入上可是个大问題,中央和省里的专项资金有限,主要是要靠地方筹集,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资金,是松阳港口建设开发的拦路虎,开始的时候,我们与市里和省里的几大银行金融机构主动联系洽谈过,但都沒有什么效果,他们认为松阳港是公共基础设施,市里又缺乏还款保证,不愿意合作,后來我们又与几个投资购商谈,但对方要求的回报率太高,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让我们沒法承受。”潘宝山道:“后來我发觉,松阳的港口还得靠松阳自己出力來建,应该按照市场经济规律來成立属于我们自己的投融资平台,这样靠自己的运作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建设资金投入的难題。”
“噢,效果还可以吧。”郁长丰笑了。
“很好。”潘宝山道:“我们组建了松阳市建设投资公司,然后授权给公司经营交通、市政、自來水以及房开等公司的国有资产,现在,已经初步融资近三十亿。”
“那我就放心了。”郁长丰仰头又是一笑,道:“港口建设看來是不成问題的,刚才你也说过,港区的产业开发也要紧紧跟上步骤,毕竟港口和产业是相辅相成的,另外,望东区的城市建设也要跟进。”
“望东区的城建,现在看來必须走纯商业化操作的路子。”潘宝山道:“财政上实在是沒有办法了。”
“处处要建设,处处要投资,的确有很大的困难,尽量做吧,到时省里会尽量给予政策上的倾斜和财政上的支持。”郁长丰道:“不过有一点不能忘记,民生福祉不能因此而受到影响,发展依靠人民,发展为了人民,这话可不是个口号。”
“郁书记请放心,百姓利益始终处在重要位置,这一点绝不会动摇。”潘宝山道:“否则发展就失去了意义。”
“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郁长丰微微一笑:“宝山书记,下午省里有个跨国公司的重要项目要谈,中午也就不能留在你这里吃饭了。”
“哦,郁书记您尽管忙,。”潘宝山道:“等哪天不那么忙了,再來看松阳的港口建设情况,到时我亲自乘渔船下海,为您抓几条海鲜,咱们松阳扩了海,海鲜的味道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呵呵,这么说,那我还真得尝尝。”郁长丰悠然笑道:“但刚才说了,不是今天啊!”
“哪天都行,哪天都行。”潘宝山很高兴郁长丰能答应下來,边说边抬手引着他上了车子,陪同驶离典礼现场。
望东区通往百源区的路正在修建,尽管为了此番典礼,鱿鱼已经让施工队伍临时尽最大可能铺了一条便道,但还是颠簸得厉害,沒办法,底子太薄,根本就沒有多少突击提升的可能。
潘宝山坐在郁长丰的车里,表现得很局促,说汇通路的贯通还沒结束,路况着实太差,等下次來的时候,估计就能走上平坦的大道了,郁长丰笑着点了点头,沒有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进入了百源城区。
沒有在行政中心停留,按照计划直接行进,穿过城区奔西南方向,前往机场,沒想到,行至中心城区时发生了意外,车队不得不停了下來。
一辆出租车在汇通路的一个十字路口中间被点燃,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脱下上衣挥舞着,绕车疾走大喊抗议。
这场景,顿时让潘宝山脊背的汗毛竖了起來,如此不和谐的一幕怎能在这关键时刻出现。
“操。”潘宝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用发抖的手掏出手机给彭自來打了过去,必须得问问是怎么回事。
彭自來正在街面上指挥执勤,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对郁长丰行进的路线相对进行管控,一路绿灯通行,可沒想到的是,一辆出租车却惹了乱子,开到路口正中心竟然停了下來,而且司机还纵火烧车,。
“一分钟内调整路线,马上有路面交警指挥左拐。”彭自來一接潘宝山电话,不等他开口就说了起來:“潘书记,事发突然,实在是沒法防范,不过不要紧,场面在控制之中。”
潘宝山听彭自來这么一说也沒法再问了,忙挂了电话对郁长丰解释是突发偶然事件,无大碍。
郁长丰听了微微一笑,他看上去并沒有生气,只是问松阳的出租车行业是不是不景气,司机挣不上吃喝闹情绪。
“从我目前了解的情况來看应该还可以,虽然比不上前几年,但也说得过去,一般白班一个月下來纯收入在五千左右,晚间的要少一些,三千上下的样子,那大多是兼职做的。”潘宝山道:“从这方面來看,应该不是出租车司机闹生计情绪。”
“要查清原因,妥善解决问題。”郁长丰道:“如果真的有情可原,也不要太追究那司机的责任,毕竟不是逼急了,谁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好的郁书记,我一定照办。”潘宝山抿着嘴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管怎样,郁书记,是我工作不力,让您受惊了。”
“这算什么受惊,平常的一个意外而已,也许是那司机因为其他事情积郁太深一时失控而已。”郁长丰笑道:“宝山书记,不要把这事情放在心上,看你的神态似乎很生气嘛。”
“郁书记,我,我向您学习了。”潘宝山一点头。
说话间,车队左拐,驶上另一条通往机场的路线。
半小时后,到达机场。
潘宝山面带微笑,挥手送别郁长丰一行,但是一转身马上就变了脸色,掏出手机又打给彭自來:“把事情查个底朝天,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第六百零四章 违章 门道
潘宝山怀疑当街烧车事件是姚钢一伙幕后所为,他要彭自来一抓到底,顺藤摸瓜揪出指使者,。!
不过事实跟潘宝山想的根本就不一样,彭自来很快就查清楚了,出租车司机烧车纯粹是个人行为,他抗议的是松阳市区的交通监控探头抓违章不合理一事。
“有点不可思议,那会是真的?”潘宝山不太相信,“仅仅为了违章罚点款就当街烧车?”
“一点假都没有。”彭自来道,“那司机说了,车子前两天年审的时候,罚款要补交三万多。”
“三万多?!”潘宝山小小地一惊,“平均一天一百啊,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他想挑战法规?”
“不是,司机交代了,他根本就不想违章,是因为监控太严。”彭自来道,“通过查询违章记录,仅在一个路口,就有三十多次违章,。”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潘宝山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前崔怡梅搞挂靠,和我们松阳交巡警支队合作的交通监控项目,里面黑洞不小。我们还曾说过每年的违章罚款是笔大数目,但流失比较严重,是不是?”
“对,出租车司机愤而烧车抗议,应该是一个爆发点。”彭自来道,“我已经找交巡警支队副支队长左青亮了解过了,民愤很大。”
“大在何处?”潘宝山道,“抛开违章罚款去向不说,只是说违章监控,如果仅仅是过于严格,那也倒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为了交通安全,行车就是要小心再小心,那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别人负责。”
“潘书记,关键是里面有猫腻,要不每年哪来的一个多近两亿的违章罚款?我们松阳并不是大城市啊,像省会双临,一年的违章罚款还好几亿呢,那也不稀奇。”彭自来道,“真的,我们松阳搞得确实有点离谱。”
“哦,里面都有些什么道道?”潘宝山坐正了身子看着彭自来,笑问:“我还真想听听。”
“仅就目前了解的有三个方面。”彭自来道,“第一个是标识不明显甚至故意缺失。有些路段是单行道,有的路口禁止左转,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停车,等等,很多地方都找不到指示牌,开个车上街真的是要左顾右盼。当然,这对老司机来说还不是什么问题,交过学费了,知道到哪里该怎么走,哪儿能停、哪儿不能停。可是新手就难了,如果没有指导,平均算起来一般前一两个月要被罚两三千,这只能算作是学费,如果不及时查询了解相关违章信息吸取经验,那就是还没毕业,学费还得继续交下去。”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等到审车的时候一起结算,没准还真得上万。”潘宝山道,“松阳这两年私家车增幅可不小啊,也就是说,交通违章罚款的额度增长应该是很大的。”
“但账面上没怎么反映出来,只有小幅增长,。”彭自来道,“都漏掉了。”
“嗯,这事先不说,接着讲交通监控里面的道道。”潘宝山轻轻皱了皱眉头,“第二个方面是什么?”
“碰线就罚。”彭自来道,“不乱是黄线还是白线,只要是实的,碰到就罚,还有禁停线、斑马线、安全岛等,也是沾到就算,动辄一两百,五十的占少数。还有种情况是,非机动车影响了右转弯的机动车道,导致机动车等不及就会偏点方向过去再右转,但就是那么稍稍一带方向盘,就压线了,探头就准确无误地拍了下来。”
“像这种情况难道不能申诉?”潘宝山问。
“申诉没有用,虽然明明前面有违章障碍,但压线就是压线了。”彭自来道,“而且,像这种情况在市区某些路口还不能鸣笛提醒,一鸣笛就有交巡警上来,一个立正,敬个礼,罚单就开出来了,禁鸣啊。”
“荒唐,交巡警不是只是机动车交巡警。”潘宝山气得一歪头,“就说非机动车占据机动车道吧,作为交巡警部门怎么能不管?”
“说句实话,他们才不会管那些非机动车,或者说感谢都还来不及呢。”彭自来道,“要不到哪儿去罚款?还有更为可气的是,当初在新区的某些路段,崔怡梅和贾浩等人还专门雇了几辆面包车,两辆一组并排行进,不靠三不靠四,还慢慢腾腾,结果后面的车一着急,压着线超车过去,一下就被逮个正着。”
“诱导违章嘛,这损法子都想得出来?”潘宝山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那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敏感的路段一天起码几十个车次不成问题,都是双黄线,一次就两百,少一点按三十个车次算,一天就是六千,一个月下来就是十八万,就按几乎减半核计一个月也还有十万呢,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一百多万吧。”彭自来道,“这只是一个路段而已。”
“还真是离谱!”潘宝山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第三点呢?”
“限速罚款,。”彭自来道,“有些路段限速六十码,但往往到了五十码就要被记录罚款,他们在仪器上做了手脚。”
“司机难道都不知道?”
“有些人很清楚,明明不到六十码怎么就超速了?可是去交巡警那边没法理论,拿不出证据又没有话语权。”彭自来道,“还有更不合理的,有的路段双向六车道,但限速是四十码,一不留神就超速。不超速的话,一段路开下去能急得浑身冒汗。”
“限速四十码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定?”潘宝山的脸上有了怒气。
“因为附近有学校。”彭自来道,“其实严格说起来是比较牵强的,学校还在拐道的小路上呢。”
“唉,没想到,交巡警部门还有这么多问题!”
“先前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是左青亮告诉我,也根本料不到会这么严重。”彭自来道,“所以说,难怪今天那出租车司机崩溃躁狂了,当街烧了车子。”
“那交通监控探头真就那么灵敏?”潘宝山皱起了眉头道,“以前我记得有部分是人工控制的吧。”
“绝大部分都是人工控制的,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那种,高清的,又准又狠。”彭自来道,“在交巡警大楼的顶层,有一个监控室。”
“都是些什么事!”潘宝山一下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点着头缓缓地说道:“也好啊!”
“潘书记,好在哪儿?”彭自来忙问。
“这事跟管康脱不了干系,刚好借此把他给拿下来!”潘宝山道,“当然,刚才说的只是表面现象,本质问题还是经济问题,那么多罚款到哪儿去了?据我所知,好像并没有上缴到财政吧,。”
“象征性地缴了一点。”彭自来道,“主要还是我刚才说的,漏掉了。”
“对,那是个老问题了。”潘宝山道,“所以要借此机会把管康给拿下来,我相信他不会是清白的。不过这之前我还真想去看看交通监控探头背后的监控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一个收入一两个亿,很像样的一个企业啊。”
“我马上安排。”彭自来道,“潘书记,就以你到交巡警视察的名义吧。”
“好,就今天下午过去!”潘宝山道,“可能要晚一点,因为港口建设的事还要再部署一下。”
其实下午也没晚多少,将近四点钟的时候,潘宝山就在石白海和彭自来的陪同下,前往交巡警支队。
刚好,贾浩不在松阳,出国旅游去了,由左青亮出面接待。
左青亮跟贾浩貌合神离,在左青亮看来,贾浩早就该离开支队长的位子了,也该让他这个副支队占占肥缺。可是,贾浩就是霸着不走,所以,左青亮对他一直有意见。彭自来是知道左青亮心思的,所以上次了解监控探头的情况时就找了他,而且还暗示要帮他坐上支队长的位子,但是因为当时管康任局长,没操作成功。
这一次,彭自来了解交通监控的相关情况还是找了左青亮。左青亮也知道其中的好处,况且彭自来还是顶头上司局长,所以迎合起来更是不遗余力,把他所知道的其中一些个道道都讲了出来。
就在中午的时候,左青亮又接到了彭自来的电话,说潘宝山要视察交巡警支队,主要是想看看顶楼的交通监控探头管控大厅。
左青亮一听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所以也不跟贾浩汇报,什么防范准备都不做,直接把潘宝山等人领了过去。
眼下天气已渐凉,但大厅内的工作气氛却是热火朝天,。
放眼望去,几十台机器排成方阵,每一台机器前面都有专人值守。值守的人都是年轻的女性,统一着装,就像各类营业大厅的销售服务人员。
“一共多少人在这里上班?”潘宝山问。
“过百。”左青亮道,“实行三班倒,以实现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抓拍。”
“工作很辛苦啊。”潘宝山又道。
“潘书记,她们不辛苦,就是辛苦也没什么,有干劲嘛。”左青亮笑道,“抓拍是有提成的,多的人月奖金能过万。”
“哦,那也由此可见,我们松阳违章的机动车很严重嘛。”潘宝山笑了笑,道:“这倒不见得是好事啊。”
潘宝山说完,看到一个角落有几台机子跟其他的不太一样,于是抬手一指问道:“那几台机器是干什么用的?”
“看回放。”左青亮道,“通过固定的机械自动探头拍摄的影像,搜集违章。”
“那不是没有什么目标性么?”管康说话了。
“管局长,就是漫无目的地看,能找一个是一个。”左青亮道,“找到一个同样有提成。”
“这么说来,一年的违章罚款可不少吧。”潘宝山又道,“粗略一算起码是要过亿的,钱都用到哪儿去了?”
“这个,具体是贾队长负责的,我还不太清楚,因为平常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一块的工作。”左青亮道。
潘宝山点点头,没有说话,抬眼扫了一圈后转身就走。
第六百零五章 想脱手
潘宝山离开交巡警支队就回行政中心,到办公室后要石白海马上通知财政局局长崔奋为过來,他要问问交巡警支队每年到底向财政交多少交通违章罚款,。
石白海能看得出來潘宝山很上紧,当场就掏出手机打给崔奋为,要他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行政中心。
崔奋为接到电话后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沒敢耽搁立刻就动身,在路上,他给姚钢打了个电话,说潘宝山召见他,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他不是去交巡警支队了嘛。”姚钢对潘宝山的行踪掌握得很清楚,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的眼线,只要潘宝山不是刻意隐瞒行动,一般他都能知道去向。
“交巡警支队。”崔奋为听了一惊,职业敏感让他意识到肯定是和交巡警支队入国库的账目有关:“潘宝山估计是要查账目吧。”
“要查账也该到审计局或统计局,找你这个财政局长干什么。”姚钢道:“到你这边,只能是了解个末端。”
“也许他是倒扒皮。”崔奋为道:“我这边一敲定下來,就是想做账也沒有法子了,然后反过來再让审计局或统计局从交巡警支队那边入手。”
“他想把回旋的余地都控制住。”姚钢似是自言自语道:“交巡警那边财政状况一直比较稳定嘛,像什么车管所那样的收入大户,还都相对安妥吧。”
“交通违章罚款如今也是个大头了。”崔奋为道:“沒有人不知道的。”
“现在不急着瞎猜,你先到潘宝山跟前看看情况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情况再说。”姚钢有点急着想挂电话,他正在跟辉腾钢铁的老总季化谈事情,马上要上二期工程。
崔奋为听出姚钢的漫不经心,也就不再说什么,挂了电话摇了摇头。
沒多会,崔奋为便來到了潘宝山办公室。
“崔局长,很匆忙地把你找过來,沒影响到你手上的工作吧。”潘宝山不等崔奋为开口就笑了起來:“不过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潘书记,你要我过來,这就是我首要的工作啊,!”现在崔奋为在潘宝山面前已经服顺多了,尤其是沒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您有什么吩咐。”
“交巡警部门每年向财政上交多少交通违章罚款的钱。”潘宝山问道:“你们应该有单列的明细吧。”
“有明细,不过具体是多少我一时半会还想不起來,要不等我回去查查再给您回话。”崔奋为暗暗一思忖,觉得还是尽量留点余地为好。
“就不要回去了吧。”潘宝山轻轻一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具体负责的人查看一下。”
崔奋为沒招了,原本他借口离开趁机向姚钢汇报一下,看到底该怎么办,如果需要做点手脚也好赶紧安排手下做做账,但现在潘宝山却完全不给机会。
“哦,对,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崔奋为点着头不自然地笑了笑,掏出手机联系起來,因为当着潘宝山的面,崔奋为沒办法拐弯抹角地提醒,所以问得很直接,因此,结果很快便出來了,不到五百万。
“五百万。”潘宝山忍不住笑了:“崔局长你沒听错吧,是五百万还是五千万。”
“五百万沒错。”崔奋为道:“我也有点印象,就是差也差不了多少。”
“你知道我们松阳交通违章罚款一年有多少。”潘宝山问。
“具体不是太清楚,但据了解好像几千万是有的。”
“那你这个局长可不太合格啊!哦,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们财政局不是统计局,也不是审计局,对有些情况不了解也情有可原。”潘宝山道:“我告诉你,松阳的交通违章罚款一年有一两个亿,怎么才上缴财政五百万。”
“之前的材料上好像说过,违章罚款收入大部分是用來偿还监控设备欠账的。”崔奋为想了想道:“但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
“哦,那些你确实也不知道,作为财政局长,能掌握的只有财政入库数据。”潘宝山呵呵笑道:“我找你也就是要掌握这个问題,至于其他方面,我通过别的途径了解。”
崔奋为点头笑着,沒有说话。
“行了,有事就忙吧。”潘宝山也点点头。
崔奋为马上退了出去,立刻打电话向姚钢汇报,说潘宝山是在查交通违章罚款的账,问題不小。
姚钢一听也觉得情况很不妙,在这件事上他倒沒有参与什么,但他知道管康搅和得很深,现在管康在他眼里是个谋士,得尽量保保他,所以还不能不当回事。
沒有犹豫,姚钢让秘书章进取立刻告诉管康,能修补的赶紧修补一下。
管康听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交通违章罚款上,他觉得是他有生以來做得罪差劲的一件事,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沾那个边的,那会是严景标幕后操作,他只是帮个忙办办事,而且还是白帮忙,只是后來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他眼馋了,也就伸了只手进去,再后來,严景标出了事,但好在幸亏他抓住了最后一点时间,和崔怡梅把事情给抹平了。
所以,在管康看來,时间追溯到严景标出事的时点,往上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但关键的问題是严景标出事之后这段时间该怎么办,粗略地算一下也有四个月了,这期间违章罚款的操作模式并沒有,也就是说,每个月一千多万的罚款成了任意宰割的大肥羊,其中,有近三千万的份额,在他的授意下,通过贾浩运作,尔后两人抹了抹嘴吃掉了。
“怎么办。”管康立刻打电话给贾浩,把情况说了,显得很无措:“现在形势十分严峻,一个不慎我们便会粉身碎骨,上千万呐,被抓到了还想有盼头。”
“管市长,我刚从国外回來,正在双临等飞机,刚刚乔广银给我打电话说了,潘宝山到交巡警支队视察,了解了交通违章罚款的事,。”贾浩的口气很是慌张:“我一听就知道要坏事,还沒來得及向你汇报呢?”
“你想怎么办。”管康又问。
“目前还沒有什么好法子。”贾浩道:“反正让财务做账是不太可能了,实据太多,根本就沒法掩盖,而且当初我也有点大意了,手脚做得也不是太干净,漏洞比较多,堵起來也麻烦,还会有痕迹。”
“把钱都吐出來,就说是交巡警部门留下來要作他用的,比如继续更新监控科技设备以及各种路面器材。”管康道:“别的也沒法子了。”
“那一來我不就完了,。”贾浩着急了:“渎职、违纪可能都还不止呢?”
“不就是私设个小金库嘛,还能多大点事。”管康道:“贾浩,在这关键时刻你得顶上去,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管市长,我倒觉得还有个更好的法子。”贾浩面露难色:“我们把钱吐出來,你找崔奋为合计一下,把上缴财政的那一块堵上不就行了嘛。”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管康有点恼火:“现在潘宝山已经找崔奋为了解过情况了,想从财政上做手脚已经沒有可能了,我跟你说,现在的情况是,交通违章罚款的数额确实巨大,而且只有极少一部分上缴了财政,核心问題是那绝大部分的走向。”
“都在我们手里啊!”贾浩道。
“所以嘛,得想办法赶紧脱手。”
“可让我顶上去,都脱到我手里也不是办法啊!到最后一查,我肯定玩完。”贾浩愁沮丧地道:“管市长,我也有老婆孩子,你说我一出事,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不只是你的老婆孩子,包括你的父母甚至是兄弟姐妹,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管康道:“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我……”贾浩听到这里握着电话低下头來,边摇边叹息。
“贾浩,其实你把问題想得太严重了。”管康忙安慰起來:“而且刚才我也说了,到时你尽可以把责任往单位头上推嘛,钱都入单位小金库了,个人沒拿一分,怕什么,要知道虽然你是交巡警支队队长,但也仅是个队长而已,有些事是单位的,跟你的关系其实关联并不大。”
“话是那么说,可实际上单位私设小金库不都是一把手说了算。”贾浩道:“而且,既然潘宝山已经盯上了,小金库怎么不补设还是个问題,那毕竟也是要有记录和材料的,现在能把台账补得齐备。”
“怎么不能。”管康见贾浩真的是不太服贴,沉不住气了:“宇宙飞船都能造出來,就那一点假账还搞不定。”
“管市长,你怎能这么说呢?”贾浩咬了咬牙一歪头:“难道交巡警支队就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还不能一手遮天呢?那个副支队左青亮,跟我斗了好多年了,我老早就跟你说过赶紧把他弄走,可你每次都说不着急,现在看呢?”
“我当局长的时候已经把公安系统大换血过了,总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是不是,难道还能把松阳公安系统所有的干部都换掉,那外界会怎么说我。”管康说着伸直了脖子,还忍不住敲起了办公桌:“再说了,我不是把乔广银放到你身边了嘛,他是个挺有能力的人,有他在你身边帮衬着,不是好多了。”
“十个帮忙的不如一个使坏的。”贾浩道:“可以这么说,左青亮肯定是了解了内幕,向潘宝山告了密。”
“所以说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太回避,要相对明朗一点,把那笔资金转化成小金库,那样就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可你还唧唧歪歪说做不了。”管康道:“你还有沒有点大局意识。”
第六百零六章 坠楼
贾浩被管康厉问有沒有点大局意识后,一时沉默了起來,。
管康听到手机里沒了声音,知道贾浩情绪也越來越不对劲,于是又安慰起來,缓声道:“贾浩,形势现在已经很明朗了,除非不出事,一旦出事,你肯定脱不了干系,而我呢?还是有可能的撇清的,也就是说,你要着眼一下大局,尽量保住我,因为只要我还在,你就有希望,你知道潘宝山最多也就还两年蹦头,到时姚市长执掌大权,你还愁沒有好日子过,退一步说,即使你从政的道路不通了,但经商的大道就会大放光彩,一样能收获人生的成功,还有一点你尽可以放心的是,就是你的家人和亲人,他们的生活、工作等方方面面,绝不会因为你出了点事而受到什么影响的,这一点我可以捂着胸口承诺,。”
“管市长,你说的我都明白。”贾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管康的话要是搁在以前,确实是能令人信服的,但现在境况不一样了,从管康的公安局长一职被拿下后,似乎就在传递一个信息,他似乎有些不保,这一局势贾浩看得十分清楚,只要潘宝山一发力,管康八成是要遭殃,也就是说,现在管康自身都难保了,又能拿什么來保证他刚才的承诺。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管康的感慨里带着点庆幸:“贾浩,先这样吧,等你回來后再具体说一说,商量个对策。”
就这样挂了电话,但贾浩却平静不下來,他认为不能有事就让他担着,应该尽最大可能地朝最好的方面去努力,在交通违章罚款吞留一事上,贾浩就觉得管康应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找崔奋为把补救工作做好,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让他做出牺牲,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贾浩认为管康已是飘摇之舟,本身的方向就难以掌控,更别说牵引别人的动力了,所以说,现在的牺牲沒有价值,不会得到什么回报。
贾浩决定,回去后要和管康面对面好好说清楚,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夜幕华灯璨然,贾浩走出松阳机场,手机开机打给管康。
“我就等你的电话呢?到松阳了。”管康很关切地问:“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歇。”
“管市长,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哪有心思歇歇,飞机上我想了一路,得赶紧跟你汇报一下。”贾浩有些迫不及待。
“其实也不用慌,事情还能有多严重。”管康假装很轻松:“到最后潘宝山是不是要查,都还不一定呢?”
“不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了,我倒宁愿是虚惊一场,哪怕被吓得虚脱也无所谓,但总归來讲是有备无患嘛。”贾浩很执意:“到哪儿找你,管市长,。”
“老地方吧,阳光宾馆。”管康想了想:“凡事还是小心点好,能不露痕迹的就沒必要摆出來。”
“是的管市长。”贾浩道:“这会街上车子不多,我估计半小时就能到。”
“行,我先去等着。”管康道:“不用急着赶时间,路上慢点,小心安全。”
说完这些,管康挂了电话,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交通违章罚款数额及去向问題,他的关注度比谁贾浩都高,因为弄不好就会栽进去,他可不想出事,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否则对政途影响太大,所以,从下午听到消息之后,他就撒开了人马到处探听消息,很不幸,结果令他非常震惊,潘宝山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给市审计局发出了指示,要求第二天就开始对交通违章罚款问題进行全方位审查。
从潘宝山行动的速度來看,管康深深地意识到这将是一场生死战,稍有不慎便会身败名裂,所以,与贾浩的谈话就变得极为重要,如果他不愿意合作把事情给承担下來,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管康想到这里,马上给贾浩回了个电话,要他到家里來谈,说去阳光宾馆还是有泄露行踪的危险。
半小时后,贾浩敲响了管康的家门,管康把他领进了书房。
“想好了沒有。”管康开口就试探着问。
“想什么。”
“你们单位的小金库啊!”管康呵呵一笑:“不是说了嘛,把钱放进你们的小金库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何必要作出不必要的牺牲呢?”贾浩摇了摇头:“管市长,要我说还是你想想办法找崔奋为,让他稍微活动一下,把漏洞给补上不行么。”
“已经晚了,。”管康道:“下午潘宝山就把崔奋为叫到了跟前,把交通违章罚款一项上缴国库的账都问了。”
“崔奋为沒打点掩护。”
“潘宝山准备得那么充足,你认为他还能打掩护。”管康道:“所以说,现在找崔奋为做手脚已经不可能了。”
“那总也得再想想其他法子。”贾浩焦躁了起來:“反正我可不想作出无谓的牺牲。”
“什么叫无谓的牺牲。”管康很想发作,但极力控制着情绪:“你上飞机之前,有些事我不都跟你讲明白了吗?”
“不就是要我牺牲嘛。”贾浩歪着脑袋哼了一声,道:“管市长,我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还是下不了决心。”
“呵呵。”管康一个愣神后,又笑了:“你说的也是,做事不能太保守,这样吧,等明天我再找崔奋为谈谈,看他那边有沒有什么补救措施。”
“肯定会后的。”贾浩似乎看到了希望:“管市长,你就给崔奋为直接说,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我可以拿出一部分钱來酬谢他。”
“有些事可不是钱的问題。”管康道:“崔奋为跟我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只要能帮,那绝对是沒问題的,但怕就怕他帮不了。”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下,万一就有更好的办法呢?”
“嗯,那我当然知道。”管康点点头:“行了,你回去好好歇歇吧,回來一路奔波挺累的。”
谈到这里,管康觉得已经沒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干脆对贾浩下了逐客令,贾浩也不想多说,反正他把态度亮了出來,目的也已经达到。
送贾浩走后,管康无力地瘫坐在客厅沙发,良久,他抬起头來,目露凶光,他再次回到书房,分别打电话给乔广银和胡克进,决定采取第二套方案,。
次日上午一上班,就审计局审查组就进驻交巡警支队,对交通违章罚款数额和流向开始审查。
贾浩几乎吓得发抖,他马上给管康打电话,说审计局已经到队里了。
管康轻轻一笑,说沒关系,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跟审计局那边也已走过路子,去查账目只是个形式而已。
人慌无智,贾浩虽然不是十分相信,但也并沒有多少怀疑
“砰砰砰”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乔广银进來了。
“哦,广银啊!什么事。”贾浩打起精神來,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沮丧。
“审计局查账的事呗。”乔广银叹着气说道:“这事百分百跟左青亮有关。”
“左青亮跟我不和,肯定会处处跟我作对。”
“就是,现在队里的传言可多呢?声音比较杂,有必要抓紧压制一部分,否则由着发展下去对我们很不利。”乔广银好像很生气:“贾队长,你不在的那几天,左青亮可是很嚣张的,其实今天下午,就是他把潘宝山领到了顶楼的交通监控大厅,原本潘宝山來队里视察并不一定就是要看监控大厅的。”
“***。”贾浩一听双目暴起:“早就知道他要背后给我放血,这一下可给他伤得不轻,唉!也怪管市长,以前多少次跟他说过,赶紧把左青亮给弄走,省得在身边坏事,可他就是磨磨蹭蹭,现在好了,看还怎么收场。”
“嗯,经过这次事件后,我想管市长会上心的。”乔广银道:“也怪我啊,!沒能给你挡好第一关,不过有时候也真是沒办法。”
“你的能量有限,再加上又是后來的,左青亮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贾浩道:“不管怎样,如果能安全渡过这次变故,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要把左青亮给办掉。”
“我早就开始注意他了,一心想拿他个不是。”乔广银道:“不过他很小心,抓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最近不一样,我察觉到他行动有点诡异,经常偷偷摸摸來单位。”
“來单位干什么。”贾浩道:“不可思议。”
“谁知道他搞什么鬼。”乔广银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朝下面看了看:“哎,贾队,左青亮挎着个大包來了。”
“挎着个大包,。”贾浩快速走过去,探着身子伸出脑袋朝下望去:“在哪儿,沒有啊!”
贾浩话音还沒落,突然感觉身子一麻。
此时,旁边的乔广银拿着个小电击器,正戳在他的脖子上。
紧接着,因麻木而显得僵硬的贾浩,被乔广银从窗户口掀了下去。
从六楼跌下去,下面是硬水泥地,贾浩沒了气息。
“贾队长跳楼了,贾队长跳楼了。”
乔广银把贾浩掀出窗外后,跑出门边朝楼下跑边大叫起來。
很快,楼下聚了一堆人,对血泊中的贾浩唏嘘不已。
十分钟后,刑侦队队长胡克进赶了过來,他接到报案后亲自出马。
封锁好现场后,胡克进与乔广银开始谈话
第六百零七章 经侦介入
作为了解贾浩跳楼这一事件的过程,谈话就在交巡警支队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沉闷而肃穆,胡克进的表情非常严正,不过要是仔细一点观察,还是可以偶尔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狡黠和诡异。
乔广银也同样在演戏,他点了支烟,闷闷地抽了两口,以示心情沉重。
“真沒想到贾队会走这一步,就在我眼前啊!只是那么几秒钟时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就不见了。”乔广银摇着头:“我竟然都沒來得及抓他一把。”
“乔队长,我们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胡克进的语气缓重:“不过你作为目击者或者是亲历者,还是要赶紧调整一下情绪,有些情况得及时跟我们说一下。”
乔广银点点头,掐灭了香烟,看上去是一脸的痛苦,两手抱起了脑袋,看上去非常伤心。
“大概二十多分钟前,我去贾队长办公室汇报市区部分交通标志线已模糊不清,需要重新划铺,平常我过去都是敲敲门,然后直接推开进去,但这一次门在里面被反锁了。”乔广银松开手,抬起头叹着气说道:“贾队长开门后,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恍惚,问我有什么事,看样子他并不想让我进门,我知道,审计局一上班就來查账对他的影响很大,想安慰安慰他,所以还是主动进了他的办公室,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贾队长见我不走,摇头苦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也想找麻烦,借着这个话茬,我就说起了审计局查账的事,那不能算是个麻烦,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以前也不是沒有过,沒什么的,贾队长听了摇摇头,说这次不一样,他彻底完了,说完这些,他缓缓地走到窗前,仰头做了个深吸,说阳光真好,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简直太意外了。”
“从你进入贾浩的办公室,一直沒有看出他有轻生的苗头。”胡克进问。
“沒有,因为我根本就想不到他会选择走那条路,。”乔广银道:“否则的话哪里会让他那么容易就选择了不归路。”
“贾浩跳楼之前,还有沒有说过其他事情。”胡克进问。
“沒有。”乔广银又痛苦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事会再找你的。”胡克进对旁边的记录员道:“把乔队长刚才说的,要一字不漏地记下來,也许会关涉道审计局的查账问題。”
接來下,事情几乎就不用说了,审计局当然能查到存在的问題,几千万的罚款经由贾浩的手流了出去,再经过追查,有一千多万找到了,但其余的完全沒了踪影,所以,贾浩的死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算是因经济问題而畏罪自杀。
这个结局让管康松了口气,他很满意乔广银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利落。
不过,事情在潘宝山看來疑点太多,他不相信贾浩会那么脆弱,他更相信贾浩的死是一个策划,而策划者就是管康。
潘宝山找彭自來商量,一定要把贾浩的死亡案弄个水落石出。
“查办贾浩的案子,首先要把胡克进摘出來,他是管康的人,让他负责调查肯定不行。”潘宝山道:“可他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不让他接手又说不过去。”
“要是再晚些日子就好了,我正准备把他从刑侦上弄走呢?”彭自來道:“现在处于这么个关口,还不能把他匆忙拿下來,否则会招致闲话。”
“可以迂回一点,因为现在的说法是贾浩因为经济问題而跳楼自杀,那么就让经侦支队趁机介入进去。”潘宝山道:“借机把胡克进的刑侦支队给排挤出去,名正言顺。”
“对,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彭自來道:“而且从经济案入手,也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要不然怎么就突然提出來贾浩的跳楼死亡案有问題,沒有证据,多是要被管康他们说成是无端猜想、嫁祸于人的,当然,也可以让人给贾浩的家人进行暗示性提醒,让他的家人对‘跳楼自杀’表示怀疑,那也是可以立案的,。”
“那就双管齐发,抓紧行动。”潘宝山对彭自來道:“你好好排个计划。”
“潘书记,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不用多想,分两步走。”彭自來道:“第一步,是把胡克进排挤出去,第二步,让贾浩的家属向百源公安分局提出质疑,以便让项自成插手进來,毕竟事发地点属于百源,在案件沒有升级到一定程度之前,区公安分局还是应该占主导的,当然,市局刑侦队在被邀请的情况下,也可以全程参与指导破案,不过我相信百源区公安分局不会那么做,项自成那个人,是能看清局势的,之前你帮忙说话把他的小弟项前进提成富祥县公安局副局长,他应该有数。”
“嗯,当初帮项前进,就是琢磨着以后可能会用到项自成,现在看來正合适啊!”潘宝山点了点头:“如此说來,查办贾浩一案,前期还是比较容易的,但关键是后期,也是最核心的问題,就是能不能破案,仅就目前情况來看,乔广银的作案嫌疑最大,当然,他肯定是受管康指使。”
“潘书记,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把指示传达之后就不用再过问。”彭自來道:“接下來具体怎么破案,由我來负责。”
“好的,那你就辛苦一点,争取早点把案子给拿下。”潘宝山道:“两个星期内破案,你觉得难度有多大。”
“潘书记,跟你说句实在话,两周之内案子能破也就破了,如果破不了,恐怕有再长的时间也难破。”彭自來不无担忧地说道:“毕竟管康是公安出身,安排起事情來是会很缜密的。”
“嗯,尽量吧。”潘宝山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那反而会放不开,影响发挥。”
“潘书记,我刚才说的只是个担心而已。”彭自來说到这里笑了笑:“人无完人,总归能找到缺口,而且事情又那么明显,我尽量把时间缩短一半,争取用一周时间就把案子给拿下,。”
“好,我最想听的就是这一句。”潘宝山也笑了:“到时我给你嘉奖、记功。”
彭自來“哈”地一笑,点点头离去。
一周内破案,压力很大,彭自來知道其中的困难,但事在人为,只要功夫下到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回到公安局,彭自來立刻找李大炮,让他安排人去贾浩家里提醒一下,贾浩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同时,成了专项小组,对交通违章罚款的资金去向问題展开侦破,他亲自任组长,经侦支队队长任副组长,直接把胡克进晾到一旁。
经侦支队的介入和刑侦支队的撤出,管康知道后开始担心了,他清晰地感觉到事情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们想破案。”管康找胡克进商量对策:“你看该怎么办。”
“只要乔广银不出问題,就是神仙也查不出真相。”胡克进道:“能处理的我们都处理了,绝沒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以你平时对乔广银的了解,认为他能不能靠得住。”管康自贾浩一事后开始对自己沒有自信了:“万一关键时刻他像贾浩一样急着撇开出去,那问題就大了。”
“乔广银那人还行吧,如果沒有意外,应该能靠得住。”
“什么叫沒有意外。”管康听了一歪嘴角:“哪些能算意外。”
“如果潘宝山他们就认定是乔广银害死了贾浩,虽然不能直接破案,但总会想着法子抓他其它的不是,从而打开缺口。”胡克进缓缓地说道:“像那种情况就是意外。”
“哦,。”管康一听就叹了起來:“乔广银的屁股不干净啊!当初他从尸检中心主任的位子上下來,到交巡警支队做了副队长,为的是什么。”
“据我了解,这两年他弄了不少。”胡克进道:“你看他,别墅买了,老婆的车子也换了,那得多少钱。”
“凭直觉,乔广银肯定是要出事。”管康道:“刚好彭自來也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一箭之仇。”胡克进道:“你是说当初乔广银咬彭自來做搞假证据的事。”
“是啊!那会彭自來不是差点被弄下來嘛。”
“管市长,这么说來情况就有点复杂了,还是得小心点为好。”胡克进道:“因为我觉得乔广银出事是早晚的事,那可是沒法招架的啊!”
“唉!你先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有些事不能只凭猜测。”管康叹了口气道:“总之要确保一点,千万不能让乔广银拖了后腿。”
“确保不让乔广银拖后腿。”胡克进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道:“管市长,你的意思是,关键时刻……”
“我沒什么意思。”管康也躲躲闪闪,并不接着胡克进的话说下去:“我就是让你及时了解乔广银的相关动向,以便我们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好的管市长。”胡克进应着,退了出來,他明白管康刚才的意思,无非是想在关键时刻再对乔广银下手,可是,现在乔广银几乎已经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对他下手谈何容易,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也沒办法,胡克进沒有选择,以前替管康做了那么多事,随便整两件出來都够在牢里呆一辈子的了,所以,他必须竭尽全力保护管康的完好,否则自己也会因此而失去一切,因为管康一旦出事,肯定会把他拉出來,以求坦白从宽
第六百零八章 探了底
胡克进决定,不用等到关键时刻就把乔广银给做掉,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己,他很清楚,动手越早就越容易得手,。
但这同时胡克进也有担心,乔广银会不会暗中留下什么相关证据,比如管康让他对贾浩下手,他有沒有悄悄留点录音之类的东西,如果存在这种情况,即便是把乔广银本人干掉,保不准也会出事,管康还是会被挖出來,从而也能牵涉到自己,所以,在对乔广银动手之前,胡克进决定先了解一番,把情况摸透。
第二天晚上,胡克进约乔广银吃饭,两人坐到了一起。
“乔队长,你知道贾浩的家属已经提出质疑了吧,好像百源公安分局已经接手过去,要对贾浩死亡案进行侦查。”胡克进看上去心事重重,颇为关切地说道:“有些事必须做在前面啊!否则临到头上再想应对之策,怕是要措手不及的。”
“查就让他们查是了,反正我这边是沒问題的。”乔广银觉得无所谓:“当时就我跟贾浩两个人,现在他死了,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再说,我们不也利用媒体发布消息了嘛,松阳市交巡警支队队长贾浩因贪污数额巨大跳楼自杀,都传开了。”
“媒体是能造势,但你看过沒有,所有的报道仅仅只是就事件本身说事,并无司法部门的声音。”胡克进道:“也就是说,事情远沒有尘埃落定。”
“那又怎样。”乔广银笑道:“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的。”
“你说的是沒错。”胡克进听后点了点头:“但你想过沒有,潘宝山一伙能沒有疑心,难道他们会不采取措施进行攻击,告诉你,贾浩家属对他的死提出质疑,沒准就是背后被他们戳的。”
“戳就戳,最后能查出什么來。”乔广银道:“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沒用,死无对证了。”
“你就沒考虑到会被旁敲侧击。”胡克进道:“万一他们从别的地方入手來抓你的不是,你能保证不会被揪住尾巴。”
“这个……”乔广银皱起了眉头:“我还真沒想过,。”
“所以啊!我们不得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胡克进伸着脖子,恳切地望着乔广银,道:“兄弟,咱们都是小人物,说句真心话,该抓点东西在手里的就得抓。”
“什么意思。”乔广银并不明白。
“比方说,你一旦被揪住了尾巴危在旦夕,该怎么办,你能自救么。”胡克进道:“如果说,有管市长鼎力相助的话,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可是,你又凭什么能让管市长义无反顾地帮忙。”
“凭交情。”
“交情,这年头交情算个什么玩意。”胡克进一歪嘴:“跟你说,交情根本就靠不住,关键时刻人都是自私的,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会多事给自己惹麻烦。”
“那就凭交易。”乔广银道:“一定程度上说,管市长要我做事就是交易,他要是不顾我的安危,那我又怎会为他卖命。”
“交易。”胡克进听了不屑地一笑:“你认为是交易的,法律上就一定会被认可嘛,沒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有交易,仅仅靠你一张嘴说话,能有多大信服度,我说兄弟,其实你和管市长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一样,都处于劣势和被动地位,搜易出于自卫的需要,应该多为自己想想,该拿一把的时候就拿一把,对自己有好处的。”
乔广银听了胡克进这番话很惊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早就有所防备,抓到了能让管市长承认是交易的证据了。”
“我老早以前就开始注意收集了。”胡克进得意地一笑:“当然你也知道,管市长做事谨慎周密,想抓到有力的证据也不容易,但不管怎样,稍微有点关系就行,只要能牵涉到,关键时刻拿出來要挟一番,料也还是挺足的。”
“嘿哟,。”乔广银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我还真沒注意这方面的事,看來我是走后了,一点防备都沒有。”
“不着急,机会总会有的。”胡克进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太过分,毕竟现在还都是自家人,有困难大家一起出力想办法解决才是上策。”
“唉!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还真是让我有感触啊!”乔广银道:“其实我们在管市长的手里,都只是个小卒子,说舍弃就会被舍弃,你看贾浩,平常跟管市长不是挺好的嘛,可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由此我也想了,沒准什么时候我也会像他一样,不知不觉地就会消失掉。”
“怎么会呢?”胡克进听了忽地一怔,乔广银说的沒错,管康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也许某一天自己也会把小命交到他手里。
“但愿不会吧。”乔广银沒有注意道胡克进的表情变化:“你跟我交心说话,我自然也会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真的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
“话一说多情况就复杂了,还是想简单点好。”胡克进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当然了,为自己做点防备也是必要的,但也不必太当回事,要不就沒法和管市长相处了。”
“我知道。”乔广银慨叹着道:“总之很感谢你啊!给我提了个醒,以后我会注意的。”
“咱们还客气什么,说到底是一家人嘛。”胡克进笑了笑:“好了,话能说到这里,这顿饭吃得就绝对有价值,以后,咱们两个人可得多作些交流,也算是互助吧。”
胡克进说完,拿出两部手机,把其中一部推到乔广银跟前。
“什么意思。”乔广银问。
“单线联系用的。”胡克进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新办的,以后有事咱们联系就互打新号码,沒有人能查得到,安全,。”
“也好,现在通讯已经不是秘密了,不动声色弄个新号码用來秘密联络确实也需要。”乔广银拿过手机,记下了胡克进的新号码。
“记住,这两个号码永远是单线的,绝对不能打给其他任何人。”胡克进道:“要一点破绽都不留。”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乔广银道:“管市长知不知道新号码的事。”
“不知道。”胡克进摇了摇头:“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各自的家人。”
“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乔广银道:“正好眼下也用得到,贾浩一案如果有什么情况,你那边的消息自然要多一些,要多跟我说说,好让我有个数。”
“那是当然的,管市长也对我这么说过,叮嘱我一旦有什么跟你相关的消息,就要及时告诉你。”胡克进道:“从我现在了解的來看,管市长也怕你出事啊!现在他正做外围工作。”
“管市长也是沒法子,他担心我出事后会把他牵出來。”乔广银叹了口气,道:“其实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是他多虑了,你想想,即便我被旁敲侧击抓到了什么把柄,难道还能交待贾浩的事,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的确,贾浩是你亲手解决的,如果交待的话无异于自取灭亡,以偷牛理论來说,毕竟你是拔蹶子的。”胡克进道:“其实这一点管市长是很明白的,现在他为你所做的努力,还是出于交情吧,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跟着他混的,难道有事他还能不罩着,所以啊!咱们还是暂且不要揣测他什么吧。”
“也是,就像你刚才说的,还是想简单点好。”乔广银说完一端酒杯:“來,喝酒。”
酒一直喝到夜里十一点多,胡克进也由衷发了不少感慨,两人推杯换盏,谈得颇为投机,最后,他甚至一度感觉,要对乔广银下手还有点不忍心,。
但是胡克进很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够心软的,离开酒桌各自散去后,他还沒忘这是个探底任务,总体上來看,乔广银的状态还算是比较稳定。
胡克进觉得有必要给管康去个电话说一说,因为情况可以说是乐观的。
不过管康听了这个消息并沒表现出有多高兴,只是语气平淡地告诉胡克进明天见面再谈。
这很出乎胡克进的预料,他认为管康不应该那么平静,要么就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
次日,胡克进的想法得到了证实,管康明确指示,要他做掉乔广银。
“前天有些话沒跟你讲清楚,不是对你有戒备,而是我还沒想好。”管康见到胡克进开门见山:“我说的不让乔广银拖后腿,其实就是想让你把他给解决了。”
“管市长,解决乔广银有一定风险呐。”胡克进面带犹豫:“估计他现在已经被盯上了,跟他接触会不利索。”
“风险肯定是有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乔广银必然要成为焦点。”管康道:“其实包括我和你,可能也已经成了关注的对象。”
“管市长,其实那天我已经料到你的意思了。”胡克进顿了顿,道:“所以昨天晚上我找乔广银探了个底,我担心他对你有所防备,暗中会留下什么证据。”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管康目光阴沉,道:“所以我老是下不定决心,万一冒失了,反而还得不偿失。”
“管市长你尽可以放心,根据我的观察,他并沒有留一手。”
“哦,你确定。”管康一下欣喜起來。
第六百零九章 五拿一
看着管康焦渴的表情,胡克进不由得暗叹了起來,但他马上很干脆地答道:“可以确定。”
“天从人愿。”管康长长地出了口气,仰身靠在座椅上:“天从人愿啊!”
胡克进跟着点了点头,又犹豫着说道:“不过管市长,从我跟乔广银的谈话中得知,他并沒有要出卖你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如果交代了贾浩的事,就是死路一条。”
“你是搞公安的,有些事还不知道。”管康一皱眉:“只要进去了,还有什么意志力,到那个时候,交不交代就由不着他了。”
“也是。”胡克进头一低,咬着嘴唇轻摇起來。
“克进,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做太狠了点吧,其实那也是沒办法的事。”管康注意到了胡克进的神态,略一沉思,道:“可能你会认为我总是卸磨杀驴,不断灭口,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灭到你头上。”
“我,我沒那么想过。”胡克进愣了一下,连连摇头。
“沒那么想就好。”管康笑道:“说句实话,我跟你的关系,和贾浩、乔广银不一样,他们两人是游离的,而你跟我是紧紧绑在一起的,我这么说你懂吧。”
“懂。”胡克进惶然点着头。
“如果把话说白了,咱们都是聪明人,是一根线上的两个蚂蚱,只要一个出事,另一个就绝对跑不了。”管康道:“所以我们必须牢牢抱成团,该果断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得把事情做周全了。”
“那,那我就准备一下。”胡克进使劲咽了口唾沫,道:“寻个时机把乔广银的事办好。”
“嗯。”管康一点头:“不过要千万小心,刚才我说了,有可能我们现在已经被列为了怀疑对象,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之内。”
“沒事的。”胡克进掏出一部新手机晃了晃:“我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弄了两个新号码,和乔广银一人一个,绝对单线联系。”
“有头脑。”管康歪起嘴角看着胡克进,赞许道:“我沒看错人。”
“那就这样吧,这几天我就专心做事了。”胡克进道:“赶早不赶晚。”
“好。”管康道:“再嘱咐一句,要千万小心,一举一动都要慎之又慎,防止背后有眼。”
管康如此小心不无道理,现在,在潘宝山的授意下,彭自來已经找到了项自成,暗示他一定要不惜代价攻下贾浩意外死亡案。
项自成当然能看清形势,况且破案也是本身职责所在,所以分秒不误地调集了分局所有的顶尖力量成立了专案组,扑到案子上。
作为前期布控,专案组派出六个秘密小分队,对管康、胡克进还有乔广银进行监控,分别在三人各自的单位门口、住家附近潜伏蹲点,以便实施全方位跟踪。
但是这一切对胡克进來说并不构成威胁,干刑侦工作多年,他知道所面对的形势有多么残酷,也知道如何规避。
等了两天,胡克进开始行动,晚上七点多钟,他通过专线告诉乔广银,说下班时刚刚听到个消息,专案组在贾浩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得赶紧见面商议一下。
乔广银听了很紧张,马上问到哪里碰头。
“现在我们的行踪有可能已经被监视,所以要绕点弯子。”胡克进道:“你先做个假象,大模大样地去阳光宾馆开个房间,然后到洗浴部泡泡,再找点乐子,摆出一副放松消遣的样子,等半夜的时候,你就悄悄到二楼餐饮部,去厨房间,那里有个门,是连着楼外安全通道的,你从那里下來,直奔后院小门,从那里出來。”
“行得通吗?要是门锁了怎么办。”乔广银道:“厨房的门平常锁不锁我不知道,但后院的小门是经常上锁的。”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阳光宾馆不是丁方才的嘛,跟他说点事他还不当圣旨办,放心吧,肯定是畅通无阻。”胡克进道:“出了后院小门后你就往左拐,走绿化步道,一直走到头,那儿有辆黑色普桑,你上去就行。”
“你在车里。”乔广银问。
“我怎么会在里面,那不是徒加风险嘛,各走各的最好。”
“最后去哪里。”
“我们得到一个沒有探头的地方,现在公安技防真是太过分,探头到处都是。”胡克进道:“松阳大学城东面倒不错,那里相对偏远,治安探头还沒有安装,而且绿化也好,容易躲避隐藏。”
“好吧。”乔广银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过去。”
“十二点左右。”胡克进道:“我这边也要甩尾巴啊!”
“那你也要小心点。”
“沒事,我跟你一样,也要放烟雾弹。”胡克进道:“这几天确实够紧张的,刚好也先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舒缓舒缓绷紧的神经。”
“行,那就这样吧。”乔广银道:“做事要趁早,我现在就去阳光宾馆。”
“嗯,赶早不赶晚嘛。”
挂掉电话,胡克进嘴角闪过一丝阴狠的冷笑。
此时,因恐惧而显得有些焦躁的乔广银,根本就不去想接下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只是想早点知道,专案组从贾浩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能对他构成多大威胁。
沒多会,乔广银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又要出去啊!”乔广银的老婆赵菱问。
“嗯。”乔广银是满脸心事,但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对了,我可能要晚点回來。”
“你不是说最近尽量不出门的嘛。”
“我说尽量不出门也沒说不出门啊!”乔广银一下就急了,拔高了嗓门道:“你啰嗦个什么劲。”
“广银,你们支队贾队长死在你眼前是不错,可并不怪你啊!”赵菱默默地叹了口气,她以为乔广银总是在自责:“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什么压力。”乔广银瞪起了眼睛:“压个屁力,老子有事出去正常应酬而已。”
“这都七点多了还正常应酬。”乔广银的狂躁反应让赵菱很难理解。
“七点多怎么了,夜生活还沒开始呢?”
“你现在能是过夜生活的人嘛,还要不要家了。”
“闭嘴,我怎么不要家了,你是说我怎么不要家了。”乔广银直起脖子怒道:“别墅住着,名车开着,你还想怎样,,老子整点事容易嘛,你以为钱能从天上掉下來。”
赵菱看着咆哮的乔广银,反驳的话冒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气呼呼地转身进了卧室,她不想吵。
好日子得珍惜,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赵菱很满足,物质上极大富余,虽然精神上空虚了点,但有别人羡慕的眼神弥补。
乔广银看着赵菱不声不吭地进了卧室,情绪愈发高涨,出门前又丢下一句:“今晚我还不回來了呢?”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少顷,赵菱拉开卧室门出來,她看到乔广银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
“广银,你手机沒带。”赵菱出于好意,推开窗户对着楼下的院子喊了起來。
此时的乔广银已经出了大门,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沒有开车,而是沿着一溜栅栏墙角悄然前行,他觉得沒必要在这个环节做假象,如果可以尽量不动声色地出來,又何必大模大样,能早一点摆脱跟梢当然更好。
然而,赵菱在楼上的一声高呼,彻底把他给晾了出來。
“妈了个x,你喊什么,手机不要了。”乔广银立住身子转头仰脸,气急败坏地对赵菱骂道:“你他妈不喳喳能死啊!”
“乔广银你个狗东西,就你死,死在外面吧。”赵菱也不是善茬,她真的是恼怒了。
乔广银沒有再搭理赵菱,此刻沒心思跟她较劲。
这一下不用再鬼鬼祟祟了,乔广银甩着膀子出了小区大门,拦了辆的士前往阳光宾馆,他知道,这么一折腾背后估计是有了尾巴,不过无所谓,按照胡克进的安排完全可以甩开。
來到阳光宾馆,乔广银开了个房间,进去后就抽闷烟,到十二点再行动,得把时间熬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乔广银觉得特别漫长,他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离十二点还早呢?此时他想起胡克进说的话,确实可以先泡个澡,既可以做假象又可以消磨时间,还能趁机放松一下,一举三得。
乔广银來到了洗浴部。
泛着蓝色的浴池热气腾腾,冲浪区“呼呼”地翻着水泡,似乎能涤荡掉浑身的烦恼。
乔广银钻进水里,浑身的毛孔一下张开。
舒服。
半个小时后,乔广银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不能再泡了。
爬出浴池,乔广银不知道该干什么,搓背是沒那个闲情的,只有去休息室躺躺,顺便捏个脚敲个背按个摩。
阔大的休息室里灯光有点昏暗,乔广银喊了个服务员,点了个捏脚敲背按摩套餐。
很快,一个棕色头发的姑娘抱着一条浴巾走过來,轻轻地覆在乔广银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脚头,一招一式地捏了起來。
二十分钟后,开始敲背按摩。
姑娘的手法很好,**得乔广银完全松弛了神经。
“老板,要不要來个‘五拿一’试试。”姑娘声音如沙,示意乔广银正面躺好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五拿一’。”乔广银一歪头,疑惑地看着姑娘道:“什么意思。”
“别逗了,你不知道么。”
“真不知道。”
姑娘妩媚地一笑,伸出玉手展开纤指,在乔广银面前晃了晃:“就这个呀。”
说完,姑娘的手贴着乔广银的胸口一路滑下去,一把攥住了他的下面。
“**。”乔广银笑了:“还真他妈是五个拿一个啊!不就是打飞机嘛,还搞个稀罕名字。”
“要不要嘛,老板。”姑娘撒娇似地附在乔广银的胸口:“就在这里啊!也不用到别处,感觉很不一样的。”
“好好好,來就來一次。”乔广银眯起了眼。
莫道不消魂,指掌卷玉根。
高超的手活让乔广银实在难以把持,他很快就开始缩紧了身子。
棕发姑娘马上腾出一只手,迅速拿起身边的一个纸杯,大部分接住,
第六百一十章 大学城东面
被“五拿一”过后的乔广银松松垮垮,很是惬意,不过他还没有忘乎所以,稍微歇了一会便回到房间,调了个闹铃开始小憩。//78-< 读 吧 网 >-免费电子书下载 //
夜里十一点五十,醒来的乔广银精神好了许多,他打了电话给胡克进,问那边情况怎样,胡克进说已经到位在等了,要乔广银抓点紧。
乔广银立刻行动,一番准备后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伸头看了看廊道,确定没有人监视后,像老鼠一样溜到了楼梯口,步行下去到二楼。
二楼的餐饮部有几个夜食客,乔广银看到他们不由得一惊,忙找了张桌子坐下,经过仔细观察没有异常后,才起身直奔厨房间。
厨房间只有两三个人在忙活,他们对乔广银的出现并不感到奇怪,老板丁方才经常带人从这里出去,能单独来的,肯定都是常客。
乔广银的心里倒是比较紧张,他害怕被问到从而留下什么痕迹,直至出了小门才松下一口气,然后便从逃生楼梯下来,小步快跑到后院小门。
小门紧闭,但没上锁。
乔广银轻轻拉开,闪着身子挤出去,左拐钻进了人行步道,没用五分钟便到达路口。
一辆很不起眼的半旧黑色普桑停在路口,乔广银看到后心头一阵激动,猛然间还有种别样的刺激,甚至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搞特工行动。
乔广银走过去的时候,普桑的副驾驶玻璃降了下来,胡克进坐在里面,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向他招手。
“你不是说不来的嘛。”乔广银上车后发现是胡克进,感到很诧异。
“后来我想了,我不来还能让谁来。”胡克进道:“现在所做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也对。”乔广银点了点头,道:“还去大学城那边。”
“不去也行,我们就开着车瞎转悠也可以。”胡克进顿了一下,道:“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松阳的交通监控探头太厉害了,万一被拍到了不也麻烦,还是按照既定计划,去大学城那儿。”
“好吧。”乔广银在这方面没什么主张,他只是想早点知道消息:“对了,专案组在贾浩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
“说起来有点复杂。”胡克进两手把着方向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现在先不说,我专心开车,别在意想不到的环节出现差池。”
乔广银听胡克进这么一说,也不便再问下去。
夜里路上的车子不多,胡克进把车子开得不慢,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大学城东面。
“下来抽支烟吧,这里绝对安全。”胡克进停下车后递给乔广银一支烟,然后推开车门下来,又道:“我先小个便。”
乔广银也跟着下来,站在车旁点了烟等着。
不远处的胡克进“哗哗”地尿着,没多会便走了过来。
“贾浩手机里被发现的线索有多严重。”心急的乔广银迎上两步忙问。
此时胡克进的手上多了根一米长的钢筋,趁着夜色,他一声不吭扬起手臂狠狠地敲在乔广银的头上。
胡克进用力很大,钢筋撞击在乔广银的头上,发出“吭”一声硬响。
乔广银的身子定格一样僵了几秒钟,而后像木桩一样栽倒在地。
胡克进立刻扔掉钢筋,抓起乔广银的两脚把他拖到路边的草丛里,两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
足足有五分钟,胡克进感到两个户口都酸麻了,他这才松开手。
此时,乔广银全然没了气息。
胡克进喘着粗气,回身走到路边拣起钢筋放进车里,又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一个避孕套,避孕套里有少量已经氧化了体液。
打开塑料袋,胡克进捏出避孕套,走到路边更深的地方,在一簇密实的绿化物后扔掉,接着,他又用脚在草地上又踹又搓,踏出了一片压磨的痕迹,最后,胡克进干脆躺下来左右翻转了几下,压出一小块草窝。
一切做好,胡克进匆忙返回路边钻进普桑,逃离现场。
凌晨五点钟,环卫工人在路边发现了死去的乔广银,惊慌报案。
彭自来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项自成比他先到,早已带着专案组的几个人在仔细侦查。
“彭局,案发很蹊跷。”项自成见到彭自来忙道:“根据监控小组掌握的线索,乔广银七点一刻的样子离开家,直接去了阳光宾馆,此后就再也没见出来,但现在却发现死在了这里。”
“他知道可能会被监视,所以放了个烟雾弹。”彭自来道:“阳光宾馆有后门吧。”
“已经派人去了解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项自成道:“就是现在还不知道乔广银离开宾馆的时候是否已经被害。”
“应该不会。”彭自来道:“首先,凶手不会选择在宾馆动手,其次,就算是在宾馆痛下杀手,也不会选择这个地方抛尸。”
“也不一定,凶手选择这个地方抛尸,可能是想制造假象来迷惑我们的视线。”项自成道:“根据目前的表面情况来看,无非是个普通的‘奸淫连命案’例子:死者与人偷情野合,结果被对方的配偶跟踪,然后被报复性杀害。”
“乔广银偷情会到这里。”彭自来摇了摇头:“很明显有点画蛇添足嘛。”
“现在都还难说啊!”项自成道:“彭局,这个路段是大学城的红灯区,流传到社会上就是一种风气、一种时尚,到这里胡作非为似乎代表着有某种档次和品味,大学城啊!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女大学生”
“什么逻辑。”彭自来一歪鼻子:“咱们就是要拨云见日,找出真相。”
“我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把现场保护好,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现场发现的避孕套已经带走鉴定,同时,派出一路人马到阳光宾馆,弄清乔广银进入宾馆到离开以前的行踪。”
“排查可疑车辆也很重要,乔广银从阳光宾馆到大学城,肯定离不开交通工具,要充分利用阳光宾馆以及‘案发’现场周围路口的监控,把视频资料调出来,按照时间段认真排查,应该能找出可疑车辆。”
“好的彭局,今天一定会把这几个方面的情况摸清,对了,我还派了人去找乔广银的老婆,了解相关情况。”项自成道:“总之一有进展随时向你汇报。”
项自成嘴上说得颇有一番气势,但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他明白这起案件如果是谋杀,必然是经过缜密策划的,想发现蛛丝马迹并非易事,更别谈什么进展了。
事情果不其然。
专案组经过走访调查和查看视频,弄清了乔广银进入阳光宾馆后的行踪:登记开房、洗浴按摩、走后院小门离开宾馆。
但这一切看上去并无异常,包括乔广银找那名棕发的按摩姑娘消费,也察觉不到什么破绽,虽然项自成觉得其中必有问题,可一时半会也难以发现什么,即便是找那位棕发姑娘仔细询问,也没问出什么情况,无非是正常的捏足、敲背活动,别无其他,而且还有人可以作证,他们在休息大厅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事情至此,可以说乔广银在宾馆里的事实算是搞清楚了,但对破案并没有帮助。
至于排查可疑车辆,也没有多大效果,只是空喜一场,根据乔广银离开宾馆的时间,从昨晚十一点半开始,到今日凌晨一点,专案组对这个时间段内的阳光宾馆和“案发地”周围路口的监控资料进行比对,确实是发现了一辆可疑的普桑,但经过排查,发现其号码为套牌,也无从查起。
还有,乔广银老婆赵菱那边也没什么实质性收获,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乔广银出去时并没有带手机,赵菱说,她虽然提醒了乔广银,但他并没有回来取。
项自成把所有的情况及时告诉了彭自来,说形势并不容乐观。
彭自来听了沉思良久,说信息时代肯定少不了联络,虽然乔广银离家的时候没带手机,但肯定事前都已联系好了,所以马上到通讯部门去调取乔广银出事前的通话记录,应该能看出点异常。
“彭局,我突然想到个问题。”说到通话记录,项自成突然受到了启发:“乔广银昨晚遇害如果是个圈套,那肯定就少不了即时联系,而他不带手机出去,说明还有另外的联络方式。”
“他有几部手机。”彭自来一下也打开了思维:“会不会有秘密的号码。”
“这个暂且还不知道,我马上叫人去问他老婆。”彭自来道:“不过他老婆也不一定就知道。”
“如果他老婆不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试试,再问她一个问题,乔广银在外面有没有相好的。”彭自来道:“男人最过不了的关就是女人,尤其是姘妇,如果乔广银有秘密号码,很可能会露出点马脚。”
“好的彭局,就用这个法子试试。”
挂了电话,项自成立刻让人去找乔广银的老婆赵菱,他要亲自问问相关情况。
“赵女士,为了尽快破案,有些问题你得如实回答。”很快,项自成坐在了赵菱面前,神色极其凝重:“乔广银外面有没有女人。”
“有,还不止一个。”赵菱沉默了一阵点点头,这方面的事情是家丑,她一直羞于对外人说,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知道几个就说几个。”
“我只知道有一个叫金泓的社区女民警。”赵菱道:“他们的关系最不一般。”
第六百一十一章 鉴定
金泓的出现让项自成看到了可喜的转机,他马上安排专案组派人找过去询问,并再三强调,要充分考虑到金泓的面子和心态,把工作做在背后,否则她一口否认,事情就难办了。..
办案人员遵从照办,以工作事由为名与金泓见面,又采取了一番攻心之策,明确告诉她配合与不配合的结果差异。
这么一来效果当然是有的,金泓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说前天乔广银跟她联系时用了个陌生的号码,但没说几句突然就很jǐng觉地把电话挂了,紧接着又用常用的号码打了过来,告诉她刚才一时没在意,用的是朋友的手机。
常理推那是不可能的事,乔广银不会疏忽大意到那种程度。
项自成立刻抓住这个线索挖下去,以办案需求找通信运营商,查到了那个乔广银所说的“朋友号码”。
然而经过进一步查询后,收效并不大,那个“朋友号码”新办不久,除了跟金泓通过一次电话外,只跟另一个几乎同时新办的号码有联系,而那另一个号码,也仅仅跟这个“朋友号码”有联络,别无其他。
可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个号码均无源头可溯。
“彭局,目前我们认为有价值的线索,全断了。”项自成及时找到彭自来,征询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办。”彭自来笑了笑,“线索虽然断了,但有一点信息应该是确切的,那就是乔广银是死于谋””杀,不是因不正当两xìng关系而引发的意外死亡。”
“是的,根据直觉判断,我认为乔广银是死于连环灭口。”项自成点着头道,“跟贾浩死亡案有关。”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彭自来道,“而且案件最终矛头直指管康,他必定是幕后主谋。当然,管康不可能亲自动手,所以,他的心腹胡克进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直接怀疑对象。”
“胡克进作为刑侦支队队长,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按理说应该能把事情做得近乎天衣无缝。”项自成道,“然而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却并非如此,他伪造的杀人现场就很值得思考,特别是避孕套的出现,在我看来纯粹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恰恰相反,那正是胡克进的聪明之处。”彭自来道,“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乔广银一死,他必然会被列为怀疑对象,所以他要给外界做一个看上去比较合理的假象。”
“给外界做假象,有那个必要?”
“有。”彭自来道,“因为他对自己有自信,不会被查出来,而案件又不能稀里糊涂没有头绪,所以他才会伪造乔广银因不正当男女关系而被害的假象,以便及时快速地消除社会上对乔广银死亡案的猜疑,从而让案件淡出人们的视野。”
“彭局,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项自成道,“社会关注度不高,我们公安破案的压力就会小一些,胡克进是不是想利用这一点,不让乔广银的死越传越玄乎,从而替我们‘解..””压’,破不了案也不至于抓狂,然后慢慢拖成悬案?”
“差不多。”彭自来点点头道,“胡克进打的应该就是这个算盘。”
“这么说来,那‘案发’现场发现的**也就没有必要化验鉴定了,是不是乔广银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不,还是很重要!”彭自来一摇头,道:“如果能确定是乔广银的,那就有文章可做了,胡克进是怎么得到的?里面还有东西可挖。”
“对,既然避孕套在现场出现,肯定与胡克进有关。”
“所以,很有必要鉴定**是不是乔广银的,如果是,还要进一步确定其排除体外的时间,然后再排查乔广银那段时间在哪儿、跟谁接触的。”彭自来道,“我想,从中必然能抓到点线索。”
“那得多等等了,因为鉴定的时间比较长,不是三五rì就能出结果的。”彭自来道。
“等,该等的要等。”彭自来道,“仅就目前来说,还没有其他好法子啊。”
“彭局,依我看完全可以通过公安渠道找通讯运营商,对管康和胡克进的电话进行秘密监听。”
“现阶段还不妥,没有站得住的理由,而且他们的消息也不是不灵通,万一到时反被他们咬一口也不好办。”彭自来到,“还有,那样一来动静闹大了,会引起他们更为jǐng觉,于破案而言并无好处。”
”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一章鉴定”“那只有耐心等待了。”
“在等待的同时还要做好两件事,希望能有点收获。”彭自来道,“一,继续对胡克进、管康实施跟踪监视;二,通过正规程序,找通讯运营商对那个仅与乔广银秘密号码有联系的可疑号码进行监听。”
这方面,彭自来的希望落了空。
三个星期过去了,胡克进和管康的行踪很正常,跟他们接触的人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至于那个可疑的电话号码,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乔广银出事后就进入沉睡状态,几乎相当于弃用。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项自成方面传来了个好消息,**化验鉴定的结果出来了,确定是乔广银的,而且排出体外的时间就在他遇害的那天晚上。
“彭局,几乎可以确定乔广银那天晚上在阳光宾馆有过跟xìng相关的行为。”项自成道,“因为从宾馆的监控资料上看,乔广银是在晚上七点半进去的,出来时是夜里将近十二点,期间没离开过。”
“阳光宾馆有胡克进的内鬼。”彭自来道,“要彻底弄清那天晚上乔广银到底和那些人接触过。”
“上次就已经弄清楚了,要说跟乔广银接触最为亲密的,应该是按摩女。”项自成道,“马上我就派人再去了解,核实一下,同时把给乔广银按摩的那个染着棕sè头发的姑娘控制起来,好好盘问一番。”
项自成说完当即就电话进行了安排,要求专案组不失时机地赶到阳光宾馆。
”官路逍遥”十分钟后,项自成还没离开彭自来的办公室,一个不好的消息便传了过来,棕发姑娘不见了。根据阳光宾馆洗浴部经理反映,棕发姑娘在两个星期前“辞职”离去。这种情况很正常,娱乐消费场所的从业者流动xìng很大,而且在登记的时候大多用的是假身份,根本就没法追查下去。
“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彭自来目光坚定,“仔细走访阳光宾馆洗浴部甚至是宾馆所有工作人员,打听跟棕发姑娘来往比较密切的人有哪些,看能不能获取点她的真实信息。”
“我现在就赶过去督阵。”项自成道,“不留任何间隙把排查工作做好。”
“先找洗浴部经理,像他那样的人是最关键的人物,可能掌握着某些真实情况,但出于职业关系,或许从他那里问不到什么,所以,跟棕发按摩女平rì关系不错的其他按摩女也很重要,从她们的口中探听的消息也比较靠谱。”彭自来道,“还有,要注意阳光宾馆的老总丁方才,估计他应该有所反应。”
彭自来的估算很正确,在专案组去找棕发按摩女之后,丁方才就得到了消息。此时的丁方才非常小心,自保意识极强,联想到乔广银一案,他越来越觉得胡克进的作案嫌疑很大,当然,幕后指使人肯定是管康。
丁方才有事一般总是先找丁方芳,征求她的意见。
丁方芳对乔广银案件的本身并不关注,她所担心的是案件牵到最后会把管康给挖出来,到时”娱乐秀”他如果再把当初丁方才加害陆皓的事给抖落出来,那丁方才就完了。
“这一次的事情肯定要起大风lang。”丁方芳面带愁容,“潘宝山估计是和管康耗上了,肯定要办他下来,那样一来你可能就要受牵连。”
丁方才一听怕得要命,“姐,你得想办法救救我啊!”
“瞧你个熊样,一遇到事就一副衰样!”丁方芳看着丁方才,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哪次你能像个男人的?”
“上次就像啊!”丁方才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潘宝山不是要搞什么建投公司运作国有资产嘛,我的阳光宾馆也在份,那会管康强压着要我做抵抗,那不是明显要我在潘宝山面前牺牲嘛?所以我毫不客气地跟管康翻了脸,最后拿他的儿子管泳说事,结果把他给压了下去。姐,你不知道当时那会,我的成就感有多大!”
“管泳怎么了?”丁方芳问。
“不正干呗,被我指使人跟踪搞到了证据。”丁方才说起这事颇为自得,“管康害怕管泳出事,哪怕只是名誉上的损失。”
“哦。”丁方芳点了点头,过了会道:“眼下的事情,你还是要找管康,而且要狠一点,要让管康知道你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和狠劲,懂不懂?”
“如果管康出了事要咬我出来,我就要他儿子管泳的命?!”丁方才看着丁方芳认真地问道:“是不是?”
“差不多吧。”丁方芳道,“不过你可别犯傻直接去找他,我估计现在他的行动已经被监视了,你一去找他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
“那我打电话吧。”丁方才说完掏出手机就要拨过去。
“你想好怎么说了?”丁方芳赶紧打住,“就你那点嘴头子,不先琢磨一下该怎么说才有威慑力?”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中断
丁方才在丁方芳的授意下给管康来了个嬉皮笑脸一针见血,他电话打过去后开口就呵呵地问管大市长近来可安好。..
管康一听就诧异了,在他的记忆里丁方才并不是个酸文假醋的人,怎么这次一上来就用“安好”的字眼来问候?
“管大市长,怎么不说话?你不应声是不是就代表情况不太好呢?”就在管康犯疑乎的时候,丁方才又开了口。
“丁方才,你***是不是吃错了药,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管康被问得一阵窝火,气怒之下自然没有好口气。
“哟,管市长你可别千万生气,刚才就算我开个玩笑是了。”丁方才用略带癫狂的声音笑了起来,“不过你总得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到底安好不安好啊?”
“你什么意思?”管康听出丁方才有话外之音,否则他不会如此张狂。
“随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哪里有什么意思。”丁方才止住了笑声,道:“我只是感叹世事难料啊,最近我听说交巡jǐng支队那边有点邪乎,支队长和副支队长相继遭遇不测,死得很蹊跷。”
“丁方才,你到底想说什么?”此时管康虽然已经气血盈门,但在没弄清丁方才的意图之前却也发作不得。
“我想说的是人生在世多不称意,所以为将来早点做打算是很必要的。”丁方才的语气一本正经起来,道:“管市长,一直以来我可得了你不少帮助,总想找个机会好好地感谢一””番,现在终于瞄准了时机,我知道你很疼爱你的儿子管泳,他的安顺,就是你最大的心愿,因此呢,我就帮他买了份短期的人身安全保险,当然了,也可以续成长期或者是终身的。”
“丁方才,你太过分了!”管康简直要气炸了肺,虽然他极力控制着情绪,不过还是不能完全压制住怒火,“我可告诉你,得寸进尺就是自取灭亡!”
“别啊管市长,你看不能这么咒我,那样对你也不好。”丁方才的情绪倒是淡然,口气很是放松,“你的耳朵应该也没有问题吧,刚才我不是说了嘛,我给管泳买的是一份短期人身安全保险,你想想,如果我要灭亡了,那份人身安全保险怎么还能变成长期的或者是终身的?如果不变成长期的或是终身的,那又怎么能充分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你威胁我?”管康听到这里怒极之至,反而一下冷静了下来,“说吧,你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我能有什么事啊,无非是想帮帮你而已。”丁方才又嘻笑了起来,道:“因为了帮了你,就能顺便帮我自己啊。”
“你少点废话,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管康已似乎没了耐xìng。
“管市长你太敏感了,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而已。”丁方才嘿嘿一笑,“哦对了,想跟你说句无关紧要的话,最近公安系统好像犯了什么忌,有点邪乎,我看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胡克进八成也要出问题。”
“胡克进要出问题,你怎么知道?”管康急忙..””发问。
“乔广银出事的那天晚上,胡克进给我打电话,要我在阳光宾馆里安排了几个小事,我都办妥了。可是现在,公安已经到宾馆展开全面调查了。管市长,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你要是想知道还是问问他本人吧。”丁方才说完,不等管康应声便挂了电话。
管康彻底愣了神,丁方才的这一通电话还真他让他乱了方寸,他赶紧联系到胡克进,问情况到底怎么了,好像局势不太稳定。
胡克进稍有点支吾,说没事,一切都算计得很到位。
“到位你还吞吞吐吐干什么?”管康眉头微微一皱。
“管市长,还,还稍有一点口链没拉好。”胡克进道,“阳光宾馆洗浴部的那个按摩女还留着。”
“为什么?”管康道,“我还真是想不通,一个按摩女能让你手软?”
“管市长,虽然我跟那个按摩女经常暗中来往,但还不至于到让我手软的地步,只是那个女人前阵子突然告诉我说她怀上了。”胡克进说到这里带着点微叹,“管市长你也知道,我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孩子,所以……”
“所以你就珍惜了,对那个女人下不了手?”管康打断了胡克进的话,“克进,不是我打击你,你就知道那个孩子一定是你的?没准那个女人对别的男人也说了一样的话,借以捞取好处罢了。”
“那些我都想过了,但还是有侥幸心理,万一真是我的孩子,无论怎样”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二章中断”我也认了。”胡克进道,“我觉得值啊。”
“唉。”管康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做法,不过那事你得千万想周全了,没准就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导致全局崩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点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应该没事。”胡克进道,“我给了她一笔钱,已经让她离开松阳了。”
“离开松阳有什么用?只要不离开地球,就总归有被抠出来的危险。”管康道,“你是搞刑侦的,那点常识还不清楚?”
“管市长你放心就是,那个女人在阳光宾馆根本就没留下什么真实的信息,查不出什么的。”
“你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能知道,别人也就能知道。”管康道,“克进,我觉得你还是得采取点补救措施为好。”
“能想的我已经全做了,真的管市长,即便她的真实身份被查出来也无所谓。”胡克进道,“我还有三道防护呢。”
“什么防护,说说看?”
“第一,我跟那个女人已经说清了,最近几年不要回家,而且联系方式也不要留;第二,即使以后回去仍然被找到,也不要交代什么,以时间长了想不起来为由装糊涂,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无非是正常的捏脚按摩嘛;第三,如果那个女人被采取了特”官路逍遥”别手段,交待了,那我这边也可以完全否认,说她是敲诈不成搞诽谤,我嘛,无非就落个生活不检点而已,别无的也没什么了。”
“嗯。”管康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可你想过没,万一那女人真的是怀上了你的孩子并且生了下来,你还会那么做?”
“那事就远了。”胡克进笑了起来,“管市长就像你说的,没准那女人就是想从我这里的点好处瞎胡闹而已,况且,就算那是真的,但我想要的只是孩子而已,跟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关系。”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也只好如此了。”管康道,“不过事情也别放下来,带着想一想,万一有更好的后续法子,也还得继续实施。”
“是的,我也一直在寻思更好的解决办法。”胡克进道,“反正管市长你不担心就是,我这边的问题肯定不会出纰漏,项自成那边的专案组动向,我一直在留意,他们到阳光宾馆调查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相关情况我也清楚,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及时采取措施的。”
“好吧,照你这么说来,情况还很可控,能让人放心。”管康笑着挂了电话。其实,他嘴上说得坦然,可心里却骂开了,他认为胡克进不识大局,弄不好就会出事。
管康的担忧不是小题大做,就在他跟胡克进通话的时候,专案组就棕发按摩女的调查,已经取得了实质xìng的进展。
经过了解,宾馆的一个保安跟棕发按摩女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而据那保安交代,他对按摩女的情况了”娱乐秀”解得并不多,也仅仅是知道她的真实姓名而已。
这个时代,一个真实的姓名就足够了。
随后,专案组根据姓名查询和照片比照辨认,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按摩女的身份信息,她的家远在千里之外。
没有耽搁,专案组立即派人驱车前往,到当地公安机关寻求协助。
不过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虽然找到了棕发按摩女的老家,但却没法查下去。据按摩女的家人说,她老早几年就出去了,期间极少回家,平均一年还不到一次。前阵子,她突然给家里打了一笔款子,说最近发了财,想在外面继续闯荡,干一番大事,最近几年可能都不回家。
专案组立刻根据打款的线索,发现打款源地就是松阳。
至此,几乎可以确定,按摩女跟乔广银被害案有一定关联,然而现在根本就没法掌握她的行踪,以前她所用的号码,都已停机。
案件的侦破,又进入了僵局,这让项自成挠起了脑袋,这下又该从什么地方着手?
阳光宾馆的那个保安怎么知道按摩女的真实姓名?
项自成突然想到了这个细节,令他jīng神一震。随即,他召集了专案组再次进行案情会商。
经过分析,专案组认为,虽然混迹娱乐场所的女人跟保安的关系一般都不错,但是能透露自己真实姓名的,说明关系应该不止于一般。所以,专案组决定从那个保安入手,详细了解棕发按摩女在阳光宾馆期间的情况,到底跟哪些人来往比较密切。他们相信,应该能有所收获。
然而事实再次让专案组失望,那个保安前天夜里下班回家途中发生了车祸,被撞身亡。
“这显然又是一起谋杀,严查肇事车辆!”项自成立刻发出指令,“只要线索不断,就一股劲查下去!”
第六百一十三章 追查
肇事车是一辆运送渣土的工程车,根本就用不着查找,正停在事故处理大队的停车场,因为事故发生当时,车主就拨打“122”报jǐng,接受了处理。..
专案组根据事故接jǐng、处理记录进行了分析,并没有发现疑点。
“事故的接jǐng和处理记录,只是反映事故本身的实际情况,至于事故背后有什么猫腻,是根本体现不出来的。”项自成在得到情况汇报后说道:“现在首先要确定这起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安排,可以通过两个方面来求证:一是调看事故发生地周围的交通监控,看工程车的行踪是否存在疑点;二是查看工程车司机及其家属的银行账号,看有无异常的资金流动。”
“这方面的事要有交巡jǐng支队的大力配合才行,否则调看交通监控会很不方便。”专案组人员道。
“那个容易,我现在就给暂时主持交巡jǐng工作的副支队长左青亮打个电话。”项自成道,“你们随后就过去,把相关视频资料查清楚,我觉得那肯定会是个突破口。”
项自成的判断没错,经过调看交通视频资料,专案组果然发现了问题:事故发生的时间是夜里大概十二点,但之前的两个小时内,从事发地点向外扩展一个“回”字型,不管大小路口,工程车竟然没有移动的记录。
专案组断定,工程车一定是提前躲在某处,在接到呼应饿通知后才发动上路,故意对那名保安制造交通事故。
为了进一步证实,专案组又来到肇事工””程车所属的长盛工程公司了解情况。事实与推断相符,该工程车一直从事土石方运输工作,不过从公司的业务安排上来看,事故发生的当晚,工程车并没有必要经过事故发生的路段。
专案组马上约谈工程车司机。
“我们对由你驾车造成的交通事故有诸多疑问,希望你能积极配合。”项自成亲自上阵主问。
“我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感到十分痛心,对死者家属表示深深的歉意,我愿意按照法律规定来赔偿一切损失,另外还将进行一定的道义补偿。”司机看上去很难过,满脸是自责。
“你前天夜里怎么会出现在事发路段?”项自成并不理会司机的忏悔,他冷冷地问道:“根据我们对你们公司的业务了解情况来看,你明显是驾车严重偏离了规定的运输路线。”
“我因为有点私事,所以就开了个小差逃了点活。”司机道,“本来就怕被老板发现,所以开车时才慌里慌张,结果导致了不幸的发生,撞了人。”
“据我所知,你们的收入跟运输量是挂钩的,跑一晚上应该能挣不少钱吧。”项自成道,“为了点什么小事,竟然占用挣钱的黄金时间去开小差?”
“jǐng察同志,你是要问我那天晚上是干什么的吧?”司机看上很镇定,“直接问就是了,没必要说挣钱不挣钱的,这年头,钱并不是全部。”
“哦,好,那好啊。”项自成恍然一笑,点着头道:“行,你就说说吧。”
..””“那天晚上我感觉很累,想找个地方歇一歇,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就是想找个小旅馆,消遣一下。”司机道,“于是我就把车开到了出事地点附近,因为一直都听说那里行事比较方便嘛。不过当我过去之后停下车时,又突然有打消了念头,毕竟那种事不光彩,要是万一撞到枪口上被捏住了,丢人现眼不说,弄不好还会引起家庭矛盾大爆发,最后搞得妻离子散,那多划不来?所以我干脆就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几乎是半夜了,于是急急忙忙开车上路,也就是在那个时点,悲剧发生了。”
司机说完后看着项自成点了点头,示意已经交待完毕。
项自成不用考虑就断定司机肯定有问题,一通话说下来连个停顿都没有,分明是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不过从司机交待的情况看,也还抓不住什么漏洞。
“好了,情况就先了解到这里,今后如果有问题会再找你的。”项自成说完起身便走,他急着了解另一路人马查看司机及家属账号的情况。
情况并不好,司机和亲近家属的所有银行账号,均无异常。
“持续关注,我相信最近肯定会有情况。”项自成道,“这种雇用,花钱肯定不少,账户上应该会有所反映。”
同样关注这个细节的,还有管康,他对案件一直在暗中探听,尽量掌握各方面的进展,阳光宾馆的保安一出事,他就知道是胡克进干的。
“又出手了?”管康”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三章追查”立马与胡克进电话密谈,他觉得这么一直连环灭口下去很容易出问题,“别再下手了,事情一多肯定会露马脚。”
“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胡克进也正要找管康,现在他手头很紧,按摩女和司机的事情,花了他一百多万,私房小金库已经空了。
“尾巴都藏严实了?”管康问,“花了不少钱吧。”
“我正为这事要找你呢,管市长,我那边已经没有可用的资金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怕是要从你这里拿点应急。”
“钱不是问题。”管康道,“问题是钱用出去以后,对方该怎么妥善存放,就像阳光宾馆那个保安的事,你雇的那个司机,应该给了他不少钱吧?”
“跟上次差不多,七八十万。”
“司机会怎么处理那笔钱,你考虑过没有?”
“考虑过,管市长你放心,我已经跟司机交待过了,那笔钱肯定不能存入自己的银行户头,就连自己最亲近家属的账号都不能用,除非用陌生人的。”
“哦,那还行。”管康握着电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克进啊,如今到了这般地步,我们已经是没有任何退路了,也就是说,一旦有意外,就很难保全。”
“所以我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出现的漏洞都填平。”胡克进道,“管市长,我相信针对层次不高的人来说,只要钱花到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提到钱”官路逍遥”,刚才你也说了,如果有需要尽管向我开口。”管康道,“我这边还能挤出点。”
“估计用不着,现在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胡克进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嗯。”管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司机的,可靠吗?”
“找丁方才安排的。”胡克进笑道,“绝对可靠。”
“什么?”管康一听头皮顿时一紧,“找丁方才还绝对可靠?他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了解?”
“管市长,丁方才是什么人不要紧,关键是他有死证在我们手里,当初他搞掉那个建筑小老板陆皓嫁祸给何大龙,相关证据你不是让我收集了嘛,难道他还能不听摆布?”胡克进说得颇为得意,“再说了,我对他也是很了解的,他要有什么动向我肯定能及时发现。”
“你认为有把握的事,往往最没把握,别忘了人是会变的,现在的丁方才跟以前可能不一样了。”管康心里暗暗着急,他可不想让丁方才扯进来,从各个方面来说隐患都太大。
“再怎么不一样归根到底还是一样,那就是怕死。”胡克进道,“难道丁方才还能不要命了?”
“丁方才混到今天也不是他一个人,万一他要是有什么安排,最后来个鱼死网破弄我们一头灰,那又何苦?”管康道,“克进,做任何事情,还是能少一个环节就少一个环节。”
“你说的道理我”娱乐秀”懂,链条越长牢固xìng就越差。”胡克进道,“不过有时也没办法,时间不等人啊,总归要先拣要急的来是不是?阳光宾馆的那个保安,没准就知道我跟那个按摩女的事,如果他交代点什么出来,我不就说不清了?当然,我知道专案组肯定对我有怀疑,但如果没有什么证据,也不能找到我头上,所以我必须尽最大能量去摘清一切。”
“那你直接暗中动手算了,还找什么丁方才?”管康仍旧觉得胡克进不应该把丁方才朝他们的事中越拉越深。
“我不是尽量想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嘛。”胡克进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管康对丁方才的敏感,于是皱着眉头问道:“管市长,我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丁方才有点畏惧,他是不是威胁过你?”
“威胁?”管康歪起嘴一笑,“丁方才他能威胁我什么?”
“那为何一提到他,你言语间就会有点唯恐躲避不及的样子?”
“克进,最近事情一多,你是不是累傻了?”管康一副责备的口气,“一起共事,怕就怕自己人出事,也就是所谓的不怕狐狸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胡克进听到这里不吱声了,他略一沉思,点了点头,道:“管市长,你说的对,在丁方才一事上,我真的是大意了。”
“以后注意点就行,好在相关的事情你也都已处理好了,没留下什么破绽。”管康淡然地笑了笑,道:“好了,先这样吧,有什么情况再及时联络。”
挂掉电话,管康的心情始终轻松不起来,总觉得胡克进现在也越来越成了麻烦,很是担心专案组哪一天突然从他那里打开缺口,到时可就猝不及防了。
管康想了良久,戴上手套打开办公桌底下最不起眼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把非jǐng用手枪,掂量了几下,又抬手向侧方位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第六百一十四章 短时畅快
管康觉得胡克进有点偏离控制线,容易造成安全威胁,因此有必要在关键时刻对他果断出手,以充分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不过让管康感到两难的是,他估计以胡克进的圆滑老道,不可能没有点防备,或许那家伙早已暗中留取了克制他的有力证据,只要一出事,证据就会通过某种渠道公布于众,到时自己还是要栽进去。
如何能把胡克进解决得干净利落,不带来麻烦?
管康沉思过后理出了一点头绪:因为自己多有防范,胡克进应该没有什么机会留取证据,如果有,也只能是偷偷录下的音频资料。而不管是什么证据资料,在存放上绝对没有会被偶然发现的可能,否则无端泄露出去,那可真是要悔得刨祖坟。据此,从常理上推,假如胡克进手中有证据,肯定会放在只有他本人才能掌控的地方。
保险箱,保险箱最有可能!
管康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因为胡克进把证据放进保险箱,只要他不出事,应该就没人动得了;如果他出了事,比如被突然灭口,那么在清理遗物时保险箱肯定会被打开,那时,证据自然也就流了出来。
想到这里,管康隐约间觉得似乎找到了良策,不由得一阵激动。眼下,摆在面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攻破胡克进的保险箱。
胡克进的保险箱会放在哪里?家里还是办公室,或者是家里和办公室都有,亦或是放在不易被察觉””的别处?
考虑到存在的各种情况,管康又摇起了头,胡克进绝不是等闲之辈,假如他真的有证据存放,很可能会狡兔三窟,分几处放置,所以,对他下手后如果不能及时全部搜罗出来,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唉,***,这么说来还要想尽办法保全胡克进了。”管康颓废地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一声长叹,自语着感慨了起来,“还是边走边看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走那步险棋,有些事没办法不拖啊。”
事情得拖着,对于专案组来说也是如此,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案件已经没有了推进的着力点。
项自成无奈之下只有向彭自来汇报,彭自来虽然也着急得很,但却也无奈,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仅凭主观上的努力无济于事。
“潘书记,我向您承诺的破案期限,怕是难兑现了。”彭自来知道不能隐瞒实情,到潘宝山前面如实汇报。
“哦,我记得当初你说,案子两个星期能破也就破了,破不了的话,恐怕再长时间也难破了。”潘宝山一皱眉头,“是不是说,已经没了可能xìng?”
“从目前情况看并非如此,现在进入了胶着时期,恐怕要僵持一阵。”彭自来道,“但到底要僵多久,还难说。”
“我这边有点等不及啊,必须得尽快把管康打下去。”潘宝山道,“最近我一有时间就在盘算人事变动的问题,要动一大批人,可是..””你也知道,这方面姚钢是个巨大的绊脚石,有他在,我每动一个人就要费不少劲。可是,如果管康因为出了问题而被拿下,我就有话可说了,咱们松阳的官场人事安排上有沉垢,必须通过一系列的调整变动来荡涤一下。刚好,我再借机向省委组织部请示一下,想必方部长也不会不同意,那样一来,姚钢还能说什么?还不由着我随便安排?”
“潘书记,你这么一说,我陡然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彭自来神sè凝重地点了点头,“其实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从经侦查办交通监控罚款的去向开始,到贾浩、乔广银甚至是阳光宾馆的那个保安被害,幕后主使的黑手就是管康,而直接参与最深的人就是胡克进,只是他们两人都非常狡猾,合伙抱成团几乎就没留下什么破绽。”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那么牢不可破?”潘宝山道,“可不可以采取逐个击破的办法击溃他们的防线?”
“难度也比较大,他们的反侦察能力是不用说的。”
“能不能采取非常规做法?”潘宝山道,“现在你们所采取的都是常规破案程序手法,抓到一个线索就顺藤摸瓜,那一套对管康他们来说作用肯定不大。”
“潘书记,您的意思是?”
“就把胡克进当成是犯罪嫌疑人去对待,可以采用各种内部的法子,撬开他的嘴。”潘宝山道,“管康嘛就算了,毕竟他是副厅级干部,如果动静闹大了影响太坏。”
“”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四章短时畅快”嗯,从胡克进下手不是不可以。”彭自来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不过潘书记,你所说的法子对付一般人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对付胡克进能不能见效就很难说了,因为他肯定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也更有反审讯的经验。”
“行动的成效,有时不是体现在直接的对象身上。”潘宝山笑了笑,“对胡克进的行动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震动管康,别忘了他也是当事人,自然不能举重若轻,胡克进一出事,他紧张肯定是难免的。任何人一紧张,思维难免就会有异常,管康也一样,搁在平时,他肯定相信胡克进有很强的反侦察和反审讯能力,能守得住阵脚,但是,如果胡克进一旦被高调列为犯罪嫌疑人,情况就不一样了,估计管康对胡克进的信任就要有所动摇了。”
“的确是那么回事,凡事猜忌是大忌,像管康那样yīn狠jiān诈之流最容易瞎猜,或许他一见胡克进被掐,就稳不下来了。”彭自来道,“潘书记,不过我们不能师出无名,对胡克进动手也得找个借口。”
“也用不着,我看对胡克进动手并没有必要来真格的,那样会显得我们束手无策在背水一战,反而会增加他们的信心,所以我们只需要做个假象就行,做给管康看,也许就能带来转机。”潘宝山道,“你们找个机会,让胡克进接近案件的侦破范围,但又要不让他接触到案件的核心,那样一来,管康在问相关情况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法回答。同时,你们这边再造势渲染一下,形成反差。如此次数一多,管康自然就会对胡克进产生想法,他一有想法便会着急,一着急没准就会露出什么破绽。”
”官路逍遥”“造势的事我擅长。”彭自来忙道,“到时再把撞死阳光宾馆保安的司机控制起来,再放风说棕发按摩女也查到了踪迹,制造胡克进岌岌可危的假象,让管康如坐针毡。”
“呵呵。”潘宝山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行,你抓紧去安排吧。”
彭自来赶忙离去,找项自成商议具体的实施方案。
当天下午,彭自来就到百源公安分局,参加项自成主持召开的命案必破专案组誓师会。
与彭自来同去的还有胡克进,他是市局行政支队长,被邀请参加这样的会议在情理之中。
众人坐齐后,会议开始前很长时间都没人讲话,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
开始的时候胡克进并不觉得怎样,可毕竟做贼心虚,他暗中窥视着会场各人的表情,逐渐寻思起了对自己不利的各种可能,最后,他急得屁股简直要冒烟。
胡克进很想打破沉默,但碍于彭自来在场,他不开口,主持会议的项自成也不吱声,谁还能冒头说话?
半个多小时后,项自成咳嗽了一下开始讲话,不过只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松阳公安系统向来有命案必破的光荣传统,如今接连出现贾浩、乔广银和一名保安被害三起恶xìng命案,而且还有两起直接关系到公安干jǐng,影响极其恶劣,如果案件不破,松阳公安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娱乐秀”胡克进听到这里很想说话,有何证据能证明那三起死亡事件是恶xìng命案?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提出类似的疑义。
接下来,又没人说话了。再次沉闷了半个多小时后,项自成在征得彭自来的点头同意后,宣布散会。
“这算什么玩意儿事?”散会后胡克进立马就给管康打电话,说今天被邀请参加了专案组的命案必破誓师会,但会议特别**,什么东西都没说。
管康听了有点纳闷,“什么都没说?”
“只是项自成讲了几句,说那三起恶xìng命案不破就丢了松阳公安的脸。”胡克进气恼道,“其实他们就是在胡说八道,凭什么说那些是恶xìng命案?有证据能说明是恶意他杀?”
“那是他们在向你传递什么信号吧。”管康听后寻思了一下,“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他们的目的所在,说白了这些事件大家应该是心知肚明的,缺的无非就是真凭实据而已,还有什么需要传递?”
“就是,会上根本就没说什么实质xìng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信息。”胡克进道,“难道他们是想从侧面出击,给我造成心理压力?”
“也许吧,硬xìng措施不见效,现在开始打心理战了。”管康道,“克进,你可要稳住啊。”
“管市长这点你还不相信我?”胡克进笑了,“跟我玩心理,那也算是我的强项吧。”
“很好,你有信心就好。”管康笑了,心情为之一畅。
不过,管康的这种畅快心情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第六百一十五章 看到戒心
就在当天晚上,有消息传出,说专案组在下午召开的命案必破誓师会上经过会商,贾浩坠楼案件取得了突破xìng进展,通过掌握的证据表明,连同近期乔广银、阳光宾馆的那名保安两起死亡事件,是与贾浩一案有所关联的刑事案件,现已经并案侦查,涉案的工程车司机已被控制,潜逃的按摩女也已初步掌握了行踪。//更新最快78xs //
管康听得这个消息后不由得一阵心慌,立刻打电话给胡克进。
“克进,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管康的口气略有不满,“专案组下午的誓师会上好像有不少内容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实情?”
“管市长你不要相信那一套,这是专案组的yīn谋,他们可能明知幕后cāo纵者是我们,但又苦于无计可施打不开缺口,所以才用此计策搞挑拨离间,想松动我俩的关系,从而寻找下手的机会。”胡克进道,“下午的誓师会我不是去了嘛,真的没有讲获得什么突破xìng进展,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容的。”
“司机被控制的事是不是真的?”管康又问。
“那个是真的,不过只是形式上做个样子而已,控制起来又能怎样?”胡克进道,“有些情况我跟那司机该交待的都交待过了,不会有闪失。”
“牢靠?”
“绝对牢靠!”
“嗯。”管康沉闷地应了一声,道:“说实在的,我现在就是担心那个按摩女,她要是真被摸到了行踪,我们所做的一切必然破败。”
“那事就更扯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胡克进说到这里恨恨””地道,“妈的,我看事情八成是让管市长你给说对了,那个女人说怀了我的孩子,其实根本就是想从我这里得点好处撒谎而已。”
“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管康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胡克进的话,“现在最关键的是想法子怎么规避隐患。”
“要不等我有了那个女人的消息,就想办法让她消失掉。”胡克进道,“我相信,等她把我给她的那笔钱挥霍得差不多了,肯定还会找我再要甜头。”
“那样最好。”管康道,“而且越快越好,你要主动想办法跟她联系,而不是等着她找你。”
“好的管市长,我一定照办。”胡克进稳稳地答应着。
管康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这番电话一通,管康不能平静了,他隐约觉得阵脚似乎有点不稳。思虑再三,他觉得应该多为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儿子想一想,有些事得坐在前头,防患于未然。
管康果断地约丁方才秘密见面。
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动了,管康很是小心。第二天下午下班回家后,他换上了一身运动装,装作锻炼身体的样子。
经过观察,管康发现有人跟踪,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对于一个老公安来说,想甩掉尾巴并不是难事。
附近有一个大公园,里面有起伏的绿地、浓密的树丛还有弯绕的水道,每天下午下班到傍晚前后,那里的人特别多。
管康小跑着过去,进入公园后利用人群摆脱了跟踪,而后从一个偏门出来..””,打了辆出租去约定的地方和丁方才碰头。
丁方才老早就到了,见管康这一副行头过来,不由得一笑,道:“管大市长,很少见你这样休闲啊。”
“休闲?”管康回了一个冷笑,“这会你可能在心里在笑话我落魄吧。”
“哪,哪里啊。”丁方才愣了一下即刻笑道:“管市长你威武着呢。”
“算了吧,现在跟你也没什么可周旋的了,就拣实际的说说。”管康道,“我真佩服你啊,丁方才,没想到你是最狠的。”
“管市长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丁方才给管康敬上支烟,“就算我狠,也不会对着您呐。”
“我都跟你说了不周旋,把事情敞开来谈,你就别跟我耍嘴了。”管康道,“说你狠别不承认,你抓住了我的弱点,让我没法不顾忌。”
丁方才听到这里自己也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沉下脸sè道:“你是说有关管泳的事情?”
“别的还能有什么?”管康道,“你应该知道,我看不想让他出任何意外。”
“有像你这样的关爱,他当然不会出问题。”丁方才道,“你总是那么明智,看事情非常透彻,难道还能有什么闪失?”
“再明智遇到你这块顽石,也没什么用啊。”管康哼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丁方才跟前。
“什么东西?”丁方才并不伸手。
“是你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管康见丁方才不愿”官路逍遥第六百一十五章看到戒心”意接,干脆自己掏出一沓材料,还有一个u盘,“当初你指使人杀死陆皓,全部的证据都在这里。”
“哦!”丁方才惊讶了起来,“都在这里?”
“都在这里。”
“有没有备份?”
“你觉得有必要嘛?”管康道,“仅此一份。”
“怎么突然发善心了?”丁方才匆忙从管康手里拿过材料,翻看了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不想让管泳出现任何意外。”管康道,“你也发发善心,他的人身安全保险一事,从今以后你也就不要过问了。”
“那是,那当然是。”丁方才嘿嘿地笑了起来,“我马上跟朋友解除协约,舍点财也无妨。”
“舍点财?”
“是啊,我跟朋友定了个协议,如果我出了意外,他们就对管泳下手,然后就能从我的遗产中拿走几百万。”管康道,“现在我主动提出毁约,当然要有点补偿了,否则今后还怎么共事?”
“你不是想让我出那笔补偿的钱吧?”
“怎么可能!”丁方才“啪啪”地拍着手中的资料,“就这些东西,无价啊,你能这么慷慨地给我,按理说我应该对你有所表示才是。不过嘛,我真的有点怀疑,除此以外是不是真的就没有存根了?”
“你怎就那么多疑?我可以保证,陆皓的案子只要你不承认,就没有人能翻得了案。”管康道,“我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你还不相信?”
”官路逍遥”“哦,相信,我当然相信。”丁方才笑了,“不过管市长,我就是弄不清你怎么突然这么干脆了。”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管康道,“最近风声不太好,有些事怕是要牵扯到我,我担心突然有一天遭事被控制,到时我的保险箱被打开,你的这些证据可就要见光了,那会我就是想毁掉也来不及啊。”
“欸哟。”丁方才摸了摸后脑勺,“管市长,你罩不住了?”
“很难说。”管康道,“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自己算不如别人算。”
“算计这方面的事,谁能抵得过你?”丁方才道,“是不是潘宝山他们?”
“呵呵。”管康笑了笑,道:“外力再强大始终是外力,关键是内部出问题。行了,就这样吧,跟你该说的也说了。”
“希望你平安无事啊管市长,我以后还想让你多罩着点呢。”
“我也希望能继续罩着你。”管康转身准备离去,又回头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你的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吧?不过我放弃了所有的想法,否则到最后两败俱伤,何苦呢?再说,有些事也没必要去干扰下一代的生活。说到这些,我希望你能把之前掌握的管泳的那些影像资料,也都彻底交给我,算是个交易吧。”
说完这些,管康不再理会丁方才,径自离去。
丁方才张大了嘴吧,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打了个寒战,点着头自语道:“到底是老狐狸,看得就是透彻。”
管康””当然看得透彻,他之所以出让证据把丁方才彻底漂白出来,主要是为了让丁方才放松jǐng惕,从各个方面都不再对儿子管泳构成威胁。如此一来,到时如果他还安然无恙,就再想办法不留后患地办掉丁方才。
然而,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眼前的难关能否渡过?胡克进那边到底会不会出问题?
回到家中的管康满脸愁容,晚饭也没吃就钻进了书房,有些事需要仔细想一想,他觉得,解决胡克进的问题,也许敞开来谈是最佳选择。
第二天,管康便打电话给胡克进。
“克进,我思虑再三,有些问题还是要跟你敞开来谈一谈。”管康说得非常认真。
“管市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对你可一直都是剖肝沥胆的。”胡克进道,“根本就没有半点隐瞒。”
“你这么说我发自内心里高兴,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管康道,“我知道,以你的聪明能干,在跟我接触谋事的时候,应该留下了点什么吧?”
“什么,管市长?”胡克进一下愣了神,“难道你怀疑我暗中取了你我谋事的证据?”
“我不想骗你,是有这么个想法。”管康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能理解,只是现在形势对我们不利,所以还是要多想想。你想啊,如果专案组要对你动手,随便找个理由把你控制住,然后到你的办公室或者家里搜罗一下,万一找到了那些证据,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管,管市长,你怎能这么说呢?”胡克进着急了起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对你搞那一套?”
“我只是说说嘛,没有更好。”管康温和地笑道,“看来是我多疑了,不过你不要生气,多点理解和包涵吧,你知道我混到今天不容易,不想失去什么啊。”
“管市长,我能理解。”胡克进道,“其实你该相信我,可以说我就是你带出来的,怎么会反过来对你搞小动作,那也太不仁义了。”
“好好好,克进,你果真是没让我失望!”管康道,“刚才的事就算我没说,总之你要相信,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挺一挺都会过去,到时光风霁月,我们还是大道坦途!”
“有管市长在,未来当然值得期待!”胡克进的口气振奋了起来。
不过,电话挂掉之后,胡克进却耷拉了脑袋,他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管康果然对他起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