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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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河畔,艾飞雨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倾听着河水的潺潺流动,萧致婉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伸手整理着他的衣衫,如同是温柔的妻子,为丈夫整理行装。绿树成荫,夏蝉鸣叫,将河边装点得好像是图画一样。对于身后的来人,两人恍若未觉,只是静静的依靠在一起,享受这种难得的安详和宁静。
刘鼎等人站在树荫的后面,面面相觑,却又止步不前。
他们不愿意打扰这一刻的安详和宁静。
朱有泪明显有些迟的说道:“我们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大煞风景?”
李怡禾点头说道:“是。”
尽管明知道是大煞风景,明知道前面的两人,都知道他们在背后悄悄的**,可是,大家都不愿意离开。
他们愿意看到这一切,愿意看到艾飞雨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消灭了淮西军以后,鹰扬军的每个高层,都最怕听到一个噩耗,那就是艾飞雨走了。
从孙慈和卢舜杰的秘密报告来看,艾飞雨的生命,已经所剩不多,支撑他活下来信念,就是干净彻底的消灭淮西军。现在,这个目标已经达成,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也就消失了。他们都非常担心,艾飞雨随时都会弃他们而去。眼前的这个场景,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
直到萧致婉捋了捋额头上的秀,伸出手掌,等待空中的一片柳叶落下。天色也逐渐的转暗,仿佛要下雨了。两人亲密的身影,才渐渐地分开。这是让后面的人走上去的信号。
刘鼎慢慢地走过去。故意加重了脚步。
萧致婉没有回头。艾飞雨也没有回头。
刘鼎来到两人地身后。沉声说道:“飞雨。要下雨了。回去吧。”
艾飞雨地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大人。我……再坐一会儿。”
刘鼎看看萧致婉。阴沉地说道:“把她带走。”
夏可舞上来。将萧致婉带走。
萧致婉默默地转过身去,跟着夏可舞走了。
艾飞雨的身体,忽然从轮椅上滑落下来,就如同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都完全瘫痪在轮椅中。站在不远处的顺治小和尚,急忙走过来,将艾飞雨的身体搀扶起来。本来艾飞雨的身体,由于病痛地折磨,早已经是皮包骨,体重是非常轻的,可是这时候,顺治小和尚却觉得,他地体重,好像突然增加了很多。
刘鼎当然看出一丝丝的不对来了,弯下腰来,关切的说道:“飞雨……”
艾飞雨艰难的喘息着,吃力的说道:“大人,我……”
刘鼎已经觉察到艾飞雨的神色有异常,于是缓缓地说道:“飞雨,你如果有话要说,可以慢慢的说,不用着急。”
艾飞雨沉默片刻,才有点忐忑不安地说道:“我……是不是很无能?”
刘鼎诧异的说道:“不!当然不是!你怎么这么说?”
艾飞雨晦涩地说道:“我……原本不想见她的……但是……我终于还是见她了……”
刘鼎语调轻松地说道:“这算什么无能?不就是见个面吗?秦宗权想见我,我还不是一样去见他了?”
艾飞雨艰涩的说道:“那是不同的……大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刘鼎点点头,轻柔的说道:“你说。”
艾飞雨的嘴唇,轻轻的颤动着,仿佛是不受控制的说道:“放了她……”
刘鼎颇有些意外,沉声说道:“飞雨!”
艾飞雨低着头,好像没有面对刘鼎的胆量,深陷的眼睛,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却将眼睛埋在自己的胸间,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愿意感觉到她在我的身旁……”
刘鼎皱眉说道:“飞雨,她伤害你这么深,你难道不想报仇雪恨吗?”
艾飞雨摇头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刘鼎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道:“你不恨她?”
艾飞雨苦涩的说道:“曾经恨过……但是现在……我不恨了……”
刘鼎思索片刻,沉声说道:“飞雨,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这个女人心机很深,她刚才对你的关心,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你不会上她的当吧?”
艾飞雨摇摇头,还是不敢面对刘鼎的目光,低声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真的不想让她就这样死了……我……我……”
刘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态轻松起来,淡然说道说道:“当然,如果你坚持,我肯定会尊重你的意思。”
艾飞雨无力的依靠在轮椅上,神情显得有些寂寞,又有些懊恼,更有些羞于见人,晦涩的说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傻……我居然饶恕她……”
刘鼎沉静的说道:“不!你不傻!你是……太仁慈了。”
艾飞雨沉默片刻,忽然有说道:“我这样做……兄弟们会笑话我吗?”
刘鼎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不会。”
艾飞雨狐的说道:“真的不会吗?他们不会觉得我是因为她的美色……”
刘鼎摇头说道:“真的不会。”
顿了顿,又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刘鼎不也是被别人天天在背后指指点点么?大丈夫做事,行得正,站得直,不用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其实萧致婉和我们鹰扬军倒是没有什么过节,鹰扬军和淮西军的仇恨,只能算到秦宗权的头上。
是她将你害成这个样子,我们也不会这么痛恨她,要饶恕她,兄弟们当然不会说什么的。”
艾飞雨显得颇为害羞的样子,低声的说道:“我……不好意思告诉大家……”
刘鼎微微一笑,果断地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艾飞雨那种局促的样子,竟然像是初恋的少年。
刘鼎无意中似乎竟然感觉到一丝丝妒忌的味道。
当然,这种微弱的妒忌味道,很快就消失了。
艾飞雨又说道:“他们都在后面……我不好意思见到他们……”
刘鼎点头说道:“我去帮你办妥此事。”
艾飞雨抬起头来,语调低沉地说道:“大人,我……我真的感激你……”
刘鼎哈哈一笑,微笑着说道:“其实,你地担心是多余的,兄弟们最愿意看到的,乃是你的笑脸。只要你能够经常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为他们排忧解难,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艾飞雨哽咽地说道:“谢谢!”
刘鼎点点头,让顺治小和尚继续照顾艾飞雨,自己回到萧致婉的身边,冷冷地说道:“你跟我来。”
夏可舞和藏勒昭等人互相对望一眼,都觉得甚为诧异,听大人的口气,好像中间有了什么变故,对萧致婉的恨意,好像也没有那么明显了。令狐翼也好奇的看看河畔的艾飞雨,又看看萧致婉,一下子好像还无法反应过来。
朱有泪和李怡禾也相互打着眼色,朱有泪的眼神,十分地古怪,一会儿看看萧致婉,一会儿又看看艾飞雨,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频频点头,好像窥探到了不可告人地秘密一样。无意中被李怡禾一瞪眼,才悄悄的收了回去。
萧致婉跟在刘鼎地后面,一声不吭,既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害怕,也没有感觉到特别地高兴,至于悲伤的神色,好像也没有出现过。从她出现在鹰扬军的视线以后,她更像是一具美丽的行尸走肉,冷漠而平淡的面对眼前的一切。
一行人回到指挥所。
指挥所的旁边,是个小客厅,是刘鼎专用会客的地方。客厅的面积不大,中间只有一张圆桌,旁边是四张椅子,旁边摆着几盆装饰用的石榴花。萧致婉穿着黑色的长裙,和客厅的颜色格格不入,倒有些未亡人的感觉。
刘鼎随意的说道:“坐下来!”
萧致婉默默的坐下。
夏可舞和藏勒昭都站在门外。
朱有泪和李怡禾也闪闪缩缩的,躲藏在旁边,窃窃私语。
刘鼎忽然现,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如此的亲密?他们可是两个大男人啊!
难道……
别,赶紧给这两个家伙找两个女人分别看管为上!
要是等到他们犯错误,那就完了。
刘鼎摆摆手,对外面说道:“夏可舞留下,其余的人,都退去吧!”
藏勒昭等人随即转身离开。
朱有泪却显得十分惋惜,好像还想听听刘鼎到底要和萧致婉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被李怡禾拉着走了。
李怡禾毕竟有武功在身,力气要比朱有泪大,只要一用力,任凭朱有泪怎么使劲,都好像被扯风筝一样的扯走了。朱有泪每次被李怡禾暴力拉走,都想作,但是看到李怡禾凶恶的眼神,又无奈的摇摇头,垂头丧气的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刘鼎看了萧致婉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萧致婉低着头,漠然的说道:“有罪之人,不敢擅自开口。”
刘鼎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又成功的蒙骗了艾飞雨。”
萧致婉鼻子里轻轻的哼了哼,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明显有些不屑。
刘鼎冷冷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萧致婉终于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漠然的看着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你的军师定力不强,无法抵挡我的诱惑呢?”
刘鼎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萧致婉,你太嚣张了。”
萧致婉神情漠然,眼神更是漠然,语调更是漠然的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要是不喜欢听真话,我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你刘鼎大人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小女子愿意臣服于鹰扬军的旗帜之下……”
刘鼎明显感到一股恶心的味道,皱眉说道:“你闭嘴!”
萧致婉冷冷一笑,缄口不语,嘴角边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得意地微笑。
刘鼎忍不住说道:“你有什么可以得意的?”
萧致婉淡淡的说道:“我喜欢这样,难道不行么?”
刘鼎冷冷的说道:“就冲你对艾飞雨所做的事情,我就要将你大卸八块!”
萧致婉漠然的说道:“我和艾飞雨之间地事情,你又了解多少?”
刘鼎冷冷的说道:“我只知道你用无比歹毒地手段,残害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萧致婉并不在乎刘鼎的威胁,嘴角边依然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淡然自若的说道:“不错!我的确是残害了他,让他生不如死。但是,你不得不否认,他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刘鼎冷冷地说道:“他生不如死,难道还是托你的洪福了?”
萧致婉漠然地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没有他,你刘鼎大人想要取得今日的成就,恐怕也不太容易吧?我将他送到你刘大人的身边,你非但没有感谢我,反而要将我大卸八块,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的味道呢?”
刘鼎气愤的说道:“如
你还做对了?”
萧致婉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不敢。”
刘鼎狠狠地说道:“你将他截断四肢,投入长江,还想到他能够活下来?”
萧致婉冷冷的说道:“刘鼎,拜托你用你地脑子仔细的想想,我为什么要将他扔到长江?我为什么不将他扔到淮河?为什么一个全身俱伤地人,能够支撑那么长的时间?我想知道,到底是谁给艾飞雨疗伤地,难道不能从中现一丝丝的端倪么?”
刘鼎狠狠的说道:“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啊!你有胆子做事,为什么没有胆子承认?”
萧致婉说道:“我现在不是将事实讲清楚了吗?只有将他扔到长江,他才有一丝丝的活路,因为秦宗权的势力,短时间内是无法到达江南的,要是扔在淮河,他早就死了。还有,要是我不暗中让人给他的伤口做特殊的处理,他能够在江中活下来么?我们修罗殿固然没有好人,但是我们的某些医术,并不在九华山之下。你若是不信,不妨请苏幼惜来解释解释。还有,你的黎大夫人,同样知道一些内幕,你为什么问问她呢?”
刘鼎冷声喝道:“荒谬!你倒是将自己说得大善人一样啊!你将艾飞雨扔到长江,居然是大慈悲?”
萧致婉恬然自若的说道:“不敢!并不是我大善心,只是我知道,做事不能做绝。我不敢说我非常喜欢艾飞雨,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对他的感觉,要比对秦宗权强烈得多。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他不后悔,我也不后悔。秦宗权的样子,你也已经看过了,他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的权势,我会屈服于他之下么?”
刘鼎冷冷的说道:“你倒是很坦然啊!但是,我不会听你的辩解的。”
萧致婉说道:“随便!我也不指望能够解释什么!”
刘鼎说道:“你既然说你喜欢艾飞雨,为什么不和艾飞雨一起去死?”
萧致婉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很简单,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刘鼎哼了一下,冷冷的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倒是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啊!”
萧致婉深深的看了刘鼎一眼,缓缓的说道:“你刘大人是什么出身?我不知道!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可知道,我和艾飞雨,小时候都是什么人?为了活命,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卖肉的抢回去糟蹋了,第一个晚上,痛得我死去活来,两腿中间全部都是血。我为什么不去死?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想活着,我想活得更好!我不择手段的向上爬,我不顾一切的向上爬,目的只有一个,我不想去继续遭受苦难,不想继续被别人践踏在地上!”
刘鼎说道:“荒谬!”
萧致婉轻蔑的说道:“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你当然觉得荒谬!”
刘鼎说道:“为了活命?你残害了多少人?”
萧致婉冷冷的说道:“刘大人,你不要站在道德的角度来讽刺我,没有用。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在这个乱世,活着才是硬道理。你刘鼎若不是为了活着,会这么积极地东征西讨,会这么日夜疲于奔命的纵横南北?你难道不想美女怀抱,醇酒温香?你敢说,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活着?”
刘鼎微微皱皱眉头,欲言又止。
萧致婉继续说道:“不错,是我将艾飞雨害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这是艾飞雨自己自愿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两个才能活下来。要是我不够狠毒,又或是他不够坚韧,我们两个,都要死在秦宗权的手下。你也知道,艾飞雨的伤,是前所未有地,换了别的人,早就死去了。但是他一直支撑到现在!为什么,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想活着。不错,我们地愿望都很简单,就是活着,坚强的活下去。”
刘鼎忽然说道:“你说你八岁……你是如何成为大齐国的皇后的?”
萧致婉冷冷的说道:“我是女人,我当然有一些法子应付过去。”
刘鼎皱眉说道:“是吗?”
萧致婉哼了哼,冷地说道:“你不用怀疑黎)嫣,她没有我这样的经历,她是从小就被师傅抱回来收养地,没有受过男人的侵犯。我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将她派到霍山县去,就是我不想见到她。她知道我的一些事情,要是她告诉了秦宗权,我就做不成大齐国的皇后。为了这个皇后娘娘,我必须将她除掉。”
刘鼎缓缓的说道:“你在修罗殿的时候,就杀了不少人了吧?”
萧致婉冷冷地说道:“如果有人要跟我为难,我是不怕大开杀戒的。”
刘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
萧致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刘鼎当初到霍山县地时候,不也曾杀了蓝家满门么?蓝衣侯说你是魔鬼,难道你就是魔鬼了吗?我在修罗殿杀人是杀,你在霍山县杀人,难道就不是杀了?”
刘鼎慢慢的说道:“我不跟你狡辩!”
萧致婉不屑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肯听我的,又何必留下我的性命?”
刘鼎条件反射的说道:“谁说要留你的性命?”
萧致婉神态漠然,冷冷的说道:“我感觉到了。”
刘鼎微微一怔,随即说道:“笑话!”
萧致婉依然是平静的说道:“刚才你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饶恕了我。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对艾飞雨很看重。艾飞雨如果死了,你一定会感觉
,鹰扬军也少了一个最出色的军师。现在我在这里飞雨继续活下去。要是你杀了我,艾飞雨也就死了。”
刘鼎自然明白,艾飞雨的精神支柱,之前是消灭淮西军,现在则是眼前这个城府极深,伶牙俐齿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艾飞雨,他一定不会让这样精明的女人活在世上,因为他实在无法判断对方到底会不会危害到自己。然而,为了艾飞雨,他必须饶恕她的性命。他表面却不屑的说道:“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吧?”
萧致婉换了一种语气,有点意兴萧索的说道:“刘大人,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无法得到你的饶恕,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确实很怕死,为了活命,我找到李思妍,找到黎霏嫣,给我说情,结果都被你拒绝了。我最后扣押秦宗权,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杀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求饶,你自己看着办吧!”
沉默。
刘鼎冷冷的打量着他。
萧致婉低头坐在那里,神态淡然。
良久,刘鼎才冷峻的说道:“萧致婉,我没有资格饶恕你。有资格饶恕你的人,是艾飞雨。
如果你……对艾飞雨不利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萧致婉的神色,倒是很平静,冷漠的说道:“大人,你多心了。艾飞雨现在就是我的护身符,我保护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他不利?艾飞雨如果死了,你马上就会杀了我,我这是何苦呢?鹰扬军的势力如日中天,除非我能够逃到海外,否则,我又有什么本事逃出你地手掌心?”
刘鼎冷冷的说道:“你知道就好。”
萧致婉忽然伸了伸自己的脖子,露出一丝丝狡黠的微笑,讨好的看着刘鼎,意味深长的说道:“更何况,来日你刘大人一统天下,登基为帝,只要飞雨不死,你说什么也得给我一个诰命,是吧?”
刘鼎再次皱眉,随即冷冷地说道:“你想得太美好了。”
萧致婉收回目光,幽幽的说道:“人哪,总不能没有幻想,哪怕是在最绝望地时候,总要有些幻想,否则,是活不下去的。”
刘鼎冷冷的说道:“但是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还是朝廷钦犯!”
萧致婉漫不经意的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幽幽地说道:“我想这一点,我是不用担心的,某位大人为了给他地军师报仇,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说情,现在为了他的这位军师,做这点小小的事情算什么?”
刘鼎被她说中要害,一时无语。
萧致婉收敛刚才的脸色,淡淡的说道:“刘大人,你尽管放心,从此以后,我萧致婉洗心革面,一心一意地帮你照顾艾飞雨就是了。要是艾飞雨有个三长两短,不需要你动手,我自己了断。”
刘鼎缓缓的说道:“你是明白人,希望你永远记得刚才说过地话。”
萧致婉转身指着面前的路,慢慢地说道:“刘大人,你看到这些路了吗?走在这样的路上,我想不要沾上泥土都不行,但是走在修罗殿地大理石地面上,我可以一尘不染。你刘鼎只要不是秦宗权,我又何必再做萧致婉?”
言罢,起身而去。
夏可舞立刻将她拦住。
萧致婉回头看看刘鼎。
刘鼎微微吸了一口气,对夏可舞说道:“将她带到军师那里,以后,就交给军师处理了。”
夏可舞有点愕然的说道:“这……怎么行?”
刘鼎低沉的说道:“将她的手铐打开,去吧!”
夏可舞惑的看看萧致婉,心想,这个女人,用什么办法,居然让刘鼎这样就回心转意了?
萧致婉漠然的说道:“多谢。”
夏可舞只好给她打开手铐,将她带去艾飞雨那里。
刘鼎站在小花厅的面前,盯着前面的泥土路仔细的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叫道:“令狐,你娘子在哪里?能叫她来我这里一下么?”
令狐翼就在门外不远,听到声音,急忙走进来,躬身说道:“大人,你要什么药么?”
刘鼎说道:“不是,我问她一些事情。”
令狐翼答应着,很快将孙慈请过来了。
刘鼎请孙慈坐下,又亲手端来香茶,放在孙慈的面前,才有意无意的说道:“妹子,当初你给艾飞雨疗伤的时候,有没有现,他身上的伤口,曾经被处理过?”
孙慈歪着脑袋想了想,慢慢的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身上的伤口,的确处理过,而且处理得还很好。要不然,他的伤口在江水中浸泡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腐烂了。当时我是没有留意到,现在想起来,倒和九华山的处理手法有几分相似。不过,可以肯定,那不是九华山的处理手法,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
刘鼎沉默片刻,又说道:“今天……军师的精神,不像是回光返照吧?”
孙慈说道:“不是。我刚刚给军师把脉,他的脉搏跳动,明显好了一些。他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只要他的心态好,求生意志强烈的话,还是有机会好转的。只是,这个就要完全看军师本人的意志了,药物是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刘鼎沉思片刻,随即说道:“哦,原来如此,辛苦你了。谢谢!”
孙慈惑的说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
令狐翼低声的说道:“什么没头没脑的,你别乱说话。”
孙
了他一眼,故意拖长了声调,慢悠悠的说道:“令工作职责是什么,是偷听别人说话吗?你很懂得专业的医疗知识么?”
令狐翼脸色一变,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值班去了。
刘鼎呵呵笑着说道:“其实啊,我刚才是顺便问问……那个,那个,我们过几天就要返回洛阳,到时候妹子的婚礼也会在洛阳举行,不知道妹子对婚礼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孙慈顿时红了脸,难得的羞赧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做主就是了。”
刘鼎呵呵笑着说道:“这个……当然是我做主,只是,我还没有正面征询过你的意见呢!不知道妹子有没有一些别地要求……你知道,令狐是我的兄弟,他的婚礼,我是非常看重的,你是我的弟媳,过了这个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可是药王地后人,咱们不可怠慢。你现在有什么要求,还可以提出来,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都会全力以赴地。”
孙慈满脸通红的站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大人做主就是了,我没有别的要求。”
一阵风似的走了。
刘鼎在原地,看着孙慈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个害羞的妹子。”
令狐翼虽然在值班,其实心思还在孙慈这边,看到孙慈一阵风地走了,脸蛋儿还红扑扑的,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急忙走进来,惑地问道:“大人,她……”
刘鼎嘿嘿笑着说道:“令狐,你娘子刚才说了,她大喜那天不要坐花轿,要你背她过门。”
令狐翼愕然说道:“啊?不会吧?多远的路程啊?”
刘鼎说道:“不远,也就从郑州背到洛阳。”
令狐翼再次愕然:“啊?”
正在说笑,忽然外面有人急匆匆地进来,原来是顺治小和尚。
刘鼎脸色微微一变,还以为艾飞雨出事了,他对萧致婉的承诺,的确没有太多的信心,后来仔细看顺治小和尚的脸色,不像是艾飞雨出事的样子,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只看到顺治小和尚跪在刘鼎的面前,连声说道:“大人,大人,请你不要杀她……”
刘鼎明知故问的说道:“什么杀她?”
顺治小和尚着急的说道:“就是那个女人啊!”
刘鼎板着脸,慢慢的说道:“为什么?”
顺治小和尚说道:“军师喜欢她。”
刘鼎笑了。
令狐翼心情很好,忍不住笑着说道:“你是和尚,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不喜欢吗?”
顺治小和尚说道:“当然知道。在她到来之前,军师总是闷闷不乐,好像就要去了的样子,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整天呆。但是她来了以后,军师马上就活过来了。她喂军师吃饭,军师大口大口的吃,她喂军师喝水,军师大口大口的喝。刚才大人将她带走,军师好像又要随时走掉的样子,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结果她刚才回去了,军师又活过来了,又开始吃饭,又开始喝水了。”
刘鼎和令狐翼面面相觑。
难道艾飞雨对萧致婉的爱恋,真的到了可以支撑生命延续的地步?
这倒是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恐怕在这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吧!
顺治小和尚看到刘鼎的脸色不断的变化,心中着急,急忙说道:“难道……不是吗?”
刘鼎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不适合当和尚了。”
顺治小和尚说道:“正是。大人,军师已经有人照顾了,我想还俗了。”
刘鼎好奇的说道:“还俗?为什么?”
顺治小和尚说道:“我在其中,似乎不太方便……军师喜欢和她独自说话,我在旁边,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军师有时候想我走开,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我一个人在外面傻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才好。陈抟又不在,都没有人跟我玩,好没有意思。”
刘鼎哈哈笑着说道:“你还知道这个啊!倒是真的不能当和尚了!好,还俗就还俗!做和尚有什么意思!”
顺治小和尚说道:“谢谢大人!”
刘鼎说道:“还俗以后,你想做什么?”
顺治小和尚说道:“我想跟在大人的身边。”
刘鼎呵呵笑着说道:“哦?跟在我的身边?加入鬼雨都?那可是很辛苦,也很危险的!说不定哪天将小命也送掉了!你不害怕么?”
顺治小和尚说道:“我不怕!”
刘鼎知道他从小练武,功夫还不错,脾气也够倔强,倒是一块当兵的好材料,于是点点头,爽快的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到鬼雨都来吧!你的名字最好也改一个,嗯,你想改什么样的名字?”
顺治小和尚说道:“我已经想好了。那天晚上,军师跟我玩猜字游戏,我连续猜中了三个宋字,军师说我和宋字有缘,还俗以后,不妨取宋为名。我说好,从此以后,我就叫赵宋。”
刘鼎想起他给自己孙子起的名字赵匡胤,情不自禁的神色有些古怪,随即开怀一笑,将那个古怪的念头撵走,笑着说道:“赵宋?好,你以后就叫赵宋了!令狐,你带他到鬼雨都去报到吧!告诉孟知祥和郭崇韬,这孩子有潜力,要加紧训练。”
令狐翼答应着,笑眯眯的带着赵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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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路(3)
0496)
进入六月份以来,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早上刚刚起来,地上就已经像下了一团火,将大地都炙烤得好像是蒸笼一样,就算坐着不动,片刻就是一身汗。蔡州地区被淮西军反复蹂躏,植被基本被破坏殆尽,气候反应更是激烈,恰好今年的雨水又特别多,不少的鹰扬军将士都大叫受不了。
兴桥栅原来就是一个军事据点,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只有数不清的箭塔和栅栏。这些箭塔和栅栏,在鹰扬军攻打兴桥栅的时候,已经被震天雷炸得乱七八糟。鹰扬军收复蔡州以后,兴桥栅作为军事据点,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自然没有人来修理,任其自生自灭,于是看起来就好像是癞子头上的伤疤,越来越难看了。
由于汝水从这里流过,潺潺的河水,带来阵阵的凉意。相比6地上的一片狼藉,蒸笼般的炎热,潺潺流动的河水,无是最清洁的,最凉爽的。每天早晚,刘鼎都在水中浸泡着,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
大人既然都带头了,其余的鹰扬军将士,当然也不客气了,他们也噗通噗通的跳入水中,享受这难得的清凉。最早加入鹰扬军的将士,常年在长江的两岸战斗,都是精通水性的,但是后来加入的很多将士,尤其是中原地区参军的,却是不谱水性的,现在还得从最基础的动作开始学起,于是学习游泳也成了一股热潮。
大家在水中倒也不亦乐乎,完全忘却了夏天的炎热,整条汝水都泡满了鹰扬军的人,即使是下雨的时候也是如此。又有水性很好的人,在水中摸鱼,只要抓到像样的,都送来给秦迈施展手艺,结果一到晚上,鬼雨都战士的营地,就经常飘荡着香喷喷的烤鱼地味道。
这天早上,刘鼎从水中爬起来,刚刚将衣服穿上,令狐翼就来报告,鬼雨都已经和孙~带来的神策军,做好了交接的手续,只等刘鼎和孙~再次确认以后,神策军就要押送他们前往兴元府了。刘鼎不亲自献俘,朝廷的确有点失望,却也暗中欣喜。
秦宗权的伤势显然是好不了了,四肢残废是必然的,卢舜杰只是替他处理了伤口,防止快感染而已。反正他被送到兴元府以后,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一死的,太过精心的治疗,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秦宗权本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显得非常麻木,躺在板床上,就仿佛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从蔡州到兴元府,都处在鹰扬军和神策军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孙~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现意外的。鹰扬军已经提前出文告给神策军中尉杨复恭,让他在房州境内就开始接管秦宗权地安全。如果杨复恭连这点任务都完成不了的话,他在神策军的地位,显然不保。
令狐翼说道:“大人,孙~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萧致婉的事情,不断的质问我们地人,说萧致婉到底在哪里,看他的样子,是一定要将萧致婉也带走的。”
刘鼎淡淡的说道:“这个老东西,在朝廷的时候,面对杨复恭,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了我们这里,就嚣张起来了,该他管的事情他也管,不该他管地事情他也管。”
令狐翼说道:“他倒是耿直,可惜没用对地方。”
刘鼎斜眼看了令狐翼一眼。
令狐翼说道:“大人,此人若是能够为我们效力,肯定要比和我们作对强。属下无意中听朱有泪说起,好像徐云虔这段日子太累了,需要有人去帮他。属下不太懂得看人,不过觉得这个老头倒是挺合适的。”
刘鼎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建议很好。只是,这个老大人不好对付啊!”
令狐翼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大人有意思,不妨让朱有泪策划策划,就算他的心不来,咱们也将他的人先绑来了。他在杨复恭的面前屁都不放一个,显然是已经心灰意冷,这次到了咱们的地盘,话反而多了起来,或许这是一个好现象。”
刘鼎笑了笑,皱眉说道:“朱有泪一来,你们全部都学坏了。什么叫做别人的心不来,先将他地人绑来?强扭的瓜不甜,这样有效果么?”
令狐翼嘿嘿的笑着,不以为忤。
刘鼎说道:“行!让我想想!”
自从鹰扬军进入中原地区以后,需要处理的内部问题越来越多,有关贪污和挪用公款,仗势欺人,官商勾结的秘密报告成几何级数增长,报告到刘鼎这里的大案要案的数量,也是成倍的增长,涉及到的官员等级越来越高,刺史身边的人员利用公权,,谋取私利地报告,也已经出现了。原本负责执法的徐云虔,地确有些力不从心了。
随着鹰扬军控制的地方越来越大,各个不同地区地情况越来越复杂,需要投放的款项越来越多,给了很多官员中饱私囊地机会。伸手的人也越来越多,各种贪污的现象,都有所冒头,令刘鼎很是担忧。在战争之外,还要防止内部这个毒瘤滋生,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谁都知道,要防止贪污,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一套有效的监督制度,各级官员互相监督,互相揭。这样的监督制度,必须建立在民主的基础上,才能从根本性挥作用。然而,鹰扬军现在,毕竟是非常的,刘鼎总管军政,权力比天还大。在这种的前提下,这种互相监督的局面,不太可能形成。
所以,现在基本上还只能依靠各级执法人员的努力,还有就是严刑峻法的震慑力度。
徐云虔现在还能勉强控制住局势,往后就真的有点难说了。只要是当官的人都知道,执法官是最不好做的,除非是自己愿意同流合污,否则一定会被其他的官员用各种手段搞下去的。鹰扬军现在的高层官员,愿意出任执法官,得罪各级官员的人,实在是太少,除了徐云虔之外,好像再无他人。
其实,徐云虔也不是天生喜欢得罪人的,只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实在是没有办法。从他办案地情况来看,他还是
少余地的,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为了帮助开工作,刘鼎也着实杀了几个人,震慑了一下部下的贪污,然而,这显然是杯水车薪,无法满足形势的需要。
现在蔡州收复,鹰扬军缴获了过千亿的财富,这些财富能不能有效的运用下去,会不会被人中饱私囊,就连刘鼎本身都没有信心。虽然说他相信鱼多均和鲍杰两人,是不会做错事的,可是他们底下的人,那就难说了。
军队内部还好一点,刘鼎可以直接观察得到,政务那一块,就复杂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如果不给各级官员一点点的甜头,他们是不会努力做事的,刘鼎也很明白这个道路,所以在制定官员地待遇上,还是比较宽松的,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贪欲,是无法完全满足的。如何控制好这个度,的确是很伤脑筋。
孙~在朝廷为官三十年,耿直冷峻,刚正不阿,在打击犯罪方面很有一套,要是可以将他争取过来,倒是一把好手,起码以他地威名,可以有效的震慑下面的某些贪欲浓厚之人。难得的是,此人素来刚硬,不像徐云虔一样,虽然精通法律,但是遇到难题,就会自动的退避三舍,即使有大案要案,也不会退缩,他刘鼎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地人。
根据某些不能公开的情报,现在有些鹰扬军高层的亲属,都有不太规矩的举动,因为鹰扬军在飞的展,各方面的制度都说不上十分完善,可以钻空子的地方很多。只要有这个心,以他们的权力,想要谋取一些私利,实在是太容易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要叫他们规矩一点,不采取点有力的措施,显然是不行地。
别人且不说,单单是庐州的林家三姐妹,就让刘鼎背后觉得颇为矛盾。她们在庐州的亲戚友人,利用她们和自己的关系,的确是挣了不少的财富。现在庐州一小半的肥沃田产,都纳入了林家的名下。徐云虔显然是有顾忌,所以相关的调查,一直都没有深入。刘鼎虽然知道林家的人谋取了不少私利,可是却不知道其中具体地内幕,所以想要处理,也没有下手的依据。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将这些肮脏事都调查清楚地话,刘鼎自然是最高兴不过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除了硬汉孙~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地人可以做到,有胆子调查林家三姐妹的亲戚地,在鹰扬军里面,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想要指望徐云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自从席明雪生了儿子,掩饰在林诗楠的名下以后,林家的地位是如日中天,整个庐州都基本处于她们的控制之下,连庐州刺史都不敢干涉她们的事情。刘鼎固然有些不爽,可是也不好意思作,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席明雪的孩子还是他的长子。他现在连证据都没有,紧紧依靠三眼都的一些非专业的情报,是无法对她们进行警告的。
只是,想要将孙~拉过来,不太容易。从这个硬汉的仕途来看,的确是够硬的,也是够愚忠的。无论是当初黄巢起义军杀入长安,还是李克用进攻长安,又或是后来朱玫和李昌符反水,都曾经抓到过此人,但是都被此人暗中逃脱。他每次脱困以后,都历尽千辛万苦,前去寻找朝廷,这股勇气和愚忠,确实令人钦佩。
如果挖不到孙~,鹰扬军也必须从内部提拔一个或两个执法官,采取严厉的手段,打击一批内部犯罪,震慑震慑源自内部的。除了震慑各级官员的贪婪之外,还要对刘鼎自身的后宫人员,也要起到有效的监督作用。鹰扬军现在不怕外部的敌人多么强大,最怕的就是来自内部的滋生,最终将自己击垮。
只是,这个人必须对自己忠心,自己要信得过,同时又有足够聪明的手段,能够将贪官污吏挖出来,还能够还愿事实的真相,抓到有力的证据,而且下手还得比较狠毒才行,要是行事作风比徐云虔还软绵绵的,那就麻烦了。此外,此人还必须能够扛住外界的压力,不会半途而废,又或是出工不出力。
须知道,一旦动了别地奶+,各种各样的诬告和中伤,肯定会接踵而至的,他现在手上就有一大箱子的揭材料,一看就知道是诬陷徐云虔的。徐云虔刚上任的时候,还是比较雷厉风行的,的确有效的打击了犯罪,但是现在,明显的变软了,可见地确是受到了外界巨大的压力。
忽然间,一个古怪的念头转过他的脑海,他的脸色顿时一阵冷峻,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令狐翼看到刘鼎地脸色不对,急忙说道:“大人,你怎么啦?”
刘鼎蓦然回过神来,觉得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虽然有些荒唐,却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一把非常尖锐的利刃,无论是捅在谁的身上,都将是致命的伤害。与其让她卷刃封藏,提心吊胆地监视着,还不如将她引导到有利的领域,充分挥她的精明和狠毒。
以她的精明和狠毒,要抓几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想要挖一些证据,肯定也没有问题。只是,这个想法的确有点冒险,万一出现了差错,绝对牵连甚广,况且,他刚刚和自己的心上人重逢,未必愿意让自己的心上人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况且,她又要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但是除了她有这样地魄力,有这样的手段之外,刘鼎还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不说她的手段,单是以她给鹰扬军将士的印象,就可以震慑好大一批人。然而,正是因为她的手段和毒辣,都出别人的估计,刘鼎又不得不担心。这个人一旦用得好,说不定就会伤到自己人。
令狐翼看到刘鼎脸色不断变化,却始终没有回答,急忙低声的叫道:“大人,大人?”
刘鼎将脑海中的古怪念头缓缓的压下,决定好好地斟酌此事,随意的说道:“呵呵,没事。”
令狐翼说道:“大人,孙~应该已经在指挥部等候了。”
刘鼎点
“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指挥所,鹰扬军地高层,还有崔沆、孙~,以及鹰扬军监军崔瀣等人,都在此等候了。
崔.自从成为鹰扬军的监军以后,一直都呆在鄂州,很少出来活动,除非是朝廷来人,必须他出面接待,他才会出现。
这次崔沆押解鹰扬军上缴地资产,孙~押解鹰扬军的高级骨干,都将由崔瀣全程陪同,他也将代表刘鼎,前往兴元府觐见皇帝李俨,详细解说击溃淮西军地经过。如果李俨有什么额外的封赏,也将由崔瀣代领。
崔绾和张铎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的文件,鬼雨都和神策军的带兵指挥官也已经基本达成了囚犯的交接。崔和孙~从兴元府过来的时候,各自带有五百人的神策军,这次崔瀣前往兴元府,也带有五百人的鹰扬军将士。总共一千五百人的兵力,护送一批物资和一批囚犯前往兴元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次鹰扬军交付给朝廷的淮西军骨干,除了秦宗权之外,还有其他二十二人。由于秦无伤、申丛、秦贤、卢~、张、刘建锋、张等人都全部死于非命,故除了秦宗权之外,其余的二十二人中,只有三人是临时提拔的小帅,其余的都是堂主、坛主之类的。由于秦宗权、秦宗明、秦宗蘅等人的亲眷,都已经在城破之前,被他们本人杀死,故这批囚犯里面,并没有女性成员。
双方见礼以后,刘鼎对孙~说道:“孙大人,路上就拜托你了。”
孙~早就核对过囚犯的名单和数目,皱眉说道:“刘大人,怎么没有萧致婉?”
李怡禾插口说道:“孙大人,萧致婉临阵倒戈,主动设计杀了申丛、秦贤、卢~、张、刘建锋等淮西军骨干,又成功的扣押了秦宗权,我们认为是有功的,将功赎罪,故不在囚犯之列。”
孙~硬邦邦的说道:“此女乃是逆贼的皇后,罪孽深重,如不送到朝廷,交给有司审理,按照有关律令详细衡量,将功赎罪一词,如何说起?”
李怡禾皱眉说道:“孙大人,这个就没有必要了吧?难道我鹰扬军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经过么?”
孙~厉声说道:“国法严峻,岂能儿戏?”
随着鹰扬军的势力越来越强,李怡禾等人的脾气,自然而然的也大了起来,听到孙~这样咄咄逼问,不免有些不愉快,心想,萧致婉地事情,和你孙~有什么关系?我们大人既然留下了萧致婉,你就应该装作不知道,得过且过算了,这样子认真追究起来,岂不是弄得自己没趣?不要说萧致婉,就算刘鼎将秦宗权也留下,你朝廷又能怎么样?
不过,李怡禾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气,语调尽量平静的说道:“孙大人,此中缘由曲直,我们自然会以书面的方式,亲自向皇上解释,孙大人静候佳音就是了。”
孙~不为所动,依然是冷峻的说道:“哦,是吗?怎么我之前听说,萧致婉和贵军的军师有些不正当的关系?希望贵军不要因为这种关系,忽视了国法的存在。”
李怡禾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当场作,最后被刘鼎用眼色制止。
史光璧不动声色的说道:“大人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不知道孙大人是从哪里听来地谣言?我军将士上下一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最终消灭了淮西军,活捉秦宗权,造谣之人如此卑鄙,不免令人耻笑!孙大人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谣言?”
孙~看着刘鼎说道:“未经朝廷有司审理,擅自释放钦犯,这样的罪责,莫非刘大人也要一力承担么?”
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谢谢孙大人地关心!刚才本人的下属已经解释过了,萧致婉临阵倒戈,是有功之人,我愿意上表朝廷,向皇上请求饶恕她的罪过。要是皇上怪责,我自会上表请罪,这一点,就请孙大人不要关心了。”
孙~冷冷的哼了哼,依然是严峻的说道:“刘大人莫将国法当儿戏!以为自己可以代表国法么?”
朱有泪忍不住说道:“孙老头,你在我们面前撒什么野?不要说萧致婉临阵倒戈有功,可以将功赎罪,就算她没有功劳,我们要饶恕她的罪过,那又怎么了?李克用挥军进攻长安驱逐皇上,朱玫和李昌符试图抰制皇上,还有李自立为帝,都是何等地罪孽?难道不比一个萧致婉严重?你不去抓李克用,不去抓朱玟和李昌符,不去抓李,却跟一个弱小女子过不去,难道就是朝廷刑部所为么?”
孙~脸色大变,伸手指着朱有泪,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脸色却是越来越痛苦。
朱有泪冷冷的说道:“莫非,我说错了么?”
突然之间,孙~竟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朱有泪口无遮拦,正好戳中孙~的痛处,不但令他无法应对,而且深感自责,一时间百感交集,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委屈,如此的无益,竟然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激愤之余,鲜血喷洒而出。
不错,李克用挥军进逼长安,朱玫和李昌符试图挟持皇上,李自立为帝,换了任何一人,罪过都要比萧致婉大得多了。萧致婉最多是死罪,李克用、朱玫、李昌符、李等人,却非诛九族不可。作为朝廷的刑部尚书,他恨不得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全部按照国法予以严惩。
然而,他能做到么?
现在的朝廷,只是一个空壳,不要说抓捕李克用、抓捕朱玫、抓捕李昌符、抓捕李,就算是自保都成问题。杨复恭带领地神策军,只听杨复恭一个人的,连皇上的命令都不听,皇上也不敢指使他们。刘鼎凭什么能够为萧致婉开脱,凭什么不怕皇帝的怪责,凭什么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还不是早已经不将朝廷放在眼中?
他孙~一生忠心耿耿,呕心沥血,为了皇帝,为了朝廷,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换来的是什么?秦宗权不是朝廷抓到的,而是鹰扬军抓到的。李克用、朱玟、李昌符、李
现在都还逍遥法外,朝廷根本没有能力,甚至是没有他们,他这个刑部尚书,掌管国法律令,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一时间,孙~竟然有万念俱灰的感觉,只觉得眼前地一切,都全部黑暗下来。
朱有泪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居然将孙~刺激得吐血,也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一大堆话要说的,也就缄口不语。其余地人也觉得有些意外,谁也没有想到孙~地反应居然这么大,于是原本准备反驳他地,也都识趣的闭嘴了。
李怡禾上前一步,试探着说道:“孙大人,你怎么了?”
孙~掏出一块黄地手帕,慢慢的将嘴边的鲜血擦掉,神色渐渐的平静下来,缓缓的说道:“受教了。”
说话间,竟然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他的头本来就已经白掉了小半,这时候好像又白掉了一些。
刘鼎说道:“孙大人,有关萧致婉地情况,我会亲自修书,向皇上解释的。这件事,就请孙大人不要操心了。此去路途遥远,还请孙大人赶紧上路为是。”
孙~凝视刘鼎半晌,忽然拔出一把匕,将自己的小指切去。
李怡禾急忙说道:“孙大人,你这是何苦?”
孙~用手指压着自己的伤口,又弯腰将地上的断指捡起来,放回去自己地衣兜里,沉声说道:“臣不能完成皇帝陛下的重托,唯有一死谢罪。只是恶贼尚未押解到兴元府,臣不能死,故先断指明志!”
众人都是微微一怔,却谁也不说话。
此人愚忠至此,倒是难得,只是,也确实糊涂了一些。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他才对兴元府的皇帝如此忠心吧!
李怡禾说道:“来人,给孙大人上药!”
孙~冷冷的说道:“不必了,这点痛苦,孙某还能承受!”
他切掉了自己的小指以后,鲜血不断的涌出来,从指缝间纷纷滴落下来,但是他本人却一点痛苦地神色都没有,依然是之前的那副脸色。他素来有硬汉之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刘鼎缓缓的说道:“孙大人何必如此?”
孙~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说道:“还请大人将人犯交接,下官就要上路了。”
刘鼎只好说道:“来人,将秦宗权等一干人犯带上来。”
夏可舞等人早就安排妥当,当即传令下去,很快,就有鬼雨都战士,将秦宗权等一干人犯,都全部押解出来,交给神策军的官兵。秦宗权被置于板车之上,其余各人则被捆住手脚,一个个神色死灰,好像已经死去的样子。
只有板车上的秦宗权不断的叫道:“刘鼎在哪里?我要见刘鼎!刘鼎在哪里?我要见刘鼎!”
夏可舞当场给了他两个嘴巴,冷声喝道:“叫什么叫?刘大人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秦宗权被打了以后,嘴角边顿时涌出了鲜血,却依然没有住口,还在到处叫喊着刘鼎地名字。
夏可舞伸手拿来一块抹布,就要塞住秦宗权的嘴巴,却被秦迈拉开了。
秦迈说道:“他已经丧失战斗能力,打他没有意思。”
夏可舞这才悻悻的住手。
秦宗权叫道:“刘鼎,你在哪里?我真的想见你!”
刘鼎沉默片刻,慢慢的走到秦宗权的面前,沉声说道:“我在这里。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秦宗权吃力的想要挣扎起来,坐着和刘鼎说话,但是他手脚皆断,根本不可能起来,只能勉强的抬起脑袋,艰难的说道:“秦无伤,我想知道秦无伤的消息。你告诉我,秦无伤现在在哪里?”
原本正在说话地众人,都渐渐的沉默下来。
李怡禾和朱有泪等人互相对望一眼,都觉得有些诧异。
没想到,秦宗权居然还不知道秦无伤地消息。
难道,萧致婉没有告诉过他?
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秦无伤已经死了。”
秦宗权地反应好奇怪,尽管听到了刘鼎的说话,却又立刻否定了,厉声说道:“不会地。”
刘鼎平静的说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秦无伤的确是死了。”
秦宗权顿时抓狂起来,吃力的想要作,可是他手脚皆断,自然不可能作,唯有脸色显得非常的狰狞,脸红脖子粗的喘息着,厉声叫道:“你骗我,你骗我!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地!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刘鼎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朱有泪说道:“他疯了。”
李怡禾说道:“疯了好。”
秦宗权喋喋不休的吼叫着,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刘鼎,你骗我,你骗我,他不会死的,我已经让他突围了!他一定是成功突围了,你抓不到他!所以,你骗我说他死了!你骗我!”
刘鼎皱皱眉头,慢慢的说道:“他没有突围。
他在距离你大约两里地的一个地窖里,已经奄奄一息,看到我过来,于是主动走了出来。他……的确是死了。他的尸身,都已经火化完毕。”
秦宗权顿时呆住了,喃喃自语的说道:“他没有走?他没有走?”
忽然间又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地!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刘鼎微微叹息一声。
李怡禾上来,沉声说道:“秦宗权,秦无伤的确没有走。他还试图装死袭击我家大人,结果死在我家大人手下。”当即将当日秦无伤如何主动讨死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宗权无力的躺在板床上,吃力地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无力的呻吟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刘鼎说道:“秦无伤是你什么人?”
秦宗权惨然说道:“你刘鼎何必明知故问?”
李怡禾说道:“他真的是你儿子?”
秦宗权点点头,满脸的惨然。
他自从被鹰扬军俘虏以后,还没有流露出这样的脸色。
刘鼎说
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秦宗权说道:“是他不肯认我地。”
李怡禾好奇的说道:“这是何故?”
秦宗权歪着脑袋,仿佛想起了往事,良久才说道:“他母亲,是许州的一名普通民女,那年我带兵驻守许州,和她……有了无伤。但是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没有想过要带她走,也不可能带她走,她最后还是死在了乱军之中,后来我从那里再次路过,现她已经死了,却留下了无伤。我给他取名无伤,希望他永远不要受到伤害,没想到……”
他忽然收起了惨然的神色,呻吟着说道:“他死在你的手下?”
刘鼎说道:“他是先中了萧致婉的鬼哭藤在先,已经不可救药了。”
秦宗权再次惨然。
刘鼎原本以为他会大骂萧致婉的,没想到,他倒是选择了沉默,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朱有泪在后面说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你很快就要和他团聚了。”
秦宗权原本神情呆滞,蓦然听到此言,顿时精神一振,说道:“不错,刘鼎,这次我被押解到兴元府,肯定是不能活了,我现在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刘鼎摇摇头,慢慢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秦宗权又是着急,又是失望,惶急地说道:“为什么?”
刘鼎沉声说道:“我鹰扬军无数将士死在你的手下,你是我的仇人,我也是你的仇人,你有什么事情拜托我的?”
秦宗权说道:“刘鼎,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是,我想……你能想想你的父亲……”
李怡禾脸色一变,随即喝道:“混蛋!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宗权喘息着说道:“传闻令堂等人遇难之时,尚且有人为她们说话,我秦宗权现在孤苦伶仃,当然不会有人为我说话。我也不希望有人为我说话。我秦宗权一生,杀人如麻,却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但是,现在,在我临死之前,我的确有个小小的请求。你不要将我当做是淮西军的统帅,请你将我当做是一个可怜的父亲,满足我一个小小地愿望。”
刘鼎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道:“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秦宗权说道:“麻烦你将无伤火化了,将他地骨灰给我带走。”
刘鼎皱眉说道:“你能带到哪里去?”
秦宗权茫然片刻,喟然长叹:“我也不知道。只要他的骨灰长期陪伴着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鼎明显踌躇了一下。
孙~在旁边大声喝道:“刘大人,这等恶贼,理他做甚?”
朱有泪同情下泛滥,插口说道:“孙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又不违背国法,有何不可?他迟早都是要上路地,孙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
李怡禾也说道:“说的也是。”
孙~却喝道:“来人,将他带走!”
神策军地人上来就要将秦宗权带走。
刘鼎突然说道:“慢!”
神策军地人急忙停住。
孙~看着刘鼎,深沉的说道:“刘大人,你处处回护淮西军恶贼,是何用意?”
此言一出,所有鹰扬军将士,顿时色变。
崔沆和崔瀣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孙~这番话,等于是否定鹰扬军消灭淮西军的绝世功绩,若是让鹰扬军全军将士知道,只怕他死无葬身之地。他原本在朝廷还稍稍懂得如何做人,到了鹰扬军这里,倒是处处和刘鼎作对,好像不反对刘鼎就无法显示自己的存在,实在是太令人恼火。
史光璧说道:“孙大人,你这样说话,不知是你本人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想我军从江南打到中原,一路上不知道牺牲了多少英勇将士,才有今日的成果。距此不到四十里的蔡州城内,我军将士尸骨未寒。孙大人此番说话,实在是令我军上下寒心。”
崔瀣皱眉说道:“孙~,不得无理!”
他乃是同平章事,论权力地位,都在孙~之上,这时候急了,只好摆出官威,将孙~压下去。
孙~这才心有不甘的闭嘴。
刘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过,午时三刻即将人犯交给你,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你何必着急呢?”
他朝藏勒昭摆摆手:“来人,将秦无伤的骨灰拿来。”
藏勒昭立刻去了。
午时三刻,秦无伤的骨灰准时送到,放到秦宗权的怀中。
刘鼎沉声说道:“秦宗权,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你好好地忏悔自己的罪过。”
秦宗权双手已经断裂,无法将骨灰坛捧起来,只能用脸颊触摸骨灰坛,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那舔犊之情之情,却是显而易见的。原本鹰扬军上下,对秦宗权和秦无伤都非常痛恨,但是现在秦无伤已经死了,秦宗权也活不了多久,这股恨意也就不再那么炙盛了。
刘鼎朝孙~一拱手,说道:“孙大人,请!”
孙~也一拱手,说道:“谢了!”
摆摆手,当即有神策军上来,给秦宗权上了五花大绑,又给其他的人犯五花大绑,押解上路。其实秦宗权手脚俱断,眼睛也瞎掉了,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捆绑。孙~这般做法,无是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体谅秦宗权这种恶贼,哪怕他就要被斩,也绝不原谅。
看着孙~等人远去的背影,朱有泪不免有些感慨,慢慢地说道:“此人也是一代枭雄,可惜走上了歧路,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恐怕几千年以后,还要背负沉重的骂名。”
李怡禾感慨的说道:“是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走对了,走错了,实在是关系重大!”
朱有泪难得的苦笑起来,颇为感触的说道:“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清自己所走的路,是否正确呢?”
李怡禾摇头不语。
下午时分,忠武节度使崔碣,还有蔡州刺史欧淡圭一起来到兴桥栅,听刘鼎面授机宜。
移交了秦
重要淮西军骨干以后,刘鼎即将带领鬼雨都北返洛前,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张归厚等人各自带领新组建的鹰扬军部队,也已经从唐州、邓州等地,先后向洛阳地区开拔,准备进行关中战役。蔡州地区的各项事宜,就交给罡字营指挥使韦国勇、忠武军节度使崔~.、新任蔡州刺史欧淡圭等三人共同解决了。
在这之前,由于蔡州刺史责任重大,各方推举地人选,有好几个之多。最终刘鼎还是选择了小杨帅的未来岳父,欧玲思的父亲欧淡出任蔡州刺史。这时,欧玲思已经前往洛阳,准备做个幸福的新娘子,只是新郎官小杨帅还在宋州指挥战斗,这个婚礼,恐怕小杨帅只能抽空参加了。
在兴桥栅的小花厅内,刘鼎和韦国勇、崔碣、欧淡圭等人商量了一个下午,基本上确定了有关蔡州的各项事宜。蔡州重建的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有钱,一个是有人。刘鼎他们讨论地主要内容,就是解决这两个问题。
从淮西军手中缴获到的资产,出鹰扬军的估计,所以刘鼎之前担心没有钱重建蔡州,暂时可以忽略了。现在最大地问题是,如何将这些珍宝都变现出来,成为可以投入到重建工作的活动资金。这项工作,就要依靠沈若依和裴雨晴了,她们地海外贸易,最适于鹰扬军进行销赃。
波斯那边对大唐的物资很是感兴趣,只要营销地好,这些珍宝基本可以卖到较高的价钱。当然,由于海上贸易地时间关系,折现地时间恐怕需要好几年。此外,有些特别名贵的珍宝,是不能流入他国的,所以不能折现。
崔碣说道:“大人,属下有个提议,不知可否?”
刘鼎说道:“请讲。”
崔碣说道:“属下建议,从江南迁五千富户到蔡州来。”
刘鼎说道:“此计可行不?”
欧淡圭说道:“属下和崔大人商量多时,认为可行。”
刘鼎说道:“只怕镇海地区的富户未必愿意来啊!”
欧淡圭说道:“属下建议从宣)
第497章 大海茫茫(1)
汉鼎第497章大海茫茫(1)
0497)
大海茫茫。
从长江口出的大船队。徐徐行在通往日本的海面上。
日光毫无遮拦的映照在水面上。将水面也映照出层层的炙热的光芒。太阳在海中间。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仿佛是埋藏在海底下面的熊熊火。正在不断的喷着过人的热量。海水被烤的完全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只剩下一层太阳的金光。
中午的时候。海面根本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没有跳跃的鱼儿。没有鱼儿在水下游动所产生的花纹。甚至连飘荡的水藻都看不到。在太阳最**辣的时候。甲板上简直能够将鸡蛋烤熟。白色的船帆。在太阳的炙烤下。仿佛已经完全晒蔫了。
只有在早晨的时候。船上的人。才敢走到甲板上。凭栏临风。眺望大海的美丽。从长江口到日本群岛的水面。还算是风平浪静的。这段时间天公作美。风和日丽。热是热了点。但是对于水手们来说。却是难的安逸时期。自从出海以来。他们还没有遇到过暴风雨呢。
又是一天的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早晨。居然起了一层轻雾。的太阳似乎比平常要晚出来一些。早晨的气温好像也显稍微凉爽一点。空气也没有那么闷热了。站在甲板上面居然能够感觉到丝丝清凉的海风。难的早晨。马上引起了有心人注意。
在船头的栏上。依靠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她乌垂肩眉儿弯弯。眼儿水灵。面泛红光;俏丽脸蛋。似吹弹即破;樱唇频动鼻儿玲拢;一双秀手十指纤。犹如精雕美玉;一对玉臂。丰盈而不见肉。娇美而若无骨。真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貌身材窈异样风流。峨眉风眼。脸桃腮有骊姬之容貌。玉骨冰肌。挥而揭雪;花容月貌。倾国以倾城。莲步轻移。恍如飞燕正舞;兰室静坐。疑是仙姬之居。
只是她的情。有些哀愁。又有些不服气。她纤纤十指中捏着水仙花的花瓣一瓣一瓣的将它捏碎。后让碎片从甲板上轻轻的摔在海面上随着被船头涌起的海浪飘着。最后消失在船尾的方向。她的纤纤十指。本来是白的。渐渐的也被水仙花的汁液染成了淡紫色。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从船舱里出来。在甲板上伸了几个懒腰。感受这难的的清凉。忽看到栏杆边的女子。于是轻轻的走了过来。
“不想什么。”那个美丽的少女也不回的回答。看着飘落的水仙花瓣。怅然若失。
说话的男子。正是名花满楼的吉王李保。
这个依靠着栏杆的少女。自然是他的妹李思妍了。
李保和刘鼎话别以,。就转道江南。找到了李思妍。请她到日本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李思妍上次帮萧致婉求情。结果被刘鼎无情的拒绝。在陈州相见艾飞雨又没有见到。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又没有的方泄。气鼓鼓的也想找个的方安静一下。听说中原的少人都在日本。李思妍也就答应了。于是带着薛儿一起上了船。前往日本。
李保走到李思妍的身边。举目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有意无意的微笑着说道:“你在想刘鼎?”
李思妍嘟着小嘴。冷冷道:“我想他做什么”
李保转过头来。看着妹妹的俏脸。慢慢的说道:“你生他的气?”
李思妍倒没有否认她的确是生刘鼎的气。说道:“难道我生气也不行么?”
李保微笑着说道:“生他的气。说明你在乎他。”
李思妍将手中的水花瓣全部扔到海水中。嘟囔着说道:“那又怎么样?我在乎他。他却不在乎我。”
李保点点头。安慰着说道:“这种生气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思妍忽然轻轻一咬牙。突然冒出一句话:“我真想打他。”
李保哈哈一笑。谐的说道:“你当时不打。现在可没有机会了。”
李思妍跺跺脚。不依的说道:“哥。连你也来嘲笑我。”
李保收敛起笑容。望着越来越远的西方海面。正色说道:“哥怎么会嘲笑你。只是。哥觉的。你和他之间。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了解啊。”
李思妍想起刘鼎拒自说情。不免有点牙痒痒的。觉的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真是令人气愤。她说道:“他。我不想解他。”
李保说道:“你又来了。”
李思妍说道:“如果说我不了解他。难道其他人就了解他了?”
李保沉默片刻。没面回答。忽然说道:“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吗?”
李思妍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很深奥么?还需要怎么了解?”
李保摇摇头。慢慢的说道:“不是他太深奥。只是你的角度不对。你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为他本人设想过。你知道他想做皇帝。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做皇帝么?你知道他对朝廷很不敬。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奉天子吗?你知道他风流好色。可是知道他为什么风流好色么?”
李思妍皱眉说道:哥。你也别装深奥了。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他接触了这么多次。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总是仇恨我。我又没有对他怎么样。那时候还没有帮萧致婉求情呢。怎么就仇恨我了?他的父亲。又不是我杀的。我还帮他的家人说了好话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又去掐手的水仙花。却现手中的水仙花。刚才已经被扔到海水里面去了。她跺跺脚。拿自己的手指出去直到将自己的手指掐生痛才松了手。
李保摇摇头。慢的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啊。他为什么仇恨你?准确来说。是仇恨我和你曾经代表的那个阶层。在你的眼中。他是鹰扬军节度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准确来说根本没有人在他之上。你尝试过将他看做是普通人么?”
李思微一怔:“普通人?”
李保点点头微笑说道:“对啊。普通人。你要将他当做鹰扬军节度使。当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你不要将他当做是黄巢的儿子。不要将他当做是逆贼的后代。你应该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当做是一个普通的有七情六欲的。有优点也有缺点的人。他也会做错事。也会做蠢事
也会做别人难以理喻的事情。”
李思妍轻轻的皱皱,头。
李保顿了顿。又说道:“妹子你真的放下了皇室的身份了吗?”
李思妍霍然转头看着李保。不满的说道:“哥。你怎么这么说我?”
李保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外表。是已经完放下来了。可是。你的内心。你真的是在用一个平民的内心。来观察这个世界么?你真的已经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平民。一个完全的平民了么?你真的感受不到刘鼎对你的仇恨是怎么来的吗?”
李思妍微微一。不由自主的说道:“哥。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现在还不是一个平民吗?”
李保慢慢的道:“在这样的乱世中。作为一个平民。更多的是恐惧和无奈。你有过这样的恐惧和无奈?你有过叫天天不应。叫的的不灵的经历么?你尝试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感觉么?你尝试过十天半个月。甚至是整月整。都没有吃过饱饭的感觉么?”
李思:“我。”
李保慢慢的说道:“你有这样的经历。自然不会感觉到刘鼎为什么仇恨你。也感觉不到鹰扬军的战斗力所在。其实道说穿了。非常简单。他们希望有人带他们走出恐惧。们希望有人能够给他们带来稳定的生活。他们希望有人能够让他们避开杀戮和抢掠。他们的这种希望。是自内心的。你有这样的希么?”
李思妍抿着嘴唇。慢慢的说:“我。不知道。”
李保说道:“我知道。没有。”
李思妍说道:“我有。”
李保说道:“不。你没有。”
不容李思妍反驳。李保已经接着说道:“没有。因为你根本没有感觉到那种恐惧。那种绝望。你从没有受到过死亡的威胁。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杀戮和抢掠注意。是亲身经历。而不是在旁边看着别人承受。承受杀戮。承抢掠。你觉你已经感受到的疾苦。你已经比其他的皇室成员。都要接近民众一百倍。不错。你的确做到了。你比李俨要胜出一倍。但是。你还不够。因为。你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平民。一个土生土长。一个从小就经历恐惧杀戮和抢掠的平民。”
李思妍有点迟疑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我已经很努力了。”
李保轻轻的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妹子。做一个平民。并不需要什么努力。相反的。你越是努力。说你越是保持着和他们的距离。你劫富济贫。你替天行。你关心民间疾苦。都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你从来没有融入到这个天下最庞大的团体。你没有亲身融入刘鼎身边的这个团体。”
李思妍问道:“什团体?”
李保说道:“用我们以前的话来。就是。刁民。”
李思妍又是微微一怔。失声说道:“刁民?”
李保凝重的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不错。用我们以前的话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刁民。刘鼎的老子。是刁民。刘鼎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是刁民。鹰扬军就是最大的刁民集合体。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流氓无赖小混混还有一人。是私盐子马贼盗贼土匪。还有一些人。是不的意的旧官吏旧军人旧的主。但是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鼎的身后。有着千千万万的贫苦农民。他们才是支撑刘鼎崛起的主要力量。”
“然而。在以前我们有谁会在那些农民?在乎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们老实巴交诚实懦弱。我们要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抢走他们的女儿。抢走他们的粮食霸占他们的田的。甚至是夺走他们的性命。他们都不敢放一个屁。我们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决定他们的运。可是。谁又能想到一旦他们被激怒起来会爆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呢?”
李思妍说道:“哥。说的太深奥了我无法理解啊。”
李保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慢说道:“其实。哥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够融入到这个团体。融入到以前我们都看不起的这个团体。去亲身感受他们的恐惧杀戮和抢掠。这样。你才可以更加的理解刘鼎。”
李思妍不解的说道:“他们。和刘鼎有什么关系?”
李保微笑着说道:“你还是不明白。刘鼎。其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他们具有的恐惧杀戮抢无奈。刘鼎同样拥有。甚至比他们更加的强烈。他们拥有的优点。刘鼎同样拥有。们拥有的缺点。刘鼎的身上同样存在。”
李思妍半信-疑的说道:“刘鼎也会感到恐惧么?”
李保微笑着说道:妹子啊。你还是不太了解刘鼎啊。你觉的。刘鼎这些年来。不断的东征西讨。是为什么?是建功业?是定鼎天下?是不甘寂寞?或许。些原因全部都有。但是。更相信一点。刘鼎同样恐惧。同样恐惧自己好像顾仁瞻等人一样。成为别人手中的猎物。乱世争霸。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如果不奋力前行。最后肯定会被别人吃掉。你能说。他不恐惧么?”
李思妍努力的思索好久。最后迟疑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的恐惧。”
李保微笑着说道:“他当然不能让你感觉到。准确来说。他甚至不能让身边的每一个人感觉到。他乃是鹰扬军的核心。是鹰扬军的支柱。是他支撑起了整个鹰扬军的脊梁。他要是在人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恐惧。表露出自己的懦弱。鹰扬军的士气。就要受到巨大的打击。甚至有可能葬送鹰扬军的前程。”
“刚才我说过了。们以前所说的那些刁民。他们存在的缺点。刘鼎同样存在。只是他克服的比较好。没有表露出来。要是他无法克服这个缺点。鹰扬军也就复存在了。但是。刘鼎只要在恐惧。只要存在缺点。他就需要倾诉出来。我始终认为。刘鼎其也想找一个信过的人。倾诉自己内的一切。只。他还没有找到而已。”
李思妍轻轻的皱着。忽然说道:“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难道就没有人了解他的吗?”
李保摇摇头。很自信的说道:“不。我觉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女人。是真正了解他的。你看看他的些女人。有哪个可以长期的跟在他的身边?难道。他就不想有个女人跟
己的身边?不是不想。是没有找到。”
李思妍扳着手指头。细细的计算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身边的女人。现在已经有十三四个之多。就连这船上还有两个。难道。他就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跟随在他身边的?”
李保看了看自己的后面。现裴雨晴和沈若依还没有起来。于是说道:“因为她们的追求和你不同。她们的追求。都比你需要的要简单。她们或许只需要一个男人给她们安全感。或许只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或许。是需要这个男人继续延续她们的荣华富贵。无论是什么样的需求。她们现在都已经的到了满足。可。这些。是你要的吗?”
李思妍明显的迟疑着。沉默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
李保感慨的说道:“妹子你如果愿意和她们一样。只想到单的快乐。一点都不困难。因为你的要求太高。你才感觉到痛苦因为你想要的到更多付出的必然更多。你想要刘鼎道你的心。可是你却不知道他的心。那又怎么能行呢”
李思妍说道:“,像有些明白了。”
李保继续说:“你觉的刘鼎好风流。那又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好色风流呢?他身的每个女子难道都是缺一不可的吗?不是。其实你只看到了刘鼎对她们的占有。却没有看到她们同样从刘鼎身上到了满足。她们到了安全。到了平静。到了富贵。到了利益。其实刘鼎向她们索取的。只她们的身体但是她们从刘鼎身上到的。却是各种样的利益。”
李思妍说:“真的是这样么?”
李保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子你的追求。这样的乱世乃是奢品。就连你哥哥。都做不到。你想要刘对你付出真心。你先要付出真心。你不愿意从他身的到这种庸俗的快乐。你就注定要承担更多的痛苦。”
李思妍明显有些迟疑了。忐不安的说道:“你刚才说。我觉的我还很遥远。我。可以吗?”
李保微微一笑。鼓着说道:“等年底你回去的时候。我想他已经进安了。要是你有兴趣。不妨到安去和他相会。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用另外一种身。去感受刘鼎的恐惧不安紧张和快乐。”
李思妍点点头。但是很快又说道:“每次是我去找他。多不好意思。”
李保微笑着说道:“的幸福自己不去争取。难道想要天上掉下来么?”
李思妍嘟着樱桃小嘴。不服气的说道:“难道。他就不能来找我一次?”
李保苦笑着说道:“妹子。你又来了。现在是你要追寻自己的幸福。不是刘鼎要主动给你幸福啊。”
李思妍说道:“好。为了我自的幸福。我去找他吧。”
李保满意的点点头。励说道:“这就对了。”
却听到后面有个很听的女声说道:“你们妹来的好早啊。是觉太热了么?”
原来是裴雨晴和沈若依来了。
李思妍急忙用眼色意自己的哥哥。可不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不免有点做贼心虚。粉脸没来由的红了。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勉强笑着说道:“不是的。我是习惯了早起而已。”
沈若依她们当然不猜到他们亲兄妹原来在讨论刘鼎的事情。随意的说道:“在6的上。我倒是不觉的怎么样。可是到了这船上。真是折腾我了。昨晚一晚上没好。早上起来。觉的凉爽了一点。才稍稍睡着了一会儿。结果一会儿醒来。又睡不着了。只好起来。”
裴雨晴笑着说道:“我还好一点。不过比起龙姑娘。那又差远了。”
在鹰扬军上报朝廷的表状中。英王李保已经“下落不明”。亲王的身份。当然不能出现在公开的场合。现在李保已经到日本。在日本伊豆守桑原虎太郎麾下事。公开的身份是花满楼。故此。除了刘鼎等极少数人之外。其余人。都不会-用亲王的身份和李保会面。
至于李思妍的郡主份。早就在中和四年就被剥夺。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平民。她为了区别自己的皇室身份。甚至给自己取了全新的名字。叫做龙月秀。裴雨晴和沈若依固然知道李思妍的来龙去脉。但是入乡随俗。她们也称呼李思妍为龙姑娘。
她们两个其实和李妍一样。也头次出海前往日本。往常的海上贸易。她们俩是根本不需要出海的。只需要在润州负责总体事务就是了。只是这次有些例外。她们就是代表刘鼎前往日本-加李保的婚礼的。刘鼎虽然不能亲自出席李保的礼。却派人请裴雨晴和沈若依准备了礼品。并作为自己的特殊使者前往日本。
李思妍生怕自己的心事被他人窥知。于是向两人微微一躬身。错开话题说道:“雨晴姐姐若依姐姐。一路上你们对我如此关心。实在是太感谢了。”
裴雨晴和沈若依都不约而同的错开了身体。不肯接受李思妍的见礼微笑着说道:“龙姑千万不要礼。我们可承受不起。”
李思妍说道:“两位姐姐怎么这么客气?一路上。若不是你们给我讲故事解困。船上的日子可真的难过了。
昨晚你们还说和我是姐妹来着。在就这么见外了。”
裴雨晴微说道:“这是另外一回事。你是不的我们可不敢受的礼。”
李思妍有意无意的道:“难道是因为我是流落江湖的郡主么?”
裴雨晴微笑着说道:“倒不是。”
沈若依拉着李思妍的手臂眯眯的说道:“连他都不敢受你的礼。我们又怎么敢?要他知道了。我们岂不是要遭殃?他的性子你大概也略知一二。我们啊可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李思妍说道:“你将他好恐怖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们还嫁给他做什么?”
裴雨晴指着沈若依。笑着说道:“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沈若依笑着说道:“这就怪了。我嫁给你。和你嫁给他原因难道是相的么?”
裴雨晴说道:“你又来讨打了。”
沈若依说道:“龙姑娘你要研究这个。还是你亲自体验一下吧。”
李思妍没有反应过来随口说道:“什么啊?”
裴雨晴说道:“她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李思妍终应过来。娇羞的说道:“你们又来了。”
沈
裴雨晴都微笑起来。
她们其实对眼前的现状相当的满意。对外面流传有关刘鼎的风流韵事。也就不是很在。
刘鼎和李思妍的事情。她们自然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十分的关心。那毕竟是刘鼎的事情。而不干涉鼎的事情。正她们为人处世的精明之道。李思妍最后到底有没有嫁入刘家。暂时她们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当然。话说回来。要是李思妍最后真的嫁过来。她们也是欢迎的。沈若依和裴雨晴两人。要说对刘鼎的感情十分的强烈。恐怕刘鼎和她们本人都不会太相信。她们的背后。都着偌大的家族。她们和刘鼎的结合。更像是某种利益之间的结合。只是她们和刘鼎还能融合相处。没有出现偏差而已。
这种代表家族利益的婚姻。需要不断的结盟。不断的壮大自身的力量。才能确保利益的存。李思妍虽然已经不是郡主。可是毕竟是出身皇室。和沈若依裴雨晴两人出身大家族。背景是差不多的。在日后的生活中。自然比较容易走到一起来。
李保说道:“你们慢聊。我去品茶去了。”
裴雨晴说道:“公子请便。”
李保微笑,。转身走了。
沈若依和裴雨晴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海面。
裴雨晴的身体比较丰腴一。自然比较怕热。感慨的说道:“要是这天气不这么热。那该好啊。”
李思妍说道:“据了日本以后。就没有那么热了。”
裴雨晴说道:“但愿如此吧。”
沈若依看着商船后长长的鹰扬军军舰队。隐约可以看到战舰上的鹰扬军水兵。正在来回的忙碌。依稀间还能听到龙吟和洛羽等人的吼叫。海军的通讯联络始终是麻烦事。所以大嗓门是不可少的。龙吟和洛都是大嗓门。大部分的海军军官。也都是大嗓门。一旦尽情的吼叫起来。隔着好远的距离都能听到。沈若依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看他们。一点都不怕热。”
裴雨晴嗔怒说道:“又讨打。拿我来取笑。”
作势欲打。
沈若依急忙说道:“好饶命。小妹不敢。”
李思妍同样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后面。只是。由于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是很清楚。她对鹰扬军的海军舰。的确有些好奇。这毕竟是刘鼎麾下的武装力量。但是。对于鹰扬军海军舰队。裴雨晴和沈若依知道也不多。这不属于她们的管辖范围。即使她们偶尔间问起有关的方面。也会含笑带过。她们都是聪明伶俐之人。自然不会继续追问。
这次李思妍在润州上船就现除了所在的大船之外还有其他很多船只。当船队离开长江口的时候。了一个大弯。她还专门看了一下自己的后面。结果在自己的后面。至少还跟了二十艘的船只。有商船有战舰还有一个叫做海军战队的鹰扬军小部队。
后来。李思妍从裴雨晴等人口中了解到了更多的讯息。这次前往日本的。除了沈若依裴雨晴带领的海上贸易船队还有一个叫做雷洛的人。带领了一支三艘大船组成的探险舰队。他们的的的。并不是日本。而是一个很远很的的方。可能需要在海上航行大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的。在海面上航行一年的时间。到底是多远的距离李思妍无法估算但是她觉。这些人一定常了不起。
在探险舰队的后面还有更多的军舰。乃是龙吟和洛羽带领的鹰扬军海舰队。大型的军舰有八艘。中的军舰有十四艘。在这些军舰的上面。还搭载有鹰扬军的海军6战队。李思妍在润州上船的时候。远远的看到这些人的背影。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出现。绝不是为了玩玩儿来的。
李思妍不清楚鹰扬军海军舰队到来日本的目的。更不知道海军6战队是跟随海军舰队进行练的。心想他们可能是护送裴雨晴沈若依前来日本的。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妒忌。刘鼎的女人架子真大。出趟海还要海军护航。参加个婚礼。还有专门的鹰扬军进行保护。
忽然间。裴雨晴好的说道:“咦?那边又有船来了。”
沈若依和李思妍向着裴雨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海天一色的西北方海面。出现艘商船的影子。这些商船的体积都很大。从船只的建造架构来看。和唐朝的大船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上面悬挂的旗帜。却不像是中原人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船只。
原本要进入船舱的李保。听到裴雨晴的说话。于是转过身来。举起刘鼎送给他的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的有些惊疑。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是平山智的船。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裴雨晴沈若依思妍都好奇的看着西北方的海面。只看到商船连续的出现。最后居然十一艘之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的。要到哪里去。但是从商船的吃水量来看。载的物资肯定少。
李保-望远镜。冷冷的说道:“平山大智。哼。”
李思妍好奇的说道:“山大智是谁?”
李保深沉的说道:他是我在日本的最大对手。”
裴雨晴和沈都好奇的回过头来。看着李保。
她们日常审阅贸易记录的时候。知道这个平山大智。他是6奥守。当时日本的皇城。叫做平安京(今京都附近)。6奥守距离平安京很近。这位平山大智依仗着自己近水楼台先的月。对日本天皇峨的影响力很大。同时。他的军事实力。也是当强的。麾下部队有上万人。在日本。上万人的部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李保效力的桑原虎太郎。军队总人数还不到五千。还是临时扩编起来的。
李保的脸色渐渐的冷峻下来。忽然说道:“两位姑娘。我要将这些商船截停下来。你们能帮帮我么?”
裴雨晴说道:“当可以。”
她招手叫来一个水手。吩咐道:“刻给龙吟洛羽两位司令官旗语。请示他们可不可以将西北那些商船截停下来。花公子想要看看商船上面装载的是什么。”
那水手答应着去了
一会儿以。手将相关的信息传递出去了。
自从雷洛接管前往南美洲进行探险的任务以后。他这个海军司令官。就暂时被停职了。鹰扬军海军舰队的日常管理和训练。都落在了龙吟和洛羽的身上。在光
上半年。鹰扬军水军部队。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调舰和装备。也都有所更新。
这时候。龙孟尧年事已高已经退休。不再过问水军的具体事务。原来鹰扬军内河舰队。成长江舰队运河舰队。现在又重新合并了。鹰扬的内河舰队交了董澜周阳狄璇龙宇昊韩霖等人分别指挥组成了几个特别活机动的舰队。可分可合。可进可退。平时分散驻守。战时则临时聚集。
鹰扬军内河舰队的要任务是,制洞庭湖周的区防止岳刺史杜洪在长江的上游鬼。同时。也是威压镇海的的丁从实和钱。监视淮南的区的动。另外他们还有继续沿着长江上溯的任务。只是由于三峡实在太险恶了。大型战舰根本无法通行。只好作罢。
经过两年时间的努。徐长卿主持的江南运河整修工作。已经取的初步的成效。千吨以上的船只都可以在运河通行无阻使的内河船队的震慑范围。进一步扩大。由于这次扬军整修运河大量使用了水泥这种新型的建筑材料。不但大大的增强了水利设施的坚固程度。而且加快了期。
水泥的最大特性。就是能够在水中凝结。这无疑是解决了水下建筑最大的难点。徐长卿活学活用。将水泥广泛的用到码头桥梁船坞栈桥的修建中。大力推广混凝土的使用。使的新整修的江南运河。不但前所未有的坚固。而且前所未有的外观漂亮。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鹰扬军的军舰队。已经心无旁骛的投入到上的作战训练中去。龙歌和马跃带领海军6战队。开封回到长江口以后。同样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高剑川和柳随风固然缺点多多。但是两人的远海航行经验。的确丰富。在两人的指点下。鹰扬军海军的训练水平。一直在稳步提升。
经过一年多敲打。扬军海军。终于开始尝试着向大海的深处迈进。这次鹰扬军海军舰队倾巢而出。赴日本。第一次长距离的海上拉练。就是要检验检验前阶段鹰扬军海军的训练成果。但是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对舰队没有什么考验。虽然这是一桩好事。但是海军的高层。总是觉的缺少了一些什么。
龙吟和洛两人各自在不同的战舰上面。正在无聊的很。接到裴雨晴出的旗语。顿时活起来。这种事情根本不用考虑。立刻截停对方的船只就是了。两人随即用旗语进协调。龙吟比较好动。决定打前锋洛羽比较沉稳。则在后面督阵。
由于对方都是商船。有战舰护航。所以战斗的难度不大。刚好适合初次出远海的鹰扬军海军。随着吟和洛羽一声令下。鹰扬军海军的所有战舰。所有人员都立刻行动起来。随着战舰杆上的旗语不断的晃动。所有战舰都很快就形成了战斗队形。
在龙吟的指挥下。大别山天山桐柏山九华山武当山等五艘主力战舰。一起向西北方的商船靠了过去。杆顶的鹰扬军水兵。同时用旗语打出了要对方停船的信息。只是。这时候旗语尚未完全通用。那些商船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什么的。反正是继续前进着。
龙吟骂道:“不听的话。叫你好看。”
当即亲自带着天柱山号从前方靠近。,图将商船直接截停。船上的大型弓弩和投石机。还有拍战斗装备。也全部准备妥当。龙吟同时大声叫道:“马跃。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马跃早就带着严阵以待的海军6战队。整齐的排列在甲板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你靠过去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
龙吟笑着说道:“都说海军6战队的口气大。还真是大。”
马跃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老哥的口气很小么?”
龙吟嘿嘿笑着。大不惭的说道:“彼此彼此。难兄难弟。”
这时候。对方的商也开始加了。好像已经有点意识到不妙。对于鹰扬军不断出的停船信号。它置若罔闻。反而不断的加。然而。它们毕竟是商船。怎么可能的过专门设计用来海战的战舰?一会儿的功夫。鹰扬军的战舰。就已经逼近了商船。龙吟本人指挥的天柱山号战舰。更是运动到了商船的前面。抢先将对方拦截下来。
马跃断喝一声:“飞准备。”
二十二名手持飞的魁梧战士。立刻靠在了栏杆边只要对方的商船进入飞的抓捕范围。他们就抛出飞。这种飞乃是肉搏战的利器。一旦勾住了对方的船只。易间是无法松脱的。以前由于飞的分量非常沉重。又有长长的绳索。所以不是臂力特别大的战士。是无法使用的。故每次作战。一般都只有三五个飞出动。
但是现在马跃他们使用的飞。经过鹰扬军的改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沉重。抓捕的效果却要比以前更好。对于飞后面的绳索。也进行了改良。因此。能够甩出飞的战士。也是越来越多了。可以想象一下。几十条绳子一下子勾住对方的船只。就好像是蜘蛛网一样将对方缠住。对方想要脱身。那就困难了。
由于船只的装载人数有限。所以龙歌和马跃。只带来了五百名的海军6战队官兵。但是面对这样的商船队。当然毫无问题。若不是为了全面检查一下海军6战队各部队的战斗力。马跃觉的自己带十个人跳过去就可以了。甚至。他觉自己单独上去就能够搞定。
满载着货物的商船。度上当然是战舰的对手。之后。桐柏山号率领开始靠上对方的商船。两船之间的距离。二十丈一直缩短到五丈左右。随后又短到不足三丈。
马跃看看距离差不多。立刻大喝一声:“扔。”
嗖嗖嗖。
条粗大的绳索抛出去。带着精巧的飞落在商船的栏杆上。很快勾住了商船的甲板和栏。随着战士们收紧绳索。两船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最后船完全靠到了一起。两船船相触的一刹两船的船身。都明显的晃动了一。对方商船杆。还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上面的船帆不停的动。甲板上的杂物。也滚来滚去的。
马机大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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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大海茫茫(2)
汉鼎第498章大海茫茫(2)[vip]
早就准备好的海军6战队战士。敏捷的翻过船。踏上对面的商船。
这样的动作。他们经不知道训练了多少次。自然不会出现丝毫的失误。哪怕甲板不停的晃动。他们的双腿也是坚如磐石。他们被训练出来的目的。乃是对付有武装的敌人。现在商船上的人。连基本的武装都没有不免有些大材小用。
在明晃晃的刀光面前。商船上的水手。纷纷蹲在甲板上。习惯性的双手抱头。连声求饶。他们没有还击行为。鹰扬军海军6战队当然也不会伤害他们。喝令他们呆在原的别动。然后继续前进。
很快。表面的甲板。就被基本控制了。杆上的水手。在鹰扬军的喝令下。也乖乖的收起了船帆。于是商船的行进动作。也就渐渐的停止了。在鹰扬军的示意下。杆上的手。纷纷顺杆爬下来。乖乖的蹲在甲板上。听从鹰扬军的指挥。
马跃看看四周。没现任何敌人的痕迹。所有的水手。都乖乖的蹲在的上。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他暗中皱眉。难道。这些真的是普通的商船?若只是普通的商船。李保又怎么会请求他们截停对方检查?以他的为人。不像寻衅滋事的样子。不!这里一定有蹊跷!
正这么想着。变故突然生。
一个海军6战战士试图进入船舱时。突然遭受到了里面弓弩的袭击。幸好那个战士已经训练到条件反射的的步。现不妙。立刻趴下。避开了要害。可是肩头还是被射中。他在的上滚动的候。又被射中了**和后背。鲜血如。
其他的鹰扬军战士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开同时往里面扔了几把斧头。只听到里面传来声痛苦的惨叫。看来是有人被击中了。于是。鹰扬军战士继续往里面投掷标枪飞斧。试图将里面的人都遏制下去。但是里面却依弩箭射出来。迫使鹰扬军不能靠近。
“咦?”马跃忽然惊奇的叫了一似乎现了什么。
从这些射出来弩箭来看。威力至少也是军用弩啊!有唐一代。民间是不禁止弓的制作用和出售的。平民也可以携带弓箭出行。但是对于弩却有严格的制。现在天下大乱。各个势力的军队都大量装备弩。弩乃是最紧缺的武器民间人士一般都不会有的。除非有非常特殊的背景。这商船居然还带军用弓弩手?
“张远波。上去看怎么回事?”马跃招手叫道。
那个叫做张远波的军6战队军官。立刻带着几个战士。用绳索从甲板的边爬下去。然后从船的窗口进入。这也是海军6战队平常训练的项目。一点难度都没有。一会的功夫。在船舱的里面。就传来了厮杀的声音显然是远波等人。已经成功的潜入了船舱。
马跃仔细的听了听。现里面的厮杀声还挺激烈的。兵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商船上有武装的人还不少。张远波等人开时候进展顺利。但是到后。就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从兵器撞击的声音来看敌人的功夫也不;。继续听了一会儿以后。马跃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怪了。”
原来。他听出来了。在下面的船舱。居然传来类似行军打仗才使用的口号。敌人的叫声。带着明显的军队口吻。听他们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的鹰扬军以肯定接触过些人。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藏在船舱里面。看来。李保一定是现了其中的古怪之处。才会请鹰扬军将其截停。
马跃挥挥手。当即带着几名海军6战队战士。向船舱的入口压迫过去。他们一边前进。一边不断的投掷标枪和飞斧。试图将对方的弩箭压制住。但是。从船舱里面射出来的弓弩。相当的强烈。从射击的角度和频率来看。肯定是有经验的用好手。绝不是临时武装起来的水手。
“这些家伙。到底什么人?”马跃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然恼火。却也不好硬攻。免的造成太大的伤亡。他下令更多的海军6战士。从侧面的窗口潜进去。从里面将敌人逼出来。他自己则在甲板上布置好了陷阱。要将那些不明身份的敌人都逼迫到甲板上。他们就死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海军6战队战士。从甲板的边沿爬下去。然后从窗口潜入船舱里面。在里面和不明身份的武装水手展开厮杀。不久以后。船舱里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强烈。跟着有人从船舱里面被压退出来。他们才刚刚从船出来。就遭受到了马跃等人的迎头痛击。
僵持一段时间以后。舱里面的战斗越激烈。惨叫声和呻吟声不绝于耳。残余的那些武装水手。终于抵御不住了。纷从船舱里跑了出来。马跃喝令大家暂时住手。于是。海军6战队的面前。出现了几十名的武装水手。又是张。又是惊恐的打量着鹰扬军将士。
从这些人的动作来看。肯定不是专业的水手。但是。他们都作水手的打扮。身上也没有明的标记。看出到底是什么人。马跃正感觉没有什么刺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还算有力的抵抗。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杀意。
“你们是什么人?马跃大声喝道。
那些武装水手没有回答。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上!杀了他们!马跃毫不迟疑的喝道。
三十六名海军6战队战士。一涌而出。将身上的武器齐齐甩出。
嗖嗖嗖!
三十六枚标枪呼啸而去。
呼呼呼!
标枪尚未击中目标。跟着又是三十六把斧头旋转飞出。
*啊啊!
只听到一片的惨叫声。挡在海军6战队前面的敌人。纷纷倒的。顷刻之间。再也没有站着的人。原本就了不少血迹的甲板。顿时被鲜血
浸透。血水随着甲板的晃动不断的扩展开来。最终顺着甲边沿滴落到大海里面。在旁边耷拉着脑观战的商船水手有几个顿时被眼前血淋淋的场面给的昏迷过去。
只看到那些不明身份的武装水手。已经全部倒在了甲板上。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他们的身体。要么是被锋利的标枪刺中。要么是被沉重的斧头击倒。又或者是标枪斧头皆有之。眼看是活不成了。
马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了声什么。
这是海军6战队头次使用标枪和短柄飞斧。效果果然不错。
在摇晃的船只上。持身体的稳定性是很不容易的。弓箭很难挥作用。所以大多数的水手。都是用矛或者是斧头作为肉搏武器鹰扬军海军6战队就专门装备了短标枪和短柄飞斧。这种标枪。就是远距离的杀伤武器短柄飞斧的使用难,。要比标枪稍高一些。杀伤力却更强。
本来这些标枪和短柄斧。都是骁骑营的杨鹭飒订造的。鹰扬军的骑兵。成立的时间短。天不足。在骑射功夫上。是根本不可能和游牧民族骑兵对抗的。杨鹭飒冥思苦想。于想到了一些弥补骑射功夫不足的办法就是广泛装备些短标枪短柄飞斧。
杨鹭飒做过测,。在疾驰的骑兵作战中。顺手甩这些短标枪。还有短柄飞斧。杀伤力比弓箭厉害了。尽管它的射程要远远的小于箭镞。可是它的杀伤力。完全可以压倒箭。在三五丈之内扔出的标枪短柄飞斧。连盾都能够击破。只要鹰扬军骑足够勇敢。想办法接近敌人然后再用标枪和短柄飞斧。效果一定不错。
海军6战队无意中现了这标枪和短柄飞斧。觉的也不错。于是也开始大量装备。经过适应性训练。战士们的反应普不错。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6的上。种短标枪短柄飞斧。都是敌制胜的好武器。刚才实战检验了一下。的确如此。
马跃慢慢的走上前来。脚底着一个还没有断气的水手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说!”
那个武装水手断续续的说道:“们是宣武军……”
马跃放开脚。微微有些惊疑的说道:“你们武军?”
那个武装水手吃力的说道:“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断气了。
马跃皱皱眉头。看着横了一的的死尸。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是宣武军的人。刚才怎么不肯表明身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你们倒霉!”
其余的海军6战队官兵。听说对方竟然是宣武军的人。都觉的有些惊疑。宣武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海?难道。这些船里面。还蕴藏着什么见不的人的秘不成?
马跃的眼成了一条线。冷冷的说道:“搜!”
海军6战队的官兵-就已经展开索。张远波本人就在下面一直没有上来。
马跃找到一个尚未断气的宣武军士兵。再次问道:“们出海做什么?”
那个宣武军士兵断断续续的说道:“不知道……”
马跃踩了他一脚。那个宣武军士兵就断气了。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老大。们抓到一个有分量的家伙。”
马跃回头一看。现张远波正提着一个人过来。这个人作书生打扮。年纪大约在四十右。下有一小很好看的=羊胡子。他是被鹰扬军战士在船舱的密室里面现的。他自称是普通的乘客。然而。鹰扬军哪里会相信。立刻将他送到了张远波的面前。
波问了那人几话。对方坚决不肯透露身份。眼神中反而流露出恼怒的神色。好像和鹰扬军有深仇恨。他于是将那人提到马跃的面前。说道:“老大。他肯定是个有身份的人。只是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
马跃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么人?”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没有回答。反而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马跃冷冷的说道:“你是宣武军的人?”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依然没有回答。可是脸色已经有一点点的变了。
马跃冷冷的说道:“果然是宣武军的人!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宣武军中是什么身份!”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冷冷的回答:“你既然知道我是宣武军的人。居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真是可笑!”
马跃骂道:“你***算老几!朱温老子还不认识呢!你算什么东西?”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脸色微微一变。冷冷的说道:“鹰扬军的人。都是你这样有眼无珠的么?”
马跃一把揪起对方胸膛。将他双脚都提离的冷冷的说道:“你敢说老子有眼无珠?莫非你就是朱温?哈哈。朱温要是长你这副模样。还不如自己撒泡尿溺死算了!”
“此人乃是潘逸!”龙歌的声音旁边的船上传来。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脸色微微大变。呼吸也变的不自然起来。
原来。这个被鹰扬军抓到的书生模样之人正是朱温身边的重要谋士潘逸。
龙歌带着海军6战登上另外一艘商船。却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他立刻带人到马跃这边增援正好到马跃将那个书生提起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当初龙歌和马跃带海军6战队驻守开封的时候。潘逸也被软禁在开封。只是马跃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龙歌却是见过潘逸的。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马跃微微一笑。将潘逸慢慢的放下来。温柔的说道:“潘先生。别来无*?”
潘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像觉的马跃的手弄脏了他的衣服似的。冷冷的说道:“我军和贵军无冤无仇。贵军这样上来强行动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马跃笑嘻
说道:“潘先生这。可是见外了。咱们不是不不相久闻潘先生南来北往。不知道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昔年金陵一别。我军对先生很是挂念啊!只是先生保命有术。深居简出我们一直没有机会拜会先生。没想到老天开眼。居让我们在茫茫大海上相逢。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呢?”
潘逸一听马跃这话。就知道当年在金陵组织人员暗算刘鼎的事情已经暴露。鹰扬军肯定会杀之而后快。中情不自禁的暗暗叫苦。表面却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带着愤怒的神色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快点放开我!道。这就是你们鹰扬军的待客之道么?”
马跃嘿嘿笑着说道:“放开你?先生难道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了吗?”
潘逸一颗心急促的往下沉。越觉的自己很难活过今日却不的不硬着头皮说道:“我和你家大人有过数面之缘。他对我甚是尊敬。你休对我无礼!否则。日,我会向你家大人讨还公道!”
马跃摸了摸潘逸的下。笑嘻嘻的说道:“是吗?你想向我家大人告我的黑状?”
潘逸厉声说道:“快放开我!否则。有你好看!”
马跃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淡自若的说道:“潘先生让我好害怕啊!”
潘逸冷冷的说道:“你若能就改过。我还可以原谅你!”
马跃笑着说道:“远波。你们到了吗?潘大人准备过我了!”
张远波冷冷说道:“老大。一刀杀了算了。以绝后患啊!”
马跃点点头。颇为赞同。
潘逸明白这些人其实都是兵痞。根本不会和他讲道理。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正目前这种情。一旦被马跃没头没脑的杀了。那可是最糟糕不过了。忙说道:“别。别。别。这位将军。刚才鄙人一时失言。一时失言。还请恕罪!”
马跃哈哈一笑。绕潘逸转了一圈。笑声突然嘎然而止。冷冷道:“潘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若是不想绳索缠身。不妨对我们明言。你出海是准备做什么?兄弟我不喜欢听别人说谎。你还是想想再说吧!”
潘逸内心暗暗叫苦。抱怨老天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不公。茫茫大海。无边无际。自己怎么就遇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呢?老天无眼。呜!但是他此行的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曝光的。决不能让鹰扬军的人知道。他只好强打起精神。迎着头皮说道:“这是我们宣武军的事情。和你们鹰扬军无关!”
马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说道:“是吗?”
潘逸没来由的觉的脊梁骨一阵冰凉。一颗心都仿佛就要停止跳动了。
大事不妙。
这是潘逸给眼下局势的最基本判断。
这时候。所有的商船。都已逼停。鹰扬军海军的高层。也纷纷向这边靠拢过来……又有海军6战队从潘逸所在的船舱。搜出了一个大箱子。海军6战队的另外一名军官冯潮声。带人亲自将箱子抬了上来。这个箱子的外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木箱。外面刷着暗红色的油漆。要不是方形的。还以为是棺材。但是箱子沉的。好像装满了非常沉重的物资。而且从箱子的外表来看。的确是有些年头了。
此外。还在船上现了相当数量的金银。不过。从绝对数量来看。倒不是很多。至于其余的商船。装载的都是普通的货。有丝绸瓷器药材茶叶手工品等。乃是正常的贸易物资高利润的粮食和武器。都没有现。若非了潘。鹰扬军这次可谓是一无所获。
看到那个大箱子被搜出来。潘逸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悄悄的看看四周。现四周早就被鹰扬军占据。不要说逃跑。就连跳海自杀都不能。只好暗苦笑。今日小命休矣。
箱子很快被打开。却是一的黄的纸张。砌的整整齐齐的。有些纸张的上面。好像还有图画。依稀间能够看到是船只的模样。在箱子的角落里。又有些羊皮纸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工具。龙歌马跃张远波冯潮声等人。隐约觉的图纸有些熟悉。却又不太明白。
龙歌皱眉说道:“这是什么?”
马跃摇摇头。表示己也不清楚。
张远波仔细的看了。试探着说道:“这好像是造船的技术资料。”
冯潮声仔细看过以后。也说道:“好像的确是造船的技术资料。只是……咱们懂太少。还是请专业人士过来鉴定一下好。万一这是个宝贝。被咱们给糟蹋了。就可惜了。”
龙歌马上说道:“旗语。请洛羽龙吟高剑川和柳随风几位大人过来看看!”
鹰扬军的海军战舰-就靠近了。
片刻的功夫。四人先后来到。
龙吟和洛羽拿起箱里面的黄纸张仔细的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凝重起来。颇为惊讶的说道:“剑川。随风。你们两位仔细看看。莫非这就是天策战舰的资料?”
高剑川翻看了片刻。很肯定的说道:“不错。这是造船资料。还是大型海上战舰的技术资料……啊。天。竟然真的是天策战舰的详细建造资料!”
柳随风也是欢喜异常。连声说道:“对!这就是天策战舰的建造资料!老天。我们翻遍了整个江南。都没有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没想到居然会在茫茫大海上出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来全不费工夫啊!”
激动之下。竟然连拍了两下潘逸的箭头。连声说道:“不错。不错!你们是从哪里搞来的?”
潘逸哪里敢答话?脸上早就像苦瓜一样了。
第499章 大海茫茫(3)
汉鼎第4章大海茫茫
04)
原来。这些资料。然是唐军水师积累了数百年的造船技术资料。其中最详细的。正是天策战舰的建造资料。当初唐军水师在白江口一战。动用大型战舰近艘。一举击溃日本海军舰队。奠定了平定高丽的基础。在当时的唐军水师中。战斗力最强的军舰。正是天策战舰。
天策上将原来是唐太宗李世民登基前的尊称。以天策来命名战舰。在唐军水师上是唯一。可见这种战舰的强悍。也可见廷对这种战舰的重视。事实上。自从天策战舰诞生时候开始。它就一直是海战的主力。是海战的巨无霸。罕有敌手。
天策战舰的前身。乃是杨广巡游江南时乘坐的五层楼船。但是经过改良以后。它更适合于海上航行。还有海上作战。由于船身庞大。航行稳定。故可以装载更的武器。更多的水手。无论是船与船之间的远距离战斗。还是水手间的肉搏战。天策战舰都未曾落于下风。
鹰扬军海军的建设。最基本的两个前提。一是海军人才的培养。二是海军战舰的建造。|前海军人才的培养。已经在紧密鼓的进行。江阴要塞已经有好几个学习班在举办。培养年轻一代的水手。他们使用刘鼎描绘的世界海图为最基本的教材。加上刘鼎讲述的一些海洋基本常识。还有数十位有验的海员的授课。从先天上就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海军战舰的建造。也已经统一起来。在江阴的区。鹰扬军海军建立专门的造船厂。聚集了专门的技术人员。研究和建造全新的战舰。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由于缺乏相应的技术资料。海军战舰的建造。暂时陷入了瓶颈导致江阴的区的造船料堆积如山。可是造出来的战舰。却没有质的改变。
安史之乱以后。曾经盛一时的唐军水师就开始衰败。最后被分割肢解。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关主战舰的建造资料。也是下落不明。江南的区的造船厂保管有的。都是部分商船的造资料。由于连续受到打击。还有乱的影响。就大型上建造资料。也有所缺失更不要说军舰了。
目前鹰扬军海拥有的战舰。还是根据龙孟尧等人保存的一些资料。还有董澜等人的描述综合各方面的资料。试探建造而成的。鹰扬军也想方设法招收了许多船工船匠。从他们的身上提取有益的资料。在各方面的努力下。一些中小型舰。总算基本上是完善了。
至于传说中的天策战舰。已经有人懂的如何建造了。鹰扬军到目前为止。一直找不到完的天策战舰资料。所找来的船工船匠都只是听说过天策战舰的名。却从来没见过。更不要说懂的天策战舰的性能数据和建造数据了对于广大的船匠和船工来说。天策战舰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目前鹰扬军海军使用的战。其并不是当初唐水师威力最大的战舰。最多算是等的战舰。无论是巨无霸级别的天策战舰。还次一等的无敌战舰。都比现在的战舰要好。根据相资料的记载这种大型的天策战舰。排水量可达千吨以上。甚至达到两千吨。实在是令人觉的匪夷所思。
(备注:中国古代算船只大小。不是用吨的。而是用“料”。即是用耗费材料的多少来量船只的大小。如宋朝的大船。用料九千六百。排水量就在千吨左右。普通的船。用料则在三千六百排水量三百吨左右。本书为了行文简单方便。通俗易懂。全部折算成吨。还请各位衣食父母明鉴。)
刘鼎虽然是自后世。比同时代的其他人多了上千年的学识。可是。他所接触到的船只都是机械动力的轮船。要么就是完全没用的竹。对于这时代的木制帆战舰。可谓是一点了解都有。当然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
难怪高剑川柳随风两人要连声大叫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来全不费工夫啊!须知道。这些资料的获的。将使的鹰扬军在明年。又或者是在后年。就可以将天策战的雏形制造出来。到时候。论是远征岭南。还是前往流求。都不是什么难事。前往遥波斯。都是有的。
龙吟脸色突然一变。想到了什么。对潘逸说道:“潘先生。这些造船资料。为什么会在你的船上?”
马跃冷冷的接口说:“如果我们猜测是没错。你是准备送给日本人的吧?”
潘逸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说道:“当然不是!”
龙吟冷冷的说道:“不是?我看未必吧!”
柳随风皱眉说道:“肯定是送给本人的!白江口一战以后。日本人对天朝的造船技术料。可谓是望眼欲穿。尤其是天策战舰。让他们寝食难安。历代的遣唐使到来。都曾经提到这个天策战舰。但是朝廷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日本人。没想到。朱温连朝廷都不如。竟然出卖如此重要的机密资料。”
高剑川狠狠的说道:“这个朱温。实在是太可恶。太无耻了!”
天策战舰的建造资料。本来就是天朝的最高机密。一直都在青州莱州登州等的的造船厂制造。其中以登州的造船厂最为重要。这里距离高丽最近。昔年太宗亲征高丽。就是从这里上船的。唐军水师当时在登州。也设置有庞大的后勤机构。唐军水师最盛的时候。将士船工加起来。有三十万人之多。
可惜。安史之乱以后。唐军水师一落千丈。再也不复往日的辉煌。由于乱频仍。传言说相关的造船资料。已经全部被烧毁。元和年间。宪宗曾派人寻找有关的资料。结果也是一无所获。现在看来。这些资料并没有被烧毁。是被有心人了起来。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资料。最后极有可能是落到了平卢节度使王敬武的手中。
王敬武想必也知道这些造船技术资料
|值所以将其妥善保管起来。他肯定明白。只要有这的资料在手。他就可以用策战舰作为干。打造一支强盛的水师。只是局不断的展。他没有足够的钱和人力。又或者是觉的没有必要。所以没有展海军故此将这些资料束之高阁。
毫无疑问。后来朱进入山东。杀了王敬武。抢到了这些资料。据为己有。只是鹰扬军想不通。为什么温要将这些宝贵的资料。送给日本人。以朱温的为人即使是将这些资料送给日本人。自己肯也已经提前录了副本。他想从日本人那里获取的利益。应该也不会小。
洛羽素来沉稳。却也忍不住喝道:“潘逸。你家主子到底是何用意?”
潘逸明知大势已去。却还嘴硬。硬邦邦的说道:“这是我们宣武军的事。你没有权力干涉!”
龙吟骂道:“放你妈的狗屁!”
潘逸说道:“我重申一点是我们宣武军的事情!”
龙吟骂道:“朝廷投无路了。都不肯将天策战舰的资料送给外人。你家主子倒好。先割让了幽云十六州。又出卖天策战舰的资料。你***还是人么?”
潘逸仰着头。无语。
正在这时候。张远等人又有收获。他们从潘逸藏身的的方。搜出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已经被人撕碎了可是张远波还是想办法将其重新拼凑了起来。这封书信极有可能是潘逸撕碎。但是临急临忙。他无法将其彻底的毁坏。碎片还是让张远波等人找到了。
本来将书信吞到肚子里。那是最好的毁尸灭迹的办法。但是这封信的纸质。相当的厚。急切间根本无法吞咽下来。同时。从书信的纸质来看。好像也不是特名贵的纸张其时中原的区各个势力高层之间的通信。很少使用粗糙的纸张。显然是蛮荒之人写来的。
张远波将书信接起来以后。可以清晰的看到。信封的表面。有“朱温亲启”四个字。没有名讳。没有官职。没有头衔。甚至也没有落款。颇有点没头没脑味道。若是中原的区来往的|信。断然不会这样直白。这四个字也是鬼画符一样。难看之极。
冯潮声说道:“非是日本人写来的?”
龙吟说道:“看看里面的内容。不就知道了?”
果然。亲笔信上面全部都是日文。尽管不少字大家都认识。可是将其全部连起来,。似乎意思就有点偏差了。当时日本文字形成还不久。大部分还是汉字。但是一些词语的意思已经出现了变化。有些词语他们的理解明明是确切误的。可是后连接起来好像又无法联系到一起。
洛羽说道:“公子来!”
李保其实就在附近。查这些商船上的物资。他关心这边的事情。只是鹰扬军海军高层议事。可能涉及到鹰扬军的机密军事。他不方便走近。接到洛羽的邀请。李保马上过船过来了。
他看过书信以后。微笑着说道:“这是平山大智写给朱温的亲笔信。信中明确表示。只朱温将天策战舰的资料送给他。他就在日本尽可能的牵制鹰扬军。甚是利用峨天皇。布一道通行全国的命令。不让鹰扬军的贸易继续展。同时扣押一切和鹰扬军有关的人。”
“平山大智有些吹牛皮。言过其实。不过基本的情况还是属实的。此人对峨天皇的影响。是日本国内最大的。他距离平安京近在尺。峨天皇很担心他然难。要是峨天皇受他威胁。真的布这样一道命令。我们的贸易往来还真的有点麻烦。”
龙吟暴怒喝道:“潘逸!你还有话说?”
逸兀自强辩:“我军和日本的正常往来……”
龙吟伸手将他提起。怒声说道:“既然是正常往来。为什么和我们军为难?”
潘逸被他提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道:“误会。误会。这不过是平山大智的愿望。我军根本没有答应……我军和军乃是友好同盟。怎么会对贵军不利呢?”
洛羽和龙吟对望一眼。都轻轻的点点头。
潘逸此人乃是朱温的重要谋士。排名仅在敬翔谢瞳之后尤其擅长外交。他又对朱温心耿耿。想要劝说他投靠鹰扬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以他刚才的表现。要从他的口中。套的有价值的资料。恐怕也不太可行。对于此人刘鼎早有除掉的意思。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龙吟冷冷的说道:“提出去。杀了!”
马跃当即将潘逸提到甲板边上。一将他杀了。扔到海水中。只听到噗通一声潘逸的,。就此沉没在大海之中。从此消失不见。可怜潘逸纵横一生。也曾遇到无数的险境。即使在鼎的面前。他自信也有自保之策。没想到最后却死于大海之中。恐怕是他一生都没有想到的结果。如此茫茫大海。居然会遇鹰扬军的人。只能怪老天对他实在是太照顾了。
洛羽深沉的说道:“朱温为了对付我们。看来是不择手段了大家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回报他才好?”
龙歌说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在刚才他们商议的时候。张远波和冯潮声早就带着海军6战队。将商船上的人员。全部都筛选了一遍。潘逸带来的人不多。除了被杀死的那些武装水手之外。外还有十几个人。分散在不同的船上。海军6战队斩草除根这些人很快就被全杀掉。尸体全部都扔到了海水里面。
龙吟思索着说道:“不如我们放一火。将这些商船全烧了。来个死无对证。”
龙歌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唯有如此了。”
马跃忽然说道:“不!”
龙吟好奇的说道:“怎么?”
马跃眼珠子轻轻的闪了闪。慢慢的说道:“我想到了
更好的法子!”
龙吟急忙追问:“什么法子?”
马跃却没有急于回答。向李保说道:“花公子。你说。平山大智是你最大的对手?”
李保点头说道:“正是!”
马跃缓缓的说道:“若是我们将平山大智杀了。对你有没有好处?”
李保浑身微微一震马回答:“当然有!”
马跃转过身来。着洛羽龙吟龙歌等人。沉声说道:“好!我们就将平山大智给杀了!”
李保诧异的说道:“你们准备…”
马跃板着脸。冷峻说道:“这海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任何外人知道。我想。平山大智肯定也不会知道的咱们化妆成朱温的人。去见平山大智。双方见看准机会。一刀将他给杀了!”
龙吟立刻反应过来。拍掌叫:干!”
洛羽也点头说:“值的考虑!”
李保惊喜道:“那……就要辛苦各位了。”
马跃当即简单的描述自己的计划。请众人参详。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鹰扬军海军6战队的人。化妆成朱温的属下。前往6奥拜见平山智。潘逸已经被杀了。但是那书信。虽然书信被撕裂了。可是只要找个恰当的借口。就可以掩饰过去。柳随风可以扮作潘逸模样的人。带着鹰扬军海军6战队的人上岸去和平山大智见面。只要目标出现。马上动手。若是一击必杀。则立刻全身而退。
洛羽谨慎的说道:“什么样的借口?”
马跃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这么说。朱温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盛怒之下。将它给撕碎了后来还是潘逸将朱温劝说回来。同意平山大智的要求。要是朱温一见到书信。就意平山大智的要求。反而觉的有点忽悠的成分。加上这么一个故事。就显的完美了很多。可信度也更高了。”
龙歌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个借口可以用!”
根据马跃的猜测。了表示自己对天策战舰的尊重。平山大智多半都会亲自到港口去迎接朱温的使者。随身带来的护卫人员。不会很多。平山智的人。应该不会认识鹰扬军的任何人。鹰扬军海军6战队担保不会被对方识破。到时候。鹰扬军海军6战队突然。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来说。在这样突然袭击下。平山大智很少有避过的机会。须知道。鹰扬军海军6战训练了这么久。重点的训练科目。就是做这种出其不意的事情。以五百人的海军6战队。即使面对数千的敌人。那也是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如反掌。况对方的人数不是很多?
如果海军6战队的手不足。还可以抽调部分的海军水手加强力量。在鹰扬军海军的帮助下。即使不在港口击杀平山大智。也可以一路紧追他进入6奥。直到杀了他为止。反正海军6战队的背后。有鹰扬军海军作为坚强的后盾。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可以全身而退的。
退一万步来说。即一击不中。也无法成功追杀平山大智。鹰扬军也没有损失。
鹰扬军打出的乃是朱温的旗帜。平山大智只会以为是朱温对他不利。朱温想要收买平山大智对鹰扬军不利的事情。自然泡汤了。甚至。在刺杀行动结束以后。扬军还可以派人以鹰扬军的名义。和平山大智接触。从他那里获取利益。
若是杀了平山大智。好处自然多多。先。6奥守自身内乱。平山大智的势力受到削弱。对峨天皇的控制。自然减弱。对鹰扬军不利的政令。肯定不会出。其次。此消彼长。李保效力桑原虎太郎。可以增强对天皇的影响力。更有利于鹰扬军在日本的存在。其次。6奥周围的阿波守青叶守明智守。现6奥守势力受到削弱。必然群起攻之。届时只要李保上下稍微挑拨。平安京周围的战火。必定源源不断。
李保想要协助桑原虎太郎的势力断扩展。必须要平安京周围的势力乱作一团。无法对桑原虎太郎的东进计划。鹰扬军的武器贸易。想要获取最大的利润。同样需要日本内部混战持续不断。消耗大量的武器。马跃的这个建议。刚好可以到以上两个效果。可谓是一箭双雕也。
龙吟跃跃欲试的说:“好!就这么干!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龙歌也甚是兴奋。摩拳擦掌。连声说道:“咱们这趟出海。总算没有白来。”
洛羽毕竟稳重一些。将龙歌马跃龙吟李保四人召集到自己的舱室。再次进行详细的议。详细的分析了可能出现意外。最终。洛羽决定。采用马跃的建议。一举击杀平山大智。
商议完毕。立刻付行动。
裴雨晴和沈若依带的商船队。继续驶向原来的目的的。这里距离目的的已经很近了。即使没有海军护航。应该也不会有意外。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洛羽还是了四艘中型战舰护送商船队靠岸。
龙歌马跃率领海6战队。全面占领朱温的所有商船。同时扮作是朱温的树下。至于潘逸的角色。就柳随风来客串了。柳随风走南闯北。去过的的方很多。对日本也不陌生。扮演这个角色。一点难度都没有。那封书信。经过精心的处理以后。相信不会出|么大问题的。
洛羽龙吟率领的海军舰队。则慢度。跟在龙歌马跃的背后。负责策应。至于雷洛本人带领的探险船队。同样慢了度。等这个刺杀行动成功以后。在日本停靠补给。继续远航。雷洛听说龙歌马跃他们要进行这个计划。也显的十分兴奋。也想到现场去亲自感受一下。
于是。改变了队形大型船队。继续徐徐的向日本驶去。
第500章 七月闷雷(1)
汉鼎第500章七月闷雷(1)
00)
光启五年六月底。刘鼎重返洛阳。
在他到达之前。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张归厚等人。都带领各自的部到达洛阳。准备攻打函谷关。这些新组建部队。骨干是当初的黄巢义军将士。余的大部分士兵都是从山南东道招收的乡民。经过四个月左右的训练。些乡民已经逐渐适应了部队的生活。但是。如果认真论战斗力。定不如萧迪带领的潭都。
然而。驻守函谷关的孙儒。听说葛从周等人出现在洛阳。鹰扬军的兵力又在短期内膨胀到四万人以上。当即下令部队撤离函谷关。退守潼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朱玫打招呼。没有征的孙儒的同意。反正。孙儒的撤退。显的非常的迅。颇有水银泻的。一日千里的感觉。当萧迪现函谷关空一人的时候。淮西军已经全部撤退到了潼关。
“娘的。淮西军都生了四条腿的家伙!”萧迪只能耸耸肩。向刘鼎报告此事。
于是。葛从周等人的威名。再次传播在洛阳周边的区。长安及关中也再次震动。本来这次带领鹰扬军进攻关中的。乃是刘鼎。但是。在消息的传播过程中。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当各式各样的谣言在关中传播的时候。主角竟然变成了黄巢。有谣有板有眼的描述。黄巢根本没有死。现在又带领起义军杀回来了。
想到当年黄巢义军在长安的杀戮。关中的所有人。包括朱玫李昌符等人。都不寒而栗他们当然知道带兵的人乃是鼎。可是民间的传言。却是越传越厉害。就连李昌符的夫人。都以为是黄巢杀回来了晚上连续做恶梦。这也难怪他们担心。实在是这一在多年前就演过。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九年前。就是从孟绝海师古等人为先锋。攻克了潼关。带领黄巢起义军一举进入关中将朝廷撵到了西川。朱玫虽然口气非常的硬朗。可是面对这些土重来的起义军。却也不敢正面抨击。更不敢主动战。至于孙儒。他显然比其他更加明白生存下去才是硬道理的生存法则。一声不吭的就撤退了。
原本以为可能要在谷关打硬仗的鹰扬军。顺利的越过函谷关。前锋很快出现在潼关城下。威逼长安。潭都射声军。乘军直荡军旅贲军熊渠军。门军等七支部队加上刘鼎领的鬼雨都。足足过四万人的鹰扬军部队。聚集在潼关的面前。
关慌乱。
长安慌乱。
关乱。
西北慌乱。
一直没有露面的党项骑兵和回骑兵。终于出现在了鹰扬军的视线中。
根据三眼都的情报。有鹰眼都来自内线的报告。鹰扬军基本掌握了朱玫的外援情况。聚集在长安周围党项骑兵有万人。统兵领叫做拓跋翔拓跋胤。聚集在长安围的回骑兵。有三万人之多。统兵将领叫做药葛罗仁美。
朱玫将他们部署在山到华中间的位置。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一旦守。鹰扬军继续西进。朱玫将集合两个游牧民族的骑兵。对鹰扬军动毁灭性的打击。在关中平原面对五万人的游牧民族骑兵。鹰扬军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
“朱玫打的如意盘啊!”李怡禾缓缓的说道。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难道还能叫尿憋死?”朱有泪不屑的说道。
“老兄有什么好建议?”李怡禾说道。
“这些骑兵我们根本不用管。交给李克用去对付就行了。”朱有泪说道。
“嗯?李克用?”李怡禾有些不解。
“你放心李克用肯定会来的。”朱有泪自信的说道。
此刻。在另外一个篷里面。刘鼎也在和艾飞雨商量事情。
经过张全义的全心意的精心建设。原本一片废墟的洛阳。已经见不到灰蒙蒙的天空。大风吹来。也不会再刮起满天的灰尘。当然由于张全义将所有的人力财力物力都入到生产恢复中投入到基本的水设施修复中。投入到开垦荒的之中所以洛阳城的建设。还没有提上日程。
现在的洛阳城。还是没有完整的建筑物。包括张全义办公的河南府尹衙门在内。都是没有屋顶的。天晴的时候还好。下雨的时候。里面就是一片的汪不过。张全义也没有么时间在府尹衙门办公。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农间田。带领洛阳的民众。亡命的开展生产。
洛阳刚刚进入洛阳时候。就听到了很多关于张全义的拼命三郎传说。张全义起早摸黑。就在乡野间就的办公。若是现某块田的里的庄稼长的特别好。张全义就当场表彰。还立牌为证。若是现某块田的里的杂草很多。马上就会将田的的主人找出来。严厉批评。负责这片区域的官员。也会受到严厉的批评。
本来。张全义是准-安排刘鼎下榻在金谷园的。那里是洛阳附近唯一一座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建筑。但是刘鼎将金谷园让给了欧玲思盲姑孙婧慈龙京京等一众女人居住鹰扬军计划在下半年。在洛阳为杨鹭飒刘虎令狐翼三人完婚。那些准备做新娘子的人。没有一个好点的住处。实在是说不过去。
当然。刘鼎做了好事。自己只好睡帐篷了。幸好洛,内有的是空的方。鬼雨都将帐篷搭起来以后。就成了鹰的临时指挥所。天公作美。前段时间绵密的雨水。在刘鼎到来洛阳的那天。居然停止了。大家都说。这绝对是一个好开端。预示着扬军即将取的更大的战果。
果然。好消息很快传来。孙儒撤离了函谷关。
但是。孙儒虽然撤离了函谷关。却依然在潼关坚守。潼关是长安东面的最大防护。朱玫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所以。鹰扬军在潼关。显然会有一场恶战。此外。在关的后面。还有党项骑兵和回骑兵。他们将对鹰扬军的西进产生非常命的威胁。即使鹰扬军顺利攻关。也难以迅进入长安。鹰扬军前的骑兵力量严重不足。且必须用来震慑东面的宣武军。目前能够解除这个威胁的。有李克用了。
刘鼎慢慢的说道:“史光已经了好几天了。相信李克用那边。很快有消息传回来。要是李克用的到来插上一脚。你觉的以后的形势如何?”
艾飞雨沉着说道:“在我们进入长安之前。李克用不会对我们大动干戈。有我们为朝廷撑腰。李克用不不考虑稍微改善和朝廷的关系。如果他这次帮助朝廷顺利的收复安或许朝廷够改善对他的看法。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李克用很有能也想在长
我们的底。然后再决定是否南下。”
“我们的要任务。是控制长安和潼关两个据点。尤其是关据点。连通洛阳的后勤基的。一旦被敌人占领我们在长安的部队。就会被敌人切割包围。只要守住了关。们就可进可退。同时。洛阳的区的城墙修复。也要加时间进行了。”
刘鼎点点头。缓缓说道:“我们看看李克用的态度再说。”
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史光璧已经从州回来。李克用的答复却始终没有来。
既然李克用没有动静刘鼎就下鹰扬军加紧对潼关的进攻准备。他任命萧迪为前线总指挥。统筹对潼关的攻击。同。下令从火字营抽调部分的投石机。加强到潼关前线。朱玫不敢大意。急忙调动更多的步军驻守关要塞。
大战。一触即。
转眼间。七月份到来了。
七月七日。秦权等人被押送到兴元府。接受朝廷的审讯。其实所谓的审讯。不过是走过场。谁都知道宗权肯定是不会有活路的。审讯的目的只是为了朝廷展示自己的存在而已。果然。李俨在元府的程正楼上接受崔的献俘。即宣布将秦宗权等人碎尸万段。以正国法。
据说秦宗权临死之。已经完全变成一滩软泥。根本没有淮西军统帅的风采。子手行刑之前。秦宗权还喃喃自语的叫饶命。辩解自己一直都想效忠朝廷。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他的软弱让一众观看斩的民众觉挺没意思的。甚至有人觉的。秦宗权的胆量。还不如当初黄巢的家眷勇敢呢!尤其是刘鼎的妻子杨若兰。临刑之前。痛斥朝廷的无能。给人留下来极深刻的印。
只不过。当这条消息传到刘鼎这以后。刘鼎的感觉不免有些怪怪的。似的有些悲伤。又有些无奈。他印象中从来没有杨若兰的形象。可是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对她十分的仰慕。甚至连葛从周等人也是如此。鹰扬军上下都自动的过了这条消息。决不再鼎的面前提起杨若兰的名字。
七月十日。兴元府朝颁布诏令。正式晋封刘鼎为亲王。封号“韩”。由于刘鼎本人没有亲自到兴元府。所以正式的封受仪式。要等到返回长安才能进行。随着诏令的式颁布。刘鼎成为大唐开国以来。第一位被授予亲王的非皇室成员。
很多有心人都注意了这道背后的深切含义。
本来以刘鼎现控制的区域。乃是天下正中。古魏的。应该封以魏王。但是神策军中尉杨复恭。鹰扬军的战功。想方设法。威逼利诱。要李俨同时晋封他为魏国公。李俨现在性命还掌在神策军的手中。不敢违忤。于是同时下诏晋封杨复恭为魏国公。于是。这魏王的名头。就不能封赏给刘鼎。
鹰扬军的谋士们都说。这是杨复公开挑衅刘鼎权威。
神策军在战场上找不回来面子。杨复恭就利用自己近水楼台先的月的优势。故意给刘鼎制点麻烦。
在刘鼎被晋封为韩王的同时。朝廷同时颁布了其他的几十份诏令。全部都是封赏的。韦国勇被晋封为阳王。杨鹭飒被晋封为兰溪王。张全义被晋封为颍阳王。龙孟尧被晋封为镇海王。艾飞雨被晋封为陈留王。鹰扬军一下子拥有了一个亲王五个郡王。顿时令天下为之侧目。
随着回去长安的愿望越来越迫切。而且距离回去长安的日子越来越近。李俨出手也越来越大方。鹰扬军在拥有一个亲王。五个郡王的同时还拥有十多个国公的封赏。萧迪。天翔杨璧鳞刁奇张祥鹤李启鸣等人。都全部成了国公。
其余。还有大量的侯爵子爵男爵名额。朝廷脆懒填写了。将空白的官职敕碟。直接给了鹰扬军监军崔瀣。让鹰扬军自己填写就是了。按照崔的初步估算。如果这些侯爵子爵男爵什么的爵位。全部都逐个落实的话。鹰扬军内部拥有爵位的人。肯定过三百人。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当然。这些封赏全都是虚衔。朝廷是不会耗费一两银子的所谓的爵位。也是一纸空文而已。鹰扬军部。也不会觉的非常的高兴。甚至有人觉不值一。实在是朝廷太慷慨了。慷慨到将官职爵位流水般的批出来。如此井喷般的封赏。就算是亲王的爵位。也不会觉尊贵了。
按照朝廷一贯的不敢罪的方诸侯的原则。在刘被授予亲王头衔的同时朱温李克用李昌符等。多半也会被授予亲王的头衔。李克用十有**会被授予晋王的头衔。朱温极有可能会被梁王或者鲁王的头衔。李昌符极有可能是岐王。甚至。就连西川的陈敬暄也有可能的蜀王的头衔。这样衬托下来。刘鼎的韩王。而是最不起眼的。
鹰扬军的高层。其实都很清楚。改朝换代是必然的。鹰扬军不可能继续永远拥立现在这个朝廷。一旦时机成熟。兴元府朝廷将被彻底的打入历史长河。兴元府朝廷现在封赏的这些官爵根本不可能延续到新的朝代。如果他们因此而骄傲自满固步自封。那肯定是要倒霉的。他们想要在新朝代的凌烟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朝廷七月份的动作常大。非但慷慨的授予鹰扬军大量的官职爵位。藉此东风。皇帝李俨还在七月十一颁布诏令。任命马殷为右神策军护军中尉。任命李顺节为左神策军中护军。这个马殷。就是当初被鹰扬军在襄州活捉的淮西军大帅。至于那个李顺节。则是服侍寿王李杰的官领。
“马殷?”在鹰扬部的小规模庆上。刘鼎听到这个消息。不免微微有些惊疑。
他的确没有想到。朝廷非但没有处死马殷。反而一下子将其提拔为神策军中尉。之前马殷被押送到兴元府以后。朝廷一将其收监。并没有立刻下令处死。鹰扬军忙于其他事情。对马殷也不是很留意。以为此人既然出身淮西军。最后肯定会受到朝廷的严惩。没想到。数年的时间过去。此人居然从淮西军的小帅。变成了右神策军中尉。简直是不可思议。
神策军最初在唐玄宗天宝十三年。由陇右节度使哥叔翰为了对付安史之乱的叛军而成立。原本是精锐的战部队。在安史之乱中表现突出。受到皇室的关注。唐德元年。神策军分作左右两厢。全由官统领。成为定制。是宦官专权的主要依靠力量。神策军最鼎盛时期兵力多达十五万。势力在诸禁军之上。成了唐朝最核心的军事力量。
神策军的编制来看。分立左右两军。乃是互相牵制
监督之意。以防止其挟持朝廷。但是实际上。种分的办法。根本没有起到相的作用——有势力的官都是左右两军全部把持。让皇帝完全失去对神策军的掌控。之前的田令孜如此。现在的杨复恭也是如此。没有他们的允许。皇帝根本动不了神策军的哪怕仅仅是一个士兵。
这些掌握实权的大宦官。往往是身兼数职。然后用自己的心腹(多半是自己的养子。又或者是义子)出任神策军的关键职位。例如胡军中尉中护军等。绝对不会让外人插手。神策军的人员选拔。官职更替。甚至是粮饷装备的供给。全部都是宦官搞定朝廷兵部根本不能过问。
左右神策军虽然上设大将军统军将军等职位。但是这些都是虚职。一般都是皇室的成员遥领。没有实权。例如当初吉王李保。就曾经遥领神策军统军的职务。但是根本连神策军的军营都进入不了。神策军真正的实权乃是掌在护军中尉的手中。掌握实权的官。绝不会将护军中尉的职位给予不信任的人。
由于神策军始终牢牢的掌握在宦官的手中。导致皇帝完全失去对神策军的控制。于是各种样的悲剧也源源不断的生了。不要说政变。就连皇帝的废立。都掌握在太监的手中。当初甘露之变。两个护军中尉一起动手。硬生生将皇帝给制服了。宦官的力量。可见一斑。正是由于官们掌握着神策才能操纵帝。操纵朝廷
刘鼎早就决定。一旦自己掌握朝廷。立刻将神策军解散。将宫中的官。罪大恶极的全放到黄河里面去自生自灭。三眼都和鹰眼都也在进行一些针对神策军的计划。但是没有太大的效果。皆因神策军的粮饷。都由宦官控制。外人极难插手。
“看来寿王已经做好接班的准备了。”艾飞雨着酒杯缓缓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型的,功宴。出的只有鹰扬军的核心人物。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也就显的很随意。刘鼎带着大家了几杯酒。说了些刺激士气的话以后就宣布自由活动了。最后。家都聚集到艾飞雨这里。谈天说的。顺便商讨一下未来的局势。
由于萧致婉的到来。本气若游丝的艾飞雨似乎重新恢复了生命活力。再次带着淡淡的笑。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只。艾飞雨甚是愧。觉的自己辜负了鼎和一众鹰扬军高层的厚望。鹰扬军上下憋着一口气为他报仇雪恨。是他最,居然还是放过了萧致婉。
艾飞雨尤其觉愧对刘鼎为了他报仇雪恨刘鼎连李思妍的求情都拒绝了。还教训了黎霏嫣一顿最后。他自己放过了萧致婉。让刘鼎做了冤大头。以致好长一段时间。艾飞雨都不面对刘鼎。直到后来朱有泪去将他拉了出来。他才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朱有泪眼珠子转了。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李杰不怕杨复恭飙?”
李怡禾说道:“他担心杨复飙。所以才会行此险棋吧!”
艾飞雨点点头道:“是的。李杰现在只能依靠张联络外面的诸侯。依靠李顺节和马尽量能够控制部分的神策军。尽量保证自己的生存。否则。一旦杨复恭对他不满。他就太被动了。张和李杰的关系很好。当然希望李杰顺利继位。但张和杨复恭的关系不好。一旦李杰上台。杨复恭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这也就注定了。杨复恭和李杰。是不可能和好的。”
朱有泪说道:“难马殷在兴元府被关押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事。不过。这次朝廷也是沾了我们的*。若不是我们消灭了淮西军。活捉了秦宗权。监军大人还带去了五百名的士兵。恐怕朝廷也不敢动手的。现在摆明了是利用我们威压杨复。要是杨复恭闹起来。皇帝肯定会跑到崔的军营中躲。到时候。就是我们鹰扬军和神策军面对面厮杀的问题了。”
艾飞雨说道:“正。李俨难果断了一会。结果取了成功。”
李怡禾说道:“只。他时日无多。必须准备后事了。”
朱有泪说道:“如果我是杨复恭。我一定会给马殷好看的。要是被马殷掌握了神策军一半的军权。杨复恭铁定要倒霉了。我会趁马殷立足未稳的时候。就派人将他干掉。”
李怡禾说道:“马殷想要活命。也只有豁出去。从杨复恭的手中夺权。他原本就是死囚。百死一生。现在居然有机会成为神策军的中尉。他能不积极?朝廷既然将他推了出来。肯定也释放了他原来的那些部下。例如董宁这些人。只要有一群班底。他就敢来硬的。真的论起战斗力。神策军恐怕连淮西军都不如。”
张铎点头说道:“从襄州战役来看。的确如此。”
张铎说道:“朝廷居然使用马殷可见本身的确是没有人选了。”
崔点点头说道:“是啊!杨复恭应该将反对者都铲除的差不多了。李杰搬出马殷。实属无奈之举。”
朱有泪忽然又说道:“不过这件情。可真的有点难度。”
李怡说道:“当然有难度。杨复恭有六百多个义子。还有一千多个养子。哪里是那么易对付的?”
萧迪刚好来找刘鼎报告有关潼关的事情。无意中听到大家的讨论。诧异的说什么?杨复恭有六百多个义子?一千多个养子?他……不是太监么?”
朱有泪和李怡同时看着他。“觉的很奇怪么?”
萧迪愕然的说道:他……可是太监啊。”
朱有泪撇嘴说道:现在这个年头。就是太监的义子养子最多了。他们没有亲的儿。所以特别喜欢别人叫他们干爹。从口头上感觉当爹的快感。当初田令。不也是一群的义子养子么?”
李怡禾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个年头就是太监的儿子多。因为全部都是认出来的。太监的安全感又是最差的。总觉别人要对他不利。整天疑神疑鬼。整个皇宫所有的太监。几乎都是他的义子神策军里面的军官。基本上都是他的养子。还是觉的不安全。这种不完整的男人。心理上肯定是变态的。”
萧迪啧啧咂舌。
刘鼎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些数据。但是一直都没有觉的什么。反正就是一数据而已。可是听他们有眼有眼的说起。才的实荒唐。若非是亲身经历。他简直难以置信。这个世界还有如此荒唐的事情。不过这些荒唐的事情。有在这个荒唐的年代才会上演。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孝礼仪廉耻。荡然无存。仿佛只有义子养子才能维持相互之间
几乎每个节度都有大批大的义子。李克用的义算什么。杨复恭的数量。至少是他的一百倍。
要是他刘鼎也收义子养子的话。恐怕数量也不会在杨复恭之下吧。
实在是太变态了。
令狐翼走进来。来到刘鼎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大人。是颍阳王来了。”
刘鼎回头一看颍阳王张全义已经进来了。
在鹰扬军目前五个郡王里面张全义是唯一一个出身内政的。实在是他的内政工作做非常的出色一早就引起了朝廷和鹰扬军的注意。刘鼎路过洛阳的时候。现洛阳经没有了漫天的灰尘。郊外的田野。都是一片丰收后的景象。尽管夏的收成数据还没有最后统计出来。但是刘鼎直观上感觉应该不错。
洛阳的区的济恢。关系着鹰军进军关中。张全义实在是功不可没。这次被授予郡王称号。也是实至名归。鹰扬军上下也是心服口服。由于张全义实在是太忘我工作。连这个小小的庆功宴都无法参加。现在大家的酒都喝的差不多了。他才急匆匆的赶来。
张全义来到刘鼎的前。恭敬的说道:“大人!”
刘鼎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声说道:“各位安静。安静。国维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原本喧闹着的众人。上安静下。
刘鼎看着张全义。含笑说道:“国。我看到你是带着微笑而来的。我没有看错吧?”
张全义朗声说:“大人没有看错。属下的确有喜讯报告诸位大人。”
刘鼎欣然说道:“什么喜讯?说出来给我们大家分享分享?”
张全义挺直腰肢。朗声的说道:“粮收成数据已经统计完毕。上半年洛阳的区共产各类粮食九十万担。”
刘鼎甚是欢。又下意识的问道:“九十万担是多少?”
朱有泪飞快的说道:“即是九千万斤。按照每人每天耗费粮食一斤计算。可供九十万人使用三百天。事实上。咱们在洛阳的区。军民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万人。也就是说。现存的粮食可以供应我们九百天。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作为粮必然有相当数量的损耗。但是无论怎么说。肯定可以大大减轻我们的后勤压力。们下半年进入长安。也不会饿肚子了”
刘鼎伸手按着张全的肩头沉说道:“国维。你了不起啊!”
张全义急忙说道:“当不的大人廖赞。这乃是属下的分内之事。都是大人带领鹰扬军给洛阳的区创造了稳定的环境。又投入大量的资金。整修水利措施。还出台了免除赋税的政策。最大限度的激了民众的生产积极性。属下代表洛阳的百姓。感谢大人的大,大德。”
刘鼎哈哈笑着说道:“。你又了!”
张全义再次深深的行礼。感激的说道:“属下的感激之情乃自肺。洛阳民众的感激之情。也是自肺。民众自愿捐献军粮五千。属下已经派人将批军粮押送到了潼关。恳请大人接纳。”
刘鼎说道:“当初我们是怎么说好来着?”
张全义说道:“当初大人提出。每年从洛阳的区购买五千的军粮……但是。大人洛的区的粮食生产。远远出预期。这都是大人投入大量资金的结果。没有鹰扬军洛阳的区怎么能够安定生产?若是还要大人支付金钱的。洛阳民众的心意。是肯定过不去的。”
朱有泪说道:“大人。上半年洛阳的粮食产量就有九万。我们从中支取五千。不到一不算过分吧?只要是百姓心捐献的。咱们收下也无妨。”
张全义说道:“当是真心捐献。”
刘鼎摇摇头。慢慢的说道:“国维。你的功劳很了不起。洛阳的百姓也很了不起。但是我还是遵照之前的协议。从洛的区购买军粮。不过。既然洛阳的粮食生产出预期。们不妨多购买一些军粮。这样吧。我们按照当初的约定。以市场价格从洛阳的区购买两万的军粮。”
张全义急忙说道:“大人。你已经在洛阳投入大量的资金现在还要出钱……属下实在是意不去。”
刘鼎笑着说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这钱又不是给你的。其实。我也不是一心要做好人但是洛阳的区遭受了近十年的蹂躏。到处都是一片白的。民众肯定是费了九二虎之力。才将粮食生产恢复过来的。要是我将他们手中的余粮全部空。天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多半会在背后骂我。说我不讲信用。”
张全义说道:“大人放心。绝对会!”
刘鼎慢慢的说道:“国维。现在洛阳的区还不完全稳定。突厥人随时都可以渡河南下。洛的区的民心很重要的。我不失信于民啊。我们既然已经将洛阳控制起来。就不能让突厥骑兵再来糟蹋。御敌于国门之外。离不开民众支持。你。明白吗?”
张全义说道:“大。洛阳百姓有今日。已经很满足了。”
艾飞雨插口说道:“维。我们都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洛阳的区的民众也是一片的好心。积极支持鹰扬军。但是大人之前既然已经公开承诺。现在当然不好改变。否则就变成大人不守信用了。大人就要进去长安。名声很重要。如果大人不守信用。如何赢的天下百姓的归附?”
刘鼎含笑:“正是。”
张全义只好说道:“属下差点好心办坏事。还请大人恕罪!”
刘鼎笑着说道:“你有什么罪?我奖励你都来不及呢!有泪。你说怎么奖励张大人?”
朱有泪马上端来一杯酒。送到刘鼎的面前。
刘鼎接过。将酒杯送全义的面前。含笑说道:“国维。辛苦了!”
张全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刘鼎期待的说道:“照你的说法。那下半年的粮食产量。是不是可以翻一番?”
张全义谨慎的说道:翻一番可能有困难。目前能够开垦的荒的。已经不多了。随着人口的增加。民众自身需要耗费的食。也会大大的增加。此外。我们的人口也不足-必须动用部分民工。修补城墙及其他防御措施。大人不是颁布了新的法令。要求将难民都送到蔡州的区去吗?既然如此。属下只能挖掘现有的潜力了。翻一番实在是不敢保证。”
刘鼎正要说话。令翼进来报告:“大人。周德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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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七月闷雷(2)
汉鼎第501章七月闷雷(2)
0501)
“周大人。我军就要进入长安。不知道贵上有什么想法?”
“刘大人。很遗憾。我家主时没有精力关注关中的局势。”
“周大人。我想你家主上。没有这么安分吧?”
“那真的是遗憾了。”
“我家住上预祝人一路顺风。”
周德威的到来。并没有给鹰军带来好消息。这种敷衍的态度。让鹰扬军明白。李克用态度暧昧。试图作壁上观。坐看鹰扬军和关中各个势力两败俱伤。以出一口在王满渡决战中积聚下来的恶气。本来以李克用的脾气。在王满渡决战吃亏以后。绝对不会服气。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暂时只能这样给刘鼎添堵了。
扬军唯有单独进长安。
想要进入长安。要攻潼关。
关:建于东汉建安元年。始俑者正是一代奸雄曹操。当时为了防止西面的马。曹操下令修筑关。史载:“自池西入关有两路,南由回,自汉以皆由之。曹公恶路险。更开北为大路。”建安时改山路于河滨。当路设始有潼关。
在曹操之后。南北时期。潼并没有受到重视。直到唐时期。朝廷都长安。为了防止来自东面的威胁。潼关才受到重视。先后扩建十多次。其中扩建规模最大的乃是唐初。现在的关。就是唐太宗时期大力扩建起来地。唐玄宗时期。多次修缮。
关是从洛阳进入安的必之。历史上多次生大战。远的不说。单单是安史之乱的时候。哥舒翰兵败潼关的遗迹尚在。九年前。黄巢起义军进攻关。田令孜集合十万神策军抵抗。结果起义军从禁沟突入一举占领关。迫使朝逃窜西川。从此关中再不安宁现在关上面还残有起义军烈士的鲜血。
在孙儒率军驻守函谷关的时候。潼关的宁军守军。只有不足两万人。在孙儒带领淮西军退守关以后。玫又从骊山附近调集了部分的兵力增援潼关使关的守军增强了五万人。还配备了更多地防御设施。同时。在关的后面。还有大量的回骑兵和党项骑兵严阵以待。
鹰扬军高层非常清楚。攻打潼关。毫无花俏可言。当初黄巢起义军从禁沟突入地好戏现在已经不能-次上演。关守军吸取了教训。在禁沟修筑了众多防御措施。根本不给军偷袭的机会。朱玫本人作为军头的时候。曾经驻守潼关熟悉关一切。绝不会给鹰扬偷袭的。
偷袭只有强攻。
其实早就在周德到来之前。鹰扬军就已经起了对潼关的强攻。最开始对关动攻击的。乃是迪带领的潭都。他们尾随孙儒一路到达潼关以后就在行进中对关起了进夺取了部分的据点。在葛从周孟绝海等人到来以后有更多地鹰扬军部队。参与了对关的进攻。
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和张归厚张归霸等人对于关并不陌生。当年。就是他们带兵从禁沟闯入。一举击溃关守军。打开了通往长安大门。邓天王还在关负伤。;点死于乱箭之下。在当时袭击禁沟的人员里面。还有朱温地名字。只可惜。现在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但是。鹰扬军进攻潼关的方式。和他们之前大为不同。他们之前攻打关的战斗经验。并能完全适用。当初。他们攻潼关地时候。神策军根本没有战斗力。驻守潼关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当时的神策军。大部分成员乃是由富豪子弟组成的。这些人。只知道花天酒地。鱼肉乡民。哪里愿意上前线打?
听说黄巢起义军已经打到了关。们顿时慌乱了。纷纷找借口脱离神策军。但是。当时统军出战地田令。总不能做光棍司令吧。于是又下令将那些富豪弟抓回来。后来不知道谁想的办法。就是临时从街道上招收流氓地痞代替自己出战。大部分地富豪子弟。都用这样的办法。人顶替自己出战。
最终。可怜地田令孜。就带着一大群根本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流,地来到了关。这些人怎么可能有战斗力?于。神策军和起义军一触即溃。潼关迅被攻破。田令别的功夫不行。逃命的功夫倒是一流。迅跑回去长安。将皇帝打包了就跑。要是他晚走半天。起义军就追到他了。
现在潼关的守军。战斗力无疑要比当初的神策军强大的多。孙儒的淮西军走投无路。只能拼命。关中早就没有他生存的空间。没有朱玫的帮助。他只有死路一条。朱玫如果想守住长安。最好办法也是守住关。他麾下的宁军。于边军。常年在边境作战。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为了守住潼关。朱玫和李朝廷。都许下了无数动听的承诺。只要守住关。所有的宁还有淮西军。都将获的前所未有的奖励。不不说。这些许诺。在某些时候还是能够刺激一下士气的。宁军还没有和鹰扬军正式战斗过。不知道鹰扬军的厉害。不经意之间。多了几分自信。
当然。鹰扬军的战斗力。显然也比之前的黄巢起义军更加强大。鹰扬军比起义军拥有更严明的纪律。更加精锐的装备。更加严格的训练。更加高明的指挥。潭都的战斗验。已经相当的丰富。射声军乘军等新部队的组建。从一开。就是奔着进攻潼关而来的在这方地训练相对比较充足。
从战斗开始。鹰扬军一直使用黑色火药作为开路的利器。一步一个脚印的破坏潼关守军的防御。关周地区。全部都是山地。大部分地区都是黄土坡。被雨水冲刷出横七竖八的沟壑。这些沟壑在别的军队面前。是典型的拦路虎。果依靠人力。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打开道路。
但是在鹰扬军的面前这些沟壑造成的难度。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在一阵阵地闷雷声中。那些无法行的沟壑都炸药包炸开。成为可以通行的道路。哪怕是连片地沟壑。半天的时间。就能够将其全部变成通途。这样一来。关守军就法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鹰扬军可以展开的兵力。变的越来多。七支部队轮番上阵。成为了可能。
同时于炸药包的广泛使用。的潼关的人造防御措施。同样变脆不堪。那些横在沟壑中间的围碉堡陷阱机关。在炸药包的面前全部化为乌有
潭都作战的神机旅。还将数台投石机搬运到了前线守军的据点进行定点拆除。震天雷在压制关守军的大型弓弩方面挥了至关重要地作用。
虽然震天雷的命中率要比炸药包差的多了。但是这种从天而降的毁灭性武器。对潼关守军的心理威慑极大尤其是从来没有接震天雷地宁军。往往被这种器轰炸的抱头鼠窜惨叫不已。即使侥幸活下来那也是申请呆滞。瓜一样。结果导致关守军士气。不断的下降。士气地下降。带来的自然是战斗力的下降。
每天。萧迪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和张归厚张归霸等人。站在关地前面。听到的都是连绵不断地闷雷。好像暴风就要来临一样。事实上。他们很清楚。这不是正的闷雷而是炸药包连串爆炸地声。随着闷雷的渐渐远去。说明鹰扬军的战线。也在稳步的向西扩展。
他们已经从萧迪那里。深切的了解到这种武器奇。亲眼目睹这种武器的厉害以后他们除了敬畏之外。实在找出对这种武器更贴切的感觉。
当初庞师古在中牟的时候。就知道鹰扬军这种武器的厉害。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强悍一时的突厥骑兵才会被炸的人仰马翻。苦不堪言。在鹰扬军的面前是吃尽了苦头。
但是。当时的庞古。同样不知道这些武器是什么。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又是怎么使用的。直到现在才彻底的了解。毫疑问。这种武器带来的。是他们对刘鼎的深切敬畏。有这样的武器在手。鹰扬军还有什么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在炸药包的爆炸声中。鹰扬稳步前进。一个个山地。一条条山沟。一个个关卡的和关守军展开争夺。通过单筒望镜。葛从周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爆炸以后。鹰扬军都会迅的冲上去。将被炸昏头转向的潼关守杀死。继而占领他们的据点。鹰扬军的旗帜。一步步的向着潼关主城墙靠近。
果潼关守军反击。同样会遭受到炸药包的剧烈轰炸。潼关守军的反击越是凶猛。参与反击的人数越多。炸药包的威力。越是挥的淋漓尽致——一个炸药包落在敌人的队伍中。都要炸一大片。爆炸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由于炸药包的力实在令潼关守军胆战心惊。到后来。他们再也没有勇起反击了。
这样的战斗方式。展的_,不是很快。却是稳操胜券。占领一个地方就控制一个地方。一一步的逼近潼关防御工事的核心。只要中间不出现大的意外。拿下潼关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同时。由于采取了这样的进攻方式。鹰扬军的伤亡。始终保持在比较低的水平。
朱玫孙儒对鹰扬军的这种进攻方式。异常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在鹰扬军的炸药包面前。无论是宁军还是淮西军。都深感沮丧。他们根本没有和鹰扬军面对面厮杀的机会。在反击的路上。就已经被这些恐怖的武器掀翻在地上了。到后来。关守军一致形共识。动反击那简直就是自杀。凭朱玫和孙儒威逼利诱。都没有人愿意参与。
鹰扬军唯一的障碍就是时时突如其来地雨水。这使天气成了双方关注的焦点。如果是下雨天。关守军就值庆祝了。因为在这样的天气中。鹰扬军的攻击。肯定不能挥全部的威力。但是。如果一觉醒来。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的话。潼关守军就要哭鼻子了。因为在这样的天气里鹰扬军进攻。会特别的疯狂。闷雷从远到近。绵绵响个不停。
光启五年的夏天。雨水说不上别地充足。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和往常差不多。但是萧迪等人。还是觉的今年的雨水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十天下一次雨他都要诅咒老天爷地不尽人意。主要是因为扬军广泛的使用黑色火药。如果受到雨水的干扰。就无法完全挥其威力。一旦遇到下雨天。基本上就只能止攻击了。
七月中旬鹰扬军近潼关主城墙。刘鼎也来到了潼关前线。萧迪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张归厚等人都来迎-们见面的时候。还是显比较默邓天王和孟绝海甚至有点郁闷的神色。
刘鼎自然知道他们心思。于是笑着说道:“你们觉的有点失”
孟绝海老实实的道:“的确有点。”
邓天王也说道:“咱们都在后面看着。不过瘾啊!”
上次进攻潼关的时候邓天王孟绝海等人身先士卒。从禁沟潜入率先爬上关的城墙。一-击溃了神策军开了往长安地大门。但是这次。鹰扬军广泛使用黑色火药。他们无形中就被剥夺了作为前锋的权力。他们只能远远的在后面看着。看着那些才参加鹰扬军的小兵。踏着硝烟上去打扫战场。
刘鼎笑着说道:“以后机会有地是。潼关不过是一菜而已。”
霍存说道:“大人。属下觉占潼关不难。难的是如何对付党项和回的骑兵。”
葛从周庞师古等人都忧心仲仲地点点头。
霍存说没错。关总会拿下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然而。即使拿下了潼关。在长安和潼关之间。还有大量地游牧民族骑兵这才是鹰扬军同往长安真正地拦路虎。鹰扬军没有够的骑兵。想要对数量众多地游牧民族骑兵。的确有点难度。
刘鼎笑着说道:“们拿下潼关再说。以后的事情。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葛从周等人互相对望一眼。不知道刘鼎到底有什么妙计。但是刘鼎既然打了包票。他们也不会追问。于是。他们督促各的部队。对潼关起猛烈的进攻。由于各个部队之间存了争强好胜之心。故鹰扬军的进攻。声势可谓是一浪接一浪。令潼关守军是苦不堪言。
射声军乘军荡军旅贲军熊渠军监门军都是新成立的部队。在萧迪带领的潭都前面。能算是晚辈。潭都作为老部队。当然不能在新部队的面前丢脸。故。潭都每次攻的时候。都要想设法取的比其他部队更多的战果。否则就是“没脸见人”。
但是萧迪本人。葛从周等人的面前。同样算是晚辈。葛从周等人。也不能在萧迪的面前丢脸。毕竟。在葛从周等人跟随黄巢起义军征战四方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很显然。葛从周等人都希望。能够在攻打潼关的时候。能够建立自己在鹰扬军中的地位。他们希望鹰扬军的所有人明白。们是靠真本领。而不是靠和刘鼎的关系。
于是。潼关前线的鹰扬军。对潼关起了一浪接一浪的猛攻。无论是新部队。还是老部队。无论是初出庐的萧迪。还是久经的葛从周等人。都将自己所有聪明才智用到了战场上。整个七月。关周围的闷雷。就没有停止过。哪怕是晚上。也传来隆隆的闷雷。让关主城墙上的守军忍不住心惊肉跳。
就是在这样的闷雷中。鹰扬军一寸寸的蚕食潼关守军的土地。逼近关的主城墙-天早上起来。朱玫和孙儒都会现自己又丢失了不少地据点。鹰扬军距离自己是越来越近了。照这样下去。不用九月。关就要丢失掉。
“鹰扬军实在是太可恶了!”朱玫和孙儒都这样狠狠的想。却又找不到对付鹰扬军的办法。关守军既挡住鹰扬军的进攻。也没有足够的胆量起反击。准确来说。是没有足够的兵力起反击。其实鹰扬军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潼关守军主动出击。那样他们就可以大量的消耗关守军的有生力量了。
朱玫本来还准备怂恿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越过潼关对鹰扬军动袭击将鹰扬军打回去但是。拓跋翔拓跋胤还有药葛罗仁美。都不是笨蛋。他们坚决拒绝出关。坚决拒绝重蹈昔日哥舒翰的覆辙。依靠地复杂工事都法阻挡鹰扬军的进攻步伐。们这些骑兵。到了那些地形错综复杂的地区。和鹰扬军交手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无奈之下。朱玫好不断地将后备兵力从长安骊山附近调集到关来。以补充兵力的损耗。由于鹰军的进攻非常的猛烈。闷雷不绝于耳。潼关守军的有生力量消耗的很快-天的伤亡都在千人以上。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关守军已经不见了两三万人。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
鹰扬军同样出现了部分的亡但是和关守军伤亡相比。就不值一提了。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射声军乘军直荡军旅军熊渠军和监门军等六支新部队正在快地成熟。经历了战火洗练的新兵正在向老兵的角色转变。
鼎每天除了关心前线的战况之外。就是检查部队地战斗力。很显然实战大大的加快了部队的成熟。照这样地度展下来。到关战役结束的时候。六个新部队基本上都能够去掉前面的“新”字了。刘鼎原本还有戏担心。没有经历过战地部队。一旦进入长安。会束手无策。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不必要的。
事实上。当初地黄巢起义就从来没有系统的训练。所有人都是从实战中成长起来地。无论是纪律性还是自觉性。都存在极大的问题。尤其是纪律性。这导致了后来黄巢无法约束部队的致命后果。如果黄巢能够有效的约束部队。长安的大屠杀是可以避免的。起义军也不会因为丧失民心。这么快就败亡了。
因此。鼎在检查部队的时候。非常注意部队的纪律。如果现有自把自为。不守命令的情况。立刻严惩不贷即使是当初的起义军骨干。一旦犯错同样被场执行军法经过他的亲自整顿。六支新部队的纪律情况。暂时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潼关方向传来阵阵闷雷同时。在东线。宋州毫州一带。也已经成为战场。鹰扬军和宣武军在这块平坦而广袤的原野。展开了捉对厮杀。从最北面的曹一直延伸到最南面的毫州。每天都要生大大小小的战斗数十场。
朱温试图趁鹰扬军集在蔡的时候。夺取宋州毫州等地。拓展宣武军的生存空间。所以集结了六万人的宣武军。交给康怀贞和刘两人带领西进。在两人的后面。朱温还外集结了五万人的兵力。亲自带领驻扎在兖州一带。静观其变。一旦康怀贞和刘两人取战果。他将投入更多的宣武军。一-扩大战果。新将中原地区控制在自己的-中。
然而。鹰扬军的迅反应。令宣武军大吃一惊。鹰扬军主动放弃了宋州城。也让宣武军感鹰扬军高深莫测。康怀贞和。带领部队刚刚占领了宋州城。连送给朱温的捷都还没有出。城外就出现了鹰扬军骑兵的身影。那是安仁义和王彦带领的鹰扬军骑兵。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吃了宣武军的数个小部队。吹响了鹰扬军反击的号角。
宣武军骑兵不甘示弱。同样投入到了战斗中。七上鹰扬军骑兵和宣武军骑兵。在宋州的广大地面上。展开了一系列的大大小小的战斗。由于双方的骑兵都不是很成熟。所以标准的骑战斗。还无法起。大队骑兵之间的战斗从来没出现过。
然而。双方在运地过程中。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一旦遇上了。肯定要一场。才能松手。
鹰扬军骑兵毕竟成立比较久。训练了较长一段时间。战斗力明显要高出一筹。同时。鹰扬军骑兵装备的短标枪。还有短飞斧也让鹰扬军骑兵尽快的挥了战斗力。一旦双方不小心遇上。总是以宣武军骑兵的落败而告终。
每次战斗下来宣武军骑兵的损。可能在几十或者一两百人。鹰扬军的损失。也有十几或者几十人。乍一看。好像都不起眼。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小数字加起来。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了。宣武军骑兵的伤亡比率。明显要大于鹰扬军此消彼长。宣武军骑兵渐渐的就不再出现了。
没有了骑兵地帮助。康怀贞和刘的行动。自然谨慎了很多他们不敢在野外继续寻找鹰扬军主力决战。而是开始在宋州有意识的占领据点。然而。鹰扬军地指挥官杨鹭飒哪里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他本身的冒险细胞就异常的达。现宣武军有收缩的迹象立刻命令鹰扬军全线起反击。
康怀贞其实只是想稳妥一些。占领部分据点作为支撑故有意识的收缩兵力。等找到了鹰扬军的主力才起进攻。没想到。却被杨鹭飒抓住了这个致命的机。正在收缩的宣武军。突然受到鹰扬军的全线反击。一番激战之,竟然由收缩变成了前线溃败。加上鹰扬军骑兵地袭扰。让宣武军苦不堪言。
在七月份。在宋州地面。鹰扬军和宣武军连续展开激烈的厮杀。即使是天降大雨。平地水深三尺战斗也没有停止。鹰军夹带消灭淮西军的高昂士气。在战斗中明显占据了上风。一连串的战斗下来。康怀贞带地宣武军。已经不知不觉间就被消耗了过半。
为了安全起见。康怀贞带领残存的宣武军。驻扎在宋州城。据城死守。
兖州的朱温求援。刘则带领三万宣武军。驻虞,丘等地。形成对宋州城地梯次配备。这样一宋州城丘徐州的宣武军就构成了品字形的阵势互为犄角。互相增援。
康怀贞和刘都认为。以宣武地坚强防御。还有随时可以增援的角之势。鹰扬军即使起反击。也迅攻占宋州城。只要他在宋州城坚持到宣武军大部队地到来。就可以以宋州城为中心。对鹰扬军主力形成大包围圈。从而一口气吃掉对方。
然而。鹰扬军根本吃这一套。
八月初。杨鹭飒集了飞营字营鬼脸都火字营的主力。对宋州城起了猛攻。在下达作战令地时候。杨鹭飒只给了各部队五天的时间。要求所有部队。必须在五天之内。就突入宋州城。否则军法处置。各部队指挥官的血性。顿时被激起来。连一贯祥和的张祥鹤。也疯似的亲临前线。
康怀贞原本以为能够在宋州城据守至少三个月的时间。结果不到三天。宋州城的城墙。就鹰扬军炸开。嗷嗷叫的鹰扬军蜂拥而入。鹰扬军依靠震天雷助阵。一举破城。令怀贞所有的计划。全部化为汤水。康怀贞这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应该据城和鹰军硬扛。更不应该停留在某地和鹰扬军死拼。但是。当他意识到这个错误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算他想撤退。也来不及了。
幸好。刘反应很。立刻率军接应康怀贞撤退。由于杨鹭飒了尽破城。集合了鹰扬军的大部分主力。故在外围的鹰扬军很少。无法阻挡潮水般的宣武军。终于。刘打破鹰扬军的外包围圈。将康怀贞接应出去了。但是康怀贞落在宋州城内的上万人。却完全被鹰扬军包了饺子。康怀贞悲痛几次都要自杀。最后还是被刘拉住了。
但如此。鹰扬军紧紧的追在后面。好像连刘也要吃掉。这时候。从兖州出前来增援的朱温。还没有进入宋州的地面。短期内根本无法连接。况且中间还有刘火等人带领的鹰扬军骁骑营阻隔袭扰。康怀贞和刘一看不是路。急忙向徐州撤退。因为驻守徐州的谢瞳显然比朱温的行动还要快一些。他已经派出部队越过萧县。前来接应康怀贞和刘。
杨鹭飒带领鹰扬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在山遭遇上了刘地殿后部队。双方展开激战。宣武军的殿后部队。表现相当的强。鹰扬军急切之间非但没有吃掉方。反而崩掉了一颗牙。后刘虎赶到。亲自指挥战斗才将宣武的殿后部队全部吃掉。
山的战斗耽误了一定的时间。让刘和康怀贞的以顺利逃脱。不过鹰扬军依然继续追赶。继续向着萧县的方向追赶。安仁义和王彦章带领的鹰扬军骑兵简是不要命的一路狂追。现萧县有宣武军驻守以后。他们灵活的绕开县。直扑徐城下。吃掉了一分掉队地宣武军。这才堪堪罢手。后来查明。要康怀贞和刘。动作稍微慢上小半个时辰。就要成为鹰扬军骑兵的俘虏了。
就在康怀贞和刘以为徐州安全的时候。杨鹭飒带着鹰扬军地主力又到了。杨鹭飒命令刘虎围攻萧县的武军自己则领鹰扬军主力。直接进攻徐州城。在短短的两天内。鹰扬军的各个部。就集中到了徐州城下将其团团围起来。
八月八日。杨鹭飒令对徐城动总攻。徐州,又变成了宋州城。西南角的城墙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被鹰扬军炸大量的鹰扬军潮水般的涌入。无奈之下康怀贞和刘。只好再次突围而走那些来不及逃命的宣武军。还有萧县被刘虎包围起来的宣武军都全部成为了鹰扬军地盘中餐。徐州一战。宣武军又损失了两万多人。
鹰扬军同样一路猛追。直到追兖州和州交界的区域。遇到朱温亲自带领前来增援的大部队。这才罢手。杨鹭飒本来还想乘胜追击。连朱温一起干掉。只是鹰扬军经过两个月的连续强行军作战。部队十分疲惫。火字营地震天雷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硬撼朱温并无足够的胜算。只好遗憾的停止了战役。军退回徐州据守。将这个战略要地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八月下旬。鹰扬回徐州。
朱温万万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好端端的设想。最后竟然乱好像一锅粥。不但没有占领到鹰扬军的宋州反而将徐州这个战略要地也丢掉了。真是又气又恼。但面对气势如虹地鹰扬军。朱温只好暗自倒霉。幸好。谢瞳康怀贞刘等人逃命的本领还算不错。没有落在鹰扬军地手中。他也只能以此聊以自。
在持续两个月的战中。鹰扬军和宣武军大小战斗上万次。鹰扬军五千余人。宣武军地伤亡。则在四万人以上。这只是鹰扬军在战场上统计到的数字。至于被打散后下不明的宣武军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朱温自己才知道了。
遗憾的是。没有抓康怀贞和刘。也没有抓到谢瞳。这三人逃命本领都异常群。一旦觉情势不妙。立刻果断撤退。根本不给杨鹭飒住他们的机会。对此。杨鹭飒只好耸耸肩。暗自己倒霉。要是鹰扬军的骑兵再多一点。这几个家伙是肯定跑不掉的。
受到东线胜利的刺激。潼关前线的鹰扬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萧迪和葛从周商量以后。向刘建议。对潼关起为其十天的不间断攻击。冀求一举将潼关拿下来。
刘鼎答应
于是。从九月一日开始。鹰扬军所有部队全部出动。对潼关起持续不断的攻击。闷雷响彻整个关中。经过五天的连续进攻。鹰扬军终于摸到了潼关的主城墙。当天晚上。孟绝海和邓天王人。亲自组织敢死队。对潼关的主城墙起进攻。同时。其余的鹰扬军部队。还有刘鼎的鬼雨都。也全部对主城墙动攻击。
神机旅在潼关的主城墙下。埋设了上千斤的黑色火药。随着一声霹巨响。潼关的主城墙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黑色的浓烟还没有散尽。孟绝海和邓天王就带着鹰扬军冲了上来。
朱玫见机不妙。立刻甩手就走。
孙儒见机不妙。同样脚底抹油。好像一阵风的带领溃兵逃往长安。
九月七日早晨。鹰军的军旗。高高的飘荡在潼关的城楼上。
通往长安的道路。于打通了。
第502章 七月闷雷(3)
0502)
“潼关真是个古怪的地方,东西南北,分属于不同的区域,所谓鸡鸣一声,四道皆闻,诚所谓也。”
“四道?哪四道?京畿道?河东道?河南道?山南东道?”
“正是。”
“东面不是河南府么?”
“河南府原来也属于河南道的管辖啊!”
“哦,原来如此。这一点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还以为河南府是独立的呢。”
“大家看,站在这里,向北望,那是李克用的地盘;向南望,那是神策军的地盘;向西望,整个关中的势力,都盯着我们。这里乃四战之地,我们乃四战之军,控制了潼关,天下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但是我们同样处于敌人的环伺之下啊!”
“除了李克用。别人敢主动来进攻我们么?”
“倒是不敢!”
“黄河直插而下。被华山余脉阻挡。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向东而去。将河东道都包裹在激流之中。李克用真是占了便宜了。”
“对比起来。关中就有些吃亏了。从江南运输来地物资。要在这里登6。然后运送到长安。耗费巨大。昔日刘晏花费了那么多地心思。才勉强保证了关中地物资需要。但是刘晏死了以后。关中地各种弊端。再次出现。我觉得。长安已经不适合做京城了。”
“你说得轻易啊。京城岂是可以随便改变地?”
“非但关中地道路受到严重地破坏。关中地农田水利设施。也受到严重地摧残。想要在短期内恢复生产。不容易啊!各个节度使之间。控制区互相交错。你来我往。不死不休。种下去地庄稼。能不能收回来。还是个未知数。谁愿意冒这样地风险呢?”
“只要守住黄河,突厥人就休想南下。我们在黄河沿岸修筑地据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竣工?”
“你说地容易啊!哪有那么快可以竣工?人力严重不足啊!整个洛阳地区,还不到二十万民众,还是老弱病才居多。当初洛阳地区最繁盛的时候,光是人口就过了三百六十万啊!”
“相差这么多……”
在潼关最北面的城墙上,鹰扬军的参谋们,聚集在一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倒没有什么重点。阵阵凉风从黄河边上吹来,将他们的头、衣服全部吹得飘荡起来,他们是有感而。站在潼关的这块地方,地确有种俯视关中的感觉。事实上,在攻克了潼关以后,从这里到长安,已经没有任何的地形阻隔。如果没有人为的阻挡地话,骑兵一个上午就能够杀到长安去。
自古以来,在外界大军攻陷潼关以后,驻守长安的势力,必定要退走。例如当初哥舒翰兵败潼关,唐玄宗立刻就要撤离长安。又如黄巢起义军攻克潼关,皇帝李俨同样要灰溜溜的逃往西川。其基本的原因,就是潼关到长安之间,根本无险可守。没有了潼关,长安就成了完全裸露的点心,只等着被人一口吃掉了。
在他们背后的城墙上,还残留着激战地痕迹。那个巨大的坍塌缺口,废墟中还残留着断裂地武器,撕裂的旗帜,残缺不全地人员肢体。鹰扬军起连续十天的攻击行动,一鼓作气拿下了潼关主城墙,迫使朱玟和孙儒都慌忙撤走。在面对面地肉搏中,孟绝海和邓天王两人,终于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武力,在鹰扬军里面奠定了自己的位置。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黄河。正处于丰水期的黄河,咆哮而下,出巨大的轰鸣,飞溅起浑浊的浪花。黄河上面从来没有桥,真不知道当初突厥人是怎么渡河的。要是鹰扬军水军能够在黄河拦截的话,突厥人根本不可能南下。只是,在这样翻滚咆哮的黄河浊流中,鹰扬军水军根本无法运动,更别说拦截突厥人了。
在参谋们七嘴八舌讨论天下大势的时候,刘鼎正在后面听龙春昊详细的报告,旁边还有艾飞雨。
龙春昊说道:“大人,李嗣源、李存孝带领的三万突厥骑兵,已经到达了蒲州。周德威没有说实话,表面上李克用是对关中不关心,其实军队一早就准备好了。他本人在太原坐镇,符存审督导云州,防御契丹人和吐谷浑人的进攻,暗中却让李嗣源,还有李存孝两人,带兵在蒲州集结,随时都会越过黄河,出现在关中。”
刘鼎冷冷一笑,不屑的说道:“都是婊子,装什么清高?真没意思!”
艾飞雨慢慢的说道:“李克用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拿下潼关,以为我们会在攻打潼关的时候,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就不得不再次请求他出兵。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提出更多的条件,从我们这里获取更多的利益。但是现在咱们拿下了潼关,自身的身亡也不大,随时都可以昂阔步的向长安进军,他当然就坐不住了。”
“李嗣源和李存孝两人,都屯兵蒲州,却又分开部署,只有一个可能。突厥人的战略,不但要进军长安,还要将党项人分割开来。突厥人本来就对党项人的河套地区甚为艳羡,那里原本是属于突厥人,可惜被党项人占了去。现在突厥人受到了重创,战马数量锐减,李克用肯定要打河套地区的主意。”
“以我的估计,李嗣源应该会带领突厥骑兵进入东方逵的领地,威压北方的党项人。如果有机会削弱党项人的势力,李嗣源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就连太原的李克用,随时也可能带兵西渡黄河,出现在党项人的侧后。李存孝则带领其余的突厥骑兵,直接进攻长安。李克用想要成为长安城内的最大势力,就必须抢占先机。”
龙春昊又说道:“李昌符麾下大将符道昭,同样带领三万凤翔军,出现在了武功。渭河现在还是丰水期,所以从凤翔府不断的有物资通过船只运送到武功。有消息说李昌符本人也到达了武功,但是无法证实。还有消息说,
和东方逵暗中来往,但是我们暂时同样无法证实。”
刘鼎疑惑的说道:“他和东方逵联系?怎么不跟我们联系?”
龙春昊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依据我们的推断,李昌符可能是想立功。只要他将东方逵拉拢过来,那么朱玟就会被完全孤立,没有了东方逵的支持,朱玫肯定要立刻撤离长安。到时候,李昌符以表状告知朝廷,说关中乃是他平定的,这样一来,一个亲王的头衔,应该少不了了。”
刘鼎皱眉说道:“莫非李昌符想独食?他有这样地能力?”
艾飞雨含笑说道:“所以他才要想办法拉拢东方逵啊!我军攻占潼关,等于是在关中微妙地平衡上砸下了一块石头,不需要我们立刻动进攻,他们自身就会乱作一团了。东方逵现在被夹在李克用和李昌符之间,里外不是人,相信他现在也很后悔。要是能够利用李昌符的关系,改善目前的处境,东方逵一定会乐意的。”
微微顿了顿,艾飞雨又说道:“之前我们估计,我们在占领潼关以后,极有可能不需要亲自动手,关中各势力重新整合分化,长安就能够收复,现在看来,这个可能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我们往关中投入一把火,把这个干草堆烧起来,最后烧剩地到底是谁,应该很快就会揭晓了。”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是如此,倒是一桩好事。只是,关中的情势,不太乐观吧?”
龙春昊说道:“关中地区受到地破坏非常严重,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从潼关到长安,基本没有看到庄稼,老百姓也没有几个,所有的田地,都已经全部荒芜,有些地方的杂草,比人头还高。
所有地水库、水渠、水塘什么的,都全部被淤泥充塞了,根本就无法积水。”
“关中地区的粮食生产,本来就是很好,经过这些年的战乱,那是下降到了历史最低水准。朱玟的粮食储备,肯定是不足的。李昌符地粮食储备,同样不足。至于东方逵,他现在必须向朱玫借粮才能维持军队的存在。可以肯定,即使皇帝回到长安,长安地粮食供应,也必须从我军征收。李昌符和东方逵两人能够提供的粮食,都非常有限。”
刘鼎点点头,慢慢地说道:“民以食为天,他们不重视粮食生产,只能自食其果了。”
龙春昊说道:“李昌符已经提前征收了三十年的粮草,下辖民众是怨声载道,东方逵比李昌符还要厉害,民间地余粮,已经全部都被搜刮干净。东方逵处在李克用的西面,随时可以遭受李克用的进攻,所以,他本人一直将粮食储备,存放在靠近朱玫这边。”
根据龙春昊的详细解说,由于战乱,曾经富饶的关中,已经只剩下一条非常狭长的地带,从西边的眉县、武功,到东面的华阴,还有北面的蒲城,南面的蓝田,面积不过一个普通的州。关中最肥沃的田野,乃是长安周边地区,但是,关中长期的战乱,加上李克用的践踏,这片最肥沃的地区,已经荒无人烟,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耕种。
曾经的八百里秦川,养育了多少关中儿女,从春秋战国到隋末唐初,关中的实力乃是最强的,起家于关中的诸侯,最后往往都能够一统天下,例如秦朝、例如隋朝,例如唐朝,都是从关中起家的。遗憾的是,现在最肥沃的那片土地,已经很久没有任何的产出了。没有足够的粮食,关中各个势力,根本不可能向外扩张。
在鹰扬军东征西讨的时候,关中各个势力相安无事,平时相互之间,也只能小打小闹,固然不是因为他们的仁慈,而是因为他们的粮食储备都不足,根本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战争。李克用之所以能够一口气击破长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关中各势力受到严重的粮食限制。
正如有人预言,即使鹰扬军不进入长安,朱玟也能在长安坚持太久,因为他的存粮,很快就要见底了。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的粮草,都要朱玟负责提供,这大大的过了朱玫的承受能力。他在求得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增援自己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喝自己的血。
关中地各个势力,其实都想染指长安周围地最肥沃的地区,只是,他们三足鼎立,谁也没有足够的力量,绝对控制这里。故此,谁也没有心思下决心整修水利灌溉措施,做长期的打算,这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方式,当然不可能有大的收成。
反过来说,鹰扬军想要在长安站稳脚跟,同样要这片最肥沃的土地展起来。其中最根本地,就是投入相当数量的资金,将这里的水利灌设修复。关中地区本来就不如中原和江南地区多水,每一分水源,都要用到最恰当的地方,故水利灌溉设施显得至关重要。
然而,这显然是很不容易地事情。
现在鹰扬军有洛阳和蔡州周边地区需要重建,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资金,根本不可能在长安的周围,还投入巨额的资金。此外,这里是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的交界点,鹰扬军并不能完全控制这里,既然不能做这片土地的主人,又怎么会舍得花费巨资来修建水利灌溉设施呢?
而且,关中缺水地情况相当的严重,土地荒漠化地情况,也已经出现。当初隋唐定都长安的时候,关中地开是过度的,导致土地出现严重地问题。出现风沙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多。加上水利灌设施年久失修,整修起来事倍功半。哪怕是在关中地区条件最好的时候,它盛产的粮食,也难以满足朝廷的需要。
其实这个问题,在高宗时期就已经出现。高宗继位以后,只要关中稍有灾荒,长安的粮食就要告急,有些地区甚至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武则天当政的时候,一般都是住在洛阳,除了政治上的原因以外,粮食因素也是非常重要的。皆因从江南地区运输来的粮
在风陵渡转运,光是这一项就节省了无数的费用。
关于长安的粮食问题,鹰扬军高层,一直都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就就地取粮,有人认为不妨多种方式运粮,也有人认为,可以将关中的人口,都迁到中原地区,减少关中的粮食压力。为此,刘鼎还专门组织过一次内部讨论会,让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朱有泪对朝廷的态度是最直接的,他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如我们劝说皇帝陛下迁都吧!长安的粮食压力,不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
我看汴州不错,比长安的废墟好多了,起码粮食无虞。”
李怡禾也说道:“嗯,就算觉得汴州距离长安太远,迁到东都洛阳也可以啊!东都洛阳的重建工作,已经提上了日程,肯定要比长安快得多。从江南地区将粮食运到洛阳,耗费比运到长安要低八成以上,节省下来的运费,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赞成迁都洛阳。
其实,他们的言中,除了粮食方面的压力之外,坚决主张迁都,还包含有一个隐讳的意思,那就是:长安已经不再适合作为新朝的京都。为了和旧王朝有区别,新王朝显然不能继续定都长安。既然不在长安,要么是汴州,要么是洛阳,要么是江南的金陵府,别的地方,显然还没有资格成为新王朝的都。而在这些城市里面,洛阳无是最合适的。
鹰扬军在攻克潼关以后,并没有马上西进,而是留下霍存的监门军驻守潼关,其余的部队,全部变身工程兵,抓紧时间修建洛阳到潼关的道路。从洛阳到潼关,原来一直都是羊肠小道,最窄的地方,只能通行一辆马车。鹰扬军决心将其扩建成骨干道路,按照刘鼎的要求,这条道路至少可以并排通行四辆马车。
如果是以前,想要修缮这条道路,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肯定不会少,需要耗费的时间,也肯定不会少。但是现在不同,有了黑色火药和水泥,修建一条高等级的道路完全成为可能,需要耗费的时间也大大的缩短。在需要开山劈地的地方,全部使用黑色火药炸开,同时,大量使用水泥混凝土,也是新道路的特色。这种坚固的路面,可以有效的通行马车和板车,这是高效率进行物资运输地前提。
为了加快工程建设,刘鼎将~潭都、射声军、乘军、直荡军、旅贲军和熊渠军等部队,全部都派遣到了工地上,并且分段包干,各个指挥使都亲自在现场督促,刘鼎本人也经常到现场督导。在广大官兵地努力下,新道路不断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哪怕是在下雨的季节,这条道路也可以不断地向两边延伸。
随着杨鹭飒重新收复徐州,鹰扬军的后勤舰队,也可以顺利的从汴水溯流而上,运来鹰扬军需要地水泥和其他物资。张全义准备好的粮食,有效的解决了鹰扬军目前的需要,使得鹰扬军地后勤部门,可以从江南运来更多的水泥,加快道路的修建。
按照推算,三个月的时间,鹰扬军就可以将洛阳到长安的道路,基本修通。新道路将是三丈宽的大马路,可以并排通行四辆马车,由于大量使用了混凝土,使得路面异常地坚固平静,同时,在遇到沟壑的地方,由于同样使用混凝土来修桥,使得道路可以笔直延伸,大大地加快了运输效率。
由于鹰扬军驻守潼关,却没有西进,引起了朱玫和东方逵的强烈不安,他们不知道刘鼎到底在搞什么鬼。神鬼地他们,一会儿怀李昌符可能要东进,一会儿怀李克用可能要渡河西进,一会儿又怀神策军要抄他们的后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惶惶不可终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半个月地时间,朱玫就瘦了至少十斤。
在骊山附近游弋的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现鹰扬军并没有立刻西进,也是满腹的怀。他们同样不知道鹰扬军在打什么主意,免得了同样疑神鬼。本来,按照一般的规律,敌人在攻占了潼关以后,肯定会立刻挥军东进,进攻长安。可是,鹰扬军偏偏在占领了潼关以后,没有西进。
说实在的,他们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们完全是在明处,鹰扬军反而是在暗处,天知道刘鼎在背后策划什么阴谋。潼关的鹰扬军,就好像是高高举起的屠刀,什么时候落下,谁也不知道,可是它所产生的震慑力,却是与日俱增,回鹘骑兵和党项骑兵每天都绷紧了神经,防备鹰扬军的到来,实在是难受之极。
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都是为了利益而来,如果要付出过于沉重的代价,他们是不干的。他们最担心的,当然莫过于刘鼎和李克用、李昌符三人联手,尤其是担心李克用会截断他们的退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两万人的党项骑兵,还有三万人的回鹘骑兵,恐怕会全军覆没。因此,他们也每天都催促朱玫尽快的拿出解决方案来,到底是战是和,早日决定。
朱玫当然也不想出现眼前的情况,若是鹰扬军立刻西进,他还可以指望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给对方两棒子,可是,鹰扬军蹲在潼关,就是没有西进,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数万的游牧民族骑兵,呆在~山一带晒太阳,每日需要耗费的粮食都令朱玫心痛,何况还要提供大量的草料。他总不能下令反攻潼关吧?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眼看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鹰扬军还是没有动静,朱玫终于着急了。日子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是不利。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需要耗费的粮草越来越多,而随着冬天的来临,粮草的征集,是越来越困难了。没有足够的草料,哪怕是游牧民族骑兵,也是没有战斗力的。
不但朱玫着急,其他的各个势力,也开始着急了。鹰扬军已经占领了潼关,随时都可以挥军西进,现在宁军的主力,都集中在潼关前线,他们如
紧机会拓展地盘的话,他们就真的是笨蛋加傻瓜了。李昌符开始不断的往武功方向增兵。
兴元府的朝廷,也开始着急了。
兵部尚书张浚再次来到了潼关,催促刘鼎立刻率军西进,一鼓作气占领长安。
但是,刘鼎给他的委婉答复是:鹰扬军的后勤出现了问题,必须将道路修好才能继续前进。洛阳到潼关的道路,是运输粮食的唯一通道,这条道路没有修好,鹰扬军不可能前进。
否则,即使鹰扬军占领了长安,朝廷回去以后,也是要饿肚子的。
张浚虽然有些怀疑,却也不得不接受刘鼎的解释。他其实很清楚,没有鹰扬军的后勤供给,哪怕朝廷就算回到了长安,地确是会被饿死地。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鹰扬军目前的困境,报告了兴元府。
兴元府接到报告以后,虽然有些遗憾,却也只好下旨表彰鹰扬军,同时希望鹰扬军尽快修复好洛阳到潼关的道路,同时储备足够的粮食。至于兴元府朝廷,则开始收拾行装,只要鹰扬军拿下长安,他们立刻就可以动身。原本病重地李俨,这些天据说居然可以起来独立行走了,可见回去长安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
轰隆隆……
从潼关东面地山谷中,传来阵阵的闷雷般的声音,这是鹰扬军正在爆破山谷,抓紧时间修建道路。阵阵的闷雷,掩盖了黄河地咆哮,让人听起来觉得特别的兴奋。站在潼关城楼上的人,时不时的都会向东边看一看,隐约可以看到山谷中飘荡的鹰扬军旗帜。
忽然间,下起雨来了。
刘鼎等人急匆匆的从城头上下来,在下面地关西驿休息。
令狐翼忽然来报:“大人,萧大人来了。”
刘鼎点点头:“请他进来吧。”
很快,令狐翼将萧带了进来。
萧是初次看到刘鼎,原本刘鼎崛起的时候,他对刘鼎还充满了蔑视之心,觉得刘鼎作为黄巢地余孽,不会有多大的展。结果,局势地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刘鼎不但在乱世中活了下来,而且还大有主宰天下地气势,就连他萧本人,现在也必须仰仗鹰扬军的鼻息而生活。这数年的时间,他只能用感慨两字来形容。他掩饰了当初对刘鼎的轻视之心,恭敬的说道:“王爷在上,下官有礼了。”
刘鼎对于萧的了解,却是非常深刻,皆因三眼都的情报里面,有关萧的资料是非常详细的。此人在李俨的朝廷中,也算是骨干人物,才能说不上非常出色,却也是人上之姿。只是阴差阳错,他居然被朱玟走,不得不效力于李朝廷,让自己走上了不归路。现在,萧必须依靠鹰扬军的开脱,才能免罪。他含笑说道:“萧相,你太客气了,我只是晚辈而已。”
萧急忙说道:“当不得王爷此般称呼,折杀萧某人了。”
刘鼎没有继续客套,而是期待的说道:“萧相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萧神色凝重的说道:“朱玟愿意退出长安。”
刘鼎漫不经意的说道:“回鹘骑兵和党项骑兵,不是还在我的面前晃悠么?”
萧语调低沉的说道:“朱玟恐惧大人的武力,的确想撤出长安,但是他又担心离开长安以后,受到贵军的追杀,所以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大人能够饶恕他的罪过,他马上撤离长安,将其完好无损的交给大人。”
刘鼎笑着说道:“他找错人了啊!能够饶恕他的人,是朝廷,是皇帝陛下。”
萧说道:“都是一样的。”
刘鼎微笑不语。
其实鹰扬军并没有足够的力量,直接冲开回鹘骑兵和党项骑兵的封锁,浩浩荡荡的杀入长安。但是,朱玟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现在的鹰扬军,是不可战胜的,是不可匹敌的。的确,鹰扬军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就攻克了潼关,对朱玫的震动非常大,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和鹰扬军正面对抗的信心。
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的战斗力虽然强,可是面对鹰扬军这样的对手,同样有一定的虑。这个疑虑,主要是李克用留下的。想当初,李克用在王满渡吃了鹰扬军的大亏,尽管掩饰的很好,可是党项人和回鹘人,还是打探得比较清楚的,他们可不想重蹈李克用的覆辙。故,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其实同样对鹰扬军存在深深的顾忌。
朱玫非常清楚,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都是来“助拳”的,不会和鹰扬军死战,一旦情势不利,他们马上就会撤退。如果朱玫率军和鹰扬军鏖战上了,回鹘骑兵和党项骑兵却拍拍**就走了,他朱玫就完蛋了。回鹘人和党项人都是四条腿,他只有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对方?
鹰扬军攻占潼关,就好像了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起了一连串的反应,同样让朱玫心惊肉跳。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李克用,本人虽然还在太原,可是麾下的两员战将李嗣源和李存孝,却已经到了蒲州,还带了三万的突厥骑兵。如果说朱玟对鹰扬军的畏惧是刚刚产生地,那么对李克用地畏惧,则是多年前就深深的刻印在骨头里面的,当初李克用进攻长安,可是将宁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朱玫哪里还敢和李克用对阵?
还有西边地李昌符,在武功聚集的凤翔军越来越多,朱玫就算是白痴,也明白李昌符的意思了。一旦刘鼎、李克用、李昌符三人联手,他朱玟地实力,就算凭空增加五倍,也不是对手。三十六策,走为上策。与其继续死守长安,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主动退让。至于长安的傀儡朝廷,他当然是不管了,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然而,长安的傀儡朝廷,毕竟是朱玫自己拥立地,这是天大的罪状,和秦宗权自立为帝差不多。现在秦宗权已经伏法,朱玫当然不想步秦宗权的后尘。可是,想要指望
朝廷饶恕他的罪过,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朝廷刚刚=宗权,刚刚出了一口闷气,再杀一个朱玫扬眉吐气又何妨?
这不但是朱玟的担心,同时也是萧、裴澈等人的担心。虽然他们是不情愿为李傀儡朝廷服务地,可是他们毕竟在李朝廷担任官职,一旦朝廷返回长安,他们肯定要被抄家灭族。萧这次急匆匆的前来面见刘鼎,表面上是为朱玫开脱,实际上却是为自己地未来打算。
萧看到刘鼎将所有的责任,都全部推到兴元府朝廷地身上,明摆着是要他着急,要朱玫着急。朱玟个人着急也就罢了,他萧要是给朱玟陪葬,那就太划不来了。急忙说道:“朱玟现在的确很惊恐,只要大人稍稍让步,长安就唾手可得。”
刘鼎不冷不热地说道:“朱玫有什么要求?”
萧急忙说道:“要求当然有,主要是希望朝廷不再追究他的责任,饶恕他的过错。”
刘鼎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懒洋洋的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有朝廷才能饶恕他!”
萧委婉的说道:“这一点,他已经想到了。他已经派人上表兴元府,请朝廷派人前来接收长安,双方在骊山举行会谈。只要朝廷答应不再追究他的罪责,朝廷马上就可以返回长安。只是,他向来敬仰大人,明白只有大人才能在皇帝的面前为他开脱,所以,他想请大人帮他说说情。
只要朝廷能够饶恕他,他必定重谢大人。”
刘鼎皱皱眉头,没有说什么,仿佛萧所说的事情,根本就和自己无关。
萧探着说道:“大人之前恐怕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吧?大人故意陈兵潼关,不就是等待这个结果么?现在朱玟已经主动认输,大人不妨……”
刘鼎摇摇头,不置可否的说道:“按照之前的估计,我军现在已经在长安驻防了。”
萧心知肚明刘鼎对今日的情况早有了解,这番说辞,不过是套话罢了,自然不会当真。朱玟撤离长安已经成为定局,朝廷返回长安也基本上是定居,至于鹰扬军什么时候进入长安,那完全是看刘鼎的个人喜好了。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刘鼎就让人将萧带下去休息。
等萧走了以后,刘鼎默默的想了一会儿,才对外面叫道:“令狐,把他们都叫来。”
令狐翼答应着,很快将艾飞雨、李怡禾、朱有泪等人都请了过来。
刘鼎将萧带来的信息,大致的说了。
朱有泪皱眉说道:“朱玟直接和朝廷取得联系,这不是明摆着是要甩开我们么?”
李怡禾说道:“朝廷会相信朱玫的鬼话么?没有我们的同意,他能回去长安吗?”
艾飞雨说道:“杨复恭一定会推动皇帝同意的。”
李怡禾说道:“为什么?”
艾飞雨说道:“因为杨复恭不想我们驻守长安。”
李怡禾翻了翻白眼。
朱有泪说道:“他也是打的如意算盘,以为凭借神策军就能掌控关中的局势?那也太相信自己了。”
艾飞雨慢慢的说道:“想必杨复恭和李昌符之间,还有别的协议。李昌符同样不希望我们进入关中。本来关中的实力,是他李昌符最大,要是我们进入关中,他这个地头蛇,就要受到过江龙的欺压了。”
李怡禾说道:“这么说来,我们是还进不进军关中了?”
艾飞雨说道:“进,谁说不进了?”
李怡禾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入长安?”
艾飞雨含笑说道:“不用急,等别人来请我们才去。”
李怡禾惑的说道:“谁来请我们?”
艾飞雨微微一笑:“有人。”
李怡禾好奇的问道:“到底是谁么?皇帝李俨?还是寿王李杰?”
艾飞雨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呢!”
李怡禾神色古怪的说道:“那……”
心想,你都不知道是谁来请我们,那怎么那么断定必定有人来请我们?
朱有泪却已经领悟到了,向李怡禾说道:“你没有明白艾老大的意思,咱们现在是作壁上观,等着看好戏,至于到底是谁来请我们进入长安,反而不重要了。艾老大,是不是这个意思?”
艾飞雨含笑点点头。
李怡禾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了,却又有些担心的说道:“要是杨复恭和李昌符勾结起来了,将我们撇在一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朱有泪笑着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以朝廷目前的实力,即使能够回去关中,也必然邀请我们驻军长安。李俨被李昌符抓过一次,对李昌符极不信任,李克用又进攻过长安,他同样不信任李克用。他会信任我们吗?当然不会。但是,如果我们鹰扬军在长安,那我们鹰扬军、凤翔、神策军,还有李克用,就会相互牵制,相互扯皮,他高高在上,就能够掌控全局了。”
李怡禾总算明白过来,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怎么办?”
艾飞雨含笑说道:“诗曰: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绣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素闻华山风光神秀,险绝天下,现在正是深秋时节,秋高气爽,华山又近在咫尺,不如大人带领我们到华山去偷闲如何?”
刘鼎微微一笑,心领神会的说道:“不错,我们都上华山玩一玩吧!等我们从华山下来的时候,洛阳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抽时间热热闹闹的办个婚礼再说。关中的事情嘛,自然有人操心,我们又何必着急呢?”
朱有泪眉开眼笑的接口:“妙!我们且耍乐子去,让他们自己先乱一乱!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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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七月闷雷(4)
3)
~山,华清宫。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当伟大诗人杜牧写下这炙人口的诗篇时,他对华清宫以后的命运,并没有准确的预测到。安史之乱的时候,华清宫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毕竟安禄山和杨贵妃在这里有过一些暧昧的关系,导致安禄山不舍得破坏这里。
朝廷平定了安史之乱以后,骊山华清宫安然无恙。这里依然是皇室权贵享受生活,夜夜笙歌的地方。哪怕是后世称为中兴之主的宪宗,也层层在~山流连忘返,至于后来的荒唐皇帝唐懿宗,那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将这里当做了皇宫。直到在黄巢起义军攻入长安,华清宫才被一把火烧掉,里面的珍宝文物,也全部被抢掠一空。
但是,尽管环绕骊山的建筑物受到严重的破坏,可是这里的温泉,却依然清澈。建筑物被烧毁以后,温泉顺着山涧流下来,蒸腾起浓浓的雾气,将骊山点缀得好像是仙境一样,再次吸引了权贵们的注意力。随着局势的逐渐稳定,那些把持关中的权贵,依然将这里当做是度假胜地,于是,山上的建筑,又渐渐的多了起来,夜夜笙歌的场面也绵绵不绝。
朱玫撤离潼关以后,没有直接返回长安,而是一头栽入了~山,仿佛在骊山上能够找到更多地安全感。~山虽然不算是崇山峻岭,可是在一片平原之上,还是显得比较突出的。站在~山地上面,居高临下的俯瞰四周,颇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他把持长安傀儡朝廷数年,驱使长安周边民夫,重新修建了华清宫,作为私人享乐之用。
~山的温泉,是非常宜人地,现在正是初冬,水温可谓是最恰当的,只是朱玟的心情很差,没有心思来细细的享受,那些被他抢掠来地宫女,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勉强装出一丝丝的笑容,嫩胸丰臀,曲线玲珑,香气浓郁,也无法掩饰眼前的紧张气氛。
朱玫本人是非常淫虐的,每晚无女不欢,宁军从各地抢掠来的女子,只要是稍有姿色地,都被他拿来玩乐。只是,在鹰扬军的巨大压力下,他连淫虐的心情都没有,越是淫虐,心情越差。~山上的宫女,早就被他淫虐遍了,可是他心中的不安全感,反而变得更加地强烈。
鹰扬军陈兵潼关,却偏偏没有西进,天知道刘鼎在打什么主意。这是完全违背常理的。朱玟断定,鹰扬军肯定是在筹划什么阴谋,筹划对他朱玟利的计划。分析来分析去,朱玫越来越觉得,刘鼎可能是在等兵不血刃地拿下长安。鹰扬军怎么样才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长安?自然是有人来取他朱玫地人头了。
这段时间。朱玫一直都在神鬼。生怕手下会有人起来杀了自己。他看身边地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有暗杀自己地嫌。为了安全起见。他将王行瑜、百安林、雷飞等三人都全部调离了骊山。将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调集到骊山地周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地安全。
夜深人静地时候。朱玫也不得不感慨。自己居然要沦落到依靠外人保护地地步了。原来地部下。全部都离他远远地。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真正打仗地时候。他还得依靠那些部下。而且。即使是这样。朱玟依然感觉自己很没有安全感。只要想到刘鼎这两个字。他就觉得自己地脑子有点热。
鹰扬军屯兵潼关。又有李克用和李昌符两人前后夹击。朱玫在骊山可谓是度日如年。每晚都要在宫女地身上。将自己折磨得筋疲力尽。这才能入睡。他想要回去州吧。又心有不甘。得到地东西。想要主动地放手。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地事情。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霸占长安这块皇气所在之地。怎么可能轻易舍得放弃?
长安这个地方。尽管看上去。已经是一片地废墟。可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俯视天下地感觉。那里还有一个他拥立起来地朝廷。长安只要存在一天。就是天下权力地中枢。就是皇权地象征。是天下百姓地敬仰所在。
每天看着穿着龙袍地皇帝。在自己地面前战战兢兢地。可要比**女人有快感多了。
越想越是烦躁。朱玫将几个宫女拉过来。在她们地身上胡乱地用力乱捏。越是柔软越是脆弱地地方。就捏得越狠。那些十三四岁地小宫女。被他捏得浑身紫。却又不敢开口求饶。只好拼命地忍住。泪珠不断地洒落下来。将本来就薄如轻纱地衣服全部湿透了。
幸好,外面忽然有人进来汇报:“主上,有人求见,用的是李克用的帖子。”
朱玟对李克用一肚子的火气,听到李克用的名字,想也不想,马上喝道:“李克用?王八蛋!杀了!”
那随从急忙说道:“是!”
朱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那随从叫了回来:“等等,他叫什么名字?”
那随从说道:“他说见了面,大人自然就会知道的。”
朱玟推开怀里的宫女,皱眉想了片刻,不得要领,自言自语的说道:“见面?”
随即叫道:“叫他进来!另外,把郑大人请来!”
那随从急忙答应着去了。
朱玫从温泉里爬起来,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衫,来到外面的大堂,现郑昌图和裴澈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自从鹰扬军夺取潼关以后,宁军的内部,就出现了一些暗流,王行瑜、百安林、雷飞这些手握兵权的人,都受到了朱玫的猜,只有走投无路,手中又没有兵权地郑昌图,才是朱玟最为信任的,朱玫在华清宫享乐地时候,只带了郑昌图。
朱玫看了裴澈一眼,说道:“你跟来做什么?”
裴澈急忙告辞。
自从接受了鹰扬军鹰眼都的指点以后,裴澈就有意识的接近郑昌图,从郑昌图那里打探到了很多有价值得到情报,只是朱玫生性多,每次看到裴澈跟在郑昌图的身边,都感觉此人不可靠。但是郑
没有觉得裴澈有什么心思,他以为裴澈也已经是走投会死死地跟着他。
裴澈毕竟是李朝廷的宰相,属于兴元府朝廷公布的罪大恶极的逆贼之一,排名还相当地靠前。要是李俨回到长安,李朝廷的所有官员,肯定要被当场处死,裴澈和萧等人,绝对不能幸免。裴澈为了活命,紧紧跟着他郑昌图,实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他出入也经常带着裴澈。
郑昌图看了看匆匆离去的裴澈背影,觉得朱玟没有必要如此怀裴澈,却也没有说破,沉吟着说道:“李克用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怎么会主动派人来找我们?”
朱玟说道:“所以叫你来看个清楚!”
郑昌图点点头。
一会儿的功夫,那随从就将来人带进来了,却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颇有风尘之色,但是眼睛不断地转动,对朱玫身边的那些宫女很感兴趣。由于都是刚从温泉里面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又是薄如轻纱,那些宫女风情尽显,令人充满遐思。
朱玫上下打量着对方,冷冷的说道:“你是谁?”
那汉子躬身为礼,声调有些尖尖的说道:“在下刘仁恭,见过朱大人。”
朱玫皱皱眉头,似乎有些意外地说道:“你是刘仁恭?刘窟头?”
那汉子正是李克用手下大将刘仁恭,他点头微笑的说道:“不错,不错,大人还记得在下啊!”
原来,刘仁恭原来在卢龙节度使李匡威手下为将,在攻打易州的一场战役中,以挖掘地道进城地方式,成功的占领易州,从此以后,刘仁恭又被称为“刘窟头”。朱玟平时攻城,最喜欢地事情同样是挖掘地道,因此对刘仁恭也有所耳闻。
朱玫却没有跟刘仁恭套近乎,冷冷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刘仁恭没有正面回答,微笑着说道:“大人地日子过得舒坦啊!温泉,美女,佳肴,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朱玫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李克用派你来做什么?”
刘仁恭好像并不担心朱玫生气,悠然自得的说道:“大人难道就这样接待老朋友么?”
朱玫冷冷的说道:“谁是你的老朋友?”
刘仁恭看看郑昌图,恭敬的说道:“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郑昌图面无表情的说道:“鄙人郑昌图。”
刘仁恭急忙弯腰行礼,恭敬的说道:“原来是郑相。我家主上交代,见了郑相,一定要问好。郑相在上,刘某人有礼了!”
郑昌图冷冷的说道:“不敢当!”
面色却是和蔼了一些。
刘仁恭自从投靠李克用以后,在李克用的手底下并不太受重要,主要是李克用喜欢意气用事,有勇无谋,对于刘仁恭的计谋,不太接受。但是郑昌图看问题的绝度不同,对刘仁恭父子颇有几分忌惮,觉得刘仁恭父子脑子灵活,手段又够狠毒,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郑昌图一直都觉得,李克用是不会用人,暴殄天物,空有张敬全这样的高人而不能尽其所有。若是李克用重用张敬全、姚明康、刘仁恭、刘守光等四个汉人,则河东势力的扩展度,肯定要比现在快得多。别的且不说,最起码在王满渡,也不会被刘鼎挫败得如此严重。
朱玫摆摆手,说道:“坐下来吧!”
刘仁恭微微一笑,坐了下来,说道:“好个华清宫!”
朱玫拍手叫来一群宫女,冷冷的说道:“服侍贵宾。”
那些宫女不敢违抗,急忙上来四人服侍刘仁恭,其他的,却依靠在朱玟和郑昌图怀中,极尽妖娆之能事。刘仁恭倒是来不拒,毫不客气地抱着怀中的年轻宫女耍玩起来,手掌不断地落在宫女的胸脯和两腿之间,好色之心完全表露无遗。
朱玫皱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郑昌图原本板着的脸,却是渐渐的松开了。
刘仁恭既然好色,自然容易对付。
刘仁恭逞过手足之欲,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听说华清宫里面的宫女,都是大人从米脂附近找来地,不知道是不是呢?”
朱玟冷冷的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轻的宫女,确实都是来自银州的米脂地区。银州已经被划入党项人的统治范围,当地的汉人纷纷南下,很多走投无路地米脂姑娘,都落在了朱玫的魔掌中,被他肆意的糟蹋。期间不少人死于非命,剩下的宫女,数量已经不多了。
刘仁恭摸着一个宫女的丰臀,将那个小宫女弄得呻吟连连,这才有意无意地说道:“大人现在还能好好的享受一番,还是抓紧时间享乐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郑昌图高深莫测的说道:“刘大人说话,怎么我们都听不懂呢?”
刘仁恭说道:“呵呵,有心人自然能听懂,若是无心人,听来也没有用。”
郑昌图皱皱眉头,倒也不生气。
朱玫也没有生气,将怀里地宫女推开,眉毛不经意的向上挑了挑,说道:“刘仁恭,你是来劝降地吧?”
刘仁恭深知朱玟的这个动作就是要杀人,这个杀人魔头,杀起人来地干脆程度,可要比李克用厉害多了,若是一不小心,被他杀了,那才叫冤枉。急忙说道:“大人误会了。”
朱玟的眉毛慢慢的松开,声音倒是显得相当的温柔,缓缓的说道:“那你放什么狗屁?”
刘仁恭说道:“还请大人屏退左右,听在下详细叙述。”
朱玫挥挥手,喝令所有的宫女都退走。
郑昌图冷冷的说道:“刘仁恭,你若言之无物,休怪我们无礼!”
刘仁恭自信的说道:“在下确实是携带机密而来,绝不敢欺瞒各位!”
朱玫冷冷的说道:“我倒要好好的听一听,你有什么机密?”
刘仁恭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家主上此次派我入关,乃是为了一件事情。”
朱玫
,没有说话。
郑昌图慢慢的说道:“何事?”
刘仁恭压低声音,低沉的说道:“干掉刘鼎!”
朱玫皱皱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像没有听到刘仁恭的说话。
郑昌图同样皱皱眉头,眉宇间明显的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陷入了深思,好像老僧入定一样。
刘仁恭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对方,立刻说道:“我家主上说了,刘鼎才是他最大的对手,对于当前的关中局势,我家大人不关心,也不想过问,他只想联合各位,一起取了刘鼎的性命。”
朱玫半信半的说道:“你真的是你家主上派来的?”
刘仁恭拍着胸脯说道:“如假包换!”
事实上,刘仁恭这句话,完全是撒谎。
李克用根本没有想到过利用朱玫来对付刘鼎,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只要等突厥骑兵恢复元气,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找鹰扬军的晦气,在战场上击败刘鼎。这种背后暗算人的伎俩,一向都是李克用最为不齿的,否则,他也会对上源驿的事件如此记仇了。
但是,刘仁恭在李克用的面前,极力主张利用关中的局势对付刘鼎。刘仁恭认为,关中各个势力,都非常忌惮刘鼎入关,只要李克用稍加引导,大家就可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刘鼎。刘仁恭慷慨激昂的表示,一应后果,都有他刘仁恭父子承担,同时,他不需要李克用投入任何的军队。李克用想想,觉得让他去折腾一下也没有坏处,于是就随口答应了。
郑昌图毕竟是依靠脑子吃饭的人,对刘仁恭的话只相信了一半,他同样不相信李克用学会了背后暗算别人,这个暗算刘鼎的计划,多半是刘仁恭毛遂自荐想出来的,为地只是在李克用的面前成功上位。不过,现在朱玫和他都走投无路,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又何必揭穿对方?
朱玫说道:“既然如此,你家主上有什么妙计?”
刘仁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君入瓮!”
朱玟说道:“你说得详细一点。”
刘仁恭说道:“鹰扬军既然已经占领潼关,朝廷回来长安的愿望,非常迫切,长安自然是不能坚守了,大人还是趁早收拾行装,尽快返回州,养精蓄锐。”
朱玫脸色勃然一变:“原来你是说客!”
刘仁恭脸色平静的说道:“难道大人觉得还能在长安坚守么?”
朱玫恼怒地盯着他,好像随时都要作,但是眉毛却始终没有竖起来。
坚守长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长安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留在这里,肯定逃不掉被围攻的命运。如果只有鹰扬军想要进入关中,他还能依靠回鹘骑兵和党项骑兵抵挡一阵子,可是听刘仁恭地口气,李克用对关中也甚是关注,甚至想利用关中的机会做掉刘鼎,有突厥骑兵插手,长安是无论如何不能坚守了。既然长安不能坚守,他朱玫只有放弃。
刘仁恭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人,我家主上和你无冤无仇,绝不是有心害你。大人想必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收回去的拳头才能打人。大人退出长安,就是将拳头暂时的收回去,等待合适的时机再重重地给刘鼎一拳。只要大人和我们合作,一起对付刘鼎,自然会有人为大人开脱罪责,朱大人的未来,也就不用担忧了。”
朱玫之所以不愿意立刻退出长安,就是因为担心离开长安以后,继续受到朝廷的追杀。既然刘仁恭表示李克用可以出面为他说情,以李克用的实力,朝廷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哪怕朝廷不肯给面子,只要李克用愿意施以援手,朝廷就奈何不了他朱玫。一块心头大石落地,朱玟却不动声色,缓缓的说道:“你且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仁恭微笑着说道:“我地主意很简单,年底的时候,朝廷回来长安,刘鼎必然要到长安来觐见皇帝,到时候,咱们找个合适的机会,三家一起动手,就在长安城了结了刘鼎地性命。只要刘鼎一命呜呼,鹰扬军也不足为患了。”
朱玫皱眉思索片刻,很快意识到什么,立刻问道:“三家……哪三家?”
刘仁恭莫测高深的说道:“大人不妨猜猜?”
朱玫皱皱眉头,试探着说道:“是李昌符?”
刘仁恭微微一笑,恭维着说道:“大人果然聪明。”
朱玟情不自禁地皱皱眉头,慢慢的说道:“他可靠么?”
当初他和李昌符说共同拥立李朝廷地,结果李昌符临时变卦,不但不和他一起拥护李,反而高举讨伐他的大旗,让朱玫对李昌符非常的恼火。刘仁恭要他和李昌符合作,他第一个就不乐意。他始终坚信,李昌符此人,见风使舵,墙头草,绝对不值得信任。
刘仁恭自然明白朱玫的担心,微笑着说道:“关中三大势力,谁最不愿意刘鼎插手关中?”
朱玫想了想,似乎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说道:“是李昌符。”
刘仁恭说道:“这不就结了。”
朱玫和郑昌图对望一眼。
郑昌图轻轻的点点头。
在关中的三大势力里面,凤翔军的实力一直都是最强的,对关中有着最大的话事权。以前朝廷需要的粮食,大部分都是依靠李昌符提供。李昌符的确不想刘鼎,准确来说,是不想任何关外的势力,来插手关中的事务,他一直都梦想统一关中,然后以关中为基础,统一全国。
如果李克用和刘鼎同时进入关中,他李昌符肯定不敢有什么不安分的动作,这两个人的实力加起来,根本不是他李昌符可以抗拒的,但是如果刘鼎和李克用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的话,他李昌符就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各个击破。李昌符愿意和李克用一起对付刘鼎,正是基于这一点。
郑昌图深沉的问道:“你已经和李昌符见过面了?”
刘仁恭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送到郑
面前。
郑昌图接过来仔细看了,现的确是李昌符地亲笔,信件的内容言简意赅,没有什么明确的承诺,但是以老狐狸的性格,能够写出这样地信件来,显然是已经同意了刘仁恭的建议。他看过以后,将书信递给朱玟,同时轻轻的点点头。
朱玫看过李昌符的书信,将它还给刘仁恭,又慢慢地说道:“那……东方逵呢?”
刘仁恭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的说道:“大人是关心自己,还是关心东方逵呢?”
朱玟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克用要对东方逵动手了,李克用觊觎延州、州、坊州、丹州、同州等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东方逵对东边的这个邻居,也非常小心谨慎,不给李克用动手的机会。突厥人一直都想扩展自己的生存空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和东方逵地感情,固然说不上紧密,两人还常常产生纠纷,只是,在朱玫最困难的时候,是东方逵和他联手渡过。现在兔死狐悲,他也免不了有些不愉快。然而,要是他增援东方逵,就等于是再次和李克用撕破脸皮,自断生路。
这样的事情,是万万划不来的。
事到如今,只有牺牲东方逵,换得自身的安全了。
同时,朱玫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李克用对东方逵动手,他就立刻带领自己地军队,将东方逵在骊山附近的军队,都全部扣押起来,将其变成自己的部队。同时,派兵从州东进,占领州和坊州,将东方逵地核心地盘抢在自己的手中。只要造成既定地事实,谅李克用也不能说什么。
朱玫缓缓的说道:“东方逵地事情,还请刘大人亲自操心了。但是,我想提醒刘大人,狡兔三窟,东方逵在军队中有多个替身,外人难以辨认。你们必须想办法一击必杀,杀了东方逵,以绝后患。”
刘仁恭微微笑着说道:“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在下已经有一个很好的计划在此,只等大人参详。”
朱玟好奇的说道:“哦?你有什么好计划?”
刘仁恭微微笑着说道:“素闻大人和东方逵乃是好友至交,常常在华清池一起洗浴,共享天下绝色。若是大人亲自操刀,这东方逵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玫脸色微微一变,深沉的说道:“你要我先动手?”
刘仁恭淡淡的说道:“在下今日来见大人,东方逵不日便知,若是被东方逵看出些什么,只怕我们的计划,就要全盘落空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人莫非晓得这么基本的道理?”
朱玫虽然性格残暴,却也决断,立刻说道:“好!我答应参与你们的计划!”
刘仁恭含笑说道:“大人果然英明。”
郑昌图毕竟是谋士,甚为谨慎,慢慢的说道:“即使我们三家联手,也未必能够找到下手的机会。长安毕竟是长安,朝廷回来以后,杨复恭的神策军到时候也会驻守长安,我们三家的军队,恐怕都只能驻扎在城外。若是杨复恭和刘鼎联手,我们也没有太大的优势。”
刘仁恭自信的一笑,淡淡的说道:“郑相不必杞人忧天。你觉得,杨复恭会站在刘鼎的一边么?”
朱玫不由自主的磨了磨自己的牙齿。
要是杨复恭和刘鼎能够尿到一壶里面去,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郑昌图却不以为然,依然是谨慎的说道:“杨复恭固然不会和刘鼎站在一边,可是,他和我们的关系,恐怕也不见得多好啊!神策军的战斗力固然不行,可是只要提前给刘鼎透露一点消息,以刘鼎和鹰扬军的本事,想要逃出长安,恐怕不是难事吧!”
刘仁恭自信的说道:“两位不必担心,犬子已经秘密前往兴元府,亲自和杨复恭面谈,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在下敢以人头保证,杨复恭必定会同意我们的计划。”
郑昌图却又说道:“要是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先消灭了鹰扬军,贵上如何处理关中?”
朱玫立刻伸长了耳朵。
这才是最关键的。
要是李克用从此雄霸关中,那就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了。
刘仁恭微笑着说道:“两位不必担心。我军的目标,乃是中原地区。杀了刘鼎以后,我军就会大举南下,夺取郑州、颖州等地,饮马长江。此外,两位大人不要忘记,我家主上还有朱全忠这个死仇。我家主上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手刃朱全忠,为上源驿死难的兄弟报仇雪恨!”
朱玫和郑昌图当然是半信半,却也不再追问。李克用或许的确有雄霸关中的心思,但是,刘仁恭也说得没错,李克用最大的敌人,除了刘鼎之外,就是朱全忠。只要有朱全忠这个天大的仇家没有收拾,他就必须屯兵中原,和朱全忠鏖战。突厥人的力量有限,在消灭朱全忠之前,是不可能完全控制关中的。
话说回来,即使这是李克用的阴谋诡计,他们也只能装作是不知道。
现实如此,他们也只好接受这样的结果了。李克用固然可恶,但是和关中各势力却没有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和刘鼎完全不同。刘鼎乃是黄巢的后裔,当初关中各势力,就是消灭黄巢的急先锋,刘鼎若是统治关中,哪有他们的活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李克用统治关中,总要比刘鼎统治关中要好。
郑昌图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合作愉快。”
刘仁恭说道:“说实在的,在下对骊山的温泉,米脂的婆姨,都非常感兴趣呢!适才是意犹未尽,不知道大人是否还可以继续召她们进来呢?”
朱玫哈哈大笑,大声叫道:“有何不可?来人啊!伺候贵客!”
那些可怜的宫女,只好强作笑脸进来,纷纷依靠在三人的怀中。
华清宫,很快就再次笼罩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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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西北望长安(1)
汉鼎第504章西北望长安(1)
光启五年十一月十一日。洛阳。金谷园。
张灯结彩的金谷园。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酒味。的上散落在红色的喜。枝头上的腊梅含欲放。竹枝上挂着晶莹的霜。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小草悄悄的露出脑袋。寒冷的冬天出挑战的信号。
刘鼎等人到华山去游玩了一圈回来以后。就回到了洛阳。随后不久。鹰扬军就在金谷园-行盛大的集体婚礼。新郎官分别是杨鹭飒令狐翼刘虎等人。新娘子则是欧玲思孙婧慈盲姑等人。在刘鼎身边女人的精心打扮之下。所有的新娘子。都显的光艳照人。娇艳欲滴。美不胜收。让所有的新官。都悄悄的咽口水。
杨鹭飒和刘虎都是从徐州急匆匆赶回来的。算是最忙碌的两位新郎官。到达金谷园才两天的时间。就披红挂绿。成了新郎官了。宣武军被鹰扬军狠狠当头一棒以后。识趣的退回了兖州。使的鹰扬军的这次集体婚礼顺利的举行。朱温还派人送来了一些礼物。鹰扬军也爽快的收下了。
一天的喧闹过后。新人们都被送了洞房。享受洞房花烛的醉人时刻。部分的宾客也开始散去。喧闹的金谷园。也渐渐安静下来。但是在金谷园的大厅内。依然是杯盏交错。欢声笑语。难的清闲的鹰扬军军官。还在这里举杯畅饮。喝醉的。即将喝醉的。都这里豪言壮语。胡言乱语。最后都被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架走。
这次婚礼乃是扬军内部举行的。并没有大规模的出请帖。来往的宾客除了新郎官和新娘子的亲戚外。绝大多数都是鹰扬军的各级军官。准确来说是在洛阳附近的鹰扬军军官。萧迪葛从周|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张归厚张归霸等人都有出席。内政方面的人员。则只有洛阳府尹张全义。还有大总管鱼多均等人出席。
本来在江南的红。也接到刘鼎的命令。带着夫人萧怡婷出席婚礼。他是钦定的婚礼主持人。用丰富的经验主导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只是。他和夫人萧怡婷。都要暗中帮刘鼎挡驾。免刘鼎被**洋溢的宾客们给放倒了。果在众客有新郎官新娘子的|攻之下。他两夫妻都喝了太多的酒。时候都已经醉了。幸好他们不辱使命。刘鼎总算能够全身而退。
朝廷方面派人送来了礼物。礼轻情意重。寿王也派遣刘景宣前来道贺还带来了写给刘鼎的亲笔信。刘景宣是服侍寿王的太监。在这次朝廷对神策军的调整中。他和马殷都被任命为神策军的军官。这次他到洛阳。以寿王代表的身份。公开参加鹰扬军军官的婚礼。显然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一个寿王试图讨好鹰扬军的信号。
帝李俨可能也深知自己的大去期不远矣。所以对于李杰提前接班并没有觉有什么妥。他此前已经下过诏令立寿王李杰为位继承人。此次刘景宣前来鹰扬军。行之前还的到了李俨的接见让这次的刘景宣之行。蒙上了更加浓郁的政治味道。
鹰扬军执行的乃是“奉天子”的基本战。对于王的拉拢。当然是爽快的应承。刘鼎命人给刘景宣备了厚礼。同时让关正杰专门负责招呼刘景宣。刘景宣跟着寿王李杰。了不少苦。来都没有的到什么像样的好处。的到鹰扬军送来的厚礼以后。见钱眼开。顿时眉开眼笑。只恨不的剖开自己的肚肠。表示对鹰扬军的善意。
寿王李杰写给刘鼎的亲笔。也是极尽拉拢安抚之能事。看的出。张一定在寿王的面前。说了不少刘鼎的好话。让寿王对鹰扬军很有好感。当然。即使没有这些好话。寿王也会写出同样的书信。现在的局势非常明显。神策军统领杨复恭。对于寿王的登基。显然是不太乐意的。寿王想要成功的继位。就必须防止杨复恭的毒手。利用鹰扬军来对付杨复恭。显然是一非常简单有效的办法。
鹰扬军监军崔瀣到达兴元府以后。廷一直不肯让他离开。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尽管崔带去的鹰扬军士兵。只有区的五百人。却已经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皇帝李俨正是利用崔带来的这五百名鹰扬军作为掩护。颁布诏令。让马殷刘景宣分别掌管神策军的部分兵力。
杨复恭对于朝廷的这道诏令。当然是极度不爽。只是。在咬牙切齿的大骂李俨和鹰扬军后。他也不的不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如果杨复恭想要对寿王又或者是朝廷不利。必须先考虑鹰扬军的反应。虽然百人的鹰扬军。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神策军在消灭这五百名鹰扬军的同时。必须考虑到鹰扬军的报复性行动。
目前金州和商州都是神策军的驻防范围。神主要的财源粮草。都是来自这两个的。若是神策军激怒了鹰扬军。给鹰扬军进攻金州商州的借口。神策军的粮草财源。就要被鹰扬军全部抢走了。加上王建在山南西道和杨亮展开激烈的争夺。眼看山南西道也要基本落在王建的手中。杨复恭在的确不敢和鹰扬军大举开战。
到后半夜。大部分宾客都逐渐离开。金谷园变的越来越安静了。夜深了。寒意也渐渐的浓郁了。夜不断的吹过。带来阵阵的寒意。即使是厚厚的门帘也挡不住。不知道什时候。居然有薄薄的雪花飘落。落在的上。却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婚宴的气氛异常的烈。作为鹰扬军最高指挥官的刘鼎。的确喝了不少酒。尽管已经暗中了不少的醒汤。脑袋还是些昏沉沉的。被冷风一吹。越难受他于是告辞了大厅中的众人来到隔壁的厢房休息。黎霏嫣已经在这里给他准备了醒酒汤。他一气喝下去。觉肚子里暖暖的总好了一点。
黎霏嫣有感而。嘟囔着说道:“你又不能喝酒。却偏偏要喝!”
刘鼎打着酒嗝。有力的
没想到酒的后劲这么大。”
黎霏嫣责怪的说道:“都是你自己爱逞强。”
刘鼎笑着说道:“嘿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几杯酒就想将我灌倒了?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的的步。难道是因为不能做娘。生气了?别生气。一会儿陪我睡觉!冷死了。我可不想一个人睡!”
黎霏嫣脸色微微一。低声嗔道:“谁愿意跟你睡!”
今晚欧玲思孙婧盲姑等人大婚。龙京京裴凝紫茹雪诗颖等姑娘都成了伴娘只有黎霏嫣留下来照顾刘鼎。看着新娘子凤冠霞和新郎官恩恩爱爱的喝交杯酒。然后手挽手的入洞房。她们不免也有些想法只是都在心里。不好说出来。
刘鼎嘿嘿笑着道:“你放心。等天下大定我一给你们举办一个风风光光。前所未有的婚礼!场面|对要比今晚的热闹。来的宾客绝对要今晚多。住的的方绝对要比金谷园漂亮!”
黎霏嫣样做生的嗔道:“谁稀罕!”
内心里却欣常。
听到外面脚步声响。原来是李怡禾来了。
李怡禾在外面叫道:“大人。方便进来吗?”
黎霏嫣告辞。
刘鼎说道:“进来吧!”
李怡禾推门进来。一份情报送到刘的面前。的说道:“大人东方逵死了。”
刘鼎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阳**让自己变清醒一点。他将剩下的醒酒汤喝完。才觉的好了一点。借着烛光仔细的看过情报慢慢的说道:“朱玫动的手?”
李怡禾低声说道:“是的。”
刘鼎皱眉说道:“这个朱玫。倒是很决*!翻脸比翻书还快!刘仁恭前脚去见他。他后脚就将东方逵给暗算了。这个东方逵也是活该。怎么一点警惕的心理都没有?”
李怡禾说道:“朱玫觊觎东方逵的的盘。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刘仁恭提出要干掉方逵。正合玫的心意。东方逵本来为人还算精明。只是他没有想到。朱玫下手这么快。没等他察觉到不对。朱玫就已经动手了。”
刘鼎沉默片刻。慢慢的说道:“刘仁恭父子还在来回忙碌吗?”
李怡禾说道:“刘仁恭还在骊山。刘守光已经到了兴元府。和杨复恭见面了。但是我们内1,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刘鼎点点头。缓缓说道:“他父子如此积极。野心不小啊!”
李怡禾说道:“刘仁恭父子的主意。还不是想把持关中。李克用最大的敌人。一个是我们鹰扬军。一个是朱温的宣武军。对关中多半没有太大的心思来打理。刘仁恭父的阴谋诡计要是的逞。李克用多半会将关中交给他们父子打理。这样一来。他们父子就能够独霸一方了。”
刘鼎点点头说道:“你分析的很对!刘仁恭父子的确有这样的野心!”
他和李怡禾走到外的大厅。看看四周。现朱有泪已经喝醉了。仰面躺在的毯上。呼呼大睡。其他的铎崔史光璧等人。也都先后醉酒。休息去了。有关正杰还在肩负着拉拢刘景宣的重任。和刘景宣一边碰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人都醉意上涌。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景宣本来就是个太监。从小就跟随在寿王的身边。在兴元府一直没有受到什么重用。没想到来到鹰扬军。却受到鹰扬军的热情款待。还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重礼不知不觉间。他就将鹰扬军当做了自己家里人了。这会儿眼看就要醉了。却又不的醉倒。只是醉眼朦胧之间。竟然没有现刘鼎的到来。
刘鼎让人将朱有抱起来。送到房间里面去睡觉。以免冻着了。
不料朱有泪睡的正香。别人根本拉不动他。好不容易来拉醒过来了。却又酒疯了。说什么也不愿意从的毯上起来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最后还是李禾过去。用力将他从的上揪起来。朱有泪醉眼朦。却认出了板脸的李怡禾一身酒意居然醒了一小半。再也不敢说什。摇摇晃晃跟着下人睡觉了。
刘鼎笑着说道:“他好像有点怕你啊!”
李怡禾嘿嘿笑着说他打不过我。”
想了想。刘鼎若有所思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飞雨睡觉了没有?”
李怡|:“他天都很晚才睡的。这时候应该还没有睡。”
两人于是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金谷园的最后面。
越往后面走。就越安静。鬼雨都的警戒也越是森严。每个庭院门口的背后都有明哨和伏哨确保无一失。冷风不断的吹过。带来阵阵的寒意。负责警戒的鬼雨都战却是腰肢笔。好像是凝结在那里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令狐翼今晚是新郎官刘鼎放他半个月的蜜月假期。自然是不会承担警戒任务了。于是。藏勒夏可舞秦迈。还有月顺等人。就承担起了警戒的重任。由于今晚是非常时期。负责警的鬼雨都战士很多。值班的大军官有两个。在前面是藏勒在后面则是夏可舞。
夏可舞正在后面巡逻现刘鼎到来。急忙上来敬礼问好。
刘鼎笑吟吟的说道:今晚是你好兄弟大喜日子不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夏可舞凛然回答:“属下明白!”
刘鼎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倒觉的有点好笑。于是说道:“你也不用板着脸。的跟什么似的。”
夏可舞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老老实实的说道:“今晚来往的宾客实在太多。属下可不敢掉以心。刚才藏队长还吩咐过。没有咱们的允许。就是一只蚂蚁。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们进来。现在的形势杂了。我们的敌人到处都是。天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万一今晚出了事。把令狐也惊动了。那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刘鼎拍拍他。夸奖说道:“嗯。不错。到时候你大喜。令也的。”
夏可舞脸色微微一红。掩饰着说道:“大人说笑了。”
刘鼎爽朗的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也不小了吧。考虑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说过的哦。要是到时候你们还打光棍。我就让殷红林出面。给你们每人配一个!”
夏可舞眼珠子一转。急忙说道:“大人。属下查岗去了。”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李怡禾说道:“大。你将他吓跑了。”
刘鼎回头看着怡|。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李怡|急加快步。
飞雨住在金谷的最后面。也是鬼雨都警戒最严密的的方。规格不在刘鼎之下。一路上。都有明哨伏哨。若是外人擅自闯入。肯定会被密集的弩箭射成刺|的。这里面的灯光。要比外面更加昏暗。潜伏在这里的鬼雨都战士。外人可是现不了的。
两人穿过数个庭院。现艾飞雨的厢里面。还有灯光。艾飞雨果然还没有睡。
李怡禾来到厢房的面前。低叫道:“飞雨。你睡着了吗?”艾飞雨柔和的声音从里出来:“有呢!进来吧!”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却是萧致婉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萧致婉依然穿着黑色的长裙。外面罩着黑色的大衣。头也已经挽起。看起来好像是一副素的样子。自从来到艾飞雨的身边以后。她就掩饰了自己的美丽。将自己笼罩在黑暗。是。那个曾经名动天下的大齐国皇后。从此消失了。只要鹰军不再提起。她将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今晚是杨鹭飒令翼刘虎等人的大好日子。鹰扬军只要是在附近的人。都前来道贺。萧致婉自认为不祥之人。不方便出席婚礼。所以没有出现。艾飞雨身体不适。酒量小。敬过杨鹭飒令狐翼刘虎等几个新郎官以后也回来休息了。
萧致婉看到刘鼎。微微有些惊讶。低声的说道:“大人也来了。”
艾飞雨语调柔和的说道:“都进吧!”
两人进入厢房现艾飞雨的面正摊着的图。的图是拼接起来的。中间的部分正是京畿道。旁边还一个蒲团。紧紧的挨着艾飞雨。想必是萧致婉的。猜测刚才应该是萧婉在给艾飞雨详细的解读关中的的图来着。结果被两人打扰了。
李怡禾笑着说道:“飞雨。你不早点休息啊!”
艾飞雨脸上带着淡的微笑。语调柔和的说道:“习惯晚睡。睡早了睡不着。”
萧致婉从旁边拿来个蒲团放艾飞雨的身边。微弯腰行礼。随即离开。
刘鼎平和的说道:“你不用走。”
萧致婉低声的说道:“你们商量军国大事小女子怎么好旁听?再说。小女子乃是待罪之人。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不恰当若是旁听机密。就更是逾越了。”刘鼎慢慢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要你照顾好飞雨。我可以忘却很多事情的。”
微微顿了顿。又慢慢的说道:“你若是放不下过去的事情。又如何精心照顾飞雨呢?”
萧致婉歉意的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小女子知错了。”
刘鼎现在已经不担心萧致婉会倒向他人。对于精明的她来说肯定非常清楚倒向他人并能给她带来大的好处。只有跟着鹰扬军。她才能获的最大的利益。以她的精明当明白应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这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忠心。反而让刘鼎更为放。艾飞雨微笑着说道:“人让你坐下来。你就坐下来吧。嗯。对了。泡一壶天柱剑毫。给他们冲冲酒气。我说你们两。能不能少喝点?醉酒对身体没有好处啊!”
刘鼎笑着说道:“我不太喜欢喝茶。免了。”
艾飞雨笑着说道:“乡随俗。你既然来到了我这里。就的遵守我的规矩。怡|也是好茶之人。想必不拒绝吧?再说。|些天柱剑毫。本来都是进贡给你的。可是你偏不要。结果都送到我这里来了。你是东家。来到了这里。怎么能不品尝品尝呢?”
刘鼎只好说道:“劳烦了。”
萧致婉转身去了。
李|把东方逵被杀的事情说了。
艾飞雨思索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茶几上的的图。慢慢的说道:“看来关中各个势力。联手阻止我们入关。已经基本成为定局。东方逵之死。就是他们联合起来的信号。”
李怡禾皱眉说道:“恐怕没有如此简单。”
艾飞雨点点头。沉静的说道:“是的。他们还想要对付大人。若是能够在长安置大人于死的。这样可以省却很多麻烦。信这也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刘鼎慢慢的说道:“东方逵死了。朱玫肯定会退出长安。可能后天。甚至是明天。朝廷就会从兴元府启程。我们进入长安的日子。相隔不远了。”
李怡禾说道:“咱|带上三四万的部队。驻扎在长安的周围。怕他们做什么?”
艾飞雨轻轻的摇摇。神色凝重说道:“长安卧虎藏龙。不可轻视啊!”
李怡禾颇为不屑的道:“只要李克用不插手。别人?嘿嘿。不是我李怡|视他们。他|想要和我们鹰扬军斗。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啊!”
艾飞雨说道:“难就难在这里。现在李明显是插手了。”刘鼎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刘光既然已经去见杨复恭。想必杨复恭也会参加他们的联。此人的|险程度。显然在刘仁恭之上。若是他和刘仁恭联手。我们的处境还是比较危险的。”艾飞雨说道:“大人说对。如果大家摆开阵势。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哪怕是李克用。也奈何不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在长安
不熟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着了对方的道儿。”
李怡|皱眉说道:“然如此。大人能不能不去长安?”
艾飞雨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去!为什么不去?”
李怡禾皱眉说道:“照你刚才的说法。长安还是蛮危险的啊!”
艾飞雨微笑着说道:“古人有云。富贵险中求。我们鹰扬军走到现在什么时候没有危?只是危险的程度大小不同罢了。要是他|这么一走动。我们鹰扬军就不敢去长安了。倒叫别人|觑了鹰扬军的名头。”刘鼎说道:“正是此。这一趟长安之行。势在行。目的是主。危险是次要的。”
李怡|担心的道:但是你的安全怎么才能保证?”
刘鼎说道:“,会上鬼雨都和射声军前往长安。潭都和其余各军。都在潼关接应。”怡禾说道:“但是如果李克用和关中各势力联。骑兵切断长安和关的联系。那又何?”
艾飞雨淡然自若的说道:“怡禾。你不必过担心。眼下的长安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各式各样的势力。各种各样的人物。看见和看不见的暗流都拌在一起。没有人知道。自是否能够从漩涡中跳出来。也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就不会被漩涡吞1掉。”
“其实关中各势力的联合。也是铁板一块的。朱玫和李昌符貌合神离。不可能精诚团。两人对李克用也非常忌惮。怎么可能相信李克用?杨复恭对所有人都疑神疑鬼。根本不会相信外人。何况还有李克用不稳定的因素。他是随时都可能改变主意的。只要我们把握的好。巧妙的利用他们之间的猜忌和矛盾还是能有所作为的。”
“其实对于皇室来说李克用李昌符玫杨复恭。无论哪一个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李克用进攻过长安。李昌试图绑架皇帝。朱玫更是另立新帝。复恭阳奉阴违。李俨会相这些人能够给他带安全感?根本不可能!虽然我们鹰扬军同样难以获的皇帝的信任。可是我们毕竟没有做出直接对李俨不利的事情。相反的。正是由于我们的努力。才使的李俨的以在有生之年回到长安。”李怡禾皱眉说道:“李俨若是念旧情。那就不是皇帝了。”
艾飞雨缓缓的说道:“不是要他念旧情。而是他需要我们。他这个皇帝要挥作用。就须手下斗来斗去的。如果只有杨复恭一人专权。他就没有办法挥用了。所以。他需要我们来缓冲和其他势力的关系。需要我们进入长安。来保护朝廷的安全。形使然。他不不将更多的希望。寄托我们的身上。尤其是寿王李杰。他更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来保证他能够平安的继位。”
“寿王李杰继位最大的障碍。就是杨复恭。杨复和寿王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他想要拥立别的皇子取代寿王。
要是没有我们的帮助。寿王的的位岌岌可危。此外。寿王和张两人。对李克用的观感也好。想必李克用也知道这一点。如果李杰继位。李克用在朝廷这里。可能会什么都的不到。”
刘鼎点头说道:“飞雨分析的很全面。长安固然危险。但是对我们有利的因素。也是很多的。李克用李昌符杨复恭和朱玫都想置我于死的。但是寿王张等人需要我。寿王想要平安登上皇位。必须到我军的支持。因此。他是不可能对我不利的。”
艾飞雨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寿王是李俨指定的继位者。只要他活着。我们就能够利用做文章。在神策军的内部。殷同样需要寿王活着。所以。他一定会和杨复恭斗个你死我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到了长安。我们和寿王张。还有马殷。就是同盟了。”
李怡禾情不自禁的有些感慨。匪夷所思的说道:“没想到我们三年前抓了马殷。现在却要他联手。真是……想想真是觉的怪异。”
艾飞雨微笑着说道:“也运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李怡禾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长安?”
艾飞雨说道:“朝廷的诏令什么时候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这时候。夏可舞前来报。紧急军情。
李怡禾将情报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了看。飞快的说道:“李嗣源和李存孝渡过黄河。从丹和延州突进。朱玫麾下的宁军也向东方逵的州和坊州急进。看来。东方逵的领的。被他们两家瓜分了。”
刘鼎,飞雨看过情报以后都沉默不语。
良久。艾飞雨才慢慢的说道:“若是李克用亲自进入关中。倒不必过于担心。但是他放手刘仁恭父子来策划。事情就变的复杂了。李|源和李存孝两人。都是当世罕有的战将。尤其是李嗣源。有勇有谋。要比李存孝更加难以对付。若不是有全之策。万一野外遇到两人想要脱身还真的有点|难。”
李怡禾说道:“所以说此次长之行。风险甚大。还请大人考虑。”
艾飞雨沉吟片刻慢慢的说道:“长安之行。是肯定不能取消的。”
微微顿了顿。艾飞雨深沉的说道:“局势展到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将皇帝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以让我们的扩张变的名正言顺。事半功倍。大人此次到长安去。不是要在长安生根芽。而是要可能的将寿王从长安**来。脱离神策军的控制!”
李怡禾悚然动容。声叫出来:“绑架寿王?”
艾飞雨正色说道:“什么绑架不应该用这样的词语。我们只是将寿王从危险中**来而已。长安已经是一片废墟粮食的供应又非常困难。继续作为权力中心已经不太恰当。我|的控制区里面。有更好的城市可以供寿王选择。无论是-阳还是汴州。都要比长安好的多。”
李怡禾缓缓的
只怕。这个寿。现在很抢手……”
艾飞雨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无这件事多么困难。我们都要努力去做!即使我们不能在长安控制寿王。也必须将寿王从长安带到洛阳来。寿王是李俨指定的继承人。只我们能够控制他。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然。如果实不行。咱们也有踢开寿王。自立为帝了!”
刘鼎没想到艾飞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说道:“你说什么?”
艾飞雨仿佛觉是己说漏嘴了-饰着说道:“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备用计划而已。我相信将寿王从长安**来不难。这个备用计划是用不上的。不过李|源和李存孝的确是麻烦。可能阻碍我们将寿王带离长安。唯今之计。只有将李|源和李存孝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对付骑兵最好的方式就是骑兵。党项人回鹘人……”
,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却是萧致婉推门进来了。看到三人正在神贯注的商量事情。萧致婉的嘴轻轻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站在门口那里没有动。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她的脸颊吹的粉红粉红的。即使在黑色大衣下面。也无法掩饰原来的艳丽。
艾飞雨温柔的道:“来吧。外面冷呢!”
萧致婉转将门关上。端着茶托茶壶茶杯的走过来。
鼎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你……之前是不是有几个婢女?要不要她们都找出来……”
艾飞雨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用了。”
萧致婉也说道:“谢谢大人的关心。这些。小女子还能做的来。”
刘鼎看看艾飞雨。又看看萧婉。点点头。慢说道:“如果你们有需要。不妨跟我。”
艾飞雨微笑着说道:“大人对飞雨实是太关心了。为了她的事情。大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飞雨已经感激不尽。这等小事。若是还要劳烦婢女。飞雨实在是过意不去。就是大人的身边。也没有专职的婢女呢。”刘鼎摇摇头说道:“你有些不同……”
随即意识到艾飞雨不愿意别人提起他的残疾。更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同情。于是就闭嘴不说了。
李怡|插嘴说道:好了。都别错开话题了。飞雨。你刚才说。引诱突厥人和党项人回鹘人自相残杀。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法子?”
艾飞雨摇摇头说道:“目前我只有这么个构思。还没有想到全盘的计划呢!”
萧致婉给他们三个泡了茶。转身要离开。却被艾飞雨叫住了。
艾飞雨端起茶杯。微笑着说道:“大人。飞雨借花献佛。感谢你对飞雨的爱护。飞雨一生一。都感激不尽。小致。好像也没有当面谢过大人吧!来。我们一起感谢大人的厚爱!”
萧致婉幽雅的端起杯。低声的说道:“谢谢大人的宽恕。让小女人有个赎罪的机会。”刘鼎端起茶杯。缓的说道:“你们都客气了。一家人。不用客气。”
说罢。将茶水一饮而尽。
艾飞雨和萧致婉同样一饮而尽。
萧致婉给他们的茶杯先后续上。轻轻的离开了。
三人又斟酌了一会儿。商讨如何立刻突厥人来对付党项人回鹘人。又或者是利用鹰扬军自身的骑兵来消灭敌人的骑兵。但是鹰扬军自身的骑兵力量。现在还比较弱小。法有效的对抗数万的游牧民族骑兵。只好暂时放弃。话题最终回到如搞到大量的战马上来。各抒己见。始终不的要领。刘鼎说道:“怡|。你先回去吧!”
李怡|明白他和艾雨有事情要谈。于是点点头。告辞离开。
刘鼎亲自将厢房门关上。坐到艾飞雨的对面。缓缓的说道:“飞雨。有个事情和你商量。”
艾飞雨感觉到刘鼎凝重。于是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大人请说。”
刘鼎压低声音。慢慢的说道:“关于婉的。我有个构思……”
艾飞雨听完他述。明显觉的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良久才慢慢的说道:“这件事……的看她本人的意思。
不瞒大人说。她经,了太多的事情。的确有些想退缩了。她其实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女人。形势所迫。会变成之前那个样子。这种事情。大人刚才也说了。最是的罪人的。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呢?”
刘鼎说道:“当然。所以。我只和你说起。如果不成。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说实在的。若是能找到其他的合人选。我也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坦白说。你无无女。又没有其他亲戚。不会有人利用你的关系来谋取利益。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艾飞雨冥思苦想良久。最终还是决断不下。苦恼的说道:“这些事情的确棘手。又要精明。要保密。又要果断。还的有点手段。换了别人是做不来的……只是。不怕大人责怪。她要是真的主管这些事情。我只怕要成为众矢之的。就是大人。恐怕也要承受些风言风语啊!”
刘鼎神色凝重的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啊!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咱们都抽时间仔细的衡量衡量。看看到底行不行。另外。你也帮我留意着。看有没有别合适的人选。”
艾飞雨思索良久。终不的要领。无奈的说道:“别的合适人选。我还真的想不到。”
刘鼎期待的说道:“事。就拜托你了。”
艾飞雨露出前所未有的苦笑。苦涩的说道:“大人。你这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啊!”
刘鼎拍拍他的肩头。什么都没有说。悄悄离开。当晚。艾飞雨的厢房。灯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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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西北望长安(2)
0505)
第二天,刘鼎就收到三眼都的后续消息。
东方逵被杀,手下各自逃散,要么是投靠了李克用,要么是投靠了朱玟,军队也零散奔走。东方逵的家人,全部都在兵变战乱中被杀,据说无人幸存。朱玟麾下的宁军,占领了州、坊州等地。李嗣源、李存孝带领的突厥骑兵,则占领了绥州、延州、丹州等地。
朱玫上表朝廷请罪,同时撤出长安,前来“助拳”的回鹘骑兵和党项骑兵,也相继退走,长安因此成为空城。据三眼都的报告,由于朱玟的撤走,长安的伪朝廷,顿时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乱作一团。伪帝李,还有下面的文武百官,都纷纷逃散。朱玟又趁机纵兵抢掠,杀人放火,不知道多少人死于非命。
同时,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上表,为朱玫开脱罪责,将罪过全部推到东方逵的身上。李克用大言不惭的指出,是东方逵引诱朱玟,才会有拥立伪帝的事件生。在一系列拥立新帝的过程中,东方逵都是主谋,朱玟是从犯。朝廷,以及天下诸侯,都清楚这是李克用在指鹿为马,颠倒是非黑白,但是没有人愿意指出来。唯独刑部尚书孙~公开指责李克用,却没有得到朝廷的响应。
朝廷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同样没有揭穿,皇帝李俨随即下旨,查抄东方逵所有资产,同时诛其九族,以儆效尤。同一天布的诏令,还将李,以及裴澈、萧、郑昌图等人,都全部当做逆贼,要诛九族,等朝廷回到长安以后,即刻验明正身,全部处斩。但是,不久以后,朝廷又颁布诏令,抹去了萧和裴澈两人的名字,各种原因不得而知。
朱玫退出长安以后,李昌符亲率凤翔军,从武功出,一天一夜时间,就步进入长安,扣押了伪帝李及其他各级官员,等待皇上落。可怜的伪帝李,明明已经逃出了长安,可是最后却因为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应该向哪里逃跑,最终又被凤翔军抓了回去。等待他地,肯定是悲惨的命运。
光启五年十一月十五日,早就等得两眼冒烟的皇帝李俨,带领文武百官,在神策军地护送下,从兴元府出。从兴元府出的时候,只有韦昭度、张浚、崔沆等官员随从,但是进入关中以后,又多了孔纬、杜让能、裴胤等大小官员,谁也不知道他们当初躲藏在哪里,现在又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正好李俨需要浩浩荡荡地气势,于是他们也就被接纳下来了。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西川节度使陈敬暄、凉州节度使张淮深等,都先后上表,恭贺朝廷返回长安。远在岭南的节度使廉知怀,感觉不妙,当初他可是积极拥护李朝廷的,此刻已经成为众矢之地,这时候也急忙上表请罪。不过他始终觉得,岭南山高皇帝远,朝廷是管不到的,上表请罪做做样子就万事大吉了。
还有浙东观察使董昌,也同样向朝廷上表,恭贺朝廷返回帝都。但是,根据三眼都的秘密情报,董昌这份表状,完全是迷惑朝廷的。有确切地证据显示,董昌正在准备称帝的事宜。对于董昌为什么野心瞬间膨胀,竟然想过一过皇帝的瘾,竟然不理会秦宗权的教训在前,在这个节骨眼上图谋称帝,三眼都暂时还不清楚。
但是毫无问。由于董昌试图称帝。引起了钱地反对。两人据说在杭州生过非常激烈地冲突。最终不欢而散。钱依然带兵驻守湖州。董昌则在杭州暗中筹备称帝地事宜。曾经诱杀刘汉宏地台州刺史杜雄。受到董昌地重用。董昌将他召到杭州。让他全面负责筹备称帝地事项。
李昌符亲自到县迎接李俨返回长安。
当初。李昌符和朱玟。率军一路追到县。试图将皇帝抓回来。结果被李俨走快了半天地时间。成功地遁入了秦岭之中。现在。数年地时间过去。李昌符同样出现在这里。恭迎李俨地回归。两人见面地时候。好像都忘却了之前地不愉快。君臣很快又如胶似漆地融合在一起了。
光启五年十二月上旬。李俨率领文武百官回到长安。入住大明宫。随即。李昌符将抓到地伪帝李。以及长安傀儡朝廷地文武百官。全部都送到李俨地面前。李俨下令将这些人全部都关押起来。交给刑部尚书孙~负责审理。择日公开处斩。
三天后。即光启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张浚从长安快马来到洛阳。带来了皇帝李俨地亲笔诏书。
诏书地内容很简单。也很明确:立刻前往长安觐见皇帝。
刘鼎在金谷园单独接见张浚。
简单的客套过后,张浚开门见山的说道:“殿下,这次陛下能够回去长安,鹰扬军居功至伟,陛下非常想亲眼见到你,还请殿下早日启程,以免陛下挂念。”
刘鼎似乎对此事并不上心,慢悠悠的说道:“张大人,不瞒你说,此次长安之行,我是比较担心的,还得筹备筹备,以免到时候出了意外,那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张浚愕然说道:“殿下何出此言?殿下千万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皇上绝对没有加害殿下的意思,这一点,张浚可以用性命来保证。如果张浚的性命不够,还可以加上寿王殿下的性命。”
刘鼎微微笑着说道:“我知道皇上没有,但是其他人呢?”
张浚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是说杨复恭?”
刘鼎慢悠悠的说道:“只怕除了杨复恭之外,还有其他人。”
张浚皱眉说道:“殿下,你是否可以说得明白一点?还有些什么人想对大人不利?”
刘鼎没有正面回答,错开话题说道:“寿王殿下此番回京,可有什么特别指示?”
张浚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寿王只想殿下尽快到达长安。有些事情,寿王想请殿下当面指教。”
刘鼎依然是不愠不火的样子,慢吞吞的说道:“是吗?”
张浚继续压低声音,诚恳的说道:“韩王殿下,这里也没有外人,咱也不跟殿下您打马虎眼。这次回去长安,寿王见到了九尾狐,心里很是郁闷。九尾狐之前追杀朝廷,寿王在乱军之中,差点死于非命,因此对他甚是嫉恨,恐怕九尾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寿王甚是提防。自从圣驾回到长安以后,九尾狐就秘密和杨复恭多次会=:,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如果他和杨复恭联合起来,对寿王不利,事情还是比较麻烦地。”
刘鼎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说道:“是吗?”
李昌符因
,故被人送了个九尾狐地外号。
张浚诚恳的说道:“韩王殿下,此次长安之行,张浚一定竭尽全力,保证殿下的安全,还请殿下不要多虑。杨复恭地神策军,已经不是铁板一块,马殷在右神策军,已经控制了部分的军官,他杨复恭想要一手遮天,那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殿下率领鹰扬军入京,杨复恭根本不足虑也。”
刘鼎不置可否地说道:“但愿如此吧!”
张浚热忱的说道:“不知道殿下有什么要求,需要张浚提前办理的?张浚一定竭力办到!”
刘鼎想了想,慢慢的说道:“我还真地有个小小的请求,”
张浚急忙说道:“殿下请讲。”
刘鼎俯身过来,轻轻的在张浚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张浚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深沉的问道:“殿下是要……争取他,还是拉拢他?”
刘鼎含笑不语。
张浚轻轻的咬咬牙,神情有些激奋,又有些紧张,沉声说道:“韩王殿下出面除掉此人,寿王殿下必定感激不尽,只是,还请韩王殿下三思,九尾狐毕竟是关中地地头蛇,他要是死了,关中可能要混乱一段时间。一个不好,可能再次殃及长安。”
刘鼎不紧不慢的说道:“寿王殿下不就是希望关中乱一乱么?”
张浚沉默片刻,将这件事地前因后果,仔细的梳理了一遍,觉得刘鼎地计划固然冒险,李昌符未必会轻易着刘鼎的道儿,但是只要成功,则李昌符地势力,必定瓦解,到时候,朝廷依靠鹰扬军为后盾,以李茂贞取代李昌符,镇守凤翔,则长安西面的威胁,暂时可以解除。
李茂贞乃是神策军的军官,素来和杨复恭的关系不太和睦,若是朝廷重用其为凤翔节度使,他必然会和杨复恭翻脸。届时,朝廷外有鹰扬军和李茂贞,内有马殷,剪除杨复恭易如反掌。只要剪除了杨复恭,让刘景宣、西门君邃等人接管神策军,则寿王殿下登基大宝,肯定不成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刘鼎的计划,完全没有成功,以刘鼎和鹰扬军的实力,即使关中大乱,也是可以保证寿王和他张浚等人的安全的。寿王殿下想要尽快的控制局势,剪除李昌符可谓是势在必行。张浚深知寿王的心思,思索片刻以后,缓缓的说道:“就有劳韩王殿下了。”
刘鼎轻轻的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如此,大人就请返回长安,略为部署,刘某人随后就到。”
张浚当即告辞而去。
等他的背影消失,刘鼎的眼神,渐渐的冷峻下来。
“来人!”刘鼎忽然叫道。
“大人有何吩咐?”夏可舞急忙进来。
“把各军指挥使都叫来!”刘鼎说道。
“明白!”夏可舞急忙答应着去了。
随着刘鼎一声令下,鹰扬军立刻全军动作起来。
王彦章带领的豹骑军,安仁义带领的飞骑军,都是必须跟随刘鼎进入长安的。这两支骑兵部队,还有贴身的鬼雨都,就是刘鼎最后依仗的力量。这两支骑兵部队,在东线和宣武军作战中,极大的锻炼了自己,虽然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但是实战经验却已经相当的丰富,部队地战斗力也有明显的提升,尤其是在使用短标枪和短柄飞斧方面,显得非常的突出。
葛从周带领地射声军,通过临时增调部分人员,补充到五千人,先期到达灞桥驻防。灞桥是长安东面的第一道防线,当初突厥人大举南下,唐王李世民就是在灞桥挡住了突厥人,最终双方达成了城下之盟,为唐王朝的展,争取到了宝贵地时间。只要鹰扬军能够控制住灞桥,则刘鼎在长安城内的活动,就可以得到有效的接应。
张归厚、张归霸、张归牟兄弟带领地旅贲军,也通过临时增调部分人员,补充到五千人,先期到达骊山一带驻防。骊山是长安东面唯一的制高点,也是最坚固的要塞之一,华清宫本身就是坚固的据点。长安东面都是平原地区,利于大规模骑兵地机动,若刘鼎在平原地区遇险,遭遇到游牧民族骑兵的大规模围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到骊山暂避。
同时,鹰扬军的其他部队,也各有任务安排。萧迪带领的~潭都,驻守潼关;霍存带领的监门军,驻守华阴;孟绝海带领地乘军,驻守华州城;庞师古带领的直荡军,驻守渭南;邓天王带领地熊渠军,驻守新丰。五支部队形成梯次配备,互相支援,同时利用携带的水泥,对驻守城镇地城墙,予以加固,形成坚固的据点,能够有效地抗拒游牧民族骑兵的进攻。一旦刘鼎有事,可以迅闯出长安,利用这些城镇据点作为掩护,安全的退回潼关。
十二月十五日,鹰扬军的各部队分别从潼关出,前往目的地驻防。
由于各部队都携带了大量的水泥,故行军度比较缓慢。幸好关中的道路虽然被破坏严重,可是周边的原野,都是平坦的,只需要稍加修理,就可以通行。到达目的地据点以后,鹰扬军立刻修筑工事,神机旅秘密埋设地雷,防止游牧民族骑兵的突袭。
十二月二十日,刘鼎带领鬼雨都,在豹骑军和飞骑军的掩护下,从潼关出,前往长安。他的行军路线,基本上是沿着渭河的岸边前进。由于所属全部都是骑兵,行军的度很快。因此,只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刘鼎等人就越过了华州城,进入了渭南境内。
极目远眺,渭南境内,到处都是荒芜一片。这里的原野,本来是非常平坦的,有利于农业生产。遗憾的是,由于长期的战乱,这里的原野,都已经被高高的篙草所覆盖。原野中,根本看不到耕作的农夫,甚至看不到来往的行人。四周是如此的静寂,给人一种死亡原野的孤寂味道。
这时候,刚好天降大雪,一片片的雪花绵绵不断的落下来,将荒芜的原野,变成了洁白的一片。如果只是看到这茫茫的白雪,谁也不会现这里原来已经变成了死地。矗立于白雪纷飞的天地之间,实在让人甚为感慨。有部分的鬼雨都战士,在白雪中兴奋的操纵着自己的战马,践踏着落下的白雪。
“哇!好漂亮的大雪啊!”在刘鼎的背后,传来一个还带着点稚气的声音,跟着传来同样带着稚气的回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小鬼,在雪地上控马试图践踏雪花的,也是他们。
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半大不小的孩子,一直都跟着鬼雨都的人行动,他们的
小,接受的训练却是最正规的,和他们这样大小的孩经熟练的掌握了骑马作战的技能,无论是骑射,还是肉搏,都有板有眼,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实战而已。
这次前往长安,刘鼎本来不准备带孟知祥和郭崇韬等人的,毕竟此时此刻的长安,乃是一个巨大的漩涡,龙蛇混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遭遇危险。但是他们缠绕着刘鼎,一定要到长安去看看,那种对于长安的向往,让刘鼎心软,最终还是答应了。
现在的长安,虽然已经是废墟,可是,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尤其是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它还是权力的象征。对于广大的鹰扬军将士来说也是如此,尽管鹰扬军的高层,已经觉得长安不适合继续作为权力的中心,可是对于广大的普通官兵来说,长安依然是他们自心底地向往。鹰扬军如果不能控制长安,就不能说已经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也是刘鼎一定要去长安的重要理由。
纷纷飞扬地大雪,越来越茂密,雪花也越来越大。那些雪花落在刘鼎等人的身上,纷纷散裂开来,变成迷蒙的雪粉。原本四周地原野,还能看到一点点:草的痕迹,但是大雪纷飞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篙草,就都被白雪完全覆盖了,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蒙蒙地一片。
孟知祥等人就散布开来,追逐着雪花,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们的年纪虽然小,可是骑术却相当的精湛,即使是在雪地上,也是健步如飞,他们又还没有错过爱耍玩地年龄,在控马的时候,常常会做出一些令人惊叹的动作,剧烈的动作往往会将落下的雪花震飞,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小孩子就是鹰扬军未来的希望,所以刘鼎和身边地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觉得心里蛮舒服地,非但没有人怪责他们,反而大家都停下了战马,看着他们在那里耍玩。
朱有泪艳羡的说道:“要是我也年轻二十年就好了。”
李怡禾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是年轻二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啊!”
夏可舞没头没脑地说道:“那也未必,我看他挺有慧根的。”
朱有泪正要开口反驳,表明自己没有做和尚的意思,忽然间,看到孟知祥骑马从远处急匆匆的赶来,在藏勒昭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藏勒昭马上跟着孟知祥的战马跑过去了。两人离开的时候,马蹄声非常急促,溅起的雪花,足足有两尺多高,显然是前面出现了什么事情。
朱有泪马上说道:“莫非是出事了?他们就是爱玩,肯定是有人被摔坏了。”
李怡禾皱眉说道:“不太像吧!以他们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摔跤?再说,到处都是厚厚的白雪,还能摔伤么?再说,就算摔伤了,也不需要向藏勒昭报告啊!他们没有那么娇气的!”
夏可舞点头说道:“正是,凭他们的身手,是不会出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鼎也颇为好奇,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将藏勒昭也惊动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郭崇韬已经飞马赶到,在刘鼎的面前立定,用还带着一点稚气的声音说道:“大人,前面现了一些东西,有几个死人,不知道大人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刘鼎点点头,一夹马腹,向那边冲了过去。
朱有泪最爱热闹,立刻跟了上去。
于是一行人都跟了过去,
走了不到两里地,现在一个草坡的后面,的确出现了几具尸体。由于天降大雪,现场几乎都被覆盖起来了,但是隐约还能看到鲜血的痕迹。在周围的白雪中,也有黑色的箭杆露出来。现场附近的:草,都被武器削断了,零散一地,不少的篙草上面都沾染了鲜血。用手轻轻将上面的积雪扫掉,下面的血迹清晰可见。
孟知祥、赵宋和几个鬼雨都战士,正在将积雪下的人员尸体拉出来,附近的白雪,很快被赶来的鬼雨都战士清理掉,于是现场渐渐的还原。只看到在草坡的上半部,脚印非常的混乱,有些脚印还很深,想必是激战的时候比拼力气留下的。交战双方的武器,也都被收拾起来,放在现场的中间,刀刃都有缺口的痕迹,可见战斗的激烈。
朱有泪皱眉说道:“这里好像生过一场追击战。”
李怡禾说道:“还用你说。”
其实现场的情况很明显,激战的双方,应该是在草坡上互相厮杀的,从草坡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有人埋伏在草坡的背后,袭击了后面的追兵,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全部毙命。
死总共有七个,其中六个是异族打扮的,还有一个是汉人打扮,是个中年汉子。那些异族打扮的人,使用的都是弯度很大的弯刀,那个中年汉子,使用的却是一把流星锤。藏勒昭从那个中年汉子的怀中,掏出一些碎银,还有一些令牌,上面的文字十分古怪,却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朱有泪忽然说道:“咦?他们是党项人。”
李怡禾好奇的说道:“党项人?他们追杀这个中年汉子做什么?”
夏可舞也好奇的说道:“莫非这中年汉子是什么紧要人物?”
朱有泪将那几个异族打扮地尸体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自信的说道:“这些人地确是党项人,你们看,和我们上次在开封遇到的刺客是一样的。只是,党项人从来都人马合一,不会用两条腿走路地,奇怪,他们的战马到哪里去了呢?”
大家东张西望,却没有现任何的战马,地上有凌乱地马蹄印,乃是向着西南方去的,但是马蹄印很快就被白雪覆盖了,只能大致的判断基本的方向所在。而且从马蹄印地深度来判断,马背上应该是没有人的,可能是主人死了以后,战马自行的走散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藏勒昭和令狐翼从西南方骑马过来,在他们的马背上,居然还带着活人。等来到刘鼎的面前,大家才现藏勒昭地马背后,带着一个老仆,令狐翼的马背后,则带着两个小孩。那小男孩大约五岁,小女孩要大一些,大约六岁,皆是眉清目秀地,倒也可爱。
藏勒昭向刘鼎报告:“大人,这小男孩名叫东方展,这小姑娘名叫东方雁,这老仆叫凌光,都是从州逃出来的。那个死在草坡上地汉子,乃是东方逵的儿子东方城,这两个小孩,就是东方城地儿子、女儿。”
刘鼎点点头,上下打量三人,现那个老仆虽然年老,满脸的皱纹,眼神也已经暗淡,见了刘鼎却不
似乎也是见过世面的,于是问道:“你们是被党项来的?”
那老仆凌光说道:“正是。请问这位大人是……”
刘鼎随意的说道:“我是刘鼎。”
老仆凌光的身躯微微一震,显然听说过刘鼎的名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
孟知祥却已经跳下马去,向那两个小孩子说道:“你们不要怕,他是我们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对了,我们大人的名字叫做刘鼎,你听说过么?”
小男孩摇摇头。
那小女孩却说道:“我知道!爹爹说,要杀了刘鼎!”
众人的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老仆凌光急忙说道:“大人恕罪,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刘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赵宋跳下马,他走到那个小男孩的面前,现那小男孩因为恐惧,浑身不断的颤抖,于是用一种教训人的口吻说道:“小弟弟,你要勇敢,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哆哆嗦嗦的呢?你身上穿的衣服又不少!”
又对那个小女孩说道:“你爹爹为什么要杀我家大人?他又不是我家大人杀的,他是朱玟杀的。”
小女孩东方雁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爹爹是这么说的。”
赵宋皱眉说道:“你黑白不分,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救你的。”
郭崇韬在后面说道:“她年纪小嘛!大人都不跟她计较,你跟她计较什么?真是的!”
赵宋不服气的说道:“她爹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她还骂我们大人,咱们救她做什么?我看你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分不清好坏了!”
郭崇韬说道:“阿弥陀佛,亏你原来还是做和尚的,一点慈悲心都没有。上天有好生之德……”
刘鼎和身边的人都是暗自好笑,这些小家伙,年纪最大的,还不到十三周岁,年纪最小的,也就是九岁左右,居然也懂得什么叫做美色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孟知祥在后面插口说道:“她爹爹做的坏事,怎么能够算到她的头上?大人教导我们要明辨是非……哦,我忘记了,你刚才来到鬼雨都,还没有上过大人的课呢!老郭,算了,不跟他计较了!东方展,东方雁,你们先将你父亲的尸体安葬了再说吧!”
不理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那里胡诌,刘鼎等人继续前进。
朱有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若有所思的说道:“朱玫下手不干净,对咱们倒是一个好机会,这三个人或许以后有用处也说不定。”
李怡禾也点点头,赞同说道:“不错,”
刘鼎对令狐翼说道:“暂时带着他们吧。”
令狐翼新婚燕尔,心情大畅,自然不会跟人为难,马上说道:“明白!”
“嘟嘟嘟!”
正说着,忽然间,非常急促的海螺声响起,却是从正北传来地,在雪地中显得十分的刺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是老仆凌光,还有东方展、东方雁两个小孩,也都被海螺声吸引了。
藏勒昭和夏可舞顿时脸色一凛,齐声说道:“有情况!”
秦迈迅带着几十名地鬼雨都战士向正北方向疾驰而去,其余的鬼雨都战士则在后面严阵以待。
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鬼雨都少年,也都翻身上马,各自手握武器,警惕的盯着前方。
小男孩东方展浑身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又是……他们来了?”
东方雁虽然是女孩,却比较镇定,拉着弟弟的手,没有说话。
令狐翼低下头,将他俩提到自己的马背上,和蔼地说道:“不要怕!有我们在,敌人伤害不了你们的!”
孟知祥也说道:“就是,你在我们这里,放心好了!”
却说秦迈他们迅赶到正北方,却现王彦章、高三宝、宋海洋已经在那里了,周围都是豹骑军的官兵,一个个都手握标枪和短柄飞斧,凝视着前方,显然已经没有他动手的必要。于是,秦迈就在豹骑军地后面停下来,同时向刘鼎等人打出豹骑军已到的手势。
原来,王彦章和安仁义两人率领骑兵,一直在距离刘鼎不远的地方游弋,海螺声正是豹骑军的斥候出来的。王彦章本来在东线和宣武军斗得不亦乐乎,结果被刘鼎拉到了关中来,一路上无所事事,正在无聊得很,蓦然听到斥候的海螺号,马上就利箭一般冲过来了。他地两个同伴,高三宝和宋海洋,也跟着冲了过来。
藏勒昭接到秦迈打出的手势,知道豹骑军已经到达,也就没有继续上前,在刘鼎地身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真地有人想袭击我们?到底是哪个方面的人呢?”
夏可舞仔细地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皱眉说道:“不太像是专门袭击我们的!从马蹄声来判断,敌人不过百人,莫非……”
下意识的看了看令狐翼背后的两个小孩子。
刘鼎举起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前面的情况,现到来的,赫然是一队回鹘骑兵,大约在百人左右。
鹰扬军还是第一次和回鹘骑兵碰面,对于头次遇到的回鹘骑兵,还是非常好奇的。等他们走近了,仔细一看,才现回鹘骑兵的脑袋基本上是光秃秃的,可是正中央却普遍留着一缕黑,有的扎成有小辫子,小辫子有两条的,三条的,五条的,也有十几条的,零散的缠绕在脑门上,显得十分的怪异,但是也有的整个脑袋都是光的,在白雪中锃亮亮的,好像是椭圆形的镜子。
朱有泪狐的说道:“回鹘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眼都的情报说,回鹘骑兵已经跟随朱玫暂时撤退回州附近,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部队到来这里,难道,是为了东方逵的后人而来?却又不太像。追杀东方逵后人的,乃是党项骑兵,除非是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争功,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真的是那样,东方逵的后人,还真是吃香啊!
那边,王彦章才不管回鹘骑兵是为什么而来,他正闲得无聊,浑身痒,这些回鹘骑兵出现,正好给他打时间,他一马当先,横枪拦在回鹘骑兵的面前,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回鹘骑兵明明看到刘鼎的旗帜,明明看到鹰扬军的双剑交叉旗,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是谁,用生硬的汉语喝叫:“我们是什么人,你们不用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高三宝大声喝道:“我们是鹰扬
那些回鹘骑兵七嘴八舌的骂道:“什么鹰扬军?没有听说过!”
这样的话明显是在挑衅,甚至是自寻死路,王彦章也不答话,往后一挥手:“杀!”
自己一夹马腹,率先冲了上去。
在他的身后,高三宝和宋海洋也立刻拍马杀出,向回鹘骑兵席卷而去。
那些回鹘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向鹰扬军骑兵射过来。
但是豹骑军的短标枪和短柄飞斧,却比他们地弓箭还要快。在王彦章出手的一刹那,在后面的鹰扬军骑兵,早就准备好了标枪和短柄飞斧,接到命令,立刻一起掷出。两相距并不十分遥远,正好在标枪和短柄飞斧地杀伤范围之内,只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回鹘骑兵纷纷倒地,不少回鹘骑兵整个人,甚至是整匹战马,都被标枪刺穿,又或是被短柄飞斧切开。
当然,回鹘骑兵射出的箭镞,也准确地落在鹰扬军骑兵的身上。鹰扬军骑兵都穿着龙鳞甲,有效的挡住了回鹘骑兵地弓箭,但是回鹘骑兵的箭镞非常狠毒,有的直接射中了鹰扬军骑兵的面门,结果还是有好几个鹰扬军骑兵中箭落马。
鲜血,飞溅在洁白地积雪上。
斑斑点点,灿若晚霞,却又触目惊心。
残存的回鹘骑兵大吃一惊,没想到鹰扬军骑兵的武器,居然比他们的弓箭还要厉害,他们身上的丝绸内衣,对于弓箭的防护力,还算是不错地,可是,面对鹰扬军的标枪和飞斧,地确是力不从心。这两种武器根本无法抵挡。来不及思索,鹰扬军骑兵第二波的标枪和短柄飞斧又到了,回鹘骑兵又倒了十几个人。
“撤!”
回鹘骑兵见势不妙,急忙掉转马头,试图拉开双方之间地距离。
“追!”
王彦章毫不迟的喝道。
宋海洋本来就是拼命三郎,**地九顶菊花豹,乃是千里良驹,一夹马腹,九顶菊花豹顿时力,抢先冲入了转身撤退的回鹘骑兵里面。两个回鹘骑兵急忙停下,回身拦截宋海洋。
嚯!
沉重而锋利的大夏龙雀刀,好像闪电一样的划过,将两个回鹘骑兵拦腰斩断。
那边高三宝也不示弱,同样**了回鹘骑兵中间,手起枪落,连续刺死了两个回鹘骑兵。
残存的回鹘骑兵,一下子被两人闯入,顿时显得有点慌乱起来。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是不应该掉头的。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如果掉头,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后背送给了鹰扬军骑兵。然而,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宋海洋和高三宝等人,已经如影随形的跟到。两人左冲右突,连续将多名的回鹘骑兵杀翻马下。
然而,两人的战绩加起来,都不及王彦章凶悍。带领回鹘骑兵的队长,和王彦章才过手两招,就被王彦章一枪刺死。围攻王彦章的六七个回鹘骑兵,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被王彦章全部收拾。原本平整洁白的雪地,因为鲜血和尸体的砸落,乱不堪。
那些回鹘骑兵没想到王彦章等人如此凶悍,呐喊一声,加逃跑。高三宝和宋海洋追出两里地,才转了回来。检点战果,现场总共留下了六十一具回鹘骑兵的尸体,还有二十九匹可以利用的战马。豹骑军自身也有十七人阵亡,二十一人负伤。王彦章将战马拉到一起,然后向刘鼎报告情况,跟着又急匆匆的离开。
朱有泪若有所思的说道:“回鹘人是来试探我们的。”
李怡禾皱眉说道:“回鹘人到底想做什么?派这么点人来送死?”
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小臧,派几个人跟踪他们,看看回鹘骑兵的大部队,到底在什么地方。”
藏勒昭答应着去了。
刘鼎又说道:“怡禾,告诉三眼都,提高警惕。”
李怡禾也答应着去了。
朱有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声的说道:“大人,属下估计,回鹘人未必是完全抱着敌意而来的,他们出现的人数,地点,时机,甚至是战术,都显得非常古怪。我就不相信,药葛罗仁美不会不知道,他这百来人就能够挑战我们的骑兵。还有,回鹘骑兵难道连临时掉头这个禁忌都不知道?真是古怪!”
刘鼎目光闪动了两下,不置可否的说道:“嗯,说下去。”
朱有泪继续低声的说道:“这些人无是药葛罗仁美的属下,药葛罗仁美最终的目的,就是压倒仆固俊,成为甘州回鹘的领,他到来关中,帮助朱玫对抗我们,是出于这样的根本目的。派小队骑兵前来试探我们,同样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怎么说呢?”
朱有泪慢慢的说道:“我觉得,药葛罗仁美可能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细。要是能够吃掉我们,就一口气吃掉咱们,要是吃不掉,就调整战略,和我们合作。朱玟已经退出了长安,就等于是退出了争夺天下的舞台,药葛罗仁美想要达到的目的,朱玫是肯定无法提供了。所以,药葛罗仁美必须找一个能够取代朱玫的人。”
刘鼎缓缓的说道:“他想和我合作?”
朱有泪点点头说道:“有这样的可能。”
刘鼎思索片刻,不动声色的说道:“看来此人不容小觑,能屈能伸,灵活善变。”
朱有泪微笑着说道:“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么?只要他有野心,有贪欲,就有上钩的机会。”
刘鼎点点头,沉声说道:“好,你留意此事。”
朱有泪的猜测没有错,这些回鹘骑兵,的确是来试探鹰扬军的战斗力,从而为药葛罗仁美的下一步行动,提供参考。看来药葛罗仁美虽然回去了州,但是心思依然在长安附近。的确,他想要压倒仆固俊,成为甘州回鹘的大领,就必须得到实力派的支持。而他刘鼎,正是实力派的代表之一。
无意中听到背后孟知祥说道:“别怕,别怕,这些人不是来追杀你们的。就算他们是来追杀你们,我们大人也能够保护你们的安全。我跟你们说,我们大人天下无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听到东方雁脆生生的声音说道:“他们……走了吗?”
郭崇韬说道:“都走了。”
刘鼎挥挥马鞭,沉静的说道:“走!”
一行人继续前进。
【广州好冷啊,兄弟们,你们那里冷不冷啊?】
第506章 借你人头一用(1)
0506)
长安,帝都,大明宫。
当刘鼎到达长安的时候,正好是光启五年的腊月二十六。
漫天飘雪渐渐的停止了,天空显得格外的蔚蓝,看不到丝毫的云彩。气候却十分的寒冷,寒风不断的呼啸而过,带来浓浓的寒意。长安周边区,和渭南境内一样,所有的田野都全部荒芜了,根本看不到耕作的人,也看不到有活人的存在。如果不是明确知道这里不远就是长安,是帝国的都,还会以为是到了某个没有人烟的偏僻之处。
刘鼎在灞桥和葛从周见面,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后,就直接往长安进。李怡禾、朱有泪、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人也都留在了灞桥的鹰扬军大营里,还有东方逵的后人,也都留在了灞桥的军营。那个半路上被救下来的小女孩东方雁,觉得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刘鼎要将他们放在这里,而不是直接将他们带到长安去。心里纳闷,却又不敢问。
神策军已经派人在灞桥西面等待刘鼎的到来。
负责迎接刘鼎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神策军军官,脸色有些憔悴,却还算精神。尤其难得是他的双眼,炯炯有神,露在盔甲外面的手臂,粗糙而有力,下颌上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有真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在神策军里面,可不多见。他在马背上向刘鼎施礼,朗声说道:“末将左神策军中护军李茂贞,奉皇上圣谕,前来迎接韩王殿下。”
刘鼎早就猜到此人必是李茂贞,神策军里面,也只有他是比较有才华的,当初李昌符和朱玫追赶皇帝的时候,就是他率领神策军挡住了朱玟麾下大将王行瑜的进攻。遗憾的是,这样地人,不容于杨复恭,立下无数功勋,却依然是个中护军。刘鼎点点头,和蔼的说道:“李将军不必多礼。”
李茂贞弯腰说道:“韩王殿下,皇上正在乾元殿召集众臣议事,不能亲自前来迎接,甚是过意不去,故特别吩咐末将,一定要全心全意的服侍好东来地贵宾,一定要让韩王殿下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刘鼎微微一笑,随意地说道:“谢谢皇上厚爱!李将军言重了,请!”
李茂贞当即掉转马头。引领刘鼎前往长安。
很快。他们就在远处看到了长安地巍峨城墙。尽管长安城内已经是一片地废墟。可是长安城巍峨地城墙。却没有受到破坏。事实上。无论是之前地黄巢起义军。又或是反攻唐军。以及后来地突厥骑兵、凤翔军、宁军。破坏地都是城内地建筑。对高高地城墙。从来都懒得去破坏。也没有能力去破坏。
刘鼎看着高高地城墙。似乎在思索什么。
长安地城墙。最矮地地方。也过了八丈。最高地地方。甚至有十丈。最窄地城墙。顶端也有三丈宽。可以并排走四名骑兵。最宽地城墙根部。足足有十五六丈。如此坚固地城墙。只要有足够地防守兵力。足够地粮食。就是被全天下地军队围攻。都可以屹立不倒。从军事防务角度来说。确实是天下第一。
然而。遗憾地是。长安地城墙虽然如此地坚固。可是它却从来没有起到过真正地作用。安史之乱地时候。叛军攻破潼关。唐军马上就放弃了长安。朝廷也逃窜西川。黄巢起义军攻破潼关。唐军同样是马上放弃了长安。再次入川。李克用打败凤翔军、宁军和神策军组成地联军以后。朝廷同样马上放弃了长安。急匆匆入丧家之犬。第三次入川。
此外。在安史之乱之后。吐蕃军队两次攻入长安。同样没有遇到像样地抵抗。空有这样坚固地城墙。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依靠长安城拼死反击。以致太祖太宗时代留下地坚固城墙。从来没有挥过作用。不知道以前地人是怎么想地。真是奇怪。难道。这样坚固地城墙。也能给守军足够地安全感么?
李茂贞意味深长的说道:“这里毕竟是帝都,城墙肯定要比其他城镇要高大宽厚一些。”
刘鼎缓缓的说道:“在我印象里,我是第一次到达长安。”
李茂贞心领神会的说道:“恭喜殿下。”
刘鼎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巍峨的长安城墙,仿佛有些呆。
只看到在长安四周的城墙上,全部都是神策军的士兵,上面飘荡的,也是神策军的军旗,居然还有大大的“杨”字,显然是杨复恭的军旗。这里本来是帝都,是大唐最高权力所在,可是却为姓“杨”的人所占据,皇帝作为这里的主人,反而不能在城楼上显示自己的存在,实在令人感慨。
长安城有十二个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
除正门明德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按照李茂贞的介绍,为显示朝廷对刘鼎的重视,故请刘鼎从明德门进入。朝廷派来迎接刘鼎的户部尚书韦昭度,本来也在明德门等候刘鼎的到来,但是由于乾元殿议事,皇上又临时将韦昭度召了回去,所以迎接刘鼎的重任,
落在了李茂贞的身上。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看来韦大人很受重用啊!”
李茂贞淡淡的说道:“那是当然。”
刘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催马前行。
一行人绕行城南,准备从明德门进入长安。
来到城南,远远就能够看到明德门大门洞开,欢迎刘鼎的到来。
这是鹰扬军所见过的最广阔的城门,足足有三丈宽,可以并排通行四辆马车。那长长的城门洞,仿佛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在城里和城外,感觉完全是不同样地。帝都的气象,确实不是其他的城镇可以比拟地,单单从这个城门就可以看出来。
靠近城门的时候,李茂贞歉意说道:“还请韩王殿下将豹骑军和飞骑军留在城外,自然会有人招呼他们地。明德门在殿下进入长安城期间,全天十二个时辰都会开放,还请殿下不要有后顾之虞。”
刘鼎漫不经意的说道:“这是杨复恭的规定么?”
李茂贞慢慢的说道:“奉祖制,天下诸侯,前来长安觐见,军队都必须驻扎在城外,只有亲卫可以入城。”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还以为杨复恭只允许我一个人入城呢!原来还可以带亲卫,还不错嘛!”
李茂贞颇为无奈地说道:“还请韩王殿下给末将一个方便。”
刘鼎点点头,对王彦章和安仁义说道:“既然高祖太宗有规定,外来军队不能入城,你们就在城外驻扎吧!明德门既然十二个时辰都开放,你们要派人监督,要是出现意外,立刻向我报告。”
王彦章和安仁义都凛然回答:“明白!”
李茂贞说道:“一应粮草,末将都会安排专人负责,请韩王殿下不必挂怀。”
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劳了。”
王彦章和安仁义随即带领豹骑军、飞骑军离开。
藏勒昭等人率先入城,占领了城内的制高点,掩护刘鼎平安入城。
李茂贞说道:“韩王殿下,请。”
刘鼎一夹马腹,进入了长安。
曾经花团锦簇,繁花似锦的长安城,繁华昌盛的气象,已经荡然无存。只看到在城内,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举目四眺,都是黑色地残垣断壁。朱玟的撤离长安的时候,纵兵烧杀抢掠,再次蹂躏了长安城,将这里变得奄奄一息。在遍布杂物的街道上,根本看不到行人,城里除了军队以外,一个平民都看不到。
至于神策军,倒是随处可见。他们要么矗立在城楼上,要么矗立在废墟中,都警惕的盯着入城地鹰扬军将士。尽管他们距离刘鼎有一段距离,可是还是能够感觉到,神策军对鹰扬军,是充满了敌意的。当然,缓缓前行的鹰扬军,根本没有将神策军放在眼中,经过多次地较量,鹰扬军完全有理由蔑视对方。
李茂贞歉意的说道:“这是杨公公地安排,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不知道其他诸侯到达长安地时候,杨公公是否也此安排呢?”
李茂贞不敢回答,只是一味说请。
不久以后,一行人来到大明宫的附近。
昔日恢弘庄严的大明宫,同样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众多的宫殿,都在屡次的战火中焚毁,现今只剩下甘露殿、乾元殿、贞元殿、太极殿等不多的建筑。经过朱玟的整修,这些宫殿基本还算完好,不过外墙上也能够看到被焚烧过的痕迹。
本来李俨一直都住在甘露殿,议事也是在甘露殿,但是因为伪帝李也曾在甘露殿居住议事,李俨觉得甘露殿已经被傀儡朝廷玷污了,于是就选择了乾元殿作为自己的日常起居之所,处理政事也在乾元殿进行。他的嫔妃不多,旁边的贞元殿、太极殿也可以住下了。
按照祖制,任何进入大明宫的外人,都必须解除武器,单独进入。只是,现在的大明宫,已经没有了高高的围墙,神策军无法按照原来的大明宫遗址进行安全警戒,只能在乾元殿的四周严格把守。刘鼎他们靠近乾元殿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在乾元殿的周围,聚集了过五百名的神策军,正在严阵以待的盯着刘鼎他们。
这些神策军官兵,都用很不友好的目光盯着刘鼎,一看就知道是杨复恭的心腹手下,说不定其中有些人,还曾经在襄州的时候,在鹰扬军的手下吃过一点亏,所以才会有如此浓重的敌意。神策军的总体战斗力,是不值一提地,但是杨复恭的这些心腹手下,看起来还有两下子。
李茂贞上前说明来意,同时示意刘鼎进入乾元殿。
刘鼎跳下马来,整整衣装,举步前行,鬼雨都战士也跟在他的身后。
“对不起,韩王殿下,你只能单独进殿。”一个神策军都头拦住刘鼎地去路,硬邦邦的说道。
“混蛋!”秦迈大声喝道。
“你找死么?”夏可舞喝道。
“知不知道你拦住地是什么人?”李月顺也大声喝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挡我家大人的去路?”黄正也大声吆喝起来,还拔出了冰魄寒光刀。
刘鼎轻轻的举起手,示意鬼雨都战士稍安勿躁。
李茂贞委婉的说道:“这位是韩王殿下。”
那个神策军都头自然知道刘鼎的身
依然硬邦邦地说道:“韩王殿下又如何?高祖太宗人进入元殿,都必须解除武装,单独进入,即使是亲王也不例外。”
秦迈大咧咧的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这是你们神策军的规矩!不是我们鹰扬军的规矩!什么高祖太宗,你抬出那么多的死人做什么?嫩多废话!”
李月顺唰地一声抽出冰魄寒光刀,挑衅似的叫道:“是不是现在就要跟老子干一架?”
黄正早就握着冰魄寒光刀在手,恶狠狠的说道:“来,你有种上来和老子单挑!老子要是不给你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老子就不姓黄!”
乾元殿周围的神策军,同样骚动起来,纷纷拔出武器,还有人弯弓搭箭,一触即。
藏勒昭、夏可舞、令狐翼等人同样弯弓搭箭,所有的鬼雨都战士,也齐刷刷地亮出了武器。
刘鼎再次挥手制止部下的骚动,淡然自若的说道:“既然是祖宗地规矩,本王当然遵守。”
转头朝藏勒昭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本王出来。”
藏勒昭等人齐声回答:“是!”
夏可舞、李月顺等人的眼神,却凶狠地盯着那些神策军,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他们就要动战斗。甚至,即使神策军没有动作,他们也要找点事情作为挑起厮杀的借口。
那个神策军都头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地杀意,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刘鼎微微一笑,淡然前行。
“韩王殿下,麻烦你将身上的佩刀解下来。”忽然间,那个神策军都头又拦在刘鼎的前面。
“放肆!”李月顺、夏可舞等人再次恼怒的吼叫起来。
刘鼎再次轻轻的举起手,制止部下的骚动。
他将佩刀解下,递给那个神策军都头,缓缓的说道:“这把刀是秦宗权的佩刀,是我军打败淮西军的战利品,本来是要当面呈给皇上的。你要保管好,一会儿本王出来,还要拿回去的。”
那个神策军都头将佩刀接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出来之时,神策军自当奉还。”
刘鼎点点头,漠然的说道:“阁下还要搜身么?”
那个神策军都头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这倒不用。韩王殿下,请。”
李茂贞上前来,对刘鼎说道:“韩王殿下,请。”
刘鼎点点头,跟在李茂贞的后面,一直向乾元殿走过去。
来到乾元殿的门口,李茂贞停住脚步,做出请的手势:“殿下,请你进去。皇上和一众臣工,都在里面。”
刘鼎整整衣装,仰前行。
路过李茂贞身边的时候,刘鼎忽然停住脚步,在他的耳边飞快的说了几句话。
李茂贞脸色剧变,仿佛完全愣住了。
刘鼎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昂阔步的走入了乾元殿。
大明宫乾元殿原来只是偏殿,以前是作为堆放杂物使用的,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光线也不是非常的充足,尤其是乾元殿的最里面,显得相当的阴暗。不过,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乾元殿的空间,已经足够了。甚至,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即使是乾元殿的空间,也显得过于空旷了。
皇帝李俨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不清面目,杨复恭好像一个阴影笼罩在他的身边,完全掩盖了他的光芒。从身体地轮廓来判断,李俨应该是非常瘦弱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从三眼都的情报资料来看,他地确已经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由于受到病痛的折磨,这个昔日最喜欢打马球地皇帝,已经完全没有了球场上的生气,现在能够坐在龙椅上,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在台阶下面的地毯上,文武百官分了两列。
右边依次是寿王李杰、吏部尚书韦昭度、户部尚书崔沆、兵部尚书张浚、刑部尚书孙~,还有礼部尚书孔纬、工部尚书杜让能、太子宾客崔胤等人,其余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文官。在队伍的最后,则是鹰扬军监军崔瀣。
在左边,只有三个神策军地军官,都不认识。左边本来是武将的序列,但是现在朝廷已经没有自己的军队,朝堂上没有武将站班已经很久了。神策军完全掌握在杨复恭的手中,这三个军官就是他用来直接监视文武百官的,只要一个不对,这三个军官,就会在朝堂之上动手。
“韩王刘鼎殿下驾到!”龟缩在门内躲避风寒的小太监拉长了声调,通报刘鼎地到来。
乾元殿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乾元殿的门口。
李俨也打起了精神,注视着刘鼎的到来。
杨复恭地眼睛眯成一条线,对刘鼎的到来,射出恶毒的眼神。
刘鼎昂阔步地走进来,目不斜视,直接来到台阶的下面,单腿跪下,朗声说道:“臣刘鼎叩见皇上。”
李俨声音嘶哑地说道:“爱卿免礼,快快请起!”
刘鼎朗声说道:“谢皇上!”
正要站起来,却听到杨复恭的声音尖锐地说道:“刘鼎,皇上让你尽快入京觐见,你却姗姗来迟,拖延了至少五天的时间,到底是什么用意?莫非是怠慢皇上的圣谕?”
刘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微臣确实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李俨正要说话,却听到杨复恭鼻孔里哼
,于是习惯性的闭嘴。
韦昭度尖尖的嗓子说道:“刘鼎,你知道所犯何罪?”
刘鼎没有回答。
兵部尚书张浚出班说道:“韦大人,韩王殿下日理万机,这次前来长安,肯定需要交代军中事务,因故晚到了五天的时间,怎么可以说是故意怠慢呢?”
韦昭度冷冷的说道:“皇上有命,定当即刻前来。拖延时间,就是怠慢圣谕!”
张浚皱眉说道:“韦大人为什么不能体恤前线功臣的苦处?”
韦昭度说道:“你休得狡辩!目无尊主!本殿之上,人人都是有功之臣,若是人人都像他这样怠慢圣谕,那成何体统?皇上的威严又在何处?刘鼎,你可知罪?”
张浚欲言又止,斜眼看看刘鼎,现刘鼎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站在台阶下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既然刘鼎都不吭声,张浚也就缄口不语,他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经达到了。
李俨实在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杨复恭尖锐的声音说道:“刘鼎,皇上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暂且恕你无罪!若下次还怠慢圣谕,定严惩不贷!”
刘鼎弯腰说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李俨嘶哑的声音说道:“刘鼎,你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国家,朕……”
一口气接不上来,下面的话,竟然没有能够出口。
杨复恭冷冷的说道:“你且入列吧!”
刘鼎弯腰说道:“是。”
看看四周,忽然问道:“不知道凤翔李昌符李大人到了没有?”
杨复恭脸色微微一沉,尖锐的声音说道:“刘鼎,公堂之上,没有皇上的准许,焉得胡言乱语,老身叫你入列,你为何不入列?”
刘鼎沉静的说道:“微臣找李昌符,实在是有紧要之事。”
兵部尚书张浚说道:“李大人偶染风寒,身体不适,今天没有上朝。”
刘鼎皱眉说道:“那……实在是遗憾……”
杨复恭冷冷的说道:“刘鼎,你找李昌符,所为何事?”
刘鼎嘴角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的说道:“杨公公,李昌符既然不在,本王只好找你了。”
杨复恭摆出官威,大摇大摆的说道:“你找洒家何事?那要看洒家高不高兴……”
刘鼎凛然说道:“借你人头一用!”
杨复恭脸色顿时一变,声音嘎然而止。
他毕竟也是战场出身的人,很快意识到了危险。
但是,已经晚了,在刘鼎说话的瞬间,一枚三棱刺已经出手。
嗖!
三棱刺破空而去,正好射中杨复恭的喉咙。
一道血箭喷溅而出,在天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然后落在李俨面前的洁白台阶上,好像一朵花似的渲染开来。杨复恭根本连惨叫都来不及出,瘦高瘦高的身体,就被三棱刺的力道,带得倒在后面的椅子上。若不是他喉咙上插了一把三棱刺,鲜血汩汩而出,别人还以为他是累了,坐了下来。
惊变突然生,乾元殿内的所有人,都顿时蒙住了。
左边的三个神策军军官,本来就是暗中保护杨复恭,同时遏制朝堂上任何不利于杨复恭的行为,故随身都带着武器。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刘鼎竟然在朝堂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击杀了杨复恭。等他们反应过来,杨复恭的身体,已经软绵绵的倒下了,眼看是死翘翘了。
他们三个急忙抽刀,爆喝一声,向刘鼎杀过来。
但是刘鼎一击必杀,干掉杨复恭以后,立刻斜步,向三人欺身靠近。
啊!
冲在最前面的神策军军官突然间惨叫一声,肋下已经被刘鼎狠狠的撞了一下,只听到喀嚓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也不知道肋骨被撞断了几根。刘鼎再用拳头往他的伤口处一按,断裂的肋骨**五脏六腑,那个神策军军官,当场就倒下了,手中的弯刀,也自然而然的落入刘鼎的手中。
另外两个神策军军官大吃一惊,急忙挥刀上来,试图前后包抄刘鼎。但是从前面包抄刘鼎的神策军军官,弯刀还没有到达刘鼎的身前,小腿上就挨了刘鼎一刀。他急切间低头一看,现自己的身体是在前进,可是小腿却停留在后面的原地,上面一个血淋淋的刀口,触目惊心。
原来,刘鼎早就抢到了一把弯刀,顺势一下拖下来,顿时卸掉了对方半条腿,跟着刀尖向前一捅,刺入了对方的胸膛。用力一转手腕,刀尖在他体内旋转,那个神策军军官顿时丧命。
那个神策军军官本来也有些武艺,寻常三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仓促之间,被刘鼎突然暗算,竟然就此一命呜呼。
后面包抄上来的神策军军官,由于视线被刘鼎高大的身躯阻挡,居然没有看到前面的同伴已经被刘鼎刺死,还从后面追上来,挥刀向刘鼎的后背砍落。不料,刘鼎突然凌空跃起,在半空中转身,跟着一脚打在他的脑门上。只听到噗的一声,那个神策军军官的脑门,硬生生被刘鼎踢碎,鲜血脑浆迸射而出。刘鼎再补上一脚,将他踢飞到乾元殿的角落里。
第507章 借你人头一用(2)
0507)
刘鼎这几个动作,兔起鹘落,干净利索,顷刻就解决了三个神策军军官。乾元殿内的一干人等,眼睛都看到了刘鼎的动作,可是脑海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潜意识里知道是生了什么事,可是身体的其他部位,却还没有接收到来自大脑的意识,因此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珠子不由自主的随着刘鼎的身影晃动。
他们都麻木的看到,刘鼎解决了三个神策军军官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用力的吹起来。
“嘟嘟嘟!”
海螺出的特别声音,从乾元殿传出去,穿透整个大明宫,同时将乾元殿里面呆的众人,从麻木中清醒过来。他们急忙下意识的拥挤到一起,惊恐而茫然的看着刘鼎。皇帝李俨好久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现杨复恭斜躺在椅子上,两眼已经凝固,喉咙鲜血汩汩而出,他本人也像凝固了,坐在龙椅上一动也不动。
刘鼎刚刚吹响海螺号,外面马上有人高叫:
“皇上下令诛杀杨复恭!不相干的人等,立刻避让!”
“皇上有旨!只诛杀杨复恭!不殃及无辜!”
“神策军的人员,只要和杨复恭划清界限,脱离关系,则既往不咎!”
“皇上有旨,敕令鹰扬军十万大军,立刻入城捕捉反贼!”
……
刘鼎冷冷一扫乾元殿中地所有人。现李俨已经被吓呆。下面地大臣。也被吓得灵魂出窍。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完全是泥塑地模样。于是面相李俨。单腿跪地。朗声说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李俨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已经完全呆住了。
刘鼎不理会李俨。径直站起来。提着带血地弯刀。上去将韦昭度一把抓住。一刀剁掉他地脑袋。将他地尸扔到孔纬、杜让能等人地面前。厉声说道:“奉皇上密诏。本王今日要大肆清洗杨复恭地余党。众位臣工。还请鼎力协作。若有二心。韦昭度就是榜样!”
乾元殿中。除了刑部尚书孙~勉强还有点意识之外。其他人。只能麻木地看着刘鼎地动作。嘴唇下意识地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出来。哪里有人想要反抗?忽然间。孔纬和杜让能两人都身体一软。瘫痪在地上不会动了。
刘鼎提着带血地弯刀。径直走到李俨地面前。沉声说道:“皇上。请你暂时趴在地上稍微躲避一下!”
李俨已经被吓坏了,哪里懂得做出相应的动作?
刘鼎也不客气,直接将他提起来,放在茶几的下面,然后一勾脚,将旁边的家具都拿过来,挡在他的周围。这些家具都沉甸甸的,相当的坚固,能够有效的阻挡流矢。他虽然杀了杨复恭和他的几个爪牙,但是殿外地神策军,很快就会杀进来。
张浚等人看到李俨趴在桌椅的后面,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再看刘鼎,昂屹立在龙椅附近,手中提着滴血的弯刀,简直是杀神转世。弯刀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洁白的台阶上,他们竟然能够听到清脆地血珠爆裂的声音。崔呻吟一声,终于也昏迷过去了。
忽然间,从左右两侧冲出几个太监,七嘴八舌的叫道:“皇上!皇上!救驾!救驾!有人要谋害皇上!”
这些太监的手中,全部都举着武器,显然是杨复恭的人。乾元殿中,也有几个太监,却是不懂武艺的,蓦然现刘鼎在朝堂之上大开杀戒,他们急忙四散逃开,同时将杨复恭已死地消息带给其他人。这几个太监都是杨复恭的心腹,接到消息,暗叫不好,急忙拿了武器赶上来。他们地目光,都恶狠狠的盯着刘鼎,可是看到刘鼎手中还在滴血地弯刀,却又不敢立刻上前。
刘鼎冷冷一笑,厉声喝道:“都给我站住!”
但是那些太监哪里肯站住,互相对望一眼,立刻冲了上来。
他们深知只有控制住皇上,才能延续自己的荣华富贵,现在皇上被刘鼎给抓住了,他们失去了最大地依靠,下一刻,刘鼎随时都可以将他们连根铲除。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们现在必须拼命。
刘鼎也不说话,手起刀落,迎着那些太监冲了上去。
这些太监虽然都是杨复恭的心腹,平常还练有一些武艺,可是他们毕竟是阉割过的男人,有着先天上的不足,武功根本和朝堂上的三个神策军军官无法相比,他们哪里是刘鼎的对手?之所以有勇气冲上来,完全是利欲熏心,同时没有见识过刘鼎的厉害而已。
一个照面之间,一个太监就被砍做了两段,半截下半身飞到了台阶的下面,血肉模糊一片。跟着刘鼎一错步,弯刀又刺入一个太监的胸膛。弯刀顺时针一拉,就有三个太监先后倒地。后来一个太监觉得有机可乘,结果被刘鼎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小腹上,直接将他踢飞到对面的墙壁上,顿时肝脑涂地,一命呜呼。
转眼间,冲上来的六个太监,就全部死于非命,却连刘鼎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浓烈的血腥气,很慢蔓延了整个乾元殿。横七竖八的太监尸体,涌出大量的鲜血。鲜血顺着鲜红的地毯往下流淌,却是不怎么看得
皆因地毯也是红色的。只是如果一脚踩上去的话,:喷泉般的涌出大量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居然又将崔沆、孔纬、杜让能等人熏得清醒过来。
寿王脸色惨白,看着刘鼎,仿佛是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魔。
张浚、崔沆等人也是脸色苍白,即使是硬汉孙~,此刻也完全木然。
不是他们不明白,而是这一切生得太快!
鹰扬军监军崔瀣,倒是反应很快,马上找了一个角落躲避。
这时候,乾元殿外面的吼叫声,厮杀声,也是越来越激烈,原来只有乾元殿的正面传来喊杀声,后来一直蔓延到了整个乾元殿的周围。毫无疑问,这是刘鼎带来的亲卫,和神策军厮杀开来了。刘鼎带来的鬼雨都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论战斗力,却要比神策军强多了。城内地厮杀声一起,城外的豹骑军和飞骑军,必然强行入城。
张浚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无比的清醒。
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刘鼎要对付的人,根本不是李昌符,而是杨复恭。
他和杨复恭,其实都上了刘鼎的当。
刘鼎肯定已经想到了,他张浚不可能严格保守秘密。在他张浚试图部署暗算李昌符的计划时,肯定会被杨复恭地人探测到,从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李昌符的身上。杨复恭和其他人都会认为,刘鼎要对付的人,乃是李昌符。李昌符今天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就是担心遭遇刘鼎的暗算。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一条声东击西的策略,所谓的猎狐计划,不过是用来蒙骗杨复恭的。
可连杨复恭,自以为还算聪明,没想到最后还是上了刘鼎的当。他以为刘鼎先要对付的人,乃是李昌符,所以自身反而放松了警惕。然而,就算杨复恭不放松警惕,他能够躲过今天的杀劫么?不可能。因为刘鼎一早就决心干掉他杨复恭,即使不在朝堂上动手,也会另外找机会地。被刘鼎盯上的人,又有几个能够继续活下去的?
自从占领了潼关以后,刘鼎就止步不前,一会儿到华山去游山玩水,一会儿又在洛阳为部下举办婚礼,好像对关中的事情,一点都不着急。在接到皇帝地诏书以后,他迟迟不愿意前往长安,好像担心长安安设了鸿门宴。最后不得不前来长安,却又在前往长安之前,在长安到潼关的道路上,精心了安排了接应地兵力。
这一切,都给杨复恭造成了错觉,觉得刘鼎这次到长安来,只是为了被动自保。
在刘仁恭的牵针引线之下,杨复恭、李昌符和李克用,的确有联合起来对付刘鼎的计划。这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杨复恭。因为长安城内,是神策军的地盘,无论哪一方要动手,都必须有神策军地允许。刘鼎要暗算李昌符,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绕过神策军这一道关卡。所以,杨复恭决心为李昌符拦截刘鼎的阴谋,没想到,却将自己送入了鬼门关。
事实上,刘鼎根本不是被动自保,而是主动进攻。他先是放了一个烟幕弹,将杨复恭地注意力,转移到李昌符的身上,然后再在朝堂之上,出其不意,一举击杀杨复恭,顿时将整个局势,都彻底地扭转了过来。没有了杨复恭的神策军,当然不是刘鼎地对手。刘鼎甚至不屑于抰持杨复恭,而是直接将他击杀。
张浚忽然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深入到骨头里面的恐惧。
恐怕当今天下,除了刘鼎自己,谁也不会想到,刘鼎居然会在朝堂之上,暴起杀人,而且目标是权倾一时的神策军统领。可怜的皇上,还有可怜的寿王,他们一定是被吓坏了。恐怕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无数条人命,就这样血淋淋的倒在刘鼎的刀下。老天,刘鼎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杀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喀嚓!
突然间,张浚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抬头一看,却是刘鼎一刀剁下了杨复恭的级,提在左手,右手提着滴血的弯刀,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走下来。他每走一步,带血的弯刀,杨复恭的级,都要滴落一串的血珠。白玉台阶上是没有地毯的,那一串串的血珠,滴落在洁白的玉石上,就如同是雪地里朵朵盛开的腊梅,美丽,鲜艳,却触目惊心。
“不想死的,就全部趴在地上!”刘鼎冷冷的喝道。
包括寿王在内,急忙趴在地上,死死的闭上眼睛。
他们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知道,自己和阴间只有一墙之隔。
刘鼎尽管杀了杨复恭,控制了乾元殿,可是在乾元殿的外面,还有大量的神策军。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是在刘鼎和神策军厮杀的时候,他们无端的送命,那就太冤枉了。
嘭嘭嘭!
刘鼎还没有下完全部的台阶,乾元殿地门口,就已经冲进来几十个神策军。
乾元殿里面的状况,让这些神策军都大为吃惊,他们急忙搜寻杨复恭的身影,却现杨复恭根本上就不见了。在龙椅的边上,似乎有一个人的衣服很像是杨复恭,可是那个人却已经没有了脑袋。
刘鼎将杨复恭的级举起来,冷冷的说道:“皇上有旨,诛杀杨复恭,你们想要抗旨么?”
那些神
兵瞧见杨复恭地级,都是脸色大变。
他们这才意识到,杨复恭竟然死了!
带头的神策军军官,正是在乾元殿外面拦下刘鼎的神策军都头,他脸色一变,随即疯狂的叫道:“你假传圣旨!兄弟们,杀了他!皇上还是我们的!兄弟们,只要控制了皇上,咱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这句话极有鼓动性,深知控制皇上重要的神策军军官,立刻向刘鼎冲了上来。
那个叫喊的神策军军官,拿着从刘鼎手中截下的佩刀,恶狠狠的向刘鼎冲上来。
刘鼎扔掉杨复恭的级,也不说话,一个箭步切入敌人地中间。
唰唰唰!
刀光掠过,刚才那个说话的神策军军官,已经尸分离,跟着他冲上来的三个神策军军官,同样倒在了血泊之中。刚才被他截下来的佩刀,也重新回到了刘鼎地手中。只看到刘鼎一扬手,将原来那把抢来的弯刀掷出,一个冲上来地神策军军官,刚好被弯刀刺中面门,刀尖从后脑勺穿出,碰撞出一道笔直的血箭,打在乾元殿的立柱上,瞬间爆裂开来。但是他的身体,却还惯性的向前冲,直到扑到一个同伴的身上,这才轰然倒下。
刘鼎地脸上溅满鲜血,佩刀上下飞舞,顿时又有数名神策军军官被砍得支离破碎。这把佩刀,其实和秦宗权完全没有关系,就是刘鼎自己的佩刀。秦汉挑选了最好地钢铁,给刘鼎打造了这把刀,刘鼎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时候挥舞起来,那是格外的趁手,刀刃所过之处,一片地腥风血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转眼间,又是四五个的神策军军官被刘鼎砍翻在地上,却听不到惨叫声和呻吟声,原来全部都是一击致命。其余地神策军军官,被刘鼎的气势所震慑,不得不暂时后退。只看到在刘鼎的身边,至少躺下了十五六个神策军的人,尸体横七竖八的层叠在一起,鲜血洒了一地。刘鼎本人站在血泊的中间,浑身上下同样是血,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刘鼎将佩刀往左手一抛,跟着将倒地的神策军军官一脚踢开,脚尖一勾,将一把长枪挑起来,轻松的握在右手中,冷冷的说道:“不错!你们要是能够杀了我,皇上就是你们的!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几个神策军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呐喊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刘鼎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顿,佩刀向前一掠,削过两个神策军军官的胸膛,两道血箭喷射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刘鼎跟着将佩刀向左边一挥,劈碎了一个神策军军官的脑袋,将他的半边脑袋一甩,就甩到了门外,刚好砸翻了一个试图冲上来的神策军。跟着右手提起长枪,用力横扫。那长枪在原来主人的手中,平平无奇,但是到了刘鼎的手中,顿时成了杀人的利器。
啪!
一个神策军军官被他的枪杆直接砸碎了脑袋,颅骨爆裂的声音,异常的清脆。
唰!
又有一个神策军军官只注意到刘鼎手中的长枪,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的佩刀,被一刀劈中了小腹,顿时来了个大开膛,五脏六腑什么的,都全部滚了出来。他本人倒没有立刻断气,可是自己往下面一瞧,顿时被吓得昏迷了过去。
噗!
一个神策军军官被刘鼎的枪杆,直接挑了起来,扔到后面的人群中,砸倒了好几个神策军的人。
刘鼎跟着将长枪向前一掷,长枪如同离弦之箭,向前迸射而出。
啊啊啊!
连续的惨叫声响起,至少三个神策军军官被长枪刺死,强劲的长枪在刺死了第一个人以后,还如脱缰地野马,带着尸体快前进,直到刺死了第三个人以后,才停止了去势。三个神策军军官互相重叠在一起,好像豆腐串一样倒在乾元殿的门口,刚好堵住了后面神策军的通路。
再也没有人敢上来。
但是,在神策军的后面,有人气急败坏的叫道:“射死他!射死他!用弓箭射死他!”
话音未落,就听到嗖的一声箭镞响,那个声音嘎然而止。
他还没有机会放箭,就被突如其来的箭镞给射死了。
拥在门口地神策军顿时察觉不妙,他们急忙向后面看,只看到后面突然出现了混乱,鹰扬军疯狂的追杀着他们的同伴,手起刀落之间,不断有神策军倒地。刘鼎带来的鬼雨都,乃是整个鹰扬军精锐中的精锐,这些神策军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刚开始还能够支撑片刻,一会儿就被鬼雨都粉碎了。
乾元殿周围的神策军,被追得亡命逃窜,那种慌乱的样子,就如同是世界末日一样。更可笑的是,有人一边乱跑,还一边大叫“救驾!”“救驾!”。兵器旗帜散落一地,原来的主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又有人大叫:“鹰扬军杀进来了,鹰扬军杀进来了!”
在惊恐地呼叫声中,只听到剧烈的兵器撞击声,夹杂着密集的箭响,乾元殿的周围,喊杀声震天。
刘鼎从人群缝隙里面看到,正是秦迈等人带着鬼雨都杀到了。
杨复恭手下地神策军,只有极少数人有战斗力,这些骨干分子都被刘鼎在乾元殿杀掉了一小半,剩下的,也基本被鬼雨都干掉了。鬼
了今日地行动,已经暗中训练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时留情,神策军能够挡住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出刘鼎的意料之外了。
秦迈、李月顺、黄正等人形成三角形的进攻队形,杀开通往乾元殿的血路。秦迈的双斧,对神策军士兵地震慑极大,一看到他高举着双斧过来,神策军士兵纷纷后退,根本不敢接战。秦迈一边跑步前进,一边大叫杨复恭已死,不相干的人员,立刻避让等话,又让不少地神策军悄然退走。
藏勒昭、夏可舞、令狐翼等人,则在后面不断的施放冷箭,射杀那些还试图负隅顽抗地神策军。杨复恭把持神策军这么多年,能够将朝廷牢牢的掌控在自己地手中,可见还是有点实力的,神策军里面他的义子的确不少,这些人明知杨复恭已死,却还要负隅顽抗,甚至有人想浑水摸鱼,取代杨复恭的地位。然而,在鹰扬军鬼雨都锋利的箭下,他们的野心,痴心妄想,全部都随着箭镞爆出的血花而破碎了。
一时间,门口的神策军大乱,拥堵在门口的神策军军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的前面,乃是刘鼎。刘鼎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只要杀了刘鼎,就能够再次掌控皇帝,逼迫鹰扬军撤退。但是,从地上的尸体数量来看,要杀死刘鼎,不太容易,而且,鹰扬军的大部队是越来越近了。
但是,若是就此撤走,神策军就算是完蛋了。杨复恭已经死了,皇上又被刘鼎所掌握,神策军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而且,一旦刘鼎掌握朝廷,下一步极有可能是解散神策军,追究杨复恭余党的责任。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杨复恭的死党,一旦杨复恭被问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外间又有人大叫:
“右神策军中尉马殷大人有令,所属各部,马上归还营房,不得有误!皇上有旨,单独诛杀杨复恭,不牵连其他任何人!希望大家不要惊慌!若是执迷不悟,自寻死亡,诛其九族!”
“左神策军中护军李茂贞大人有令,所属各部,马上归还营房,不得有误!皇上有旨,单独诛杀杨复恭,不牵连其他任何人!希望大家不要惊慌!若是执迷不悟,自寻死亡,诛其九族!”
正是马殷和李茂贞两人听到刘鼎的海螺号,思索片刻之后,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杨复恭死去,对他俩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乾元殿门口的神策军,再次面面相觑,又下意识的看看刘鼎,最终,无奈的退去。
杨复恭既死,神策军就是马殷和李茂贞两人掌管,他们若是继续上前攻击,等待他们的,只有伴随杨复恭一起下地狱的命运。
唯今之计,只有抓紧时间,趁乱逃出长安了。
“大人!”
“大人!”
“大人!”
神策军既然退走,秦迈等人立刻就杀到了乾元殿的门口,看到刘鼎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神策军军官尸体,一众鬼雨都战士,都是暗自咂舌。他们立刻占领了乾元殿的各个角落,将乾元殿完全控制起来,连屋顶上都安排了弓箭手。
刘鼎将手中还在滴血的佩刀交给令狐翼,然后走到张浚的身边,将他拉起来,语调低沉而清晰的说道:“你立刻请寿王殿下为皇上拟诏。杨复恭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着立刻诛杀,查抄家产。敕封右神策军中尉马殷为殷国公,总领右神策军。敕封左神策军中护军李茂贞为左神策军中尉,总管左神策军。神策军一干人等,都是受杨复恭的蒙骗,只要立刻和杨复恭划清界限,脱离关系,则既往不咎。敕令韩王刘鼎,立刻带领鹰扬军入城,整饬城内治安。”
没等张浚答应,刘鼎已经大踏步而出。
张浚只觉得脑袋里面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做梦一样,刘鼎所说的每句话,他都清晰的记住了,可是却始终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刘鼎已经消失在乾元殿的门口,他才茫然的回答:“明白。”
却现刘鼎已经不见了。
刘鼎走出乾元殿,看到外面已经被鬼雨都占领,零零星星的神策军官兵,正在急匆匆的撤退。在乾元殿的周围,散落着几百具神策军士兵的尸体,夹杂在其中的,也有神策军战士的遗体。激烈的厮杀停止下来以后,四周寂静的可怕,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习惯。
藏勒昭悄然上来,
刘鼎冷峻说道:“看着他们,任何人不许离开乾元殿。”
藏勒昭凛然回答:“属下明白!”
刘鼎又问道:“接应骑兵进来没有?”
藏勒昭回答:“黄正已经去了。”
刘鼎点点头,说道:“我去看看。”
他翻身上马,径自冲向明德门。
距离明德门还有一段距离,他就听到前面马蹄声阵阵,正是豹骑军和飞骑军入城来了。
骑兵入城,大局已定。
刘鼎原本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月票……月票……月票……】
第508章 借你人头一用(3)
0508)
哒哒哒……
马蹄声清脆,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鹰扬军豹骑军率先入城,他们好像一阵风似的在城内散开,杀气凛凛,杀气盈野。
王彦章、高三宝、宋海洋三人率先来到刘鼎的面前,立正敬礼。
刘鼎淡淡的说道:“按照原计划执行!追击李昌符!”
王彦章、高三宝、宋海洋三人凛然回答:“是!”
一挥手,豹骑军立刻向着西边的金光门疾驰而去。
李昌符没有上朝,显然是担心刘鼎在朝堂之上对他不利,但是应该是驻扎在城内的,有杨复恭的照拂,也应该不会担心刘鼎公开对他动手。不过,这家伙对自己的小命的确是很爱惜的,现城内大乱,应该立刻逃出城去了,他肯定是骑马,在刚才那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应该逃出很长一段距离了。
不过刘鼎相信,以王彦章的凶狠,还有豹骑军的突击,只要李昌符一日没有逃回去武功的大本营,他都休想彻底安生。从长安到武功,有相当一段距离,足够王彦章挥自己跑不死的本领了。只要被王彦章追上,李昌符就算不死,肯定也要掉一层皮,从此都对鹰扬军充满畏惧。
片刻之后。安仁义、王彦童、昆仑风也来到刘鼎地面前。
飞骑军地战士对于豹骑军抢先入城地强势。显然相当地不满。只是豹骑军地指挥使王彦章。实在太厉害。他们惹不起。他们地指挥使安仁义也惹不起。只好将满腔地怒气和怨气。都泄在敌人地身上。
刘鼎同样沉静地说道:“按照原计划执行!对长安城进行清理!”
安仁义、王彦童、昆仑风凛然回答:“是!”
所谓地清理。就是要将杨复恭地势力连根拔起。让他所代表地势力。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就意味着。神策军里面地骨干分子。还有所有地太监。都将全部被清理掉。从中唐以来就纠缠皇室地宦官之祸。将于今天彻底地消失。今日以后。长安城内。将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太监。
刘鼎补充说道:“神策军里面地骨干分子。让马殷和李茂贞两人自己动手。要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动手地话。我们帮他们动手。你给他们传话。今天入夜之前。必须结束杀戮。”
安仁义、王彦童、昆仑风都说道:“明白。”
一挥手,飞骑军立刻四散行动,疾驰而去。
浓郁的杀气,顿时笼罩了整个长安城。
刘鼎坐在马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这道冰冷的空气,从他地喉咙一直向下,直入到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变得格外地清醒。然而,刘鼎的外面,却很不好受。腊月地天气异常的寒冷,刘鼎的身上全部都是血,这时候在外面被冷风一吹,鲜血凝固,黏在肌肉上,很不舒服。
令狐翼低声地说道:“大人,甘露殿有洗澡的地方,你要不要……”
刘鼎颇感意外地说道:“是吗!走!”
随即想起,大明宫残存的宫殿里面,甘露殿其实规模是最大地,皇帝的日常起居都在这里,处理政事也在这里,自然有沐浴更衣的地方。皇帝居住的地方,怎么能够差得了?如果不是因为伪帝李也住在甘露殿,李俨觉得甘露殿已经被玷污了,否则甘露殿也不会被暂时控制,他刘鼎恐怕也没有机会前来甘露殿“逾越”。
刘鼎和令狐翼来到甘露殿,这里已经被鬼雨都战士控制,所有的人员,都不能自由进出。其实甘露殿里面只有几个留守的宫女,都是李俨从兴元府带回来的。原本服侍伪帝李和朱玟的宫女,都已经被神策军下狱。李俨和朝廷没有办法对付强有力的地方诸侯,于是只能拿这些可怜的宫女们出气,将她们也打成了逆贼一党,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甘露殿本身,也成了临时存放宫廷杂物的地方。
令狐翼对那几个留守的宫女说道:“这位是韩王刘鼎殿下,他要在你们这里沐浴更衣,你们准备一下。”
这些宫女不敢怠慢,急忙将刘鼎和令狐翼都引领进来。
这个年代洗澡可没有自来水,大明宫也没有温泉,所有的热水,都要靠临时用柴烧出来的。几个下等的杂役宫女,急忙去烧水。但是,大明宫毕竟是皇宫,浴室自然是非常讲究的。那宫女将刘鼎和令狐翼引领到甘露殿的后面浴室,两人一看,现这个浴室的面积,实在有点大,比刘鼎在洛阳居住的房子还大,里面的装饰,也是光怪6离,令人大开眼界。
浴室的地面上,铺着光滑亮的大理石地面,四周的墙壁,也都贴着带花纹的石头,不同方向的墙壁,使用的石头颜色都是不同的,随着灯光的闪动,变幻出不同的图案。不知道这些石头到底是什么做出的,又是来自哪里,又是哪位能工巧匠,将它们恰到好处的组合起来,交织成如此奇妙的墙壁。
令狐翼伸手摸了摸,现这些石头并不是完全光滑的,而是凹凸不平的。乍看之下,墙壁凹凸不平,实在是有点奇怪,但是隔得远一些,就会现,这些凹凸不平是很有规律的。隐约间,还能看出,这些凹凸不平的石头,构成的乃是男女交欢的图案,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生理特征,都历历在目。
幸好令狐翼已经是有妻子的人,否则这时候肯定要脸红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多看,以免亵渎了自己对孙慈的感情,他转过头来,对那几个宫女说道:“你们好好的伺候韩王殿下,本人就在外面。”
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几个宫女手无抓鸡之力,甘露殿四周都是鬼雨都战士,他倒是不担心刘鼎的安全。
刘鼎却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墙壁上的春宫图案,暗自感叹,皇宫毕竟是皇宫,可要比鹰扬军的条件好地太多了。鹰扬军东征西讨,走南闯北,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高级的浴室呢。只是,将春宫图案都刻印到了墙壁上,的确是了一些。看来,这个浴室,不仅仅是洗澡这个简单,也是皇宫贵族的地方。
看了一会儿,却又暗自警惕,自己千万不要中了大明宫的迷毒,重蹈老子黄巢的覆辙。想当初黄巢起义军进来长安,立刻被花花世界所迷惑,成了一盘散沙,最终被唐军反攻出长安。类似这个浴室之类的设施,一定在其中起了不少地作用。起义军的一群土包子,看到这些豪华奢侈的建筑,还有无数醇酒美女,一定是被完全吸引过去了。
根据刘白伊老人的描述,在进入长安之前,黄巢只有不到十个女人,但是进了长安以后,身边至少多了五百个女人,以致夜夜笙歌,夜夜征伐,哪里还有时间去管理部队?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黄巢如此,尚让、孟楷自然
样,恐怕比黄巢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黄巢起义军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受不了花花世界的诱惑,就是其中最关键的原因。
也难怪驻守同州地朱温要起来反抗,老板们都在长安饮酒作乐,享受生活,他却要在寒风中和唐军对抗,换了他刘鼎是朱温,恐怕也要起来造反。思念及此,刘鼎从墙壁上收回了目光,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部队的纪律,同时注意自身地形象,千万不要学自己的老子,也不要学李自成,**都还没有坐稳,就被敌人反攻出去了,最后落得个尸分离地下场。
四个宫女将刘鼎引领到浴室里面,这里的设施更是豪华。
两边都有精美的铜镜,可以清晰地映照出人影。在墙壁上,又有夜明珠的光芒。在民间,夜明珠一直都是最神奇地,也是最稀罕的,可是在宫廷里面,实在不算什么稀罕之物,唯一不同地,只是亮的程度不同罢了。
刘鼎看到里面还有梳妆台、竹塌、脚踏、茶几,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洗澡就洗澡,要搞这么多的花样?难道这时候的古人,已经懂得桑拿沐足之类的享受了?天朝文化异常达,就连春宫都如此的栩栩如生,想必再多些其他的享受法子,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带头的宫女温柔的说道:“韩王殿下,奴婢伺候你脱衣。”
刘鼎摇头说道:“不用。”
那宫女有些诧异的说道:“殿下……”
刘鼎并没有察觉到背后宫女的眼神不对,随意的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带头的宫女甚是不解,脸颊有些红,也不知道内心里想些什么,她从倒映的铜镜中看着刘鼎的脸色,现他的脸色很是平和,并没有生气或不满,又或是不屑的神情,最终小心翼翼的说道:“韩王殿下,你的盔甲……你能够一个人脱下来吗?”
刘鼎这才想起,为了刺杀杨复恭,自己可是武装到了牙齿的,身上套了多层的盔甲。这些盔甲,都是别人帮忙穿上去的,自然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脱下来。这个宫女说的没错,自己一个人的确脱不下来,需要她们的帮忙才可以,于是说道:“呵,忘记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那些宫女这才稍稍放心,上来帮刘鼎将盔甲脱下来。
刘鼎刚才在乾元殿大肆厮杀,至少有二十人在他手底下毙命,鲜血飞溅,将他渲染得好像是血人似的,让四个宫女看着都触目惊心,暗自心悸不已。那浓烈的血腥味,简直可以让她们当场喘息。她们很难想像,为什么作为鹰扬军指挥使,刘鼎身上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鲜血。
刘鼎身上的盔甲全部都渗透了鲜血,被冷风一吹,已经冻结了,有些地方还和皮肤紧紧的黏到了一起。若是强行将盔甲拿掉,肯定会将皮肉拉破的。那些宫女倒是细心,现盔甲挨着肌肤,就端来温水,用温水浸泡过的毛巾,在上面仔细的擦拭,直到其自然分离,才轻轻的将盔甲揭开。
刘鼎微笑着说道:“谢谢!”
那些宫女脸色越奇怪,好像觉得刘鼎有些不可思议似地。她们还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谢谢这两个字呢!带头的宫女急忙说道:“韩王殿下过奖了,能够伺候韩王殿下,是奴婢们的福气。”
刘鼎好奇的转过头来看着那些宫女,现她们的姿色倒是不差,带头的宫女更是有茹雪、诗颖等人的姿色,秀美地脸颊,还算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都是标准地美人胚子。其实想想也是,大明宫的宫女,相貌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好像薛宝钗那样的美貌姑娘,不也是想到皇宫里面做宫女么?
只是她们四个都好像缺乏血色,皮肤都带着病态的苍白,要么是营养不足,要么是长期处于惊恐状态,又或是两皆有之。想想她们在兴元府的生活,也地确是够辛苦的。若不是后来鹰扬军对兴元府有了稳定地供给,恐怕她们的状态还要更差。刘鼎于是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你们真细心。”
那些宫女受到了夸奖,脸颊越的红润了,动作越的温柔。
刘鼎忽然说道:“你们以前知道我么?”
带头地宫女说道:“我们吃的穿地,可都是大人派人送来的呢!”
刘鼎呵呵笑着说道:“因为如此,所以你们才肯伺候我?”
带头地宫女说道:“韩王殿下误会了,奴婢们只是伺候别人,哪里有资格挑三拣四呢?”
刘鼎笑了笑,没有说话。
四个宫女都是年轻女子,容貌不差,身材也不差,如此缠绕在他的身边,温声细语,软玉温香,他一个大男人,不能不有所反应。好在他的定力还算可以,能够忍住炙盛的欲火。可是,她们将刘鼎的盔甲脱下来,又脱下里面带血的军服,最后来解刘鼎的腰带。刘鼎就有点忍不住了,急忙说道:“我自己来。”
那些宫女又诧异的看着他,好像奇怪刘鼎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刘鼎说道:“行了,下面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带头的宫女温柔的说道:“殿下,你……”
刘鼎说道:“好了,你们出去就行了。”
四个宫女互相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是。”
深深的万福致礼,轻盈的走了出去。
她们的内心,对于刘鼎的反应,都感觉甚为奇怪,不免认为刘鼎身上可能有暗疾,所以不愿意让她们知道,不知不觉间,却对刘鼎同情起来。她们毕竟是朝廷的宫女,对刘鼎的名字也偶尔听闻,都觉得刘鼎颇为了不起。要是刘鼎真的有暗疾,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却不知道,刘鼎是来自后世,对于这时代的一些荒唐事,暂时还是无法接受的,例如宫女伺候小便、大便之类的。这些宫女要是伺候他将裤子脱下来,光秃秃的展现男人的生理特征。他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有男人的生理反应,到时候一个忍不住,来个董卓枕龙床,睡宫女,说不定会耽误正事。
刘鼎自己脱掉裤子,走到水池的旁边,伸手试了试热水的温度,感觉非常舒适,于是噗通一声跳入到水池中。宫女们准备的热水澡的确很舒服,刘鼎马上就感觉到了两个不同的天地,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要透出惬意来。他身上凝固的血迹,在热水的浸泡下,也渐渐的融化开来。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甘露殿依然有这么好的洗浴条件,可见,要是在正常的条件下,大明宫的洗浴条件要好到什么地步。大明宫都有这么好的条件,更不要说骊山的华清池了。难怪唐玄宗和杨贵妃要日日夜夜这样缠绵,实在是欲罢不能啊!
刘鼎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外面叫道:“令狐,派人通知葛从周了吗?”
令狐翼
在外面回答:“大人请放心,葛大人已经接到了信灞桥出,一个时辰以后,应该就能够进入长安。李怡禾、朱有泪、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人可能会提前一点到达。”
刘鼎点点头,完全放下心来。
鹰扬军的骑兵进入长安度虽然很快,可是兵力还是太少。王彦章已经带领豹骑军去追击李昌符,城内只有飞骑军和鬼雨都,两加起来,不足三千人。正常情况下,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在极端的情况下,则有可能无法控制城内的局势。只有葛从周率领的射声军入城以后,鹰扬军才能彻底地掌控城内的一切。
其实,刘鼎最担心的就是马殷和李茂贞两人。尽管已经用殷国公的头衔,将马殷暂时的羁绊住,又用左神策军中尉的官职,吸引了李茂贞的注意力。但是,这两人都不是傻瓜,他们很快就会现问题,很有可能会向刘鼎起反击。
控制不到皇帝地神策军,根本就不是神策军。神策军只有将皇帝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够获得生存地机会。没有了皇帝,神策军就什么也不是,随时都会烟消云散的。马殷和李茂贞要是不明白这一点,就是真的笨蛋了。
从刘鼎的角度来看,除了鹰扬军之外,不可能还允许别的部队继续驻扎在长安城里面。因此,即使马殷和李茂贞两人,都向刘鼎表示效忠,刘鼎也肯定会将神策军调往其他地方。要是这两人突然意识到这个根本性地问题,现在突然难的话,他刘鼎恐怕还是有点麻烦地。当然,马殷和李茂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地几率不是很大,只要葛从周带领射声军到达,刘鼎就不怕两人起来造反了。
正在思索着,刘鼎忽然回到了现实当中。
原来,他忽然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水太少了。
这么点水,根本不够用。
他身上的血迹实在是太多了,全部融化到水池里面以后,池水都变成了淡红色的。
刘鼎只好叫道:“来人!”
那个宫女和令狐翼都同时出现。
刘鼎说道:“我叫她……给我换点水。”
令狐翼微笑着转身出去。
那个宫女急忙派人挑来更多地热水,将水池里面的血色冲淡。然而,无论多少净水,都无法完全冲淡水池地血色。那个带头的宫女温柔地说道:“韩王殿下,请你起来,让奴婢用净水帮你冲洗干净。”
刘鼎只好站起来,任凭她们将温水倾倒在自己的身上,用毛巾仔细的擦拭,总算舒舒服服的将身上的血迹都洗干净。那些宫女又拿来皂角之类的洗用品,帮刘鼎洗头。一番精心的伺候下来,连头里面的血迹,都完全洗刷干净了。刘鼎暗叫舒服,便从水池中站了起来。
那四个宫女又上来伺候刘鼎穿衣,这次刘鼎倒没有拒绝,因为在长安城里面,他没有携带亲眷,盔甲之类的装备,一个人是无法穿上去的,俗话说,入乡随俗,既然来到了大明宫,就由这里的主人折腾好了。只是,他这样裸的,被四个容貌姣好的宫女包围着,的确感觉有点怪怪的。不知不觉间,两腿之间的某个部位,就高高的翘起了,狰狞的脑袋,好像随时都要作恶一样。
刘鼎颇为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是在大明宫的主人面前失礼了,奇怪的是,那四个宫女虽然看到他的身体反应,只是脸颊微微泛红,并不十分的害羞,刘鼎才感觉自己脱离时代了。别人都不害羞,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害羞的?她们既然在这里伺候,对男人的身体,说不定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些宫女用柔软的毛巾,将他身上的每个部队都擦拭干净,包括男人那个致命的部位。那带头的宫女俯下腰去,用毛巾仔细的擦拭着猩红的狰狞的大家伙,指甲不经意的碰到最敏感的部位,让刘鼎差点忍耐不住,就要对大明宫的主人们泄一番,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他已经看出,这几个宫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自己要是在这里作恶,不知道会不会有手尾。就算没有手尾,感觉自己也颇为禽兽。若是真的侵犯了她们,就要将她们带离大明宫,以免她们受到其他人的侵犯。同时,他也感觉有点奇怪,甘露殿的这几个宫女,怎么还会是处子呢?李俨难道是圣人不成?
他却不知道,李俨自从黄巢起义军攻破长安以后,一路逃命西川,由于受到了惊吓,作为男人的本能,已经受到严重的削弱。后来侥幸回来长安,却又被李克用攻击,被朱玫和李昌符挟持,最后还被一路追赶,险些丧命,好不容易到达兴元府,却现那里没有物资,又冷又饿。经历过如此之多的巨变,李俨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想要风流也风流不起来了,这些宫女自然是安然无恙了。
那带头地宫女忽然说道:“韩王殿下,你的衣服……不能穿了……”
刘鼎这才想起,自己可没有带换洗的衣服,那些盔甲倒是被宫女们擦拭干净了,可是盔甲里面的衣服,却是作废了。这么寒冷的天气,要是直接将盔甲套在身上,非得冷死他不可。一时间,他自己倒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暗自后悔不应该来洗澡,结果闹出尴尬来了。
却听那个带头的宫女说道:“韩王殿下,甘露殿有亲王的衣物,要是您不嫌弃,奴婢马上给你找来。”
刘鼎说道:“亲王地衣物?那个亲王?”
那带头的宫女说道:“是吉王李保殿下的。”
刘鼎顿时舒了一口气,马上说道:“好,就拿他地衣服来!”
那些宫女当即将吉王李保以前的衣物拿来,果然是质地上乘,做工精美。李保的身材虽然没有刘鼎高大,可是亲王的衣服,毕竟是比较宽松的,刘鼎穿上去也不感觉狭窄。相反地,他穿上去以后,更显得魁梧彪悍,同时带着一种少有的儒雅味道,浑身充满了男性地魅力,把几个宫女都看着眼睛亮,差点要将他啃来吃掉了。
穿着亲王的衣服,盔甲是不能再穿了,否则就有画蛇添足地味道。幸好这时候鹰扬军大部队都已经入城,应该没有什么战事需要刘鼎亲自动手了,盔甲要不要也无所谓。好大一会儿以后,刘鼎才从浴室里面出来,感觉浑身舒服,脚步似乎也轻了不少。
令狐翼看着刘鼎的目光,明显有些怪异。
刘鼎没好气的说道:“做什么?不认识我了?”
令狐翼低声地说道:“大人的确是魅力非凡。属下和大人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穿便服也这么好看地。这套衣服的料子真好,设计也好看。”
刘鼎笑着说道:“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令狐翼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是有感而。大明宫毕竟是大明
现在都感觉像是在做梦。咱们现在的确是在大明宫
刘鼎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令狐翼顿时痛得呲牙咧嘴的,刘鼎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还觉得是做梦么?”
令狐翼呻吟着说道:“应该不是……真疼!”
刘鼎来到乾元殿,现这里的气氛异常奇怪。看到刘鼎进来,所有活着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刘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穿了亲王的衣服,还以为他们是怕自己继续大开杀戒,于是脸上温和了很多。
皇帝李俨已经被人从地下搀扶了起来,端坐在龙椅上,木然的看着进来的刘鼎,呆滞的眼神,将他从头到下打量了一番,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藏勒昭低声的说道:“大人,诏令已经写好了。”
刘鼎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张浚将诏令拿过来,却现张浚闪闪缩缩的不敢上来,仿佛怕刘鼎吃了他似的。刘鼎不得不开口叫道:“张浚,我吩咐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张浚无法躲避,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将一纸诏令送到刘鼎的手中,惊恐不安的说道:“诏令在此。”
刘鼎接过诏令,仔细的看了一遍,现自己的意思都在上面,于是将诏令交给藏勒昭,冷的说道:“立刻抄写五百份,张贴到城内的显眼地方。同时,再送两百份到左右神策军去,请马殷和李茂贞两人大人负责传达。”
藏勒昭拿着诏令去了。
刘鼎整整身上的衣装,现李保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倒是蛮合身的,也挺舒服。他来到台阶的下面,弯腰行礼,朗声说道:“皇上,杨复恭的余党,已经被清理干净。这里血腥气太重,还请皇上移驾……”
他不知道大明宫的详细情况,不知道李俨移驾那里比较好,他看了脸色同样白的寿王一眼,征询他的意见。寿王脸色煞白,呼吸好像也颇为微弱,看到刘鼎地眼神,竟然没来由的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只有去……去贞元殿了。”
刘鼎点点头,朗声说道:“微臣请皇上移驾贞元殿。”
李俨可能是被刚才的一幕完全吓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鼎用眼色示意张浚。
张浚虽然内心惊恐,看到刘鼎的眼神就心惊肉跳,可是偏偏刘鼎用眼神示意他做事,他只好硬着头皮去安排。片刻之后,寿王亲自请李俨移驾,结果李俨还是没有反应。最终,还是寿王亲自搀扶着李俨移驾贞元殿。
刘鼎等人则在乾元殿的门口恭送李俨。
崔沆、张浚、孙~、孔纬、杜让能、崔胤等人,出来乾元殿,只现四周的台阶上,到处都是横七八糟地尸体,到处都是凝固的血迹,断裂的兵器也随处可见,就连乾元殿地门外,也插着锋利的箭镞,可以想象刚才战斗的激烈。
在远处,鹰扬军的骑兵,正在追杀杨复恭的余党,磨刀霍霍,杀气盈野。在鹰扬军清除杨复恭余党地行动中,太监们当其冲。只要现是太监,鹰扬军根本不用辨别,一刀了事。其实有些太监并没有罪孽,只是刘鼎决心一刀切,要将宦官之祸彻底的消灭掉,所以下了斩尽杀绝地命令。
看到大明宫周围的杀戮,还在持续地进行,崔沆等人的嘴唇全部颤抖白,眼神里面带着深深的惊恐和无奈,却什么也没有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簇拥着李俨到贞元殿去了。至于李俨本人,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了。
刘鼎将李俨送到贞元殿地门口,就没有进去。他明白这时候的他,在这些人地眼中,已经成为杀神。杨复恭虽然死了,但是李俨和这些大臣,绝对没有高兴的理由。因为,刘鼎取代了杨复恭地位置。杨复恭虽然飞扬跋扈,却还从来没有在朝堂之上公然杀人,在他们的眼中,刘鼎恐怕比董卓、曹操之类,还要厉害多了。
站在贞元殿的门口,令狐翼再次感慨的说道:“大明宫,我现在就站在大明宫,真没想到。”
刘鼎慢慢的说道:“我们用了多长的时间?”
令狐翼仔细的算了算,缓缓的说道:“整整五年六个月。”
刘鼎也有些感慨的说道:“是啊!五年六个月的时间,我们终于站到了这里。”
他忽然举起双手,对着天空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令狐翼不知道刘鼎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也学着他做出同样的动作。
背后脚步声响,却是张浚慌乱的从贞元殿出来,好像有事向刘鼎请示,却又不敢上前。
刘鼎深沉的说道:“出什么事了?”
张浚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晕倒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刘鼎皱眉说道:“还不快请太医!屁大的事情,也要来问我!”
随即明白,张浚等人,都将自己看成了曹之类的人物,想要逼死皇帝,然后搞禅让的一套。现在李俨昏迷不醒,刚好是任其自生自灭的好办法。没有刘鼎的批准,又有谁敢去请太医?只怕太医们没有得到刘鼎的明确指示,也根本不敢来。
刘鼎于是补充说道:“张浚,我只杀了杨复恭而已,你们慌张什么?”
张浚心里说,你在朝堂之上,公然动手,一口气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们能不慌乱吗?天知道你是不是要坐到龙椅之上过过瘾呢?皇帝还没有正式敕封你为亲王,可是你已经公开将亲王的衣服穿上了,大摇大摆的前来觐见皇上,这这不是明摆着要大家明白你的志向吗?表面上却说道:“是。”
刘鼎顿了顿,又深沉的说道:“你转告皇帝和寿王,他们还是皇帝,还是寿王。皇帝死了以后,寿王自然继位。”
张浚才不相信他的话,支支吾吾的应答过去。
刘鼎知道自己今日给他们的刺激实在太深,这些人肯定不可能再相信自己。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刘鼎也没有讨好对方的必要,他有更大的理想,更大的抱负,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乎。他缓缓的说道:“朝廷的大事,你们商量着办。过去是怎么办的,现在还怎么办。韦昭度的位置,可以让崔胤补上。他不是我的人,你们也可以放心一些。”
张浚的脸色总算有点和缓了。
刘鼎又说道:“今天还有一些杀戮,到天黑的时候,长安城内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我敢保证,从今以后,长安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情生了。只要你们都安安分分的,该有的自然有,该得到的自然也会得到。你去安排吧!不要耽误请太医的时间!”
张浚急匆匆的派人去了。
【召唤月票】
第509章 长安,今夜无人入眠(1)
0509)
下午时分,葛从周带领射声军全军到达。
在此之前,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人,已经先期到达,加入了鬼雨都的行列。他们先是在贞元殿和乾元殿之间执勤,后来,刘鼎又让他们跟随飞骑军一起,清剿杨复恭的余党。其实杨复恭的余党已经没有多大的反抗能力,刘鼎让他们参与此事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看看血淋淋的场景而已。
艾飞雨、李怡禾、朱有泪、崔绾、张铎、史光璧、关任杰等人,也都随着射声军到达。他们在灞桥的时候,都担心得不得了。直到刘捷从长安赶来,告诉大家杨复恭已经被杀的消息,他们才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为了严格保密,包括李怡禾和朱有泪在内,都不知道刘鼎的详细计划,艾飞雨对外做出的样子,也好像根本不知道有此计划。结果鹰扬军果然成功的蒙骗了杨复恭,最终导致了杨复恭的败亡。
城内的鹰扬军过六千人,刘鼎所有的担忧,都全部化为乌有。刘鼎当即下令,射声军正式在长安城布防,控制了所有的城门。由于长安城的城门实在是太多了,葛从周下令封闭了所有次要的城门,西面只留下金光门通行,南面只留下明德门通行,北面的城门全部封闭,至于东面的城门,则全部打开,因为后勤部门要争分夺秒的抢运物资。
崔瀣带来的五百名鹰扬军,其实就在长安城内,就驻扎在大明宫附近的东内苑废墟里面。刘鼎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行动之前,一直没有和崔取得联系,所以崔瀣对于刘鼎的突然难,同样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直到乾元殿周围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崔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暗叫为你刘鼎老兄打工,实在是危险,差点儿就死于非命了。
在混乱中,驻扎在东内苑的鹰扬军,和监视他们的神策军生了冲突,鹰扬军杀死了好些神策军的士兵。他们对外界地情况,并不了解,更加不知道刘鼎的计划。不过,带领这部分鹰扬军的,乃是出身鬼雨都的刘晟,他敏锐的感觉到外面局势起了变化,立刻带领这部分鹰扬军向乾元殿方向起攻击,试图将皇帝控制起来。
无奈,乾元殿周围的神策军人多势众,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无法冲破神策军的围堵,最终还是等豹骑军和飞骑军到达的时候,才成功的冲了出来。刘鼎当即命令他们在大明宫地周围负责戒备,增强大明宫周围的防守力量。随着鹰扬军大部队的到来,大明宫地局势逐渐稳定,最终,这五百名的鹰扬军,回到了监军崔瀣的身边。
在灞桥的射声军向长安城急促进地同时,驻扎在渭南的庞师古直荡军,也很快接收到了刘捷带来的消息,他们迅从渭南出,日夜兼程赶来长安,以增强长安的基本防卫力量。长安城实在太大了,没有三五万的兵力,根本无法控制所有的城门。至于驻扎在骊山、新丰、华州城和华阴等地地鹰扬军,则原地不动,全力以赴帮忙抢运送往长安的各种物资。
有了李怡禾、朱有泪、崔绾等人的策划,刘鼎基本可以轻松下来了。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以后,刘鼎居然感觉到有点累了,好想躺一下。只是,在长安城里面,能够住人的房子实在是太少了,即使有,现在也都被杨复恭地余党占据着,被鹰扬军清洗过后,里面肯定是血淋淋的场景。
朝廷地文武百官。其实也没有像样地房子。哪怕是户部尚书崔和兵部尚书张浚。都不过是寄宿在神策军地军营里面。都说长安一片废墟。地确不是谣传。朱玫在长安经营了三年多地时间。居然也没有重建长安。哪怕是进行一点点地重建都没有。看来他对长安也是没有什么信心。不过是将其当做是过客而已。
最后。令狐翼等人总算在长安城地西南方。找到一座没有牌匾地寺庙。经过考研。得知这个寺庙叫做大兴善寺。始建于隋初。由于大雁塔、小雁塔地兴起。完全盖过了大兴善寺地光芒。导致这里相当地破败。可能由于大兴善寺本来就破败。乱军反而没有继续破坏地心思。使得它奇迹般地得以保存。
经过令狐翼地向西观察。觉得残存地建筑。还勉强能够住人。寺庙里面已经没有和尚。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杀了。显得空荡荡地。刚好没有他人打扰。寺庙内地各处僧房。只需要简单地打扫。鬼雨都就基本能够入住。刘鼎看过以后。当即拍板。就住在这里了。
暂且安顿下来以后。设置在大兴善寺地鹰扬军指挥部。马上开始了紧张地运作。
李怡禾和朱有泪心中有数。在外面复杂处理杂务。刘鼎难得地抓紧时间合了一会儿眼。其实外面人来人往地。又有时不时传来地马蹄声。可能是飞骑军地将士正在追杀杨复恭地余党。刘鼎根本无法睡得很沉。
正在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令狐翼进来报告:“大人。马殷求见。”
刘鼎从床上爬起来,点点头说道:“请他在大厅等候。”
令狐翼答应着去了。
刘鼎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脑袋有点不对,好像有点昏沉沉的,四肢也有点软绵绵的。他以为是自己缺乏睡眠,也没有怎么留意,当即用冷水洗洗脸,果然觉得精神多了。他来到大厅,马殷果然等候多时了。
当初鹰扬军在襄州城抓到马殷的时候,马殷还是非常年轻的,俊秀儒雅,意气风,壮怀激烈,胸怀天下,即使最后被鹰扬军生擒,也明显不甘失败。甚至,他被囚车送走的时候,都是高昂着脑袋的。现在,数年的时间过去,马殷的样子要比之前苍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要不是他自我通报就是马殷,恐怕刘鼎一错眼还真的认不出来。看来在兴元府的关押生活,让他改变了很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马殷的锐气,都已经被磨掉了。
当初马殷被押送到兴元府,鹰扬军都以为朝廷必定会将其立刻处死的,朝廷素来对于反贼都是毫不犹豫。却没有想到,之后竟然一直没有下
扬军忙于其他战事,也没有怎么留意。忽然间,朝布马殷为右神策军中尉,让鹰扬军上下,都实实在在的感觉诧异。
这样地大起大落,不要说鹰扬军觉得意外,换了当事人恐怕一时间也难以承受,马殷还能够站在这里,神经也算足够坚强了。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可以死里逃生,若非是他的运气特别好,就是他的求生意志特别的强烈,又或是求饶的手段足够高明。
刘鼎平静的说道:“马殷,我们又见面了。”
马殷急忙立正行礼,恭敬的说道:“韩王殿下,马殷向您致敬。”
刘鼎感觉到他很紧张,于是摆摆手,让他放松一些,微笑着说道:“身体还好吧?”
马殷说道:“还好。”
刘鼎摆手让他坐下来。
马殷却不敢坐下来,恭敬的说道:“在韩王殿下的面前,没有马殷地位置。”
刘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最后确信他地确是谦虚而已,并没有其他的特殊含义,于是说道:“右神策军……事情怎么样了?”
马殷说道:“杨复恭余党四百七十七人,都已经伏法。”
刘鼎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好。”
停了一会儿,忽然又漫不经意的说道:“西门君邃呢?”
马殷说道:“死了。”
刘鼎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马殷说道:“是属下亲手杀的,级属下已经带来,殿下要不要过目?”
刘鼎轻轻的摇摇头,温和的说道:“我相信你。”
马殷语调低沉的说道:“谢谢殿下的信任。”
刘鼎没有继续说什么,看着花厅外面地庭院,若有所思。
寒冬腊月,庭院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地,上面有大量的凌乱的脚印。
西门君邃不是杨复恭的人,和杨复恭一点关系都没有。准确来说,西门君邃是从小伺候寿王地太监。朝廷的诏令上只说诛杀杨复恭极其余党,西门君邃显然不在此列。马殷无论是有没有接到诏令,都毫不犹豫的将西门君邃给杀了,看来他对自己地心思还是挺明白的。李俨可以继续做皇帝,寿王也可以成功地继位,但是,他们都休想染指任何军队了,哪怕是在乾元殿门口站岗的卫兵。
刘鼎忽然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马殷说道:“属下在等殿下吩咐。”
刘鼎笑了笑,随意地说道:“我哪有那么多的吩咐?”
马殷说道:“有些事情,属下明白。属下得知,刘景宣也死了。”
刘鼎再次仔细的看看他,现马殷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神采,准确来说,是没有了当初那种野心勃勃的神采。当初在襄州城的马殷,对于未来可是充满了向往的。兴元府的牢狱生涯,让马殷思考了很多,改变了很多。看来朝廷还是有几分懂得看人的,现在的马殷,并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难怪要加以重用。既然他愿意效忠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鼎慢慢的说道:“刘景宣死了……是李茂贞杀的?”
马殷说道:“是的。”
刘鼎心想李茂贞肯定不会主动杀了刘景宣,多半是你马殷暗示的。正因为马殷果断的杀了刘景宣和西门君邃,才会导致李茂贞心下大骇,最终仓皇的逃出长安去。李茂贞一定是产生了错觉,以为他刘鼎要将皇室连根拔掉,所以连寿王的人,都一起干掉。他如果继续留在长安城,没准也会被鹰扬军干掉。
可怜刘景宣和西门君邃,刚刚以为自己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只要打倒了杨复恭,以后朝廷就是他俩的天下了。没想到,杨复恭死的时候,将他俩也带上了黄泉路。他俩肯定没有想到,同样是得到寿王恩惠的马殷,会突然对他们举起屠刀。看来,马殷的野心是消失了,可是讨好人的本领还在,还能揣摩自己的心思,确实令人难以琢磨。
这样的人,还是危险。
想了想,刘鼎缓缓的说道:“东方逵已死,坊节度使职位空缺,朱玟又是逆贼,朝廷不日就要征兵讨伐,宁节度使肯定要换人,你愿意选择哪个?”
马殷说道:“属下愿意听从殿下安排。”
刘鼎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真的?”
马殷毫不迟疑的说道:“真的。”
刘鼎凝视着对方的眼神,仿佛要看到对方的内心深处,良久才不经意的点点头。
他相信马殷的确是没有了当初地野心,兴元府的牢狱之灾,将他改变了很多。他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自保。他地才华,基本还在,起码在这次政变中,他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为自己博得了光明的未来。用某些从淮西军投靠过来的士兵地话来说,那就是:只有跟着鹰扬军,才有肉吃。
微微沉吟片刻,刘鼎说道:“我给你自己选择。”
马殷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属下愿意出任宁节度使。”
刘鼎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以神策军的实力,暂时是无法驱逐朱玟的,他们还有党项骑兵和回鹘骑兵帮忙,鹰扬军暂时也腾不出手来,对朱玟动强有力的歼灭战。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马殷地野心虽然没有了,军事才能还在,当即回答:“汰弱留强!等待机会!”
刘鼎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去做准备吧!”
马殷立正敬礼,转身去了。
朱有泪从旁边的花厅走过来,自言自语的说道:“马殷是聪明人,难怪活到了现在。”
刘鼎点点头,沉默片刻,说道:“入夜的时候,派人通知马殷,着他即刻带领右神策军,驻守灞桥。”
朱有泪当即安排人去了。
一会儿以后,朱有泪又转了回来,皱眉说道:“李茂贞居然不敢来见你,说明他心里有鬼。”
刘鼎不置可否地说道:“腿长在他身上,他自己选择吧!”
朱有泪狐
“我看这小子多半要溜走。
大人,你应该下一道命令,严禁神策军离开长安,同时调集兵力,包围左神策军大营,来个瓮中捉鳖。射声军已经到达,神策军算什么东西?”
刘鼎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没有这个必要,让他们出城去吧,自生自灭。”
正说着,李怡禾来报:“大人,李茂贞率领神策军,返回蓝田去了。大人,要不要下令射声军进行拦截,又或是下令飞骑军进行追赶?”
刘鼎淡淡地说道:“让他去吧!”
李怡禾疑惑的说道:“大人,就让他们这样走了么?”
刘鼎点点头,确凿无地说道:“让他们走!”
李怡禾答应着去了。
朱有泪忽然笑了笑,高深莫测的说道:“还是大人厉害,杀人于无形啊!这样天寒地冻地,李茂贞带着左神策军跑出去,不被冷死,也会被饿死,蓝田又没有什么粮食储备,他那一万多人能够回到金州的,我看最多不到三成。”
刘鼎一脸的严肃,看了朱有泪一眼,好像根本不明白朱有泪在说什么。
朱有泪察觉自己点破了现在还不能点破的秘密,也就不再言语,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其实鹰扬军的高层都很清楚,李茂贞惊慌失措之下,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这条道路,正是鹰扬军试图引诱他走的。李茂贞在战场上还算一个合格的将领,但是在分析天下大势的时候,水平却明显要比常人差多了,一头栽入了进退两难的绝路。
没有了皇帝的神策军,还能叫神策军吗?当然不能。没有皇帝在手,神策军盘踞的金州、商州、凤州、兴州、梁州、洋州一带,自然也就成了别人嘴巴里面的肥肉,人人都恨不得马上过来啃一口。当初鹰扬军若不是忌惮皇帝,早就兴兵夺取这些地区了。
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是杨复恭的心腹,杨复恭既死,他的实力,自然跟着衰弱。在他南方的王建,才华能力,都明显在杨守亮之上,一定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杨守亮起攻击。一旦王建杀了杨守亮,同样会和李茂贞产生激烈的冲突。王建和李茂贞都出身神策军,两人的水平也差不多,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除非李茂贞返回金州以后,隐瞒杨复恭已死的消息,设计暗杀杨守亮,将山南西道节度使的头衔抢到自己地手中,然后和王建展开对抗,否则,李茂贞想要击败王建,难度显然要大一些。然而,从现在开始,没有鹰扬军的允许,又有谁可以将脑袋上的帽子戴得严严实实?急匆匆逃出长安的李茂贞,能不能冷静下来考虑自己的前途呢?
当李茂贞冷静下来以后,他一定会察觉到,他之所以能够顺利的离开长安,乃是因为两点原因。一是因为天寒地冻,他带着无依无靠的神策军进入一片的茫茫原野,没有粮食,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即使侥幸能够逃回去金州,肯定也是元气大伤。所以鹰扬军懒得追赶,任其自生自灭。
二是因为鹰扬军准备引虎驱狼,准备让他和杨守亮去斗争,借他人之手消灭李茂贞,又或是借他的手消灭杨守亮。如果两败俱伤,又或是同归于尽,那结果就更加地完美了。无论胜出的是什么人,最后依然还要和王建争夺,当他们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也是鹰扬军大举西进地时候。
长安的鹰扬军初来乍到,不想多生事端。鹰扬军目前的要任务,是巩固长安城的防务,而不是追击不相干地人物。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是将来,神策军都不是鹰扬军的对手,也不是鹰扬军重点关注的对象。李茂贞回去山南西道,只会让山南西道的局势更加复杂。
要是李茂贞和杨守亮互相攻讦,王建趁机北上,鹰扬军就可以趁机西进,控制山南西道部分的区域。话说回来,在鄂州沉寂了好多年的鹰扬军忠字营,也是时候活动活动身体了。看着其他兄弟部队攻城掠地,东征西讨,战功卓著,忠字营地将士当然眼红,请战书几乎可以将长江给堵塞了。
快要傍晚的时候,刘鼎来到指挥所。
众人都明白他的来意,李怡禾率先汇报:“大人,相关的命令都已经到各个部队,酉时以后,部队严禁再有杀戮,鬼雨都已经在朱雀大街所有的十字路口戒备,酉时以后立刻执行军令。”
刘鼎冷峻地说道:“很好!咱们这次进入长安,要是不想又被人撵出去,就要严格纪律。无论是什么人,在酉时以后,都不得不经审判而杀人的。有违抗,一律军法处置!”
傍晚时分,刘鼎亲自带着令狐翼等人,出现在朱雀大街和皇城交界处的朱雀门,监督军法地执行。
朱雀大街,乃是长安最有名最宽敞的街道,沟通了明德门和皇城,长度过了十里(据现代考证,盛唐时地朱雀大街,长度过5020米),平均宽度过五十丈(150米)。站在朱雀门,向前面看过去,那种俯瞰天下的感觉,是前所未有地。当初设计长安城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对于外地人来说,朱雀大街乃是长安的标志之一。在全国乃至天下,朱雀大街都是唯一的,没有哪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街道,可以和朱雀大街相提并论。朱雀大街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天街”。每当有盛开活动,都是天街最热闹的时节。各色服装的人盛装起舞,为大唐带来前所未有的气派。
早上刘鼎就是从南面的明德门进来,然后通过朱雀大街,一直来到大明宫的。只是,早上的时候,刘鼎还惦记着诛杀杨复恭的事情,对于朱雀大街并没有十分的留意。即使有,也是带着军事的角度观察四周的神策军部署。现在,他终于有时间详细的打量这条名闻天下的朱雀大街,用非军事的角度来看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