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汉鼎TXT下载汉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汉鼎全文阅读

作者:南海十四郎     汉鼎txt下载     汉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0章 长安,今夜无人入眠(2)

    0511

    一眼看过去,朱雀大街根本看不到尽头,街道消失在地平线的远处,地和天连接到了一起。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寒冷,天空却是特别的蔚蓝,可以清晰的看到地和天连接的地方,仿佛朱雀大街一直延伸到天空的里面。一阵阵的寒风掠过朱雀大街,卷起了层层的灰尘,那感觉又有如到了塞外。

    在长安最繁华昌盛的时候,常住人口过一百万,加上同样近百万的流动人口,将长安变成全世界最大的城市。想当初,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区域、不同种族、不同民族的人,都聚集在长安,为大唐帝国的未来而努力工作。这些人里面,有健壮的黑人大汉,有明眸善睐的异族少女,有长歌当哭的游侠,还有披星戴月的大唐将士。

    长安城的东市和西市,是长安城内最热闹的地方,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还有游客,只要有钱,在长安城什么都可以买得到。新罗、日本、安南、勃泥国、真腊、膘国、锡兰、大食,甚至是遥远的非洲沿岸,都有货物出现在长安。丝绸之路从这里起步,一直通向最遥远的西方。

    只可惜,俱往矣,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展现在刘鼎面前的,只有灰蒙蒙的长街,长街两边的残垣断壁,将朱雀大街衬托得格外的空旷。一阵阵的寒风,卷起大量的灰尘,阻挡了刘鼎地视线。蔚蓝的天空,仿佛是被灰尘玷污了,空气中弥漫着难闻地腐臭。满目疮痍也不能形容现在的长安,或许,用一片白地来形容还差不多。

    谁能准确估计,重建一个繁华昌盛的长安,需要多长的时间?

    十年?

    二十年?

    甚至是五十年?

    “酉时就要到了。各军地弟兄。请准时归队!酉时以后。严禁杀戮!违严惩不贷!”

    “酉时就要到了。各军地弟兄。请准时归队!酉时以后。严禁杀戮!违严惩不贷!”

    “酉时就要到了。各军地弟兄。请准时归队!酉时以后。严禁杀戮!违严惩不贷!”

    伴随着清脆地马蹄声。鬼雨都战士地吼叫声。在朱雀大街地周围回响。将刘鼎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隐约间。可以看到有些零散地鹰扬军战士。听到鬼雨都骑兵地吼叫。都急匆匆地返回部队。他们地眼神相当好。远远地就看到了正骑马矗立在朱雀门下地刘鼎。急忙悄悄地吐吐舌头。然后快归队。不久以后。鹰扬军特有地军号。在长安城内回荡。这是严禁杀戮地信号。酉时到了。

    “酉时到。”令狐翼低声地说道。

    “清场。”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

    鬼雨都战士立刻纵马四散跑开,去逮捕那些还没有归队的士兵,马蹄声再次震响了整个长安。

    正在贞元殿里面地皇帝李俨,寿王李杰,还有崔沆、张浚、孙~、孔纬、杜让能、崔胤等人,以及前来为李俨把脉看病的太医,都是脸色巨变,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除了马蹄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地任何声音,这让他们更加感觉到恐惧。他们的心,顿时揪紧了,一直都悬挂在嗓子眼上,无法放下来。幸好崔瀣反复告知他们,这是鹰扬军在执行军令,严禁城内再有杀戮,他们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不久以后,鬼雨都的各个小队长都前来向刘鼎汇报,没有现违规的鹰扬军士兵。所有的鹰扬军士兵,都已经在酉时之前,准时归队。目前飞骑军、射声军,都在清点部队人数,确保不会出现遗漏。清点的结果,半个时辰以后,就能报告过来。

    刘鼎不经意的点点头,对眼前的情况甚是满意。

    以前黄巢起义军没有控制好军纪,导致功败垂成,显然是上层出现了问题。包括黄巢本人在内,都被长安城的五光十色蒙蔽了双眼,只知道享乐,不考虑后果。上梁不正下梁歪,作为领头人的黄巢,不能以身作则,下面的官兵自然效仿。自身不正,焉能正人?可怜轰轰烈烈的黄巢起义军,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云烟里面,够其原因,极有可能是黄巢自身的素质问题。

    酉时过后,飞骑军停止了对杨复恭余党的清理,开始清点战果。安仁义拿到清点战果以后,立刻赶来向刘鼎当面报告。杨复恭余党总共一千四百多人被处死,核心分子的财产都已经被封存,现在后勤部门正在派人清点。城内的余粮,也顺便清点完毕,只能够满足五天的消耗。

    刘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安仁义就没有继续禀告,而是将写好的资料递给刘鼎,上面有从杨复恭府邸查抄的家产。由于后勤部门还没有全部统计完毕,所以安仁义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量有多少。田令孜本人非常的贪财,杨复恭本人却不太爱财,钱财的数量应该不少,但是肯定没有秦宗权和周宝积累的财富多。

    刘鼎仔细的过目一遍,将资料放入自己的怀中。

    安仁义又说道:“大人,属下今晚就出城,率军在骊山脚下驻扎,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鼎叮嘱道:“一定要密切注意游牧民族骑兵的动静,凡事主动,切记被动。”

    安仁义说道:“属下明白。”

    刘鼎和他用力握手,缓缓的说道:“一切小心。”

    安仁义敬礼以后,转身去了。

    随后,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完成了任务的飞骑军,有秩序的列队,从东面的春明门出去,前往骊山附近安营扎寨。骑兵毕竟是骑兵,长安城不适合他们,只有广袤而平坦地关中平原,才是他们挥战斗力的舞台。还有两三天就要过年了。明年,将是他们大展身手地季节。

    刘鼎也随即带队返回大兴善寺。

    路上,刘鼎看到长安城的东面各个城门,如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都是城门大开,火光照耀,鹰扬军的后勤部门,正在日以继夜的加紧抢运物资,其中最重要地,就是粮食和御寒衣物。由于物资太多,部分物资,甚至堆放到了小雁塔的废墟里面。

    远远

    以看到,在春明门的旁边,鱼多均地身上好像落下一时的低声咳嗽。他在那里指挥物资运,已经足足站了三个时辰了。由于鹰扬军需要储备的物资实在太多,后勤部门的压力很大,从潼关到长安的道路,又不好走,所以鱼多均的压力很大。这关系到长安地鹰扬军生死存亡,所以来不得半点的掉以轻心,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过问。

    刘鼎不经意的点点头,回到了大兴善寺。

    晚饭已经准备好,刘鼎和令狐翼坐下来,吃了晚饭。饭后,刘鼎几个人正在商量鬼雨都的兵力部署,如何更好的对大明宫附近进行警戒,同时节约使用兵力。最后,夏可舞提议,还是请崔以鹰扬军监军地身份,带领五百名鹰扬军士兵,长期驻扎在大明宫的周围。

    想必,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没有谁要去刺杀李俨又或是寿王了,一般的警戒就足够。要是将刘鼎地鬼雨都安排在那里,容易给人扣押朝廷的口实,同时也浪费鬼雨都地兵力。如果交给崔去执行这个任务,就没有什么口实了。当初,崔在兴元府的时候,也是这么做地。

    刘鼎最后拍板:“好!就让崔负责保护大明宫吧!”

    李怡禾马上传令去了。

    片刻之后,李怡禾又转了回来,向刘鼎说道:“大人,崔胤求见。”

    刘鼎点点头:“请他进来。”

    李怡禾拍拍手,一个鬼雨都战士,就带着崔胤进来。

    崔胤其实还很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岁,脸色有些青,可能是被冻的,也有可能是被吓的。他的确没有见过在朝堂之上血肉横飞的场景,早上乾元殿的一幕,将他吓得不轻。而刘鼎主张任命他为吏部尚书,更是让他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之前担任的最高官职,也不过是六品中书舍人而已,根本没有接触到权力的核心。

    这不,准备布告天下的诏书草拟好了以后,谁也不敢亲自送来给刘鼎审阅。本来兵部尚书张浚和刘鼎的关系最深,由他送来草拟诏书是最合适,可是他由于猜测到了刘鼎的真实意图,反而更加恐惧,说什么也不敢来。最后,在各位前辈的压力下,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时辰的吏部尚书,不得不硬着头皮执行这项任务。

    崔胤本来很紧张,不知道见了刘鼎的面以后应该如何称呼,更不知道这道诏书是否符合他的意图。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进来的,最后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蓦然看到刘鼎正随意的斜躺在太师椅里面,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眼神也没有凶恶的神色,周围的人倒也和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恭敬的说道:“韩王殿下,有关告示天下的诏书,已经基本草拟完毕,请您过目。”

    刘鼎在朱雀门站了一个时辰,被冷风一直吹着,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四肢也越来越无力,就知道自己是着凉了。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在这个时候生病,真是要命。幸好杨复恭已经搞定,李昌符也跑了,长安城的局势已经稳定,要不然,他还真的成了病猫了。他不愿意在崔胤的面前流露出病态,于是支撑起身体,说道:“把飞雨请来。”

    令狐翼亲自去了。

    对于广大的鹰扬军将士来说,从潼关到长安,即使步行,也不算是一件难事。只是,对于坐轮椅的艾飞雨来说,就有点难受了。他来到长安以后,已经相当的痛苦,萧致婉必须找地方让他暂时安歇下来,减轻他的痛苦。所以,直到现在,艾飞雨依然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面。

    在艾飞雨到来之前,刘鼎让崔胤将所有地诏令,都读了一遍。

    鹰扬军现在要做的最迫切事情,就是公告天下,宣布杨复恭地罪状。这是为了稳定天下诸侯,为鹰扬军在长安站稳脚跟争取时间而做出的必然措施。崔等人虽然对刘鼎的突然飙,感觉到异常的恐惧,但是要宣布杨复恭地罪状,却是最快感不过了,你一言我一语,马上就罗列出了杨复恭的一百零八道罪状,白纸黑字的写在了诏令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廷很喜欢使用一百零八这个数字来归纳罪状。当初刘鼎的老子黄巢,也被归纳有一百零八道罪状,从强抢民女,到破坏别人坟墓,影响别人风水等等,全部有份。后来秦宗权被送到兴元府,同样是一百零八道罪状,内容和黄巢差不多。

    刘鼎心想杨复恭地罪状里面,多半也有类似的内容,极有可能朝廷预先有类似的模板,只需要换个名字就是了。果然,不久以后,崔胤就念到了“以一己之利,影响他人风水”,他忍不住笑了笑。的确是一字不差,和秦宗权当初的罪状一模一样。

    崔胤急忙放下诏令,不知道刘鼎为什么笑。

    朱有泪和李怡禾等人明知道怎么回事,却一本正经的装严肃状,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

    刘鼎察觉不妥,于是说道:“没事,你继续读。”

    崔胤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读下去。

    确实,杨复恭地罪状,和秦宗权至少有九成的相似度,难怪诏令这么快就草拟好了。

    不久以后,艾飞雨来了,听李怡禾读过所有的诏令以后,思索了一会儿,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崔胤送来的诏令,至少有十二道,涉及不同的内容,不同地人员,有奖有罚。在这些诏令里面,李克用、朱温、陈敬暄、张淮深等四人官职前面的检校两字都被去掉了,同时,李克用被朝廷敕封为晋王,朱温被朝廷敕封为梁王,陈敬暄被朝廷敕封为蜀王,张淮深被朝廷敕封为天水郡王,就连远在湖州的钱,也被敕封了吴兴郡王地爵位,董昌却没有受到封赏。

    毫无问,这是老套的安抚计策,鹰扬军借朝廷地名义,安抚几个有实力的诸侯,为自己在长安站稳脚跟打下坚实地基础。这些诸侯不可能不知道鹰扬军的真实用意。只是,既然朝廷敕封了他们,要是他们还公开和朝廷为难的话,朝廷就可以敕令鹰扬军对其

    副其实的进攻,甚至是组织多路诸侯对其起围攻。就是这样挂掉的,前车之鉴,不可不虑。

    至于钱被敕封为郡王,而董昌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目的当然是要将其两人离间开来。本来两人中间已经产生了裂缝,现在有鹰扬军以朝廷的名义推波助澜,想必效果一定会很好。只要董昌和钱两人互相猜疑,镇海地区就安全了。

    经过参谋团队的研究,确定这些诏令都没有问题,刘鼎就对崔胤说道:“照此下。”

    崔胤恭敬的答应着去了。

    他走了以后,鹰扬军参谋团队,就连夜研究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

    刘鼎的身体虽然不好,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候,他必须硬撑着,做出最后的决定。

    鹰扬军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让朝廷运作起来。准确来说,是让除了皇帝之外的朝廷文武大臣,都运作起来,把鹰扬军的意志,用朝廷的名义出,从而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效果。这就意味着,朝廷的官职,必须立刻完善,相当数量的人员调整,势在必行。

    唐沿隋制,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同样是国家最高的政务机构,分别负责决策、审议和执行国家的政务,同时把原尚书省诸曹正式确定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六部下有司,部的长称尚书,副长称侍郎,各司正、副负责人称郎中、员外郎。此后各省的名称,还有官职的称呼变化多端,但是基本的架构并没有改变。

    中书省与门下省同秉军国政要,中书省掌制令决策,门下省掌封驳审议。凡军国要政,皆由中书省预先定策,并草为诏敕,交门下省审议复奏,然后付尚书省颁执行。在中唐之前,中书省和门下省地权力,才是最大的,它们是国策地设计。但是,黄巢起义之后,这一点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黄巢起义以后,由于朝廷屡次出逃,大量官员半路被抓或被杀,下落不明的也不在少数,大量的机密文件,甚至是前朝皇帝地灵牌,都损失殆尽,导致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功能,几乎荒废,基本上被六部直接取代。事实上,由于朝廷控制区域越来越小,地方诸侯根本不听朝廷的,所以,的确没有什么军机大事需要研究,中书省和门下省存不存在,也没有什么要紧了。

    当然,检校中书令、检校左仆射、检校右仆射、检校侍中之类地官职,还是很多的,例如李克用就是检校中书令,朱温乃是检校侍中,陈敬暄乃是检校右仆射,张淮深是检校仆射。只是,在官职的面前,加上检校二字,说明这个官职是虚衔,不能真正的行驶权力。

    现在,鹰扬军要重新建立中书、门下两省,这将涉及到非常庞大的人事安排。

    先,中书令、中书侍郎、侍中、门下侍郎等人选,就不容易确定。这些人必须来自鹰扬军,才能保证鹰扬军的利益,不会受到侵害。但是,鹰扬军如果全部使用自己地人,必然导致天下群雄的反击,极有可能变成董卓。鹰扬军要学曹操,不能学董卓。

    当然,万事开头难。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任何事情都是先易后难。鹰扬军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整六部尚书。六部尚书才是真正执行政令的机构,在没有中书令和侍中地情况下,六部尚书就是真正的长官,有大事,各部尚书商量着办,也不是不可以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过渡阶段,六部尚书地地位越突出。

    崔沆的户部尚书职务,明显是不合格地,他连诏令都草拟不好,更不要说执掌户部了。礼部尚书孔纬,工部尚书杜让能,都是朝廷临时任命的,好像抓壮丁一样,抓来使用,到底有没有足够地才华胜任这个职位,还完全是未知数。现在朝廷六部当中,最称职的,恐怕只有刑部尚书孙~了,偏偏他是和鹰扬军的矛盾最深的。

    鹰扬军早有预谋,全部使用鹰扬军的人员,例如崔碣、王承颜、窦浣、刘崇龟、刘崇鲁、欧淡圭、徐云虔、卢观影等人来取代这些尚书,只是,这个调整需要一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会引起天下诸侯的围攻,万一搞成董卓那样,刘鼎麾下又没有吕布那样的牛人,就麻烦了。况且,就算有吕布在,最后董太师还是一样要撤出洛阳。前车之鉴,不可不虑。

    因此,刘鼎决定,先挑选合适人员出任吏部尚书。

    天下六部,吏部居。吏部掌管天下人事,乃是六部的基础,六部的权力核心所在。掌握了吏部尚书,就等于基本上掌握了六部。一番简单的争论以后,艾飞雨缓缓的说道:“我觉得崔胤可以出任吏部尚书。”

    李怡禾和朱有泪也赞成这样的意见,于是刘鼎也无异议,崔胤的吏部尚书提议就此变成决议。

    崔胤年纪轻轻,无甚才华,之前也没有什么功绩,出任吏部尚书,根本无法镇住其他的尚书,只有仅仅的依靠鹰扬军行事,才能开展工作。换句话来说,他必须对鹰扬军惟命是从。这一点,正是鹰扬军最需要的。当然,为了确保不出现意外,吏部还需要进行一点小小的调整。

    吏部掌文选、勋封、考课之政,下统吏部、司封、司勋、考功四司。崔胤出任吏部尚书以后,下面四司的人选,全部由鹰扬军的官员担任,确保可以将整个吏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刘鼎最后拍板决定,由老奸巨猾的裴易靖出任吏部侍郎,在崔胤不能挥作用的情况下,他就是吏部真正的执掌。

    由于需要确定的事情实在太多,不断的有人进来请示汇报,刘鼎只好拖着受凉的身体,一一做出最后的决策。到凌晨的时候,刘鼎终于病倒了,但是大兴善寺的灯光,始终都没有熄灭。事实上,大明宫贞观殿的灯光,同样亮了一个晚上。

    这一夜,长安无人入眠。

    【召唤月票】

第511章 长安,今夜无人入眠(3)

    05111)

    早上的时候,刘鼎感觉有点不对了,脑袋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软绵绵的,哪怕是动动手臂,都觉得需要很大的力气。讳疾忌医向来不是他的风格,他马上派人将随军郎中叫了过来,替自己把脉。

    艾飞雨等人听完随军郎中的描述以后,都保持了沉默。随军郎中说,刘鼎就是受凉了,问题不大,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依靠刘鼎强壮的身躯,不需要吃药,自己就能够复原。现在的问题是,大兴善寺的条件,根本不能让刘鼎好好的休息,必须更换一个地方。

    大兴善寺残破到乱兵都不想进来继续蹂躏,可见它原来已经破败到什么地步。不要说四处穿孔的墙壁,寒风呼呼的从大小的缝隙里面吹进来,就是屋顶,那也是相当的危险,万一下大雪,说不定就会被压垮了,弄得鬼雨都战士除了警戒敌情之外,还要密切留意天气的变化。

    要是刘鼎身体没有问题,倒是问题不大,他对危险的嗅觉,可要比常人灵活多了,如果屋顶要坍塌,他肯定能够提前预知。可是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的确担心,万一屋顶塌下来,刘鼎有没有足够敏捷的手段避开。要是鹰扬军的最高领导,没有在战场上挂彩,反而倒在了自然灾害中,那就是笑话了。

    可是,长安城现在基本都是废墟,想要找个好地方居住,不太容易啊!杨复恭的府邸,就是原来朱玫居住的地方,条件倒是不错,可是鹰扬军用来给伤员做诊所了。其余几个地方,空间太小,无法容纳刘鼎和最基本的警卫人员。至于朝廷其余地人,基本上就只能住在军营里,又或是帐篷里面。刘鼎现在的身体状态,必须找个更合适的地方。

    艾飞雨推着轮椅悄悄的出去,同时拉了拉身边地朱有泪地衣襟。朱有泪心知肚明,马上跟了出去。片刻之后,朱有泪找到了令狐翼,低声商量了一下。令狐翼心领神会,来到刘鼎身边,低声说道:“大人,甘露殿的条件比较好,属下请大人搬到甘露殿去将养一段时间。”

    刘鼎不置可否。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令狐翼的建议,而是整个鹰扬军高层的建议。他在甘露殿洗过澡,知道甘露殿的确是个将养身体地好地方,条件和大兴善寺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空间足够大,建筑足够坚固。只是,甘露殿毕竟是大明宫的范围,只有皇室地人,准确来说,是得到皇帝允许的皇室的人,才能够住在皇城里面。他这样先斩后奏,朝廷肯定暗中又得给他加上好几条罪状。

    令狐翼看到刘鼎没有当场拒绝,明白事情有商量,于是又低声的说道:“大人,诸事繁忙,你的身体要紧。往后几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李克用极有可能会带领部队威逼长安,李存孝和李嗣源地骑兵,很可能在短短的数天内就到达。要是你地病不能尽快的好起来,大家心里都会着急地。要是大家都着急,就不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说不定会出现更大的差错。”

    刘鼎没有犹豫。当即说道:“好!我们去甘露殿!”

    鬼雨都立刻收拾行装。将刘鼎送往甘露殿。

    那边。夏可舞已经提前将甘露殿准备好了。那四个宫女也就成了侍候刘鼎地人。毕竟。如果不是太监地话。男人照顾起病人地细心程度。地确是不如女人地。听说韩王殿下要在甘露殿长住一段时间。四个宫女内心都暗自喜欢。觉得自己地辛苦日子。总算有了出头地机会。却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宫女将刘鼎直接带入了甘露殿正北地房间。只看到里面地布置。都是明黄色地。说不上十分地华丽。但是感觉很清雅。很干净。中间隐约透露着一种独步天下地尊严。房间有好几层。外面都是宫女太监值守地地方。最里面才是寝室。寝室里面摆着宽大地龙床。上面铺着明黄色地丝绵被。刘鼎看到这些明黄色地布置。就知道是皇帝所住地寝宫。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李俨从成都回到大明宫以后地寝宫。后来李俨出逃。这里又变成了伪帝李居住地寝宫。李俨再次回到长安后。觉得伪帝李已经污染了这里。于是废弃不用。李俨第一次从蜀中回来。田令孜曾经下令修葺甘露殿。显然这个寝宫就是那时候建成地。所以一切地物件。看起来还是崭新崭新地。

    只是刘鼎迷迷糊糊地。也就没有仔细看周围地摆设布局。对于宽大地龙床。也没有多想。他只想一头就倒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醒来地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寝宫地采光应该是很好地。但是宫女们已经将窗帘拉上。在昏暗地光线中。刘鼎地睡意更浓了。

    令狐翼他们将刘鼎送进来以后,就交给了四个宫女照顾,自己则在外面负责警戒。甘露殿一早就被鹰扬军封闭起来,进行过多次的检查,危险是不存在的。至于龙床,令狐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不就是一张床么?不用来睡人,难道用来积灰尘?

    那带头的宫女将刘鼎搀扶到龙床前,温柔的说道:“韩王殿下,奴婢为你更衣。”

    有了昨天的经验,刘鼎这时候已经没有了扭捏姿态,于是任凭宫女摆布,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带头的宫女说道:“奴婢杨悦,她们是柳嫣、楚灵、曲荷。”

    刘鼎听她们的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入宫以后才改的,民间肯定不会有这样斯文的名字。

    柳嫣、楚灵准备好床铺,搀扶着刘鼎躺了上去,杨悦替他将外面的衣服脱了,轻轻的将棉被盖上,曲荷则在旁边准备暖炉。床头附近燃烧着檀香,寝宫内渐渐的充满了檀香地味道。檀香据说对女子生育有害,可是的确能够放松紧张的神经,帮助人尽快入睡,故皇室权贵,都喜欢在卧室燃烧檀香。

    寝宫内暖洋洋的,曲荷又在旁边用柳枝浇水,以保持房间地湿度,免得房间内过于干燥。为了防止刘鼎烧,杨

    温毛巾仔细地来回擦拭刘鼎的额头、脖子,以及胸口多余的热量全部带走。刘鼎虽然不愿意睁开眼睛,却能够感觉到女子的细心和温柔,处女身上的清香,和檀香混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很舒服。

    刘鼎内心感慨,皇宫毕竟是皇宫,这一套服侍人地办法,别的地方还真是学不来地,就如同后世的暴户,永远都学不到贵族的真正气质一样。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有这么专业的服侍技能的,地确没有。可见,长期生活在宫中的人,即使身体技能可以完全丧失,也能够活得很好很好。

    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思妍,她从小到大,应该也是这样被人服侍过来的,她能够抛弃原来地一切,变成一个平民女子,并且用平民女子的身份活下来,实在是了不起。也不知道她去了日本以后,还会不会回来?要是回来,自己和她还有没有相见地机会?上次在开封,自己一气之下,当着她的面,和朱蕾生了负距离的接触,恐怕在李思妍的心目中,肯定已经冠上一个大大的淫贼印象了。

    这大明宫本来是李思妍的家,要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就躺在大明宫的龙床上,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感想?要是她真的回来找自己,不知道又会冷言冷语的说些什么讽刺性的话?李保能屈能伸,懂得选择,舍得抛弃,确实是皇室难得的人才,要命的是,皇室却不能容纳他。

    话说回来,刘鼎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躺在了大明宫龙床上。看来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自己不但住进了大明宫,躺的还是龙床,看来自己和董太师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万一自己哪天忍不住,“宠幸”了这几个宫女,那就是另外一个董太师了。董太师最后兵败洛阳,一命呜呼,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令狐翼等人对随军郎中的说法不太敢确定,觉得他们未免有些敷衍,于是又派人去请太医。听到韩王殿下召唤,三个太医急急忙忙的来了。朝廷屡次出逃,太医院的大夫也是人才凋零,凡是有点门路的,都已经逃离了,最后只剩下三个老头子,最小的年龄都在六旬以上了。

    按理说,能够进入太医院的人,医术都应该不简单,但是三个太医把脉以后,却没有立刻下药。刘鼎的病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简单的着凉,感染风寒,将养一段身子就好了。可是,三个太医却麻烦了,他们的职业经验让他们踌躇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刘鼎真相。

    万一鹰扬军觉得,他们是在怠慢刘鼎,那就严重了,可是,要是胡乱开药,那后果更加严重。

    刘鼎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怎么样?”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有个姓董的太医说道:“韩王殿下,你只是偶染风寒,将养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起来的。如果殿下觉得需要药方调理一下,也未尝不可。”

    令狐翼关心则乱,立刻说道:“你们确定没事?可不要耽误了病情!”

    太医们担心的就是这个,说了实话却没有人相信,还被对方以为是怠慢了病情。听了令狐翼的喝问,不禁面面相觑,难以作答。他们又不免疑神鬼,以为是刘鼎找借口入住大明宫。其实令狐翼平时都很很温和的,只是刘鼎极少生病,四五年来还是第一次,他不得不小心从事。

    刘鼎倒也爽快,不相信老天就会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淡然自若的说道:“你们给我按照感染风寒来治,开些散风寒的药物就好。”

    三个太医这才放心,当即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方,主要是散风寒,顺便调养身体。

    刘鼎拿过药方看了看,现上面有杏仁、桔梗、黄芩、贝母、紫苏、壳、甘草、陈皮、前胡、桑白皮、麦门冬、生姜,知道是治流行感冒的中药,于是点点头,说道:“可以!”

    太医急忙捡了开列出来的中药,送到甘露殿来。

    杨悦微笑着说道:“殿下,就让奴婢奴婢来煎药吧!”

    太医们巴不得有人接手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捧走,当即告诉了杨悦一些熬药地注意事项。其实刘鼎的病,就是最常见的感冒,并没有什么禁忌,他们只是小心谨慎惯了,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听得令狐翼都皱了眉头,却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

    最后,董太医又说道:“韩王殿下,你地身体需要休养,不要到外面吹风,不要剧烈运动,将养要比吃药来得重要。屋子里要保持温暖,吃些清淡地食物,多喝水,多睡觉,过两天就好了。”

    刘鼎点点头,说道:“劳烦了。”

    令狐翼却还不放心,板着脸说道:“你们留下一人在这里值班,有事情随时找你们。”

    三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董太医说道:“小人留下值班就是了。”

    刘鼎说道:“令狐……将三位太医纳入我军的供应系统,按照雷郎中的级别予以供应。”

    令狐随即叫人前来帮三位太医办理手续,直接从鹰扬军领取物资。

    雷郎中是鹰扬军医务系统的高层人物,这次进来长安,鹰扬军的所有伤员处理,都是他在负责,待遇自然是非常不错地。三位太医原本没有什么冀望,以为是刘鼎随手打自己,直到领到了各种物资,才现大出所料,于预想中的要多得多,一家老小都衣食无忧了。

    长安城内最缺地正是粮食、衣物等,朝廷的物资,基本已经见底,必须依靠鹰扬军供应。三个太医因为李俨的身体,成日被李俨折磨,又被寿王李杰敲打,其实也是苦不堪言。李俨的身体,已经是回光返照,随时都可以死亡,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能够从阎罗王手中抢人?

    按照惯例,他们没有能力拯救皇帝,即使不被处死,肯定也不能呆在太医院了,因为下任的皇帝,都会觉得他们晦气,绝对不会再使用他们。他们正在走投无路地时候,突然得到鹰扬军的照拂,总算

    来。不由自主地心想,跟着皇帝肯定是没有前途了,服侍韩王殿下吧。

    却不知,韩王殿下身边的医生,其实是很多地。孙>慈乃是针灸妙手,郁纹裳更是精通医理,苏幼惜也懂得基本的医理,故平时有些什么小病,才开始作,那边药物就已经送到了。只是因为长安危险,她们才没有到来长安,无法及时现刘鼎身体不适而已。

    不过以令狐翼地性格,多半会悄悄的通知孙慈又或是郁纹裳到来,孙慈来不来不知道,郁纹裳和苏幼惜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的。若是她们到达长安,刘鼎也就不需要太医院的人了。

    鹰扬军高层都知道刘鼎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大事都不会来打扰,让刘鼎安心休息。艾飞雨到达长安以后,休息了一段时间,今天的精神,却要比刘鼎好多了,有他在,一般的事情都能轻松处理了。马殷已经率军离开了长安城,鹰扬军后勤部门在抢运物资,射声军在城内收拾残局,倒没有什么大事。

    四个宫女尽心服侍刘鼎。杨悦忙着为刘鼎准备换洗的衣物,选用的自然还是李保的亲王衣装。楚灵自去煎药。曲荷则在床边照拂,替刘鼎擦汗。柳嫣睡觉去了,她一会儿要轮班,在刘鼎的床前,一定要留有一个人值守,晚上就轮到她了。

    刘鼎于是昏昏沉沉的休息了一个上午,迷迷糊糊之间,被人轻声的唤醒,睁开眼睛一看,却是杨悦端着煎好的中药过来。中药里面已经放了一些薄荷,闻起来有点淡淡的薄荷味道。刘鼎将药碗端过来,一口气喝干,在将药碗递回去给杨悦的时候,忽然觉得杨悦似乎有点像某个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杨悦脸色微微一红,以为韩王殿下心里有了脏念头,情不自禁的又是羞涩又是紧张。旁边的曲荷自然也看到了,一颗心也是噗通噗通的乱跳。只是她们都是可怜的宫女,若是韩王殿下真的要她们献身,她们又哪里敢拒绝?何况,那又不是十分悲惨的事情。

    刘鼎忽然自顾自的笑了笑,轻轻的摇摇头。

    杨悦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刘鼎的神色,觉得刘鼎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说中的那么可怕,起码,病恹恹的他,看起来还是挺合作的,刚才那样独自笑的样子,也好像是挺温和的大男孩,和外界传说中的杀人魔王完全不同。她一时控制不住,忍不住问道:“韩王殿下,您笑什么呢?”

    刘鼎随意的说道:“没什么,觉得你像一个人而已。”

    杨悦像谁?

    杨若兰!

    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位“原配夫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生病的时候,却又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她,准确来说,是想起了她的画像,刘白伊和郁纹裳等人描述出来的模模糊糊的画像。在梦中,端着药碗,在床边伺候的,应该是杨若兰而不是杨悦。

    杨悦心想原来如此,不免又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觉得自己距离刘鼎好像又远了一点点。不过,她很快将这一丝丝的失望抹去,抿着嘴唇轻轻的说道:“韩王殿下,您喝了药,最好是将被子蒙过来,出一身汗,兴许就好了。奴婢帮你将被子拉过来好吗?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再将被子拿开。”

    刘鼎点点头,钻到被子里面去,忽然又钻出脑袋,对杨悦说道:“给我熬点白粥,我醒来的时候吃。”

    杨悦微笑着说道:“楚灵已经去熬了。”

    刘鼎说道:“那谢谢了。”

    杨悦俏丽的脸庞,情不自禁的有些泛红,轻轻的说道:“韩王殿下,奴婢们为您服务,乃是奴婢们的职责。可不敢听您说谢谢,那是要折杀奴婢的。若是旁人听到了,只怕奴婢们还会有麻烦呢!”

    刘鼎诧异的说道:“是吗?怎么会有麻烦?”

    杨悦不小心说漏嘴,急忙掩饰着说道:“没有,奴婢说错了。”

    刘鼎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谁找你的麻烦?”

    杨悦低着头不回答。

    刘鼎盯了旁边的曲荷一眼,板着脸说道:“你说!”

    曲荷胆小,被刘鼎板着脸一吓,急忙说道:“殿下,是宝贵妃,她差点杀了杨悦姐姐。”

    刘鼎知道李俨年轻的时候,迷恋马球,对于女色倒是不十分在意,后来身体不好,又多次匆匆忙忙的出逃,故身边一直没有多少女人。李俨没有皇后,只有一位宝贵妃,名字叫做陈小宝,是当初田令孜权倾朝野的时候,做主娶到宫里面来的,据说和西川节度使陈敬暄有些关系,可能是侄女之流的。

    在田令孜吃香的时候,这位宝贵妃自然是水涨船高,地位看涨,差点就要被册封为皇后,可惜后来田令孜被赶下台,宝贵妃也就跟着失宠。不过,宝贵妃毕竟是唯一的贵妃,所以在李俨的后宫里面,还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李俨的后宫,其实也没有几个人。

    刘鼎好奇的看了杨悦一眼,问曲荷:“宝贵妃为什么……”

    曲荷低声的说道:“她妒忌杨姐姐的漂亮呗!”

    杨悦急忙说道:“曲荷,你多嘴了!我要罚你!”

    曲荷嘟着小嘴,气嘟嘟的,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埋头管理自己的暖炉。

    刘鼎却已经明白了。

    若非是田令孜失势,导致宝贵妃失宠,可能这位叫做陈小宝的宝贵妃,也没有必要跟杨悦过不去,毕竟,她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就算给杨悦一个嫔妃的名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田令孜失势以后,她的地位下降,不免要想东想西,想办法维护自己的地位,于是现有危险的存在,就要想方设法的消灭掉。

    杨悦天生丽色,十有是被宝贵妃归入了狐狸精的一类,觉得她可能勾引李俨,故多次想办法除掉她,只是杨悦命大,才活到现在。

第512章 长安,今夜无人入眠(4)

    0512

    思念及此,刘鼎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以后就服侍我吧,这样宝贵妃就管不到你们了。”

    曲荷欣然说道:“好!”

    杨悦也甚是欢喜,却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是低声的说道:“韩王殿下真是好人,奴婢感激不尽。”

    刘鼎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这年代的尊卑等级异常森严,一般人根本不敢改变。他如果说“谢谢”,又或是“没关系,我应该做的”之类的话,多半会被她们当做怪物一样研究。其实,就算到了二十世纪,还不是一样存在森严的等级么?尤其是在官场,谁敢违背等级森严的规矩?几千年来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刘鼎也没有必要去存心为难了。

    杨悦却不知道刘鼎心里所想,觉得刘鼎倒是挺温和的,原本紧张的心,渐渐的放下来,同时内心里也起了一层层前所未有的波澜。眼前弧线浮现起刘鼎不穿衣服的强壮的身躯,那宽大的骨架,结实的肌肉,都充满了男性的魅力,那代表男人的雄性特征,更是高高翘起,狰狞的小和尚更是涨红坚挺,让她们这些少女又是吃惊又是好奇,晚上独自一个人在被窝回想起来,脸颊都红透了。

    少女怀春,如果说们这些宫女没有一点点向上爬的想法,那就是说谎。难道她们愿意做一辈子的宫女么?当然不愿意。如果能够攀上刘鼎这样的强势人物,总要比做宫女受人欺负好得多,最起码衣食无忧。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刘鼎的其他女人争宠,只想日子过得好一点而已。当然,少女的心事,外人是轻易不知道的,她们自己,也只能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悄悄的回味。

    另外一个宫女柳嫣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有人进来,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楚灵。柳嫣正在睡头上,不免嗔怒,不耐烦的说道:“我在睡觉呢,你做什么?晚上你帮我轮守啊!”

    楚灵神秘兮兮的说道:“本姐姐是来告诉你这个好妹妹一个好消息地。”

    柳嫣撇着嘴唇。不屑地说道:“你比我还小三个月。谁是你地妹妹?谁又把你当姐姐了?”

    楚灵还是神秘兮兮地样子。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是想听好消息。就喊我一声姐姐。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叫我好姐姐。叫我好姐姐。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柳嫣拿被子们蒙过脑袋。没好气地说道:“咱们在这甘露殿。能有什么好消息?等什么时候宝贵妃来了。咱们几个肯定要吃柳条。反正我身体弱。那是熬不过去了。你就等着收尸吧!”

    楚灵急忙说道:“呸呸呸!你又说这些丧气话!”

    柳嫣说道:“难道你觉得丧气吗?”

    楚灵说道:“所以。我是专门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地。”

    柳嫣拉着被子,懒得听。

    楚灵只好说道:“好吧,曲荷刚才来告诉我,我们都被划归到韩王殿下这边来了,以后只需要服侍韩王殿下,不用看宝贵妃的脸色了。”

    柳嫣蓦然拉开被子,难以置信的说道:“真地么?你不是骗我吧?”

    楚灵笑嘻嘻的说道:“要是真的,你就叫我姐姐。”

    柳嫣不假思索的说道:“好!”

    楚灵兴奋的说道:“好!有人以后都叫我姐姐了!有人以后都要叫我姐姐了!”

    柳嫣惑的说道:“莫非是真地?总算熬出头来了!只要不被宝贵妃那个变态女人纠缠,我是死了也愿意!”

    楚灵忽然降低声音,附身在柳嫣的耳边窃窃私语:“死肯定是不会死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够……”

    柳嫣听完她的窃窃私语,越难以置信,脸颊都红透了,又是茫然又是惊讶的说道:“他……晚上我值守耶,我不会……不会是……第一个吧……”

    楚灵神秘兮兮的说道:“怕什么,到时候,你闭上眼睛,随便他折腾就了。”

    柳嫣又惊又怕地说道:“我不要……要流血的……”

    楚灵低声的说道:“你要是不流血,那才完蛋呢!”

    柳嫣惑的说道:“这……怎么说?为什么一定要流血?”

    楚灵在她的脑门上轻轻一拍,没好气地说道:“你还不愿意叫我姐姐,这些事情都不懂。你要不是冰清玉洁的身体,韩王殿下会看得上你么?这女人地第一次,都是要流血的,要是换了以前,还要查验贞洁呢!”

    柳嫣捂着自己地胸口,自言自语的说道:“姐姐,我有点怕……我……”

    楚灵低声地说道:“你怕什么,就是……那样……那样……”

    柳嫣顿时失声低声惊呼:“要死了,他那个……那么大……怎么可能?”

    楚灵低声说道:“你没有看过墙壁上的图画么?男人和女人,都是那样的,开始的时候有点痛苦,后来就好了……”

    柳嫣越想越怕,一头钻到被子里面去,里面传来小女孩又是紧张又是茫然的声音:“呜呜呜……怎么第一个是我……我怕痛……我不要做那种事情……杨悦姐姐救我……”

    说杨悦,杨悦就到。

    杨悦给刘鼎找衣服,刚好路过这里,听到柳嫣的叫声,于是拐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你俩做什么呢?怎么脸颊都红的好像猴子的**似的?着凉了?受惊了?柳嫣你怎么不睡觉?做什么呢?”

    楚灵急忙掩饰着说道:“没有啦……好姐姐,我走了,我替你到韩王殿下那边看着。”

    杨悦说道:“曲荷在那里呢,你着急什么?”

    楚灵急忙说道:“那我……到后面,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说罢,一溜烟的走了。

    杨悦古怪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咋回事?”

    却听到柳嫣可怜兮兮地声音:“杨悦姐姐,你救我……”

    杨悦微微有些吃惊,急忙说道:“你怎么啦?楚灵欺负你了?”

    柳嫣红着脸,欲言又止。

    杨悦坐到她的床沿边上来,关切的说道:“柳嫣妹妹,告诉姐姐,生了什么事?”

    嫣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韩王殿下……要和那个……”

    杨悦一时间不明所以,皱眉说道:“你说什么啊?”

    柳嫣抿着嘴唇,艰涩地说道:“就是……就是……浴室墙壁上的那些图画……”

    杨悦情不自禁的脸颊微微一红,反应过来了,立刻说道:“胡说八道。”

    柳嫣急忙说道:“杨悦姐姐,晚上你帮我值守好不好?我怕……”

    杨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说道:“怕什么?”

    柳嫣说道:“我怕痛……”

    杨悦说道:“韩王殿下是正经人,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的,这个楚灵!一脑子的歪门邪道!”

    柳嫣可怜兮兮的说道:“杨悦姐姐,晚上你帮我值守好不好?我……”

    杨悦说道:“好!”

    柳嫣顿时高兴起来,连声说道:“好姐姐,好好的杨悦姐姐,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了!”

    杨悦微微苦笑。

    晚上自己轮守,刘鼎不会真的那个吧?

    想着想着,大姑娘地脸颊,越红润,越娇艳了。

    蓦然间意识到不妥,杨悦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告辞而去。

    刘鼎再次醒来的时候,觉令狐翼正在床边站着。

    令狐翼的脸色有些怪异,似乎有些气愤,又有些懊恼。

    刘鼎诧异的说道:“咋回事?愁眉苦脸的?出了什么大事?”

    令狐翼关切地说道:“大人,你的身体好点没有?太医们的药方,到底有没有作用?”

    刘鼎说道:“我刚才出了一身汗,好了些……你有事就说嘛!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你的性格啊!”

    令狐翼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属下让你受累了。”

    刘鼎皱皱眉头,慢慢的说道:“说清楚来龙去脉。”

    令狐翼低着说道:“属下主张大人入住甘露殿,结果引来了一些风言风语,都说大人明天就要登基做皇帝了,贞元殿那边正在准备后事呢。”

    刘鼎愕然地说道:“你为这事而来?”

    令狐翼惭愧的说道:“属下对于政治不太懂……不过,属下主张大人住进来甘露殿,要是引起了什么后果,属下愿意一个人独立承担……总之,大人责罚属下好了。”

    刘鼎微微苦笑一下,温和的说道:“令狐啊令狐,真的是你主张的?不是别人唆使地?”

    令狐翼被戳穿了心事,脸色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内疚的说道:“是……属下主张地。”

    刘鼎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你有什么责任好承担地?飞雨和有泪才不会要你承担责任。我住到这里来,他们肯定考虑清楚后果了,别人说些闲话,怕什么?难道我不住进来这里,闲话就少了?”

    令狐翼有些诧异的说道:“大人……都知道?”

    刘鼎笑着说道:“我虽然病了,可是并没有烧坏脑子啊!你啊,跟了静这么多年,每次都被她说你是傻子,你还真地是傻子啊!”

    令狐翼不由自主的笑了。

    刘鼎说了一会儿,独自沉思起来。

    不经请示,就住进了甘露殿,睡到了皇帝寝宫的床上,还有宫女服侍,难怪李俨他们要神鬼。因为即使是亲王,要是没有皇帝的允许,也没有资格住在大明宫里面的,这一点,和公主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公主是没有权力继承皇位的,对皇帝不会构成威胁。然而,亲王就不同了,即使不远远配,也是绝对不能住在皇城里面的。李隆基在登基之前,也是住在皇城外面的兴庆宫的啊!

    自己这这番作为,在外人的眼中,肯定是借故搬进大明宫,鬼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患病了,自己进入大明宫以后,下一步,肯定是逼死皇帝,又或是逼迫皇帝禅让,然后自己登基为帝。回想自己进入长安的每个步骤,地确和当初董卓进洛阳的步骤差不多,难怪别人要怀。

    既然解释了别人也会信,那就干脆不用解释了。

    天大地大,鹰扬军最大,就算是逼迫皇帝禅让,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同时鹰扬军地利益,也不允许他一步登天罢了。只要有那一天,他是绝对不会犹豫的。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假惺惺作态反而更让人恶心。比如朱玫就要比秦宗权恶心,自己想做皇帝,却又不敢,最后搞出个李来,鹰扬军上下都高度鄙视他。

    刘鼎忽然说道:“甘露殿的条件,要比大兴善寺好很多,你去传令,将指挥部也搬过来算了。”

    令狐翼愕然说道:“啊?全部搬过来?”

    难道,大人真的准备更换大明宫的主人了?

    刘鼎爽快的说道:“大兴善寺的条件太差,咱们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一次性让别人说闲话说够他!”

    令狐翼想想也是,鹰扬军实力强大,怕什么别人说闲话?于是传令去了。

    杨悦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熬好的白粥,还有送粥地小菜。

    刘鼎端着粥碗,吃了几口,忽然问杨悦:“这里头还有比较好的房子么?”

    杨悦说道:“有呢!”

    甘露殿其实原来设计的初衷,是不住人的,只是后来大明宫大部分宫殿被毁,李俨回到长安,没有地方居住,于是甘露殿就被临时改造,成了皇帝的寝宫,以及处理政事的场所。当时田令孜还是花费了一点力气,从李昌符、朱玫、王重荣那里化缘,弄到了一批钱财,对甘露殿进行改造。

    刘鼎说道:“找个好点地房间,有人要住。”

    杨悦说道:“甘露殿总共有十二个房间,可以住好多人的。”

    刘鼎说道:“那好,我就放心了。”

    杨悦说道:“韩王殿下,王妃要来住吗?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颜色的床上用品?喜欢什么味道的焚香?爱看什么书?奴婢马上安排人预先准备好。”

    刘鼎随口说道:“什么王妃?”

    杨悦诧异的说道:“就是……王妃,就

    的夫人啊!不是王妃要来么?”

    刘鼎笑着说道:“哦……你误会了,不是地。是我们鹰扬军的人要住。”

    杨悦感觉颇为奇怪,在鹰扬军里面,还有谁的地位可以和韩王殿下平起平坐,一起入住甘露殿?她毕竟长期在深宫内院,虽然知道鹰扬军和刘鼎,可是对于鹰扬军的详细情况,却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鹰扬军其他高层的名字。当然,她也不会继续追问,只是细心地伺候刘鼎喝粥。

    却说令狐翼将命令传到大兴善寺,大家都非常高兴,马上收拾东西,很快就来到了甘露殿。本来让刘鼎住进来甘露殿的建议,乃是艾飞雨自己做出地,结果轮到自己住进来的时候,反而有点迟了,他低声地说道:“大人,这恐怕……”

    他想说,太张扬了不好,鹰扬军现在最好还是低调一点,争取时间稳定长安周围的局势再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就现不妥。其实从刘鼎杀了杨复恭,取而代之地时候开始,外界诸侯对他们的眼光,就已经是注定了,绝对不会因为刘鼎是否住在大明宫而有所改变。

    果然,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住进来这里,和不住进来这里,外界的传言,会有什么区别么?”

    艾飞雨苦笑着说道:“唉!罢了!有泪,你找机会让崔胤请皇上下一份诏书,就说大人感染风寒,需要将养身体,特准入住甘露殿。大人毕竟已经是亲王,只要有皇帝的允许,住在大明宫的里面,外人也不能挑刺,这件事情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了。”

    刘鼎的决定十分符合朱有泪的性格,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没问题,不就是一份诏书么?咱们就暂且住在大明宫里面吧!外人爱说啥就说啥去!”

    甘露殿的条件,的确要比大兴善寺好得太多,暂且不要说它的庄严华美,单单是它地坚固,就已经足够让藏勒昭、夏可舞等人放心。若是有刺客前来,一定会撞得头破血流的。秦迈还空手往木柱上狠狠的打了一拳,结果木柱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耸耸肩头,佩服的说道:“不愧是上百年地楠木,果然结实。”

    鹰扬军就设置在甘露殿的正厅,明亮,宽敝,旁边又有足够的房间给累极的参谋们休息,确实是最好的办公所在。其实,他们只要仔细想想,就会现,甘露殿本来就是设置朝廷议事的,可以站立数百名的文武百官,现在鹰扬军的指挥部,也就几十人,容纳下他们,自然是绰绰有余。

    更巧妙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功能完备地厨房,各种先进的设备,都是一应俱全。从桐城就开始跟从刘鼎的大厨看到这个厨房,激动得不得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能够成为“御厨”呢?而且还是“御厨”的第一把手,当即大展手艺,给大家弄了一份额外的点心,就算是当做入伙仪式了。

    当然,这么多的鹰扬军高层涌入甘露殿,宫女是不够地,于是令狐翼又从大明宫的其他地方调派宫女,除了服侍刘鼎的杨悦等人外,还抽调了十二名宫女,在甘露殿的其他地方值守。这个来自大别山的弓箭手,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大明宫的太上皇,眼中只有刘鼎和鹰扬军地存在,所以一点都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点了宫女的名字就走。

    在李俨、李杰、崔沆、张浚等人看来,令狐翼的一切行动,代表的都是刘鼎地意志,自然不敢反抗,而且还特别的巴结,生怕一个不字,鹰扬军地屠刀就会高高的举起来。现在大明宫里面地尸体,都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呢。有鹰扬军正在用清水洗刷大明宫内的血迹,那一阵阵地泼水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从窗户看出去,淡红色的血水,正在源源不断的消失在下水口的位置。不知道他们的鲜血,什么时候也会被冲刷到下水道里面去。

    傍晚,崔胤登门求见。

    崔胤明显有一圈黑眼圈,走路也是脚步轻浮,可见昨晚肯定没有睡好。的确,昨晚贞元殿,包括皇帝李俨在内的所有人,渡过了最惶惶不可终日的一个晚上。只要听到外面鹰扬军的脚步声,都以为是要将他们抓出去杀头的。刘鼎白天在乾元殿大开杀戒的一幕,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刘鼎不想让外界知道自己患病,于是起来接见崔胤。他了一身汗,倒是好了一些,看起来也精神多了。不过他自己倒是很清楚,还要将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的去掉病根。只不过,前来打探消息的崔胤,看到刘鼎精神奕奕的样子,却是满腹的惑,难道刘鼎真的像其他人所猜测的那样,装病,以养病为借口,入住大明宫?

    唉,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既然现在是鹰扬军的天下,自己就乖乖的为鹰扬军卖命吧!好歹鹰扬军没有亏待自己,实质性的待遇要比朝廷的口头承诺强多了。朝廷回到长安以后,自己还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改换门庭靠拢鹰扬军以后,家人的衣食住行,马上得到了全方位的保证。

    见礼过后,刘鼎沉静的说道:“崔大人,有话请说。”

    崔胤恭敬的说道:“韩王殿下,这是众位臣工共同做出的请求,恳请大人接纳。”

    刘鼎拿过诏书一看,上面内容居然是要敕封刘鼎为太师,掌管朝政。

    太师,又称太宰。《百官志》载:“太宰,一人。周武王时,周公旦始居之,掌邦治,为六卿之。秦、汉、魏不常置。晋初依《周礼》,备置三公。三公之职,太师居,景帝名师,故置太宰以代之。太宰,盖古之太师也。殷纣之时,箕子为太师。周武王时,太公为太师。周成王时,周公为太师;周公,毕公代之。汉西京初不置,平帝始复置太师官,而孔光居焉。汉东京又废。献帝初,董卓为太师,卓诛又废。魏世不置。晋既因太师而置太宰,以安平王焉。”

    太尉、司徒、司空,历来称作“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则被称作“三师”,都是朝廷最高的官职,可以说,除了皇帝之外,就是这三个职位最

    但是正是因为这六个职位的等级太高,威胁到了皇帝绝对不会轻易授予,到后来,三公、三师的实质性权力,都被取消,成了荣誉性的虚衔。但是即使是虚衔,也是不能轻易敕封的。有唐一代,除了开国时候有皇室中人虚领三公、三师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担任类似官职。

    崔胤送来地这份诏书,明显是在试探自己的野心,要是自己愿意接受这个职位,说明自己向着董卓的方向又迈进了一步,最终的结果,肯定是逼死皇帝,又或是强迫皇帝禅让,自己取而代之。但是,如果他拒绝了,对方也肯定会认为,刘鼎是嫌这个职位太低,想要更好地职位。

    比三公、三师等级更高的职位是什么?自然还是皇帝的宝座了。

    刘鼎将诏书平静的撕掉,淡淡的说道:“崔胤,你转告皇上和各位大人,刘鼎不会担任三公、三师之内的任何一个职务。我还是鹰扬军节度使,检校兵部尚书。你们也是无事瞎折腾,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该干嘛的干嘛去,尽快让朝廷运作起来,整天琢磨我的心事做什么?”

    崔胤心想,要是他们不琢磨你的心事,兴许晚饭都还没有吃上,就已经去见阎罗王了。但是无论如何,刘鼎既然如此回答,说明他暂时不会对朝廷动手,对于李俨等人来说,总算是坏消息中地好消息,可以芶延残喘一段更长的时间。他于是急匆匆的告辞而去,回到贞元殿通报和刘鼎会面的结果。

    刘鼎听着崔胤的脚步声,心想,看来还得想办法安抚一下朝廷才可以,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朝廷出面处理某些事情,收到的效果要比鹰扬军亲自出面要好。嗯,是时候将朱有泪安插到朝廷里面了,做个什么官职比较好呢侍郎?门下侍郎?

    正在思索着,夏可舞急匆匆地进来,送给刘鼎一份紧急情报。

    刘鼎看过紧急情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静下来,将情报又仔细的看了数遍,嘴角露出一丝丝恍然大悟的微笑,镇定自若的说道:“把他们都请到这边来。”

    夏可舞立刻去了。

    杨悦也悄悄的转身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刘鼎将手中的情报挥了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的自言自语:“你个王彦章,又来这一套!以为我看不穿你的把戏吗?简直是胡闹!再虚报军情,砍你的脑袋!”

    原来,这份紧急情报是高三宝派人送来的,他表示豹骑军在武功中了凤翔军地埋伏,损失了部分人马,恼怒之下的王彦章,一气之下绕过了武功,直接杀向凤翔军地老巢凤翔府,非要将李昌符的底子连根拔掉不可。豹骑军只有这么点人,不可能攻打凤翔,所以高三宝请求刘鼎派遣飞骑军协助。

    片刻之后,鹰扬军地各个参谋都到达了,李怡禾将情报仔细的读了一遍。

    鹰扬军高层接到这个消息,都明显地感觉到震惊,只有艾飞雨和朱有泪泰然若素。他们两个,也和刘鼎一样,一眼就戳穿了王彦章的小把戏。这个不甘寂寞的家伙,在东线和宣武军作战的时候,没有把握到大机会,所以一直不怎么高兴。这次一定是现了什么契机,但是担心刘鼎不肯派兵增援,所以虚报自己遭受伏击,想让刘鼎将飞骑军派来增援他。

    为什么要以高三宝的名义送出情报?就是要让鹰扬军高层都相信,他们的确是遭遇了伏击。想必,王彦章和宋海洋这两个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家伙,一定以特别的手段,说服了高三宝参与他们的冒险行动。当然,也有可能是高三宝也被攻克凤翔这个目标吸引了。按照王彦章和宋海洋的估计,只要两支骑兵合到一起,他们就有足够的力量,攻陷凤翔府了。

    崔绾没有识破王彦章和宋海洋的小把戏,的确替豹骑军担心,他说道:“唯今之计,只有派遣飞骑军前往救援了。”

    刘鼎看着朱有泪。

    朱有泪嘴巴里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增援。”

    刘鼎不经意的点点头。

    救援和增援,只有一字之差,意思却是天差地别,说明他也已经识破了王彦章的小把戏。

    刘鼎又说道:“飞雨,你的意思?”

    艾飞雨慢慢的说道:“鉴于豹骑军兵败武功,作为指挥使的王彦章罪不可赦,着留职察看,戴罪立功。作为第二把手的宋海洋,也同样应当承担领导责任,着予以警告处分。同时,调遣飞骑军星夜驰援,暂时归属王彦章指挥。”

    李怡禾终于听出一点味道来了,他们两个说的都是增援,而不是救援,感情是王彦章的战报里面有问题,艾飞雨这番做法,是一方面逮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迅攻克凤翔,同时暗中敲打王彦章、宋海洋,表明总部已经识穿他们的小伎俩,警告他下次不要乱来。至于最后将飞骑军置于豹骑军的指挥下,那是暗示王彦章,我们已经洞悉你的意图,给你派遣了充分的兵力,你自己看着吧。

    的确,凤翔府城墙高危,前面又有武功、县等据点掩护,如果鹰扬军采取正规的进攻方式,逐点攻取,必定耗时良久,加上朱玫、李克用,以及党项骑兵、回鹘骑兵的牵制,想要顺利攻克凤翔,至少需要互动五万大军。显然,这是不太可能的,至少,在明年不太可能。

    只有趁凤翔军的主力还在武功附近的时候,一举袭击他的大后方,才有机会将李昌符连根拔掉。只要打掉了凤翔府,县和武功,就是没有了娘的孩子,只有向鹰扬军投降。至于王彦章如何攻克凤翔,就要看他们的灵活应变了,反正,假扮敌军骗开城门这一招,虽然古老,但是只要设计得好,成功率还是很高的。鹰扬军骑兵只要成功进入凤翔,李昌符就彻底完蛋了。

    刘鼎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按照军师的意思布命令!”

    李怡禾立刻起草命令,派人紧急送往骊山方向。

第513章 这年没发过了(1)

    05133

    “刘仁恭,你就是个废物!三姓家奴,有个用!”

    李存孝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刘仁恭,几乎要将他当场撕裂了,最后一句话,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刘仁恭的蔑视,让旁边的所有突厥骑兵将领,都是眼眉轻轻的一跳。这等恶毒的语言,即使是李存孝,也是极少说的,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爆出来,自然是对刘仁恭鄙视到了极点。

    事实上,自从刘仁恭加入河东军以后,李存孝对他们父子,就十分的鄙视,虽然没有当面斥其为三姓家奴,但是对他们父子却从来没有好脸色,平时即使刘仁恭父子讨好的向他问候,他也冷冷的抬起头,仰望天空,然后傲然的走过,根本不和他们父子说话。

    刘仁恭父子原来是在天德节度使李国成麾下效力,后来天德节度使内乱,李国成死于乱刀之下,他父子改投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结果契丹人进攻幽州,李匡威战死,他们又改投河东节度使。说来也奇怪,向来对卢龙节度使非常反感的李克用,居然接纳了刘仁恭父子。李存孝将其贬做吕布,斥其为三姓家奴,却也是没有来由。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并非外界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其中另外还有些隐情。李克用麾下的将领,对于刘仁恭父子的投靠,固然不太看得起,除了李存信之外,其他人对刘仁恭父子都保持相当的距离,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展到恶言相向的地步,只有李存孝是个例外。

    李存孝生性高傲,这些年在突厥人中,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就习惯了用俯视的眼光来看待别人。他对于不怎么懂得武力的人,向来都瞧不起,他又自恃武力天下第一,哪里会将刘家父子放在眼里,这般羞辱对方在外人看来是很伤感情的,甚至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但是对于李存孝来说,却已经成为常态了,他才不担心刘仁恭父子能给他制造麻烦呢!

    当面被李存孝斥为三姓家奴,刘仁恭心里地滋味自然可想而知,他暗暗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将李存孝弄死,以泄自己承受的天大侮辱。不,一定要让李存孝受尽折磨而死,让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低声下气的求饶。不,李存孝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名誉,自己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慢慢的死去。

    咬牙切齿地过毒逝以后,刘仁恭的意识,很快回到了现实。冷静下来以后的刘仁恭,对于长安城内的情况,同样感觉到相当的意外。杨复恭是个笨蛋,他居然就这样中了刘鼎的毒手,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李昌符也是笨蛋,还说大家要联合起来对付刘鼎,结果刚刚出了一点事,他就率先逃跑了。九尾狐过于爱惜自己的生命,导致刘仁恭的全盘计划,一下子都化为乌有,要说刘仁恭不恼火,那肯定是假的。

    更要命的是,他地儿子刘守光现在还没有归队,不知道是不是也遭遇了鹰扬军的毒手,万一他就这样死在了乱军当中,那就真的是太冤枉了。刘仁恭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于他还是很看重的,而且,刘仁恭始终觉得,儿子要比自己有眼光,有胆识,有手段,心狠手辣更是在自己之上,这样地人才是应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死了。

    李嗣源深知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和李存信等人一样。都是背后阴人地好手。自己没有必要跳出来指责对方。一切奖罚自然有李克用决定。李存孝这样当面辱骂刘仁恭父子为三姓家奴。说不定已经埋下了杀生之祸。他少年老成。不动声色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计划不如变化快。却也不必自责。”

    李存孝打断他地话。冷冷地说道:“你别帮他说话。趁早让他滚蛋。我们河东不要这样地废物!三姓家奴!我呸!玷污我们河东人地名誉!”

    刘仁恭强压下心头地怒火。再次誓一定要让李存孝身败名裂而死。表面上却平静地说道:“打虎将。这些都是谣言。谁也不知道真假。兴许是鹰扬军故弄玄虚也说不定。鄙人建议。最好是派人潜入长安。进一步核实。等弄清楚事情经过。再做决定也不晚。”

    原来。朝廷虽然依据草拟好了相关地诏书。公告天下。但是除了在长安城进行传达之外。对于外界。鹰扬军并没有立刻将有关地诏书下去。而是尽量扣留一段时间。这样做。既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封锁消息。同时。也可以让外界尽可能地猜疑。做出一些不同寻常地举动。让鹰扬军更加准确地判断周围地局势。

    突厥人是从地下眼线那里得知。长安城内生了政变。杨复恭可能死了。皇帝也可能死了。然而。杨复恭是不是真地死了。皇帝是不是还活着。却不能完全确定。突厥人地眼线并没有亲眼目睹。只是根据鹰扬军布地诏书。猜测出来地。但是。消息是鹰扬军布地。自然存在造假地可能。说不定。在这些诏书地背后。还隐藏着深深地陷阱呢!

    李存孝瞪了刘仁恭一眼,冷冷的说道:“都是你,说什么联合三家四家,共同对付刘鼎,好,现在可好了,人都到哪里去了?废物,凭你三姓家奴的本事,也想对付刘鼎!”

    刘仁恭心思深沉,也没有争辩,内心里却已经问候了李存孝全家一万八千遍。

    李存孝泄完对刘仁恭的蔑视,随即说道:“老七,走,我们到长安去找刘鼎的晦气。”

    李嗣源吃了一惊,急忙说道:“老大,主上可没有给我们进攻长安的权力,咱们这是擅自行动啊!”

    李存孝不以为然的说道:“难道我们坐等刘鼎将长安周边的防务完善?

    李嗣源谨慎的说道:“咱们还是先通报主上再说。”

    李存孝斜眼看着他,有意无意的说道:“你就知道事事通报。主上现在在太原,天寒地冻地,一来一回,得多长的时间?等你通报完毕,鹰扬

    完成了防御体系,咱们这么点人,怎么攻击对方?难道你不懂么?”

    李嗣源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天气太冷了,咱们不可能去找长安的晦气,这一路上的准备工作,咱们都没有做好,强行南下,必定会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况且,咱们都是骑兵,不可能攻城啊!”

    李存孝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将刘鼎逼迫到场外进行决战!”

    李嗣源明白李存孝盯上了刘鼎,一定要去找刘鼎地晦气,以洗刷在中牟被刘鼎掀下城墙的耻辱。自从李存孝的身体恢复以后,报仇雪恨,就成了他唯一的念头。所谓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都是李存孝报仇泄恨的借口。

    然而,刘鼎会出城吗?

    不,刘鼎是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出城和突厥骑兵决战的。

    何况,就算刘鼎出城,也必然是预先做好了准备。以他和李存孝目前的兵力,也未必能够战胜刘鼎啊!

    震天雷的秘密,河东到现在都还没有准确的把握,这是鹰扬军最大地秘密武器,也是突厥骑兵最大的软肋。无论突厥骑兵多么的勇敢,无论突厥骑兵冲刺的度有多快,在连片地轰鸣声中,都只有成片倒下的命。在王满渡,突厥人地元气已经大伤,实在是无法经受再一次惨重的损失了。

    李嗣源谨慎的说道:“对不起,我必须上报主上再做决定。”

    李存孝冷冷的说道:“行,你上报吧!我南下华州。”

    李嗣源皱眉说道:“你南下华州做什么?”

    李存孝头也不回的说道:“切断刘鼎的粮道,困死他!饿死他!”

    李嗣源急忙阻止:“不要。这样就是直接和鹰扬军生冲突了,我们还没有请示主上呢!主上和刘鼎有三年地休战期,你可不能让主上陷于不信不义的境地啊!”

    李存孝横了李嗣源一眼,没有说话,眼神却阴冷得好像是光启三年地冬天。

    李嗣源到嘴的话,就缩了回去。

    他明白,李存孝已经跟刘鼎上了,绝对不会听他地劝说的,与其两人反目成仇,还不如如实上报李克用再做决定。他只能如实反映李存孝地情况,至于如何处理,那就是李克用的权限了。

    从军事的角度来看,现在正是鹰扬军最脆弱的时候,他们的部队刚刚进入长安,物资和武器装备都没有补充完成,长安周围的防御体系,也没有完成。在潼关到长安的道路上,鹰扬军部队一字排开,摆成了一字长蛇阵,正是突厥骑兵各个击破的最好机会。李存孝的选择,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尽管他非常桀骜不驯,可是军事才华,在突厥人里面,却是名列前茅的。

    李嗣源知道李存孝的想法,是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挽回自己的名誉。李存孝是非常要面子的人,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一点点的污点。然而,正是刘鼎,让他的生命,出现了两个污点。一个是在颖水边上,李存孝没有杀死刘鼎。一次是在中牟,李存孝被刘鼎从城上掀翻下来,差点死于非命。

    他也知道李克用对李存孝的想法。

    他李嗣源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除了带兵,在关中谋取利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李存孝,不让他有过分嚣张的举动,尤其是这种“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情形。

    李克用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反常了,反常到令李嗣源也有点惊恐的感觉。在稳定了云州以后,李克用还是没有召回张敬全,而是继续让他在当地担任小小的县令。不少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李克用不召回张敬全,讨论反思王满渡决战失败的原因,而是继续冷藏张敬全。

    这个道理,李嗣源还是明白的,好像是当初袁绍兵败官渡,回去就将田丰杀了一样。主上容不得比自己聪明的人,那样的人活在世上,只会衬托自己的愚蠢。幸好,李克用还没有杀张敬全。

    刘鼎动的这个政变,正好是在过年地节骨眼上,周围的突厥将领,听说李存孝要南下,都情不自禁的看了李嗣源一眼,希望李嗣源能够出面阻止。这次李克用调派给李存孝的,都不是李存孝原来的部下,他们固然崇拜李存孝,可是也知道,李存孝这是违抗李克用的意思,贸然南下,天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打了胜仗还可以将功赎罪,可是如何打了败仗呢?万一李克用不好意思直接出李存孝,他们岂不是做了替罪羊?

    刘仁恭却希望李存孝违抗李克用的意思,一意孤行,南下找刘鼎地麻烦,这样李克用对于李存孝的容忍程度,极有可能到了爆的边缘,于是有意无意的说道:“鄙人听鹰扬军的人说,打虎将虽然名声在外,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当初刘鼎手下留情,打虎将已经烟消云散了。鹰扬军还说,什么打虎将,打苍蝇还差不多……”

    “嘭!”

    话音未落,这边一堵矮墙就被李存孝踢倒了,尘土飞扬。

    李存孝明知道刘仁恭是激将,却也深深的被激怒了。

    他一生的英明,就毁在刘鼎这两个字上面啊!

    不杀刘鼎,誓不为人!

    刘仁恭心底下冷笑,暗道你李存孝除了一腔的武勇之外,还有什么?

    果然,李存孝一怒之下,当即带着所属万余名骑兵南下。

    李嗣源想要阻止,却又阻止不了,只好派人向李克用报告,同时带领骑兵跟随南下,以防止李存孝出现意外。现在的突厥人,的确经不起再一次地重大损失了,他不能让李存孝拿突厥人的精锐去碰鹰扬军的石头。

    如果李存孝莽撞行事,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制止的。

    却说那边李昌符,好不容易才逃出长安城,急匆匆入丧家之犬,逃向武功,由于他出逃很急,故李昌符显得十分地狼狈。

    其实,从外貌来看,李昌符一点都不凶恶,相反的,李昌符外貌是相当清秀地,不像是武人,反倒是。事实上,李昌符的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诗人,给的诗篇。用后世的话来说,他是雄里面写诗写得最好的,是诗人里面杀人杀地最多的。

    听说刘鼎进入长安,李昌符就竖起了十二个耳朵,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密切注意自己周围地动静。当他听到嘟嘟嘟的海螺声响起,加上鹰扬军地大喊大叫,李昌符马上判断,杨复恭肯定是出事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管杨复恭的下场如何,李昌符立刻带领自己地部队逃出长安。

    他深知鹰扬军很快就会追来,所以喝令部下拼命似的赶路,即使跑死战马也在所不惜。

    果然,不久以后,鹰扬军骑兵就追上来了,他们好像疯狗一样的咬住凤翔军,死死不肯放手。

    两军从咸阳附近开始,就一直处于交战的状态,中间不断有凤翔军倒在鹰扬军骑兵的刀下。鹰扬军骑兵的标枪和短柄飞斧,相当的歹毒,只要凤翔军的度稍微放慢一点,后面的标枪和短柄飞斧,就好像蝗虫一样的覆盖过来,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凤翔军本来人数比较多,若是能够在咸阳稳定下来,依靠咸阳的城墙抗击鹰扬军的骑兵,还是比较轻松的。凤翔军里面的骑兵数量,还是不少的,至少在五千人以上。如果加上步军的人数,肯定要比鹰扬军多,防守咸阳一点问题没有。

    然而,凤翔军最大的难题,就是不知道在鹰扬军骑兵的背后,还有没有鹰扬军的其他大部队,万一鹰扬军骑兵只是迟缓凤翔军的逃跑度,等待后面的大部队包抄上来,那所有的凤翔军,都要全部完蛋。

    李昌符不能冒这个险。

    他深信,若是自己在咸阳逗留,肯定会被鹰扬军包围起来的。一旦鹰扬军的大部队到达,他就死无葬身之地。只有逃回去武功,才能够避免被鹰扬军一口吃掉的危险。因此,李昌符不断的喝令,不断的刺激自己的部下,向武功方向拼命的逃跑。

    然而,鹰扬军骑兵,根本不给他这个时间。王彦章和宋海洋两人追的最凶,从咸阳开始,他们和凤翔军就没有停止过战斗。挡在他们面前地凤翔军,都被王彦章的双枪,还要宋海洋的大夏龙雀刀,统统砍翻在地上。为了保持追击的度,他们两个都带了三匹马,轮番骑乘,凤翔军想要拉开一点点的距离,都不可能。

    从咸阳追出一百多里以后,凤翔军至少有几百人倒在了鹰扬军骑兵的屠刀下。按照这样的消耗度,只怕回到武功地时候,手下已经不见了一半了。李昌符对鹰扬军的步步紧逼,显得非常的恼火,可是,除了恼火之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拦住他们。”

    李昌符只能不断的命令部队停下来,拦截鹰扬军骑兵,以掩护自己逃跑。

    有几个停下来准备和鹰扬军骑兵恋战的凤翔将领,还没有摆开阵势,就被飞驰而过的王彦章和宋海洋干掉了。随后,鹰扬军的骑兵,好像一阵风的从他们的尸体上面踏过,将他们完全踏成了肉酱。在鹰扬军骑兵地面前,他们就好像是脆弱的窗户纸,又或是少女那一抹娇嫩的薄膜,轻轻一碰,就已经碎开了。雪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就是他们留在世上地唯一印记。

    至于失去了主人的战马,转眼就被鹰扬军骑兵缴获,当做了换乘地备用马匹,继续向前面追赶。凤翔军留下来拦截的人员越多,鹰扬军骑兵缴获的战马就越多,换乘的选择就越多,结果鹰扬军骑兵好像滚雪球一样,战马的队伍不断的壮大,马蹄声地轰鸣越来越响,对前面的凤翔军震慑越来越大。

    由于天气相当地冷,在厮杀中,即使是手脚都被砍断,一时半会儿的也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流出来地鲜血,都很快就凝结了。不少的凤翔军士兵,刚刚转身,就被后面追上来地鹰扬军给放倒了,直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更有甚,在和鹰扬军骑兵对抗的过程中,直接被鹰扬军撞翻在地上,骨头出爆裂的声音,然后就没有了声息。直到所有的骑兵都全部消失以后,他们才在寒冷的土地上痛苦的挣扎,结果,严寒很快将他们都冻成了凝结的雕塑。

    连续几次这样的搏杀过后,凤翔军再也没有人愿意留下了。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只有逃到武功,才有活命的机会。对于部下的畏战情绪,李昌符十分的恼火,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最后,他默许了这样的行为,一心一意逃命。由于**战马乃是千里良驹,李昌符逃的度,绝对是最快的。

    鹰扬军骑兵紧紧追着李昌符,根本不肯给他休息和设伏的机会。王彦章和宋海洋、高三宝等人,将豹骑军分成了三批,轮流追赶,不给凤翔军任何的喘息机会。在鹰扬军的追击下,凤翔军不要说吃饭、喝水、休息,甚至连停下来小便的时间都没有,憋急了只能在马背上尿。

    俗话说,迎风尿三丈,那是何等的惬意,只是,在这样的严寒中,在高奔驰的马背上,就没有这样的惬意了。可怜的凤翔军,只怕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狼狈的事情。他们只想着拼命的跑回去武功,然后卷土重来,再跟鹰扬军好好的干一场。

    好不容易,李昌符终于逃回到了武功。

    凤翔军大将符道昭,在李昌符进入长安以后,他就率领凤翔军主力,驻扎在武功。这天,他正在检阅部队,忽然听到报告说李昌符从长安狼狈逃回,大吃一惊之下,急忙登上城墙观察。现回来的的确是李昌符,符道昭急忙下令打开城门。

    城门刚刚打开一条缝,李昌符和狼狈不堪的凤翔军,就拼命的涌了进来。符道昭看得眉头大皱,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直到听到来自后面的厮杀声,现鹰扬军骑兵紧紧的咬着李昌符的尾巴,才明白过来。由于鹰扬军

    得很紧,符道昭担心生意外,于是果断下令关闭>有数百名凤翔军没有入城,也在所不惜。

    嘭!

    沉重的城门关上,李昌符感觉自己的一条命,总算是捡了回来了。其余的凤翔军官兵,也都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少人急匆匆的下马撒尿,好像迟一秒钟,膀就要被涨爆了。至于那些来不及入城的凤翔军,自然成了鹰扬军骑兵练刀地牺牲品,鹰扬军骑兵好像一阵风似的卷过来,将他们全部都遮盖在风暴当中。

    当风暴逐渐的散去,已经没有活着的凤翔军,地上多了几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点点的猩红,点缀在干冷的土地上,好像是雪地中地腊梅,格外的醒目。撕裂的凤翔军旗帜,在寒风中倒是猎猎作响,仿佛是在嘲笑李昌符的无能。

    武功城内有数万的凤翔军,目睹自己的同伴在城外被鹰扬军追杀,愣是不敢出城援救。鹰扬军骑兵那种彪悍的样子,让他们感觉头皮麻。而且,他们始终坚信,在鹰扬军骑兵的背后,隐藏着鹰扬军的大部队,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凤翔军的。

    鹰扬军骑兵清除了武功城外地凤翔军以后,逗留了片刻,又飞快的向西继续突进。他们好像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似的,故意绕城一周,并且对着武功城头上地李昌符,响亮的亮出了代表鄙视地中指。愤怒的凤翔军立刻用弓箭回击,结果箭镞轻飘飘的射出来,一会儿就被凛冽的寒风吹落了。

    李昌符眉头大皱。

    鹰扬军骑兵肯定是抄武功的后路,截断武功和凤翔府之间的联系。只等鹰扬军大部队到来,就可以对武功起攻击了。没有凤翔府地支持,武功只能是一座孤城,即使能够抗拒一时,也无法永远的坚守下去。李昌符越想越是气闷,自己怎么转眼间,就成了丧家犬了呢?

    刘鼎地口气的确不小啊!

    刚刚解决了杨复恭,这么快就对自己举起了屠刀。

    难道,老子就是这么好欺负地么?

    就算老子不行,那还有朱玫,还有李克用啊!

    他娘的,老子就在武功和刘鼎拼了!

    刚刚下定了雄心以后,李昌符忽然又泄气了。

    朱玫是个反复无常地小人,他会来援救自己就怪了。

    至于李克用,算了,还是不用考虑他了,就算他真的来援救自己,那也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死在刘鼎的手中,和死在李克用的手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幸好,武功城内,还储备有一些粮食,这里的城墙,也能够阻挡鹰扬军的攻击,驻守在武功的凤翔军,都是他从凤翔府带来的精锐,数量也足足过三万人。只要等待凤翔府的军队来援,里外夹击武功背后的鹰扬军骑兵,他李昌符就可以平安的脱身了。

    鹰扬军骑兵一会儿就消失在武功的西面,马蹄声也逐渐的消失,武功城头上的凤翔军,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看到武功城外,空无一人,干冷的土地上,只有横七竖八的凤翔军尸体,断裂的凤翔军旗帜,在寒风中不断的颤抖,好像是在嘲笑凤翔军的无能。

    城内的凤翔军根本不敢出城,在李昌符的疯狂督促下,拼命的加固城墙,滴水成冰。他们强行拆了城中的民居,用来加固城墙。同时,所有的百姓,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全部都编入凤翔军的战斗序列。没有人知道,鹰扬军大部队什么时候会到达武功,他们必须做好死战的准备。

    隐约间,可以看到零星的鹰扬军骑兵斥候,出现在武功周围,好像是在监视武功城内的动静。武功城内的凤翔军都相信,这些斥候一定是鹰扬军大部队派出来的,他们应该距离武功不远了。的确,当他们趴在城头上,仔细的倾听外界的动静时,的确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鹰扬军的大部队到来了!”忽然间,有凤翔军惊恐的叫起来。

    李昌符急忙向着东方看过去,果然,看到在朦胧的地平线,出现了一抹蓝线,跟着黑线变成一片蓝色的海洋,卷起翻滚的浪花,向武功城席卷而来。城头上的凤翔军,急忙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但是,等到蓝色的海洋靠近了,武功的凤翔军才看清楚,原来他们不是鹰扬军的大部队,而是鹰扬军的骑兵。这些鹰扬军骑兵好像利箭一样,从武功城的身边掠过,卷起阵阵的灰尘,却连正眼都没有看武功一眼。他们蓦然出现,蓦然消失,让武功的凤翔军纳闷不已,鹰扬军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鹰扬军真的要跟我们死战了?”有人低声的咕嘟。

    鹰扬军的骑兵,没有进攻武功,而是越过武功,**武功的背后,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他们要切断武功和凤翔府的联系,阻止凤翔府向武功派出增援部队。这说明,鹰扬军的大部队,的确距离武功不远了。要是武功的凤翔军在这个时候突围,不但要被鹰扬军骑兵拦截,还有可能被鹰扬军的大部队追上。

    在野外和鹰扬军大部队遭遇,李昌符的确没有取胜的信心,他麾下的凤翔军将领,包括符道昭在内,也没有取胜的信心。想来想去,还是固守待援比较合适。只要守住了武功,拖住鹰扬军一两个月的时间,关中的局势,一定会生变化的。李昌符最后决定,固守武功,静待关中局势变化。

    面对鹰扬军的步步紧逼,李昌符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长吁短叹,悲哀自己命运不济。麾下的凤翔军,更是暗自后悔,同时责怪李昌符无用。为什么要插手长安的事情呢,要是不插手长安,他们现在就能好好的过年。现在招惹上鹰扬军,这个年肯定是没法过了,甚至连能不能见到明年的太阳都是问。

    悲乎哉,不悲也!

    【召唤月票】

第514章 这年没法过了(2)

    0514)

    当鹰扬军在长安城忙碌的时候,在中原大地最东面的登州,也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登州距离日本和新罗半岛都很近,一直都是大唐对外的重要港口所在,以前海上贸易兴旺的时候,从这里出海的船只,可谓是络绎不绝。以前盛极一时的大唐水师,基地也在登州,蓬莱周围地区的造船厂,规模很大,名震天下的天策战舰,就是在这里制造出来的。故登州的附近,积累了大量的航海人才,这里的民众,也多半以航海为业。

    只是由于之前的平卢节度使王敬武不重视海上贸易,登州的海上贸易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听说南方的鹰扬军辖区,大量招收熟练的水手,于是登州人纷纷南下讨生活。王敬武最烦的就是那些依靠海洋为生的人,乐得他们迁移,可以眼不见为净,因此一路大开绿灯,任凭鹰扬军到这里来刮走大量的航海人才。

    朱温控制了这块地区以后,禁止人才流失,同时加大对海上贸易的支持力度,使得海上贸易有所改善,来往港口的船只,也要比以前多了一些。当然,需要回复到最鼎盛的时期,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由于登州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的主要海上贸易对象,是新罗、日本,和南洋没有太大的关系,故来往的商船,多半带日本或新罗口音。

    这天下午,一艘从日本驶来的商船,在蓬莱港口缓缓的靠岸。跳板刚刚放下来,就从船上跳下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急匆匆的闯入港口,朝在港口值班的宣武军士兵大叫:“我要见王大人,我要见王大人……”

    港口的宣武军士兵大声喝道:“哪个王大人?你是哪里来地疯子?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那衣衫褴褛的青年大声叫道:“我不是疯子,我也是宣武军的!我要见王大人!我要见王大人!”

    港口附近的宣武军军官走过来,不耐烦的骂道:“你叫什么?”

    那个青年大声说道:“我要见登州刺史王虔裕!”

    宣武军军官不满地喝道:“王大人地名讳。是你直接称呼地吗?”

    那个青年着急地说道:“我是方平大人地属下。出了要紧地事。麻烦给我通报一声。”

    宣武军军官倒听说过方平地名字。上下打量这个青年一眼。觉得他不像是到中原来避难地新罗人又或是日本人。于是半信半地去了。转身地时候。他暗自咕咚着:“小子。你要是没事找事。哥哥打断你地腿!”

    登州刺史王虔裕正在港口附近不远巡视。听说有人自称是方平地手下。于是顺路走了过来。

    宣武军军官喝道:“这位就是王大人。你不得无礼!”

    王虔裕打量对方一眼。看对方不像是没事找事地样子。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情要见我?”

    那青年急忙说道:“小人叫彭帅,是方平大人的手下。我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向大人汇报。”

    王虔裕惑的问道:“方平?你们不是押送物资到日本去吗?”

    彭帅苦笑着说道:“小人就是从日本溜回来的!”

    王虔裕意识到有些不妥,随即说道:“那方大人呢?”

    彭帅脸色死灰,茫然地说道:“死了,都死了!”

    王虔裕脸色一沉,命令将彭帅带到偏僻的地方,缓缓的问道:“彭帅,怎么回事?”

    彭帅不知不觉间哭起来,心有余悸却又可怜兮兮的说道:“大人,我们被了,我们被骗了!”

    王虔裕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方平极有可能遭遇大问题了,他和方平虽然不熟,却也有些交情,尽量平静的问道:“你慢慢说!不要急!不要害怕!你现在是在登州,在宣武军地保护区域,没有什么可怕的。”

    彭帅只是哭:“我们送给平山大智的物资,全部被骗了。”

    王虔裕皱眉说道:“平山大智不讲信用?”

    彭帅着急地说道:“不是,是、是、是……”

    过于着急的他,连续说了几个是字,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反而一张脸变得通红。

    王虔裕命人端给他一碗水,好让他尽快地平静下来。

    彭帅一口气将一大碗温水都喝干,涨红的脸色,渐渐地恢复正常,最后终于蹦出几个字:“我们的物资……都被鹰扬军骗去了!都被鹰扬军骗去了!都被鹰扬军骗去了!”

    王虔裕颇感意外,惊讶的说道:“你们在海上遇到鹰扬军了?”

    彭帅着急的说道:“不是!是在6地上!根本没有平山大智,只有鹰扬军!”

    王虔裕深感震惊,愕然说道:“你说什么?”

    彭帅愤愤的说道:“平山大智早就死掉了。那边的人,都是鹰扬军冒充的。”

    王虔裕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深沉的问道:“方平大人呢?”

    彭帅眼角一红,悲痛的说道:“被鹰扬军杀了!”

    王虔裕急忙问道:“那……潘逸呢?”

    彭帅艰涩的说道:“潘大人早就在海上遇害了,他根本没有到达日本。”

    王虔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彭帅带回去刺史衙门,详细的了解相关的情况。

    等听完彭帅的描述,王虔裕的脸色铁青得可怕,却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鹰扬军,该死的鹰扬军,居然上演了这样的骗局,足足欺瞒了宣武军近半年的时间。

    更要命的是,潘逸等人居然死了!

    宣武军的所有人,都以为潘逸现在正在平山大智的地盘上,商讨对付鹰扬军的事情,故暂时没有回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在宣武军排名第三的谋士,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茫茫大海之上,实在是令人感叹。鹰扬军在这其中到底设置了什么样的圈套,想要怎么样对付宣武军?王虔裕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王虔裕急忙上报朱温,同时亲自带人将彭帅送到青州,让朱温当面向彭帅了解情况。

    自从进攻鹰扬军失利以后,朱温就在青州整顿军队。刘

    怀贞两人,尽管打了败仗,但是依然受到朱温地重用对朱温都是死心塌地,毫无二心。经过这次的战斗以后,朱温现,原来的平卢军、天平军、泰宁军,即使经过整编,战斗力依然无法有效提升,主要是原来留下的旧毛病太多,无法对其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

    在和敬翔、谢瞳等人商量以后,朱温逐步解散了原来整编的军队,从青州等地招收身体强壮的农民,重新充实宣武军队伍。青州兵的战斗力,在三国时期就已经非常出名,曹操军队的底子,就是青州兵。朱温任命杨师厚、李建及、氏叔琮等人,日夜训练军队,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要再次进攻中原,夺取徐州。

    接到王虔裕送来地报告,朱温也是愣了好久,随即命令敬翔、谢瞳亲自处理此事。敬翔和谢瞳看过情报,都大吃一惊,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生。他们当面详细的询问过死里逃生地彭帅以后,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天,潘逸竟然没有到达日本,就在海上被鹰扬军杀害了,船上装载的所有物资,以及天策战舰的资料,全部都落入了鹰扬军的手中。方平后来送去地物资,也全部都落入了鹰扬军的手中,又白白损失了几百条人命!可恶的鹰扬军,可恶的刘鼎!

    朱温也是双眉紧皱,烦躁的蹲在门槛上抽旱烟。

    他倒是不在乎商船上的那些物资,在乎地只是天策战舰的技术资料。这些技术资料落在鹰扬军的手中,无疑会让鹰扬军如虎添翼,继续壮大鹰扬军的水军力量。本来鹰扬军水军的力量就很强,再加上天策战舰,那还得了?现在鹰扬军海军已经到达日本附近海域,有了天策战舰地帮助,整个东海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宣武军再想展海上贸易,那可就有点困难了。

    潘逸怎么会落在鹰扬军海军的手中呢?这么大地海洋,无边无际,他们走的航线,不可能和鹰扬军海军地航线重合的。这样都能让鹰扬军海军遇上,朱温除了自叹倒霉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别地理由。想到后来宣武军上下,不但没有现潘逸已死,反而遵照潘逸的意思,又给日本送去了一批物资,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冤大头啊!

    原来,潘逸上次出海以后,宣武军并没有收到任何异常的报告,都以为潘逸已经平安的到达日本,和平山大智商量相关对付鹰扬军的事宜。事实上,大概在九月底,宣武军收到日本从送来的信件,是平山大智派人送来的,信件没有潘逸的署名,但是使用的乃是潘逸的印章,不免让人相信,这是平山大智和潘逸联合写来的。

    平山大智乃是一介莽夫,粗通文墨,所写的亲笔信自然是文理不通,自高自大,谢瞳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才弄明白整封信的确实含义。尽管平山大智出言不逊,对朱温颇有不满,字里行间,还透露出日本人妄自尊大的意味,令人看得有点不舒服,不过看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可信,当时的天朝,鬼才看得上日本人,朱温也不例外,免不了冷笑几声,却没有想到其他的。

    在信件里面,平山大智满口应承朱温的条件,对他送来的天策战舰资料非常满意,同时表示,他要请潘逸在日本小住几个月的时间,详细指点他如何对付鹰扬军,因为他本人对鹰扬军很不熟悉,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敬翔和谢瞳等人自然没有丝毫怀疑,还觉得这个平山大智虽然有点粗鲁,倒是个实诚人,收了礼物就办事。

    朱温和敬翔等人研究后,决定再给送去平山大智一批物资,以帮助平山大智对付鹰扬军。

    为了慎重起见,还派遣参军方平负责押送,同时押送物资前往日本的,还有三百多名宣武军士兵,这个彭帅,就是方平的手下。他们是十月初从蓬莱启程的,由于路途不是很远,二十天的时间,就已经足够来回。

    结果,方平押送物资到了日本6奥以后,没有遇见中的欢迎仪式,只看到港口驻扎着几百名自称是平山大智手下的军队,方平刚刚讲清楚来意,马上就被扣留了,并且所有人都被分散关押,严格审讯,到最后,就下落不明了。至于方平地人头,则悬挂在了港口的栈桥上。

    那天,彭帅刚好水土不服,在船上拉肚子,故下船以后,马上找个地方解决,恰好避过了这么一劫。当时彭帅还以为,是方平和日本人产生了误会,后来,彭帅才打探清楚,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不是误会,而是一个陷阱,一个非常险恶的陷阱。

    真相令所有的宣武军人员,都大吃一惊。

    原来,平山大智早就死了,那些人根本就是鹰扬军海军6战队冒充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诱骗宣武军的人到来日本,然后加以杀害,顺便掠夺一些宣武军送来的物资。其实鹰扬军海军的战舰,就在港口附近游弋,暗中监视所有进入港口地船只。

    彭帅震惊之余,更是得知,在几个月前,潘逸就在海上遭遇了鹰扬军海军,商船队被鹰扬军海军截停进行检查,无意中透露了天策战舰的资料,结果所有宣武军的人,全部死于非命。鹰扬军地人,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们还冒充是潘逸,前往会见平山大智。平山大智不知道就里,带人在港口迎接“宣武军使”的到来,结果鹰扬军海军6战队当场难,在混战中将平山大智杀了。

    鹰扬军海军6战队杀了平山大智以后,还试图攻占6奥,不过最后没有成功。他们被日本6奥军队识破了行藏,不得不退回到港口。但是,由于鹰扬军海军6战队的战斗力很强,背后又有鹰扬军海军支撑,因此日本6奥军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任凭他们在港口附近驻扎下来。

    就这样,鹰扬军海军6战队控制了6奥周围所有的港口,进行了一连串地军事行动,扣留和打压宣武军的所有船只,所有在这里靠岸的宣武军船只,全部都被封锁在港口里面,如有违抗,马上就是一刀毙命的结果。平山大智的回信,自然也是鹰扬军海军6战队

    目的就是诱使更多地宣武军人员前去送死。

    非但如此,鹰扬军在日本为非作歹,使用的乃是宣武军的名号,搞得整个日本都对宣武军恨之入骨。现在日本天皇已经下令,禁止日本和宣武军进行贸易,并且请求鹰扬军海军对宣武军进行打压,以恢复日本海的宁静和安全,于是,鹰扬军海军就顺理成章的开入了日本地港口。

    真是,做人的是鹰扬军,做鬼的也是鹰扬军,冤大头却是宣武军,蒙在鼓里地则是日本人。

    彭帅了解到基本情况以后,越震惊,急忙想办法逃离日本。他所乘的那艘商船,已经是最后一艘驶往宣武军辖区地日本商船了。在鹰扬军海军正式封锁日本的各个港口之后,日本将断绝和宣武军地所有贸易往来。此外,所有在日本的,凡是和宣武军有点关系的人员,都被扣留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尤其是一个叫做桑原虎太郎的日本势力,对宣武军的关系最不友好,他麾下有个叫做花满楼的军师,对宣武军的人最是恶毒,只要是落在他的手中,唯一活命的选择就是为鹰扬军效力。于是,大量的商船,都改变了航线,向长江口而去,加入到鹰扬军的麾下。

    “嘭!”

    朱温越想越是气恼,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大叫:“刘鼎,我跟你没完!”

    敬翔和谢瞳两人也是深感恼火,他娘的,鹰扬军玩火,居然玩到日本去了。

    可怜宣武军吃了当头一棒,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找回场子。

    在6地上,宣武军或许还能找机会暗算鹰扬军一下,但是在海洋上,却完全是鹰扬军的天下。他俩也得不佩服刘鼎的先见之明,在这么紧张危险的局势下,依然优先展出这么一支强有力的海军。在过去的两三年,鹰扬军海军都只有投入没有产出,他们还嘲笑刘鼎愚蠢无知,白白浪费了大量的钱财,现在,他们才渐渐地意识到,愚蠢无知的,极有可能是宣武军。

    海军的建设,要比6军困难得多,除了大量的资金之外,还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

    当初鹰扬军从登州地区暗中挖掘航海人员的时候,宣武军还不以为意,没有要求王敬武采取强有力的禁止措施,现在再想要禁止登州人南下,已经晚了,该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宣武军没有足够的资金,也没有足够的技术人才,想要组建海军,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朱温突然喝道:“我们和宣武军开战!”

    敬翔和谢瞳都有些愕然。

    宣武军才刚刚丢失了徐州,军队也才刚刚整编完毕,这时候和鹰扬军重燃战火?

    不等两个谋士说话,朱温怒不可遏地喝道:“你们谁也不要拦我!”

    敬翔和谢瞳哪里不明白朱温的心思,他是想趁鹰扬军在关中腾不出手来的时候,再和鹰扬军争夺中原呢!不得不说,现在地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刘鼎的注意力都在关中,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关注中原地区,宣武军如果全军总动员,依靠绝对优势地兵力,还是可以狠狠的咬鹰扬军一口的。

    但是,杨鹭飒那个阴险的家伙,一天还在徐州,宣武军就一天不能言胜。在宣武军眼中,这个杨鹭飒的威胁,不在刘鼎之下。本来宣武军是要乘机夺取宋州的,结果被杨鹭飒倒打一耙,反而将徐州抢去了,真地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要想到徐州,宣武军就恨得牙痒痒的。

    正在这时候,有人送来更加紧急的情报资料。

    谢瞳匆匆看过情报资料,失声说道:“刘鼎杀了杨复恭,控制了皇上!”

    朱温一把将情报抢过来,一目十行的翻了一遍,脸色狰狞得可怕。

    敬翔反而冷静下来,在院子里慢慢的来回踱步,对身边地事物,仿佛完全失去了感觉。

    谢瞳却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理解,怎么倒霉的事情,接踵到来呢?

    才收到消息,说李克用、李昌符、杨复恭、朱玫四人联合起来对付刘鼎,在中间牵线的人,乃是刘仁恭父子。于是,宣武军一直都在盼望收到刘鼎地死讯。他们都觉得,四家联合起来对付刘鼎,刘鼎就算不死,起码也得灰溜溜的退出长安。结果没想到,刘鼎没有死,反而是杨复恭死了。不但杨复恭死了,李昌符也逃了,整个长安附近,都成了鹰扬军地地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股若隐若现的寒意,从谢瞳地背后慢慢的渗透出来。

    鹰扬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可怕的呢?莫非,这就是老天的选择?

    敬翔突然停下脚步,果断的说道:“使相,我们立刻进攻徐州。”

    谢瞳迟着说道:“有把握么?”

    敬翔深沉的说道:“杨复恭既死,皇上控制在刘鼎的手中,相信不久就会有诏书下。鹰扬军抰天子以令诸侯,诏书肯定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必须争取在诏令到达之前动手,造成既定事实,即使鹰扬军有诏书在手,也奈何不了我们。”

    谢瞳缓缓的说道:“刘鼎能被困在长安么?”

    敬翔自信的说道:“刘鼎进占长安,反应最大的人,肯定是李克用。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刘鼎坐大的。李克用是他最大的对手,他肯定无暇他顾,只要我们打败杨鹭飒,就足够了。”

    谢瞳低头斟酌片刻,终于点点头,慢慢的说道:“干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温当即下令,宣武军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向南进攻。

    要目标,就是争夺徐州。

    一声令下,整个宣武军,都动作起来了。

    打头阵的,依然是刘和康怀贞,负责支援他们的,则是杨师厚。

    正在青州闭门不出,陪伴张惠的朱蕾,得知大军出动的消息,忍不住微微感叹,宣武军和鹰扬军再次开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这个年,肯定是过不成了。

    【召唤月票】

第515章 这年没法过了(3)

    0515)

    大明宫,甘露殿。

    经过鹰扬军的连日清理,大明宫已经再也见不到任何厮杀的痕迹,周围的地面,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墙壁上的血迹,也都被洗刷干净了。雪花又开始轻轻的飘落下来,一朵接一朵的落在平整的地面上,掩盖了曾经生过的一切。在乾元殿、甘露殿、贞元殿都建筑物的屋顶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将其点缀得银装素裹,洁白无暇。

    乾元殿经过清洗,也已经基本恢复了原貌。这个基本的意思,是指除了和杨复恭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已经恢复正常,但是杨复恭所坐的椅子,所站的地方,都已经荡然无存。当局势平定下来以后,乾元殿左边的武将序列中,再也看不到神策军的军官了。当然,李俨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举行朝会。

    太医们证实了刘鼎的确是生病了,感染了风寒,总算让李俨、张浚等人暗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刘鼎不是装病,事情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甚至有人恶意的盼望,要是刘鼎一病不起,甚至是一命呜呼,那就更加美好了。不过,仔细分析过后,他们又觉得自己的愿望未免过于天真,刘鼎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鹰扬军内部动乱,他们这些人恐怕只会死得更惨。

    通过吏部尚书崔胤的途径,朝廷极力想要了解刘鼎的真实意图,甚至,寿王李杰主动表示,他想来看望韩王殿下,问候韩王殿下的病情,结果,都被艾飞雨、令狐翼等人婉拒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刘鼎担心传染他们。以刘鼎如此强壮的身躯,都突然病倒了,何况是手无抓鸡之力的他们?

    鹰扬军的婉拒,自然让朝廷疑窦丛生,于是又怀疑刘鼎是不是装病。对于朝廷地怀疑,鹰扬军根本没有解释,不需要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刘鼎病倒了,乃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原本吓呆了的皇帝李俨,居然在太医们的照料下,又渐渐的恢复了神智,让寿王李杰百感交集。如果说此时此刻,李杰最希望哪两个人死去,排名最先的肯定是李俨,然后才是刘鼎。

    晚饭时候,杨悦有点忐忑不安的走进刘鼎地寝宫。和柳嫣交谈过后,杨悦的确也有说不出的担心,不知道韩王殿下在女色方面,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如果控制不住,自己今晚就要经历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每次想到这个羞涩的话题,杨悦都觉得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脸蛋儿红红的,眼神媚得好像要渗出水来。

    刘鼎斜躺在龙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时不时看着龙床左边的墙壁。在寝宫左边的墙壁上,原来挂字画的地方,挂上了大幅的军事地图,上面标明了鹰扬军和周围势力地具体情况。刘鼎的背后靠着枕头,只要睁开眼,就能够看到墙壁上的地图。

    杨悦看不懂上面的标记符号,密密麻麻地,看的人眼晕,但是,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箭头,都指向代表蓝色的鹰扬军。这些箭头,都是围绕着长安城展开的。最西面的,是在凤翔府的方向。最北面是,是在太原府地方向。最东面的,乃是来自青州。最南面地,则是来自金州、商州。

    刘鼎眼角地余光看到杨悦进来。却没有特别地表示。这个宫女除了有点像杨若兰以外。并没有给他留下特别深刻地印象。她那种照顾人地细心和温柔。应该不是天生地。而是后天训练出来地。不过。她能够常常保持微笑。倒是使得他常常有个好心情。

    “韩王殿下。您现在用餐吗?”杨悦微笑着说道。

    “嗯。”刘鼎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回答。

    杨悦于是就开始张罗他地晚饭。其实还是喝粥。楚灵已经熬好了白粥。放到了寝宫地里面。送粥地小菜。也已经准备好了。杨悦将白粥端起来。仔细地搅拌着。调整到合适地温度。其实。在这么寒冷地天气里。喝粥是麻烦事。主要是尿多。往往不久就要起床去尿尿。对于病人来说。是个不大不小地折腾。

    但是当时地医术。感染了风寒以后。都是主张清淡饮食。安心静养地。只能吃些流质地食物。在流质地食物里面。最常见地自然是白粥。即使是贵如皇帝又或是亲王殿下。如果生病了。采取地都是同样地医疗措施。

    此外。保持良好地心境也是非常必要地。

    只是,刘鼎又如何能够安心静养?

    刚才李怡禾来报告,说是三眼都飞鸽传书,现突厥骑兵有南下的迹象。原本驻守在丹州、延州的突厥骑兵,在李嗣源和李存孝两人的带领下,沿着黄河西岸,一路直下同州。从突厥骑兵的进攻方向来看,应该是试图切断鹰扬军的后勤运输线,然后进攻困守长安的刘鼎。这个李存孝,想要找刘鼎报仇雪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逮住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在杀了杨复恭,控制了皇帝以后,鹰扬军就做好了抗击突厥骑兵的准备。果然,李克用再次充当了急先锋,出手就是两个最出色的将领。李嗣源和李存孝的本事,刘鼎都已经较量过了,双方都可以说是不分胜负。现在李嗣源和李存孝卷土重来,他怎么能不跃跃欲试?然而,要命的是,他生病了。

    生病的他,不可能是李嗣源又或是李存孝的对手。

    接到三眼都情报的时候,鹰扬军诸位参谋面面相觑,暗叹突厥人来得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刘鼎生病的时候来。难道是老天故意要给鹰扬军控制关中增加点难度,所以才会让刘鼎感染风寒?他娘的,这老天也太偏心了。

    “贼老天!”朱有泪毫不犹豫的对老天竖起了中指。

    但是骂过贼老天以后,该做的事情还得做,突厥人来势汹汹,肯定是等不到刘鼎的病情痊愈了。而且,李克用的反应这么快,鹰扬军也休想安安稳稳地过年了。本来,按照鹰扬军和朝廷的愿望,今年过年最好是天下太平,让朝廷和鹰扬军都有个缓冲的时间。但是,显然

    有答应这个愿望。

    “有泪,你去找崔胤,让他请朝廷立刻起草诏书,训斥河东节度使的非法行为,请他们马上将军队撤回到出地。另外,敕令卢龙节度使耶律撒刺,对河东节度使进行监管。”艾飞雨慢慢的说道。

    “动用耶律撒刺?”李怡禾惑的说道。

    “嗯。”艾飞雨轻轻的点点头。

    “可是,耶律撒刺会听朝廷地话么?”李怡禾还是表示怀。

    “我们敕令耶律撒刺监管河东节度使,只是为了让李克用不敢全力南下而已。”艾飞雨淡淡的说道。

    李怡禾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要借耶律撒刺之手,对李克用施加压力,迫使突厥骑兵不敢倾力南下。契丹人本来就对云州垂涎三尺,接到这个诏书,一定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光明正大的和突厥人争夺云州。尽管契丹人要比突厥人更不是东西,但是在危急关头,只能利用契丹人去压制突厥人了。

    艾飞雨又说道:“敕令魏博节度使,立刻进攻州。”

    李怡禾点点头。

    魏博节度使即使接到诏书,也肯定不会有所动作的,不过,对于突厥人来说,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顾忌,最起码突厥人不敢抽调潞州的兵力南下。魏博节度使并不足虑,唯一令突厥人担心的,只有宣武军节度使而已。要是有机会夺取州,相信朱温是不会放过的。

    鹰扬军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大的好处就在这里,绵里藏针,借刀杀人。对于卢龙节度使、魏博节度使,都有明确地诏书,但是宣武军节度使却是保持沉默。以李克用多疑的性格,肯定会以为宣武军和鹰扬军,又开始结成联盟了。毕竟,无论是鹰扬军还是宣武军,都不愿意突厥人入主中原。

    艾飞雨所要的,就是李克用的这种猜。

    根据三眼都地情报,从黄河西岸南下的突厥骑兵,过三万人。这对于鹰扬军来说,地确是劲敌。鹰扬军在关中的兵力,只有新成立的六支部队,射声军、乘军、旅贲军、直荡军、熊渠军、监门军,都是刚组建一年左右的部队,没有经历过血腥的鏖战,所以,战斗力和鹰扬军其他主力部队,相差了至少一个档次。

    况且,鹰扬军的主力,依然是步兵。这就注定了,鹰扬军只能被动地防守反击,据守长安到潼关的各个据点,然后寻找有利地战机,消耗突厥人的有生力量。不过,突厥人既然来了,鹰扬军可不能一味做缩头乌龟。于是,艾飞雨、李怡禾、朱有泪等人,开始精心地排兵布阵,准备应急突厥骑兵。

    刘鼎暂时落得清闲。

    不过,他的脑海里少不了琢磨这样即将爆地战事,床头边上的大幅军事地图,就是他来回琢磨的对象。从地图上来看,同州、华州依然是主战场。以前突厥骑兵突入关中,都是从这里渡过黄河,然后起攻击的,现在应该也不例外。联想到突厥人在这里百战百胜,相信此次也会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突厥骑兵机动性极强,同州、华州周围又是广袤的平原地区,所以突厥骑兵可以将自己的优势,挥得淋漓尽致。鹰扬军只能据守从潼关到长安的各个要点,坚守待援。从以前的多次战斗经验来看,主动进攻的难度是很大的。游牧民族的骑兵优势,在热兵器大规模推广使用之前,是无法从根本上消除的。

    刘鼎一边思考事情,一边喝着白粥,结果很快就喝完了。杨悦将粥碗接了过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楚灵进来将粥碗给收走了。刘鼎依然在床上琢磨如何对如突厥骑兵,结果想着想着,刘鼎感觉又憋尿了,于是掀被子起床。

    杨悦温柔的说道:“殿下,奴婢去将夜壶拿来。”

    刘鼎摇头说道:“不用。”

    说老实话,他的确不习惯使用这些古老的尿壶,尿得不痛快,还需要有人在旁边伺候。

    杨悦看刘鼎起床有点吃力,急忙过来搀扶。她温柔的身体,刚好压在刘鼎的肩膀上,明显能够感觉到胸脯地坚挺,大概是由于在兴元府的时候,营养不良,所以杨悦的胸脯,远没有刘鼎身边其他女人来得丰满,但是少女毕竟是少女,那种青涩的坚挺,还是让刘鼎挺有感觉的。

    刘鼎暗叫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己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开天大的玩笑。李存孝和李嗣源要是知道,还以为我刘鼎是故意装病避战呢!他娘地,怎么就有这么倒霉的事情呢?

    杨悦现刘鼎的脸色不太好,急忙轻轻的摸摸刘鼎的额头,现没有烧,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温柔的说道:“殿下,你不要着急,只要安心静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刘鼎说道:“谢谢你的照顾。”

    杨悦感觉和刘鼎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轻松,于是大着胆子说道:“殿下真是百年难遇的好人。”

    刘鼎嘿嘿笑了笑,淡淡地说道:“那是你没有看到我杀人的时候。”

    杨悦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所杀的人,一定都是该杀地。”

    刘鼎有些诧异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杨悦纯真地说道:“因为你是韩王殿下啊,独一无二的韩王殿下。”

    刘鼎看了她两眼,觉她的眼神的确很纯真,不像是虚伪的恭维自己,看来自己在这个小姑娘心目中的地位还不错。能够被人爱戴和尊重,总是一件愉悦地事情,刘鼎看杨悦的眼神,就要温柔多了。

    杨悦脸颊顿时微微泛红,想起柳嫣和自己讨论地事情,急忙转过了目光。她将刘鼎搀扶到后面,将布帘拉上,在后面等候着。一会儿刘鼎小解完毕,掀开布帘从里面出来,她又将刘鼎搀扶回来,却现李怡禾、朱有泪等人都已经在寝宫了。

    原来,他们制定了基本的反击方案,提交给刘鼎审阅。

    这次战役,主要由葛从周负责指挥,他毕竟是起义军众将领之,对突厥人也是非常地熟悉。之前宣武军和突

    率作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损失却始终不是葛从周等人,对于如何应对突厥人的攻击,还是有自己一套作战方略地。

    刘鼎看过作战计划,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总是要招呼一下的。”

    这等于是批准了作战计划。

    李怡禾有点担心的说道:“大人,这个作战计划,并没有包括洛阳方向……洛阳方向如何?”

    突厥骑兵南下,鹰扬军最担心的,反而不是关中,而是洛阳方向。在潼关附近,只有鹰扬军的~潭都驻守,但是以~潭都的战斗力,又有潼关天险,突厥骑兵想要攻潼关,基本不可能的。然而,除了~潭都之外,在洛阳周边地区,再也没有鹰扬军的主力部队,这才是鹰扬军真正的软肋。

    须知道,洛阳地区乃是关中鹰扬军的最大后勤基地,是鹰扬军进入关中的跳板。丢失了洛阳,关中也就无法守住。万一突厥骑兵用少部分兵力牵制关中的鹰扬军,主力却是从洛阳南下,又或是迅猛突击郑州、汴州等地区,鹰扬军还是很麻烦的。

    此外,宣武军也是非常不稳定的因素,鹰扬军高层一直都担心,在突厥人南下的时候,宣武军会到来分一杯羹。朱温之前攻击宋州没有得逞,反而被杨鹭飒连消带打,夺取了徐州,朱温要是能忍下这口气,那就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了。

    因此,为了洛阳地区的安全,刘鼎已经命令韦国勇带领罡字营从蔡州地区北上,保护洛阳、郑州、汴州一带的安全。同时,作为机动部队的鹤字营,也已经从宋州北上汴州,加入到防守中原地区的行列。这样一来,~潭都、罡字营和鹤字营,加起来过两万五千人,凭借震天雷的威力,应该可以阻挡突厥骑兵南下了。

    末了,刘鼎缓缓的说道:“通知三眼都,再次核实,到底是突厥人的整体行动,还是某个人的单独行动。在太原府的三眼都情报人员,一定要密切留意李克用地动向。李嗣源和李存孝已经带走三万突厥兵,若是突厥人还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必定是李克用亲自带队。”

    顿了顿,刘鼎又说道:“另外,在太原府方向,不妨加大谣言的投放力度,就说契丹人、吐谷浑人,正在旁边虎视眈眈,就等着突厥人南下的时候,乘机攻打云州。契丹人兵精粮足,又有吐谷浑人这个地头蛇,我才不相信李克用就一点顾忌都没有。”

    李怡禾说道:“三眼都已经着手进行了。契丹人和吐谷浑人攻打云州,属下相信不是谣言,只要突厥人大举南下,契丹人肯定是会攻打云州的。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契丹人想要放心南下,一定要夺取云州。

    突厥人想要放心南下,也同样要将云州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朱有泪点头说道:“不错,云州就是他们解不开地死结。”

    李怡禾思索着说道:“若是李存孝单独行动,倒是不足为患,若是……”

    朱有泪眼珠子轻轻一转,低声的说道:“大人,你觉得现在执行含羞草计划如何?”

    李怡禾眼前轻轻一亮,欲言又止。

    刘鼎思索片刻,缓缓的说道:“要执行含羞草计划,前提是三眼都一定要搞清楚,这次突厥人南下,到底是李克用的意思,还是李存孝的意思。如果是李存孝擅自行动,你不妨从现在开始启动含羞草计划。计划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交给你全盘操作好了。”

    朱有泪神色大为兴奋,连声说道:“好!”

    含羞草计划是朱有泪提出来的,其实只有一个构思,那就是想办法加深李克用对李存孝的猜忌,从而迫使李存孝和李克用反目成仇。鹰扬军高层都非常清楚,李存孝此人,的确不好对付,除非是刘鼎亲自出马,否则根本没有人胜得了他。由于自恃武力过人,天下无敌,李存孝不免眼界过高,和身边同伴不太和睦,引来李存信等人的妒恨,这就是朱有泪制定地含羞草计划的根本所在。

    对于这种暗算人的计划,朱有泪十分热衷,他飞的将有关地事项梳理了一遍,微笑着说道:“那属下要派人去跟李存信谈谈了,嗯,还要派人和刘仁恭父子谈谈,相信他们是很乐意看到李存孝被车裂而死的。”

    刘鼎凝重地点点头,慢慢的说道:“你们且按目前的方案执行,有事再来汇报。”

    他忽然咳嗽了两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李怡禾、朱有泪等人随即告辞,以免打扰刘鼎休息。

    他们走了以后,刘鼎走到铜镜的面前,看到铜镜里面的自己,也感觉到相当的惊讶。

    怎么回事?

    下午地时候,病情好像轻了一些,接见崔胤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好像又开始加重了?难道这个大明宫,真地是不详之处?呸呸呸,我刘鼎是无神论,怎么会相信那些谣言?何况,自己是生病以后才住进来的,和大明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悦关切地说道:“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刘鼎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头晕脑胀的,酸软无力。”

    杨悦温柔地说道:“殿下,您要不要冲个热水澡?奴婢给您按摩按摩,兴许会好点?”

    刘鼎摇摇头。

    再去洗澡,赤身的,他可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到时候,重病之下,还沉迷于女色,恐怕后果会更加的糟糕。自己开始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女色了,身体里的,正强烈得很呢。若非身体不舒服,这时候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

    忽然间,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刘鼎和杨悦抬头一看,只看到珠帘掀开,两个风尘仆仆的俏丽女子进来,满脸都是关切的神色,正是闻讯从洛阳飞赶来的郁纹裳和郁幽帘。

    刘鼎顿时松了一口气,救星来了。

    【生病了……更新不多……请见谅……】

第516章 这年没法过了(4)

    16)

    四郊飞雪暗云端,

    唯此宫中落旋干。

    绿树碧帘相掩映,

    无人知道外边寒。

    ~山,华清宫。

    光启五年的除夕,天空灰蒙蒙的,茂密的云层,仿佛就压在人的头顶上。好像要下雪,却又始终没有下,让人不免对老天的举动,充满了怀疑。~山周围的原野,都变得又干又冷,枯萎的野草,在寒风中不停的摇曳,到处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时不时有全副戎装的骑兵飞驰而过,惊动了野草中的小动物,于是野草里面就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好大一会儿才归于平静。

    中午时分,三秦之地,朔风飞扬,骊山温泉却是温馨一片。朱玫撤离长安的时候,总算手下留情,没有破坏华清宫,将它原原本本的保留给了皇室,以讨好返京的皇帝李俨。但是,现在皇室都掌握在鹰扬军的手中,他们除了乖乖的呆在大明宫以外,别的地方,根本不能去,更不要说~山了。当然,~山温泉如此迷人,总得有人来利用利用,以免浪费了。

    现在,刘鼎就舒舒服服的泡在华清宫的温泉里,静静的思索着一些事情。在他的旁边,李怡禾、朱有泪、张归厚、张归霸、张归牟等人,也泡在附近的温泉中,享受这难得的静逸。至于艾飞雨,则和萧致婉在最偏僻的温泉里,静静的享受二人世界。温泉水雾弥漫,谁也看不清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山温泉总共有十八个汤池,其中最出名的乃是莲花汤、海棠汤、太子汤、尚食汤和星辰汤,分别是皇帝、贵妃、太子、宫女和大臣们的御用浴池。在唐玄宗的时候,汤池地分配,是很讲究的,不过,在鹰扬军这里,就没有这么严格了。因为刘鼎使用的,就是海棠汤,难道他是贵妃么?

    温泉附近没有女眷。郁纹裳、郁幽帘、杨悦等人都没有过来打扰。她们都静静地等待在温泉地外面呢。相对于刘鼎等人而言。她们泡温泉地机会多得是。杨悦已经听郁纹裳说了。女孩子多泡温泉地话。对皮肤是很有好处地。杨贵妃光彩照人。骊山温泉功不可没。

    刘鼎离开长安城。到来骊山。当然是郁纹裳地主意。郁纹裳觉得泡温泉能够帮助刘鼎地身体尽快地恢复。据她地研究。温泉是极好地治病良方。况且。~山地环境。还有空气。都要比长安城好得多了。此外。最重要地原因是。刘鼎离开长安城到~山来。可以减少很多打扰。也不用整天想着军国大事。这样有利于身体复原。

    本来郁纹裳还有点担心。刘鼎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地时候离开长安。还准备好了一番说辞。却没有想到。他地建议刚刚提出来。刘鼎就答应了。他随即和艾飞雨商量了一下。就带着鬼雨都来到了~山。郁纹裳还以为刘鼎对自己地身体很爱惜。所以芳心大悦。难得地夸奖了刘鼎几句。却现朱有泪在旁边抿嘴暗笑。

    原来。刘鼎到骊山来。并不仅仅是伤病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更大地目地。就是吸引李存孝地到来。当郁纹裳提出到骊山来地建议时。刘鼎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吸引李存孝注意力地好机会。与其呆在长安城。让李存孝前来攻打长安。还不如驻守骊山。将李存孝吸引到这边来。他和艾飞雨商量过后。都觉得这个险值得冒。于是马上行动。收拾行装进驻~山。

    无论是骊山还是长安城。都拥有坚固地防御体系。突厥骑兵如果没有携带强有力地攻城武器。是无法攻打下来地。但是对于突厥骑兵来说。显然骊山更容易进攻一点。毕竟。骊山虽然是易守难攻。可是驻守在~山地鹰扬军。只有不足五千人。力量相对单薄很多。艾飞雨和朱有泪估摸李存孝地脾气。这个计划肯定是可以成功地。

    当然。反对地人也不是没有。为地正是葛从周。葛从周担心。刘鼎单独驻守骊山。万一陷入突厥骑兵地重围。将会非常地麻烦。作为战役地总指挥。他坚决要求刘鼎驻守长安城。但是。刘鼎拒绝了他地劝告。坚持到来~山。葛从周没有办法。只好暗中叮嘱张家兄弟保护好刘鼎。

    其实葛从周内心也明白,刘鼎到来骊山,就是要让李存孝盯上骊山,将突厥骑兵都吸引到骊山的周围来,以减轻长安、灞桥、新丰、渭南、华阴等地的压力。只要李存孝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骊山来,各地修路的工作还可以正常进行,物资的转运也可以基本正常。要是突厥骑兵在各大搞破坏,反而不美。对于葛从周来说,刘鼎的行动,无疑是极大的支持。

    ~山上面有温泉,自然不用担心马禝的悲剧重演。依靠骊山的山地优势,刘鼎有十足的把握,和李存孝周旋一段时间,为外围的兵力部署赢得足够的时间。只要鹰扬军缓过气来,调整好防务,就不用担心突厥人的猛攻了。

    李存孝会不会到来骊山来?

    刘鼎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只要自己在骊山,他就一定会来的。

    在尚食汤里面,朱有泪忍不住放声高歌,结果没有得到战友们的夸奖,很是觉得无聊,于是在泉水中走过来,拍着旅贲军指挥使张归厚的肩膀,大声说道:“张老大,接下来就看你们的本领了。”

    驻守骊山的,乃是张归厚、张归霸、张归牟兄弟率领的旅贲军。自从参加黄巢起义军以后,张家三兄弟就从来没有分开过。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三个是的的确确的打虎三兄弟。他们立下的功勋,如果要简单的划归到某个人的头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哥张归厚为人沉稳,颇有谋略,一直是三兄弟中地领头羊。他又沉默寡言,凡事谋定而后动,是毫无问的领军人物。张归霸却是一等一的前锋,臂力过人,武力仅在邓天王、孟绝海等人之下,他所用地三叉戟,当年号称是起义军中第一。至于三弟张归牟,则是主管后勤的人才,又能够充当谋士的角色,每每都有智计。三兄弟各有不同地特色,实

    作之合,外人却是羡慕不来的。

    张归厚对朱有泪的热情不以为然,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他待人向来如此,不会特别地亲热,却也不会特别的反感。他们毕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场面,也认识到太多不同地人,对于朱有泪这种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他们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

    看到张归厚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话,朱有泪显然觉得不过瘾,于是又对张归霸说道:“猛将兄,李存孝要是来了,你会不会上去和他单挑一场?”

    张归霸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单挑,免了。”

    朱有泪愣了愣,没想到张归霸地回答如此直白。

    他也知道,张归霸的确不是李存孝地对手,孟绝海、邓天王等人也不是李存孝的对手。但是,这句话由张归霸地口中说出来,味道自然很不同。这说明,李存孝在过去的日子里,已经将他们打地心服口服。在这样的乱世当中,李存孝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容易啊!

    说来也是,号称最猛的邓天王,都曾经被李存孝活捉,至于孟绝海,更是被李存孝一脚从马背上踢下来,差点儿死于非命。整个宣武军的高级将领,对于李存孝的武力,都没有丝毫的异议。这也是为什么刘鼎在将李存孝掀翻下城墙以后,立刻震动整个宣武军的原因,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张归牟看着刘鼎的身影,敬佩的说道:“能够和李存孝对阵的,除了殿下,恐怕没有别人了。”

    从宣武军转过来鹰扬军的这批将领,对刘鼎的称呼,和鹰扬军的其他人都不同,他们的称呼都是殿下。当然,这个殿下,并不是韩王殿下,而是当初的西秦霸王殿下。

    朱有泪没有能够挑起话题,只好悻悻的说道:“这次李存孝要是来了,咱们非得叫他扑街不可。”

    张归牟颇为忧虑的说道:“朱公子,不能轻敌啊!”

    朱有泪轻蔑的说道:“难道突厥人能够骑马跑上九龙顶?”

    张归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刘鼎故意离开长安城,又及时的将相关消息透露给突厥人,自然是想将李存孝吸引到骊山来,利用骊山的复杂地形,将突厥骑兵拖在这里。只要将突厥人拖在~山的附近,鹰扬军在其他的地方,就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相信作为战役总指挥的葛从周,肩膀上的担子,也会轻很多。

    如果只有李嗣源带队,恐怕是不会死死的盯着骊山的,他一定会派遣骑兵,袭扰各个地方的鹰扬军,切断鹰扬军的粮道,控制据点之外的所有地区,让鹰扬军只能在据点里面死守。但是偏偏是李存孝带队,刘鼎的小伎俩,就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如果说天底下谁和刘鼎的仇怨最深,恐怕李克用和朱温都比不上李存孝啊!

    刘鼎泡了一会儿的温泉以后,就起来了,于是大家也纷纷跟着起来。

    艾飞雨的身体不好,继续留在华清宫休息,其余的人,都跟着刘鼎到~山周围转转,视察防务工事。

    负责值班的李积谷上来报告基本的情况。

    李积谷原来是罡字营的团尉,后来调任旅贲军指挥使,是旅贲军的二把手。他是鹰扬军的老人了,素来稳重,见多识广,和张家兄弟配搭,却也挺合得来。旅贲军的战斗力能够快形成,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李积谷的功劳,故张家兄弟对他也相当的敬重。

    在旅贲军到达骊山以后,立刻在骊山设置了好几道的防线,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由于旅贲军携带有水泥,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自然是事半功倍。~山本来就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必要的时候,这些怪石也是可以作为武器地。鹰扬军用水泥和这些石头混合,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

    按照刘鼎的要求,驻守骊山地鹰扬军,已经做好了和突厥人肉搏的准备,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基本准备就绪。

    原来准备送往长安城的部分震天雷,都改运到了骊山,加上埋伏在石缝里地大型弩机,可以有效的阻挡突厥骑兵的进攻。

    粮食是至关重要地,骊山的鹰扬军当然不会忽略,李存孝到来以后,肯定会尽最大能力,将刘鼎困死、饿死、冻死,因此,粮食问题绝对不能马虎。经过紧张的运输,~山上储备的粮食,至少能够满足两个月地需要。按照估计,在正常的情况下,李存孝应该不能支撑两个月的时间。

    这次突厥骑兵的南下,是非常匆忙的,想必不会携带大量的粮食。葛从周已经下令在潼关以西,长安以东地所有区域,都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不给突厥人留下一星半点地粮食,甚至连草坡都要下令放火焚烧。这样的方法对于突厥骑兵来说,绝对是致命地,他们必须战决。

    介绍完基本的防御体系以后,李积谷自信地说道:“属下不敢说一定能够全歼突厥骑兵,但是只要他们敢来,肯定可以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的!”

    刘鼎等人顺着东山走到西山,将主要的防御工事都视察了一遍。

    很明显,由于能够和刘鼎并肩作战,鹰扬军将士的士气都很高。旅贲军的大部分将士,都是来自山南东道,当地的生活水平,普遍比较落后,尤其是偏僻地区的山民。参军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在鹰扬军的奖励政策下,他们越是勇敢,获得的收益就越多,就显然刺激了最基层的士兵,他们都盼望着能够参加大型的战役,以立下更多的功勋。

    刘鼎重点视察了旅贲军神机旅的部署。旅贲军神机旅指挥使乃是杨秀,是从罡字营调过来的。震天雷是鹰扬军最大的秘密,一直都是鹰扬军的骨干人物在掌握使用。根据杨秀的说法,他们储备的震天雷,足够让突厥人喝一壶的。

    居高临下的投掷震天雷,可以更好的控制落点,同时,由于居高临下,杨秀也可以更加详细的观察到突厥骑兵的攻击重点,从而调整震天雷的使用密度,

    击突厥骑兵的攻击势头。突厥骑兵想要进攻~山,战马,变成步兵来使用,这样一来,震天雷就是他们最大的克星。

    这时候,令狐翼前来报告,在骊山的东北方,出现了突厥骑兵的斥候,极有可能是李存孝和李嗣源来了。鹰扬军众人都下意识的转头看着东北方向,心想,突厥人来得真快啊!

    刘鼎淡淡的说道:“来的够快的嘛!走,我们上去看看!”

    他们走到骊山的最高峰九龙顶,站在岩石上,举起单筒望远镜,向东北方看去,果然,望远镜里面出现了多个突厥骑兵的斥候,他们的身上,甚至还带着雪花。战马呼出的热气转化为白雾,在望远镜里面同样清晰可见。毫无疑问,这些突厥斥候,是赶了很长的道路,长途跋涉赶到骊山脚下的。

    “是李存孝的部下。”张归厚语调低沉的说道。

    没有人询问他凭什么断定这些突厥骑兵是李存孝的部下而不是李嗣源的部下,毕竟宣武军和突厥骑兵交战多年,双方都非常熟悉,从某些不起眼的细节,就能够判断出敌人的来历。

    李存孝的反应的确很快,行动也很快,得知刘鼎在骊山,马上就赶过来了。仔细计算突厥人的行军度,恐怕应该到达了极限。在这行军度的背后,深深隐藏的,却是李存孝对刘鼎的愤恨。须知道,得多深的仇恨,才能够支配一个人,不顾主上的命令,夜以继日的赶到~山来找刘鼎的晦气啊!

    几乎每个人都能想象得到,要是刘鼎落在李存孝的手中,那将是什么样的情景。

    望远镜中的突厥斥候,忽然悄悄的散去,周围的原野,重新恢复了寂静。

    寒风依然不断的呼啸而过,天空变得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好像真的要下雪了。

    有军事经验的人都知道,突厥骑兵地大部队要来了。

    果然,东北方渐渐的传来闷雷般的声音,这是骑兵大部队行军地声音。

    随着闷雷般的声音越来越响,东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很多不规则地黑点,如同是点缀在地平线上的蚂蚁。越来越多的黑点逐渐连接成一条黑线,越来越宽,越来越厚,好像是黑压压地蚁群。最后,越来越茂密的黑线,演变成一片黑色的海洋,向骊山扑了过来。

    黑色的制服,正是李克用麾下地精锐——鸦儿军——的最显著标志。

    转眼间,突厥骑兵蜂拥而至,他们好像遇到了阻碍的河流,向两边分开,然后在~山的西面合拢,好像是一条黑色的绳索,将骊山紧紧的绑了起来。绳索越收越紧,最终停在了距离骊山山脚不足两里地地方,突厥骑兵的军旗在高高地迎风招展,仿佛要将骊山完全覆盖在军旗的下面。从现在开始,~山和外界地地面联系,算是完全断绝了。

    刘鼎一直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的在突厥骑兵里面寻找,想要现李存孝地踪影,但是,只能看到突厥骑兵的军旗上,有大大的“李”字,却不知道李存孝到底在哪里。李存孝姓李,李嗣源也是姓李,李克用也是姓李,依靠军旗,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李存孝,但是要在茫茫的人海中,凭借一个人的相貌找出对方,又谈何容易?

    李怡禾等人也没有找到李存孝的踪影。

    朱有泪疑惑的说道:“李存孝此人,最是喜欢出风头,出战每次都冲在最前面,今天怎么反而不见了影子?莫非他躲在背后策划什么阴谋不成?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李怡禾说道:“还有李嗣源,好像也没有现,的确有些奇怪。”

    朱有泪脸色微微一变,低声的说道:“莫非,他们冲着长安去了?”

    李怡禾摇摇头,不假思索的说道:“李存孝是绝对不会去长安的,李嗣源倒是有可能。不过,从突厥骑兵的数量来看,到来的应该不仅仅是李存孝的队伍,李嗣源的队伍肯定也来了。”

    朱有泪想想也是,李存孝就是冲着刘鼎来的,明知道刘鼎在骊山,怎么可能去长安呢?

    山脚下忽然传来喊杀声,李积谷的脸色微微冷峻起来。

    原来,是突厥骑兵在行进中,对骊山动了试探性的攻击。

    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上千名的突厥骑兵,呐喊着向骊山冲过来,远远就向~山射出疯狂的箭镞。

    驻守骊山的鹰扬军,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有人驻防。

    李积谷说道:“属下去前方看看。”

    刘鼎点点头。

    李积谷立刻急匆匆的去了。

    “他娘的,刚到来就开打,敢情连年夜饭都不给人吃啊!”朱有泪愤愤的骂道。

    “没办法,李存孝急于找回面子呢!”李怡禾若有所思的说道。

    下面的厮杀声传来,隐约能够听到箭镞射出的声音,还能够听到大型弩机呼啸的啾啾啾的尖锐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战马的嘶叫,人员坠地的声音,伤员的惨叫、呻吟、哭声,不一而足,想必是鹰扬军起了还击。由于鹰扬军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突厥骑兵是根本不可能攻上来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被击退。

    果然,当他们从九龙顶下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突厥骑兵当然不会指望一下子就能够拿下骊山,活捉刘鼎,他们只是试探一下,看看骊山的鹰扬军到底有多“硬”,以此判断刘鼎是不是真的在骊山,结果现驻守骊山的鹰扬军确实很“硬”,刘鼎也确实是在~山,于是留下几十具的尸体,就悄悄的撤退了。

    鹰扬军的人都明白,鹰扬军表现的越“硬”,李存孝和鹰扬军拼命的决心就越大。艰苦的战斗,还在后头。今天本来是过年,是应该好好的庆祝庆祝的,只可惜,随着突厥骑兵的到来,庆祝显然是不可能了。今年这个除夕,将在战火中度过。

    【召唤月票】

第517章 除夕夜(1)

    汉鼎第517章除夕夜(1)

    0517)

    黑夜。没有星光。

    华清宫内外。都点燃了大量的火把。不断跳动的火光。将华清宫照如同白昼一般。除了华清宫附近。山的其余的方。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老天将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华清宫里面一样。站在骊山脚下向上看。会现灯火通明的华清宫。实距离很近。快马喘口气的时间就能够杀到。

    对于骊山周围的突厥骑兵来说。华清宫乃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目标。那明亮的灯光。即使是在几十里之外。都能够清晰的看到。华清宫射出的灯光。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骊山上面来。耀眼的灯光。说明那个人的确就在里面。为了拿下华清宫。其他的一切的方。都是可以暂时忽略的。

    在突厥骑兵后面的某个的方。两道愤怒而又自信的目光。就这样紧紧的锁在华清宫之上。大概是觉华清宫的灯光。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最后狠狠的挥了挥双手。随即消失在黑暗里面。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黑影。无言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华清宫里面虽然点了大量的火。吸引了所有突厥骑兵的目光。可是鹰扬军的高层。却都聚集在老母殿前面的岩石上。这里是骊山东面最好的观察点。站在这向下望。可以隐约看到连绵突厥骑兵大营。透过单筒望远镜。突厥骑兵的一-一动都基本够收于眼底。

    突厥人的大营。只有零星的火。将整个骊山都包围在中间。战马的嘶叫马蹄的颤动。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突厥人带给骊山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构成对山的严密包围。并且会逐渐的压山的生存空间。直到下华清宫为止。突厥人现在该正排兵布阵吧。兴许明天早上。急不可耐的李存孝就会动进攻。他对刘鼎的仇恨让鹰扬军的高层。似乎捕捉到了他的一些行动规律。然而。直到现在为止刘鼎还是没有找到李存孝的身影。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情报。这不免让鹰扬军的高层有些猜疑。莫非。一向眼高于的李存孝。也学会耍花招了?

    “”

    忽然间。有轻轻表示惊讶。

    原来。是突厥人的中忽然,亮了火把。在火把飘动的火中有三个突厥骑兵列队而出。向山方向缓缓的过来。他们尽管身,装神情肃穆。可行进的度并不快。而且后面的两个突厥骑兵手中。还高高的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他们要做什么?”怡下意的问道。

    “送劝降信的吧?”朱泪随意的回答。

    果然。那三名突,骑兵来到骊山下。打出请求上山的手势。的确是来送劝降信的。可能是突厥骑兵觉他们已经将山团团包围起来。刘鼎已经没有生存的机会。故来个先礼后兵。这在突厥骑兵里面。似乎是很少见的。鬼才知道李存孝和李源到底是打么主意。于是。鹰扬军的高层。都暗暗的留心了。

    刘鼎皱眉说道:“他们打。不然。不允许来。”

    李积谷当即传令下去。结果。三个突厥骑兵。在骊山脚下停住了。

    显然。突厥骑兵不希望打白旗。在突厥人的风俗里面。只有死人才会打白旗的。突厥人的风俗和汉人有不同。汉人打白旗的意思。乃是投降。然而。无论是死人还是投降。于突厥人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果然。三个突厥骑兵都坚决拒绝扬军的要求。

    然而。他们不打白旗。鹰扬军坚决不给他们上山。最前线的鹰扬军军官毫不客气的表示。如果他们不打白旗的话。鹰扬军的箭。会将他们射成刺猬。突厥骑兵自从进入河东来。还没有在别的敌人面前感觉到如此强势的存在。但是去年的大战。让鹰扬军有了和他们叫板的资格。

    无奈之下。其中一名突厥骑兵只回营。大概是向李存孝又或者是李源请示。这个突厥骑兵进入突厥人的军营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可能是鹰扬军的强硬要求。引起了突厥人内部的争论。对于突厥骑兵来说。打着白主动和对方判。的确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哪怕是王满渡决战。先启动谈判的。也是鹰扬*。

    不过无论如何。当这个突厥骑兵从军营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握着一面小小的白旗。看来突厥人已经屈服了鹰扬军的要求。怪事。怪事。朱有泪等人都诧异的自言自语。只看到那个突骑兵来到骊山脚下。向鹰扬军大声叫道:“我们要上山。要和你们大人面对面商谈。”

    李积谷于是命令前线打开缺口。让三个突厥骑兵上来。

    三个突兵来到山腰。就不的不勒停了战马。徒步上来。

    刘鼎在华清宫里面接见他们。

    李怡禾住有力归厚张归霸张归牟等人。都一脸正经的坐在刘鼎的身边。满脸严肃。

    令狐翼站在门口。表情的通报:“大人。突厥人送劝降信来了。”

    刘鼎淡淡的说道:“请进来。”

    三个突厥骑兵仰阔步的走进来。看到华清宫里面鬼雨都林立。刀剑出。杀气凛凛。脸上并没有丝毫惧色。也没有身行礼。而是直接问道:“哪位是韩王殿下?”

    刘鼎淡然说我便是。”

    为的突厥骑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托起来。脸色凝重的说道:“这是我家打虎将送给韩王殿的。还请韩王殿下过目。”

    李怡禾将信件接过来现信封的表面。的确写着刘启的样。他淡淡的笑了笑。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拿来迎风一抖便展了开来。他看过劝降信的内容以后。顺手递给朱有泪。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到丝毫的变化。

    朱有泪微笑着看过信笺。自言自语的说道:“李存孝倒是好文采。一点火气都没有看来来修心养性颇

    *。这字也是的越来越好了。”

    顺手将信递给刘。

    刘鼎接过信笺。飞快的扫了一眼。的确是劝降信。只是信笺的内容。不免有些文雅。不太像是高高在上的突厥人的语气。显然。这样文的劝降信。绝对不是出自李存孝的手笔。以李存孝的性格。多半不会做这样先礼后兵的事情。天知道他和李嗣源两个在搞什么鬼。

    刘鼎慢慢的将整封看完最后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为的突厥骑兵一拱手朗声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殿下的回信了。”

    刘鼎微笑着说:“倒不用等很久。我现在回信便是。来人笔墨伺候。”

    当即有人送笔墨砚。刘鼎抓起毛笔。在劝降信的末尾。写下两个大大的字:“去死。”

    他尽管来这个世已经很久。可是对于毛笔字。却始终没有专心练习过。这时候用抓钢笔的姿势拿起毛笔。写出这两个大字。倒也是别具特色。只是字体未免大了点。几乎要将整个信都覆盖了。信原本的内容。却是看不到了。

    李怡和朱有泪瞥。想要笑。却没有笑出来。一脸的严肃。这就鼎的回答

    刘鼎鼓起腮帮。贴着信用吹了吹。将两个大的墨汁吹干。然后将信笺装入信封里面。递给李怡禾。微笑着说道:“好了。拿回去给你们家打虎将军吧。”

    李怡将信件交给为的突厥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大人已经回信。请吧。”

    三名突厥骑兵告辞而去。

    李怡看着突厥使离去的身影。所思的说道:“大人。你的回答。肯定会让李存孝暴跳如雷的。”

    刘鼎淡淡的说道:“那不是更好?”

    朱有泪却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奇怪。李存孝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难道他觉的大人真的会投降?”

    李怡禾皱眉说道:“大人怎么可能投降?我怀存孝是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朱有泪皱眉说道:“这里哪有什么陈仓可以给他渡的?除非他是要攻打长安。”

    李怡忽然眼眉一。有些担心的说道:“骊山脚下的突厥大营。不会是空营吧?”

    朱有泪微微一愣。随着看着身边的张家兄弟。

    张归厚摇头说道:“不是空营。”

    张归牟说道:“骊山周围的突厥骑兵。数量至少过两万五千。”

    朱有泪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就奇怪了。”

    李怡禾也说道:“看来突厥骑兵的主力的确是在骊山附近。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可能到别的的方去捣乱。但是。李存孝为什么要送劝降信呢?,始终觉的。这不太像是他的风格啊。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众人都赞同点头。

    李存孝自恃武力。向来习惯了硬来。不将对方杀的血流成河。绝对不肯善罢甘休。以前从来没有过劝降先例。难道遇到了刘鼎。居然破例了?

    刘鼎说道:“大家小心便是。见不怪。其怪自败。”

    李怡朱有泪互相对望一眼。都点头称是。

    旁边的张家兄弟。还有李积谷等人。知道刘鼎要激怒李存孝。都暗中吩咐部队提高警惕。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华清宫。到前线的各个要点亲自镇守。毕竟。在李存孝的阴影下。了刘鼎之外。别人还真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突厥人即使离开了战马。也是相当难对付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刘鼎等人也很快离开了华清宫。来到老母殿前面的岩石上。仔细的观察着突厥大营的动静。毫无疑问。鼎的回信一定会激怒李存孝的。他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先礼后兵。结果却遭受到了鼎的侮辱。李存孝不疯才怪。要是刘鼎出现在他的面前。说不定马上就会将刘鼎撕碎了。

    李存孝很生气,果很严重。

    果然大概半个时辰以后。突厥的大营中。就点亮了大量的火把。原本寂静营好像掀起了阵阵的波浪气氛顿时变的紧张起来。战马的嘶叫马蹄的颤动摇的人影飘动的帜倒映着寒光的武器都在充分说。刘鼎的回信。即将掀起一番暴风雨。

    朱有泪笑呵呵的说道:“大人看来你的回信。真的激怒了李存孝。他要连夜对我们动了。突厥人初来乍到。还没有摸清楚山的的形。现在又是黑夜。道路都看不清了。难道他们就不怕遭受巨大的损失么?”

    李怡禾感慨的说道:“这个李存孝为了报仇连基本的战斗律都不管。只怕李嗣源痛的很。”

    听他们的语气倒为李存孝抱不平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李存孝将突厥骑兵的机动性弃之不理。反而将骑兵变成步兵。还要在黑暗中进攻鹰扬军重兵设防的骊山。从某个层面来说的确令鹰扬军失。当初在中城下。李存孝就已经做了一次蠢事。就是强行攻城。果让突厥骑兵遭受了巨大的失。没想到。吃了一次亏的李存孝。还没有吸取深刻的教训。现在又做起蠢事来了。

    本来李存孝乃是鹰扬军最强悍的对手。鹰扬军上下也觉的他很难对付。现在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做出这种蠢事。不免让人觉惋惜。

    同时。即使鹰扬军再次战胜了他。好像也没有什值的夸耀的。这样的用兵风格。根本不是李存孝了。难道。李存的时代已经过去?这个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他?

    不说他们两个参谋云淡风轻。暗中替李存孝觉的惋惜和不值。鹰扬军上却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人的名树的影。对于普通的鹰扬军将士来说。即使是做了蠢事的李存孝。斗力也是非常恐怖的。突厥骑兵的进攻马上就要起。他们能不能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要依靠自己的本事了。

    李积谷自然是到了最前线。准备应对突厥骑兵。其实他要做的。主要是鼓舞战士们的士气。毕贲军是新成立的部队。只在关和淮西军宁军这样的二流部队交战过。名震天下的突厥骑兵相比。淮西军宁军完全是不入流的角色。有些战士不免有些张和恐惧。张家兄弟也到了前线。鼓舞战士们的士气。同时。是鼓舞他们自己的士气。他们在宣武军的时候。从来没有真正战胜过突厥骑兵。现在归入到鹰扬军的旗帜下。他们急切渴望赢的一场真正的胜利。说实在的。他们被突厥人压在头上这么多年。确实想要翻翻身了。

    鬼雨都战士也加强到了斑虎石的方向。夏可舞藏勒昭令狐翼等人率领的弓箭手。隐藏斑虎石周围的岩石背后。手中的乌金弓。不约而同的瞄准了斑虎石下的曲折道路。这里是突厥骑上山的主要通道。堵死了这里。就等于是将突厥骑兵上山的途径基本堵死了。

    在那边。突厥骑兵的进攻。也在忙碌而有序的进行。各色各样的指挥旗在不断的晃动。突厥骑兵根据旗帜的指挥。不断的变换着队形。原本凌乱的马蹄声。逐渐的整齐起来。说明他们的队列。已经渐渐的进入了状态。

    遗憾的是。刘鼎等人依然没有现李存孝和李嗣源的身影。不知道他们俩到底隐藏在哪里。这可不像突厥人的风-啊。朱有泪和李怡疑惑之余。忍不住仔细打量山的各个方向。莫突厥人试图用正面的进攻吸引鹰扬军的注意力。然后李存孝和李嗣源亲自带队。从偏的小路冲上来?

    又是半个时辰去。突厥骑兵的进攻准备就绪。随着一声呐喊。数千名的突厥骑兵。背着摇曳的火光。向骊山起了冲击。突厥骑兵的制服。本来就是黑。若非是火把的映照。简直和黑夜完全融合到了一起。急促的马蹄声将整个山都震动起来。岩上的灰尘。悉的往下掉。

    由于骊山的殊情形。战马上到半山腰就必须下马以驻守=鹰扬军倒不用担心对方战马的冲击力。要是在平原的区。突厥骑兵这样的强有力冲击。恐怕已经给旅贲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预备。”

    寂静的黑中。传神机旅指挥杨秀的声音。

    看着突厥骑兵在黑中起攻击而且还是以密集的骑兵队列起攻击朱有泪忍不冷笑。李存孝啊李存孝。你还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啊怎么能够将骑兵成步兵来用么?这不是故意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么?你有多少兵力够消耗在骊山上面啊?

    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硬。是突厥骑兵已经冲上了山路。上来=的道路没有几条。又被鹰扬军故意用水泥堵塞的七弯八拐的。突厥骑兵的冲击度。自然就缓下来。加上又没有够的光线许多突,骑兵的战马都到了道路两侧的石头上。战马的悲鸣夹杂着人员的的声音。拉开战斗的序幕。

    尽管遭受了一些失。但是。控技术极为高的突厥骑兵。依然成的绕开了这些路障。继续向半山腰的鹰扬军冲上来。由于道路的原因。他们原本宽松的队形。收窄成一条细线。变的越来越长。越来越细。当突厥骑兵的前锋已经到了斑虎石的附近。尾巴却还在山脚没有上来。

    站在骊山的脚下往上面看。骊山就好是一个巨大的漏斗。将突厥骑兵都吸纳过来。然后化成无底洞。将他们全部都装在里面。突厥骑兵的行动。又有点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极有可能粉身碎骨。却义无反顾。华清宫明亮的灯光。就是他试图扑灭的灯火。

    嗖嗖嗖。

    一阵阵的箭呼啸而过。

    黑夜中。分不清是鹰扬军射出的箭。还是突厥骑兵射出的箭。只能听到在箭的呼啸声中。不断传来人员的惨叫。好像有人不断的倒的。又有战马摔倒。十分的混乱。军的叫喊声。伤员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箭镞的呼啸石头的滚动。互相交杂在一起。

    叮叮叮。

    黑夜又传来非常清晰的兵器撞击声。

    这是非常怪异的感觉。好像交战的双方。并不是在斑虎石的附近。而是在靠近老母殿的的方。交战的双。武功都很高。岩石上跳来跳去的。转眼间就过去了几十招。却没有人员的伤亡。由此推测。厮杀双方的水平都很高。有可能是领军人物单挑上了。

    果然。片刻之后。线传来消息。却是张归霸已经和突厥骑兵千夫长交手了。想必,骑兵肯定会派出锐中的精锐。前来进行第一波攻击。带队的千夫长异彪悍。结果刚好和张归霸遭遇上。于是两人就展开了单挑。结果双方是不相上下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轰隆隆。

    连续几颗的震天雷落下。在斑虎石附近爆炸开来。

    却不是神机旅的投石机投掷出来的。而是直接从石上滚落下来的。随着巨大的声响出。下面密集的突厥骑。时被炸翻了一片。原本密集的突厥骑兵队形。顿时被强有力的气浪给推翻了。

    爆炸点亮了周围。从那一瞬间耀眼的光亮中。可以看到突厥骑兵惊愕神。心有不甘的神态。他们被巨大的气浪推翻在的上。更有甚者。整个人。连人带马都被气浪掀翻到了岩石的下面。转眼间就被摔血模糊。撕裂的突厥军旗。在天空中飘荡着。转间又和黑暗融合到了一起。

    震天雷始终是突厥的噩梦。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破解其中的秘密。使他们不的不继续承震天雷带来巨大震撼。由于山道的狭窄。导致突厥骑兵的队形比密集。震天雷爆炸产生的效果。是相当的明显。但是。即使遭遇了震天雷的打压。突厥人依然不畏死的冲上来。

第518章 除夕夜(2)

    0518)

    在黑暗中,鹰扬军射出的箭镞,雨点般的落在突厥兵的身上。随着箭掠过,传来噗通噗通的人员倒地的声音。战马的嘶叫,在这混乱的声音里面,显得格外的刺耳。这些战马,本来是应该驰骋在平坦的关中平原上,却因为李存孝的一个命令,跑到这骊山来送死,实在是莫大的悲哀。

    突厥骑兵的箭回射同样很猛,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地形下,他们依然保持了顽强的斗志,因为在背后支撑着他们的,正是天下无敌的李存孝。那种与生俱来的骑射优势,是鹰扬军无法弥补的,即使是黑色火药,也能完全抹杀突厥骑兵的这种天生优势,在突厥骑兵的箭镞面前,鹰扬军也在不断的付出伤亡。

    在没有光线的地方还好,突厥骑兵无法找到准确的射击目标,但是如果有一点点的光线,让突厥骑兵现自己的存在,接下来马上就是呼啸而来的箭,不少躲藏在岩石背后的鹰扬军将士,只露出半个脑袋,结果都被突厥人的利箭射中。

    然而,鹰扬军毕竟对地形非常熟悉,对如何抗击突厥人的进攻,也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他们巧妙的利用复杂的地形作为掩护,有效的降低了自身的伤亡。突厥骑兵射出的箭镞,大部分都落在了岩石上,箭和岩石互相撞击,溅出耀眼的火光。若非如此,只怕防线已经被突厥人攻了。

    鬼雨都战士已经分成了几个小组,随时准备增援要紧的位置。不过,由于斑虎石附近的地形关系,突厥骑兵的压力并不是很大,加上有黑色火药的协助,突厥骑兵的伤亡越来越大,但是却无法前进半步。斑虎石附近堆积的突厥人尸体越来越多,在一定程度上,也妨碍了突厥人自己的进攻度。

    伤员从下面抬上来,送入了华清宫旁边的老君殿进行医疗。郁纹裳、郁幽帘等人都忙碌起来,杨悦等宫女也到老君殿去帮忙。短短地时间里,就有三十多名的伤员被抬上来了,都是被箭镞射中的。箭镞命中的部位,都是肩膀等位置。

    李怡禾说道:“李存孝的部下,战斗力还是很强啊!”

    朱有泪赞同地点点头。

    突厥兵在黑暗中,在不知道地形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对鹰扬军射出如此凶狠的箭镞,的确是罕见。因为鹰扬军将士基本上都是潜藏在岩石的背后,只露出脑袋和肩膀,主要是肩膀露出地幅度比较大,结果就被突厥人射中了,可见突厥人箭术的精湛。

    在前线承受压力地张归霸更是深有体会。

    他和突厥骑兵地战斗。至少已经持续了六年地时间。在这六年地时间里。突厥骑兵可是让宣武军吃尽了苦头。在对方疯狂地箭雨下面。他们只能苦苦地支撑。只要能够顶住突厥人地疯狂进攻。宣武军就算是取得胜利了。

    现在。在突厥人疯狂地箭镞下。他似乎又有那种苦苦支撑地感觉。

    幸好。旅贲军尽管是新军。没有经历过残酷地战斗。可是依靠防御工事。加上黑色火药地帮助。防线还没有出现大地问题。战斗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当突厥兵地进攻。无法撕开鹰扬军地防线时。鹰扬军地士气。就渐渐地提升起来了。大家战胜突厥人地信心。也在急促地提升。

    “突厥骑兵其实也没有了不起地!”

    在战斗之前。鹰扬军地各级军官。都会这样告诫自己麾下地将士。以提高部队地士气。但是。要让每个士兵都真正认识到这一点。却不是容易地事情。突厥骑兵毕竟是最强悍地存在。在平原地区。根本没有人是他们地对手。李存孝带领十八骑敢闯入长安。那可不是传说。而是实实在在地。

    只有在战斗中,看着突厥骑兵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看着突厥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无法撕开鹰扬军的防线,鹰扬军的将士,才能从心底里真正的树立起突厥骑兵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信心。没错,突厥人在鹰扬军的面前,只有挨宰的份,鹰扬军既然连突厥人都能够打败,还有其他什么人不能打败呢?

    夏可舞、令狐翼、藏勒昭等人的箭镞,在黑暗中,对突厥人的杀伤力也很大。他们隐藏在一早就选好的位置,专门寻找突厥骑兵的军官进行射杀。震天雷爆的火光,就是他们爆的最佳时机,借着耀眼的火光看清楚突厥骑兵的位置,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连珠箭射过去,至于有没有射中目标,只需要倾听对面传来的噗噗噗的声音就知道了。

    斑虎石附近的战斗是最激烈的,这里是上来骊山华清宫的主要途径,道路是最平坦最宽敞的,突厥骑兵可以从这里直接冲上来。但是,鹰扬军对此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鹰扬军用水泥将两边的岩石连接起来,只留下很窄的口子,在口子里面,也设置了复杂了梅花桩。总之一句话,人是可以通行的,但是战马高疾驰就不可能了。

    不过,看来突厥人对骊山的地形,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他们汹涌的向斑虎石方向扑过来,现无法从这里骑马冲上去以后,后面的突厥兵,就纷纷下马,变成步兵起进攻。这样一来,他们受到的限制就少了很多,攻击面也扩展了,鹰扬军防线的压力,顿时加大。斑虎石周围的战斗,一路延伸到东西四五里远的地方。

    秦迈和张归霸两人都在这里亲自坐镇。他们分别对上了两个突厥兵的千夫长。在千夫长的身边,还有几个彪悍的百夫长帮忙。突厥人的百夫长,向来都是最勇猛的,刘鼎麾下的鬼雨都,同样也是最勇猛的,双方互相纠缠在一起,却是难解难分。

    轰隆隆……

    每每在战斗最紧张的时刻,都有鹰扬军战士将点燃的炸药包滚下来,将密集的突厥兵炸开。根据刘鼎一向提倡的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做法,投放炸药包无是最有效地途径。每一个炸药包扔下来,突厥兵都要倒下一大片,杀伤力可要比箭镞大得多了,也是缓解突厥人进攻压力的最有效的办法。

    突厥人对这种

    当然非常的忌惮,他们尽量避免队形过于密集,以::伤的后果。但是,炸药包对他们地震撼力,依然很大。每次爆炸,都出巨大的声响,附近的突厥兵,很容易就被震得失去听觉,甚至是双眼失明。爆炸出的巨大气浪,也让附近的突厥兵苦不堪言。

    鹰扬军也学乖了,要是他们地队形过于稀疏,鹰扬军是绝对不会投掷炸药包的,而是用弓箭射杀对方。只有等突厥骑兵有意识的又或是无意识地聚集到一起,他们才投放炸药包。在混乱的战斗中,没有谁能够做到完全不犯错误,只是~山的地形,帮助了鹰扬军太多,至于震天雷和炸药包,则始终是突厥人的噩梦。

    饶是如此,突厥人依然顽强地试图冲上来。他们的人不断的倒下,鲜血将整条道路都浸透了。在~山半山腰的岩石上,交战双方的鲜血,将洁白的石头,全部染红了。倒在岩石缝隙里面地突厥兵和鹰扬军,到底数量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只要是活着的人,都在尽量地打击对方。

    或许,在鹰扬军高层的眼中,李存孝地行为,是愚蠢的,冲动地,不理智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天下第一勇将的风采。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将他变成了庸才。但是在普通的突厥士兵眼中,李存孝的命令,就是胜利的象征,只要是在李存孝的带领下,取得胜利就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曾经有一段时间,李存孝的权威,受到了刘鼎的强力挑战。尤其是李存孝被刘鼎从中牟的城墙上掀翻下来以后。但是,无论如何,李存孝都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刘鼎,谁也不是李存孝的对手。

    况且,突厥普通士兵始终觉得,刘鼎能够将李存孝从城头上掀翻下来,带有太大的偶然性。

    谁都知道,李存孝的功夫,都是在马背上的,可是刘鼎却从来没有在马背上和李存孝交锋。因此,用中牟的战绩来判断李存孝和刘鼎的武力高低,是不恰当的,也是不公平的。李存孝在马背上的权威是没有人可以挑战的,哪怕刘鼎也是如此。现在,他们就是要将这种挑战再次强行的抹煞在萌芽状态。

    站在老母殿的前面,遥望远处的突厥人大营。骊山脚下的战斗,非常的激烈,突厥人大营中也是灯火通明,在营地的门口,聚集了大量的突厥军官,正在观察这边的战况。但是,刘鼎等人多次用望远镜搜寻,都没有找到李存孝和李嗣源的踪影。按理说,他们两个这时候是不应该躲藏在后面的,然而,偏偏没有找到他们,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在琢磨什么。

    李存孝和李嗣源始终没有出现,当然让鹰扬军的高层不太放心,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突厥骑兵的主力,的确是在~山的周围,他们两个不可能还带着更多的兵力,去攻击长安。除非是李克用来了。可是,李克用明明还在太原府,其他的突厥骑兵调动,也不可能在三天的时间内就到达长安附近。

    那么,李存孝和李嗣源,到底要做什么呢?

    观察着下面激烈的战斗,李怡禾皱眉说道:“李存孝莫非是疯了么?白白让自己的人上来送死?这些可都是李克用身边的鸦儿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李克用要是知道他这么用兵,不心疼死就怪了。”

    朱有泪笑嘻嘻的说道:“难道这样不好么?借刀杀人啊!嘿嘿,这样最好了,只怕不用到天亮,突厥人的力量,就要被消耗掉一小半。要是在平原对阵,咱们要干掉一千名的突厥骑兵,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怡禾摇头说道:“李嗣源是不会让李存孝胡来的,这样简直是自杀啊!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朱有泪煞有其事的说道:“问题是,一旦李存孝疯,谁也阻止不了,何况是李嗣源。”

    李怡禾皱眉说道:“莫非是李存孝最近受气太深,想要借此泄心中的怒火?”

    朱有泪说道:“十有如此吧!”

    李怡禾轻轻的摇摇头,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难道,李存孝和李克用的关系,真的已经到了快要决裂的地步吗?

    李嗣源肯定会阻止李存孝疯的,这样将鸦儿军往石头上面撞,简直是自取灭亡啊!在王满渡决战以后,突厥人已经不可能遭受再一次重大地损失。不过,道理的确是这样,只是,李存孝毕竟是李存孝,他的威望,他的权势,他的强势,他地顽固,都不是李嗣源能够阻止的,除非是李克用亲自出现,否则,李存孝的行动,就没有人能够制止。

    他们转头看着身边的刘鼎,想要看看他对李存孝和李克用的关系有什么新地看法。但是,刘鼎却没有继续观察斑虎石附近的方向,而是静静的背对着斑虎石地方向,打量着骊山的四周,似乎在推断什么。李怡禾和朱有泪两人,也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打量着骊山周围每个可能被突厥人袭击的地方。

    除了斑虎石地方向,骊山其他地方,都是静悄悄的,埋伏在那里的鹰扬军,并没有现突厥人来袭的痕迹。然而,突厥兵的进攻方式,实在是过于低下,让他们不得不怀,这是声东击西的战略。他俩互相对望一眼,都暗自狐疑,难道,李存孝真地是用正面的进攻,引开鹰扬军地注意力,然后带队从其他小路偷袭上来?

    刘鼎忽然叫道:“月顺!”

    李月顺急忙过来。

    刘鼎说道:“我们到石翁寺去看看。”

    李月顺马上明白过来,招手叫过来几十名的鬼雨都战士,跟在刘鼎地身后。

    石翁寺在东绣岭之上,因寺的西面岩石受流水冲击而形似瓮,故得名“石瓮寺”。该寺同样是建于玄宗开元年间,是用建造华清宫所剩地材料予以修建的。在石翁寺的附近,是狭窄而险要的石翁谷,这里有一座连通东西绣岭的“遇仙桥”。遇仙桥的历史,却要比华清宫和石翁寺都要古老。相传,古代有一考生,赴京赶考行至此桥,得仙人指教,幸运考中,此桥由此名“遇仙桥”。

    刘鼎等人来到这里,就

    埋伏起来。

    原本驻守这里的几十名旅贲军战士,都被李月顺安排到了其他地方,他带来的鬼雨都战士,各自进入了埋伏位置。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的盯着整个遇仙桥,乌金弓射出的箭镞,也刚好可以封锁遇仙桥。遇仙桥是连接东西竹岭的交通要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从这里突破很不容易。但是,这里距离华清宫很近,如果能够从这里突破,那么杀上华清宫,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如果李嗣源真的要偷袭华清宫,最好的途径,当然是从这里突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冲上华清宫,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将刘鼎杀死,又或是活捉。只要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当然,从这里突破需要冒一点点的风险。然而,只要是战斗,又怎么可能不冒风险?

    刘鼎悄悄的挥挥手,指了指前面的遇仙桥,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黄正会意,将准备好的炸药包,捆绑在遇仙桥的下面,为了确保能够炸断遇仙桥,他将三个炸药包捆绑在一起。炸药包的导火索,则埋藏在了遇仙桥外面的草丛里。在这样的黑夜中,除非是趴到草丛里面亲自寻找,否则是绝对现不了的。

    “不论生什么事,一定要等我的命令才能放箭。”刘鼎叮嘱身边的战士。

    “明白。”李月顺和黄正等人都凛然回答。

    他们都知道,刘鼎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狂妄的突厥人。

    想必,从这里起袭的突厥人,肯定是有来头的,李嗣源和李存孝当然不会亲自行动,但是一定会派遣强有力的手下进行。派人偷袭不是李存孝的风格,多半是李嗣源派人进行。本来李嗣源就不赞同李存孝的行为,要是他的心腹手下又不幸遇难,他和李存孝之间的矛盾,将会不可避免的爆出来。

    朱有泪的含羞草计划,听起来好像有点幼稚,尤其是含羞草这个名字,令人哭笑不得。但是朱有泪自我感觉良好,相信只要这个计划成功实施,李存孝和李克用肯定会反目成仇的。现在,刘鼎要做的事情,就是执行含羞草计划地第一步,先将李存孝和李嗣源的关系割裂开来。

    果然,小半个时辰过后,从石翁谷的北面,就鬼鬼樂樂的过来了一群人。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清楚是突厥人。他们蹑手蹑脚地,仔细的观察着四周,行动倒也非常的小心。其实,遇仙桥附近的光线,非常的暗淡,他们根本看不到数丈外地物体,自然没有现潜伏的鹰扬军。只有持有望远镜的鹰扬军,才能够仔细地观察他们的动静。不过在这样的能见度条件下,刘鼎也无法观察到他们的细致动作。

    这些突厥兵来到遇仙桥以后,停顿下来,显然是确定目前所在地位置。似乎有人低声的说了些什么,用的是突厥语,鹰扬军都听不明白。在确定了这里的确是遇仙桥以后,他们继续前进。走在最前面的突厥兵,都手持弓箭,小心翼翼的前往探路。然而,由于能见度地关系,这些突厥尖兵也根本走不远,因为一旦走远,后面的人就看不到他们地手势了。

    李月顺等人都悄悄的弯弓搭箭,等待刘鼎地命令。

    他们距离遇仙桥还是有点距离的,从遇仙桥潜进来地突厥兵,还没有现他们,不过,随着突厥尖兵的靠近,他们埋伏的位置,很有可能会暴露。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将全部的突厥兵,都放到遇仙桥的这边来,不太可能,只能根据最有利的时机功袭击。

    “大人,那个突厥军官叫坤骨!”忽然有人低声的向刘鼎报告情况。

    原来,带头的突厥人,赫然是李嗣源手下的头号爱将坤骨。

    在李存孝起正面进攻的同时,李嗣源果然在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派遣自己得力的部下,试图从背后骚扰鹰扬军。或,是李嗣源想要争功,又或,是想表达自己和李存孝的意见不同。总之,在李存孝动正面进攻的同时,李嗣源从背后悄悄的给刘鼎来了一刀。

    坤骨是正宗的沙陀人,传说是李克用的侄女婿,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李克用的侄女婿,只是李克用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这个侄女,所以这个关系就一直没有公开。坤骨在沙陀人中的名气,向来都以勇猛彪悍著称,只是因为此人过于残暴,过于粗鲁,上不得台面,所以一直都是二流的将领。

    在李嗣源独当一面以后,坤骨就来到了李嗣源的手下,成为李嗣源麾下的头号前锋。在突厥人攻打洛阳,攻打王满渡的时候,都有坤骨的身影。李嗣源用人很有一套,坤骨被他使唤的服服帖帖的,在延州、丹州争夺战里面,立下的功勋也不少,据说李克用对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观,好像勉强承认了侄女婿的存在。

    当然,在李存孝的阴影下,任何好像坤骨这样的人,想要出人头地,都是不可能的,即使能够得到李克用的青睐,他也只能是突厥人中的二流将领,永远都无法过李存孝、李嗣源等人。

    坤骨并没有意识到危险。

    或许,他也感觉到遇仙桥的附近,可能过于寂静了。这里怎么没有鹰扬军驻守呢?这里是通往华清宫的捷径,鹰扬军不应该忽略这里的。然而,~山太大了,鹰扬军即使有五千人,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地方都看好,偶尔出现一两个漏洞,一点都不稀奇。况且,驻守这里的鹰扬军,很有可能被抽调到了斑虎石的附近,抗击李存孝的进攻。这的确是天大的机会,只要过了遇仙桥,就能够迅潜入华清宫的附近,到时候,就能够和刘鼎直接面对面了。

    想到该死的刘鼎,坤骨的劲头,顿时上来了。

    只要杀了刘鼎,他就能稳稳的压过李存孝,成为突厥人中的一号勇士。

    很快的,偷袭上山的突袭人,都聚集到了遇仙桥的附近,人数足足有五百人之多,全部都是李嗣源和坤骨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本来穿的就是黑衣,现在基本和黑暗融合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是一群从地狱里面钻出来的幽

    “走!”

    坤骨在微弱的光线中打出手势。

    突厥兵继续前进,尖兵距离鹰扬军越来越近。

    刘鼎看看相当部分的突厥兵都已经通过遇仙桥,坤骨本人更是到了遇仙桥这头,于是对黄正点点头。

    李月顺、黄正等人立刻点燃了手中的火箭,一起射向遇仙桥。

    嗖!

    燃烧着的火箭,准确的落在遇仙桥的附近地草丛里。

    火箭点燃了炸药包的导火索,导火索燃烧的时候,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掠过长空的火箭,瞬间照亮了遇仙桥附近地黑暗,让所有的突厥人都顿时错愕,茫然不知所措。

    嗖嗖嗖!

    啾啾啾!

    几乎在同一时刻,埋伏在周围的鹰扬军,一起出手。

    密集地箭呼啸而去,准确的落在突厥兵的中间,惨叫声响成一片。

    遭遇到伏击的突厥兵,急忙四处寻找躲藏地地方,试图避开来袭的箭。然而,鹰扬军的箭雨,实在是太猛烈了,根本不给他们躲避的机会。鹰扬军集结在遇仙桥附近的,都是鬼雨都的精锐,战斗力要比普通地鹰扬军强太多,这时候箭出手,可谓是力道、准头,都远远出突厥人的意料之外。

    坤骨毕竟是识货之人,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遭遇到了鹰扬军最精锐部队地伏击,他急忙下意识的趴倒在地上,顺势一滚,就滚到了岩石地后面。只听到叮叮叮的连续几声脆响,呼啸而来地箭,打在他旁边的岩石上,溅起的火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遭埋伏了。

    坤骨甚是苦恼。

    狡猾的鹰扬军,一点都不给突厥人偷袭的机会。

    偶尔间,突厥兵也悍不畏死的还击一两箭,却是无济于事,他们处在遇仙桥的下面,如果需要还击的话,必须从下而上的放箭,箭镞的威力当然大幅度降低。相反的,鹰扬军是居高临下的放箭,箭的威力十分强劲,不少的箭镞,都将突厥人硬生生的射穿,然后钉在地上。

    坤骨毕竟是骁勇人物,倒是一点都不怕死,他躲藏在岩石的背后,借助火箭的光芒,观察四周的动静。他知道伏击突厥兵的都是鹰扬军的好手,不容易反击,但是,他坚决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一定要想办法起反击。

    最不济,也要全身而退。

    轰隆隆……

    忽然间,他背后传来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遇仙桥。他回头一看,只看到遇仙桥附近,黑乎乎的一片,耀眼的火光转眼消失,只剩下现场一片的狼藉,等得他看清楚的时候,却现遇仙桥已经被炸断了。

    遇仙桥被炸断,桥两头的突厥人,顿时被分割开来,桥西面的突厥兵顿时没有了退路,桥东面的突厥兵,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同伴遭受鹰扬军的打击,无法跳过来增援。桥西面的突厥兵在鹰扬军的箭镞覆盖下,人数越来越少,反击的力度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没有什么反击了。

    坤骨这才意识到不妙。

    他后路已断,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呆在这里也只能等死,他只好狠狠的一咬牙,不顾一切的冲上来。黑暗中,坤骨的魁梧身影,在黑暗中快步前进,手中的错骨刀闪烁着寒光,旁边不断有箭镞掠过,却没有射中他。

    然而,他的身影忽然停止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刘鼎的身影。

    刘鼎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岩石上,背负着双手,平静的看着他。

    “你!”

    坤骨从嘴角里面艰难的蹦出一个字来。

    他没有见过刘鼎,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必定就是刘鼎。

    在刘鼎的身边,数十把强有力的弓弩,指着坤骨,黑漆漆的箭头,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刘鼎?”

    坤骨很无奈。

    没想到,他亲自带队,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我是刘鼎。”

    刘鼎淡淡的说道。

    坤骨茫然片刻,下意识的摇摇头,忽然举起手中的错骨刀,向刘鼎扑过来。

    他宁愿死,也不宁愿落在刘鼎的手上。

    嗖嗖嗖!

    噗噗噗!

    密集的箭镞射出,坤骨仰面倒下。

    在坤骨附近的突厥兵,也全部倒在了密集的箭雨中,黄正带着鬼雨都战士开始清理现场。

    遇仙桥那头的突厥人,看到坤骨已死,急忙唿哨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月顺来到坤骨的身边,请示说道:“大人,要不要拿他的级?”

    刘鼎平静的说道:“不用。将他的尸用麻袋装好,准备送还给李嗣源,他会要的。”

    李月顺点点头,于是命人将坤骨的尸装起来,准备在合适的机会送回去给突厥人。

    这时候,斑虎石附近的厮杀,似乎也暂时告一段落,原本激烈的厮杀声,渐渐的衰弱了。当刘鼎回到老母殿的时候,厮杀声已经基本停止。遭受了大量损失的突厥人,终于心有不甘的退去,现场留下几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夜风吹来,却始终吹不走浓郁的血腥味。

    刘鼎回到华清宫的时候,李积谷便前来报告战况。

    鹰扬军自身伤亡三百余人,其中死亡一百三十多人。至于消灭了多少突厥兵,暂时还不清楚,因为黑夜中无法估计,应该会在千人以上。张归霸格杀了突厥人一个千夫长,秦迈也格杀了突厥兵一个千夫长,另外还格杀了数个突厥百夫长。

    但是,由于李存孝和李嗣源始终都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鹰扬军一方面重新调整部署,一方面派人到部队去总结经验教训,以应付突厥兵继续可能动的进攻。为了鼓舞部队的士气,刘鼎要求连夜将有功之臣的名字排列出来,他亲自予以嘉奖。

    进入华清宫里面,刘鼎看看沙漏,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新的一年终于来到。

    【召唤月票】

第519章 原来如此(1)

    05199

    光启六年,大年初一。『

    早晨,接到消息的李嗣源,果然派人来接回了坤骨的尸。

    在交接尸的时候,刘鼎等人都站在老母殿前面的岩石上,透过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突厥大营中的动静,试图找到李嗣源和李存孝的身影。按理说,在这样的场合,为了表示对战死麾下的尊重,又或是刺激麾下的士气,他们两人都应该出现的。

    但是,无论刘鼎等人观察得如何的细致,如何的努力,依然没有看到李嗣源和李存孝的影子。这不免让鹰扬军的高层,都深深的怀疑突厥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的行为如此反常,甚至是不可理喻,按照反常即为妖的原则,鹰扬军高层都担心突厥人一定是在背后筹划什么大的行动。这种对于未知的天生恐惧,让鹰扬军的参谋们很是折磨。

    昨晚的战斗,完全是突厥人脑筋短路引起的,结果至少造成了突厥骑兵上千人的伤亡,现在斑虎石附近还留有大量突厥人的尸体,被鹰扬军缴获的突厥战马,也过了两百匹。在这样的战斗中,居然还能够缴获到如此数量的战马,实在是令鹰扬军兴奋,同时,越猜突厥人的古怪行动。

    朱有泪本来就喜欢神鬼,这时候更加忍不住狐,偷偷的看了刘鼎一眼,对李怡禾说道:“以李存孝的性格,进攻吃了亏,必然是出来和大人单挑,以便挽回声誉,怎么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怡禾也是不解,李存孝怎么转了性子,居然懂得忍耐了?

    但是这个问题暂时没有具备说服力的答案,也就没有讨论。

    李嗣源派人将尸接回去不久,突厥人地军营中,好像出现了一点点的骚动,但是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静。骚乱纯粹是一种直觉,是一种战场老战士的直觉,其实仔细看过去,突厥人的军营,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外面有三三两两的斥候,里面的战马都在吃草喝水,士兵却是躲入了营帐休息,除了哨兵之外,并看不到太多的突厥人。

    刘鼎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于是说道:“回去吧!静观其变。”

    又说道:“大家都累。留下值班地。其他人洗洗睡吧!”

    众人当即回去华清宫休息。

    杨悦等人前来侍候刘鼎歇息。刘鼎简单地到海棠汤里面浸泡了一下。吃了早餐。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郁纹裳在他地旁边坐着。时不时地和杨悦低声说些什么。却没有吵到刘鼎。

    中午时分。令狐翼来报:“大人。突厥人有撤军地迹象。”

    刘鼎迷迷糊糊的醒来,惑的说道:“撤军?不是进攻?”

    令狐翼说道:“他们将营寨也拆了,应该是要撤走。”

    刘鼎狐的爬起来。

    突厥人撤兵了?

    果然,当他穿好衣服,来到老母殿前面的岩石上,从望远镜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突厥人的确是在拆除营寨。突厥骑兵有斥候在山脚下巡逻,看样子是防备鹰扬军做出什么袭击地举动。更多的突厥骑兵,却已经开始列队,并且向东北方向缓缓出。黑色的制服,黑色的旗帜,的的确确就是李克用麾下最精锐地鸦儿军。

    可怜,营寨昨晚才刚刚扎好,那些突厥骑兵肯定劳累了一个晚上,结果还没有睡醒,就接到了拆除营寨的命令,倒是挺倒霉地。尤其是那些参加了昨晚进攻骊山行动的突厥骑兵,心里可能更加地郁闷,他们还没有机会报仇雪恨呢,怎么就舍得撤退了?再说,李存孝是这样知难而退的人物么?

    张家兄弟也惑地赶过来了,李怡禾等人也闻讯赶来了。张家兄弟和突厥人战斗了数年的时间,什么怪事都见过,突厥人的花招,他们基本都熟悉,但是眼下突厥人到底在上演哪一出,他们还真的没底。李怡禾和朱有泪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不知道突厥人是在唱什么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突厥人未免太潇洒了一点。

    李积谷迟着说道:“大人,好像突厥人里面,生了一点事情……”

    刘鼎马上说道:“生了什么事?”

    李积谷为难的说道:“说不上来,但是属下有种感觉……”

    其实鹰扬军的高层,都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突厥人军营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却是谁也不知道。

    李怡禾试探着说道:“咱们……追一追?静观其变?”

    刘鼎不假思索的说道:“静观其变。”

    鹰扬军基本都是步兵,怎么可能追上纯骑兵的突厥人?再说,鹰扬军也不能判断突厥人到底是为什么撤退,撤退的目的又是什么。万一突厥人以退为进,诱骗鹰扬军离开骊山,然后加以突袭的话,鹰扬军就要遭殃了。如果说突厥人是因为昨晚的战斗失利,就被迫撤退的话,鹰扬军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突厥人才伤亡了一千多人,根本没有伤筋动骨,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原因撤退?

    不过,突厥人撤走,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对鹰扬军来说,突厥人的突然撤退,让鹰扬军高层更加猜突厥人的行动,内心里越感觉到不安。刘鼎和李存孝之间的较量,鹰扬军和突厥人之间的仇恨,都不是可以简单化解的,突厥人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撤走啊!

    他们为什么撤走?

    他们准备向哪里进?

    这两个问题好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鹰扬军高层的胸口上,老母殿的前面一片的宁静。

    艾飞雨在华清宫的里面,同样眉头轻皱,不知道突厥人到底是什么目地。

    朱有泪第一个紧张,突厥人要进攻哪里?

    长安?

    华阴?

    潼关?

    洛阳?

    鹰扬军在关中的防御部署,还没有完善,在刘鼎将突厥骑兵吸引在山周围的时候,葛从周正在调整鹰扬军的部署,现在鹰扬军的各个部队,都处于换防的阶段,不少部队都离开了据点,行进在郊外的原野上。要是突厥人看出了刘鼎的用意,撇

    不管,专门骚扰其他的区域,鹰扬军还是很头痛的,人钻一个空子,吃掉一部分地鹰扬军,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昨天还担心突厥人不会这么一直傻下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们大概是意识到攻打骊山乃是飞蛾扑火,是自杀性地行为,所以果断的改变了作战方略,不继续按照刘鼎设定的步子行事。

    刘鼎冷静的说道:“尽量通知附近所有地区提高警惕,如果遇到突厥骑兵袭击,固守待援。”

    李怡禾答应着去了。

    鹰扬军高层都断定,突厥人只是转变了攻击目标,而不是要撤退。于是,大家马上返回华清宫,根据墙壁上的军事地图,仔细琢磨突厥人可能进攻地目标。关中地区一片平原,突厥骑兵来去如风,长安、新丰、渭南、华州、华阴这些城镇,都在突厥骑兵的进攻范围之内。按照突厥骑兵地行军度,小半天的时间,就能够到达上述的任何一个城镇。

    众人仔细琢磨一番,都觉得突厥人攻击华州的可能性很大。华州是连接潼关和长安的交通枢纽,只要占领了华州,就等于是切断了潼关和长安的关系。现在长安城地后勤供给,都需要通过华州周转,突厥人占领了华州,就等于是切断了整个长安的后勤供应,后果是显而易见地,如果没有解救的办法,困守长安城里面地鹰扬军,将会被活活的饿死。

    到时候,其余地突厥人大部队,携带攻城武器,从蒲州渡过黄河,就可以对长安城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了。鹰扬军骑兵严重不足,想要重新打通华州这条通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突厥人有足够的时间,来和驻守长安城的鹰扬军耗下去。只要等到城内的粮食干涸,长安城也就无法坚守了。

    “他娘的,好歹毒的战略。”朱有泪说道。

    “他娘的,偏偏咱们没有破解的办法。”朱有泪又说道。

    面对突厥人可能采取的攻略,即使是艾飞雨,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合适的破解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驻守华州的鹰扬军,能够依托城墙固守待援。只要鹰扬军守住了华州,突厥人的战略就无法实施,长安城被长期围困,甚至是被攻破的结果,就不会出现。

    因此,刘鼎派人飞鸽传书驻守华州城的孟绝海,要他提高警惕,带领乘军死死的守住华州城。同时,要他主动和渭南的霍存、潼关的萧骞迪取得联系,如果遭受突厥骑兵的围攻,可以取得他们的增援。为了保护华州城,沿路运输的震天雷,都集中到华州城里面。

    同时,鹰扬军也开始制定救援华州的计划,如果情况实在危急,即使以步兵为主导,也必须强行和突厥骑兵交战了。驻守潼关的潭都指挥使萧迪,接到刘鼎的命令以后,马上按照指示行动,做好了随时增援华州的准备。

    同时,洛阳附近的罡字营和鹤字营,也对关中表示了关注。

    山雨欲来风满楼,鹰扬军的高层,都在着急而紧张的等待着华州战役的打响。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突厥骑兵并没有转往华州,他们一路撤走,从山撤退到同州,又从同州渡过黄河,撤退到蒲州,然后又从蒲州直接撤退到了太原府。当然,撤回太原府的只是一小部分,据说李嗣源和李存孝都在其中。

    “啊?他们没有去华州?”

    “啊?他们回去蒲州了?”

    “啊?李嗣源和李存孝,回去太原府了?”

    一个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传来,将鹰扬军高层的嘴巴,都悄悄的变成了o型。

    谁也没有想到,突厥人居然缩回了河东道境内。

    本来他们还占领了丹州、延州的,结果现在丹州、延州都不要了,天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鹰扬军高层这时候都明白,突厥人内部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只是,突厥人内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三眼都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朱有泪半开玩笑地说道:“不会是李存孝死了吧?”

    李怡禾说道:“怎么可能?”

    朱有泪挠挠脑袋,无奈的说道:“老子不得不承认,这次是被他们给耍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其他的鹰扬军参谋,又何曾不是如此?就连艾飞雨,也一直没有吭声,显然是同样看不透其中的迷雾。

    直到晚上,大家正在吃晚饭,龙春昊急匆匆的赶来,向刘鼎报告:“大人,有点眉目了。”

    刘鼎急忙说道:“咋回事?”

    龙春昊说道:“李嗣源将李存孝扣起来了。”

    华清宫内的所有鹰扬军高层,都显得有点愕然,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凝神细听。

    李嗣源扣押了李存孝?

    刘鼎脸色郑重的说道:“你说真的?”

    龙春昊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肯定地说道:“确实是真地。”

    艾飞雨意味深长的说道:“李存孝……生病了?”

    龙春昊悄悄的看了刘鼎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属下探知,李存孝南下同州的时候,同样感染了风寒,头重脚轻,胡言乱语,但是他封锁了消息,还拒绝郎中给自己看病。由于没有及时服药,病情一直在加重,突厥人撤退地时候,他据说连上马都要部下搀扶才能上去,为了安全起见,李嗣源让人将他绑在马背上,直接带回了太原府。”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刘鼎,同时心里暗自感叹。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

    刘鼎是感染了风寒,李存孝也感染了风寒?

    不过,要是李存孝无病无痛,李嗣源想要扣押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突厥人更加没有撤退的可能,须知道,生龙活虎的李存孝,就是三个李嗣源,也未必能够扣下他。所以,龙春昊的消息,肯定不用怀疑了,李存孝地确是病倒了。

    问题是,李存孝怎么会生病呢?而且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就连刘鼎自己,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他原本还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病

    在是倒霉,弄得李存孝到来的时候,鹰扬军上下,都地多了几分紧张,皆因他刘鼎是不可能出面迎战李存孝了。他自己也觉得颇为郁闷,要是不感染风寒的话,他是不会惧怕李存孝地,即使和他在山脚下大战三千回合,也不在话下。但是,偏偏自己病倒了,这个大战三千回合的计划,只好取消。

    谁能想到,李存孝居然也病倒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没有什么奇怪地,天下无敌的将军,并不是百毒不侵的怪物。只要是人,总是要生病的,只是看什么时候,什么病而已。无论是多么强悍的人物,都无法改变老天的安排。如果老天突然暗算你一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尤其是像他们这些本来身体很强壮的人,一旦得病,反而严重得很。李存孝肯定是讳疾忌医,拒绝服药,才会导致今日的结果。他刘鼎倒是有自知之明,现不妙,马上请大夫,按时服药,安心静养,现在虽然还有些后遗症,却没有什么大碍了。

    沉默良久,艾飞雨轻轻的说道:“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解开了所有的谜底。

    难怪始终没有见到李存孝和李嗣源,皆因李存孝生病了。李存孝肯定不想刘鼎知道自己生病了,甚至可能不想让部下知道自己生病,于是躲藏在队伍的后面。李嗣源担心李存孝出意外,又或是做傻事,只能寸步不离的盯着他。如果他不在李存孝的身边,别的突厥将领,有谁敢对李存孝说个不字?没准李存孝又会做出什么傻事。

    也难怪李存孝要深夜派人攻打骊山,大概是觉得老天对自己实在太不公平了,好不容易才逮到了刘鼎,结果自己却掉了链子,可谓是功亏一篑,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在激怒之下,丧失了冷静,于是派遣部队攻打山,存心要给刘鼎一点颜色瞧瞧。这完全是在赌气之下做出地决定,难怪鹰扬军高层看不透突厥人到底目的是什么。

    也难怪坤骨战死,突厥人大受打击,号称天下无敌的李存孝,依然没有出现在前线。李存孝不是不想找刘鼎单挑,只是自己连铁都举不起来,当然不可能出战。如果让鹰扬军知道他病倒了,恐怕士气会大大振作的,到时候,吃亏的反而是突厥人了。

    也难怪李嗣源能够轻松扣押李存孝,皆因李存孝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就连上马,都要别人的帮助,甚至还要别人将他绑在马背上,才能保证不会从马背上掉下来,可见病情严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风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需要按时服药,安心静养,配合大夫进行治疗,一般都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但是如果讳疾忌医,那又另说了。

    也难怪突厥人要立刻撤兵,一刻都不能停留。一方面固然是扣押李存孝的问题严重,李嗣源必须当面向李克用请罪,以免引起误会。另外一方面,却也是对李存孝的关心。李存孝自恃武力,恐怕也有些讳疾忌医地习惯,只有李克用才能让他安心养病。否则,如果一场风寒,就将名震天下地李存孝给弄死了,那就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

    无论是巧合也好,老天的眷顾也好,突厥人是干净彻底的退走了。

    艾飞雨冷静地说道:“好了,这下李嗣源将李存孝送回去太原府,关中至少可以平静半年的时间,我们要抓紧这半年地时间,充分做好抗击突厥人的准备。或许半年以后,突厥人还会卷土重来的。”

    众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突厥骑兵的压力,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谁也不能完全将其忘掉。

    李克用当然不会对关中地局势罢休,他不会坐看刘鼎在关中壮大的,但是李嗣源扣押了李存孝,地确是一件严重的事情,李克用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是不可能继续对关中动兵了。此外,突厥人本身也有一些问题,必须在出战之前解决,这样才能放心地南下,而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时间。

    按照鹰扬军的推测,他表面上是不可能处罚李存孝地,毕竟李存孝是突厥人的偶像,是突厥人的精神支柱,尽管他违反了李克用的意思,相信李克用还是会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至于李嗣源,表面上肯定会挨板子,不过暗地里,却会得到李克用的重用。李嗣源识大体,能屈能伸,敢作敢当,自然前途无量。

    不过,李存孝这次用兵,的确带有极强的个人意气成分,不知道他的宿敌李存信、刘仁恭等人,会不会在旁边添油加醋?李克用本来和李存孝就有些缝隙,要是加上有心人的挑拨,后果说不定会渐渐的严重起来的。本来李克用就不是什么圣人,刚自用,猜忌多,这种偏头风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葛从周等人也都暗自感慨,西秦霸王殿下出马,就连运气都受到了老天的眷顾,否则,要是突厥骑兵在八百里秦川撒野,那还得了?突厥骑兵其实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分布开来,看到活人就抓起来杀掉,看到能够破坏的东西就破坏掉,能烧掉的东西就烧掉,鹰扬军就头大了。本来关中就是一片废墟,再加上突厥人的彻底破坏,重建难上加难,恐怕刘鼎真的要马上逼迫皇帝迁都洛阳了。

    刘鼎点头说道:“突厥人走了,关中稍安,我们得抓紧时间。”

    当天晚上,山华清宫,一直灯火通明,鹰扬军高层夜以继日的研究相关的事项。

    深夜,刘鼎派人向朝廷报告,自己正式搬出了大明宫,以后都驻扎在山。

    这天下午,长安的李俨朝廷,也颁布诏书,改元文德,是为文德元年。

    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鹰扬军自然不会干涉,于是顺利改元文德。

    大年初二早上,刘鼎前往长安城,拜访了皇帝李俨,祝贺新年。

    朝廷在乾元殿举行了新年的第一次非正式朝会。

    刀光剑影总算过去,刘鼎也不在长安,朝廷的一帮人总算稍稍放下心来,见到刘鼎以后,都纷纷主动上来道贺。一方面是恭

    ,一方面是恭贺突厥人撤走。至于相互间地道贺,诚意,那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反正除了刑部尚书孙之外,其余的人员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互相道贺以后,大家又讨论了一些要紧的事情。

    当天主要的议题是两个。

    第一个,是如何处置李等傀儡朝廷成员。

    第二个,是如何尽快的恢复关中的生产。

    关于如何处置傀儡朝廷的问题,刘鼎一直表示,他不会主动干涉,一切听从朝廷的落。为了避免影响朝廷决断,他请求暂时离开朝会。李俨虽然半信半疑,却也乐得他不在现场,于是马上答应了。刘鼎拱拱手,就到旁边的花厅去喝茶,顺便和鹰扬军监军崔瀣讨论茶艺。

    刑部尚书孙当即表示,要将李等一干人犯,全部斩示众,以宣示朝廷的威严。根据刑部地初步审理,一并斩地,有四百八十余人。现在一干人等,都已经被鹰扬军监军崔控制起来,只需要朝廷同意,便可押出午门斩。

    李俨不能拿刘鼎出气,只能拿可怜的李出气,凡是和李有关的人员,他都要全部处死,以泄内心的郁闷。孙的审理结果,显然满足了这个要求,因此,李俨内心里,是明显赞成孙地这个处罚意见的。但是,作为皇帝,在这种新年地日子里,必须表现得宽宏大量一些,于是让一众臣工都表意见。

    结果,意外出现了,礼部尚书孔纬,工部尚书杜让能,都先后提出了异议,认为孙杀戮太多,伤了朝廷的和气。孔纬直言不讳的表示,现在朝廷刚刚从兴元府回来,就这样大开杀戒,未免有些给人小鸡肚肠的感觉,对于朝廷的威信,完全没有好处。杜让能也觉得,此事的罪魁祸,乃是朱玟和郑昌图,李固然要处斩,可是涉及到下面地宫女下人什么的,就有些无辜了。

    吏部尚书崔胤是刘鼎提拔地,对这个问题一声不吭,任凭三人吵架争辩,置若罔闻。户部尚书崔是和事佬,不断劝说三人不要激动,自己却没有对此事表意见。兵部尚书张浚也没有表什么意见,一直闷闷不乐。在他看来,李这些人,死不死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鹰扬军还在长安一天,朝廷的大事,就是刘鼎做主,只有这些无关紧要地小事,才会抛给他们狗咬狗。

    可悲可叹,他们在自己的命运被鹰扬军牢牢操纵地同时,却为了别人的命运在争个不停,他干脆懒得张嘴。其实,孔纬和杜让能又何曾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他们更鄙视张浚,难道因为刘鼎的存在,朝廷就什么事都不做了吗?就什么事都推给刘鼎了吗?那不是等于将刘鼎直接放到皇帝的宝座上?为人臣子,怎么能如此消极?

    李俨没有想到,刘鼎和鹰扬军没有插手,自己手下反而闹腾起来了,不免觉得又气又怒,几次忍不住要作,但是终于还是没有作成功。在田令孜和杨复恭的阴影笼罩下,他已经丧失了火的本领,这时候心里郁闷之极,却不知道该如何泄。

    寿王李杰对李没有什么香火情,也默不作声。李是肯定要处死的,其余其他人,死不死都无关大碍。听到孙和孔纬、杜让能两人争执,引经据典,喋喋不休,李杰不免有些不愉快。其实三人争执的核心,不在于杀人的多少,而在于如何体现朝廷的权威,倒也没有过错。所谓刚柔并济,恩威并用,才能宣示朝廷的威严。问题是,现在朝廷还有威严么?

    唉!

    孙本来占理,可是孔纬、杜让能双剑合璧,他本来口才就不如两人,自然争辩不过。但是,他坚决不肯让步,还暗示孔纬、杜让能两人可能和刘鼎有勾结,结果大大激怒了两人,天地良心,他俩和刘鼎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是争论得越厉害,刘鼎和崔瀣在旁边的花厅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最后,李俨终于狠狠的说了几句话,训斥了三人一顿,三人悻悻的不再答话,但是内心显然还是不服气对方。

    兵部尚书张浚不耐烦,于是向李俨说道:“皇上,既然事关重大,不如征询韩王殿下地意见吧?”

    皇帝李俨显然有些不愿意,好不容易刘鼎才不插手这件事情,让他充分做主,他怎么舍得又去将刘鼎请来?可是,眼下六个大臣,一个装聋作哑,置若罔闻;两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三个你争我夺,唇枪舌剑,乱糟糟的,根本拿不出一个结果来。他没有办法,只好对崔胤说道:“那就有请韩王吧!”

    崔胤于是来请刘鼎,说明事情的原委。

    刘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朝廷这帮人,这么屁大的事情,还要闹得鸡飞狗跳,都不知道是干啥吃的。他只好整整衣装,准备返回朝堂。但是走了两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还是不去了,这件事我真的不插手,你替我将意思转达了吧!”

    在这个问题上,他当然不会故意阻拦,只是示意崔胤,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李朝廷已经成了过去,没有必要大开杀戒,惩罚主要的人员就可以,至于普通的胁从人员,能放过就放过。大过年地,大家都不容易,和气生财啊!

    崔胤已经决心紧跟刘鼎地步伐,自然明白刘鼎的意思,最后说道:“孙大人那里,不太好说话啊!”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就说是我的意思,和凡夫俗子计较什么?捉拿罪魁祸才是正经的!”

    崔胤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

    当即回到朝廷,向朝廷上下转达了刘鼎地意思。

    孙果然没有再坚持,同意了孔纬、杜让能的意见,将处斩地人数,从原来的四百多人,降低到现在的八十余人。至于其余的人犯,则交给鹰扬军处以劳役。其实,他也很清楚,当初被朱玫抓来的人,大部分并不愿意为李朝廷效力,只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勉为其难。现在人力宝贵,要将这些人全部都杀了,的确有些惋惜。

    只要严惩

    要分子,李伪朝廷地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要分子郑昌图没有归案,令孙颇为不爽。本来李朝廷最大的罪魁祸,乃是朱玫,然后是郑昌图,李不过是一个替死地傀儡。但是郑昌图已经跟朱玟逃出了长安,朱玫更是手握重兵,朝廷想要追捕他们,显然是不太可能。这个,只有继续等待鹰扬军的努力了。

    下一个议题,是如何恢复关中地生产。崔等人已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提案,通过崔胤提交给刘鼎和朝廷。对于这一点,朝廷并没有任何异议,于是迅获得通过,随后以朝廷地名义颁布执行。

    其实关中地区最缺的还是人口。由于长期的战乱,关中人烟樊稠的现象,已经消失了十年的时间了。

    现在从潼关到长安,基本上看不到耕作的农民,甚至连活人都看不到几个。大量的肥沃土地丢荒,大量的水利设施荒废,大量的道路需要修葺,大量的荒地需要开垦。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尤其是大量的劳动力。

    缺少人口的关键,显然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自从黄巢攻入长安以后,关中就成了唐僧肉,谁都想来抢一份。一会儿你从东来,一会儿你从西往,你像的梳过来,我再像梳子般的梳过去,你来我往,就是蚂蚁都被梳理出来弄死了,何况是活人。玄宗天宝元年,京兆府有六百八十万人口,现在,恐怕不到两万吧?

    为了营造安全感,鹰扬军一方面加紧修筑长安、新丰、渭南、华阴、华州城等主要的城镇,作为防御敌人攻击的坚固据点,一方面对鹰扬军的部署进行了调整,扩大保护的空间,增加安全区域。根据葛从周的提议,在长安和潼关之间,建立绝对安全区。

    由于熟练的使用了水泥和滑轮组,各个城镇的城墙加固工作,显然要比预料中的快很多。此外,水泥的应用,也大大加快了各种防御设施的建设。同时,水泥的应用,使得修建水泥设施的难度,大大的降低,各种桥梁的建造,也比以前快得多了。由于水泥混凝土非常坚固,用它建造出来的防御设施、水利设施、道路桥梁等,突厥骑兵想要破坏,显然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萧被任命为京兆府尹,裴澈被任命为华州刺史,按照刘鼎的要求,对自己的辖区,进行了全面的整顿和清理,展开全面的重建工作。他们两个都是有污点的人,现在获得了重生,自然不敢怠慢。他们深知,刘鼎的确是给了他们机会,要是他们没有抓住,就只能怨自己了。

    同时,鹰扬军也布了公告,劝告躲藏起来的老百姓返回家乡。根据情报显示,在关中南部的秦岭地区,还是有不少的老百姓躲藏的,只要关中的治安稳定,他们是肯定会回来的。此外,有些从坊节度使辖区南下的难民,也成了京兆府和华州的主要劳动力。

    为了扩大安全生产区域,鹰扬军扩展了关中的防御范围。庞师古带领直荡军进驻咸阳,逼近武功方向,防止凤翔军进入长安附近。霍存带领监门军,进驻同州的朝邑地区,监视黄河对岸的突厥人。朝邑是面对突厥人的主要城镇,突厥人每次渡过黄河,都要占领朝邑。

    邓天王、孟绝海都只有一腔的武勇,霍存却是有勇有谋,刘鼎认为,将霍存和监门军放在朝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突厥人随意渡河。只要朝邑控制在鹰扬军的手中,突厥人就不敢肆意胡来。在霍存的带领下,监门军夜以继日的修筑朝邑的防御工事,储备粮食,准备和突厥人展开长期的战争。

    同时,张家兄弟带领旅贲军南下,进驻蓝田一带,威逼金州和商州。李茂贞带领神策军逃出了长安以后,在寒冷天气下逃入金州,人员损失过三分之二。李茂贞最后成功的逃回了金州,夺取了金商都防指挥使的位置,随即受到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的打压,两人关系紧张,一触即。

    至于其他一系列的人事调整,也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在潼关到洛阳的道路上,鹰扬军后勤部门的板车、拖车、骡车、牛车,连绵不断,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送入关中。由于修建了水泥硬底路,使得这条道路的运输能力,比以前至少提升了五十倍。

    得知突厥人突然从骊山撤退,长安周边的势力,都一时间茫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能静观其变。党项人和回鹘人都暗中狐,不知道突厥人在搞什么鬼。本来他们是指望突厥人大闹关中的,等待双方两败俱伤,又或是同归于尽的时候,悄然南下分一杯羹。

    只可惜,突厥人居然不声不响的走了,让党项人和回鹘人的计划,陡然落空。党项人和回鹘人都是暗自纳闷,猜测突厥人到底为什么撤退。难道是又吃了鹰扬军的亏?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太可惜了。这说明,鹰扬军的确是不能轻易挑战的,没有足够的利益,自己犯不着为朱玟出头。

    于是,党项人和回鹘人,都驻扎在州、宁州,按兵不动,坐待局势的变化。他们吃朱玟的,住朱玟的,用朱玟的,任凭朱玟无论怎么劝说,都劝告朱玟不要轻举妄动,要看清楚形势。朱玟到最后终于醒悟过来了,原来自己请了两个白眼狼前来助阵,白吃白喝还要玩女人,心里那个郁闷,真是别提了,甚至萌生了向刘鼎自的念头。

    在表面的平静之下,鹰扬军又通过一切可能的办法,搜集和购买战马。关中长期激战,散落的马匹还是有一些的,经过不懈的努力,鹰扬军的战马数量,又增加了不少。此外,和游牧民族某些部落的联系,也取得了进展,某些见钱眼开的部落,暗中同意,只要条件允许,他们可以暗中为鹰扬军提供部分战马。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对鹰扬军全军的新年祝福上,刘鼎自信的说道。

    【召唤月票】

第520章 原来如此(2)

)    京畿道,歧州,凤翔府。

    年初三的早上,天寒地冻的,没有雪,云层很低,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的时间,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种天气不是好兆头,预示着凤翔府可能要生什么大事了。

    凤翔府的城门紧闭,城头上的凤翔军士兵,都缩着双手,盯着外面空旷的原野。凤翔军的军旗,都被冻得好像是粘在了旗杆上。没有风,旗帜耷拉在旗杆上一动不动。由于天气寒冷,城头上还留有一层薄薄的寒霜,城垛的中间还能隐约看到冰花。

    外面的原野,静悄悄的,看不到什么人。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没有必要是不会出门的。现在又是新年,民众们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着太阳的出来。

    同时,躲藏在家中,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凤翔府的气氛不太对,大家都在担心,可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以往过年的时候,李昌符都会留在凤翔府,和家人团聚,即使不能留在凤翔府,也会派遣亲信人员回到凤翔府操办新年,邀请民众庆祝,做些吟诗作对的风雅韵事。这个习惯多年都没有改变,倒也给自己留下了不少的诗篇,只是偏偏今年出现了意外。过年凤翔府没有收到李昌符的音讯,新年期间也没有李昌符的亲信到来操办新年,于是,凤翔府的人就在猜测,李昌符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李昌符不在凤翔府,现在城内主要是他的堂弟李昌平和其余几个官员在处理。他们对于李昌符失去音讯,同样显得非常的不安。他们已经派出不少斥候打探李昌符的下落,但是派出去的斥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更要命的是,李昌符自己也没有派人回来报个信,更是令人担忧。

    为了安全起见,李昌平宣布凤翔府进入高级警戒状态,城门只在白天的时候开启,如果现什么意外的情况,马上紧闭城门。到后来,干脆下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以免生意外。凤翔府的民众受惯了李家地刻薄对待,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倒没有什么意见。

    中午时分,从凤翔府的西边来了一队骑兵,人数大约在两三千人左右,都穿着深蓝色的军服,外面套着暗灰色的盔甲,马蹄上都包着厚厚的棉花用来保暖。他们大模大样的来到凤翔府的城下,惑的打量着古老的凤翔府,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给人的感觉,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凤翔府地城墙。

    凤翔军顿时警惕起来。城头上地凤翔军军官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有个骑兵军官有些茫然地回答:“我们是从凉州过来地。麻烦通报李昌符李大人一声。”

    听说是西凉来人。凤翔军军官急忙通报李昌平。

    城头上地凤翔军。听说城下出现地骑兵乃是来自凉州。都暗暗惊讶。不少人都从城垛地背后探出脑袋看个究竟。暗道原来这些骑兵就是著名地西凉铁骑。尽管西凉铁骑从来没有在中原出现过。凤翔军也没有人见过真正地西凉铁骑。但是在归义军打败吐蕃人地时候。西凉铁骑地战斗力是非常强悍地。故此名声在外。

    李昌平上得城楼来。仔细地往下面看看。没有现什么破绽。其实他没有见过真正地西凉铁骑。也没有见过归义军地制服。却也没有公开表示怀。这些骑兵地确好像是赶了很长地道路。颇有些疲惫。从凉州到凤翔府。万水千山。地确不容易。只是。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呢?

    李昌平于是说道:“你们为何事而来?”

    下面有骑兵军官回答:“不是你们李大人请我们来地吗?”

    李昌平皱皱眉头。

    李昌符请他们来的?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李昌符提起过?

    凉州节度使张淮深,乃是归义军领张义潮的长子,李昌平是见过张淮深地画像的,但是下面地骑兵军官,明显不是张淮深。再说,凉州节度使不可能亲自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到底是张淮深的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李昌平有些为难地说道:“李大人不在城中……”

    话音未落,下面的骑兵军官就骂开了:“什么?李昌符不在城内?操你娘的!放老子的风筝么?把老子从大老远的叫到关中来,想找死吗?消遣老子来着!”

    带头的骑兵军官忽然抬高声音,朝城头上大声骂道:“李昌符去了哪里?他娘的!他请我们来到凤翔,说是要吃好玩好,有金钱有女人,咱们兴匆匆的赶来,你却他娘的让我们吃闭门羹啊……”

    他倒是不客气,不但直接呼唤李昌符的名字,还将李昌符的亲人,几乎都问候了一遍。城头上的凤翔军都盯着他,但是他毫不在乎,照样骂骂咧咧的。有些人悄悄的看着李昌平的脸色,看要不要给对方一点教训,结果现李昌平一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原来,对方骂得激烈,李昌平倒是相信了几分。他知道归义军虽然是汉人,祖先都来自中原,但是因为在吐蕃人的统治下生活了近百年的时间,又经常和回鹘、羌、温末等族混居在一起,所以显得十

    野,这时候大骂出口更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急忙说:符大人的确不在城中,还请各位朋友息怒……”

    下面的骑兵越愤怒,口口声声都在问候李昌符的亲属,李昌平本人自然也在其中,那带头的骑兵军官,更是直接称呼李昌平为“老头”,左一个“老头”,又一个“老头”,显然根本没有将李昌平放在眼里。李昌平倒是原谅这些西凉人性子粗野,不通礼貌,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现在的河西走廊,就是蛮荒之地,作为龙兴之地的关中,自然而然的比对方高出一截。

    却又有西凉铁骑军官向后面通报,显然在这个骑兵军官的后面,还有更有身份的人。果然,片刻之后,在西凉铁骑的后面,来了一个阴沉着脸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身材修长,脸庞俊秀,身上的穿着非常华贵,不自觉地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只是,他脸色冰冷,眼神冷漠,对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视若无睹。

    李昌平自然看到了对方,情不自禁的觉得有点紧张,凭他的直觉,就察觉这个年轻人不好招惹。他在凤翔府负责迎来送往,也认识了不少的人物,但是想来想去,居然没有哪个年轻人,有眼下这个青年人的气质。若不是对方实在是冰冷高傲了一下,着实是个完美的人物。

    “这位是……”李昌平努力镇定心神,试探着说道。

    “老头,你叫什么名字?李昌符不在,就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这件事不能这样没完!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不能就这样就不声不响地回去了!”下面的骑兵军官厉声骂道。

    “鄙人李昌平,乃是李昌符李大人的堂弟,不知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李昌平陪着笑脸说道。

    “我叫石斑鱼!你是李昌符地亲戚?好!这件事就你负责了!你说吧!咱们千里迢迢从西边赶来,结果却被耍了,请我们来的人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弄个亲戚出来接待就算了!把我们当做土匪一样看待么?咱们西凉铁骑纵横河西走廊,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就是吐蕃赞普见到咱们,也得客客气气的请我们落座让茶,到了你们凤翔……老头,你说,要怎么解决?”那个骑兵军官一脸地匪气,说话嗓门很大,非常符合李昌平印象里野人的形象。

    李昌平连忙行礼:“原来是石将军!鄙人失敬了!”

    石斑鱼阴沉着脸,大大咧咧的骂道:“李昌平,**你娘……不,**你女儿!不要你讨好我,你就说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你家老大挥挥手,我们就来了,现在你老头不是也准备挥挥手,就让我们回去吧!天底下不能有这样的事儿!”

    李昌平看了那个脸色阴沉冰冷的青年人一眼,越觉得对方的来头很大,他到目前为止,始终无法从这个年轻人地身上,得到准确的信息,只知道他的身份很高,功夫可能也很高,旁边的人,对他流露出的尊敬,绝对不是装出来地。李昌平蓦然想到一个人物,内心竟然轻微一跳,低声的说道:“这位是……莫非石公子?”

    石斑鱼不置可否的哼了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在李昌平眼中,石斑鱼地神色,无是默认了。想到对方竟然是地位只在张淮深之下的石公子,李昌平暗自吃惊,难怪这些骑兵如此愤怒,原来是他亲自来了。听说这位爷端地是个厉害角色,在河西走廊没有几个不忌惮他的。李昌平急忙说道:“这……实在是失礼,不知道石公子大驾光临,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他以为这些西凉铁骑地指挥使,乃是张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物石英璐,身份不自觉的就低了几分。凤翔军在关中虽然也是一大势力,时不时还可以挟持皇帝来玩一玩,但是这只是因为地理上的优势,却不是实力使然。如果凤翔军真的和归义军争执起来,毫无问是要吃大亏的。所以,凤翔军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要引和归义军的争夺。幸好,归义军这些年来,倒也没有进入关中的意思,大家相安无事。

    李昌平同时还暗自庆幸,来的幸好是石英璐,要是张淮深来了,倒是个麻烦事。在河西走廊,张淮深的地位,其实有点尴尬。他是朝廷授予的凉州节度使,却不是归义军节度使。或许,这两个名分,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对于归义军来说,却是一根刺,也是一个存在的隐患。

    张淮深不能继任归义军节度使,这也就意味着,朝廷并不想让张淮深掌管归义军,猜忌的意味溢于言表。虽然,目前暂时凉州节度使和归义军节度使是合并的,张淮深用凉州节度使的身份,也能够有效的管辖归义军。但是,如果某一天,有一个强大的势力,突然推出朝廷较真,任命其他人为归义军节度使,张淮深的名分,就有可能出现问题了,归义军也有可能不听他的控制。

    归义军的根,始终是在沙州、瓜州一带,在凉州的势力并不占决定性地优势,这也是朝廷为什么想要将张淮深羁绊在凉州的基本原因,就是要架空他。但是,张淮深不是傻瓜,也很清楚归义军才是自己的根,所以一直都呆在瓜州地区,至于

    则交给自己的弟弟张淮海打理。

    由于朝廷始终没有承认张淮深归义军节度使的名分,所以张淮深一直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因为这件事而看不起自己,有时候无端端的一件小事,要是被他联想到这个上面,马上就是血流成河的局面。若是张淮深以为凤翔军故意怠慢他,是因为他没有坐上归义军节度使的位置,恐怕归义军和凤翔军之间,立刻就要引战火。

    幸好,来的是石英璐。

    针对朝廷想要分化归义军地想法,归义军也有自身的考虑。张义潮的大夫人姓石,和张义潮地感情很好,张淮深、张淮海都是石夫人亲生。在张义潮自愿入朝作为人质的时候,他将归义军托付给了长子张义潮,同时也给了石夫人较大的权力,皆因那时候张淮深还小,不太懂得军国大事。石夫人在辅助长子掌管归义军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也培养了石家的势力。

    现在归义军里面的两个重要谋臣,石荀极和石潜聚,都是出自张淮深的外婆家。

    水涨船高,石家的地位这些年不断的上升。石家年轻一代地代表人物,正是从小和张淮深一起长大的石英璐。听说这位爷的功夫,还在张淮深兄弟之上,长得又极其秀美,倒是和下面的骑兵军官有九分的相似,这也是李昌平猜度对方可能是石英璐地根本原因。

    石斑鱼忽然打了个呵欠,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李昌平心想可不能让远道而来的西凉人生气,现在李昌符在长安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局势,要是再招惹了归义军,那肯定是后患无穷。他急忙说道:“这位兄弟……石公子远道而来……只是这兵力……”

    石斑鱼冷冷的说道:“李昌平,我们就是来看看地。都说你们凤翔府他娘的眼高于顶,我们才来了这么点人,就这样招待法,要是我们大部队来了,那还不得全部都喝西北风啊!我们归义军虽然不才,也没有落到替别人跑腿地地步。”

    李昌平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石英璐他们只是来这里看看的,大部队还在后面,可能地确是李昌符在长安遇到麻烦了,所以才会请西凉铁骑前来帮忙。李昌符极有可能是通过党项人又或是回鹘人直接和张淮深取得联系,所以凤翔府并不知道。归义军和凤翔军以前接触不多,张淮深可能是派石英璐前来考察考察,试探试探,看看情况再说。结果,第一印象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凤翔军不但没有和归义军结成联盟,反而好像结下了仇怨。

    李昌平只好陪着笑脸说道:“那……”

    这时候,那边那个俊秀的骑兵军官已经不耐烦的皱皱眉头,转身走了,他身边的骑兵,都齐刷刷的跟着转身,跟着他走了。其实那个俊秀军官也就是转身离开,并没有别的动作,可是李昌平却能够感觉到,整个天空都仿佛变得阴沉了不少。

    石斑鱼脸色一变,瞪了李昌平一眼,冷冷的说道:“走!”

    李昌平还真怕惹怒了西凉铁骑,为凤翔节度使埋下祸根,一直以来,为了修好和凉州的关系,李昌符都是不遗余力的,幸好归义军也没有插手关中的意图,才使得凤翔军西面没有出现强大的对手,否则,处于东西夹击之下的凤翔军,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他急忙说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石斑鱼冷冷的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昌平正想说打开城门放对方进来,端茶道歉,说明误会,随即又有点担心,他们自称西凉铁骑,自己却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偷入城来,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李昌平决定还是谨慎一点,于是说道:“这个……自然是不能让贵客白走一趟……还请这位兄弟指点一二……”

    石斑鱼在下面瞪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他倒算办事圆滑,也的确有赔礼道歉的意思,于是说道:“这样,你准备三千两黄金,就当作是酬劳我的兄弟们。我们从凉州赶来,现在又要回去凉州,山长水远,风餐露宿,每人一两黄金,说什么也不过分吧!老头,你意下如何?”

    听到对方公然索要黄金,李昌平非但没有生气,原本些小的怀,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这些人果然是李昌符请来的雇佣兵,开口就是要钱。早就听说请人助拳不容易,比自己养军队还要耗费。西凉人来回跑一趟,每人一两黄金地确不多,凤翔军也支付得起。

    李昌平爽快的说道:“好,好,好!”

    急忙让人准备三千两黄金,直接从城墙上用箩筐吊了下去。他还是很小心,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轻易不肯开门。下面的西凉铁骑,倒也没有催促他打开城门,似乎觉得他的小心谨慎,也是正常的。但是,拿到了黄金以后,这些西凉骑兵,马上用牙齿咬,用刀砍,甚至用火烧,检验黄金的真假,好像担心李昌平会用假黄金来骗他们似的,真是粗野得可爱。

    石斑鱼清点过黄金,现的确分量充足,货真价实,这才说道:“老头,这件事就算揭过了,咱们回去凉州以后,不再提起,以后也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以后有事,你再找我们吧!”

    说罢,挥挥手,带着身边地骑兵转身欲走。

    李昌平蓦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你们就走了?”

    石斑鱼脸色一沉,不满的说道:“老头,咱们可说好了,这三千两黄金,只是我们白走一趟的补贴,可不是你雇佣我们费用。你若是想要我们帮忙作战,还得另外掏钱。”

    李昌平说道:“那是……那是……”

    潜意识里不免有些鄙视对方,就知道要钱,真是一群不开化地野蛮人,都说归义军整天和游牧民族混在一起,颇有野气,看来传说多半是真的。河西走廊蛮荒之地,归义军要这么多的黄金做什么,真是一群土里土气的守财奴。张义潮是大英雄大人物,到了儿子这一代,恐怕是有点不行了。

    石斑鱼潇洒地扬扬手,意味深长的说道:“走了!不送!不过,只要有钱,咱们随叫随到!要是没钱嘛,那就不用再见了!”

    李昌平脑筋里飞快的琢磨着,有没有需要用到对方的地方。

    李昌符自从去了长安以后,一直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从州过来的商人,曾经传说刘鼎已经进入了长安,不知道李昌符和刘鼎之间,到底有没有生冲突。要是李昌符和刘鼎起了争执,恐怕要吃亏。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鹰扬军,但是看鹰扬军这几年势力不断膨胀,就知道刘鼎是不好对付的,李昌符、朱玫、杨复恭等人联手,也未必是刘鼎地对手。

    凤翔府都是步兵,想要出动增援李昌符,恐怕有点困难。想要帮助李昌符,自然还是依靠骑兵来的妥当,然而,凤翔府的骑兵,都被李昌符带走了……骑兵……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能错过了。

    李昌平急忙叫道:“兄弟……兄弟……回来!回来!”

    石斑鱼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见,直到李昌平连续叫了七八声,他才不耐烦的掉转马头,回到城墙下面,没好气的说道:“老头,你欠揍啊?没有钱,叫个鸟毛!”

    李昌平一点也不觉得对方地语言粗俗,反而放下心来,试探着说道:“不是……若是请你们做事……这个价钱方面……”

    石斑鱼摊出手掌来。

    李昌平会意,立刻说道:“鄙人明白,明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知道……要多少?”

    石斑鱼说道:“你先说说做什么。”

    李昌平说道:“我家大人现在可能在长安附近遇到危险,想请你们到长安去跑一趟,打探清楚情况。”

    石斑鱼盘算了一下,慢慢的说道:“朱玫在长安……朱玫那点兵力,我们归义军根本不放在眼里……五千两黄金吧!不但打探李昌符的信息,还包你将平平安安地李昌符带回来。”

    李昌平想了想,下意识的说道:“这个……详细地事情,咱们进城以后再说?你们将大部队驻扎在城外,再请石公子进来,鄙人设宴款待,把酒言欢,再做议论,如何?”

    石斑鱼转头看了看凤翔府高高的城墙,皱眉说道:“进城就不必了,你给我们准备足够地草料就可以。兄弟们跑了这么远的路,又饿又累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咱们的战马却受不了。”

    李昌平理解的说道:“石公子远道而来,鄙人自然是要设宴款待的,至于石公子的朋友嘛,那也自然是要设宴款待的。鄙人马上安排草料、美酒、食物,请石公子的朋友在城外安营扎寨如何?”

    石斑鱼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不瞒你说,老头,石公子的确有些生气,兄弟们受到的委屈也不是一星半点,你老头要是没有点诚意,石公子总不能打自己部下的面子吧……要不,你再加五百两黄金,就算是单独送给石公子的道歉?”

    李昌平心想你们归义军真***贪婪,开口闭口都是黄金。若不是凤翔军还有点家底,一早就被你们给掏光了。不过,愤怒归愤怒,倒是对这支骑兵的底细一点都不怀了。在他的印象里,大概除了来自蛮荒之的归义军之外,也没有谁这么贪婪的了。

    李昌平微笑着说道:“行!只要石公子满意!”

    心想等你进了凤翔府以后,一定要给你灌点汤,离间石公子和张淮深的关系,让你们归义军自己内部先斗个你死我活再说。外界都说石英璐和张淮深的关系很好,李昌平却是一点都不相信,要是石英璐的才华真的如此出色,张淮深不忌讳才怪。

    突然间,李昌平想到了一点,这个石英璐,如此看重黄金,莫非是想囤积自己的小金库了?也是,无论他是要跟张淮深争夺归义军节度使的宝座,还是自保,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想到这一点,李昌平对石英璐的身份,再也没有丝毫的怀,反而试图亲近对方,以便挑起归义军的内乱。

    五百两的黄金很快又从城头放下去。

    石斑鱼检查过黄金,数量质量都无误,满意的说道:“这就好说了。老头,你等我的好消息!”

    当即调转马头去了。

第521章 原来如此(3)

    05211)

    一会儿,石斑鱼就转了回来,笑眯眯的说道:“老头,石公子同意了,只是,兄弟们颇有怨言,咱们赶了这么长的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昌平不疑有他,立刻说道:“没事,没事,是在下招待不周,都进来吧,进来吧!”

    石斑鱼说道:“行,咱们这就进城聊聊!不过,老头,我可预先告诉你,价钱方面,我是不会让步的!”

    李昌平说道:“那是,那是,自然,自然。”

    心想,你们归义军来自蛮荒之地,肯定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等你们进城以后,老夫找几个年轻美女,再弄些上等美酒,给你们来个纸醉金迷,非把你们弄得躺下不可。只要你们留恋中原的美妙生活,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摆摆手,让凤翔军将城门打开,欢迎西凉铁骑入城。

    凤翔府沉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吱吱嘎嘎的声音,好像是老天在磨牙,听起来格外的怪异。

    外面的西凉骑兵,倒也不着急,直到等城门完全打开,这才列队进城。

    石斑鱼带着李昌平。有意无意地站在吊桥边上。看着身边骑兵慢腾腾地进入城内。

    那个所谓地“石公子”。从李昌平身边路过地时候。根本没有看李昌平地意思。他自顾自地骑马走上吊桥。旁边地骑兵都下意识地退开。让他单独进入城门洞。这种不经意间地规矩。让李昌平更加感觉到对方身份地不同寻常。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起更加友好地笑容。

    不过。在李昌平地内心里。却是鄙夷地说道:“你高傲什么?还不是要看张淮深地脸色行事!等你哪天和张淮深产生了矛盾。向我们凤翔军求救时候。还看你有没有这么傲!呸!小白脸很了不起么?”

    心里骂得越狠。表面上却越是恭敬。

    那边。骑兵整整有条地入城。这边石斑鱼继续和李昌平闲聊。话题自然是在雇佣地价钱上。

    李昌平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道:“兄弟。有个事情。需要你跟石公子沟通一下。看能不能给说成功。当然。只是说说。只是说说。如果不成。也不要当真。”

    石斑鱼拿了对方的黄金,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说道:“好说,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说。”

    李昌平说道:“据说朝廷已经邀请刘鼎到长安来,现在可能刘鼎还在路上,你们能不能出动一下,在半路上将刘鼎给暗杀掉?当然,这件事情可能有点难度,你们给个价……”

    他暗中观察对方的神色,看对方会不会听到鹰扬军就打退堂鼓,却现对方听到鹰扬军三个字,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又或是对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经没有什么感觉。

    石斑鱼镇定自若的说道:“是吗?”

    李昌平说道:“不知道你们对鹰扬军有没有信心?”

    石斑鱼说道:“这的确有点难度。”

    李昌平一颗心顿时下沉,心想原来西凉铁骑居然也会畏惧鹰扬军,实在有点意外,鹰扬军的威名,未免传得太远了,只好说道:“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石斑鱼笑呵呵的说道:“这个难度吧,不是我们打不过鹰扬军,主要是我们不好意思和鹰扬军动手……”

    李昌平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西凉铁骑已经和鹰扬军结成了同盟?

    石斑鱼看看全部骑兵都已经入城,微笑着说道:“天底下哪有自己和自己动手的道理?”

    李昌平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傻傻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蓦然间,里面传来骚乱地声音,有人大叫:“你们做什么?”

    叫声中,夹杂着兵器撞击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厮杀起来了。

    李昌平还以为是双方起了误会,心想这些西凉野人,就是不知道规矩,进了凤翔府,也以为是在河西走廊的蛮荒之地,到处乱来,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就要要求石斑鱼出面控制自己地部下。

    忽然,又传来一声尖叫:“鹰扬军!他们是鹰扬军!”

    整个凤翔府突然震动起来,跟着好多人齐声尖叫:“鹰扬军!他们是鹰扬军!”

    李昌平顿时脸色死灰,感觉自己的根根头,都在瞬间全部竖起来了。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石斑鱼笑着将李昌平提起来,笑眯眯的说道:“老头,走吧!”

    李昌平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厥过去,绝望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昆仑风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自然是鹰扬军啊!小可昆仑风,马贼出身,能说会道,善于演戏。怎么,让你老头见笑了?我还自我感觉不错呢!那位石公子,就是我们的老大,王彦章,怎么?很吃惊?看来你还是知道他地名头的嘛!你是不是觉得他跟石公子很像呢?哼,我们也觉得很像!”

    李昌平已经昏死过去了。

    天哪,他居然将鹰扬军给放入了凤翔府!

    凤翔府里面的凤翔军,还有一万多人,要是能够守住城门,鹰扬军自然奈何不了凤翔府分毫,就算是城门被攻破,只要凤翔军早有预备,鹰扬军骑兵同样无法肆意行事,毕竟,城内不是野外,地形复杂,骑兵的机动性无

    施展,凤翔军又控制着主要的防御设施,居高临下,鹰扬军吃大苦头地。

    然而,鹰扬军骑兵入城以后,立刻冲向了节度使衙门。猝不及防的凤翔军,自然不是鹰扬军的对手,守备节度使衙门地几百人,一会儿就被全部干掉。很快,鹰扬军就控制了节度使衙门附近的区域,节度使衙门附近地家眷、官员什么的,都全部被鹰扬军活捉。

    但是,在战斗持续地过程中,周围聚集的凤翔军,也是越来越多。节度使衙门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校场,凤翔军就开始向这个校场集结。鹰扬军骑兵同样在校场集结,双方准备展开一场面对面地厮杀。鹰扬军这边是王彦章亲自带队,对凤翔军的集结毫不在意,反而有种将对方一网打尽的气势。

    李昌平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看看周围的局势,又看看昆仑风,又是绝望又是郁闷的说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凤翔军和你们鹰扬军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还不知道李昌符逃出长安的事情,怎么都想不通鹰扬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他也想不通,鹰扬军为什么要想办法赚开城门。他现在能够想到的,只是刘鼎暗算了凤翔府,试图用李氏一族的家眷,来威胁李昌符低头。

    昆仑风笑眯眯的说道:“要你们投降。”

    李昌平嘟囓着说道:“休想。”

    昆仑风笑眯眯的说道:“老头,我老实告诉你吧,李昌符已经被我军团团包围在武功地区,进退不得,用不了几天,他就要成为我们地阶下囚,如果他不想死的话。要是他想死,武功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李昌平只好说道:“若是我们不投降,你们又能怎么样?”

    昆仑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有什么,杀几个人而已。”

    李昌平顿时头皮麻,到嘴的话,马上缩回了肚子里。

    在这种乱世,杀人简直是家常便饭,鹰扬军要是在凤翔府大开杀戒,李昌平简直不敢想象其后果。

    正在这时,有个丫环小心翼翼的靠过来,颤声说道:“三叔,大夫人传话,请你慎重考虑鹰扬军的建议。”

    李昌平顿时大皱眉头。

    李昌符地家人,李氏一族,现在全部都掌握在鹰扬军的手中,他们就是凤翔军最大的软肋。

    杀几个人?

    只怕整个凤翔府都会被屠掉!

    李氏一族,也将从凤翔府的地面上永远的消失!

    昆仑风淡淡的说道:“我们奉韩王殿下之命,特地登门拜访,只是你们不怎么好客,逼迫我们不得不动手。要是你们愿意合作,我们也是挺文明地。呵呵,老头,我们可不是来自河西走廊的野蛮人,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我们的纪律是很严明的,错杀一个人,都是要受处罚地……”

    李昌平才不会相信他的喋喋不休,他将鹰扬军说得越是文明,越是纪律严明,李昌平越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昌平无奈,只好说道:“好吧!我们投降!”

    晦涩的传令下去,城内外地凤翔军,都放下武器。

    然而,在这种乱世当中,军队的自主权极大,李昌平并不能完全掌控军队。在随后传令投降地过程中,在凤翔军里面,出现了不少拒绝放下武器的分子,他们叫嚣着要反攻节度使衙门,并且叫嚣着关闭城门,和鹰扬军来个同归于尽。也有不少地凤翔军士兵,在某些军官的带领下,拒绝放下武器,同时离开凤翔府,到其他地方去展,

    随同进城的安仁义、高三宝等人,带兵分头镇压,凤翔府城内时不时传来厮杀的声音。凤翔府的民众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担心总会出事,现在果然出事了,凤翔府要变天了。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他们都紧紧的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出来,只盼望着混乱尽快过去,以免死于非命。

    在节度使衙门附近的校场上,却是王彦章和王彦童兄弟镇守,他们端坐在马背上,面对周围聚集的凤翔军,毫无惧色。围绕在节度使衙门面前的凤翔军越来越多,显然是有人组织起来的,只是他们慑于鹰扬军骑兵的高头大马,一时间没有起攻击。

    忽然间,凤翔军里面有人大叫:“你们鹰扬军偷袭!不算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和我们凤翔军面对面的厮杀!”

    王彦童单枪匹马跃出,厉声喝道:“谁在说话?有本事站出来!”

    只看到凤翔军里面出来一个小将,骑着红马,大概十六七岁,倒也英俊,他手中一杆梨花枪,倒也有模有样。他撇开王彦童,只盯着王彦章,很不服气的说道:“是我!”

    王彦童冷冷的说道:“你上来,我不偷袭你!”

    那红马小将这才将目光从王彦章身上移过来,盯着王彦童,沉声说道:“你要是败在我的枪下,你们鹰扬军马上就退出凤翔府!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这件事王彦童自然不能做主,下意识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在红马小将的周围,显然还有好几个凤翔军的军官,他们的年纪,要比这个红马小将大一些,却唯这个红马小将马是瞻。很显然,校场上地凤翔军,就是红马小将和这几个军官聚集起来的。鹰扬军要打压这些凤翔军,只要打压这几个军官即可。

    乱当中,亲人的性命,实在是不

    ,要是他们真的急疯了,恐怕会抛弃节度使衙门里

第522章 不得不服(1)

    0522)

    京畿道,京兆府,马嵬驿。

    刘鼎带着鬼雨都路过这里,专门停顿下来。

    马嵬坡是个令人凭吊的地方。天宝十五载(公元756年)六月,安禄山叛军攻破潼关,危及长安,玄宗仓皇出逃。经过马嵬坡时,扈从部队因怨愤而哗变,自行处死奸相杨国忠,并要求玄宗杀死杨贵妃。玄宗无奈之下,只好将杨贵妃死在桃下。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马嵬之变。

    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马嵬坡已经没有当初的丝毫样子,只有那一排排的桃树,仿佛还在述说着当年在这里生的一切。由于天气寒冷,桃花还没有开,光秃秃的枝条上,都长着密密的花骨朵,这是象征着生命力的花骨朵,和马嵬坡代表的死亡,完全不同。如果不知道这里是马嵬坡,又有谁能够想到,这里曾经缢死过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呢?

    “大人,这棵桃树据说就是杨贵妃被缢死的地方。”朱有泪指着最古老的一棵桃树说道。

    “可惜了,才三十八岁。”李怡禾遗憾的说道。

    “听说有个老妇人珍藏了杨贵妃的绣花鞋,带着游历天下,别人如果要看,就要收一两银子,几年下来,居然积累了几百两的银子,不少人都知道这个绣花鞋的传说。后来玄宗回到长安,思念以前的爱人,于是派人来寻覓这个妇人,却没有丝毫地音讯。后来的人都说,这个妇人乃是桃树花神,是专门出来接走杨贵妃地。杨贵妃的一偻香魂,已经到了九天之上,永登极乐世界了。”朱有泪继续说道。

    “肯定是假的。不过是下面的人编来安慰玄宗罢了。桃花如果真地能够成神,早就一阵风将杨贵妃刮走了,何必苦苦要她缢死以后才能带走?再说了,既然带走了尸体,为什么故意留下一双绣花鞋呢?”李怡禾不屑的说道。

    朱有泪纵马来到桃的下面,摸了摸桃树的粗糙枝干,笑着说道:“历史传说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随着时间地流逝,很多真相都会被掩盖,却又有很多所谓的真相会被重新挖掘起来。你要是当真,它就是真的,要是你不当真,它自然也就无法当真。”

    刘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是朱有泪拿话在点醒自己呢!

    李怡禾感慨地说道:“拿一个女人来顶罪。未免有点不厚道。当时不能够挺身而出。事后来寻找绣花鞋。又有什么用处呢?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早知道如此。服药做什么?”

    朱有泪好奇地说道:“大少。什么时候学会感慨了?不过。我不和你争辩事实地真假。我只是讲故事地人。不同地人。能够从同样地故事里听出不同地味道来。何必较真呢?”

    李怡禾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

    马蹄声响。远处有人骑马过来。却是宋海洋来了。

    这次王彦章带领豹骑军和飞骑军前往凤翔府,宋海洋并没有随行。主要是作为主要策划人地昆仑风,觉得宋海洋的杀气过于暴露,不容易隐藏,担心引起了凤翔军的警觉,因此,他主动请宋海洋留在武功附近,负责切断武功和凤翔府之间地信息联系。

    为了配合全局,宋海洋倒是很愉快的接受了适合自己地任务。他带着留下的八百骑兵,分布在武功地西面旷野上,精心安排,昼夜辛劳,愣是将凤翔军的斥候,全部都消灭在了凤翔府和武功中间。李昌符由于没有接到凤翔府的来信,始终认为鹰扬军骑兵的主力,就在武功城的外面,所以一直都不敢突围。当他后来得知鹰扬军骑兵在武功城的外面,只有八百人的时候,懊恼的几乎要撞墙。

    李昌平之所以会上当受骗,打开城门欢迎王彦章的到来,和宋海洋的拦截功劳是密不可分的。要是李昌符能够将一点点相关的讯息传递回到凤翔府,李昌平都会警惕的,尤其是李昌平如果知道刘鼎进入了长安,并且动了政变,他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但是,李昌符就是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不知道鹰扬军是如何办到的,反正鹰扬军是办到了,于是凤翔军全盘败北。

    所以,这次鹰扬军偷袭拿下凤翔府,宋海洋也是居功至伟。他和王彦章、昆仑风三个人,都受到了刘鼎的特别嘉奖,在军功嘉奖之外,还有其他特别的奖项。例如宋海洋,将成为新成立的龙骑兵指挥使。这支部队,主要是吸收关中各势力骑兵残余组成,以加快形成战斗力的度。

    为了有个大家都能够快接受的名义,刘鼎决定将新成立的龙骑兵,挂靠在朝廷的名义下面,使用朝廷的军号,表面上的指挥乃归属朝廷兵部。当然,这支龙骑兵部队的组成、训练、管理、指挥,全程都是鹰扬军负责的,朝廷唯一要做的,就是经常检阅这支部队而已。

    宋海洋向刘鼎举手敬礼以后,大声报告:“大人,王指挥使已经到达了武功,等待大人的到来。”

    刘鼎点点头说道:“你们见到了李昌符了吗?”

    宋海洋说道:“他已经打开武功的城门,放我们入城,凤翔军原地待命,暂时没有敌对行动。”

    刘鼎说道:“李昌符的态度如何?”

    宋海洋说道:“他只是想见你,跪在广场上,说是要负荆请罪。”

    李怡禾神色古怪的说道:“负荆请罪?请什么罪?”

    宋海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朱有泪眼珠子一转,已经领会到李昌符的精神,冷冷的说道:“看来这小子是在演戏,博取我们地同情,骗取我们宽大处理。他自降三级还担心我们跟他为难,现在干脆来个负荆请罪,将自己垫底了,咱们总不能再给他处罚了。小命精贵啊!”

    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走吧,去看看再说。”

    带领鬼雨都继续前进。

    中午过后一点,刘鼎等人到达武功城外。

    武功城墙上面地军旗,已经换成了鹰扬军的,周围也没有见到凤翔军的士兵,大概是集中到了军营里面。城头上屹立的,乃是鹰扬军地骑兵。大量的战马

    的排列在城墙下面,正在安静的吃草。这些战马里

第523章 不得不服(2)

    汉鼎第523章不的不服(2

    文德元年二月,庐州,畅春园。

    畅春园不在庐州城内,而是在庐州城外的天鹅湖。它是后来才修建起来的,主要是作为林家三姐妹的住处,至于林家的故居,现在已经改造成了庐州书院,有几百名学生在此学习。随着庐州地区的快展,城内地方逐渐不够用,部分占地较大的房屋,都被要求腾出来,作为公共建筑使用。作为刘鼎的家眷,自然要率先做出贡献,从城内搬到山清水秀的天鹅湖来。

    现在刘鼎的家眷,主要集中在两处。黎)嫣、裴凝紫、龙京京她们,都住在洛阳金谷园。席明雪和林家三姐妹,则住在庐州天鹅湖边的畅春园。至于其他人,要么是跟着刘鼎奔波各地,要么是忙着自己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归巢。沈若依和裴雨晴,现在还在日本度假呢。

    刘鼎悄悄的回到畅春园,准备享受一段时间的快乐生活。为了给家里人一个惊喜,他让手下没有通报,自己就悄悄的进来了。

    早上的畅春园,静悄悄的,只有后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原来席明雪和三个女儿,正带着小宝在庭院里面玩乐。

    小宝已经出生快要一年半了,却还没有起正式的名字,大家一直都叫他小宝。这小家伙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地位的重要,一点都没有长子的风范,摔倒了就趴在地上哭,有旁人在,他就是不肯自己爬起来。林家三姐妹于是故意躲起来,小宝看看周围没有人理睬自己,于是就马上停止哭叫,自己爬起来,又没事人一样了。

    “……相公!”

    刘鼎正站在庭院的门口,看着小宝在那里好像个小鸭子一样走来走去,有趣极了。这种有趣的动作,可是大人摹仿不来的。正要走出去将他抱起来耍弄一阵,忽然听到身边脚步声,跟着听到又是惊喜又是害羞的声音,扭头一看,却不是林诗梓是谁?

    林诗梓如云秀上挂着晶莹水珠,合体地衣裙掩不住少女婀娜美妙的曲线,凹凸**若隐若现,**高耸,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纤纤细腰仅堪盈盈一握。那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鹅蛋形的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芳美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地下巴,显得温婉妩媚。在柔和的晨曦光映衬下,她象一位从天而降地瑶池仙子,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真似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嘘!”

    刘鼎轻轻地竖起中指在自己地嘴前。

    林诗梓扑倒他地怀里。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地说道:“你……总算来看我们了。”

    刘鼎一把将她抱起来。嘿嘿笑着说道:“走。我们去好好地享受二人世界。”

    林诗梓顿时红了脸。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他地怀里。耳根子渐渐地晕红起来。

    回到闺房里面。刘鼎把林诗梓抱得更紧了。开始亲吻她精致地耳垂。最后落在迷人地红唇上。林诗梓尚未生育。身体和以前做少女时候并无二致。被刘鼎火热地双唇攻击。林诗梓感觉自己好像此时在梦中一样。长长地相思之苦。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全部地宣泄。只恨不得刘鼎从此都留在自己地身边。再也不要离开。

    刘鼎自然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们,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见到她们了,所以特地补偿。亲吻的感觉如此美好,林诗梓霎时间感觉到百花齐放,自己就像一只快乐地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自由飞翔,轻盈无限。两人舌尖缠绵,互相**着,再也不愿意分开,林诗梓的脸颊,却是越来越红了,眼儿媚地好像要渗出水来。

    亲吻过后,刘鼎抚摸着林诗梓坚挺的胸脯,将她的衣服慢慢的解开,一具美妙绝伦的躯体显露出来,让他借着晨光细细的赏玩着。她凸凹有致的体舒展着,雪白的臂膀和修长的双腿就是那么随意的放着,但绝找不出更合适的放法,但见眉挑双目,腮凝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细黑秀分披在肩后,水汪闪亮的双眸闪着羞涩而又似乎有些喜悦的辉芒,泛着纯洁优雅的气质。

    “相公,我美吗?”林诗梓娇羞的说道。

    “当然,那还用说!”刘鼎不假思索的说道。

    娇羞的声音,似有若无的,更衬出了娇巧纤细的美妙曲线、柔若无骨的仙肌玉体;尤其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对微微颤动的少女香峰,此刻正毫无掩饰地高挺着,丰腴圆润,而且硕大,纤合度地融入那完美的娇躯,峰顶的两颗蓓蕾粉嫩粉嫩的,似绽未绽、欲凸未凸,彷佛正等待着异性的采摘般,粉红的蓓蕾在皙白光润肌肤的衬托之下,更显诱人。

    刘鼎双手轻轻搂住林诗梓的纤腰,顺势在她小巧玲珑的耳朵上舔了一下,再吻住她圆润的耳珠,忽轻忽重的吮吸。林诗梓随着她的吮吸不断的扭动身子,仿佛要给他最美妙的感受。他的大嘴再次转移目标,轻轻的吻上了林诗梓的额头,然后眼睛,鼻尖,最后唇舌再度纠缠在了一起,林诗梓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脯,送到刘鼎的面前。

    “坏东西。”刘鼎笑着说道。

    “你才坏。”林诗梓娇羞的说道。

    刘鼎埋头吻上了佳人的右玉峰,牙齿轻啮,舌尖急舔,嘴唇猛含猛吮,贪婪的享受这绝世圣品,享受吞噬的快感。他的左手更绕过伊人的攀上了左边的玉峰,体会那光滑如缎,温润如玉的触觉。右手抚上光滑平坦的小腹,绕着娇嫩的玉脐画圈,食指还不时去挖弄那浅浅的浑圆的梨窝。

    一**的快感像潮水一样涌向林诗梓脑际,使得她不断的颤抖,她感到整个雪峰和蓓蕾都在不断的胀,仿佛要膨胀到把天地间全塞满,脑海里不断幻出五光十色地彩带,彩虹,彩云,把整个脑海全充塞满了,檀口不由自主的出极其诱人的呻吟。

    在刘鼎的逗弄下,林诗梓口中娇喘吁吁,还不时还伸出那小巧的香舌

    微张的樱唇,彷佛十分饥渴一般,泛红地肌肤布满了珠,更显得晶莹如玉,纤细地柳腰如蛇般款款摆动,正在迎合着他的爱抚,浑圆笔直的修长美腿,一张一合的缓缓夹缠,似乎还在享受**的快感。

    刘鼎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火热地身躯送到她的身体深处,同时温柔地吻上了她微呶地樱唇。

    林诗梓的**,随着他的进入,下意识的向上挺起,仿佛是受到了重创。那种狭窄艰涩的感觉,让刘鼎感觉她好像还是处子一般。他将她抱起来,:意的享受着,他要给她带来快乐,也给自己带来快乐。

    却说席明雪看到林诗梓没有回来,以为她出什么事了,于是就跟林诗楠说了一声,前来寻找林诗梓,没想到,刚靠近厢房,就听到了若隐若现地喘息。她的内心噗通一跳,还以为林诗梓做了有违妇道地事情,顿时恼怒起来,却蓦然听到那个喘息声有点熟悉,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这个喘息声席明雪永不能忘。在那个朦胧的夜晚,在桂花树地下面,她就是在这个喘息声中,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厢房里面地喘息,虽然有些模糊,可是席明雪却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刘鼎!

    他回来了?

    席明雪急忙打开房门,马上看到一个强壮的男人,正伏在林诗梓的身体上,肆意的**着。

    愉悦的喘息,正是他出来的。

    那熟悉的身影,不是刘鼎是谁?

    他终于来了!

    一阵欣喜从席明雪的心头如同春风般的拂过,那一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她脑海里总是回荡着一个念头:他回来了!

    刘鼎和林诗梓正在兴头上,忽然看到有人推门进来,都下意识的向门口看过去,正好看到席明雪站在门口那里。席明雪和之前相比,似乎还要年轻了一些,看来保养得很好,也可能是小宝的出生,让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心情愉悦才是最好的驻颜法门,这是郁纹裳说的。

    林诗梓自然是红透了脸,急忙掉转头,不敢再看门口。

    刘鼎却若无其事的看着席明雪,好像也不在意。

    反而是席明雪大为窘迫,急忙退后。

    刘鼎板着脸说道:“别走,进来。”

    席明雪内心微微一颤,低着头,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红着脸,关门进来。

    刘鼎看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动作。

    席明雪被晾在一边,又是害羞,又是尴尬,只好看着窗外,不管床上两人的荒唐。可是,刘鼎的喘息,还有林诗梓压抑不住的呻吟,都好像一条细细的丝线,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拉回来。时不时的,席明雪也会悄悄的转过头,偷看刘鼎的身影。

    那强壮的身躯,是她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也是她熟悉的。尽管好长一段时间分开了,可是,席明雪还能够感觉到,刘鼎还是以前的刘鼎,他在外面转了一个大圈以后回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嗯,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就是他更荒唐了,大早上的,就来折腾她们。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席明雪可谓是百感交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他产生关系。只是朦胧月夜中,桂花树下的一场误会,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从那以后,她不但成了他的女人,还帮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儿子还是长子,由此引的问题,可大可小,常常使得她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对于刘鼎这种白日宣淫的行径,席明雪倒是不是很在意。地位好像到了刘鼎这样的人,普通的男女**根本满足不了他,美女随手可以抓来,自然没有新鲜刺激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集体**是每个权势男人都喜欢的。他们需要追求的,其实不是生理上的快感,而是心理上的优越感和满足感。

    朱温嗜好抢别人地妻女进行**,自然也是享受这种占有的快感,喜欢看到别人的妻女在他的**婉转寻欢,对方越是挣扎得厉害,他就越是刺激。刘鼎的心理要求还没有这么变态,但是随着地位的上升,只怕还有些更荒唐地事情会出现的。

    林诗梓蓦然现母亲到来,又是害羞,又是紧张,身体变得有点僵硬起来,没有那么绵软了。

    刘鼎笑着说道:“你做什么?想要夹断我啊?”

    林诗梓转过脸去,哪里敢说话?

    被席明雪撞破好事,刘鼎似乎觉得更加刺激,**更加有力,不断地冲击着林诗梓的身体。

    林诗梓的呻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忘情,浑身的肌肤都泛起了层层的红晕,仿佛是一个精致地陶瓷娃娃,不带丝毫的瑕疵,完美无瑕,令人觉得眼前地一切,都好像有些不踏实起来。

    “呼!”

    终于,刘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紧的抱着林诗梓,传送着生命的雨露。

    林诗梓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臀部,准备从少妇转变成母亲,她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好大一会儿,刘鼎才心满意足地从林诗梓的身上爬下来,畅快地说道:“啊!好久没有这么爽快了!”

    林诗梓说道:“你在长安没有女人么?骗我们高兴!”

    刘鼎说道:“我可没有骗你们,在长安,我真的是守身如玉。”

    林诗梓娇嗔说道:“骗子。”

    刘鼎说道:“明雪,你信不信?”

    席明雪红着脸,嗯了一下。

    刘鼎说道:“过来。”

    席明雪只好慢慢地走过来。

    刘鼎拿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地身边来,仔细的看着。

    但见席明雪酥胸高耸,柳腰纤细,**浑圆;雪白的玉颈下,松敞的领口缝隙中,粉红色鸳鸯交颈肚兜儿若隐若现,暗香浮动,包裹住的坚挺满的**,更隐约可见尖巧的两粒红樱桃,伴着呼吸起伏,骄傲地怒挺,煞是动人。

    席明雪看到刘鼎的目光,

    他要侵犯自己,不免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自从上次内留下生命种子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征战,她生孩子,养孩子,刘鼎都不能陪伴在身边,自然少不了一些怨言。她对他的思念,又不好在女儿们的面前表达,因此心情要显得更加的复杂。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经回来了。

    刘鼎诚恳的说道:“明雪,我对不起你。”

    席明雪急忙说道:“你是男人,要忙天下大事,没有时间,那是很正常的。”

    刘鼎感慨的说道:“还是你明白我。”

    席明雪关切的说道:“你身体都好吗?”

    刘鼎暧昧的说道:“身体好不好,我们验证一下?”

    席明雪闹了个大花脸,凤眼朦胧,轻轻的抿着嘴唇不说话,自然是默许了。

    刘鼎嘿嘿一笑,对林诗梓说道:“往里面靠一点。”

    林诗梓红着脸,低声说道:“坏蛋。”

    这坏蛋居然要在这里享用席明雪,故意让她在旁边看着,不免让林诗梓觉得怪怪的,觉得很害臊,却又舍不得走开。这种感觉很是怪异,却也很是刺激。反正她们母女都是刘鼎的人,他想要如何荒唐,她们都是拒绝不了的。再说,又何必拒绝呢?

    那边刘鼎才不管她想什么,将席明雪抱到怀里,顺势拉下她的衣裙,浑圆的肩头,粉堆玉砌的两只玉臂,裸露无余。红绫兜肚的胸边各露出半轮饱满圆润的乳帮儿,紧绷绷的在腋前挤出一道肉褶;薄薄的红绫上,两粒实撑撑的**,顶起两点凸起,晶莹如玉的脸上柳眉弯弯,樱唇微翘,一副似喜似愠、娇媚入骨的神情。

    席明雪从腰部往下,诱人的曲线左右延伸,倾泻成浑然天成的流畅和性感,那用柔滑白嫩构架的跌宕起伏的曲线,让人意荡神驰。细嫩到极致的肌肤就像刚刚剥了皮的蛋清,透着晶莹剔透,直想叫人和口水咕咚一声吞下去。这样的尤物,不知道年轻的时候迷死了多少人,实在是老天的造化啊!

    刘鼎的手从后面伸出扶住了她地腰,轻轻将她往怀里一拉,席明雪呻吟了一声便将身体靠向后方,倚在了刘鼎的胸前,雪白柔嫩的后背近乎快贴在那古铜色的胸肌上。刘鼎隔着肚兜轻轻抚弄着她丰满坚挺的**,小小的**在他地抚弄下很快竖立了起来,慢慢的,随着刘鼎温柔而技巧地抚摸,席明雪急促的呼吸变成了娇媚的呻吟,在他的爱抚下她的身体出一阵阵轻微地颤抖,下体已经开始濡湿了。

    刘鼎惬意地支起上身,双眼闪着爱的欲火,一之手轻轻搂住她盈盈一握地细腰,一只手在她的纤腰和胯部轻轻抚摸着,弄得席明雪平坦的小腹绷得紧紧的,手指过处,肌肤都浮起一层颗粒。那两瓣春弯玉股雪溜溜软弹弹的,随着刘鼎颠狂的动作,晃起了一**眩目迷人地白浪。在席明雪似不堪忍受、却又顽强的抵抗着地娇喘呻吟声中,前端触处娇嫩嫩滑溜溜,快美无比,真是令人**呀。

    如同整块羊脂玉琢成的上身,登时清洁溜溜。两只坚挺高耸地**轻轻颤动,在雪肤投出要命的阴影,乳肚儿浑圆,峰端微微向上翘起,暗红色地娇嫩乳晕衬托得两粒褐色的肉葡萄分外圆润。玲珑精巧的香脐、平滑雪白的软腹,简直是收人性命。红绫落床,席明雪的双手下意识地掩住胸前,只羞得朱唇)动,玉面猛地侧向一边。

    刘鼎的手揉捏着**,他像要压挤似的揉捏着**,他先是把左右的**像画圈圈般的揉捏着,再用舌头去舔着那稚嫩的**,使席明雪全身顿时陷入极端的快感当中,全身抵抗不了尖锐的快感,**的官能更加敏锐。也许他知道,这样的爱抚是很不寻常的,一般性无能的人或许会做,但常人用这种的爱抚方式实在可说是少有,但他也不能控制自己,他想可能是因为席明雪的**,不论怎么样的爱抚,揉捏舔都不会厌倦的魅力吧!

    席明雪自是害羞不已,林诗梓还在自己的身边呢,自己这样被刘鼎玩耍,实在是最羞涩不过。不过,她也知道,若她不是林家三姐妹的母亲,恐怕也不会受到刘鼎的如此眷顾。好像刘鼎这样地位的男人,要找美丽的姑娘,遍地都是,要多少有多少,一般的美丽女子,恐怕他也不太看在眼内,他要找的其实不是生理上的满足,而是心理上的愉悦。

    刚才刘鼎说他在长安守身如玉,席明雪是绝对相信的。做大事的人,自控能力总是很强的。进入长安的时候,鹰扬军诸般大事未定,刘鼎当然不可能纵情声色,耽误正事。在万人瞩目的长安,刘鼎恐怕也不会做出什么过于荒唐的举动,以免引起整个鹰扬军的效仿。

    黄巢起义军的教训,犹在眼前,刘鼎不可能不注意。

    不过,在庐州这里,这一切就不是顾忌了。庐州不是别人关注的焦点,刘鼎躲在这里,可以有效的将自己隐藏起来。他也是人,也是要享受生活的,偶尔荒唐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自己能被刘鼎如此喜欢,她内心倒是蛮欢喜的,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得到别人的宠爱呢?

    迷迷糊糊中,觉得下身一紧,已经被刘鼎突破进来,那种充实涨满的感觉,一下子击飞了她全部的思念,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来,紧紧的抱着刘鼎的身躯,生怕他离开,更怕这时候一场梦,梦醒来以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在梦里,这个强壮的男子,不知道出现了千百回,每次醒来,却始终不见。

    刘鼎贴着她的耳朵悄悄的说道:“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子呢!”

    席明雪羞涩,不敢看他,呢声说道:“是九华山的……”

    刘鼎好奇的说道:“郁纹裳还教你这个了?”

    席明雪羞不可耐,心想,还不是为了你能够好像以前一样享受,自是不能出口。

    刘鼎嘿嘿笑着,满意的将她的身躯压在锦被上,从后面惬意的享用着

    的身躯。这种骑在美女背上的感觉很好,可以清晰;雪的婉转**,何况旁边还有林诗梓在红着脸看着。时不时的,他还能跟林诗梓做个鬼脸,林诗梓只好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刚才在林诗梓的身上泄过,这时候自然持久,一浪接一浪的攻势,将席明雪弄得浑身肌肤都泛起一层红晕,脖子和胸口附近尤甚,越显得艳丽不可方物,令人爱不释手。她同样羞涩,不好在女儿面前过于显露,一直抑制着自己的呻吟,只是渐渐地,身体不太受控制,这呻吟也就渐渐的婉转起来了。

    刘鼎弄了一阵子,将席明雪翻转过来,要她在自己的身上。席明雪自然害羞推却。刘鼎坚持要她这样。席明雪还是害羞拒绝。但是,她最终还是拗不过刘鼎,只好翻身坐起来,趴在刘鼎的上面。旁边的林诗梓也少不得上来帮忙母亲稳定身体,这样才能有所动作,才能带给刘鼎快感,只是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害羞,席明雪不敢睁眼,林诗梓地脸颊则红得好像煮透了一样。

    刘鼎笑吟吟的说道:“害羞什么呢?都老夫老妻了!”

    席明雪和林诗梓都红着脸,不敢答话。

    趁着早上地美好春光,刘鼎前后换了九种姿势,才在席明雪的身体深处出来。而席明雪也从呻吟变成了喘息,意识已经模糊了,最后完全昏迷在刘鼎的怀中。刘鼎抱着她坐在床上,低头赏玩。

    只见美女玉面泛着一股妖艳的红晕,星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鼻中娇哼不断,阵阵如兰似麝的香气不断吐出,整个人沉醉在泄身地**快感中。看着席明雪这副妖艳的媚态,刘鼎内心有着无限的骄傲。那柔软如绵的娇躯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胸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地在他胸膛轻轻的磨擦,更令刘鼎感到万分舒适。

    慢慢地扶起了席明雪伏在肩上的粉脸,看着她绝美地脸庞,红艳艳的樱唇微微开启,唇角上还留有一丝丝地血迹,更添几分妩媚的气氛,全身软绵绵的任由自己摆布。典雅高贵,美貌动人的成熟女人被他的强悍和持久弄得娇啼婉转,她娇靥晕红,羞赧万分,含羞不语。

    刘鼎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再帮我生几个小娃娃。”

    席明雪已经完全融入刘鼎的生活轨迹,以前的记忆也逐渐消散无踪。她玉体娇躯轻颤,娇靥晕红,星眸欲醉,娇啼婉转的说道:“夫君有命,贱妾焉敢不从?”

    刘鼎哈哈一笑,又将她压在身下。席明雪婉转求饶,刘鼎只是不许。他让林诗梓去跟其他两个姐姐通报自己的到来,安排好小宝以后,再到这里来服侍自己,明摆着是要五人连番大战。席明雪知道他难得荒唐,也只好答应。幸好没有外人,就算如何荒唐,都不会传出去。

    只不过,却苦了她自己,刘鼎仿佛最喜欢欺负她,最喜欢看到她楚楚可怜求饶的样子。

    于是,在华丽的房间内,只见一个羞花闭月,国色天香,美如仙子般的绝色佳人,**着雪白晶莹的玉体,和自己的夫君在疯狂的交欢行云布雨,房间里传出阵阵畅快的喘息,还有宛若莺啼的呻吟……

    ……

    刘鼎到庐州来,除了享受生活,同时也是给杨鹭飒和杨行密坚强的后盾支持。

    在刘鼎进攻关中的同时,宣武军也对鹰扬军动了进攻。刚刚过完年,宣武军就从兖州南下,向鹰扬军驻守的徐州动猛攻。吸取了之前兵败宋州的教训,朱温这次没有分兵,而是将兵力都集中在兖州到徐州的地域上,试图用兵力上的巨大优势,将鹰扬军硬生生的压垮。

    刚开始的时候,宣武军的确气势汹汹,出动的兵力过十万之众,从兖州南下的时候,可谓是地动山摇,天下震动。从州南下的宣武军,同样来势汹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到达了微山湖的边上。这次大规模的进攻,早就了大量的难民,他们纷纷抛妻弃子,向南方流亡。

    朱温有七成的把握认为,宣武军的进攻,能够在徐州方向打开局面。他将自己的兵力部署,形象的称之为“滚雪球”战略,意思是这个雪球将越滚越大。因为在背地里,宣武军实行了残酷的抓丁政策,凡是进入徐州以后,抓到的所有男子,只有能够拿起武器的,都全部拿起武器配合宣武军作战,否则,就处死。

    朱温相信,在采取了这样的政策以后,当宣武军进攻到徐州时,兵力可以增加到十五甚至是二十万人。驻守徐州的鹰扬军,只有不足三万人。宣武军用接近六倍的兵力来进攻徐州,他就不相信鹰扬军有三头六臂,也不相信徐州是铁铸的。在这样的优势兵力面前,任何的抵抗,都可以挤成齑粉。

    “徐州,是我朱温的!”

    朱温恶狠狠的对天吼叫起来。

    但是,杨鹭飒不吃他这一套。

    在研究了宣武军的作战方略以后,杨鹭飒决定针锋相对,坚决反击。

    他命令鹰扬军采取就地抗击,节节抵抗的基本方针,想尽一切的办法,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的重点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此,放弃一些地方也是可以的。”

    刘鼎当然同意杨鹭飒的作战方针,同时将这个方针更加清晰的传达给每一个鹰扬军将士。

    南下的宣武军,在藤县就遭遇到了鹰扬军勇字营的奋勇抵抗。鹰扬军驻守藤县的,乃是勇字营丙团,总兵力有大约一千五百余人。在团尉段玉的指挥下,鹰扬军据城和宣武军展开激烈战斗,战斗从早上持续到晚上,又从晚上持续到早上。宣武军对藤县围攻了足足五天,始终没有攻破藤县,反而付出了伤亡数千人的代价。

    (零点后还有1章)

第524章 不得不服(3)

    汉鼎

    第524章不的不服(3)

    朱温每天盯着前线的战报。对藤县的战斗大为恼火。第一次批评了主持战局的康怀贞。康怀贞也没有想小小一个县,。居然也如此强悍。令他大出意料。他也飙了。亲自带队上了战场。双方展开了更激烈的厮杀。段玉也不甘示弱。挥着碧玉刀。上阵和康怀贞对决。结果两人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第二天。康怀贞继和段玉对阵。两人依然不分胜负。但是。两人身边的军队。却渐渐的分出了胜负——宣武军起密集攻击候。鹰扬军都用炸药包予以猛烈还击。将成片的宣武军炸翻在地上。无论宣武军出动多少人。都始终无法穿过鹰扬军的防线。上来的人越多死亡的人就越多。康怀贞无计可施。

    在震天雷的帮助下。鹰扬军依然牢牢的占据着藤县。康怀贞又急又怒。当场病倒了。朱温立刻命令李建接替康怀贞指挥。李建及乃是当初李罕之麾下的猛将。骁勇无人能及。他接替指挥后不断的组织敢死队。专门在夜间起攻击。试图打鹰扬军的防守漏洞。

    段玉带领的鹰扬军。坚决反击。他们同样调整了作战方略。白天睡觉。晚上作战。通过埋设地雷的办法。提知李建及的突袭路线。屡屡打退了李建及的进攻。使的骁悍的李建及。私底下也不的不说个服字。当然。在宣武军的轮番进攻下。段玉麾下的鹰扬军伤亡也很大最后只剩下不足三百余人。依然坚守藤县。

    最后。在杨佛午地|应下段玉领丙团成功撤|到微山湖边。然后在这里上船。转移到微山湖对面的沛县。继续进行抗击。因为没有抓到段玉。朱温气的一蹦三丈高。大骂前线指挥官饭桶。李建及无言以对暗自后悔选择宣武军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意冷的感觉。至于鹰扬军这边。当然是立刻予嘉奖段玉被朝廷授予坚贞侯的封号。

    由于藤县鹰扬的守顽强程度。出乎宣武军的意料。使的宣武军的南下进攻计划。不的不因此延误了至少五天。这五的时间。足够杨鹭飒在后方调整部署。做好了给宣武军当头一棒的准备。藤县地战斗。仿佛也预示着未来的战斗基本路线。事实上。由于藤县战斗的延误。宣武军在此后地战斗。就一直都进行的不顺畅。双方的战斗从微=湖东北的县一路展开。逐渐向徐州靠近。在宣武军的巨大压力下。鹰扬军放弃了藤县。据守沛县和丞县。后来鹰扬军又主动放弃了丞县。据守许

    和沛县这两个据点。表面上看起来。宣武军是在前进是胜利的一方。可是敬翔和谢瞳都明白。这个进攻偏离了原来的计划太远。说的残酷一点这场进攻。从开始就失败了。

    是战斗已经展开。宣武军必将战事持续下直到夺回州为止。否则。宣武军的士气。将会到极其重大的影响。年初。朝廷的诏令传来。鹰扬军成了朝廷地护卫军。名正言顺的要求宣武军接受朝廷的指挥。刘鼎占据长安。对宣武军的士气。地确相当的打击。

    不少普通的将士。都将刘进入长安。看成了即将夺取天下地标志。事实上。关中乃是龙兴之地。长又是帝都。刘占据长安。这中间的象征性意味。是言而喻的。须知道。从前地黄巢无论是秦。还是周。又或是汉。到最近的|唐。开国皇帝都是先取的关中。然后夺取天下地。

    相反还从来没有控制山东之地地势力。最后能够一统天下的。山东虽然拥有丰富的资源。大量的人口。但是地形不利。回旋的余地太小。作为争夺天下的根。是远远不的。宣武军想要夺取天下。先就要控制徐州这个战要地。然后以此为跳板。争夺中原。否则。天下就没有宣武军的份了。

    由于这个说法很有服力。以在宣武军里面。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的。各级军官都不能。其实。很多宣武军的军官。也都相信这种说法。认为刘鼎夺取长。基本上大已定。宣武军的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现在的朱温。就像当初的王世充建德。后总是要完蛋的。

    朱温虽然对基本官兵的这种

    理很恼火。下令严厉处置散播谣言的人。却也不能完全阻止这种心态的蔓延。事实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免要怀疑。刘鼎占据长安。控制关中龙兴之地。难道天下。真的将落入留的手中么?

    知刘鼎占领长安消息以后夫人张惠也隐晦的提醒他。应该和刘鼎改善关系。不要再强硬的手段。显然。张惠也认为。天下最终将落在刘鼎的手要是他朱温不能够改变策略的话。终将会被鹰扬军完全消灭掉他朱也将永远的消失。

    “不!当然不

    朱温恶狠狠的吼叫不断的鼓励自己。鼓励自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只要拿下徐州。局面就会扭转过来的!

    拿下徐州。就可以反击中原。

    拿下中原。就能够争中。

    对!

    拿下徐州!

    于是。在朱温的督下。宣武军继续疯狂的扑向徐州。

    徐州乃是四战之地。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周围有完善的防卫。萧县县丞县下符离等据点。就是拱徐州的坚固要塞。从军事理论上来说。要拿下徐州。就必须拿下这些据点。对于从北方动进攻的宣武军来说。拿下沛县和丞县是最重要的。

    县是双方激战的点。

    从一月底开始。宣武军和鹰扬军。就在沛县展开了连番地厮杀。

    杨鹭飒早就料到沛县会是宣武军争夺的焦点在宣武军南下之前。他就亲自到沛县来仔细的视察过防务工事。还专门调拨了一批水泥急用。经过水泥加固的县。

    然不高。却非常坚固。即使宣武军用投石机猛砸短时间内砸开城墙。也是不能的。

    至于驻守沛县的宣武军。杨鹭飒是根本不用担心的。因为沛县驻扎的乃是骨头最硬的勇营。杨鳞自带队。县退出来地英段玉也在这里。县城内的上前壮丁。也已经被动员来誓要跟县共存亡。县又储备了大量的黑火药。足够围上来地宣武军喝一壶的。

    果然宣武军来到县以后。马上感觉到了沛县的流血本领。宣武军的兵力虽然很强。在沛县的面前。却无法挥出来。沛县的城墙。异常的坚固。无论武军如何想办法。都无法将城墙砸开。巨大的石头落在城头上。不是砸下一个窝而已。由于鹰军的封锁宣武军的投石机。根本不可能射太多地石头。于是沛县的城墙。始终没有遭受到什么损失。

    倒是鹰扬军射出来的震天雷给宣武军吃尽了苦头。宣武军的每次进攻。都要付出沉重1价。尤其他们起人海战术的时候伤亡更是-不忍睹-一颗落下的震天雷。或是炸药包。都要夺走大量地宣武军的性命。宣武军大将朱珍也被掀翻在地上差点死于非命。

    从一月底激战到现在。宣武军倒沛县周围的人数至少有两万人。有一段时间。堆叠地宣武军尸体几乎有一半的,墙高。哪怕是见惯了血流成河场面地朱温。也不禁侧目。他想不出。鹰扬军到底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怎么能宣武军造如此惨重地伤亡。

    小小的县成卡在宣武军喉咙里面的一根刺。不下。又拔不出来。敬翔和谢瞳都为此头痛不已。宣武军如果不能拿下县。就无法对徐州进行合围。这是宣武军不能撤军的主要原因。基于同样的道理。绕过沛县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果继续进攻县。每天的伤亡数字。都让朱温眉头锁。更让敬翔和谢瞳心惊肉跳。

    那边。丞县的战斗。同样进行不太顺利。驻守丞县的鬼脸都。战斗力同样强悍。而且。他们还能够的到骁骑营骑兵的直接支持。鹰扬军骑兵神出鬼没。专门做些袭扰的卑事情。他们充分挥了小杨帅的一贯风格。从来不和武军正面打交道。总是想方设法搞些小动作。打就打。打不过就跑。让宣武军叫苦不堪。

    武军白天攻打丞。已经筋疲力尽。晚上还要经受鹰扬军骑兵的袭扰。不断的进入战备状态。实在是不胜其烦。有人为鹰扬军是闹着玩的。可是它却偏偏真的进攻过来。有时候以为它是来真的。结果虚晃一枪。就消失无影踪。在鹰扬军骑兵的折磨下。宣武军不要说睡觉就是连合眼都不行。可想而知有多么的痛苦了。士气和战斗意志。都在不断的消退。

    至于飞营。则在州坚守。同时作为战役的总预备队。徐州的城墙。那要比沛县高大多了。驻守徐州的鹰扬军兵力。也要雄厚的多。加上临时组织起来的壮丁。徐州的防御人数。过了三万人。面对这样的战果。朱温很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

    连番激战下来。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

    战线稳定在县县一带。武军还没有触及徐州的城墙。就被迫停下了脚步。

    这天早上。刘鼎抱着小宝在听怡|详细的汇报相关的资料。昨天的五人大战。并没有让他筋疲力尽。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早上起来。和小宝耍了儿。但是|宝对这个陌生亲不太和善。总是哭好不容易才被骗过来。在怀里呆一小。

    鹰扬军在前线某些地段的战斗。非常的艰苦。主要是因为兵力悬殊的缘故。现在杨鹭飒的手下。只有骁骑营飞营鬼脸都勇字营等部队。不足三万人。上临时组织来的壮丁也六七万人。面对宣武军滚雪球的攻势。刘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地。

    幸好还有火字营的强支撑。鹰扬军利用黑色火药的优势。牢牢的守住了沛县和丞县两个要点。不过。了狠的朱温。在从后方调集更多的宣武军。征集更的壮丁补充到队伍里面。山的人口众多。宣武军被消耗的军队很快的到补充。根据三眼都的报。在微山湖两侧宣武军拥有地生力军。足足有三万人以上。

    正是在优势兵力的支撑下。宣武军即使在前线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依然不舍的撤退。按照朱温地意思。仿佛是要将县打成废墟。将其打成一片白地。然后宣军就踏过这片白地。向徐州,进。然后再将徐州打成白地。再向中原进。

    鹰扬军同样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将沛县打成的准备。

    杨鹭飒对这次战斗的指示方针非常明确那就是鹰扬军即使不要一只手。也要将宣武军彻底的打残废。他对杨鳞和刁奇明确表示不要怕死人。鹰扬军死一宣武军就要死五个甚至是十个。宣武军敢死。鹰扬军就敢奉陪直到某一方全部死光为止。他不信在这样伤亡比例下。宣武军能坚持一年的时间。

    这位新郎官似乎对自己的新娘不太感冒在洛阳只呆了五天的时间就回到了徐州。照样以前那种百花丛中过的生活。但是他地娘子欧玲思。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怕连天的战火。跟到了徐州。当然欧姑娘。不杨夫人到前1,来。是鼓舞士气的。

    私底下。朱有泪悄悄地说道:“看来小杨帅是要将小娇妻加给自己的紧箍咒。全部转移到武军的头上小杨帅火。后果很严重。朱温这次有难了。”

    不的不说。这样地斗方针。非常冷酷。却非常有效。

    鹰扬军在顽强的坚持战斗十分艰苦。宣武军其实又

    是如此?

    在敬翔和谢瞳看来。鹰扬军的战斗。完全是消耗战。兵力好像流水一般地消失掉。在战斗激烈的时候。军一天地损失人数。就过三四千人。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宣军地伤亡已过三万人。加上失踪的。下落不明的人员。总损失已经过四万。按照这样的消耗度。宣武军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就要全线溃败了。但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是。这场战役。已经动摇到了宣武军的根本。宣武军在后方不断的强行抓丁补充部队。了极大的民愤。不少地方已经出了反抗宣武军的暴乱。同时。些抓到部队的壮丁。思想也不稳定。随时都会引暴乱甚至是阵倒戈。

    尽管这些暴乱已经被镇压。当事人都被当场斩示众。可是仇恨的种子埋下。就永远无法清除。到时候。鹰扬军只要找机会撩拨一下。马上就是冲天大火。其实。更多明眼人都开始看出。武军是在走下坡路了。这种抓壮丁的子。不过是灭亡前的疯狂而已。一支正规的军队。怎么可能这样抓壮丁呢?

    当初宣武军战斗力最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强行抓过壮丁。那时候的敬翔和谢瞳。对于淮西军强行抓壮行为。都非常反感。并据此推断淮西军肯定是要败亡的。结果。西军果然是败亡了。秦宗权这个名字。也随着淮西军的败亡而遗臭万年。现在。宣武军也走上了淮西军的老路。看来。败亡的下场也是不可避免的。

    实在是没想到!

    实在是没想到。

    本以为刘鼎会被李克用和昌符拖在关中的。这样鹰扬军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徐州战局。结果。阴差阳错。突厥人诡撤兵。李昌符猝不及防被收编。刘鼎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了关中。不但没有影响到徐州战局。反而杨鹭飒可以放手大打一场。根本不用考虑战败后的结果。

    在的鹰扬军。已经拥有最广袤的地域。最丰富的资源。最富余的人口。最雄厚的财政战争潜力正在步地爆出来。哪怕鹰扬军暂时丢失了徐州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鹰扬军有足够的财力物力人力。组建更多的军队。重新将州抢夺回来。这一点。正是敬翔和谢瞳最顾忌的。无论策略和手段如何高明。最终持战争的。依然是人口土地资源三而已。

    但是。宣武军和鹰扬军已开战。再也不可能收手。一旦宣武军收手。难缠的杨鹭飒就会打蛇随棍上的他会集中兵力向兖州进攻。稳守反击。一向是杨鹭飒的拿手好戏。他将飞营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显然是要在最要命地刻。给宣武军致命一击。除宣武军让鹰扬军付出了足够重大的伤亡。打掉鹰扬军的进攻能力。否则。杨鹭飒绝对会死地咬住宣武军不放的。

    说实的。战斗进|到现在这种|况敬翔和谢瞳都有些后悔了。杨鹭飒是毫无后顾之忧。打胜了。是他的战绩。打败了还可以卷土重来。鹰扬军有足够的资源支撑他这样做。可是。宣武军却没有这样的优势。宣武军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持再一次的进攻。这次宣武军如果战败。就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了。

    倒是朱温还能够挺住。

    他毕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来的人物见识过太多地劣势战斗。眼前的战局。固然不如意却没有到垂丧气的地步。他不断的告诉己。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宣武军一定会取的最后地胜利的。只要攻克了徐州宣武军就还有挽败局的能力。

    其实。在朱温地内

    里未曾不白宣武军已经走下坡的道理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不愿意看到刘鼎个名字变比自己更要耀眼。更要璀璨。如果没有对黄巢的背叛。许朱温不会如此深刻地忌讳这一点。但是。遗憾是。他背叛了黄巢。

    现在地刘鼎。不但握了朝廷。取的了名正言顺的名义。能够对天下节度使指手画脚。进一步提升了鹰扬军地综合实力。鹰扬军控制区域的战斗力。正在不断的挖掘出来。开始毫无保留的表现出问鼎天下的气象。假以时日。李克用也不敢再次挑战这个人。

    朱温冷静下来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清楚的。他明白宣武军这次完全是背水一战只能胜不败。如果宣武军不能拿下徐

    就要从主动进攻。转入主动防御了。换句话来说。此以。宣军只能走下坡路了。只能被动的等待鹰扬军的进攻。此消彼长。宣军的灭亡。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就到来。

    他不服

    |么?

    凭什么刘鼎就能够,倒自己?

    凭什么鹰扬军就能够占领中原。控制朝廷?

    宣武军起步早。鹰扬军起步晚。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也是他朱温率先出人头地的。

    但是。老天偏偏选择鼎。

    不服!

    朱温坚决不服!

    “臭小子。别动。”

    刘鼎对怀里的小人儿喝道。原来是小宝开始不耐烦了。要下地去玩。

    但是。他的命令。只对鹰扬军生效。对怀里的小家伙。却没有任何的效果。他初来乍到。小家伙自然不知道他是哪个。能够在他怀里坐上片刻。那也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小家伙无法挣脱父亲大人的手腕。于是毫不留情的撒了一泡尿。表示自的愤怒。趁刘鼎松开手的机会。一溜烟的跑了。在门外伺候的林格格一笑。在小宝的后面去了。

    “这小子。欠打。”

    刘鼎只好自嘲的骂道。

    旁边的人都装作没有看到。

    李怡禾和朱有泪都从刘鼎抱孩子的姿势推断出。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起码现在不是。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亲。刘鼎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大人。杨行密动手了。”

    令狐翼送来了地区的相关资料。

    正在清理怀里尿的刘鼎啊了一下。将情报资料|过来。

    在北方徐州周围。鹰扬军和宣武军打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在南方扬州附近。也有人不寞。主动挑起了战事。淮南地区终于也大打出手。根据三眼都的情报在过完年以后。扬州就在酝酿一场大战。最终。大战在一月底爆。秦彦和毕师铎再次围攻扬州的吕用之。

    捕蝉。黄雀在,。

    鹰扬军当然不放这样地机会

    若是能够一举解决淮南的题。鹰扬军以后。就灵活机动多了。

    州地区本来就是国最富饶的区域之一。这里有广阔的海岸线。有丰饶的鱼米之乡还有无数的池塘湖泊。大量的稻田全部都是高产的良田。这里生产的粮一直都是运往京师的选大运河贯穿南北。水运交通异常达。可惜。这么好地一块地方。从高担任淮南节度使以来。就不断的走下坡路。最终被高糟蹋的不成样子。

    中和二年。也就是黄巢起军退出长安那一年。扬州居然生了饥荒。活生生的饿死了三千多人。成天下奇谈。

    谁也不懂到底是如何治理扬州地。如此饶的地方居然被他弄的民不聊生。不能不说是这位高大人的一种本事。当时长江对面的镇海节度使周宝还公开讽刺高本领独特。

    对于扬州这块肥肉。扬军觊觎了很久了。从刘鼎占领庐州的时候开始就筹划对淮地区的进攻。只是每次都阴差阳错。功亏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拿下来。秦彦毕师和吕用之可能是察觉到了鹰扬军的威胁不的暂时按下三人之间的矛盾。苟延残喘。

    不过随着鹰扬军平定关中。刘决定对淮南地区动手了。他亲自坐庐州要的就是传达这样的信:我们鹰扬军要对淮南动手了!无论你秦彦毕师铎还是吕用之如何。我们鹰扬军都决心要进入这里了。

    当然。前线在奋勇作战。有杨鹭飒和杨行密两人在前线指挥。刘鼎不会去干涉。这种督促地效果当然是显的。扬州前线的各项准备工作。加运转起来。杨行密的千牛军在州跃跃欲试。鹰扬军水军则在长江上严阵以待。

    同样地。表面上的文章也是要做例如用朝廷出一份诏令。要秦彦毕师铎吕用三人。立刻前往鹰扬军辖地。|受鹰扬军地调停。当然。三人是不可能根据诏令|事的。于是。鹰扬军就有了公开干涉淮南地区的借口。鹰扬军地使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鹰扬军进入扬州。是强行逼迫秦彦毕师铎吕用之进行谈判。可不是要占领扬州。所以别地节度不用紧张。也要插手。尤其是武宁,使。”

    文德元年的春天实在是个打仗地好日子。天高云淡。云淡风轻在这样的日子要是不活动活动身体。军队实在是太无聊了。天气是如此的美好。连刘鼎都有想活动活动身体的感觉。只杨鹭飒和杨行密都能够胜任前线指挥。他不便干涉。于是继续在庐州享受生活。

    天气良好。打架的头都比较高一些。一月底。秦彦和毕师铎先围攻扬州。正式拉开了淮南混战的序幕。被秦彦和毕师铎围困了两年多的时间。扬州的吕用之。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只能依靠扬州的坚固城墙。进行勉强的防御。扬州城的战斗。虽然惨不忍睹。实并不十分激烈。

    自从鹰扬军决定谋取淮南以后。就有意识的对淮南地区实行了封锁。禁止粮食输入淮地区。由于淮南地区长期战乱。有民众进行生产。所以已经连续多年没有出产多少粮食了。加上鹰扬军的半包围措施。淮南地区的粮食严重不足。今年更是达到了极点

    粮食不足导致争夺三方的军队。都受到了眼中的弱。没有足够的营养。三方的军队都陷入虚弱状态。同时有大量的人员逃亡。当初。秦彦带到扬州的宣州军足足有三万人。现在。恐怕有一万五千人不到了。减员的比率过五成。军尚且如此。毕师和吕用之的军队就更不用说了。

    三方的军队都受到饥饿的严重威胁。打起仗来。自然不会很激烈。当然伤亡数字还是很的。因为饿坏了士兵。也许被木棍轻轻打一下。就会从城头上摔下来。有些士兵由于饥饿过度扛着武器麻木的向前走结果走着走着。就倒下去-也不会动了。

    三方的扬州争夺中。还有一个奇怪地现象。就是双方都是纯粹的肉搏。很少有用弓箭的。即使握有弓箭。将其当做弯刀使用。本来在战场上。弓箭是杀伤敌的有力武器。然而。开弓是要力气的。饿坏了的士兵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开弓。只能将其当肉搏武器使了。

    一直以来。吕用之手中都掌着高这张牌。以为可以用高来威胁秦彦和毕师铎。但是这一次。秦彦和毕师决心不管高的死活。埋头对扬州起猛攻。从三|都的情报来看。经过连续地战斗。交战的三方。实力都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估计整个扬州地区。有战斗力地已经不过两万人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直在州养精蓄锐的杨行密。终于到了可以出动的时候。

    “看来淮南的问题。以解决了。”朱有泪若有所思的说道。

    艾飞雨留在长安主|大局在州地区。朱有泪就是席军师了。能够单独处置淮南的战局。朱有泪还是很高兴的美中不足的是。鹰扬军的淮南攻略。已制定的很完美他没有更地可能。这样一来。他的才能就无法挥了。

    空。

    门外天空蔚蓝。白云朵朵。的是个好天气。

    好天气仿佛预兆着鹰扬军开局顺利。果然。在二月底。杨行密攻占天长这两个重要的地区。对扬州形成半包围地态势。正在扬州混战的秦彦毕师铎吕用之三人。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明知道杨行密来不善。却也懒的去管了。依然混战不休。于是。杨行密进一步控制了扬州地其他外围地区。

    同时。鹰扬军水军。也已经集中到了扬州附近的江面上。部分战船还深入到运河里面。为杨行密输送震天雷和包。在这之前。鹰扬军水军一直都封锁着长江。监视着扬州城地动静。在军的帮忙下。鹰扬军连续拿下海陵江阳等地方。将扬州城变成了一座事实上地孤城。

    转眼又是三月份。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春风吹拂。杨柳岸。到处都是暖洋洋的一片春光。

    徐州和淮南地区的事。依在持续进行。每天都有战报送来。

    斗依然还在胶着。还没有分出最后的胜负。秦彦毕师铎吕用之三人都杀红了眼。继续围绕着扬州进行厮杀据说秦彦毕师铎和吕用之都已经赤膊上阵。吕用之还将高抬出来。现有效果。于是又收藏起来。鹰扬军乐坐山观虎斗。倒也其乐融融。

    三月初四早上。事情突然现了波澜。

    这天上。夏可舞飞一般的跑来。远远就叫道:“大人。三眼都急报。皇上驾崩!”

    屋子里的人都是微一怔。

    李俨死了?

    刘鼎接过情报看了|轻描写的说道:“没事。继续讨论我们的事情。”

    众人果真不再关心这件事。继刚才的工作。

    刘鼎拿着情报。在屋外的空地上回踱步。暗自沉思。

    他这次前来庐州。固然是到前方来刺激部队的士气。却也是避开关中可能出现的麻烦。

    这个麻烦。就是害李俨的嫌疑。

    他提前离开关中。就是让其他节度使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没想到。自己刚刚来到庐州不久。李俨果然驾崩了。

    当然。这没有什么念。李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驾崩是随时的。不驾崩反而不正常的。根据情报所说。能是觉他鼎离开了长安。李俨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居然有能力宠幸妃子了。每晚都在宝贵妃那里过夜。事情多半就出在这里。

    贵妃也是久渴之人。逮住了自然不会放手。使的李俨旦旦而伐。他本来就被抽干的身体。如何能够经起这样的考验。自然是加了他的。寿王李杰继位。也会有什么悬念。除了他。没有人跟他抢夺皇帝的宝座。只要他还活着。皇帝的宝,|就是他的。呵呵。李杰还活着吗?只要他刘鼎不动手。寿王当然会好好的活着。

    刘鼎现在不在长安。自然不会给人操纵朝廷的感觉。有关驾崩继位的程序。都可以有理有序行。果然。随后有李俨的遗诏出。根据遗诏的内容寿王杰继承皇位。改元龙纪。是龙纪元年。由于开年的时候。李俨刚改元文德。现在李杰又改元龙纪。使的今年有了两个年号。当然。这无关痛痒。也有人会对其进|干预。

    李俨的号。也是一-就拟定好是“”。寿王李杰已经提前知。对此并无异议。故庙号唐宗。”不是一个好的号。《周|法》里面说的很清楚:“有过为。”

    李俨毫无疑问是有过的。

    他喜欢打马球。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大的皇宫。愣是被他改成了马球这本来没有什么。个人爱好而已。皇帝也有私人爱好。无可厚非。但是。他使用马球的标准来衡量一个。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身边专门有一百多人的马球软。专门陪他打马球。这些球童利用李俨的身份。索取贿赂。巧取豪夺。给朝廷造成极坏的影响。

    更离谱的是。当初西川节度使出缺。要皇帝决定什么人替补。宰相卢携郑。还有

    官令孜都提出候补人员。结李俨听从田令的言。让三个候选人跟他打马球。谁的马球打的最好。谁就是西川节度使。最后最好的陈敬。就获了这个西川节度使的职位。

    用这样的方法决定国大事。帝国焉能不亡?

    他不理民生不管下人死活。在这一点上。他他的父亲唐宗。可谓是如出一辙。当初大学士刘章。曾经公开上书。指出天下民不聊生。结果他根本不理。宰相卢携等人苦心劝说。他也置若罔闻。最终酿造了黄巢大起义。造就了自坎坷的一生。

    作为一个皇帝。他完全不及格。就算刘鼎不说。廷的重臣。也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好感。在这么多年的皇帝生涯里面。李俨没有赢任何一个臣子的忠心。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悲哀。做皇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开历史先河用“”字作为他的号。已经是便宜他了。

    龙纪元年三月三日。宗李艳驾崩。寿王李杰继位。没落的唐王朝。继续缓慢的前行。唐宗的驾崩。并有阻止南方绵延的战火。反而给人一种无政府的感觉。战斗是越激了。

    三月下旬。秦彦毕师铎终于攻破扬州。杀吕用之全族。杀高全族。

    四月上旬。杨行密带领千牛军猛攻扬州。在城外杀宣州军八千人。基本歼灭宣州军主力。

    四月中旬。在鹰扬军水军配合下。杨行密攻破扬州。杀秦彦。杀毕师。

    久拖不决的淮南局势。终于全面解决。

    龙纪元年四月下旬。刘鼎进入扬州。

    【召唤月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808/ 第一时间欣赏汉鼎最新章节! 作者:南海十四郎所写的《汉鼎》为转载作品,汉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汉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汉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汉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汉鼎介绍:
汉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