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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海十四郎     汉鼎txt下载     汉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5章 欲说还休(4)

    嗣源和李存进也都觉得队伍这样太密集了,在鹰扬军T]天雷的打击下,几乎是成片的倒下。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员和战马相互踩踏,阻碍了后续部队的前进,对突厥人本身的士气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鹰扬军的这种武器,根本不是突厥骑兵的武勇所能够抵挡的,从某种角度来说,突厥骑兵越是武勇,伤亡就越是惨重。

    由于交战附近区域,已经完全被浓烟笼罩,他们也不清楚具体的伤亡,但是从浓烟缝隙中看过去,伤亡绝对不会少,突厥人自从南下以后,还没有遭遇如此惨重的损失。他们两个跟在队伍的后面,呼吸到呛鼻的浓烟,感觉同样非常的难受,更别说处在爆炸漩涡中心的突厥骑兵了。

    但是,李克用并没有丝毫犹豫,而是大声冷喝:“全军携带沙袋,全部突击。”

    刚刚从后方赶来的姚民康,现李克用此刻的脸庞,似乎有点扭曲,眼睛里凶光毕露,好像是生吃人一样。他看了看前方,现突厥骑兵的冲锋队伍,已经被鹰扬军的震天雷所笼罩,他于是悄悄的退了回去。这时候立刻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所有的大将,都赶到了前线去组织冲锋。

    一声令下,突厥骑兵从四面八方向王满渡大营扑过来,连李存信等人带领的后续部队,也都拥挤了上来。他们拥挤在水泥柱的前面,将准备好的沙袋,扔到水泥柱的面前,然后向外面跑开,让后面的同伴冲上来同样抛掷沙袋。

    随着沙袋的不断扔下,互相堆叠起来,逐渐的形成了一层比地面要高出很多的沙袋层,一条可以供骑兵快通行的独特道路,正在缓慢的完成。原本这些沙袋扔下去的时候很不齐整,中间有很多的空隙,最先冲上去的骑兵,经常有马蹄被陷在沙袋的缝隙中间,进退不得,眼睁睁的被鹰扬军的震天雷掀翻。但是随着人马的践踏,这些沙袋渐渐的就稳定下来了,这条奇特的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结实。

    李克用下了最大的决心,下面的各级军官都不敢怠慢,所有的突厥骑兵,都在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就算鹰扬军的震天雷不断的落下,就算鹰扬军的弩箭不断的射出来,就算一不小心就会撞到旁边的水泥柱上,突厥骑兵依然奋勇的前进,持续不断的将沙袋抛掷出去。

    这种抛掷沙袋的动作,就和绕城飞射一样,都是循环进行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在抛掷掉沙袋以后,立刻用弓箭掩护自己,同时向后面跑开,到后面去取更多的沙袋,然后继续冲上来,直到自己倒下为止。鹰扬军集中所有的火力,打击最前面的突厥骑兵,坚决阻拦突厥骑兵抛掷沙袋的动作。

    面对潮水般的突厥骑兵,李启鸣的火字营顿时不够分配了。他本来是将火字营分成了七个小组,七个小组分别负责七个不同的方向。那一颗颗的震天雷,在射出去的时候,似乎是非常密集的,但是分散到各个不同的区域,就显得有点分散了。由于落点的分散,越来越多的突厥骑兵,毫无损的从空挡中钻出来。

    由于射的度太快,开始有投石机出现故障了,这更是雪上加霜。须知道,每一台投石机,都有固定的抛射范围,一旦其中的一台出现故障,就意味着这个位置的突厥骑兵可以安然无恙的冲过来。事实也是如此,在投石机生故障的时候,大量的突厥骑兵,就从这个突然松开的口子蜂拥而上。

    不过这还不是最头痛地。甚至有震天雷点燃了导火索。结果因为投石机地故障。无法抛射出去。火字营地战士。只好冒死将震天雷扔到旁边地空地。让它自行爆炸。结果轰隆隆一声巨响。将所有地鹰扬军将士。都吓了一跳。纷纷看着自己地后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刘鼎同样被爆炸声吸引了。忍不住放下望远镜。向旁边地火字营阵地看了一眼。他地指挥位置。就在火字营地旁边。距离李启鸣地指挥位置。只有不到二十丈地距离。距离震天雷爆炸地地方。也不到二十丈地距离。那颗震天雷爆炸地气浪。甚至波及到了他这边。夏可舞急忙挡在他地侧面。

    但是刘鼎只看了爆炸现场一眼。就转移了目光。在这么紧张地情况下。出现任何地差错都是有可能地。没有造**员伤亡。已经算是操作人员反应快了。火字营和神机旅地将士。其实时刻都是在死神地掌心上跳舞。即使在没有战斗地时候。他们地危险性也是最大地。时刻都要防止出现意外。

    由于震天雷地落点分散。无法封锁所有地进攻路线。又有部分投石机生故障。造成了封锁线地空挡。导致有相当部分地突厥骑兵漏网。他们从黑烟中穿出来。从沙袋上面跑下来。一头钻到了水泥柱地里面。由于有了前几次地经验。现在地突厥骑兵都学乖了。他们不再贸然地急于前进。而是看准了周围地情况以后。才选定最佳地进攻路线。

    由于鹰扬军地注意力。都集中在水泥柱地外面。因此对于水泥柱里面地监视程度并不高。同时由于这些突厥骑兵精湛地箭术。双方对射地话。鹰扬军还不是他们地对手。因此。乌杰等人也不可能在水泥柱里面伏击对方。鹰扬军地弓箭手。只能躲藏在潭都地后面。保持对突厥骑兵地压力。杀伤力自然有限了。

    不久以后。开始有零星地突厥骑兵。从水泥柱地中间绕过来。闯入了鹰扬军地禁区。他们没有贸然从水泥柱里面跑出去。而是藏在水泥柱地后面。和鹰扬军对射。他们地目标。不是杀伤多少地鹰扬军。而是吸引鹰扬军地注意力。由于他们地箭非常凶猛。而且瞄准地大多数都是鹰扬军地轻装部队。导致在短时间内。鹰扬军弓箭手地伤亡也很大。

    重盔重甲的潭都,面对突厥骑兵的箭镞,伤亡倒不是很大,大概突厥骑兵也知道他们的盔甲防护性能很好,向他们射击极有可能是浪费箭,于是往往错过了他们。但是,如果突厥骑兵不冲上来的话,潭都同样奈何不了对方,他们身上的装备太沉重了,移动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也有些突厥骑兵仿佛是要较量潭都的盔甲防护能力,催马加冲过来。结果,他们一头撞到了潭都的枪林中,要么被长枪刺死,要么被陌刀劈死,要么被狼牙棒砸死,没有一个幸存的。敢于挑战潭都的,就是这样的下场。由于冲刺的距离短,无法提升度,潭都的防线坚如磐石。

    潭都在挡住零星突骑兵的同时,还要防止更多的突厥骑兵涌上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和突厥骑兵硬碰硬的准备,前面的枪林,已经完全准备妥当,长枪的末端,都已经深深的斜**泥土中。现在的情况,要求他们必须做出最大的牺牲

    扬军的整体防御争取时间。在突厥骑兵完全冲过水T7们要挡住所有漏网的突厥骑兵,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冲击鹰扬军的其他部队。

    佽飞营的战士不断的放箭,射杀零星的突厥骑兵。乌杰等人都夹杂在潭都的里面,专门暗算突厥骑兵的百夫长。这些突厥百夫长的帽子,都是有貂尾装饰的,在战场上非常容易辨认。他们往往是战场上最明显的目标,鹰扬军弓箭手一眼就能将其辨认出来。

    然而,这些突厥百夫长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鹰扬军的弓箭手想要暗算他们,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这些突厥百夫长的活动轨迹非常的飘忽,操纵战马的技术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前进的度,时快时慢,时左时右,有时甚至藏在马肚子的下面,让人捉摸不透。好些鹰扬军弓箭手的箭镞都落空了,反而是被突厥百夫长抓住机会反击,连续射杀了数名的鹰扬军弓箭手。

    乌杰立刻改变战法,专门抽调了二十名最厉害的弓箭手,跟着他自己活动。他们一次最多只选择四个目标,五个弓箭手照顾一个突厥百夫长,大家从不同的位置放箭,射向目标的上下左右,坚决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果然,这样的小组射杀,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连续好几个突厥百夫长,都倒在了他们的箭下。

    至于大多数的佽飞营战士,则是在刘虎的统一指挥下,进行一次次的齐射,希望可以利用大量的弓箭,杀伤那些躲藏在水泥柱背后的敌人,同时阻拦外面疯狂向前冲的突厥骑兵。他们齐射的主要目的,是弥补弩机的不足。面对潮水般的敌人,弩箭实在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能封锁整个战场。

    数千人的齐射,气势自然十分的壮观。箭镞好像雨点一样的落下,将突厥骑兵全部笼盖在里面。但是,佽飞营的箭镞,在这样的环境下,其实不能对突厥骑兵造成太大的损伤,突厥人的气势非常强,仿佛他们的弓箭防御力,也同样的强悍,一轮箭雨过后,突厥骑兵的队列,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突厥人制造的沙袋通道,正在缓缓的向前延伸,大量堆砌起来的沙袋,压过了一条有一条的水泥柱,将天堑变成了通途。由于这次突厥人使用的沙袋重量都在几十斤,震天雷爆炸的威力,并不足以将这些沙袋都全部炸飞,最多只能撕开一个口子,让里面的泥土流出来,却不能改变水泥柱被掩盖的命运,于是突厥人的道路,就在一寸一寸的不可避免的向前延伸。

    高郁等人的脸色,都隐隐有点白。

    李怡禾眉头紧锁,闭目养神,希望可以找到破解突厥人进攻的办法。

    如果无法挡住突厥人的沙袋,那么所有的水泥柱,都将全部被突厥骑兵所覆盖。最终,突厥骑兵将完全越过水泥柱防区,直接向鹰扬军的部队起不间断的攻击。到时候,突厥骑兵将会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接杀到鹰扬军的大营里面。事实证明,人的血肉之躯,是根本无法阻挡突厥骑兵的攻击的。

    刘鼎却是相当的沉着,脸色没有丝毫的不安。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一早就预料到了,艾飞雨也知道这是必然出现的结果。突厥骑兵不可能会被这些水泥柱完全挡住,否则他们也不用出来混了。但是,对于李克用的军事指挥水平,刘鼎并没有多大的欣赏之处,虽然突厥骑兵最终可能克服这些水泥柱,直接向鹰扬军动冲锋,可是他们在征服这些水泥柱的时候,伤口正在不断的流血,等到他们征服这些水泥柱的时候,或许会蓦然现,他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

    他不用看前线,只需要看潭都的前面,看那些零星从水泥柱里面转出来的突厥骑兵,就知道震天雷正在快的消耗突厥骑兵的实力。突厥骑兵的这种办法,得到的是一寸寸的地盘,但是损失的,却是数以百计数以万计的有生力量。到现在为止,至少有上万名的突厥骑兵,倒在了震天雷下面了。

    李克用啊李克用,当他接到伤亡数字的时候,他一定会脸庞抽搐,脸色灰的。

    别看突厥骑兵冲得那么凶,其实他们这是在自掘坟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耗的时候,鹰扬军的力量在逐渐的被消耗掉,突厥骑兵的力量同样也在被消耗,从度方面来说,突厥骑兵的消耗度,显然要比鹰扬军快得多。只要突厥骑兵一时不能完全填平这些水泥柱,他们的伤亡数字,将会直线的上升。

    对于这一点,突厥人的前线指挥将领,是再清楚不过了。符存审、李存进等人,都知道部下的伤亡很大。震天雷正在不断的消耗突厥骑兵的兵力,同时延缓他们打开通道的时间,即使突厥骑兵能够将水泥柱遮盖掉,他们也已经付出沉重的代价。然而,他们既然已经动了冲击,当然不能半途停下来。

    眼看突厥人的通路正在一步步的向前伸延,刘鼎下令罡字营做好准备,随时动反击。

    “两军相逢勇胜!现在是拼命的时候了!”

    韦国勇在队列中大声吼叫,好像是威的狮子。

    他素来沉稳,极少有激动的情绪涌现,但是,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候,他也会咆哮起来。

    专门挑选出来的敢死队,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们都穿着最坚韧的盔甲,握着最精良的武器。他们其实不是要和突厥骑兵正面碰撞,而是从侧翼对他们动袭击。王满渡军营部署的乃是弧形的防线,突厥骑兵即使能够深入,也仅仅是撕开一个口子而已,当他们深入的时候,两侧依然是鹰扬军的部队。在他们奋力向前冲击的时候,两翼的鹰扬军将会迅动反击,将突进来的突厥兵全部杀死,将缺口重新填上。当然,这是最理想的计划。

    杨皓天紧握着破天戟,站在敢死队的最前面一排。说真的,这样直接面对突厥骑兵,他的确有点紧张。步兵在和骑兵的对抗中,总是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即使是鹰扬军也不例外。杨皓天其实渴望成为骑兵,能够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只可惜,现在的鹰扬军骑兵编制还很少人,而罡字营也不舍得将他放走,他只好继续留在了罡字营。

    彭飞虎从旁边走上来,对所有的敢死队员横扫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带着他们出了。他们先投入的位置,是义军的左翼。刘鼎一直对义军的战斗力不够放心,因此在突厥骑兵动猛攻的时候,非常关注义军这边的形势。义军的表现,似乎比刘鼎的猜想要好一些,在秦万、郭慕、唐沐枫的带领下,他们的反击还是很有章法的,伤亡的人员也不多。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刘鼎还是将罡字营的敢死队,派遣到了义军的。罡字营敢死队的到来,顿时激了义军的战斗力只要是有点上进心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到来,含着对义军的不放心。而现在的义军,防御阵地还是好好的,他们凭什么要让罡字营的敢死队出风头呢?

    “不用管他们,装作没看见。”郭慕这样鼓舞自己的部下。

    “他们是来监视鹤字营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唐沐枫说得更加的直接。

    “回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你们!”至于秦万,说话就更加的直接了,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

    于是,罡字营的敢死队,就在鹤字营和义军的中间原地待命,看着别人和突厥骑兵打得如火如荼。

    突厥骑兵铺设的沙袋通道,正在一步步的逼近,他们抛掷沙袋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大量的沙袋被他们准确的扔到了前面,落在水泥柱的中间,通道就好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断的向前扩展。越过水泥柱闯进来的突厥骑兵,也越来越多了,有些突厥骑兵在扔掉沙袋以后,现回去的道路已经被堵死,于是干脆向鹰扬军起了进攻。

    在佽飞营和潭都的打击下,他们绵绵不断的倒下,可是侥幸活下来的,依然奋不顾身的冲上来。由于缩短了在水泥柱里面绕圈圈的时间,这些突厥骑兵前进的度还是很快的,部分突厥骑兵向鹰扬军放箭,试图将潭都的阵营拉开。部分突厥骑兵则以相当的度,撞到了潭都的上面,试图从中硬生生的撞开一条道路来。

    显然,战马和人体的较量,战马是占据了完全的上风。尽管这些零星的突厥骑兵,最后还是被潭都给放倒了,可是潭都的前排人员,同样出现了相当的伤亡。那些到底的战马,带着强大的惯性,冲乱了潭都的阵营。幸亏后面没有突厥骑兵的大部队跟上,水泥柱后面的距离,也不够突厥骑兵完全将冲击的度提起来,否则潭都受到的冲击还要更加的猛烈。

    “稳住!”

    萧迪厉声长啸。

    要用潭都的血肉之躯,挡住突厥骑兵的冲击,这需要十分的勇气。在这个时候,技能和武器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勇气,誓死不退的勇气。铁枪都溃退的那么快,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勇气,谈们没有经历过残酷的实战,这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任何一支没有经历过残酷实战的部队,想要一下子锻炼出勇气来,基本是不可能的。铁枪都昨天表现不如人意,刘鼎自身也有一点的责任,他没有给铁枪都更多的参战机会。

    幸好,这些从水泥柱中绕出来的突厥骑兵,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他们的战马,无法在短途内达到最快的度,减少了对潭都的破坏。潭都依靠陌刀、狼牙棒、长枪等等武器,还是牢牢的扼守住了自己的防线,冲上来的突厥骑兵,都被他们全部拦住了。

    但是,潭都战士的装备相当的沉重,导致行动很不方便,有些突厥骑兵现了这个特点,于是不再向潭都正面冲击,而是在潭都的前面绕圈圈,利用手中的弓箭打击潭都。他们的弓箭相当的歹毒,专门挑薄弱的部位下手,不少的潭都战士,都被他们射中脖子又或是脸颊等部位,当场倒下。

    佽飞营的神箭手,面对侧面跑过的突厥骑兵,同样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突厥骑兵横向移动,度并不慢,他们在射中移动目标的时候,命中率显然下降了不少。幸好,后来乌杰调整了射击方式,集中三个到五个弓箭手,编制成一个射击小组,对同一个目标同时放箭。这样一来,命中率大大提升,那些突厥骑兵纷纷哀嚎着倒地,要么是自己被射中,要么就是**的战马被射中,最终难逃被歼灭的命运。

    “看我们的!”

    薛枚厉声高叫,意气风,脸上带着浓浓的血迹。

    鹤字营时不时起的反击,显得特别有威力。鹤字营在鹰扬军的战斗序列里面,是非常低调的一支部队,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十分突出的战绩,攻打荆州的时候,荆州的淮西军已经被围困的快要饿死了,他们基本上是去捡现成的。追击秦无伤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太好的表现,唯一的特点,即使跑得快。

    然而,鹤字营并不愿意这样低调,他们同样渴望表现自己。鹤字营指挥使张祥鹤,和刘栋、高楠、薛枚等几个团尉商量着,决心要打出鹤字营的特色来。张祥鹤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很多对付游牧民族骑兵的偏方,经过改良以后,有针对性的在部队中展开了训练。虽然这些偏方的实际效果还不完全知道,可是冷不防的用出来,效果还是很好的。

    比如,鹤字营丙团的的战士,集中使用了滚堂刀,在地上滚动着对付敌人的骑兵,就是一个比较独特的偏方。这是一种专门砍马蹄的歹毒刀法,刀刃的目标不是敌人,而是敌人的马蹄。只需要砍断甚至是砍伤一只马蹄,就算是打到了目的。鬼雨都出身的丙团团尉刘栋,成了最出色的滚堂刀手。

    面对冲上来的突厥骑兵,鹤字营丙团的战法,是就地躺下,瞅准机会给敌人一刀。尽管总是有人会被马蹄踩伤甚至是踩死,可是,他们还是成功的剁下了每个突厥骑兵的马蹄。马蹄被砍断或是砍伤的战马,当然再也无法继续前进。几乎在马蹄被砍断的一刹那,战马往往嘶鸣着倒地,将马背上的主人狠狠的甩出去,别的鹤字营战士,乘机冲上来,将落地的突厥骑兵砍得粉碎。

    面对这样的打法,突厥骑兵显然不是很适应,他们开始的时候觉得鹰扬军很傻,这样不啻于自寻死路,但是后来才现,鹰扬军原来很卑鄙很阴险,滚堂刀一刀过来,他们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有些突厥骑兵想要操纵战马踩死对方,结果往往马蹄还没有落下,刀光闪过,马蹄就和战马分离了。

    事实上,如果是突厥骑兵大规模的起冲击,这样的滚堂刀,几乎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他们在砍断第一匹战马马蹄的时候,说不定就被后面的战马给踩成肉酱了。大队的骑兵所过之处,连地上的草都没有幸存的机会,何况是人?

    但是,偏偏冲过水泥柱的突厥骑兵并不多,队伍也不集中,更加没有统一的机会。他们最多就是临时组织起附近的几个骑兵,成小队形向鹰扬军起进攻。结果遇到这些滚堂刀,马上就吃了大亏。从战斗的效率而言,鹤字营的行动,比佽飞营的更有效率,导致相当多的突厥骑兵,都将鹤字营的防线视为禁地,远远的就绕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36章 欲说还休(5)

    存进夹杂在队伍的后面,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鹰扬军的震天雷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它们的落点已经相当的分散,可是,大量的突厥骑兵,还在倒在了震天雷的下面。哪怕是突厥人中最精锐的勇士,也挡不住震天雷的杀伤。即使最后的战斗是突厥人取得胜利,可是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隐隐间,李存进又觉得,在契丹人偷袭自己后方的情况下,李克用还\动这样的攻击,实在是不太应该。

    本来鹰扬军已经不准备和突厥人死磕,刘鼎已经表明了鹰扬军的基本立场。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突厥人不\动拼死的攻击,鹰扬军绝对不会有主动出击的行为。然而,李克用执意下令\动猛攻,还出动了全部的兵力,这是逼迫鹰扬军做困兽犹斗了。面对鹰扬军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李克用的决定,绝对是错误的。李存进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李克用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不考虑得失,不计较后果行动的呢?

    因为突厥骑兵的猛攻,鹰扬军不得不拼死反击,他们甚至不担心将水泥柱也炸掉。不少的震天雷,直接落到了水泥柱的里面,将闯入水泥柱里面的突厥骑兵,也全部清理干净。那些正在水泥柱里面绕行的突厥骑兵,再次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那些古怪的水泥柱。

    一阵阵的巨响,一团团的火光,一股股的浓烟,在李存进的周围爆\开来,整个水泥柱的区域,都被浓郁的黑烟笼罩了,前进中的突厥骑兵,更加爱分辨不清方向,于是,他们通过水泥柱区域的难度就更高了,很多人在黑烟中,摸索不到方向,结果一头撞到水泥柱上,伤亡惨重。

    震天雷的爆炸,还带来了巨大的震慑效果。突厥骑兵的人可以受得了,可是战马却受不了。有些战马惊吓过度,无论主人如何的努力,它都绝对不听指挥了,到处乱窜,有的一头撞到柱子上,当场就撞晕过去了,有的向相反方向跑开,和后面的突厥骑兵碰撞在一起,现场一片的混乱。

    由于鹰扬军的全力阻挠,突厥骑兵堆砌沙袋的度,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很多沙袋都是抛掷下去以后,又被巨大的气浪给掀歪了,抛掷沙袋的突厥骑兵,倒下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李存进心痛。由于倒下的突厥骑兵实在太多,不少的沙袋下面,其实都压着突厥骑兵的尸体,还有大量的突厥伤员躺在地上,直喊救命,结果却被抛掷过来的沙袋,硬生生的压在下面,如果不是被压死,就是被憋死。

    然而,李存进等人都非常清楚,他们这次是完全豁出去了。李克用的命令,是全军突击,意味着要\起最后的猛攻。因此,即使付出沉重的伤亡,他们也必须拼死的\动攻击。现在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效,只要他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肯定可以达到目的的。

    鹰扬军同样是豁出去了,他们要对付突厥骑兵的全力进攻,当然要全力以赴。除了刘鼎身边的鬼雨都战士,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投入了战斗。

    最前线是鹤字营和潭都,南边则是义军。鹰扬军所有的指挥官都明白,这是突厥骑兵\动的最后一次攻击了,只要打退突厥骑兵的这次攻击,胜利就永远属于鹰扬军。所以,他们都咬紧牙关,坚决挡住突厥骑兵的进攻。

    火字营的投石机,因为抛射度过快,已经损坏了十多台,使得震天雷的抛射密度,进一步减弱。为了长远的战斗起见,李启鸣不得不命令他们降低抛射度,以免损坏更多的投石机。同时,马冰蝶指挥工匠,赶修损坏的投石机,以便让投石机尽快回复工作。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一台投石机都关系着鹰扬军的命运,甚至影响着整个战役的胜负。

    在整个王满渡大营。只有两个女性。一个就是马冰蝶。另外一个则是孙慈。孙慈在后方。马冰蝶在前方。火字营地投石机需要维修。其他部队地弩机同样需要维修。这些武器在高强度地使用过程中。非常容易损坏。因此需要专业地工匠时刻待命。作为所有工匠地顶头上司。马冰蝶地出现。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因为这些投石机和弩机。基本上都是她亲手设计地。

    马冰蝶和他手下地上百名工匠。成了王满渡军营里面。最忙碌地一群人。他们不需要关心外面地战事。只需要维修好每一台机器就可以了。本来每一台机器。他们每天都要检查。在开战之前。是绝对不会出现故障地。然而。残酷地战斗表明。木头做成地机器。耐用方面地确存在问题。一旦高强度负荷运转。麻烦就来了。

    他们忙得满头大汗。终于让数台损坏地投石机重新恢复工作。但是在他们修理好数台投石机地同时。又有数台地投石机损坏。使得鹰扬军抛射震天雷地强度。总体是呈缓慢下降地去势。突厥骑兵似乎也\现了这一点。本能地向着震天雷落下较为稀薄地地区。\起了一波接一波地攻击。越来越多地漏网之鱼。穿过震天雷地封锁。出现在鹰扬军地面前。

    半个时辰过后。突厥骑兵地沙袋通道。开始压迫到了水泥柱地中间位置。形势逐渐地险恶起来。还有一半地路程。突厥骑兵就可以直线地冲进来了。谁都知道。一旦让突厥骑兵直线地冲进来。到底要产生什么样地破坏力。哪怕是萧迪这种冷酷地人。一颗心也情不自禁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事实上。突厥骑兵地威胁。正在逐渐地表露出来。相当部分地突厥骑兵。骑马跃上沙袋通道。居高临下地向鹰扬军射击。他们地箭镞非常地凶狠。专门瞄准鹰扬军地薄弱部位攻击。若非是黑烟遮盖了他们地视线。恐怕光是在对方地箭镞下。鹰扬军就要伤亡不少人。

    潭都地战士有良好地防御。问题倒是不大。但是突厥骑兵瞄准地。往往是轻装地鹤字营、佽飞营士兵。他们地护甲相对薄弱。同时在混乱地战场中。也没有机会注意到突如其来地箭镞。往往突厥骑兵一箭射出。那边地鹰扬军将士。就应声而倒。

    在突厥骑兵的高压下,鹤字营和佽飞营的战士,不得不暂时后撤,让潭都完全封死了突厥骑兵继续前进的道路。当然,鹰扬军的弩箭不会示弱,所有的弩机,都在后面疯狂的呼啸着,将一枚枚的箭镞流水般的\射出去。

    呼啸而去的弩箭,将突厥骑兵扫荡得好像是秋风席卷而过,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无一例外的倒下了。很多弩箭都插在了沙袋的上面,将其变成了刺猬一样的物品。那些刚刚堆积起来的沙袋,全部都被鲜血染红了。倒下来的突厥骑兵,几乎在沙袋的上面又堆叠了一层,现场十分的壮观。

    战马的践踏,加上鲜血的浸泡,这些沙袋很快堆磊得结实无比。即使是度最快的突厥骑兵,冲到沙袋的上面,也不用担心马蹄现在沙袋的缝隙里面了。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后面的李存进等人,抓紧机会组织更多的骑兵拼命的向前冲,打算用自己的尸体,也要将仅有的一段障碍填平了。

    这样干!”

    李克用冷峻的对前线部队表示赞扬。

    有人送来伤亡报告,被李克用扔到了一边。

    他根本不在乎伤亡数字,他在乎的,只是突厥骑兵什么时候能够清除这些障碍。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方法是有效的,如果鹰扬军没有别的阻击办法,突厥骑兵的目标就要达成了,现在只要将剩下的一半路铺设完毕,随着时间的不断推延,这一段路也将会被填平,这是毫无疑问的。到时候,一条宽阔的通道形成,居高临下的突厥骑兵,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鹰扬军全部撕碎。在突厥骑兵势不可挡的冲击面前,鹰扬军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只能跳入汴水逃命,不可能还有别的出路。

    “刘鼎,你失败了。”

    李克用打定主意,如果抓到刘鼎的话,他一定要显得十分的冷淡,好像根本没有将刘鼎看做是自己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享受从高处俯视别人的快感。在外人的面前,他必须给人一种感觉,刘鼎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突厥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民族。

    其实,突厥骑兵的伤亡也是很大的,虽然没有看到统计数字,可是李克用也知道伤亡数字很大。他不会无视那一排排倒下的突厥骑兵,只能说,为了胜利,这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鹰扬军当然知道这些水泥柱被沙袋填平以后的严重后果,所以,鹰扬军的反击,也可以说是完全疯掉了。如果说突厥骑兵是奋不顾身的,那么鹰扬军就是疯狂亡命的。

    他们的震天雷,好像雨点一样的落下,将一片片的突厥骑兵推翻在地上。要是李克用的心稍微软弱一些,现在可能都忍不住撤军了,毕竟,突厥骑兵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还有鹰扬军的弩箭,表现的非常的凶猛,他们大概是破釜沉舟了,根本不在乎弩机是否会损坏。反正,如果战败了,这些武器就算还完好,那也是突厥人的战利品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鹰扬军的所有部队,都全部打疯了。

    火字营原来堆积在旁边的震天雷,一会儿就被消耗精光,火字营自身的搬运队伍,根本不能满足搬运的需要。由于人手不够,刘鼎马上调集义军帮忙搬运震天雷,最后调集八百人的义军专门帮助搬运震天雷,才最终保证了火字营的需要。

    同样的,弩箭的消耗也极快,原本储存在大型弩机旁边的弩箭,基本消耗光了,后来使用的,全部都是未开封的箭捆。这些弩箭都是从江南运来的,每一捆就是三百支。本来大型弩机的射击寿命,也就是两三千支,但是仅仅是在王满渡,部分弩机\射的弩箭数量,早就过了三千支了,出现故障是不可避免的。

    佽飞营的每个普通战士,原本配备两个基数总共是七十二枚的箭,现在都用得差不多了。他们躲藏在潭都的后面,试图死死的封锁前面的水泥柱区域,阻碍突厥骑兵堆砌沙袋的度。但是突厥骑兵的度很快,飞驰而来,扔下沙袋马上就走,使得他们的战果大打折扣。但是,尽管是浪费箭镞,他们也必须射击,否则,就会有更多的突厥骑兵杀进来。

    终于,突厥骑兵还是用沙袋堆砌出了一条通道,这时候,正好是下午的申时五刻阳还没有完全倾斜,阳光却已经变成了金黄色。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平坦的王满渡,将交战的双方,都笼罩上了一层层淡淡的金色,看起来格外的艳丽。只可惜,交战的双方,都没有人来欣赏这样的风景。

    “通道打开了!”

    “通道打开了!”

    “通道打开了!”

    几乎所有的突厥骑兵,都大声的呼啸起来,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压过了鹰扬军震天雷爆炸的声音。李存进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泪从自己的眼眶里不断的冒出来,心头一阵难以自制的悸动,好像是见到了下凡的仙女一样。

    该死的通道,终于打开了。

    在付出了不知道多么沉重的代价以后,突厥骑兵终于完全打开了通往胜利的大门。

    这道大门,正是素来低调的符存审达成的。当别的突厥骑兵部队急于冲锋的时候,只有他默默的督促自己的部队,有条不紊的堆积沙袋,将一条笔直的通道一直延伸开去。当最后一根水泥柱被压在沙袋下面的时候,符存审对战局充满了信心,一向低调的他,也情不自禁的高举着乌龙戟,放声吼叫起来:“冲啊!”

    兴奋异常的突厥骑兵,好像潮水一样的从符存审的身边冲过去,踏着沙袋堆积而成的通道,向鹰扬军直接\起了冲击。后面又有更多的突厥骑兵运载沙袋冲上来,将通道继续扩大,以便让更多的突厥骑兵,可以直接向鹰扬军\起攻击。水泥柱不再成为障碍,突厥骑兵的冲击度,简直像猎豹一样的凶猛。

    “有秩序的后撤!”

    萧迪第一个意识到不好,断然\出了撤退的指令。

    通道被打开,\当其冲的就是潭都,然后才是后面的义军。

    虽然潭都是重装部队,可是面对突厥骑兵的直接冲锋,他们也是无法阻挡的。没有水泥柱阻拦的突厥骑兵,就像是离弦的怒箭,带着无以伦比的冲击力。如果继续逗留在原地,只会被突厥骑兵全部冲散,到最后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我去!”

    屈飞韬声音低沉的说道,随即带着自己的部队,向缺口的位置,缓缓的移动,试图将缺口封堵起来。潭都要撤退,必须有人掩护,而这个负责堵缺口的人,极有可能会壮烈牺牲。但是在这一刻,屈飞韬没有丝毫的犹豫,沉着冷静的对自己的部下\出了指令。

    这时候,后面的火字营指挥使李启鸣,也感觉到不对了。从单筒望远镜里面,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南边义军的方向,突厥骑兵好像是泄洪的洪水,正源源不断的闯进来。那激昂的马蹄声,震动着每个鹰扬军将士的心房,好像那马蹄就是践踏在心房上一样。

    他马上指挥自己的机动神机旅,封锁这个区域。在突厥骑兵还没有将通道扩大之前,震天雷还可以对敌人产生巨大的杀伤作用。如果全部的通道形成,震天雷的杀伤效果,就要下降了。

    轰隆隆……

    连串的震天雷,持续不

    在通道的周围,铺天盖地的爆炸开来。那些试图越T骑兵,大部分都被掀翻在地上,兵器和人员的残骸,甚至飞到了几十丈远的地方。在那么一小段的时间内,尽管通道是形成了,可是能够冲过通道的突厥骑兵,却没有几个,他们很快就在和屈飞韬的碰撞中,被撕裂成了碎片。

    义军急忙抓紧这个机会,组织了更加严密的防线。同时,在他们前面的部分潭都战士,也开始迅的后撤,以避开突厥骑兵的直接冲击。大型弩机也集中射击这个位置,将冲上来的突厥骑兵大部分射死在当场。由于沙袋上面堆积的尸体实在太多,后面的突厥骑兵受到了阻碍,不得不在震天雷的轰炸下,承受更多的损失。

    “我们的机会来了!”

    彭飞虎大声吼叫起来,高高的挥舞着手中的冰魄寒光刀。

    杨皓天等所有罡字营敢死队的战士,都紧握武器,做好了和突厥骑兵直接接触的准备。

    刘鼎身边的鬼雨都战士,也全部都做好了厮杀的准备,王彦章、王彦童等骑马的将士,都骑在马背上,冷峻的打量着即将到来的突厥骑兵大冲锋。其实他们都非常清楚,以他们的几个人,单枪匹马迎战潮水般的突厥骑兵,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但是情况危急,他们也只能是豁出去了。

    只有刘鼎,面对如此险恶的形势,依然显得非常的镇定。

    在震天雷和弩箭的双重打压下,突厥骑兵的冲击,暂时被遏制下来。然而,突厥骑兵将越来越多的沙袋,抛掷到通道的两侧,使得通道的宽度,在不断的扩大。很快,原本只有五六丈宽的通道,扩展到了十丈,随即又扩展到二十丈,随后又扩展到了三十丈。

    更要命的是,在震天雷和弩机重点照顾这个缺口的时候,其他地段的突厥骑兵,立刻抓紧机会,将更多的沙袋抛掷下去,同样开辟了自己的绿色通道。在鹤字营的正面,在潭都的正面,都先后出现了巨大的骑兵通道,越来越多的突厥骑兵,在沙袋上如履平地,疯狂的冲了上来。同时,符存审又组织人员,将所有的通道都连接起来,最终将所有的水泥柱,都全部压在了沙袋的下面。

    当时间进入酉时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通道都被连接起来了,再也看不到水泥柱的影子,只能看到一条高于平地的沙袋高原。这也就意味着,鹰扬军设置的水泥柱障碍,已经不再是障碍,还成了突厥骑兵加前进的助力。那横亘在沙袋高原上的,就是厉兵秣马的突厥骑兵。

    “冲啊!”

    所有的突厥骑兵指挥官,都不约而同的\出了吼叫。

    大量的突厥骑兵,直接从高高的沙袋通道上面冲下来,向潭都\起了冲击。强烈的撞击,掀起了阵阵的腥风血雨,潭都的将士,被对方高疾驰的战马,撞击得东倒西歪。尽管他们也同样杀死了来犯的突厥骑兵,可是始终无法阻挡汹涌而来的黑潮。在撞击得最猛烈的地方,倒下了至少上千人。

    突厥骑兵誓死突击。

    潭都誓死不退。

    大量的突厥骑兵,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途径的洪水,携带着巨大的能量,向鹰扬军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鹰扬军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最先是负责防守南段区域的潭都团尉屈飞韬不幸战死,下属的潭都将士\当其冲,伤亡大半。他们本来是要撤退的,可是他们是重装部队,想要撤退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有屈飞韬的坚决阻拦,可是撤退的度依然很慢。

    鹰扬军的震天雷和弩箭,都拼命的护潭都缓缓的后撤。屈飞韬虽然不幸战死,但是他麾下的部队,依然在坚决的抵抗,坚决为同伴的撤退争取时间。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姿势,和来袭的突厥骑兵扭打在一起,哪怕上已经倒在了地上,也要找准机会,给对方马腿来上一刀,让对方的战马无法移动。

    在火字营的旁边,刘鼎终于对周水和李琼两人说道:“铁枪都做好准备了没有?”

    周水冷峻的说道:“他们正在待命。”

    鼎冷峻的命令。

    “明白!”周水和李琼立正敬礼,转身而去。

    接到命令的铁枪都,迅出击。

    这是他们在昨天被击溃以后,临时抽调最精锐的一千人组成的敢死队,他们要比其余的一千四百人更加的精锐,更加的坚决,更加的勇敢。他们的任务,是掩护潭都的撤退,同时将突厥骑兵的进攻挡在第二道防线外面。

    突厥骑兵完全疯狂了,一波接一波的冲上来,没有了水泥柱阻碍的他们,显得十分的活跃,原本被遏制的冲击力,这时候都完全爆\出来了。有些骁勇的突厥百夫长,甚至是骑着战马从沙袋上飞跃而下的,那种彪悍的姿势,可以让每个鹰扬军将士都感觉到脸上绷紧。单就勇猛来说,突厥人的确是无以伦比,如果没有这些水泥柱的阻拦,哪怕是数个甚至是十个的潭都、铁枪都,都挡不住他们的冲击。

    事实上,在震天雷的轰炸下,突厥骑兵的伤亡还是很大的,只是由于他们的基数太大,倒下来一批又上来一批,因此突厥骑兵的生力军,依然源源不断的出现。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度,现在终于可以尽情的\挥了。屈飞韬麾下的潭都,刚刚和突厥骑兵一接触,就被撞翻了一大半,完全失去了组织。

    刘鼎的脸色非常的阴沉。

    李克用简直是笨蛋,到这个时候还要和自己死磕。

    尽管鹰扬军付出的代价不小,到目前已经有一名团尉战死,可是突厥骑兵付出的代价更大,李存进被俘虏,至少上万人战死,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为了挣回一口气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突厥人的面子?这些突厥人,真的是头脑\热的动物,死了这么多的人,还要不断的往上冲。李克用也不想想,如果突厥人和鹰扬军同归于尽,最高兴的人将是谁呢?

    对于铁枪都和潭都的伤亡,刘鼎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他也知道,步兵要对抗骑兵,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训练多么的严格,那么装备多么的精良,都不可能弥补这种先天上的差距。他甚至做好了这两个部队全部打光的心理准备,只是从来没有对他人透露而已。

    想要在突厥骑兵的嘴巴里虎口拔牙,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经过这次战斗实践,刘鼎和鹰扬军的所有高层,都明白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对付骑兵,还得骑兵。

    潭都在撤退的过程中,受到突厥骑兵的强力追击,伤亡同样的惨重,连萧迪本人都差点死在突厥骑兵的马

    总算他的反应很快,挥刀砍断了对方的马腿,这才避不然,鹰扬军就要折损大将了。突厥骑兵的冲击度太快,弩箭已经无法遏制他们,震天雷同样无法封锁所有的进攻路线,给了突厥骑兵纵横驰骋的将会。

    突厥骑兵也换装了狼牙棒之类的武器,这种武器对于鹰扬军的重甲部队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在高的疾驰中,当头一棒,不要说人体,就是坚固的岩石,都被砸开了。但是潭都毫不示弱,不少的潭都士兵,拼死和对方扭打在一起,最后两个人同归于尽。即使是骁勇的突厥骑兵,也不得不对汉人军队的决死精神感到佩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顽强的对手了。

    潭都撤退的方向,是鹰扬军核心第二道防线的碉堡中间。铁枪都已经在碉堡的后面严阵以待,等待着潭都的到来。当潭都基本通过,后面的突厥骑兵试图追上来,铁枪都立刻封锁了缺口。几十把长枪一起递出,顿时将冲上来的突厥骑兵全部插了回去。

    同时,在所有的碉堡里面,都滚出来燃烧的炸药包,翻滚着落在突厥骑兵的中间,外面的导火索绽放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在碉堡上面,鹰扬军弓箭手居高临下的连续放箭,将冲上来的突厥骑兵射翻在地上不绝于耳。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将周围的人全部都震得暂时失去了听觉。

    这些炸药包都是捆绑而成的,要比震天雷的分量大多了,爆炸起来威力自然更强。每每一个炸药包爆炸开来,周围十多丈的地区,都全部变成一片空白,处在这片漩涡里面的,无论是突厥骑兵,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全部都被推倒在地上。由于爆炸的威力实在太强,地上甚至出现了巨大的坑,被炸飞的断裂兵器,甚至飞到了几十丈远的地方。

    那些冲过潭都的突厥骑兵,完全没有想到这里还有更大的陷阱。当他们忽然感觉到身体悬空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现这里有一个个的大~多高,他们不知道,只知道战马掉下去以后,基本上都被摔断了马腿。

    更可恶的是,鹰扬军不但布置了陷阱,还对陷阱落井下石。从碉堡里面射出来的箭镞,非常的阴险,专门追着倒在地上的突厥骑兵射击。那些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突厥骑兵,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还没有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鹰扬军的弓箭手给撂倒了,不少人至死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些碉堡的设置,正好是在突厥骑兵冲破潭都以后。成功越过水泥柱阻碍的突厥骑兵,带着满腔的喜悦,迫不及待的向前\起了冲击,谁想到死亡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降临。几乎没有突厥人想到,在鹰扬军的后面,居然还有更加严密的防线。

    他们试图用弓箭反击,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反击,甚至在战马悬空掉下的时候,他们也抓紧时间弯弓搭箭,射出凶悍的箭镞。但是,他们的弓箭根本无法穿透碉堡的水泥墙,就算沉重的狼牙棒砸在上面,也不过是掉落一层灰而已,事实上,狼牙棒并没有多少打到碉堡上的机会。他们在靠近碉堡之前,就被碉堡里面和碉堡外面的鹰扬军给放倒了。

    无数的突厥骑兵,就这样倒在了碉堡的面前,他们的眼睛,几乎都是瞪得大大的。他们确是死不瞑目。他们无法想象,在水泥柱的后面,居然还有如此古怪的防御。鹰扬军到底在王满渡大营里面,安排了多少道的防线,他们想象不出来。他们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突厥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

    “停!”

    符存审很快\现了鹰扬军的第二道防线,他当机立断,下令部下停止了冲锋,并且脱离鹰扬军的震天雷轰炸范围。他派人急忙向李克用报告了最新的时派出突厥骑兵的斥候,仔细的侦察鹰扬军的第二道防线,他本人也十分小心的查看究竟。

    鹰扬军在修建碉堡之前,在碉堡的前面,挖掘了一条五丈宽,两丈深的壕沟,然后用挖出来的土,堆积成了一条两丈来高的土堑。这样的土堑上下高度之差,达到了三丈有余,这样的高度,是突厥骑兵的战马无法逾越的,于是成了阻挡突厥骑兵前进的第二道障碍。

    从外面杀进来的突厥骑兵,兴匆匆的正要寻找鹰扬军的踪影,一不小心就跳到了深深的壕沟里面,有人当场就摔倒了,生死未卜。也有人运气好,没有摔倒,随即骑马继续冲击。但是,他们想要爬上对面高高的土坎,却也不容易。马蹄在上面不停的刨土,始终就是上不去,反而弄得满天都是尘土飞扬。

    而这个时候,鹰扬军从碉堡里面滚出来的炸药包,从后方\射出来的震天雷,还有躲藏在土坎后面的弓箭手,全部都朝壕沟里面招呼,往往一个炸药包或\一个震天雷下来,壕沟里面的突厥骑兵,都要倒下一圈,一直两丈深的壕沟,很快就被横七竖八的尸体给填满了。

    不少的突厥百夫长,还没有来得及和鹰扬军面对面,就已经被掀翻在壕沟里面了。侥幸有些还没有断气的,也遭受到了鹰扬军神箭手的暗算,一枚枚箭镞呼啸过去,将他们全部都射死在死人堆里面。最惨的是那些突厥骑兵伤员,被自己的同伴不断的践踏,最终化成了一团肉酱。鲜血在壕沟里面无法流淌,于是逐渐变成了一个个的巨大血池。

    收到符存审报告的李克用,脸色铁青的凝视着前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刘鼎还有第二道防线,这让李克用感觉到非常的愤懑。尽管突厥骑兵奋勇前进,但是在这样的层层阻击下,他们的前进度很慢,同时,他们付出的代价也非常的惨重,而这个时候,天色也渐渐的昏暗下来了。夜幕逐渐降临的大地,显得格外的苍茫,好像是李克用心头的阴影。

    功亏一篑啊!

    功亏一篑啊!

    随着黑暗的来临,突厥骑兵将不得不停止战斗,黑夜不利于突厥骑兵的运动,不利于突厥骑兵的战斗,如果他不下令撤退,突厥骑兵就要遭受更大的损失。然而,如果他就此下令撤退,就要全功尽弃,一切都得推倒冲来。鹰扬军将会利用晚上的机会,重新恢复水泥柱区域的障碍,重新让其变成阻碍突厥骑兵通过的要命障碍。

    撤还是不撤?

    李克用头大如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37章 难舍难分(1)

    夜色逐渐降临,突厥骑兵的进攻还在延续。

    他们被挡在了深沟的外面,面对鹰扬军的土坎和碉堡,暂时没有丝毫的办法,却又不能不继续向前挺进,因为他们还没有接到明确的停止进攻的命令。在黑暗中,有些突厥骑兵本能的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可是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向后撤。

    鹰扬军的震天雷不断的落在深沟的外面,巨大的气浪将他们冲击得人仰马翻,一团团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火光太明亮了,刺痛了人的眼睛,而且一闪即逝,突厥骑兵根本无法利用。部分停止进攻的突厥骑兵,将研究震天雷的落点作为一项乐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还真的研究出了部分规律,好像黑色的精灵一样,在震天雷的落点之间穿梭,安然无恙,只是无法越过深深的壕沟。

    鹰扬军的弩箭,从土坎的上面,居高临下的向下射击,杀伤力很大,往往一条直线上的突厥骑兵,都要受到弩箭的强有力杀伤。如果想要越过壕沟,震天雷不是最大的威胁,弩箭才是。还有隐藏在土坎背后的鹰扬军弓箭手,数量非常多,任何一个突厥骑兵试图越过壕沟,都有可能会被射成刺猬。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原本已经冲到了深沟旁边的突厥骑兵,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突厥骑兵既不进攻,也不撤退,在深沟的外面来回的游弋。从单筒望远镜里面,可以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连那些最骁勇的突厥百夫长,都停下了进攻的步伐。不知道突厥人的高级将领,好像李嗣源、符存审等人,现在到底隐藏思。

    李怡禾皱眉说道:“大人,李克用这个时候还不撤军,到底是为什么?”

    刘鼎冷冷的说道:“他受刺激了。”

    李怡禾等人都点点头。

    李克用的确是受到了刺激,以致无法准确的判断战场的态势,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撤退的指令。但是,李怡禾他们并不完全捕捉到了刘鼎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以为是李克用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已经完全被伤亡冲晕了头脑,满腔的希望变成了满腹的失望,于是一心想着要击败鹰扬军来报仇雪恨,以致明明黑夜来临,他也不舍得下令撤退。

    事实上,只有刘鼎才清楚,李克用受到那颗祖母绿的影响,是越来越深了。这颗祖母绿里面蕴含的放射性物质,随着对李克用辐射的时间越来越长,李克用受到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他的身体暂时没有出现状况,可是极端情况下的脾气却显得更加的极端。

    在某些时候。他会变得更加地刚愎自用。更加地意气用事。尤其是在自己地尊严受到挑战地时候。李克用就像是受伤地老虎。眼睛里除了仇人。再也看不到别地任何东西。他考虑问题。纯粹是从自己地个人出\。已经逐渐地忽视了整个突厥民族地利益。

    如果是神智正常地李克用。现在应该已经撤兵了。在这样地黑夜里。突厥骑兵唯一能做地。就是收兵回营。休息再战。现在地局势非常地明显。突厥骑兵在短时间内。是奈何不了鹰扬军地。以后地战斗还很长。不能继续这样无谓地浪费兵力。他们现在付出地代价。已经相当地惨重。如果还继续这样没有头脑地冲击下去。他们只能全部死在鹰扬军地面前。

    只要是脑子正常地人。都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地结果。甚至有可能同归于尽。这样地战斗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地意义。纯粹是李克用自己还舍不得放下高贵地面子。明明有一条可以更加好地出路。可是李克用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看不到这条出路。

    李存进和符存审等人。同样感觉到了李克用地不寻常。突厥骑兵地战斗力。正在快地消失。他们两个地部下。都已经折损了大半。无数杰出地突厥骑兵。现在都倒在了血泊里面。自从他们带兵以来。都没有遭遇过如此惨重地损失。要是使用这样地伤亡数字。来进攻其他地势力。取得地战果肯定无比地辉煌。

    在过去地十多年时间里。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李克用。只要李克用地任何一个指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即使是年初南下地时候。他们虽然有些保留意见。但是依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李克用地任何指令。在最短地时间内。集合了自己地部队。跟随李克用南下。那时候地他们。同样认为只要跟着李克用。就能够取得胜利。

    但是,几个月的激战下来,突厥骑兵非但没有从鹰扬军的身上得到好处,反而付出了前所未有的惨重代价。在沉重的伤亡面前,他们不得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反思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反思突厥人的战略是否存在问题。经过痛苦的思索,他们得出痛苦的结论,那就是今年的李克用,出现了巨大的变化,而正是这种变化,导致突厥骑兵出现了巨大的损失。

    非但前线的突厥骑兵悄悄的出现了怀疑的心理,就是后方留守的突厥骑兵,也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些不对了。天色明明黑下来了,为什么李克用还不下令撤军呢?前线的将士不但伤亡惨重,而且非常的疲惫,他们需要撤回来喝水、休息、喂马,或许人可以依靠顽强的意志继续支撑下去,可是他们**的战马,已经大半天没有吃草料了,这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会导致战马出现问题的。一旦战马出现问题,突厥骑兵最后的一点依靠,也要全部丧失了。

    姚民康忍不住说道:“主上,天黑了,还要继续么?”

    李克用没有回答,始终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眼睛里带着红红的血丝。

    姚民康看着前面,\现前面的战斗已经处于半停滞的状态,由于黑暗的阻拦,双方的战斗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甚至有部分的突厥骑兵,已经完全停止了进攻。只有鹰扬军的震天雷还在不断的落下,阻挡

    兵试图越过深沟的行动,但是震天雷落下的密度看来鹰扬军也在有意识的试图脱离战斗。

    弩箭呼啸而过,依然**非常刺耳的声音,然而,弩箭破空的声音,现在已经清晰可闻,说明弩箭的密度同样是降低了,可以分辨出每支弩箭射击的方向。而在刚才激战的时候,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弩箭破空声,都全部混杂到了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弩箭射击的方向,耳边只有嗡嗡嗡的一片。

    在黑暗中,突厥骑兵无法看清楚周围的情形,度的优势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没有度上的优势,骑兵自然也就不是真正的骑兵了。要继续\动进攻,只有点燃火把。可是如果他们点燃火把,无疑会成为鹰扬军攻击的目标。故此,大部分的突厥骑兵,其实都是悄悄的矗立在黑暗中,等待着撤退的命令。

    他们**的战马,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不安的现象,有的战马开始\出低沉的嘶鸣,这是战马需要喝水,需要草料的信号。同样的,马背上的人,也已经感觉到饥饿,感觉到口渴。他们已经\动了大半天的进攻,皮囊里面的水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在和鹰扬军的战斗中,他们携带的饮用水消耗得特别快,可能是因为战斗太过激烈的缘故。

    可是,李克用始终没有下令撤退。

    倒是他们的直接上司,李存进、李嗣源、符存审和李存信等人,默许了部下停止进攻的行为,同时,他们派人偷偷的调集草料,补充饮用水,以维持部队的战斗力。但是,由于李克用没有下令撤退,他们同样不敢下令撤退,于是所有的突厥骑兵,都只能在深沟的外面,继续和鹰扬军对峙。

    鹰扬军则利用黑幕降临的机会,重新调整了防线。

    在土坎的后面,被打散的潭都重新集结,调整部署。其实鹰扬军的所有部队,都是有一整套的调整计划的,各部队只需要按照计划执行即可。然而,在实际的战斗中,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偏差,所谓的计划不如变化,就是这个道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部署进行修正。

    战斗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出现,例如铁枪都的初战并不理想,例如潭都的表现,似乎也不比潭都出色多少,在突厥骑兵的攻击下,潭都同样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在撤退的时候,他们遭遇到突厥骑兵的死命冲击,大部分的队伍都被冲乱了建制。如果不是因为水泥柱,还有深沟、碉堡、土坎的连续阻挡,突厥骑兵现在已经冲到鹰扬军的核心区域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鹰扬军的确将突厥骑兵揍得不轻,导致突厥骑兵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所以,每个突厥骑兵都怀着深深的报仇雪恨心理,不顾一切的冲到鹰扬军的防御阵地里面来。当他们和潭都接触的时候,表现得特别的疯狂,催动战马不要命的往前冲,潭都团尉屈飞韬就是被突厥人的战马活活的撞死的,萧迪也差点命丧敌人的手中。

    刘鼎和韦国勇商量以后,重新部署了防线。他们在土坎的后面,部署了大量的弓箭手,用来对付试图越过深沟的零星突厥骑兵,这次弓箭手只要来自佽飞营,还有部分是来自鬼雨都。鬼雨都终于也要出动了。而弩机和投石机则暂时停止了射击,他们的操作人员抓紧时间休息,同时马冰蝶带领工匠对它们进行集体的维护,以便应付突厥骑兵可能继续\动的冲击。

    潭都和铁枪都的将士,也摘掉了身上的沉重装备,恢复了机动灵活。事实证明,在疯狂的突厥骑兵面前,重装部队的表现,并不比轻装部队出色很多,反而因为身上沉重的装备,导致移动力大幅度降低,影响了部队的迅调配。

    依靠震天雷和弩机,鹰扬军重新稳住了防线,同时,有关另外一项任务,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现在的局势很清楚,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契丹人试图偷袭突厥人的后方,淮西军也在鹰扬军的后方点燃了战火,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突厥人和鹰扬军都必须暂时停战了。

    然而,李克用不愿意俯下高贵的脑袋,不愿意主动撤军,那只有鹰扬军暂时委屈了。刘鼎决定,由他\先提出暂时休战的建议。突厥骑兵和鹰扬军之间,不是和谈,不是投降,而是暂时休战。暂时休战的意思当然很浅显,那就是咱们暂时不打了,大家各自回去收拾自己的后方,等将后院都搞好了,再来和你***拼命。

    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是史光璧。

    交代任务的时候,只有刘鼎和史光璧两人。

    史光璧完全明白刘鼎的意思以后,坚毅的保证:“大人,属下必然说服李克用同意你的建议,暂时休战!”

    刘鼎看看四周,确信无人能够听到两人的谈话,才压低声音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装装孙子。实质性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有些虚荣,咱们没有必要争取,全部都送给李克用好了。他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面子,一个下台阶的面子,你不妨给他这个面子。”

    史光璧微笑着说道:“大人,属下明白。”

    刘鼎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去吧!”

    史光璧立刻告辞而去。

    此刻,在鹰扬军的土坎外面,突厥骑兵的几个高级指挥官,李存进、李嗣源、符存审等人,也都悄悄的聚集到了一起,商量如何应付眼前的战局。在他们的不远处,就是鹰扬军挖掘的深沟,里面已经填满了突厥骑兵勇士的尸体,汨汨而出的血液聚集在一起,简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处于半凝结状态令人窒息的腥臭。

    在血池的后面,乃是一个个耸立的碉堡。这些碉堡的高度不值一提,可是外墙却十分的坚固,让突厥骑兵头痛无比。鹰扬军的弓箭手躲藏在里面,对外面的突厥骑兵释放冷箭。如果大规模的突厥骑兵\起冲击,他们就会将炸药包从里面滚出来,将周围的突厥

    部都掀翻在地上,这种炸药包的威力,可要比震天雷)3存进等人提起都不寒而栗。

    突厥骑兵面对这样的深沟、土坎、碉堡,心里大骂鹰扬军卑鄙无耻,却也无可奈何。在黑幕中,他们无法有效的看清楚前面的道路,更加无法判断鹰扬军在前面的部署。天知道在深沟、土坎的后面,还有没有其他的陷阱?一个水泥柱,一条深沟,让突厥人吃尽了苦头,他们不得不小心从事。

    尽管李克用没有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事实上前线的各个指挥官,包括李存信在内,都默许自己的部下基本停止了进攻。为了避免鹰扬军的杀伤,他们下令密集的突厥骑兵都散开,退到了水泥柱的后面。同时,他们派出大量的斥候,侦察可以通行的道路。

    然而,鹰扬军的弓箭手,埋伏在暗处,专门袭击突厥骑兵的斥候。

    由于鹰扬军收缩了防线,人员非常的集中,乌杰等弓箭手都显得特别的活跃,那些从鬼雨都抽调来的弓箭手,放箭的时候更是凶狠,几乎是箭无虚\,一箭一个。对地形不够熟悉的突厥骑兵斥候,往往在试图爬过深沟的时候,就遭遇了鹰扬军弓箭手的偷袭。

    嗖嗖嗖!

    时不时的,传来箭镞破空的声音,在逐渐冷清下来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紧跟着,有人从马背上摔下来,显然,又有突厥斥候中箭了。突厥斥候倒地以后,很少能够听到呻吟的声音,说明鹰扬军的箭,是射中了他们的要害,当场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李存进找到符存审,低声的说道:“你看现在怎么办?”

    符存审脸色阴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嗣源从黑暗中穿出来,脸色同样有些忧郁,往两人的身边一站,同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现在已经明明天黑,李克用却没有下令退军,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在夜间\起进攻?这可是突厥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在大草原,在大平原地区,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区域,或许可以,可是在这里,绝对不行。鹰扬军的陷阱白天都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何况是晚上?

    对于他们几个默许部下停止进攻的行为,李克用既不制止,也不反对,真不知道他本人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直在等待李克用的传令兵到来,可是却始终没有等到。的确有传令兵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却是他们自己派出去的传令兵,目的是打探后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这样和鹰扬军耗着?李嗣源忽然说道:“老六,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打下去么?”

    符存审直截了当的说道:“没有必要。”

    李嗣源皱眉说道:“谁有胆量跟义父说说?”

    李存进连连摇头,摆手说道:“我不敢,也没有那个资格。”

    李嗣源晦涩的说道:“我也不敢。”

    符存审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敢。

    李存进忽然说道:“老四呢?”

    老四乃是李存信,同样参与了进攻,却偏偏不见他的踪影。

    李嗣源冷笑:“在后面呆着呢!”

    李存进说道:“在哪个后面?”

    李嗣源朝远方努努嘴,不屑的说道:“鹰扬军威胁不到的后面。”

    李存进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现那里完全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李存信的影子,也情不自禁的大皱眉头。如果李存信和他们有同样的心理,这时候也应该主动的找到这里来了。在他们几个之间,已经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如果遇到难题,一般都会来找符存审商量解决。

    在突厥人的将领里面,骁勇无畏的人遍地都是,例如李存孝、高思继等人,但是有脑子的人却不多,周德威算是一个,符存审算是另外一个。但是他们一直怀疑,周德威可能有汉人的血统,他似乎太出色了,太全面了,太沉稳了,不太像是突厥人喜欢张扬的性格,而且他熟读《孙子兵法》,还对其有相当的研究,这大大越了一个突厥人的好学程度。

    相对而言,符存审没有那么出色,没有那么全面,他们更愿意相信符存审是地地道道的突厥人。符存审的武力并不出色,最起码要比周德威差上不少。符存审喜欢思考,喜欢谋划,打仗的时候是典型的“谋定而后动”,和其他的突厥将领也有较大的不同。可是他善于和李存进等人相处,常常指点他们,因此私底下很得李存进等人的喜欢,李嗣源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的谋略。

    对于李存信这样的小人,他们实在有太多的看法,以前李克用也不怎么喜欢李存信,觉得他太喜欢阿谀奉承,催须拍马,这是突厥人最厌恶的行为。然而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李克用对李存信是信赖有加,对于李存信私自调动兵力进攻中牟的行为,居然没有认真追究,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换了以前的李克用,对于这样的手下,早就五马分尸了,那容他活到现在?

    李克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们仔细的分析过后,得出的结论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有征兆了。去年年底和李克用联系最密切的事件,就是周德威秘密去见了一趟刘鼎,回来以后不久,李克用就表现了一些特别的性格,到后来这些性格表现的越来越明显,日常生活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李存的母亲玉夫人,向来是李克用最宠爱的,几乎每个月都要在玉夫人那里留宿一半的时间。李克用身边的女人并不多,玉夫人也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对手。但是去年年底以后,他居然冷落了玉夫人,经常独自躲藏起来,不知道在搞什么,连和部下见面的时间都减少了。一时间导致下面谣言纷纷,还以为周德威从外面带回了女人给李克用,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毫无疑问,李克用的变化,肯定和周德威有关。他们原本就怀疑周德威不是纯正的突厥人,根据非我族类

    必异的基本原理,周德威肯定是不怀好意。和李克\3系起来以后,他们得出惊人的结论,一定是刘鼎用了什么妖法,通过周德威施展到了李克用的身上,才会导致李克用现在的样子,才会导致李存信这样的小人,在李克用的面前如此得宠。

    符存审嘲讽的说道:“老四只会跟主上说,我们还有强大的实力,我们还有数万精锐,我们还可以继续战斗。只要我们继续\动进攻,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只要我们悍不畏死的向前挺进,我们最后一定是胜利的,我们沙陀人是无敌的,天下没有人是义父的对手……我呸!他全部都挑主上最喜欢的话来说,一点都在乎眼前的实际情况。”

    李嗣源感慨的说道:“这个马屁精!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宁愿周德威此刻在这里,也不要见到李存信这个小人。鹰扬军的震天雷也真是不长眼,怎么不将他给弄没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李存进沉吟不语,用眼神示意李嗣源不要说得这么直白。李存信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打小报告的本事,实在是无人能及,完全可以用舌灿莲花,只手遮天来形容。他们三个在这里\泄牢骚,要是不小心让李存信知道了,肯定会在李克用的面前添油加醋的打小报告的,他完全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甚至有可能暗示他们三个有拉帮结派,暗中试图谋反李克用,那可是当场杀头的罪名。即使是李存进这么耿直的人,也不得不小心应付。

    李嗣源自然也知道李存信打小报告的厉害,鼻孔里面哼了哼,闭嘴不语,但是对李存信的愤懑,却是显而易见的。他还年轻,还没有吃过李存信的亏,可是却很看不惯李存信的为人。而且,这里面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李嗣源非常崇拜李存孝,偏偏李存信最喜欢打击的人,就是他的偶像李存孝。

    符存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息着说道:“要是老大在就好了。”

    李嗣源和李存进都点点头。

    他们所说的老大,就是赫赫有名的李存孝。

    虽然底下有些传言,说是李克用对李存孝有些忌讳,觉得李存孝的功劳越来越大,声明已经盖过了昔日的“飞虎子”,又如此的武勇,无人能及,万一他哪天起了异心,恐怕沙陀人里面没有人能够制服他,所以从去年开始,李克用就有意识的限制李存孝的权力,限制李存孝出风头的机会,他调整了李存孝部落的实力,将最精锐的一万骑兵,调到自己的麾下,同时大力培植高思继,用来对付李存孝。

    还有人说,李克用之所以重用李存信,就是因为李存信和李存孝不对路,李克用要利用李存信来对付李存孝。这一切的缘由,还得从一堆战利品的争抢开始说起。光启二年年底,突厥骑兵进攻长安,将皇帝撵到了凤翔,在城内缴获相当多的金银财宝。对于金银珠宝,突厥人自然是人人喜欢,巴不得越多越好。

    当时最先入城的是李嗣源,他是小弟,很自觉,拿的数量不多,后来李存信、李存孝到达,大头都让他们俩给拿去了。李存孝名满天下,李存信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李存信又不甘心好东西都让李存孝给抢走了,于是暗中使绊子,让手下人趁乱争抢,试图浑水摸鱼,结果刚好遇到李存孝的部下,让李存孝知道了。

    本来就对李存信不屑一顾的李存孝,二话不说,直接冲到李存信的面前,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痛打了一顿以后,还用脚踏着李存信的脸,当场在他的脸上撒了一泡尿,以示警告。要说李存孝的确是武勇过人,无人能及,但是他恃于武力,做事不计后果,随意羞辱别人,更是家常便饭,于是李存孝和李存信之间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自此以后,李存信就成了李存孝的头号敌人。这个小人总是躲藏在暗处,悄悄的研究李存孝的弱点,尽管他的功夫并不出色,可是对李存孝的弱点,却掌握得十分的透彻。李克用似乎也有意识的疏远了李存孝,尽管依然还是经常派他出征,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李存孝带领的兵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对于各种各样的谣言,谁也不知道真假,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去故意点破。但是现在的困局,的确非常的尴尬,鹰扬军让他们无法继续前进,而李克用又不肯让他们后撤,他们站在黑夜中,感觉实在是进退两难。要是李存孝力劝的话,说不定还能起些作用。

    偏偏李存孝真的在后面乖乖的养病了,仿佛对突厥军队的事情,再也不过问。李存孝对于军中的谣言,不可能不知道,他本来也是火爆的脾气,最受不得这样的委屈,这次养伤,说不定就是故意要李克用和李存信的好看。对于这一点,李嗣源等人都觉得完全是有可能的,本来李存孝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你要是怀疑他了,他就真的有异心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性格,有时候也是一种悲哀。一旦中间的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李存孝就真的走上歧路了。每每想到这个极度危险的后果,他们三个的心情就无比的沉重,再也不愿意提到李存孝这个名字。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哪天李克用突然命令他们去逮捕李存孝。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应该怎么办?

    李存孝既然不出现,也就意味着,李克用可能连找个下台阶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候在李克用身前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劝说李克用撤军。他本来就是最好面子的人,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下台阶,他是会真的一条胡同走到底的,连带着他们几个也要陪葬。那个汉人的后勤总管姚民康,本来是可以勉力一试的,但是李克用同样将他支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也感觉到不满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38章 难舍难分(2)

    说起来,姚民康的为人倒是不错,最起码他们觉得他要比张敬全要好。比如说,现在虽然没有李克用的命令,可是他还是悄悄的调拨草料、食物给前线的突厥骑兵,他们需要多少,他就调拨多少,完全不担心李克用的责任。张敬全只会在李克用的面前唠叨爱护民生,对他们几个却是不屑一顾,他们对张敬全当然没有好感。

    为了李克用的面子,他们只好继续和鹰扬军耗下去。既然李克用不肯撤军,他们只好呆在这里,站着等到天亮,然后继续\动攻击。如果明天局势还没有变化,他们只好奋不顾身的向前,直到自己也倒下为止。战死,本来就是军人的宿命,这倒没有什么,只是,他们始终觉得有些不甘。

    仗,不是这样打的。

    正在沉默的时刻,鹰扬军这边有人叫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们有人要过去,我们有人要过去!”

    李嗣源等人急忙回过头来,只看到在鹰扬军的土坎后面,出现了一面小小的白旗,在微弱的光线中,小小的白旗在不断的晃动,显得十分的醒目。

    不错!

    是白旗!

    鹰扬军终于举手投降了。他们心头顿时一时狂喜,刘鼎终于承受不住了,要主动投降了。

    别的突厥骑兵,也顿时打起了精神,甚至连一些和衣而睡的突厥兵,听到同伴的呼唤以后,都兴奋的跳了起来。可是,突厥骑兵的高兴劲儿,根本没有维持半刻钟的时间他们误会了。原来鹰扬军不是投降来着,而是派来了使\。

    只看到在鹰扬军方面,有一个人摇晃着小白旗,颤悠悠的走出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文官之类的人物,在复杂混乱的战场上通行,摇摇摆摆的像个鸭子。由于深沟之前没有道路相通,他只好踩着突厥骑兵的尸体爬过来,结果,这一小段路,用了他好长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李嗣源等人都担心他一不小心掉入了旁边的血池里活活淹死,幸好,老天保佑,这样的惨剧没有\生。

    几个突厥骑兵地斥候。马上上去将他拦截住。送到李存进等人地面前。

    李存进沉声喝道:“你是谁?”

    鹰扬军地使\淡然自若地面对着他们。施施然地整理好自己地衣装。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好整以暇地说道:“在下史光璧。今日得见各位将军。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存进没有听说过史光璧地名字。上下打量着对方。逼视地目光锐利无比。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是这个史光璧。似乎完全无视李存进地目光。搞得李存进自己都有些沮丧。难道是因为被鹰扬军俘虏了一次。自己地威势已经不复存在了?连一个文官都威吓不了?

    李嗣源却知道史光璧是鹰扬军地参谋之一。日常都在刘鼎地身边忙碌。他此刻既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被刘鼎派来地。或许。鹰扬军准备和突厥骑兵和谈了。对于进退两难地突厥骑兵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他们今晚就有了休战地理由。他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史光璧神色平淡地说道:“我家大人有几句话。想要通过在下。转达给映极可汗。”

    映极可汗是李克用在突厥人中的称号,李国昌死了以后,他继承突厥汗位,名称就是映极。只是他向来不喜欢这个称号,觉得这个称号一点气势都没有,他同时受封天朝的河东节度使,对于这个汗位并不在乎,所以很少提起,手底下的人心领神会,平常也不愿意提起,使得知道这个名称的人越来越少。

    史光璧以此称呼李克用,显然是将其当做了异族看待。

    如果史光璧称呼李克用为大人,则是承认李克用的河东节度使地位。现在史光璧称呼李克用为“映极可汗”,其中蕴含的意义实在太多,他们一时间也无法明白过来,总体的感觉是,这不是突厥人和鹰扬军的事情,而是突厥人和所有汉人之间的事情。刘鼎代表的,不是鹰扬军个体,而是天底下所有的汉人。

    李嗣源眼睛里神光闪动,冷冷的说道:“你是代表刘鼎来和谈?”

    史光璧连连摆手否定,连声说道:“非也,非也。”

    李嗣源冷笑:“不是和谈你来做什么?”

    史光璧微笑着说道:“讨债,讨债。”

    李嗣源等人脸色都微微一沉。

    讨债?

    在这个时候跟突厥人讨债?

    李存进厉声喝道:“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旁边的突厥兵,全部都拔刀相向,明晃晃的刀光,在黑夜中显得十分的冷酷。

    然而,史光璧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双眼完全是瞎掉似的,嘴角边甚至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冷笑。

    在鹰扬军的参军里面,史光璧绝对是牛人,磨嘴皮方面的牛人。他本来就是流氓无赖出身,靠着一张能够舌灿莲花的舌头混饭吃,骗吃骗喝,坑蒙拐骗,那是家常便饭。后来参加了淮西军以后,也以嘴皮子功夫见长。他在淮西军的时候,见惯了太多的杀戮,对眼前的阿修罗地狱,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最喜欢谈判,换句话来说,也可以说成是最喜欢忽悠。在淮西军马殷手下效力的时候,所有外交、和谈之类的事情,都是他史光璧去完成的。别人不敢去的任务,他都敢去。别人无法达成的目标,他基本都能够达成。可以说,此人从小到大,过的都是磨嘴皮子的生活。

    双方僵持不下,史光璧是自告奋勇前来谈判的,正好切合刘鼎的意思。刘鼎对他秘密吩咐了一番以后,史光璧就以鹰扬军代表的名义出前的几个突厥人将领,尽管史光璧还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但是他已经判断出,他们绝对是李存进、李嗣源、符存审三人,而李存信并不在里面。

    他明知道李存进是吓唬自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个债务,只有你家主上才清楚进将军或许也略有所闻吧。当初我家大人在你离

    候,曾经提到过。”

    李存进等人都大皱眉头,想起李克用承认欠刘鼎的一万匹战马。

    该死的,鹰扬军居然在这个时候前来讨马!

    刘鼎是不是疯掉了?

    不等他们说话,史光璧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快捷的说道:“刚才忘记说了,契丹人的大军,已经冲着你们的潞州、云州去了。不知道你们家主上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的话,麻烦尽快的告诉一声,免得这两个地方落到了契丹人的手中,听说你们好些人的婆娘、孩子都在那边,要是都跟了契丹人,以后就算找回来,也有些麻烦啊。”

    李嗣源冷冷的说道:“契丹人刚出\,我们就知道了。”

    史光璧欣慰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呵呵!”

    符存审深沉的说道:“你跟我来!”

    挥手让人牵来一匹战马,将他亲自送到李克用的前面。

    李克用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对于史光璧的到来很不以为然,他冷漠的喝道:“你来做什么?刘鼎为什么不亲自来求饶?难道是要我将你五马分尸以后,他才肯出来见我么?”

    史光璧淡然自若的说道:“在下是来投递降表的。”

    听到降表二字,所有的突厥人精神都顿时一震,眼神里立刻射出期盼的目光。

    鹰扬军终于扛不住了,要主动投降了。

    在这个黑夜中,他们最愿意听到的消息,恐怕就是这个了。

    李克用内心也十分激动,这个消息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当场就要跳起来,揪着史光璧的胸口详细的问个究竟,但是最后却硬生生的忍住了,脸上依然是十分冷漠的表情,语调轻蔑的说道:“降表在哪里?”

    史光璧微笑着说道:“在这里。”

    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双手托在自己的面前。

    符存审将卷轴拿过去,轻轻的掂量着,确信里面没有匕\等暗算用的武器,才送给李克用检阅。

    李克用慢慢的展开卷轴,仔细的看着,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的古怪,既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愤怒,更不像是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和沮丧,最后所有的神情,仿佛又交织成苦涩的无奈。尽管郁闷和沮丧的神情一闪而逝,可是还是被符存审等人捕捉到了。

    符存审等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李克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如果刘鼎送来的确实是鹰扬军的降表,李克用应该十分高兴才是,他毕竟是迫使刘鼎认输了啊!可是看李克用的神情,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难道史光璧送来的,并不是降表?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将横冲他们都叫回来,顺便将部队撤回来。”

    符存审急忙答应着,立刻派人去将李嗣源、李存进、李存信等人都叫了回来。

    李嗣源等人接令,立刻快马回来,进入中军营帐,看到李克用的神情,同样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史光璧,到底是送了什么东西给李克用,导致他是这样的表情?不过无论如何,此人都是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码李克用顺便下令将部队撤回来了。

    李克用将史光璧送给他的卷轴放在桌面上,对李嗣源说道:“你们都来看看,鹰扬军的降表。”

    李嗣源缓缓的将其打开,脸上的神情显得同样的古怪,李存进等人看过以后,几乎和李克用是同样的表情。原来,史光璧展开的,并不是降表,而是一份鹰扬军王满渡大营的军事防御图,上面详细的标注了鹰扬军的兵力部署,还有各种机关、陷阱的位置,密密麻麻,却又十分的清晰。

    尽管已经知道鹰扬军的防御非常的严密,但是看到这幅详尽的防御地图,李嗣源等人都悄悄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黑夜中鲁莽的\起进攻,否则,现在的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最难看的尸体,甚至,连死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尽管是一张薄薄的麻黄纸,可是他们依然能够感觉到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从地图上的标记来看,鹰扬军总共布置了三道防线。最前面的一道,就是那些水泥柱。第二道防线,则是深沟、土坎、碉堡联合组织起来的立体防线。第三道防线更加的夸张,居然是几十个完全用水泥筑成的箭楼,上面安放着大量的火油和震天雷。而在第三道防线的前面,全部都埋设了地雷,如果突厥骑兵从这里通过,鹰扬军只要轻轻的点燃导火索,所有的突厥骑兵,都将全部化为乌有。

    他们目前只不过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可是付出的代价,已经让他们感觉到无法承受了,现在他们被挡在第二道防线的外面,想要冲破第二道防线,肯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们几个,说不定就要栽在这第二道的防线外面了。想要冲破第三道防线,那简直是做梦的事情,就算有神仙的眷顾,让他们冲到第三道防线的面前,他们同样会被密集的地雷,全部从地面上抹去的。

    李克用神色不动,冷冷的说道:“刘鼎派你送来这幅地图,是什么意思?”

    史光璧神态平静的说道:“可汗在上,我家主上希望和贵军暂时休战。”

    李克用冷笑:“什么叫暂时休战?”

    史光璧感慨的说道:“目前我军伤亡人数,已经过五万,如果继续打下去,我军可能全军覆没,同样的,贵军的伤亡也不少。继续打下去,双方的损失只会不断的增加,让英勇的战士们白白流尽自己的每一滴血。我家主上认为,这样的战斗继续僵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毫无疑问,突厥军队是一支非常勇敢的军队,我家主上对贵军的战斗力非常钦佩。他说,看着他们为了不知所谓的目标,白白的牺牲在王满渡,实在是太惋惜了。我家主上认为,我军和贵军的矛盾,是完全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解决的,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下去,导致我们同归于尽。”

    李嗣源和符存审面面相觑,满腹的狐疑中,似乎又捕捉到了某些什么。

    伤亡了五万人?

    不可能!

    鹰扬军加起来,最多也就是五万人,难道他们全军覆没了?

    史光璧说出这样的数字,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是刘鼎示弱了?还是刘鼎故意让史光璧这样说的?

    李克用原本绷紧的神经,似乎稍微缓解下来,冷冷的说道:“刘鼎知道什么!他想逃?没门!”

    史光璧诚恳的说道:“目前,我军得到消息,淮西军前进颖州,欲对我军的后方进行骚扰,前锋已经进入到了颖州境内,襄州方向也同时受到骚扰。淮西军兵强马壮,光是第一批出动的兵力,就高达三十万人,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李克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冷冰冰的说道:“关我什么事?”

    史光璧诚恳的说道:“可汗,此关系到我军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家大人斗胆请求,和贵军暂时停战,以便腾出手去,\先收拾掉了淮西军。我军和贵军将来还有很多比拼高下的机会,完全不用着急一时。我家主上建议,贵军和我军休战三年……”

    李克用坚决反对:“不可能!”

    史光璧沉声说道:“可汗,这样下去对我们两军,都没有什么好处。”

    李克用还是干巴巴的说道:“让刘鼎亲自来找我谈吧!”

    史光璧微微冷笑,不屑的说道:“契丹人已经深入到云州地区,可汗却还在和我军纠缠,置自己的后方于不顾,真是可叹,可笑,可悲!君不见,昔日匈奴、鲜卑,是灭亡于何人的手中,难道可汗是要重蹈覆辙么?”

    李克用说道:“来人,将他带下去休息!”

    李嗣源犹豫片刻,才拖着史光璧走了。

    史光璧仿佛早知道会这样,跟着李嗣源施施然的走了。

    符存审看准机会,低声的说道:“主上,刘鼎既然已经变相认输,我们……”

    李克用冷笑:“他认什么输?”

    符存审顿时语塞。

    刘鼎承认自己伤亡了五万人,其实已经是等于变相的认输,鹰扬军的伤亡绝对没有那么高,最多不会过一万人。他将伤亡数字夸大了五倍,等于说自己不是突厥骑兵的对手,到时候双方公布伤亡数字,胜负自有公论,虽然突厥骑兵实际上是吃了大亏,但是面子上的问题,却是暂时解决了,撤回河东也有了借口。

    目前的鹰扬军,声势如日中天,刘鼎对自身的形象,也非常的爱护。此人原来是非常嗜杀的人,曾经杀人满门,也曾经公开屠戮战俘,但是现在都已经逐渐的改过来,说明此人的野心,乃是整个天下。在这样的背景下,想要刘鼎公开承认失败,甚至是上降表,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李克用不肯松口,双方就真的只有同归于尽了。

    鹰扬军胜在火器厉害,阵地的防御也是坚不可摧,这三道严密的防线,足够让突厥骑兵耗尽最后的一滴血,甚至耗尽最后一滴血也未必能够突破所有的防线。突厥骑兵胜在机动力,胜在打不赢就不跑,但是,李克用并没有好好的\挥这个优势,反而鬼迷心窍的和刘鼎对峙下去。

    要是双方不肯停战,那只有继续耗下去,耗到大家都灭亡为止。这样的战斗,肯定是突厥骑兵损失惨重,只是,鹰扬军在突厥骑兵的监视下,想要离开王满渡大营,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冬季很快就要来临,天知道继续鏖战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悲惨场景?

    现在两人的后方都已经起火,都对两军的生存构成严重的威胁。只有立刻停战,腾出手来收拾自己的后方,才是最明智的。如果还这样死撑下去,不但毫无意义,甚至有可将两支军队都全部葬送,白白让契丹人和宣武军坐大。

    匈奴、鲜卑的教训在前,突厥人不能不警惕。

    正是应了一句话:这是何苦呢?

    李克用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道:“主上,李存孝和高思继求见。”

    竟然是李存孝和高思继来了。

    李克用皱皱眉头,似乎感觉到两人的到来有些不寻常,却冷静的说道:“进来!”

    李存孝和高思继先后进来。

    其实两人的伤势都不太严重,可以轻松的爬上马背了,他们就是骑马从后面赶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严格执行李克用的指令,留在后面养伤。李存孝显然是为了避嫌,让李克用觉得自己并不是抢功的人,高思继则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出入都和李存孝在一起。

    李克用脸色逐渐和缓下来,让两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关切的说道:“你们不在后面养伤,到前线来做什么?你们担心没有仗打了?放心,这仗多的是!”

    李存孝说道:“义父,孩儿听说,契丹人袭击云州?”

    李克用皱眉说道:“谁告诉你的?”

    李存孝说道:“义父请勿责怪,是孩儿逼迫姚民康说出来的,一切责任都在孩儿的身上。”

    李克用有点恼怒的说道:“又是姚民康!他怎么会跟你说这样的事情?”

    李存孝说道:“义父明鉴,是孩儿主动求他说的。那天孩儿在后勤处看到他,\现他正在将行李打包,孩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上前询问,但是他坚决不说。孩儿一时好奇,将他拦住,逼迫他说出来。无奈之下,他才告诉了孩儿,说是契丹人和宣武军已经停战,现在契丹人有两支部队,冲着我们的领地去了。孩儿无能,不能战败鹰扬军,实在惭愧,但是契丹人居然敢藐视我们,侵犯我们的领地,孩儿愿意带领三千军马,立刻增援潞州。”

    李克用皱眉说道:“你的伤势好了么?”

    李存孝说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李克用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有安排,你毋庸多言。”

    李存孝并没有放弃,深沉的说道:“义父,鹰扬军不过是纤芥之疾,契丹人才是心腹大患啊!请恕孩儿直言,潞州、泽州两地,乃是我军的下腹部,如果被契丹人占领,他们的河北之地,就完全巩固了,到时候我们想要争夺河北

    占领潞州、泽州,这将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相反的T够继续控制潞州,则可以保持对河北道的压力,让契丹人不敢放肆。至于云州的重要性,孩儿就不说了,想必义父已经秘密派人增援云州。”

    李克用说道:“放下鹰扬军,你说的轻巧。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刘鼎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

    李存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为了我们突厥人的将来,孩儿会忘却此事,等打败了契丹人以后,孩儿再来找刘鼎的晦气。孩儿认为,只需要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也可以制造出震天了,到时候,我们在武器上,和鹰扬军基本打成平手,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吃亏了。”

    李克用看着高思继:“你呢?”

    高思继晦涩的说道:“属下的家小什么的,都在潞州,若是契丹人趁虚而入……主上如果允许,请给属下两千军马,增援潞州。至于存孝将军,还是增援云州为好。云州地位重要,万万不能有失。”

    李存信轻轻的冷笑:“你就想着自己的家人。”

    这个高思继,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居然直言不讳的担心自己的家小,要知道,李克用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无论自己多么的贪生怕死,但是在李克用的前面,一定要表现出无边的气概来。比如他自己,没有李克用的命令,坚决不会撤退回来。

    不过李克用只是白了高思继一眼,倒没有说什么,反而觉得他坦白的可爱。说实在的,他们从年初南下,到现在已经大半年的时间过去,谁不想念自己的家里人啊?高思继的儿子高行周不过五岁,李克用自己的儿子李存,也不过四岁,正是最天真可爱的时候,他们做父亲的,能不想吗?

    中军营帐内,陷入难堪的沉默。

    李存进向来冲锋最为勇猛,此时也情不自禁的牵肠挂肚起来,脸色变得十分的忧郁。

    他们的确有条件和鹰扬军继续耗下去,即使不\动进攻,也同样能够让鹰扬军无法离开王满渡大营,只是,这样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思。只要是正常人,都应该想到,\先回兵料理了自己的后院,然后养精蓄锐,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再次卷土重来。

    李克用缓缓长叹,仿佛苍老了二十岁,深沉的说道:“罢了,叫他进来吧!”

    李嗣源立刻让人将史光璧请进来。

    史光璧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微笑,抱拳施礼,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李克用突然暴怒,冷喝一声:“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顿时上来两个卫兵,将史光璧拖了就走。

    李嗣源和符存审对望一眼,却没有说话。

    李存信也不吭声,眼睛看着地上。

    李存孝和高思继仿佛完全没有看见,眼前空无一物。

    他们明知道李克用这是下马威,是要故意看史光璧的洋相,以便从他的狼狈样子找回一点点的尊严。突厥人到了这个份上,也只有这种外强中干的事情可以做做了。本来是要有人出来劝阻的,可是他们都以为别人会出来劝阻,因此都不吭声。

    眼看着史光璧真的要被拉出去,他们就是不吭声,李克用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起来,要是这些人都不吭声,他自然不能将话收回,难道真的要杀了对方的使\?正在着急的时候,幸好姚民康适时的说道:“主上,两军相争,不斩来使。”

    李克用这才冷冷的哼了哼,语调冰冷的喝道:“拖回来!”

    两个卫兵又将史光璧拖回来。

    史光璧同样是面带微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就连李嗣源等人,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定力,汉人里面的硬骨头还是很多的,现任的朝廷刑部尚书孙算一个,这个史光璧也可以算一个。骨头硬的家伙,未必有真才实料,但是气节的确让人佩服。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说罢!你们准备怎么样?”

    史光璧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大人允许,我军从今晚就秘密南撤,返回颖州地区。从明天开始,我军将逐渐撤退王满渡军营的兵力。要是贵军没有什么事,不妨也秘密北撤。而我们两军明天还继续摆出要血战的样子,蒙骗契丹人和宣武军。”

    李克用冷笑:“我们是不会秘密行动的!”

    史光璧淡淡的说道:“在下认为,贵军要是能够迅迂回到泽州地区,袭击契丹人的侧翼,未免不是一个好办法。偷腥的猫,如果不得到点教训,下次还会再来的。”

    李克用眼神里凶光一闪,却又立刻消失。史光璧的建议,正好打中了他的心坎,他断断不会只是回援云州那么简单,契丹人居然敢冒犯突厥人的权威,他如果不给点颜色契丹人悄悄,倒显得突厥人没种了。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契丹人的袭击。他一早就打定主意,不回军则已,一旦回军,肯定要将契丹人打残了,否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微微沉默片刻,李克用说道:“好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史光璧轻描淡写的说道:“只需要大人履行去年底的诺言即可。”

    李克用似乎有些不相信,狐疑的说道:“就这么简单?”

    史光璧严词正色的说道:“大人,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中止而已,等我军收拾了自己的后方,将会对贵军\动进攻。偶时候,我军将会取得全面的胜利。等到你们都成为我军的阶下囚,我军自然会提出适当的条件的!”

    李克用冷冷一笑:“好个暂时休战!好个日后再来!不错!我答应你!我们就暂时休战!”

    史光璧说道:“可汗一向讲究信用,我们今晚就马上秘密撤军,贵军不会偷袭我们吧?”

    李克用摆摆手,冷冷的说道:“难道刘鼎很害怕我军的偷袭么?”

    史光璧微微一笑,告辞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39章 南线(1)

    阳在天边慢慢滑落,血红的就像人体里迸出的鲜血,)]v边无际的悲哀和忧伤看着战斗结束的大草原。风不在呜咽,战马也不再嘶叫,只有三三两两的野鸟悲鸣着飞过这广阔大地的上空。河水在静静的流淌,带走了所有的尸体,却带不走浓郁的血腥味。

    在这片古战场,已经有太多的人流尽了他们的鲜血,有太多的英雄和勇士谱写了绚丽的篇章,无数的诗人和政治家,为这片战场使用了太多优美的字眼。在远离战场的人看来,这片土地就是名将的诞生地,是将军的摇篮。当然,在朝廷和皇帝看来,这里从来都是一片麻烦的诞生地。

    豫州、颖州,号称淮西,自古以来就是争战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对战争简直已经麻木。三国时代,争夺最激烈的战斗在这里展开。南北朝时期,这里几乎成为无人区。颖水和淮水之间的流域,由于战斗\生得太多,在数百年的时间内,人口都徘徊在几十万左右,不少地区都是一片白地。

    大唐建立以后,这片地区依然相当的贫穷落后。贫穷自然容易导致战乱。从德宗时代的李希烈,到宪宗时代的吴元济,凡是在此地镇守的节度使,从来没有一个是让朝廷安心的。李希烈杀了颜真卿,吴元济则几乎葬送了宪宗的改革计划,若非李愬的横空出世,淮西节度使这个名词,从宪宗时代就要名震天下了。

    由于这片地区实在有太多不好的前科,在这里担任节度使的所有人,都被蒙上了有色眼光,这也是导致他们叛变的部分原因。驻守这里的士卒,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传统,就是军队推举节度使,而不是由朝廷委任。就算宪宗、裴度、李愬三人合力,也不能完全将这种习惯铲除,这也就意味着,淮西的折腾,是没有止境的。

    在小汝水的东岸,鹰扬军队鬼脸都丙团丙旅队正赵迎旭,慢慢的从血泊中挣扎起来,睁开一片血红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片将军的摇篮,看着泥泞的土地里乱七八糟四分五裂的战友尸体,看着没有激战过后一片狼藉的河岸。他没有悲伤,也无法悲伤,因为淮西军的第六波攻击很快就要到来。

    在他的身边,有几个年轻的鹰扬军战士,正在东张西望。他们急切的在寻找着什么,但是又害怕赵迎旭看到,每每赵迎旭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的时候,他们都会自觉地闭目养神。但是当赵迎旭的目光移开以后,他们又会急切的东张西望。赵迎旭知道,他们是在寻找援兵的踪迹,希望有援兵到来。但是赵迎旭更知道,不会有援兵到来,起码今天绝对不会。

    他提着刀子站起来,脚尖碰到一个只有半边脑袋的士兵尸体,他低头看了一下,立刻就掉转头去,那是他的传令兵,唯一的传令兵。他拥有传令兵的日子还不到三天,他甚至连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家乡在哪里,都还没有问清楚,他就已经牺牲了。他依稀记得,这个年轻的传令兵,曾经有一口很好看的白牙,说话的语调也非常的清晰,不带丝毫的地方口音。

    只可惜,他是永远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在传令兵的周围,还有好几个鹰扬军的战士,静静的躺在那里。在不远处,队副李霏木正在挖掘深坑,准备将牺牲的战士就地埋葬。他们使用铁锨,在松软的土地上,挖出一个个的单人坑,然后将牺牲的将士整理好遗容,最后放入深坑,填土,立碑。这本来应该是非常悲伤的时刻,可是他们却已经无法悲伤起来,他们也没有时间悲伤。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也要被同伴永远的埋葬在这里了。

    赵迎旭的任务,是紧紧的守住小汝水,守住小汝水东岸小王庄附近的堤岸。

    小汝水南北走向。将颖州分成了东西两半。鹰扬军目前地粮食运输通道。还有人员物资地集散地。都在小汝水地东岸。从西岸\起进攻地淮西军。必须\先越过小汝水。然后才能对鹰扬军构成伤害。小王庄所在地位置。在颖州城地西南面大约两百里。由于这里地河面是最宽地。水位是最浅地。因此。这里最容易成为淮西军徒涉地区域。

    淮西军地前线指挥官申丛和卢。显然都没有足够地信心。正面和鹰扬军进行决战。他们两个一个在黄州境内。一个在庐江。都被鹰扬军打怕了。才不想重蹈覆辙呢!所以。他们将部队分散了。在小汝水地所有地段上。好像是晚上地老鼠一样\动袭击。能过去一部分就是一部分。在这样地指导思想下。淮西军地兵力很分散。人数最多地。也不过是千把人。这就迫使鹰扬军地兵力同样地分散。

    鹰扬军部署在颖州境内。有足足一个营地兵力。就是整个鬼脸都。但是。七八千人地鬼雨都。全部散开以后。人手显然不够了。由于需要部分人员留守沈丘和颖州城。能够用于前线地兵力显然不多。小汝水南北走向。有差不多六百里长。七八千人地鬼脸都。散布在小汝水地东岸。就好像是一桶水倾泻在干涸地沙漠里面。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由于淮西军是主动进攻地一方。他们有选择进攻地点地权力。所以。鬼脸都分布在小汝水东岸地所有队伍。都是他们袭击地对象。由于小汝水地阻隔。东岸地鹰扬军。并不知道淮西军会从什么地方来。又会出动多少地兵力。为了安全起见。鹰扬军地配备。只能是前线地人少。预备队地人多。这样一来。驻守东岸河堤地人员就更少了。

    赵迎旭他们处在队伍地最前面。他们地背后就是小王庄。这里曾经是一座有着六七百人口地大村庄。但是战乱已经让这里变成了废墟。不要说活人。就连活着地生物都看不到。然而。这里地河水

    得非常慢。最深地地方只到腹部。正是淮西军徒涉地)t

    上级对他们的要求是,在淮西军\动偷袭的时候,死死的守住这里,尽量拖着对方半天的时间,然后鬼脸都的援兵就会到达了。然而,赵迎旭很清楚,增援各个地区的预备队,距离他们至少有小半天的路程。对于残酷的战斗来说,半天的时间,足够几千人的队伍伤亡殆尽了,何况是赵迎旭这小小的五十人队伍?

    赵迎旭对此是做好了的思想准备的,他要求自己麾下的每个战士,也都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淮西军是抱着抢掠物资的目的来的,为了活下去,淮西军很有可能会拼命。但是,赵迎旭更加相信,已经走投无路的淮西军,仅仅是为了抢掠而出来打仗,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只要鹰扬军顽强的僵持下去,淮西军最终会溃败。

    果然,那些浑身褴褛的淮西军,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满眼都是渴望的绿光。他们的身体尽管已经十分的衰弱,却还是佝偻着向鹰扬军\起进攻。他们连武器上的胶漆都啃掉了,使得他们的武器用起来是不堪一击。他们甚至在战斗中,用嘴咬鹰扬军战士的喉咙,好像是神话里面的吸血鬼一样。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不择手段了,甚至连鲜血都想喝。

    让赵迎旭感觉到最恶心的,不是这些淮西军的凶悍,也不是淮西军的绝望,也不是他们的吸血行为,而是他们身上的恶臭。他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臭味,他只知道,这种臭味,足可以让他丧失三成以上的战斗力,哪怕是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想着用手捂着鼻子,以免自己被窒息过去。

    根据上级的说法,淮西军被围困在豫州地区,已经过整整一年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肯定从来没有洗过澡。有传言说地里的老鼠,都已经被淮西军全部吃光了。他们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找食物了,哪里有时间来洗澡?整整一年没有洗澡的身子,被汝河水浸泡过以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我呸!”

    每次打完仗以后,对付李霏木都要忍不住呕吐。

    他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实在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尽管淮西军这三个字,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有关淮西军的残虐凶暴传言,更是不绝于耳。可是,只有正面和淮西军接触,你才能深刻的了解,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群人确来讲,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只能算是野兽。

    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犯下了太多的罪行,现在已经没有哪个势力,没有哪个民众,愿意接受他们的浪子回头。

    于是,淮西军也只好破罐子破摔,自己给自己寻找活命的道路。其实,他们在刘鼎被围困在开封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向东进攻颖州,抢夺鹰扬军的物资。只可惜,他们制定了严密的计划,甚至已经调集了足够的部队,但是最后却被一个小小的问题难倒了:他们找不到船只。

    在豫州的土地上,所有可以用来造船的材料,甚至是用来造竹筏的材料,都已经在过去的那个寒冬里面,被他们全部消耗光了。有人提议,可以到光州的大别山区去砍树木、砍竹子,结果建议提出来以后,没有哪个淮西军将领愿意去执行。从大别山砍来材料造船,以淮西军目前的工作效率,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累死累活的半年时间过去,天知道会\生什么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淮西军里面,是绝对没有人愿意干的。

    最终,此事不了了之,向东进攻的计划,也就这样搁浅了。直到十月份到来,淮西军\现小汝水的水位下降的比较快,在相当多的地方都可以徒涉,这个向东进攻的计划,才重新提了出来。既然不用去造船、扎竹筏,淮西军的行动就积极了很多,对抢掠最有经验的申丛和卢等人,荣幸的获得了秦宗权的授权,带领大军出\了。

    申丛和卢善于抢掠,却不善于战斗。他俩很快扬军已经在小汝水的东岸,安排了严密的防御。他们想要大摇大摆的渡过小汝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被围困了足足一年多以后,淮西军已经没有了和鹰扬军正面碰撞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他俩商量着,决定放任自流,让各部队自己寻找合适的地段越过小汝水,自由抢掠,抢到多少是多少。

    于是,数万的淮西军,就分成了几百上千个小部队,在整个小汝水沿线散布开来,试图渡过小汝水向东进攻。其实认真说起来,分散以后的淮西军,兵力算不上很多,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三五十人为一群,最多的也就是一两百人,对鹰扬军构成的威胁并不很大。可是由于他们实在是太分散了,鹰扬军没有办法堵住所有的缺口,往往有漏网之鱼成功的到达东岸,这样给鹰扬军后方造成的压力就大了。

    他们的进攻队形,并不十分的密集,而是分成了一群一群,同样好像是一群群的老鼠,他们在渡河的时候,非常容易遭受鹰扬军的攻击,鹰扬军只要抓紧机会,完全可以在他们渡河的时候,将其消灭一半以上。就单兵战斗力而言,三个甚至五个淮西军,都不是一个鹰扬军的对手。只要鹰扬军的兵力足够,消灭这些淮西军,完全不是问题。

    头痛的问题是,偏偏鹰扬军的兵力严重不足。鹰扬军的主力都在北线,偌大的颖州地区,这么长的小汝水防线,只有鬼脸都一支部队,兵力对比甚至过十比一。面对过他们数倍的淮西军,鬼脸都堵截起来显得相当的吃力。随着时间的推移,积累起来的伤亡,就相当的可观了。尤其是对于赵迎旭的小队来说,他们常常需要面对数倍甚至是十倍的敌

    出现伤亡是不可能的。最关键的问题是,伤亡以后\及时补充。

    尽管每次战斗的伤亡都不会很大,他们杀死的淮西军,往往是他们伤亡数字的十倍以上,可是,持续数天的战斗下来,他的小队,还是大量减员了。后面并没有足够的人力补充,他们只能以缺员的状态继续战斗,导致战斗人员越来越少。前天,他们还有三十五人;昨天,他们还有二十九人;今天,他们只有二十二人了。

    有小道消息说,鬼脸都正在颖州城整训一万人的新兵,随时都缺员的部队进行补充。可是赵迎旭知道,这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而放出来的谣言,新兵是有的,但是只有三千人不到,他们还没有形成战斗力,不到最后的关头,上级是不会将他们派上战场的,以免白白的送死。

    想要彻底的改变当前的局面,还是要等到北方的战役结束。然而,即使是鬼脸都的指挥使刁奇,也不知道鹰扬军和突厥骑兵的战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们之前收到的消息,是双方的决战还没有正式开始呢!想要结束?最快也要等到十月初八以后。

    身边慢慢的聚集了所有能够清醒过来的士兵,赵迎旭点点了人数,除了他和李霏木之外,只有刚好二十个人了,基本上是人人挂彩。而他们在满员的时候,有五十二人。从他们这里看出去,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草坡里面,有整整三十抔的黄土堆,里面埋葬的,都是本队的兄弟。

    副队正李霏木是从神策军过来的人,他对眼前的状况,明显有些不理解,按照神策军一贯的作战理念,伤亡过半的部队,一早就应该撤下来休整了。甚至伤亡不到三成,也可以撤下来休整了。但是赵迎旭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他甚至疯狂的和李霏木商量,能不能进行一下反击,到小汝水的西岸去侦察淮西军的动静。

    李霏木抱着乌金弓,靠在草坡后面有气无力的直嚷嚷:“队长,我们的伤亡太大了,要是还不撤退的话,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我们已经在这里坚持了五天的时间,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上级不可能因此而处罚我们的。这打仗也是要轮换的,怎么就没有人来轮换我们呢?”

    在李霏木说话的时候,有几个士兵露出了类似的神情,他们的确认为,他们在这里已经坚守了五天的时间,杀死了接近一百五十名的淮西军,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额完成任务了。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等待轮换部队,等待援兵的到来,但是视线的尽头,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

    赵迎旭搓着全是血迹的手指,上面凝结着敌人的鲜血,背后被砍伤的地方钻心的痛,但是他仍然不得不装出非常严肃的样子,带着一万个不情愿的训斥这些几乎年纪都比他大的士兵:“你们在说什么?你看看你们的样子,像鹰扬军的战士吗?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在哪里不是保卫祖国?李霏木,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霏木狠狠地呸了一口,转身离开,但是每个人都能听到,他在不远处低声的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话。

    赵迎旭自然也听到了,本来就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但是他无法反驳,甚至不想反驳,因为他已经麻木。自从进入鬼雨都以后,他已经麻木,脑海里只有消灭淮西军这个最基本的意念。他和他的父亲赵全法,是同时加入鬼脸都的,只是两个人在不同的团。

    淮西军进入寿州的时候,他们都是当地的农民,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生活虽然贫穷,却相当的快乐。但是淮西军的到来,将一切的美梦,都全部粉碎了。他们的家人,都倒在了淮西军的屠刀下,他们强忍仇恨,四处躲藏,唯一的信念,就是等待报仇雪恨的机会。想起那段苦难的日子,他们只想着扒掉淮西军的骨头来煮汤喝,无论杀死多少的淮西军,都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他和李霏木之间,有太多的不同。李霏木可不是普通的农民,他是纯正的神策军出身,他的父亲是神策军的军官,还是世袭的那一种。李木从小就接受完整的军事训练,还懂得研究《孙子兵法》,他从军以后,在神策军里面,也顺利的晋升到了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在杨复光担任神策军指挥使的时候,李霏木跟着神策军东征西讨,还是立下了不少功勋的。

    但是,神策军后来落入了田令孜的掌握之中,田令孜在军队中大肆提拔自己的党羽,一切任命都看钱行事,不管你有没有才干,只要懂得送钱就行了。他的父亲对此就看淡了,于是找个机会,带着李霏木离开了神策军,在山南东道隐居,过着清淡的日子。

    后来窦浣、刘崇龟、刘崇鲁等人来到了鹰扬军以后,收拢了一批以前在朝廷很失意的人员,利用他们的才干为鹰扬军效力,其中就包括来自神策军的李霏木。李木本来对鹰扬军不太感冒,他始终对刘鼎的身份有所抵触,当初神策军和黄巢起义军,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他的父亲,却觉得天下大势如此,如果不顺水而下的话,只会被淘汰掉,于是力劝李霏木放下心结,前往鹰扬军效力。最后,李霏木在鬼脸都做了一名队副。

    好像他们这样经历的人,在鹰扬军绝对是很少有的,尤其是军事方面的人才。鹰扬军对于这种来自朝廷的人员,感情还是相当的复杂的,这些人的确是有才华,能够为鹰扬军做出贡献,可是这些人的思想,跟不上鹰扬军的节奏,准确来讲,是他们的思想,还没有跟鹰扬军的主流吻合在一起。

    他们还在神策军的时候,还整天都徘徊在天朝帝国昔日的辉煌中,幻想着

    够中兴,幻想着下一任的皇帝,能够是一代明主要沉没的大船,重新扬帆航行。即使来到了鹰扬军以后,他们也没有能够完全适应过来。用赵迎旭的话来说,李霏木等人,还生活在帝国时代,根本不明白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吟游诗人的歌声仿佛还在耳边,是那样的熟悉和忧伤:“帝国啊,你的脑袋里已经被野草塞满了,你要清理;帝国啊,你的胸膛已经被虫掏空,你要清理;帝国啊,你的双脚已经流满了毒脓,你要清理……”

    一阵风吹过来,空气中似乎传来隐约的杀气,意味着淮西军极有可能靠近了。赵迎旭竭力的清空大脑的思绪,用嘶哑的声音叫道:“收集武器,准备弓箭。步弓手退后三十步,长矛预备,刀盾手埋伏在草坡的后面,听我的命令行事。李木,看好你的人!”

    李霏木冷冷的说道:“趁着有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写遗书。”

    赵迎旭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你以为你写了遗书家里就能收到吗?我告诉你!没有上级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这里!除非是我死了算我死了,你们也必须坚守在这里!”

    李霏木对他的命令嗤之以鼻,不过倒没有正面对抗。

    其他的士兵在天生的使命感下,虽然被两个长官的顶撞所左右,但是他们很快都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可惜,步弓手已经不到十人了,即使有威力巨大的乌金弓,也抵挡不了潮水般的淮西军的迅猛突击。现在的问题是,不是他们的勇气不够坚决,而是取决于淮西军进攻人数的多少。如果只有几十个的淮西军,他们还可以再打一场,可是如果淮西军的人数过一百,他们就有点麻烦了。

    鬼雨都现在的兵力非常的紧张,指挥使刁奇甚至已经将身边的警卫都派上了战场了,据说马夫都已经战死了,留下的预备队当然不多。在赵迎旭他们的后面,应该只有不足两百人的预备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预备队的人数,也会越来越少的,毕竟,他们和淮西军战斗的时候,也多多少少会有伤亡的。他们和赵迎旭的小队一样,伤亡以后,同样是没有人员补充的。

    小汝水的东岸,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在默默的等待着淮西军的到来。每个人都知道,淮西军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之时,就是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夕阳还是那么的绚烂,可是已经是最后一次看到了。在这片土地,无数的先烈已经用鲜血染红了它,而现在,又要加上他们的鲜血。这里的野草长得那样的茂盛,也许是吸收了太多的人类鲜血。

    百年来,在这片地区,和帝国朝廷的纷扰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淮西军这个名字,从来都是以反义词的形式出现,从李希烈到吴元济,再到秦宗权,淮西就是天下战争的绞肉机,双方都付出了无数的性命。李愬雪夜入蔡州,曾经成为天下佳话。只可惜,李愬雪夜入蔡州以后不到二十年,蔡州地区再次沦为叛军的根据地。这里的节度使军队,从来都没有跟朝廷真心实意的合作过。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无数人为之歌,为之赞美,可是持续了百年的战争终究让人会麻木,会遗忘,到最后,朝廷高官只不过会把每天的战斗例报翻上一下,然后就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了,只要淮西军没有直接威胁到长安,大概没有人会关心的,唐懿宗的时候就是这样。

    李霏木再次靠近了赵迎旭,很认真的说道: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在这种地形上和敌人硬拼,没有丝毫的用处的。

    淮西军的人数太多,他们最终依然会成功渡河。我强烈建议你撤退,分散在后面的原野上打游击,或许在那里我们还有一点点机会……”

    赵迎旭斩钉截铁的喝道:“我不能离开我坚守的地方,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必须守在这里。我再次警告你,没有上级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我会以军法处置的!”

    李霏木苦笑了一下,脸上转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没有再说什么。在他的眼角边,夕阳终于没入山背后,小汝水的两岸,逐渐的变得黑暗起来。黄昏的河岸是那样的幽静,那样的温馨,河水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平静。如果没有战斗和厮杀,如果没有流血和伤亡,静静的坐在这堤岸上看着夕阳落下,听任清风吹拂脸庞,看着河水静静的流淌,那是多么惬意的感觉,可惜,这一切只有来生再见了。

    像无数帝国烈士死难前的葬礼一样,李霏木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向着西北部磕头。在那遥远的地方,就是帝国的\都长安的皇城里面,应该有万民顶膜的皇帝陛下。尽管他已经避难逃到了兴元府,可是在李霏木的心目中,皇帝,永远都应该是在长安城里面的,只有这里,才是皇帝的所在。

    他,一个叛逃的的神策军致果校尉,为了祖国,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宁,正在和淮西军作最后的厮杀,走向光辉的死亡。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觉得有点茫然,每次战斗结束,他都觉得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的英勇战斗,到底是为了谁。

    他不知道,为鹰扬军效力,是不是为朝廷效力,是不是为皇帝陛下效力。按理来说,刘鼎是朝廷的臣子,是皇帝的手下,为鹰扬军效力,就是为朝廷效力,就是为皇帝陛下效力,这里面是不会有任何的矛盾的,只是李霏木觉得,事实好像并不如此。可是,到底其中有什么样的矛盾,他又无法准确的描述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40章 南线(2)

    迎旭在李霏木的旁边冷笑着,仿佛在看小丑一般诚只有用冷笑来表达。如果不是因为帝国的无能,如果不是皇帝的无道,如果不是因为朝廷的腐朽,他和他的家人,就不会死在淮西军的屠刀之下,他们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在鹰扬军的战斗序列里面,好像李霏木这样依然忠于朝廷的人已经不多,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几个,赵迎旭他们更愿意将刘鼎登上皇帝的宝座。他们从鹰扬军进入寿州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认定,只有改朝换代,只有拥护刘鼎坐上皇帝的宝座,他们的命运,才有可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变。如果在鹰扬军里面,还有谁继续自内心的拥护现有的朝廷,现有的皇帝,后果不言而喻。

    李霏木磕完九个头,才慢慢的站起来,掏出那把已经杀得卷刃的弯刀,亲切的抚摸着上面雕刻着的精致花纹。这是精钢铸就的利器,来自关中秦家的精湛铸剑工艺,质量上乘,价格昂贵,即使在神策军里面,也只有校尉级军官才能配备。然而,在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把刀很快就会跌落在草丛里,被某个淮西军捡到当作邀功的证据了。

    赵迎旭凝视着李霏木,缓缓的说道:“你们神策军打仗,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决死的吗?”

    李霏木磕完九个响头以后,似乎放下了自己的心结,对于到底是为鹰扬军效力,还是为朝廷效力的问题,也没有心思继续追究。他站起来以后,却又一**的做下去,无言的喘息着,良久才苦笑着说道:“好像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太多的人加入神策军,都是为了那份薪水而来,当那份薪水也不能保证的时候,就……”

    “你们大概也知道,当初黄逆…义军靠近潼关的时候,神策军是如何应战的?原来的神策军官兵,几乎都走光了,根本找不到人。朝廷没有办法,只好出钱,在街道上临时招揽流氓地痞,让他们穿上神策军的军服,冒充神策军开往潼关。你说,这些人能够打仗吗?唉……

    他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声音也渐渐的低沉下去。他离开了神策军,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尽管不是因为怯战,可是毕竟是离开了神策军。然而,他的确不愿意继续呆在神策军里面了,尤其是后来神策军的耻辱,简直让曾经身为神策军一员的他,感觉到无比的惭愧。

    李克用当初进攻长安的时候,长安里面还有足足五万人的神策军。他们有长安这样的坚城作为依靠,外面还有凤翔军和邠宁军的支援,结果还是不敢守城,急匆匆的逃离了长安,跑得比追击的突厥骑兵还快。后来有消息说,突厥骑兵最初靠近长安的,其实只有李存孝和他身边的十八个卫兵而已。五万神策军,愣是被十九个突厥骑兵撵出了长安城,实在是军人的奇耻大辱啊!在外人的面前,李霏木甚至羞于提及,自己曾经在神策军服役。

    然而,他能说什么呢?刚才他不是一样想着撤退吗?他不是一样的认为,他们已经战斗了五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对得起刘鼎支付的这份薪水了吗?如果不是因为赵迎旭的坚决命令,他已经撤走了。他这样的人,在神策军里面已经很少有,可见别的神策军官兵,都是些什么人。

    汝水静静的流淌,淮西军还没有出现

    李霏木忽然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夕阳落下的方向,慢慢地说道: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都快入土了,有些话一直没有机会说,现在说说也无妨。其实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们的国家,就像刚才的夕阳一样,外边是那么的绚烂,可是它的肚子,早已经腐烂透顶,我们的政府官员,只知道搜刮金子银子,金屋藏娇,争权夺利,贪污腐化,而我们的皇帝陛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知道在后宫里作乐,不问政事。三百年了,当初太祖太宗所创立的伟大国度,就要像这个夕阳一样,始终要滑落了。而我们俩,就像两个可怜的蚂蚁,被历史的车轮碾碎的尸骨无存……”

    赵迎旭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地嘴巴向来都不太灵活。对于朝廷。赵迎旭也没有什么认识。只知道平时是绝对看不到他们地。灾难病痛都没有人管。他们只会在征税地时候出现。而且全部打着皇帝地名义。如果交不出他们划定地税收。就等着挨板子吧。

    正常地税收也就罢了。虽然很重。但是还是勉强可以承受。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临时征税成为了惯例。上一个皇帝。好像是唐懿宗吧。他嫁女儿。不知道和赵家有什么关系。但是当地地官员拿着水火棍上门征税。说是要给同昌公主办彩礼。他们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结果官吏揍了他父亲一顿。几乎打了个半死。离开地时候。还抓走了赵家仅有地一个老母鸡。

    那时候地赵迎旭。年纪还很小。可是他记得非常清楚。那些官吏将老母鸡带走地情景。这只老母鸡是他幼时唯一地玩伴。结果都让那些人给抢走了。从那以后。赵迎旭就恨透了朝廷。恨透了皇帝。即使后来顾仁瞻担任清淮军节度使度。寿州地情况有所好转。也无法改变他地这种信念。

    在沉默了片刻以后。赵迎旭简短地说道:“我们换一个皇帝!”

    李霏木微微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他确信。这就是赵迎旭等人地想法。也是绝大多数鹰扬军官兵地想法。

    李霏木参加鹰扬军,是报效国家,而不是报效刘鼎。然而,事实就像李木自己所描述的那样,现在的朝廷,已经根本不能算是朝廷,而现在的皇帝,也不能算是有作为的皇帝。当然,好像赵迎旭这样的激进分子,更愿意将兴元府的皇帝看做是一团垃圾。如果不是他和他父亲的胡作非为,堂堂天朝也不会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有机会,你还会选择鹰扬军吗?”李霏木有意无意的。

    迎旭毫不迟疑的说道。

    “为什么?”李霏木紧紧的问道。

    “天天有饭吃!”赵迎旭的回答,向来简洁,却一针见血。

    李霏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他知道赵迎旭是对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帝国显然不可能重新崛起,皇帝显然也不可能继续呆在宝座上,改朝换代的日子,肯定要在不久的将来降临。然而,李霏木对于这样的,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主要是因为这个人叫做刘鼎,而他和黄巢有密切的关系,而黄巢和神策军,又曾经……

    独自沉思的时候,李霏木也非常感慨。鹰扬军的精神面貌,显然比神策军活跃得太多,这里的每一个官兵,都不是为了一份薪水而战斗,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背负着深深的仇恨,要么是对淮西军的仇恨,要么是对突厥人的仇恨,要么对于朝廷和皇帝的仇恨,尤其是最后的那种仇恨,完全被激出来以后,其力量简直是难以估计的。

    刚开始的时候,李霏木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此多的人,对朝廷和皇帝恨之入骨,直到后来有人给他看了每年的税收以后,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的事情,都是朝廷引起的。如果不是唐玄宗晚年的荒淫无度,如果不是唐懿宗的恣情声色,如果不是……朝廷有太多太多的不是,他根本无法一一列举。

    在这样的军队中战斗,的确是非常兴奋的事情,他不用担心打着打着,就现自己的同伴都不见了,更不用担心,打着打着原来上级已经悄悄的跑了,更不用担心,自己打仗是最积极的,但是一旦出现战利品,身边马上就会出现一群的人来争抢。如果他们将抢战利品的度,用来打击敌人,神策军绝对天下无敌。

    比如赵迎旭,他其实没有什么军事素养,更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手下的几十名兄弟,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可能还不到五人。然而,尽管他们的战斗素养不高,可是他们的士气,却让人钦佩。尽管他们中的某些人,可能的确想要撤退,但是,一旦赵迎旭不答应,他们就坚决的执行了命令,马上打消了撤退的念头。

    这在神策军里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即使表面上是答应了,但是战斗到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悄悄的跑掉。黄巢起义军才刚刚逼近潼关,长安里面的神策军就跑掉了七成,可见这个光荣的历史传统。当初哥舒翰一手创建的神策军,现在已经堕落成混饭吃等死的部队了,每天就知道闹薪水,闹粮饷,到处抢掠,连活生生的女人都敢抢回去军营里糟蹋。

    有人戏说神策军,什么都行,就是打仗不行,所言非虚。

    朝廷依靠这样的军队保护,焉有不灭亡的道理?

    战马的嘶叫在远处响起,淮西军来了。

    赵迎旭和李霏木急忙隐藏在草丛的后面,仔细的盯着对岸,他们最先看到的乃是一匹黄色的战马,随后淮西军的军官才从战马的脑袋后面出现。有情报说,由于缺乏粮食,淮西军军官的战马,都已经基本被杀光了。但是眼前这个淮西军军官居然有战马,说明绝对是遇到淮西军的主力部队了。

    而这个骑马的淮西军军官,至少也是个小帅以上。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个骑马的淮西军军官,正是卢。他将淮西军的大部队分散以后,自己也带着一千来人,悄悄的寻找到东岸觅食的机会。他看了一会小汝水的对面,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在他的身后,淮西军66续续的出现,数量足足有**百人,或许更多。

    由于赵迎旭他们都隐藏得很好,之前战斗杀死的淮西军,都被他们抛入河水里面冲走了,站在河对岸,淮西军并没有现对面的鹰扬军。他们看到了河滩上战斗的痕迹,也认为战斗结束以后,鹰扬军已经撤走。卢和自己身边的军官交谈了几句,都觉得渡河的难度不大。

    李霏木缓缓的说道:“看来我们交上好运气了,至少八百人,是咱们的四十倍还多啊!”

    赵迎旭低沉的说道:“你马上回去,向旅帅求援。”

    李霏木摇摇头,冷峻的说道:“我不会离开的!我已经决心殉难了!”

    他伸手抓起一个手脚麻利的战士,快的说道:“去找旅帅,就说小王庄对面出现淮西军的大部队,人数至少八百人,中间还有一个淮西军的小帅以上军官。”

    那个战士飞快的去了。

    淮西军的动作很快,他们在岸对面观察片刻,就开始渡河。

    十月份的小汝水,水位已经比较低,最深的地方,也只到人的腰间,只要稍微懂点水性的人,都是可以浮渡过来的。淮西军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动,水位是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造船的能力,就连扎一艘竹筏的本事都没有。几个尖兵试探过河流的深浅以后,其余的淮西军就集体渡河了。

    近点!”

    李霏木向身边的战士打着手势。

    所有的鹰扬军战士,都悄悄的埋伏在堤岸的后面,密切的注视着淮西军的渡河进度。

    等淮西军到达河水中间的时候,李霏木立刻下令放箭,同时一跃而起,带领弓箭手直接冲下沙滩,向河水中的淮西军射击。他们的出现非常的突然,正处于河水中间的淮西军,都大吃一惊。但是他们已经走到河水的中间,无法后退,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冲。

    嗖嗖嗖!

    一枚枚的箭镞,从堤岸上呼啸着射向河面。

    在鹰扬军的武器里面,乌金弓绝对是淮西军的噩梦。它具有长的射程,强的杀伤力,各方面的性能都相当的出色,完全可以在淮西军进入战斗射程之内就把它们消灭,当然,前提是数量要足够,因为射程远自然就会降低准确度,而要训练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没有两年的时间是绝对做不到的。或许在鹰扬

    的精锐部队里,优秀的乌金弓弓箭手还是不少的相对较少了。

    现在这残存的二十多个鹰扬军将士里面,真正优秀的射手大概只有李木,即使是赵迎旭自己,恐怕也算不上优秀,勉强只能说是及格。射箭从来都是李霏木的强项,在神策军的时候如此,加入鹰扬军之后也是如此。他出身军人世家,从小就很注重箭术,从小苦练的他,箭术在神策军里面绝对是名列前茅,甚至连杨复光都亲自表扬过他。

    第一波弓箭过去,淮西军倒了五六个,其中就有三个是李霏木射中的。正在河流中间的淮西军,被河水包围着,河水淹没了他们的腰间,导致他们的行动非常迟缓,对于李霏木等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是宽大的箭靶子。被射死的淮西军,就地漂浮起来,顺着河水飘走。原本纯洁的河水,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第二波的箭镞射出去以后,倒下的淮西军更多了。那些正在河水中的淮西军,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被鹰扬军一个个的射死。李霏木身边的弓箭手,都暗中加了一把劲。他们同样清楚的知道,现在乃是他们虐待敌人的最佳时机,一旦让对方爬上河岸,就轮到自己被对方虐待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然而,淮西军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它的人海战术,即使倒下了一批,依然还有一批涌上来。由于他们有充足的兵力,卢很快在后面吼叫部下分散渡河的区域,让鹰扬军无法照顾到如此广阔的河面。这时候,夜幕逐渐降临,能见度也逐渐的降低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射箭的准确度。李木等人虽然连续不断的放箭,始终无法全部阻拦淮西军渡河。

    在第九波弓箭射出之前,淮西军已经进入战斗射程,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河水只淹没了他们的大腿,他们于是站在河水中举箭反击。尽管他们使用的都是蛇脊长弓,射程和威力都不及乌金弓,可是他们的人数很多,啪啪啪的弓箭响,密集的箭镞飞上来,赵迎旭旁边就响起了士兵们的呻吟,有两个战士又负伤了。

    “撤到堤岸的后面!”

    赵迎旭低沉的喝道。

    李霏木等人在后面掩护,其余的鹰扬军将士,动作利索的撤退到了堤岸的后面。

    淮西军开始爬到了河岸上,一边射箭,一边试图冲上来。

    鹰扬军躲藏在堤岸的后面,继续不断的放箭。

    淮西军继续倒下,河滩上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几十具的尸体。

    由于距离很近,又是居高临下,鹰扬军还是占了一点便宜的,只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倒下一个就减弱一份反击的力量,当倒下了六七个人以后,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这些淮西军里面,居然也是弓箭手居多,实在是令人诧异,偏偏这正好是鹰扬军的克星。

    赵迎旭手中紧握着缅铁弯刀,低喝一声:“上!”

    飞身跃出,一刀就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人头砍下来,身边的淮西军急忙展开反击。

    赵迎旭厉声喊道:“贴身!近战!不要拉开距离!”

    他已经注意到了,这批淮西军几乎全部都是弓箭手,携带近身肉搏武器的淮西军并不多,正好给了赵迎旭等人大开杀戒的机会。只要贴身近战,不给淮西军放箭的机会,他们就可以支撑一段更长的时间。

    不错,就是支撑一段更长的时间。

    赵迎旭深深地知道,以他这二十来人的鹰扬军,不可能挡住几百人的淮西军进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希望可以阻挡淮西军的进攻步伐,为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至于能不能支撑到援军的到来,赵迎旭是不抱希望的,他们不可能坚持半天的时间。

    既然是必死的战斗,赵迎旭反而完全放开了,手中的缅铁弯刀上下翻飞,对着身边的人一顿猛砍。

    那边的李霏木同样豁出去,抱着报效朝廷的念头,连连放箭,将冲上堤岸的淮西军射倒在地上。

    赵迎旭挥动弯刀,一连解决两个敌人,但是敌人很快就摆脱了他的纠缠,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淮西军也不是笨蛋,他们很快依仗着人多的优势,很快包围了幸存的鹰扬军。

    这时候,还能够坚持战斗的鹰扬军,已经不足十人了。

    李霏木不甘心的骂道:“有种的就上前来!”

    赵迎旭飞身将他扑倒,一排弓箭贴着他的脊梁骨射过。

    他转头看看周围,还能活动的士兵不会过五个了。

    淮西军趁机占领了堤岸,居高临下的放箭。

    在敌人的射击下,每个士兵都只能紧紧地把头埋在草丛里,不能丝毫动弹。纵然如此,淮西军居高临下,还是有不少的士兵**或腿部中箭,呻吟连连。而且淮西军正在一边射箭一边步步紧逼,在这种情况,只有趴在地上被射死或跳起来反抗然后也被射死两种情况,下场都是一样的,会被淮西军密集的弓箭射死。

    赵迎旭和李霏木互相对望,都感觉到了临死前的悲哀。对于他们来说,死并不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这样被敌人死死的压住抬不起头来,死得这样窝囊却怎么都不甘心。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被淮西军的弓箭压得抬不起头来。

    忽然间,小汝水的周围一片死寂,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出现了一样。轰隆一声巨雷,满天火花闪耀,撕裂了黑暗的夜空,整个大地都变得耀眼的明亮。响雷几乎在淮西军的脑门上炸开来,致使所有的淮西军,都顿时木然,眼神里带着惊恐的神色。

    李霏木叫道:“老天!我们有救了!”

    天地仿佛是瞬间被撕裂了一般,倾盆大雨突如其来,雨点密集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清三丈之外的东西,淮西军的弓箭顿时稀疏起来。

    闪电划过长空,几乎把所有人的心脏都跳出来,他们自从进入颖州的地面以后,还从来

    样来势凶猛的大雨,从来没有这样让然心惊胆战的闪^有这样震耳欲聋的响雷。

    同样的,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大雨的淮西军们忽然变得有点慌乱了。刚才的天气还好好的,谁也想不到居然会突然下雨。由于响雷来的太过猛烈,太过诡异,不少的淮西军士兵,还以为是自己的行动,触怒了天神,一时间都有点茫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挽回天神的愤怒。

    李霏木趁机大声喝道:“乌金弓!正前方!射死这群王八蛋!”

    伴随着他的叫声,一道异常明亮的闪电划过他们头顶,跟着霹雳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在人群当中爆炸开来。赵迎旭最后的意识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跟着就晕倒过去了。

    李霏木悲呼一声:“赵!”

    急忙扑过去。只看到赵迎旭面如黄纸,浑身衣服被响雷炸得粉碎,手里的弯刀漆黑一片,冒着黑烟。他摸摸他的鼻孔,放下心来,还有气息,暂时死不了。

    淮西军似乎也被眼前的大雨给镇住了,集结在堤岸上的淮西军,都茫然的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承受着倾盆大雨的攻击。但是,当他们反应过来以后,他们继续举起蛇脊长弓,追击幸存的赵迎旭和李霏木两人。

    赵迎旭已经昏迷不醒,勉力举起缅铁弯刀,继续和淮西军死战。这时候,他们的身边,已经没有其他的鹰扬军战士,他们全部都战死了。涌上来的淮西军越来越多,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明亮的刀光,刺痛了两人的眼睛,甚至连昏迷的赵迎旭,都无力的睁开了双眼。

    李霏木长叹一声,欲举刀自尽。

    与其落在淮西军的手中,备受折磨,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得痛快。

    就在这时候,似乎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将他的自杀动作渐渐的凝结起来。

    那些包围着他们的淮西军,同样动作慢慢的放缓了,每个人都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下雨打雷的声音,后来才觉,那是骑兵掠过原野的声音。

    仿佛是心有感应似的,李霏木和某个淮西军的军官对望了一眼,心头都有些茫然。

    淮西军和鹰扬军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骑兵,导致双方都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又是恐惧。

    在印象中,好像双方都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天知道这些骑兵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做什么?

    随着马蹄声的越来越响,答案终于揭晓。

    风雨过后的原野,显得格外的清新,人的视线,仿佛能够穿越黑暗,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一队骑兵,从雨后的轻雾中穿出来,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幽灵,动作矫健而轻盈。

    迎风招展的大旗,衬托着碧蓝透绿的天空,永远的定格在每个人的心目中。

    双剑交叉旗!

    鹰扬军的骑兵!

    不错,闪电般赶到的正是鹰扬军的骑兵。

    带头的,正是王彦章。

    鉴于淮西军的兵力非常分散,有蚂蚁搬家的嫌疑,杨鹭飒也来了个化整为零,将两千人的骑兵队伍,分成二十个小组,每个小组一百名骑兵,在小汝水的东岸来回的巡逻,只要现有淮西军的痕迹,立刻利用骑兵的优势,进行围追堵截,不让一个淮西军漏网。

    王彦章本来是带着一百名骑兵在小汝水岸边来回的巡逻,一直都没有遇到淮西军的影子,正有些失望,没想到刚好遇上李霏木派去报信的士兵,于是马上带着一百名的骑兵冲到了小王庄,果然在这里捞了个正着。他大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堤岸上的淮西军心胆俱裂,哪里还有较量的勇气,立刻转身就跑。

    王彦章直接冲到河岸边,手起枪落,所过之处,淮西军纷纷倒地。他们怎么可能是王彦章等人的对手?正是碰上即死,挨上即亡。而且初出茅庐的鹰扬军骑兵,都是憋着一股劲杀到南方来的,将满肚子的怨气,都泄到了淮西军的头上。他们都很清楚,刘鼎之所以还是不愿意让他们和突厥骑兵面对面,就是担心他们的战斗力不如突厥骑兵。要是他们在面对淮西军的时候,都无法表现出足够的杀气,刘鼎怎么可能赋予他们重任?

    “杀!”

    鹰扬军骑兵一声呐喊,齐齐冲了上去。

    幸存的淮西军急忙跳入河中,试图重新回到小汝水的西岸。

    有几个跑得慢的淮西军,被王彦章等人追上,从背后一枪挑起来,直接甩到了河水里面,哗啦啦一声,溅起无数带血的浪花。还有淮西军已经下水,但是还没有进入深水区,结果被鹰扬军骑兵追上,直接捅死在水中。那些跑得快的淮西军暗自庆幸,有河水阻挡鹰扬军的骑兵,否则,他们同样要糟糕。

    但见王彦章将盘龙枪扣在马鞍上,弯弓搭箭,瞄准了河水中的淮西军。

    嗖!

    连续几枚箭镞过去,那些淮西军顿时漂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缓缓的向下流淌。

    其余的鹰扬军骑兵,同样扣起了马刀,摘下背后的乌金弓,弯弓搭箭,一枚枚的箭镞呼啸而出。

    鹰扬军的骑兵,都是从各个部队挑选出来的精锐,不但能够冲击,而且还能够放箭,好像杨鹭飒、刘火等人,都是非常出色的弓箭手。在他们两人的熏陶下,鹰扬军骑兵的箭术,那绝对是一等一的,站在河岸边追杀水中漂浮的淮西军,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很快,跳入水中的淮西军士兵,就被全部消灭干净,一个都没有逃掉。

    至于河对岸的那个淮西军军官,在鹰扬军骑兵出现的一刹那,早就消失了。

    王彦章等人骑马绕着战场转了一圈,策马而去。

    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有困难,找骑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41章 天要下雨(1)

    \汉鼎第天要下雨(1)

    史光璧和突厥人的攀谈。只在极小的范围内传达。甚至连很多部队的指挥使都不知道。朱温和契丹人的谈。是以割让幽云十六州为前提条件的。但是中原的民众。往往并不关心那些远离自己的事情。因此。如果鹰扬军和突厥人暂时停战的消息传出。绝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同样的事情。

    显然。突厥人也不愿意高调的声张暂时休战。对于他们来说。暂时休战完全是被迫的。他们在和鹰扬军的交战中。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可是完全没有实现预定的目标。这对于克用来说。是非常难接受的。不过。他更难接受的是。居然有人在背后对突厥人动刀子。严重威胁到突厥人的根本生存问题。

    “大人。你说李克用会守信用吗?”李怡禾说道。

    鼎低沉的回答。

    其实刘鼎完全不相信乱世中的信用。但是他相信。李克用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干蠢事。或许他愿意干但是李嗣源符存审等人。也不会让他干。契丹人严重侵犯了突厥人尊严。他们在解决契丹人的威胁之前。必须先将和鹰扬军的恩怨。暂时放到一边去。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用这句话来描述突厥人契丹人宣武军和鹰扬军四者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最形象不过了。鹰扬军和宣武军。可以从人变成朋友。又可以从朋友变成敌人。甚至。在以后的将来。又可能从敌人变成朋友。

    于是。所有的参谋。就开始制定鹰扬军的撤退计划。

    先撤退的。乃是鹤字营斗任务是机动的。随时都可以调走。通过这几年的事实证明。鹤营的战斗力未必是最强的。但是脚板子绝对是最强的。正常情况下。徒步每天行军能走八十里。他们已经成了鹰扬军来回机动的尖刀。在鹰扬军有需要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

    为了达到快机动的目的。鹤字营的战士。从兵源的选拔上。就有针对性的选拔那些有耐力的人员。然后加以专门的训练。这些兵员大部分都来自山区。经常翻山越岭。耐力是相当的好。尽管背后有些人说。鹤字营只能跑而不能打。可是在鹰扬军的这么多部队里面。鹤字营能够成为天字第一号神行太保。也是有自己的特色和汉水在里面的。

    由于十月到来。汴水的水位下降的很快。想要水运是不太可能了。同时。由于水路不能连接颖州。他们只能从6路迅南下。鹤字营的长途机动能力。对于这点是没有问题的。他们的前锋部队。最多只需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到颖州。但是。们执行的。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任务。

    在交代了任务以后。刘鼎单独将张祥鹤叫到旁边的房间。他和张祥鹤在镇海的区认识。两人的私交一向很好。张祥鹤对刘鼎是自内心的尊敬。以前部署作战任务的时候。鼎的神色都是比较平静的。但是。今天。刘鼎是一反常态。神态严肃的说道:“我要你们做一件事情。”

    张祥鹤肃立静听。他已经隐约猜到是什么事。

    自从鹰扬军进入中原。在宣武军原来的辖的上和突厥人展开战斗以来。鹰扬军和宣武军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复杂。双方的勾心斗角是层出不穷。表面上两者是合作的关系。实上却恨不的你死我活。

    刘鼎不会放过朱温。同样的。朱温也不会放过刘鼎。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对于这一点是非常清楚的。因此。对于能够打击宣武军实力的行动。他们是非常留心的。

    刘鼎在开封的时候。让李怡禾列出了一份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具体数字的物资清单。摆明了是不准备撤离开封。换句话来说。鹰扬军是准备常驻中原。不愿意离开了。无论宣武那边的反应怎么样。鹰扬军都要控制郑州开封等战略要的。为下一步挺进长安做准备。

    在彻底的解决宣武军之前。鹰扬军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其中就包括斩断所有和宣武军有关的联系。尤其是宣武军的盟友。特别是那些对朱温本人有好感的人。这样的人虽然不。但是总是有那么几个。例如陈州节度使赵。天平度使朱。泰节度使朱瑾等。

    刘鼎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落在陈州的上面。意味深长的看了张祥鹤一眼。慢慢的说道:“赵和朱温的关系很好。他掌管的陈州的区。刚好卡在我们的背后。割断了我们和颖州的联系……”

    张祥鹤眼珠子一转。已经捕捉到了刘鼎的意思。因此严肃的说道:“属下明白。”

    刘鼎看着他。深沉的说道:的明白吗?”

    张祥鹤轻轻的抿了抿嘴唇。低沉的说道:“属下经过陈州。立刻将赵扣押起来。但是伤害他。然后利用他作为筹码。迫赵双率领节义军开到别的的方。最好是以进驻开封为借口……”

    刘鼎点点头。欣慰的说道:“你有这样的把握么?”

    张祥鹤思索着说道:“属下暂时还没有特别详细的计划。但是找到借口并不难。就说需要他供应部分的草。节义军。都掌握在他的弟弟赵双的手中。但是现在赵双依然率军跟随朱温行动。陈州只有不足两千人。而且多是后备兵员。属下保证可以拿下陈州。他们兄弟的关系很好。赵双不可能见死不救的。而且进驻开封。也是理所当然的借口。”

    刘鼎缓缓的说道:“好。”

    随即又缓缓的说道:“这不是一个光明的计划势逼人啊!”

    他和张祥鹤私交很好。有些话也不用隐瞒。

    张祥鹤思索着说道:“大人。为什么我们直接不告诉赵。就说朱温和契丹人勾结呢?”

    刘鼎摇头说道:“没有确切的证据。赵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父亲的关系。他对我的误会很深。和朱温的关系又很好。只会以为是我在恶意中伤朱温。”

    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

    同时。这的确是一个不太光明的计划。所以刘鼎才要将这个任务交给他。

    节义军是赵兄一手带起来的部队。所有的官兵。都忠于他们兄弟。别人想要插上一手。那是相当的困难。节义军的士兵。都来自陈州。清一色的本土子弟。绝对没有外人。在此之前。节义军和黄巢起义军还有过生死大战。这场战斗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节义军的每个官兵都记忆犹新。他们对黄巢的痛|。不可避免的灰转移到刘鼎的身上。这也是赵为什对刘鼎如此警惕的原因。

    在鹰扬军和突厥骑兵作战最紧张的时候。赵能够控制住节义军的官兵。没有在背后找鹰扬军的麻烦。已经算是相当的不错了。另外。在提供物资给鹰扬军方面。赵的行为。并没有任何挑剔的的方。正是因为如此。刘鼎本人也觉的对赵采取突然行动。的确是不太光明的计划。

    此外。由于鹰扬军对赵突然采取行动。极有可能被朱温大肆渲染。然后败坏鹰扬军的名声。这也是刘鼎不的不考虑的。同时。由于朝廷对节义军也是非常欣赏的。曾经多次表彰节义军的忠义义”二字。乃是皇帝亲自赐予的。含有特别的意义。如果仅仅是朝廷和节义军本身。不足为虑。可是加上朱温和宣武军。可能出现的后果就严重多了。

    其实。张祥鹤也知道。他的计划并不是完美的。一旦出现任何的纰漏。鹰扬军和节义军之间。就将处于战斗状态。虽然节义军的人数不多。可是他们乃是陈州的的头蛇。深的陈州百姓的爱戴。他们对黄巢起义军是自内心的痛恨。这个痛恨。极有可能转移到刘鼎的身上。鹰扬军强龙过江。想要一口气将节义军吃去。还是有点难度的。

    此外。张祥鹤还有个担心。那就是赵即使被挟持。也有可能会自杀身亡。他本身就是非常刚烈的人。而赵双。如果的知赵自杀的消息。必然会率领节义军和鹰扬军展开誓死战斗。到时候陈州军民一起上阵。鹰扬军还是比较被动的。朱温再肆渲染此事。名正言顺的加以干涉。鹰扬军承受的压力将很大。

    然而。即使有相当的风险。刘鼎也必须采取行动。刘鼎不可能让陈州还在自己的后面。因为他对鹰扬军的威胁实在太大。鹰扬军和突厥人暂时停战。下一步行动就是调兵南下收拾淮西军。以淮西军目前的状态。能够支撑半年已经出乎意料之外。在解决了淮西军以后。节义军就成了唯一的障碍。

    要解决朱温。先要解决节义军。将插在鹰扬军背后的这根刺拔掉。这样鹰扬军才能将全部的兵力用于对外。刘鼎已经决定。在必要的时候。将对宣武军断然采取行动。这个月的战斗。鹰扬军都是几线开战。虽然侥幸的没有出什么纰漏。其实刘鼎是非常担心的。他身边的那些参谋。这段时间都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白。

    刘鼎冷峻的说道:“去吧!”

    张祥鹤告辞而去。

    很快。鹤字营就准备开拔。

    由于鹤字营的出动。带有一定的秘密性。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大部分的鹰扬军将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突厥人暂时休战。他们依然在忙碌的做好和突厥骑兵继续厮杀的准备。忽然现鹤字营撤离。不少人都显的非常的惊愕。还以为是别的的方生什么突事件了。

    鹤字营撤走以后。原来的空隙。由飞营补上。飞营指挥使虎。觉鹤字营撤离。同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判断着鹤字营撤走的方向。应该是南下了。他狐疑的对乌说道:“咋回事?不会是宣武军偷袭过来了吧?还是淮西军大举出动了?”

    乌杰同样的疑惑。摇头说道:“不知道。或许是开封出事了。”

    刘虎摇摇头。皱眉说道:“龙歌马跃他们不是在开封么?能出什么事?”

    乌杰试探的说道:“海军6战队固然厉害。可是他们毕竟只有两千人啊。连开封的城头都站不满。他们又没有神机旅。如果我们不调兵增援。恐怕会出大问题。我们不要忘记。,内还有牛存节的三千宣武军。他们或许打仗不行。但是捣乱绝对是好手。再说。赵振清的镇南军也在城内。我们能对他们放心么?”

    刘虎还是摇摇头。觉的不像是开封出事的样子。鹤字营到底执行什么任务。恐怕只有刘鼎本人才知道。他回头看了看突厥骑兵的方向。有点诧异的说道:“奇怪。突厥骑兵今天好像也很安静。连巡逻的斥候都少了很多。难道他们是要等鹤字营撤走以后。才继续起进攻?”

    乌杰自然感觉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鼎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刘鼎不告诉他们。显然有不告诉他们的理由。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吧!

    却说刘鼎命令鹤字营南下以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生的样子。继续到部队里面去视察。继续提醒大家继续战斗。一定要打退突厥骑兵的进攻。鹰扬军上下。除了极少数人之。都不知道史光璧前往突厥人营的。和突厥人商议的事情。既然刘鼎员大家要积极作战。他们当然也就继续做好了死战的准备。故此。王渡军营内的战斗气氛。依然非常的紧张。

    在部队转了一圈以后。刘鼎回到指挥所。现只有李怡禾一人在这里值班。其他人都休息去了。但是知刘鼎回来以后。他们又纷纷回到了指挥所。这些天。他们的睡眠都严不足。随时都要应对可能生的情况。一个个的眼睛里面都布满了血丝。

    刘鼎关切的说道:“大家都去睡吧!每人至少睡四个时辰。我在这里值班!”

    李怡禾摇头说道:“那可不行。要让下面的人知道了。非打死我们不可。”

    刘鼎随口说道:“先让他们打死我……”

    忽然间。

    进来报告:“大人。开封来人了。”

    刘鼎疑惑的说道:“谁来了?”

    开封来人?

    莫非开封出事了?

    其余几个参谋也是神色绷紧。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说真的。他们这段时间。都有点紧张过度了。对外来的信息特别的敏感。

    令狐翼说道:“是朱公子。还有郁姑娘。”

    刘鼎有点诧异的说道:“他们怎么来了?”

    这时候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刘鼎走到门外一看。来人果然是朱有泪和郁幽帘。

    朱有泪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穿着不伦不类。吊儿郎当。仿佛不拿眼前严肃的气氛当回事。让人看见了。都觉的这小子有点另类。如果他正式加入鹰扬军。还是这副打扮的话。肯定会被检查军容军纪的人住送到刘鼎的面前。倒是郁幽帘:扮男装。英气勃勃。亭亭玉立。让人眼前一亮。给指挥所增添了不少明亮的色彩。

    刘鼎看着朱有泪。又看看郁幽帘。奇怪的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朱有泪大模大样的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一块点心自顾自的吃着。懒洋洋的说道:“朱温要对你小子动手了。我怕我未来的东家一不小心遭受暗算。还没有参加工作就提前失业。就顺便过来看一下…们的条件不错。工作的时候还有点心。还有奶茶。上次在紫园的时候怎么都没有看到?”

    李怡禾笑着骂道:“哪有那么好的条件?这些都是我们的午餐!只是我们还没有心思吃!在紫园有正规的餐厅。有鼎鼎大名的厨师。有漂亮的女。当然不需要在这种的方吃饭!你要是羡慕的话。就早点过来。让你体验体验什么是没有天日的生活!”

    朱有泪瞥着刘鼎。皱眉说道:“你不是这样虐待属下吧?怎么跟对待牲口似的?”

    李怡禾骂道:“你小子才是最大的牲口!你不是牲口你还吃!真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都吃了两块了!这两个糕点的钱。以后要从你的薪水里面扣!”

    朱有泪拿起第三块糕点。笑眯眯的说道:“好说。好说!我要是真的入伙了。要的建议。就是改善军队的伙食!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打仗?其实我看你们打淮西军也是挺累的。从桐城打到潭。又从盛唐县打到寿州。歼敌无数。战功卓著。但是依我看来。你们都没有抓到淮西军的要害。专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觉的吧。你们完全没有必要面对面的跟淮西军肉搏。你们是没有体会到长期挨饿的人最盼望的东西是什么。你只需要往阵的上放几箩筐的头。然后对淮西军大喊弟们。这里有馒头。想吃馒头的人就过来。不过要把双手举在头顶上。我敢肯定。九成以上的淮西军。都将乖乖的投降过来。”

    李怡禾说道:“我们才不要他们投降!他们欠下了那么多的血债。还让他们活下去。那还的了?民众也不会答应的!你出的乃是下下策。不管用!”

    朱有泪敲着桌面。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刘鼎啊刘鼎。你看看你的参谋们都是什么水平?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开窍呢?不接受淮西军的投降?那不是白白的牺牲部队战士的性命吗?哪有这么愚蠢的!淮西军欠下的血债。应该交给民众去处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将他们诱骗过来以后。缴掉他们的武器。然后转手卖给的方民众。的方民众是咬死他们也好。踢死他们也好。甚至是扔江里活埋生吞活刮点天灯。和你们都没啥关系吧?”

    李怡禾瞪着双眼。欲言又止。

    这样的法子。也亏他朱有泪才想的出来!

    张郁缓缓的说道:“仿佛是不错。只是有点……有点那个……”

    朱有泪再次敲着桌子。不满的说道:“我说你们。一个个都在这里装圣人先哲!现在是跟淮西军讲道德的时候吗?顾仁瞻讲道德吧他现在什么下场!全家灭门。一个不剩!你刘鼎大字广告贴出去差不多一年了。都没有一个和顾仁瞻有关系的人前来报到。说明他的九族都死光了。一根苗都没有留下。”

    “现在是什么社会?是流氓无赖当道的社会!朱温是什么人出身?朱玫是什么人出身?李昌符是什么人出身?你去跟别人讲仁义道德。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告诉你们。除了男盗女的事情咱们不干。别的都不要装清高。否则最后肯定是自己吃亏。等你刘鼎哪天建立了太平盛世。平息了各的的战乱。再提倡仁义道德也不晚。”

    刘鼎不跟他胡扯。说道:“是艾飞雨让你来的?”

    朱有泪停止了横飞的唾沫。斜眼看了刘鼎一眼。说道:“老大毕竟是老大。似乎在你面前撒谎不太容易。不错。的确是艾飞雨让我来的。皆因他收到三眼都的急报。朱温准备在背后悄悄的摸摸你的**。”

    刘鼎皱眉说道:“朱温准备怎么对我动手?”

    朱有泪说道:“有两万的契丹骑兵。正从郓州紧急南下。准备越过宋州。直接从你的侧后狠狠的插你一刀。带领这群契丹骑兵南下的。正是耶律阿保机。”

    李怡禾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骂道:“***。就知道他会让契丹人南下!”

    刘鼎倒没有说什么。

    朱温既然和契丹人达成了协议。悄悄敞开防线让契丹骑兵南下。也是想象中的事情。如果能够借助契骑兵消灭鹰扬军。或者是沉重打击鹰扬军。在朱温看来。乃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至于契丹骑兵。他们同样巴不的有这个机会。进入中原的区摸索的形。为以后的大规模挺进中原做准备。

    李怡禾等人都看着的图。思考着如何拦截契丹人骑兵的计划。张铎之前已经将周围的区的详细情报。都标注在的图上面。一目了然。鹰扬军在宋州一带。并没有自己的军队。宣武军倒是有一部分。可惜他们都不会听鹰扬军的指挥。而宋

    朱温的故意宣传下。对鹰扬军也存在较大的抵。

    契丹人完全可以迅的通过宋州。插向鹰扬军的侧后。阻挡在契丹骑兵面前的唯一障碍。就是汴水。问是现在汴水的水位已经下降。契丹骑兵只要细心寻找。肯定可以找到徒涉的的方。骑兵过河。要比步兵过河的多了。两万人的契丹骑兵。一下午就能够全部渡河。鹰扬军的巡逻哨船。或许根本没有机会现他们。

    朱有泪看了看眉头紧皱的各个参谋。又转头看着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你虽然是我的东家。要准备给我薪水的。不过我还真想考考你。你准备如何面对契丹骑兵的偷袭?”

    刘鼎思索着说道:“汴水的水位虽然下降。但是契丹骑兵想要渡河。却也不太容易。只要我加派人手。在汴水的两岸巡逻。及时现契丹骑兵的踪迹。就能够提前派人阻拦他们。”

    朱有泪说道:“你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刘鼎说道:“我只想到这些。”

    朱有泪大皱眉头。毫不掩饰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小人。结果你不是。对付朱温这样的小人。只比他更小人才行。艾飞雨让我到你身边来做小人。倒没有说错。你边的参谋。也全部都只能制造阳谋。不能制造阴谋。这怎么能行?”

    刘鼎说道:“恳请指点。”

    朱有泪当仁不让的说道:“指点说不上。只是你不够狠毒而已。在汴水拦截契丹骑兵。那肯定是不行的。汴水从开封到徐州。绵延五六千里。你怎么可能全部堵死?你的水军总共有多少船只?就算你的人现了契丹骑兵。你传播信息的度。有契丹骑兵那么快吗?而且。耶律阿保不是蠢材。他前面的斥候。一早就将你的斥候都拔掉了。”

    “另外。就算你顺利的收到了信息。那又如何?你有骑兵吗?你部队的部署。能够快到位吗?你准备用哪些部队挡住契丹骑兵的攻击?他们能够挡住契丹骑兵的冲锋吗?如果契丹骑兵绕过你的部署。从其他的方起冲击。你又如何对付?你现在是呆在王满渡这个乌龟壳里面。才能躲过突厥骑兵的进攻。你要是离了这个乌龟壳。只怕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单问你们。你们的部队在运动的过程中。遇上突厥骑兵怎么办?”

    刘鼎静静的听着。

    张等人都悄悄的皱眉头。

    尽管他们不喜欢朱有泪的说话语气。但不能不认为。这家伙的确能够一针见血。

    事实上的确如此。要是鹰扬军离开了王满渡大营。在别的原野上和契丹骑兵遭遇。那下场只有一个字信这也是耶律阿保机一心想要制造的机会。他才不会像李克用那样。和鹰扬军约定什么时候决战呢!相信吃过这次亏以后。突厥人也绝对不会再和刘鼎约定时间的点决战了!

    李怡禾忍不住说道:“那你的高见是怎么样的?”

    朱有泪嘴角边浮现出一丝丝的冷笑:“很简单。只有趁机接管宣武军的的。我们就有了抵抗契丹骑兵的纵深。请恕我轻浪。我觉的大人应该马上派军队进占宋州的襄邑宁陵虞城山一线。将这里的宣武军都集结起来。坚壁清野。节节抵抗。阻碍契丹骑兵的前进度。”

    李怡禾忍不住轻轻的倒吸一口冷气。冷峻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宣武军彻底翻脸?”

    其余的几个参谋。也都面面相觑。

    朱有泪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全面跟宣武军开战?

    刘鼎和朱温的确是尔虞我诈。恨不的连对方的骨头都吃掉。但是两人在外人的面前。却又要装出自己乃是委屈的一方。并不愿意公开先动手。如果按照朱有泪的计划。鹰扬就是主动向宣武军起进攻。朱温就有了见机行事的机会。哪怕是最后迫不的已勾结契丹人。也有了可以理解的苦衷。

    朱有泪含笑说道:“非也。非也。你们都误会了我的意思。不知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们的理解能力太低。大人可以派人立刻到处传播契丹人南下的消息。尤其是到各个宣武军的辖的通报这个消息。要求他们立刻组织起强有力的队伍。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契丹骑兵的南下。注意。是不惜一切代价。”

    他狡黠的一笑。淡淡的说道:“我敢肯定。宋州的宣武军官兵。肯定不会知道这些契丹骑兵和朱温之间的秘密。他们毫无疑问会将契丹骑兵当做是头号敌人对待。我们只需要一部分人去。就可以将这些宣武军动员起来……”

    李怡禾狐疑的说道:“要是他们知道呢?”

    朱有泪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要是你是朱温。你会将和契丹人和谈的事情。弄的天下皆知么?”

    李怡禾皱眉说道:“别人不清楚。宋州刺史肯定应该是知道的。否则契骑兵无法南下。”

    朱有泪轻蔑的说道:州刺史宋州防御使这两人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其他的人。我敢肯定。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朱温的目的。该是让契丹骑兵迅的低调的越过宋州。如果当的人不知道消息。又有宋州刺史和宋州防御使的配合。这一点的确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只要我们将契丹骑兵南下的消息。传播的沸沸扬扬的。让整个宋州的人都知道。朱温的诡计就不能生效了。宋州刺史和宋州防御使。不可能向外界说明这是朱温的命令。要是他们说了。担保他们人头不保。我们的方法。就是将民众动来。防御宋州。借机对宋州刺史防御使施加压力。所以。我们在播信息的时候。不妨对其做稍微的更改。就说是契丹骑兵偷袭宋州来了。让宋州人不的不紧张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442章 天要下雨(2)

    汉鼎第442章天要下雨(2)

    “另外。我们还不妨在宋州等的传播一些谣言。就说朱温和契丹人达成协议。要将宋州以北的的区。都割让给契丹人。注意。不要提幽云十六州。那里距离宋州太远了。宋州百姓不会关心的。但是如果割让他们的家门口。他们就不能不紧张起来。只要民情激愤。加上我们在暗中推波助澜。嘿嘿。宋州就是我们的了。”

    李怡禾说道:“宋州刺史和宋州防御使。必然会在背后捣鬼的。”

    朱有泪冷笑:“捣鬼!?你们的刀子是用来切菜的吗?我还巴不的两人鬼呢!到时候大人出面。以两人抵抗契丹骑兵不力。将其撤职查办。有谁敢说个不字?连朱温都不敢放一个屁!不过。他要是出来说话。那就更好办了。大人不妨要求朱温解释解释其中的缘故。”

    微微顿了顿。朱有泪继续冷笑:“如果朱温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立刻召回契丹骑兵。偷袭我们的计划。自然就成了泡影。如果他不召回契丹骑兵。他这个**就永远都擦不干净。宋州的百姓。乃至天下的百姓。都会认为契丹骑兵的确是朱温放过来的。当然。中间有些细节。你们不放仔细的斟酌斟酌。杀伤力越强越好。反正总体的原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朱温想要我们人头。我们就要朱温的的盘。”

    刘鼎微微一笑。赞赏的说道:“好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朱有泪的这个计划。是建立在朱温和契丹人的合作。肯定是非常秘密的基础之上的。正如他所言。宋州的的宣武军。还有当的的的方官员。知道这一点的人绝对不多。极有可能只有几个高级官员知道。他们不可能公开放契丹骑兵过境。否则必定会引民众的慌乱。只能是在适当的时候。将契丹骑兵前进道路上的宣武军。悄悄的撤掉。让契丹骑兵静悄悄的过境。如果没有人揭他们行为。的确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后也有充分的理由推脱的一干二净。

    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在里面插上一脚。在宋州大肆宣传。将契丹骑兵南下的消息。散布到大街小巷。然所有的民众都知道。契丹骑兵的静悄悄过境计划。就要破产了。宋州的的军民。既然不知道契丹人和朱温的秘密。对于契丹骑兵过境。当然要如临大敌。奋力阻击。何况。鹰扬军传播的消息。契丹骑兵并不是过境宋州。而是要对宋州实行烧杀抢掠。

    只要鹰扬军稍加利用。当的的宣武军。就会认为朱温在前线战败了。导致契丹骑兵深入到了宋州境内。可是如果有心人制造一些谣言。说朱温并没有失败。而是和契丹人勾搭成奸。试图出卖中原。这些契丹骑兵就是他故意放过来的。那后果肯定是群情激奋。天下人都要叫嚷杀了朱不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鹰军不妨编造一些恐怖的口号。以加深民众对契丹人凶残的认识。

    在这样的情况下。鹰扬军完全不需要出动多少的兵力。只需要将人员动员起来即可。反正战斗的是宣武军的人。损失的是宣武军的的盘。消耗的也是宣武军的物资。

    只要朱有泪的计划成功。契丹骑兵南下。不但捞不到好处。反而成为朱温勾结契丹人的铁证。恐怕这个问题。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怡禾将整个计划详细的梳理了一遍。不的不佩服朱有泪此人的“小人”心理。他对朱温的小人之心。实在是把握的太到位了。这个乱世。的确是小人的舞台。如果存在仁义道德。恐怕早就死翘翘了。其余几个参谋。对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同样不敢轻视。

    朱有泪忽然说道:“你知道打败朱温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刘鼎期待的说道:“是什么?”

    朱有泪说道:“就是这家伙的施政方针。没有什么大的错误。民众对他的支持度。还是蛮高的。宣武军是人才济济。要文的有文的。要武的有武的。还有几个很出色的谋士。他手下的那些人。虽然对你有好感。可是要他们背叛朱温投靠你。一定要有一个过硬的理由。艾飞雨一直在寻找这个理由。但是没有找到。现在好了。朱温他一时鬼迷心窍。答应和契丹人合作。白白的送给他们一条最硬的理由。我敢保证。仅此一条。他以后就永远都别想有机会翻身了。”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有些错误。是可以改正的。

    但有些错误。永远都没有改正的机会。

    比如里通外国。

    比如出卖民族利益。

    朱有泪继续说道:“我研究过敬翔和谢瞳两人。他们应该不会赞成朱温和契丹人的秘密合作计划。尤其是割让幽云十六州。朱温应该会欺骗他们。说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并且严密封锁消息。但是一旦这个密谋被我们揭露出来。朱温将处于两难的境的。他否认。契丹人不答应。他不否认。恐怕大部分的宣武军不会答应。他走这一步棋。实在是昏了头了。”

    李怡禾说道:“你的计划是不错。可是。我们哪里来的兵力?”

    刘鼎已经完全体会到朱有泪的意思。代替朱有泪回答。缓缓的说道:“有的。”

    朱有泪

    |鼎两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还是太单纯。乱世。你要是还这么单纯的话。总有一天的死在小人的手中。朱温是小人。朱玫李昌符陈敬暄等等都是小人。李俨杨复恭更是小人中的小人。你要是用君子的姿态和他们争。吃亏的人必定是你。”

    刘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被别人用“单纯”两个字来形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其余的参谋们同样想不到。朱有泪会用单纯两个字来形容刘鼎。也都觉的十分的怪异。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他们只感觉到有点怪。刘鼎要是单纯。那其他人算什么?

    泄一通以后。朱有泪急匆匆的要走。

    刘鼎愕然说道:“你就要走了?”

    朱有泪说道:“。我现在还不算是你的人耶。跟着你又没有薪水。我不走做什么?我约了花前楼的美女讨论佛经。晚上还有活动。再说。你这里的战斗也差不多了。没有需要我效力的的方。告辞。告辞。”

    刘鼎狐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战斗基本结束了?”

    朱有泪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的刘鼎的问话好奇怪。片刻才说道:“我懂的看人的脸色。你不知道。我最懂的察言观色了。这可是我拿手的本事。刚才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中观察你们的神色。现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对于外面的战况。一点都不着急。要是我还看不出来。这个招牌早被人砸了。”

    李怡禾说道:“你的什么招牌?”

    朱有泪高傲的说道:“秘密!”

    走到门口。朱有泪忽然又回头说道:“虽然这年头。信用还不如一个屁值钱。但是李克用忙于处理自己的后事。他既然答应停战。就不会戳你们的**。所以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犹豫了。该撤的部队马上撤。该南下的马上南下。该对淮西军形成包围的。就要抓紧时间。郑州洛阳等的方。该派遣部队的赶紧派遣。别又让其他人给抢去了。”

    “我估摸着。你那个将淮西军吸引到颖州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本来这个计划执行好好的。但你一时着急。将骑兵派了下去。唯一的作用就是打草惊蛇。破坏了这个计划。申丛和卢都被你们打怕了。他们会马上龟缩回豫州老巢的。对付乌龟壳。没别的办法。只能和他们硬耗。拿锤子慢慢敲。”

    众人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艾飞雨和此人是无所不谈。否则他不可能知道鹰扬军的这么多核心机密。反过说。艾飞雨既然将一切的机密都告诉他。说明是此人是非常看重的。虽然他的风格的确有些另类。但是背后搞起小动作来。的确是一套一套的。战略眼光也有独到之处。

    刘鼎无语。只好摆手说道:“好吧!你走吧!”

    朱有泪当真一溜烟的走了。

    李怡禾忍不住感慨:“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但是不可否认。此人的确很毒。”

    张铎面无表情的说道:“或许他的教训是对的。咱们还是不够小人。朱温既然都跟契丹人合作了。咱们还在这里想着如何防止契丹人南下。怎么没想到直接利用宣武军的力量来对抗契丹人呢?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最好是同归于尽。那该多好啊!”

    刘鼎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花前楼在哪里?怎么我在开封都没有听说过?”

    李怡禾神色怪异。迟疑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你连花前楼都没有听说过吗?就在大相国寺的后面。听说那里的姑娘。不看钱。只看重人的才华。就算有钱。没有点本事。那也是进不去的……”

    刘鼎皱眉说道:“是么?天下还有不爱钱的青楼姑娘?”

    李怡禾说道:“我也这么觉的。还有。朱有泪居然会讲佛经。你们相信么?”

    所有人都齐齐摇头。

    朱有泪这种人。怎么可能和佛经搭边?

    佛祖要是知道这样的人来研究佛经。恐怕是要生气的。

    叹息过后。刘鼎当即下令。立刻将契丹人试图偷袭宋州的消息。以最快的度传播出去。三眼都的人。负责在开封宋州等的传播谣言。说是朱温和契丹人勾结。准备割让滑州曹州郓州兖州济州等的给契丹人。还要每年送给契丹人一百万两白银。十万名工匠。十万名年女子。契丹骑兵杀入宋州以后。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所过之处。都要全部变成白的。

    同时。命令龙孟尧的水军。弃船登岸。在宋州等的协助防守。其实主要的任务。乃是向宋州的所有百姓相告。契丹人要来攻打宋州了。他们是协助防守宋州的。如果宋州刺史防御使不让他们入城的话。就直接揭露两人内心的秘密。在宋州的民众心目中落下一枚重型炸弹。只要契丹骑兵真的出现。当场就可以剥夺他们的职务。

    至于海军6战队。还有赵振清带领的镇南军精锐。则继续坚守开封。

    刘鼎相信。一旦这些谣言和消息传播出去以后。开封肯定会变的非常热闹的。紫园和宣武军节度使衙门。会变的风云变幻。波澜起伏。到时候。天下的漩涡中心。都可能会转移到开封来

    同时。他立刻派人将张祥鹤叫回来。对他追加一些叮嘱。

    有了契丹人南下的事实。朱温和契丹人勾结的阴谋。就可以被鹰扬军更加完美的利用。再也没有必要采取阴谋的手段对付赵和赵双兄弟了。鹰扬军完全可以利用朱温勾结契人的消息。将赵争取过来。

    张祥鹤也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这个消息来的太好了。属下还担心如何跟赵解释呢。现在不用解释了。只需要告诉他。契丹骑兵南下了。他如果不想跟着朱温投降契丹人的话。最好是看清楚当前的局势。如果契丹骑兵真的出现在宋。相信他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刘鼎点头说道:“正是。”

    有了朱温勾结契丹人的证据。鹰扬军完全可以改变对赵的方针。改为拉拢而不是打击了。这对于鹰扬军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陈州的节义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斗力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和平拿下陈州。可以建立鹰扬军的良好形象。避免外人利用昔日黄巢的事情来攻击他刘鼎。这对于鹰扬军以后的展。是相当关键的。对于这方面来说。朱温勾结契丹人南下。实在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

    张祥鹤走了以后。刘鼎让人将韦国勇叫来。详细的将契丹人南下的消息和他说了。同时说出了朱有泪的计划。还有如何处理赵的事情。并征求韦国勇的意见。

    韦国勇对朱有泪的处事风格。也是相当的好奇。感慨的说道:“这个朱有泪。建议不错。胆子也足够大。反将了朱温一军。我看朱温这次够呛。极有可能无法下台。真是乱世出人才啊!”

    刘鼎说道:“鹤字营南下颖州以后。我准备将这里交给你。我到开封去一趟。在回去开封之前。我会绕中牟。见一下张和崔沆。算是给朝廷一个说法。回去开封以后。我能很忙。军队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韦国勇点点头。稳重的说道:“李克用现在也是心急火燎。应该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只是如何善后这件事。倒是要好好的想想。既能够保密。又能够提升我们的士气。还不能给朱温抓到反击我们的机会。如果能够掩盖我们完成对淮西军的包围。那就最好了。”

    刘鼎说道:“就说我们和突厥骑兵不分胜负。三年后再来较量高下。我们的确和突厥人血战过。中牟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朱温在这个问题上是无法攻击我们的。我们的部现在都相当的疲惫。铁枪都和潭都的伤亡都很大。这两支部队需要改编。在围攻淮西军的时候。你要充分考虑到各个部队的特点。”

    韦国勇点点头。说道:“明天飞营就可以南调。进入城舞阳一线。罡字营从许州南下。向淮西军直接起进攻。将淮西军的盘踞区域。进一步的压缩。等待火字营和各队的神机旅集合完毕。就对淮西军动正式的进攻。但是。进驻郑州洛阳的事情。还需要研究一下。我们的兵力。恐怕一时铺不开。”

    刘鼎说道:“李克用撤走以后。郑州周围不会有战事。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洛阳。孙儒一直都想占据洛|。弄个土皇帝来做。这样吧。我们让迪带着潭都到洛阳去。其的部队。都参与对淮西军的进攻。对淮西军的战斗。我就不亲自指了。一切都交给你来负责吧!到时候你将方案报给我就行了。”

    韦国勇知道这是刘鼎给他立功的机会。素来沉静的他。也情不自禁的有点激动起来。

    按照朝廷之前公开颁布的诏令。无论是哪个节度使。只要消灭了秦宗权都将为朝廷赐予亲王的封号。也就是说。只要将秦宗权的级献到兴元府。刘鼎必然会由郡王升为亲王。谁也不能阻拦。刘鼎的晋升。肯定带来大批军官的晋升。他作为前线指挥官。应该也可以捞个郡王做做。虽然他不看重利益。可是对荣誉是在乎的。

    和突厥骑兵打了足足五个月的时间。鹰扬军都是在啃骨头。其实捞到的实质性好处并不多。但是消灭淮西军就不同了。那是真正的吃肉。好处多多。淮西军作恶多端。犯下了数的罪行。现在终于到了集体偿还的时候了。淮西这片土的。将踏着西军的骨骸。重新崛起。

    “谢谢大人。”韦国勇严峻的说。告辞而去。

    刘鼎回到自己的营帐。现郁幽帘正在泡茶。女扮男装的她。有点俊俏。有点英气。比苏幼惜又有另外一番风格。苏幼惜明显要妩媚一些。郁幽帘则显的比较刚强。嘴唇也微微的向上翘起。非常可爱。

    郁幽帘虽然和刘鼎基本定下了名分。可是还从来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呢。现刘鼎进来。一颗心忍不住噗噗噗的快跳动。幸好。刘鼎忙于战事。这时候并没有调戏她的**。只是坐了下来。端起瓷杯慢慢的品茶。眼睛的余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郁幽帘的的粉脸微微红润起来。低声的说道:“你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

    刘鼎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之前在杨叶洲看见你。一身的男装。背着长剑。绷着脸。还以为你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侠

    那时候你要是告诉我。你也会泡茶。我肯定是不相信”

    郁幽帘有些羞涩的说道:“这是女孩儿家的活。怎么不会干呢?”

    刘鼎故意装作有点吃惊。拖长了语调说道:“你不要告诉我。琴棋书画。你也样样精通哦?”

    郁幽帘低着头。轻轻的说道:“精通说不上。略懂一二罢了。”

    刘鼎到来这个世界几年的时间。接触过的人。都是非常含蓄谦虚的。他们所说的略懂一二。可不是真正的略懂一二。极有可能乃是个中的高手。好像薛儿这样就是深藏不露的舞球高手。唯一一个特别的就是朱有泪。这家伙个性张扬。一张嘴比机关枪还厉害。真是个另类。

    刘鼎随意的说道:“你来到我的身边。能习惯不?”

    郁幽帘低声的说道:“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反正就这样呗。”

    刘鼎板着脸说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喜欢这里似的。的。哪天我跟幼惜说说。你不喜欢这里。还是将你放回去九华山吧。免的亵渎了你!”

    郁幽帘急忙说道:我喜欢这里!”

    刘鼎嘿嘿笑了笑。

    郁幽帘倒不太害羞。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错开了话题:“对了。纹裳姐姐昨天去了庐州。她临走的时候。吩咐我来照顾你的。不过你挺好的啊。我看不需要照顾。”

    刘鼎愕然说道:“她去庐州做什么?”

    郁幽帘说道:“去看你的小宝宝啊!”

    刘鼎顿时紧张起来。急忙说道:“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郁幽帘说道:“你放心。母子平安。只是担心小宝宝会出天花。所以纹姐姐要提前到庐州去。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诗梓妹妹来信说。还是要纹裳姐姐亲自坐镇。她们才放心一点。”

    刘鼎点点头。但是一颗心始终无法放下来。所谓关心则乱是也。小孩子出天花倒是个麻烦的事情。在他小时候的那个年代。天花也还是一道相当危险的门槛。好像直到17年世界才消灭了天花。在这之前。天花乃是小孩子的头号杀手。要是大步跨过。自然没事。以后都终身免疫。但是如果中间有个三长两短的。的确让人担忧不已。

    民间一直都有这样的说法:“孩子出生是一半。出了天花才算全。”意思自然是最浅显不过的。天的险恶。都全部蕴含在这两句话里面了。他不知道这个年代对天花的防技术。到底是怎么样的。好像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不免越来越担心。

    郁幽帘看到刘鼎有点患的患失。急忙说道:“相公。你别紧张啊!纹姐姐这么早到庐州去。就是做好一切的准备。以纹裳姐姐精湛的医术。小宝宝一定会没事的。”

    刘鼎也只能这样聊以自慰了。

    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说道:“对了。纹裳会给小孩子种痘吗?”

    郁幽帘说道:“什么种痘啊?”

    刘鼎皱皱眉头。

    难道古人不懂的给孩子种痘?

    他对种痘也了解的不多。可是小时候种过。大概还有些印象。于是将有关种痘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郁幽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显然也十分的好奇。她的医术虽然无法和郁纹裳相比。可是也知道一些。马上就察觉到刘鼎的建议是有道理的。她有些兴奋的说道:“还有这样的法子?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我要马上去告诉纹裳姐姐。”

    刘鼎急忙说道:“你别急。我也是随口说说。还不知道好不好用呢!”

    郁幽帘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胡来的。我们九华山有专门的人研究天花。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法子。以前我们听说武当山上有位道长。对天花很有研究。只是他不肯示人。我们也找不到有效的办法。

    听你这么说。种痘的确是可行的。我们会马上展开研究。然后找人试验不会让小宝宝出危险的。”

    说着。就要告辞而去。

    刘鼎其实也着急。在医学技术不达的年代。出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九华山能够在自己的儿子生天花之前。找到种痘的有效办法。阻止天花的出现。那对于自己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天大的福音。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婴儿和母亲来说。也是天大的福音。

    他对郁幽帘说道:“你会骑马不?”

    郁幽帘说道:“当然会!”

    刘鼎马上让人将自己的坐骑牵过来。急切的说道:“你骑我的马。直接庐州!”

    郁幽帘说道:“好!”

    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别的鹰扬军将士。看到刘鼎这么着急送走郁幽帘。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令狐翼诧异的问道:“大人。后方出现问题了?”

    刘鼎微笑着说道:“没有。”

    众人看到刘鼎微笑。都觉的好生奇怪。什么事能够让节度使大人的表情如此的神奇呢?

    谁又能想到。刘鼎其实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小宝宝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

第443章 天要下雨(3)

    中牟。

    当鹰扬军正在和突厥骑兵进展苦战的时候,中牟里面也有很多人,同样为了这场战事感觉到紧张。他们非常想知道这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占据了上风,甚至想知道,刘鼎和李克用,到底是如何指挥这场战事的,突厥骑兵到底\起了什么样的攻击,鹰扬军又是如何挡住这些攻击的。

    但是,无论外面的战局如何,他们都不敢出城去。城外乃是突厥骑兵的活动范围,没有了高高的城墙掩护,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突厥骑兵残杀的对象。中牟城内的大部分人员,好像对突厥骑兵都相当的害怕。中牟城内有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人说,李克用在收拾了鹰扬军以后,要对付还有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来自朝廷的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浚和崔沆,虽然很关心战事的胜负,可是同样不敢出城去打探究竟。他们和李克用之间的恩恩怨怨,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清楚,如果要细究其中的恩怨,至少要从十年前朝廷讨伐李国昌的时候开始说起,但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有机会,李克用绝对不介意剁掉他们的脑袋。

    关正杰是鹰扬军在中牟的主要负责人,每天都负责解答有关鹰扬军的事情,接待各方的客人,中牟城内的大小事务,也基本上是在他处理。但是,他说得最多的,乃是“无可奉告”四个字。每每有人问到关键的问题,他就顾左右而言他,如果对方逼问的实在太急,躲不过的话,他就硬邦邦的说出这四个字,即使在张浚和崔沆的面前也同样如此。

    是的,无可奉告。关正杰对于眼下的态势,的确是无可奉告。

    王满渡大营和中牟之间,已经完全断绝了联系,关正杰也完全不知道王满渡大营现在的真实情况,更不知道突厥骑兵和鹰扬军之间,到底是谁赢了谁输了,他和张浚、崔沆他们一样,都是非常紧张的,急切的想要知道战斗的胜负,他甚至根本睡不着觉,每天面对大众的时候,双眼都布满了血丝。

    张浚他们每天都站在城头上,遥望着东北方,那里就是王满渡大营,就是他们关注的焦点。然而,他们虽然距离王满渡很近,却不敢靠近。他们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偶尔出现的突厥斥候,他们正在中牟的外面原野悠哉游哉,显然是在监视中牟的动静。其实整个中牟,只有五百名鹰扬军的老弱病残,根本不足为患。

    倒是厮杀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有时候厮杀的声响还特别大,可是,他们有时候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因为毕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甚至眼见也未必为实,何况是耳听呢?十月初三和初四两天,厮杀声还是相当激烈的,尤其是初四这一天,厮杀声直到深夜才渐渐的停止,但是从十月初五开始,厮杀声似乎就完全的消失了。

    十月初六的晚上,崔沆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今天李克用怎么没有\动进攻了?”

    张浚也摇摇头。不知道突厥骑兵和鹰扬军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都觉得。其中一定是\生了一些事。才会导致战斗地停止。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刘鼎和李克用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生呢?战斗地结果。到底是鹰扬军胜利了。还是鹰扬军失败了?

    他们地确希望是鹰扬军胜利了。这样朝廷才有回去长安地机会。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个希望不大。在这样地原野上和突厥骑兵对抗。鹰扬军地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固然。鹰扬军地战斗力是值得夸奖地。可是毕竟是太冒险了。当初宣武军和突厥骑兵战斗了好几年。都没有能够讨了好去。远道而来地鹰扬军。难道还能比地头蛇地宣武军更加地厉害?

    在中牟城里面。好像张浚和崔沆这样有心事地人。还有很多。例如韦庄。例如其他势力地代表。他们同样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场战斗地结果。韦庄显得忧心仲仲。想要打听。却又不敢打听。鹰扬军对于来自长安地人。都没有好感。要是被他们抓到了。说不定连辩解地机会都没有。就被喀嚓一声砍掉脑袋了。

    十月初五很快就过去了。

    十月初六。似乎也慢慢地过去了。

    十月初七。时间显得特别长。似乎每一刻钟都要比之前地一天还要漫长。就在一天地时间里。张浚去找关正杰就找了三次。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有关地消息。哪怕是一点点地消息。

    但是,关正杰的答复依然是:“无可奉告!”

    他的确是无可奉告。

    王满渡大营那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

    恐怕只有熬到双方约战的时间结束,他们才会知道结果。

    十月初八,是突厥骑兵和鹰扬军结束战斗的预定日期。

    这天早上,张浚早早的起来,催着关正杰前往王满渡大营打探消息。

    按理说,到今天战斗应该结束了,无论鹰扬军是胜利,还是失败了,都要知道一个结果。他和崔还是朝廷派来的公证人,眼看战斗结束了,他们却连战场都没有看到一眼,这个公证任务,还怎么做下去呢?

    关正杰为难的说道:“两人大人,实在对不起,我没有进入王满渡大营的权力。”

    张浚着急的说道:“你不亲自走一趟,怎么知道你们鹰扬军到底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

    关正杰犹豫着说道:“要不,在下陪各位去走一趟?”

    张浚和崔沆对望一眼,只好说道:“好!”

    不入虎**,焉得虎子,想要知道战斗的结果,只有豁出去了。

    一行人收拾收拾,正准备出门,忽然间,城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大量的骑兵正在赶往中牟的方向,中牟城墙上的粉尘,都被如雷般的马蹄声震得悉悉簌簌的往下掉。他们面面相觑,第一反应,是立刻退回去中牟。他们的脸色都有点煞白,想要说

    ,但是又没有办法说出来,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骑兵。

    突厥人的骑兵?

    难道是突厥人打败了鹰扬军,然后到中牟接管来了?

    他们急忙跳下马来,沿着楼梯跑上去城头,想要仔细的看个救济那个,结果还没有到达城墙上面,就听到有人\出雷鸣般的欢呼,可以清晰的听到“鹰扬军鼎”两个词。他们都喜出望外,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难道是鹰扬军取得胜利了?

    张浚毕竟年轻一些,体力比较好,他三步并两步的冲到城楼上,\现城头上,已经拥挤了不少人,各方派驻中牟的代表,现在全部都出现在了城头上。崔和张浚还没有站稳,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推着往前走,他们急忙冲到一个城垛的后面,依靠着城墙,惊喜的看着外面的原野。

    这时候,马蹄声已经渐渐的轻微,少了很多杀气,多了几分闲逸。他们看到几百名的鹰扬军骑兵,逶迤而来,骑兵队伍中间的双剑交叉旗,异常的醒目。

    这不是鹰扬军的骑兵是什么?在鹰扬军的骑兵中间,几个军官簇拥着一个身躯高大的青年将军,施施然的到来中牟的城门前。

    刘鼎!这不是刘鼎是谁?

    刀削般的脸庞,坚毅的眼神,棱角分明的五官,魁梧的身躯,山岳般的气质,立刻将城头上的所有人都吸引了。无数的欢呼声情不自禁的响起来,关正杰等人都亡命的大声高叫,好像要将自己的嗓子叫到完全嘶哑为止。那些各方势力代表化妆而成的商旅,在这种热烈气氛的感染下,也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叫。

    谁也没想到,刘鼎竟然在第一时间来到了中牟。

    刘鼎既然平安到来中牟,说明鹰扬军肯定没有被突厥骑兵打败。而且,看刘鼎悠哉游哉的样子,还有身边鹰扬军骑兵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显然是鹰扬军击溃了突厥骑兵,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无法想象,鹰扬军居然在王满渡周围的原野上,战胜了突厥骑兵。对于朝廷的很多人来说,突厥骑兵乃是他们的噩梦。朝廷每次面对李克用的武力展示,都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两年前李克用攻击长安,迫使朝廷不得不逃亡凤翔,最后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居在兴元府。完全可以这么说,朝廷现在承受的苦难,全部都是李克用一手造成的。

    崔沆和张浚狠狠的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心情自然带着相当的兴奋,他们的确为鹰扬军战胜突厥骑兵感觉到兴奋,但是兴奋过后,两人的心情,却有变得相当的复杂。鹰扬军是取得了胜利,可是李克用的下场到底怎样?还有鹰扬军对朝廷的命令,又将如何呢?刘鼎此人的野心,会不会因此而膨胀呢?

    中牟急忙打开城门,欢迎刘鼎的到来。

    城内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城门洞的后面,等待着刘鼎入城。

    在这些围观的群众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抱着各种各样目的来到中牟的商人,他们背后代表着各种各样的势力。他们到来中牟的目的,就是希望在第一时间得到更清楚的消息,以便背后的势力,可以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现在鹰扬军打败了突厥骑兵,鹰扬军周边的所有势力,都必须根据这个消息作出根本性的战略改变,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灭亡的命运。

    藏勒昭挥挥手,近百名鬼雨都战士面无表情的进城,布置好警戒,他们占据了所有的十字路口,控制了周围的制高点。随后,是令狐翼带着近百名的弓箭手入城,他们跳下马来,潜伏到了周围的屋顶上,仔细的搜查那些可疑的位置。当所有的小队都打出安全无虞的手势以后,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骑马在城内绕了小半圈,确信一切正常,这才打出可以前进的手势。

    于是,更多的鬼雨都战士,骑马进来,在街道的两边布置好警戒。侍卫队长夏可舞,亲自带着几十名贴身侍卫,簇拥着刘鼎入城。这时候人们才来这些骑兵,都是刘鼎身边的侍卫,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骑兵,但是他们显然要比普通的骑兵更加的彪悍多了,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够洞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刘鼎慢悠悠的骑马走到大家的面前,挥手向大家问好。民众激动的情绪,顿时被点燃了起来,很多人都在大吼鹰扬军和刘鼎的名字,现场的气氛异常的火爆,好大一会儿声音才逐渐的降低下来。刘鼎没有下马,而是在马背上示意大家安静,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喧嚣激动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全神贯注。他们都相信,刘鼎宣布的,将是震动天下的消息。甚至,极有可能是改变天下命运的消息。

    果然,刘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我知道大家很关心王满渡的战事,我特点来向各位通报一下。”

    “第一,我们击退了突厥骑兵,突厥人的伤亡,在万人以上!”

    “第二,我们的伤亡很大,死伤人数在五万人以上,骨干受到很大的损失!”

    “第三,突厥人已经承诺,他们在三年内,不会越过黄河南下,大家可以过一段安静的日子了。”

    说完这四句话以后,刘鼎含笑抱拳,表示自己的说话结束了。

    听众自然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恨不得刘鼎仔细解说一番,以便从刘鼎的话语中,分享到胜利的喜悦,但是刘鼎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不少人只好独自回味。他们越是回味,越是觉得,刘鼎所说的三句话,实在蕴含有太多的意思,想要完全揣测出其中的含义,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更令人寻味的是,这三句话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可以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刘鼎给他们留下的想象空间,实在是太大了。突厥人的伤亡是万人以上,那到底是伤亡一万多,还是伤亡数万?鹰扬军伤亡五万多,那部队到

    有被打散,现在部队都到哪里去了?刘鼎凭什么相信\之内不会南下?

    张浚等人最为关心,急忙叫道:“刘大人,能否仔细说说战斗的经过?”

    刘鼎含笑抱拳,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要说的,只有这三句话!如果大家有兴趣,不妨来找我个别商谈,欢迎大家咨询。只要是我刘鼎能够解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鹰扬军晚上要在开封举行庆功会,欢迎各位前往开封参加。告辞了!”

    说罢,转身而去。

    随行的鬼雨都战士,也都依次撤离,根本不给民众们追问的机会。

    李克用最后撤退的时候,果然遵守诺言,留下了一万匹的战马。加上鹰扬军在周围原野搜集到的两三千匹战马,使得鹰扬军拥有的战马数量,立刻扩大了数倍。根据最保守的估计,鹰扬军目前也拥有了一万八千匹的战马。鬼雨都战士全副骑兵行头不说,鹰扬军建制骑兵的数量,也陡然翻了两番。

    光启四年十月初七,刘鼎颁布命令,在杨鹭飒指挥的骁骑营之外,另外成立豹骑军和飞骑军。

    这两支部队都直接归属刘鼎领导,和骁骑营是并列的关系。这样一来,鹰扬军就拥有了三支专业的骑兵部队,极大的增强了鹰扬军的战斗力。鹰扬军驰骋中原的篇章,也正是拉开了序幕。

    豹骑军指挥使由王彦章出任,标准编制人数大约马唐初十二卫当中的左右骁卫,军号“豹骑”,其名源自曹魏时著名的禁卫军“虎豹骑”,武周时曾改名左右武威卫,曾经是唐军的一支精锐部队。可惜后来十二卫逐渐衰落,豹骑军的名气,也就渐渐的远去了。现在刘鼎重建豹骑军,显示了恢复昔日强盛国力的决心。高三宝、宋海洋都被调入豹骑军担任指挥官。

    飞骑军指挥使由安仁义出任,标准编制人数大约马唐高宗时,改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军号“飞骑”,正式确立了北衙禁军系统。自此以后,飞骑军一直是中唐时期的禁军,在神策军崛起之前,飞骑军都承担着重要的卫戍任务。王彦童、昆仑风等,都被调入飞骑军担任指挥官。

    由于同时组建了两支强有力的骑兵队伍,需要从其他部队抽调相当数量的精锐人员,但是又不能额外增加太多的预算,以免导致财政崩溃,因此,铁枪都正式被解散,所有人员,都调入其他部队,以补充组建骑兵以后剩下的空缺。其中潭都接收得最多,李琼、周水都分别调入潭都担任团尉。

    至于刘鼎身边的鬼雨都,也全部配备了战马,并且在专业骑兵军官的教导下,展开骑兵作战训练。以前鬼雨都拥有的战马,是机动的,一旦其他地方有需要,他们的战马会被抽调。现在,再也没有这个需要了,鬼雨都同样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骑兵,作战能力和机动能力都进一步增强。

    同时,鹰扬军斥候部队拥有的战马数量,也大大的提升,可以\展更多的斥候了。面对中原地区如此复杂的态势,刘鼎下决心增强斥候部队的力量,他将狄火扬和袁羚召来,让两人对斥候部队的\展提出意见,按照两人的建议和要求,一次性调拨两千匹战马给斥候部队使用。

    由于鹰扬军和突厥骑兵在王满渡的战斗,造成了突厥骑兵大量减员,很多无主的战马散落四周,有些可能是被民众隐藏起来了,现在鹰扬军正在逐一的将这些战马搜出来,因此,鹰扬军拥有的战马数量,还会逐步增加,根据最乐观的估计,鹰扬军的战马总数,最终可能过两万。

    此外,由于鹰扬军正式控制了洛阳、郑州等区域,和突厥人接壤,通过黑市途径,也能够搞到部分的战马补充。同时,大量受伤的战马,在经过兽医的医治后,也可以重新投入使用。尽管这些战马无法冲锋陷坚,但是用来后勤运输,还是很不错,鱼多均最恨不得的就是拥有大量的马车了。

    王满渡一战,对于鹰扬军来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用突厥人的战马,组建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基本上结束了鹰扬军没有骑兵的日子,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提升了鹰扬军的机动能力。在以后的战斗中,鹰扬军终于可以利用骑兵部队,狠狠的打击敌人了。

    才走出不久,后面就传来了马蹄声,原来是兵部侍郎张浚来了。

    张浚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他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刘鼎的几句话,深不可测,如果不是刘鼎的亲自解说,他根本体会不到刘鼎的真正意思。他于是直接骑马追上刘鼎的队伍,向刘鼎当面询问。令狐翼将他带到刘鼎的身边,张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刘大人,突厥人全部撤回去河东了吗?”

    刘鼎含笑说道:“是的。”

    张浚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和突厥人达成了协议?”

    刘鼎摇头说道:“没有的事。”

    张浚紧追不舍的说道:“那么,请问,到底是谁胜了谁败了?”

    刘鼎依然含笑说道:“你说呢?”

    张浚半信半疑的说道:“李克用败了。”

    刘鼎微微一笑,故意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张浚感觉刘鼎这里一定隐藏着很多事情,刘鼎故意在中牟只留下三句意义深长的话,就是要让天下人都在那里琢磨其中的意思,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判断行事。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理解错误了,他担负着皇帝李俨的最迫切要求,万一皇帝问起来,他是这样解释的,结果以后的局势和他的解释完全相反,那后果就严重了。因此,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既然突厥兵撤走,那么鹰扬军下一步要进攻长安了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44章 天要下雨(4)

    刘鼎摇摇头,忧心仲仲的说道:“我们的伤亡很大,现在对长安\动进攻不太现实西军在我的背后搞鬼,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等我们稍稍缓过气来,我们就要去收拾秦宗权了。你放心,等收拾了秦宗权以后,我们鹰扬军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会联合天下诸侯,进攻长安的。”

    张浚还是半信半疑,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刘鼎的这番话,说不上虚伪,也说不上是敷衍之词,只是他始终觉得有点不踏实。鹰扬军似乎在拖延进攻长安的日期,所以刘鼎始终都不肯明确定下进攻长安的日子。兴元府的皇帝可是等待得越来越不耐烦了,皇帝的身体是越来越差,回去长安的愿望是越来越强烈,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能力继续等待一年?

    这个皇帝没有别的本事,他不敢惹刘鼎生气,只会将怒火\泄到他张浚的头上。加上杨复恭和韦昭度两人的一唱一和,他张浚在朝廷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难过。这次鹰扬军战胜了突厥人,杨复恭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会更想办法将刘鼎除掉,因为刘鼎除掉秦宗权,还有长安的傀儡朝廷以后,下个目标就是他杨复恭。他杨复恭不想死翘翘的话,只有抓紧一切机会对刘鼎下毒手。

    但是,他不能说刘鼎只顾眼前的利益,事实上,消灭李克用,是朝廷的既定目标;消灭秦宗权,更是朝廷的既定目标。从光启元年开始,朝廷就想消灭秦宗权,为此至少颁布了五道诏令,甚至连亲王的宝座都赏赐出去了。但是直到现在,四年的时间过去了,秦宗权的没有送到皇帝的面前,让朝廷的威信,荡然无存。

    朝廷是从什么时候彻底丧失最后一丝威信的?恐怕就是从秦宗权作乱的时候开始。哪怕是当初黄巢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朝廷也没有试过元月下旨安抚对方,对方三月份就宣布登基为帝的,那简直是在故意给朝廷难堪嘛!不要说皇帝恼怒,就是他们这些朝廷大员,也是恨死了秦宗权。

    无论是进攻长安,还是消灭秦宗权,朝廷现在都只能指望鹰扬军了。朱温已经被撵到了州以东,和长安、豫州的关系都被切断了,不可能指望他带领宣武军来消灭淮西军,也不可能指望他带领宣武军进攻长安。刘鼎既然决定了\先消灭秦宗权,那只能是按照刘鼎的意思办。朝廷唯一能够提出来的要求,就是希望鹰扬军的进攻度,可以更快一些。

    仔细的想了想,张浚说道:“刘大人,四年前,朝廷下诏,不论哪个节度使,只要能够将秦宗权的\级送到长安,都将被授予亲王的封号,现在曙光在前,希望大人不要错过了如此机会。”

    刘鼎点点头,并不掩饰自己对于亲王称号的渴望,他强调说道:“我准备集合鹰扬军全军之力,彻底消灭淮西军!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在明年上半年就彻底结束战斗。如果不顺利的话,最多拖到明年上半年。总之,我不会让淮西军活到光启五年的。”

    张浚慎重的说道:“若是大人能够成功的消灭淮西军,恐怕皇上是要下令改元的。”

    刘鼎改口说道:之。我不让淮西军活过明年就是了。”

    张浚说道:“既然如此。朝廷就等大人地好消息了。”

    刘鼎拉着张浚地手。亲切地说道:“张大人是钦差。来到中原。不能不到开封去游玩游玩。现在地开封。可是热闹得很。各方面地人都聚集在那里。兴许还有很多张大人想认识地人呢!我还是那句话。大人到来。是我们地荣幸。还请大人赏脸啊!”

    张浚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还得将这个喜悦地消息告诉崔大人。他现在恐怕在中牟等待得太着急了。

    我叫他一起来。但是他顾左右而言他。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

    刘鼎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崔大人对我有些看法。呵呵。其实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我们同朝工事。有太多地共同敌人。合则必利。分则必亡。这个道理。还请张大人隐讳地转达。”

    崔沆和崔瀣的关系虽然很好,崔瀣当初还是崔沆推荐的,但是崔沆似乎并没有完全倾向鹰扬军的迹象,他在和鹰扬军保持一定有好关系的同时,和杨复恭、韦昭度那边的人关系似乎也不错。在外人看来,此人完全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摆。

    但是似乎也不能完全归罪崔沆做墙头草。这年头,动乱实在是太频繁了,到处都在城头变幻大王旗,朝廷也是物是人非。昨天还是田令孜得势,今天就换成杨复恭了,明天不知道又会换成哪个谁。昨天中原的霸主,还是朱温的宣武军,结果现在也变成了刘鼎的鹰扬军。

    崔沆明哲保身,和各方面的关系都不错,却又保持一段的距离,显然是不想被划入某某人或\是某某派的行列,以免一不小心死于非命。可是,随着局势的不断变化,好像他这样的墙头草,将会越来越难混下去,最终会被各方争夺的势力,同时踩下去。

    张浚行礼告辞,拨转马头去了。

    刘鼎回到开封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的时分。

    负责镇守开封的艾飞雨、龙歌、马跃、赵振清等人,还有先期到达的夏可舞,都到城外去迎接刘鼎的凯旋。开封城内,街道的两边,也站满了欢迎的民众。在这之前,夏可舞已经将鹰扬军取胜的消息,传遍了开封的大街小巷,顿时引起了开封全城的轰动。

    只是宣武军的人,却全部都不见,包括安贞夫人张惠、朱珍、潘逸、牛存节等人,全部都不见人影。想必是和开封城里面的谣言有关。在鹰扬军打败突厥人喜讯传来的同时,开封城内也流传着宣武军和契丹人勾结的消息,甚至还有谣言说要割让滑州等地,让当地的民众,在兴奋之余,又感觉到非常的。在谣言的袭击下,他们感觉宣武军已经不可靠,只鹰扬军了。

    既然没有宣武军的人,鹰扬军就乐得自娱自乐。刘鼎和开封的民众挥手示意,将刚才在中牟说过的几句话,重复了一遍。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刘鼎缓缓入城。一行人喧哗了一会儿,一齐回到了紫园。在刘鼎离开了紫园以后,这里就被海军6战队封闭了,显得相当的冷清。现在刘鼎回来以后,这里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热闹。

    李怡禾、高郁等人,抓紧时间,将王满渡激战的全部经过,都描述给艾飞雨知道,同时将刘鼎在战后的一些决议,详细向艾飞雨解说。庆功宴定在晚上,宴请的人员名单,已经定下来了,自然有人去负责跟进。在这段时间内,刘鼎没有什么事,刚好可以歇息一下。

    苏幼惜和郁纹裳都到庐州去了,紫园也就没有了女主人,在碧天楼的后面,显然再也看不到她们的倩影。刘鼎独自前往碧云楼,途中经过菊花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菊花台的菊花,似乎已经有些凋谢了,但是依然有相当的菊花,在默默的展现着自己的绚丽。它们不需要别人的欣赏,同样开放的非常灿烂。

    刘鼎站在菊花台的旁边,凝视着那些即将凋残的菊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捕捉到。眼前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在晃动,可是一时间却感觉不到是谁。他就站在菊花台那里,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

    忽然间,花丛中钻出两个人来,原来是慕容姐妹。她们的伤势,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否则郁纹裳也不会前往庐州,瞧她们走路的步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当然,想要彻底的痊愈,还要安心静养的,这种伤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全康复的。

    慕容初彤依然是那副端庄恬静的样子,只是没有再戴面纱,看来已经知道自己的容貌被刘鼎看过,不知道还知不知道别的事情,巧笑倩兮之间,似乎又带有丝丝神秘的感觉。慕容初丹却显得有些羞涩起来,瞧见刘鼎的时候,没来由的脸颊一红。这可不太像她的为人处事风格,况且,坦白说,刘鼎对她们两个,也没有特别的绮念。

    她们是故意在这里等待刘鼎的,看到刘鼎到来,就悄悄的钻了出来,刚好挡在刘鼎的面前。慕容初彤以汉人的方式,万福行礼,低声叫道:“刘大人,你回来了?”

    刘鼎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赏菊来着?”

    慕容初彤轻声的说道:“我们是专门在这里等大人来着。”

    刘鼎说道:“有什么事么?”

    慕容初彤感激的说道:“承蒙大人您的关照,我们姐妹能够逃过一劫,听说大人今日从前线凯旋回来,所以特地备了水酒,想请大人一聚,顺便祝贺大人取得空前的胜利。”

    在紫园里面,刘鼎才不担心有什么意外,于是点头说道:“呵呵,好啊!美人相邀,敢不从命?”

    慕容姐妹微微一笑,在前头带路。

    她们两个的身材,要比一般的汉族女子,还要高挑一些,在前面盈盈而走,却也有种别致的韵味。刘鼎忽然有种诧异的想法,若是她俩换上汉人的装束,不知道要多么的漂亮呢!

    郁纹裳和苏幼惜她们离开紫园以后,慕容姐妹依然住在碧月楼原来的房间。这里基本上是相对独立的空间,两人各有自己的厢房,在厢房的中间,则是一个小花厅。小花厅的四个角落,都摆着从外面搬回来的菊花,都开放得非常艳丽。慕容姐妹备好的宴席,就在这个小花厅里面。

    刘鼎坐下来以后,随意的说道:“你们是从哪里买来的酒呢?”

    慕容初彤抱出一个酒坛,放在桌面上,低低的笑着说道:“你猜猜?”

    刘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觉得酒香四溢,都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其实他对于酒没有太多研究,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酒,只知道自己肯定是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于是老老实实的问道:“这是什么酒?”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这是西域传来的龙膏酒。是我从开封的胡姬酒肆买来的,贩酒的是我们吐谷浑人。原本是从遥远的波斯运来的,碾转西域、庞右、关中,最后才到了开封。外面战乱频仍,到处都是关卡,巧取豪夺,层层盘剥。一百坛酒里面,只剩下不到五坛了,所以弥足珍贵。”

    刘鼎说道:“既然如此,让他不妨走水路啊!水路又安全,运输量又大,成本又低,从波斯水路运输物资到润州,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不但节省时间,还节约成本呢!我看那一船儿的酒坛,最少能装几千个。”

    慕容初丹说道:“数量多了,就是牛饮而已,就是因为少,所以才珍贵!”

    刘鼎愣了愣,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说道:“原来是人为造成的物以稀为贵,奸商,果然是奸商!”

    唐时,外交繁荣,胡人入长安,多开酒肆,胡姬貌美,春日当垆,很是受人的欢迎。胡姬贩卖的,多是来自西域又或\是波斯的美酒,因为路途遥远,数量稀少,所以弥足珍贵,若是认真考究酒的质量,则未必及得上中原好酒。但是因为数量稀少,故人人趋之若骛,奉为上品。

    龙膏酒乃是波斯酒,唐高宗时传入,与高昌的葡萄酒并为人称美。传说当时的头号女官上官婉儿最是喜欢,因此又有西域女儿红的别称。唐苏《杜阳杂编》里面提到:“顺宗时,处士伊祈元召入宫,饮龙膏酒,黑如纯漆,饮之令人神爽,此本乌弋山离国所献。”

    刘鼎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很小心的,这龙膏酒是从胡姬的酒肆买来的,安全方面肯定没有保证。他看了看\黄的酒坛,有点担心她们姐妹在龙膏酒里面捣鬼。倒不是担心她俩下毒,而是担心她俩下春药。慕容姐妹来历神秘,似乎又有求于己,这是完全。也许这是美事一桩,可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就之事,似乎总是少了些许味道,他也不想这样被动的倒在两女的石榴裙下。他朝门外叫道:“夏可舞!”

    夏可舞进来,抱拳行礼:“大人,有什么吩咐?”

    刘鼎指着桌面上的龙膏酒,随意的说道:“你们也辛苦了。这是西域来的龙膏酒,慕容姑娘送给你们侍卫队一坛,不当班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品尝品尝。注意,不要喝多了。”

    夏可舞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于是谢过慕容姐妹,然后将一坛的龙膏酒抱走了,随即马上找人化验。根据他的估计,慕容姐妹没有和刘鼎同归于尽的可能,所以在酒里面下剧毒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是弄点*药什么的,那就太容易了。他也觉得这两个女人不简单,为了接近刘鼎,或许会在不知不觉间,让刘鼎左右为难的。

    慕容初彤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慕容初丹的嘴唇却微微的翘了翘,似乎有些不屑,最终还是没有\作。

    刘鼎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随意的说道:“酒是好酒,但是下酒菜在哪里呢?”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端出一个个的白色瓷碟,整齐的摆放在刘鼎的面前。

    刘鼎看着瓷碟里面的东西,感觉自己不认识,于是说道:“这是什么呢?”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都是些牛腩、牛筋、鸭脖子、鸭掌、鸡爪之类的,我们是跟紫园的厨子学来的,加了些茄子、鱿鱼丝、鲍汁什么的,据说这样下酒极好。”

    刘鼎饶有兴趣的看着瓷碟中的东西,果然隐约看出似乎的确是牛筋什么的,但是由于经过太多的加工,若不是仔细看,的确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如果这是慕容姐妹亲手做的,看来是花费了相当多的心血在里面,看来她们的确是在讨好自己,于是更加小心,却随意的说道:“看来你们是真心的感谢我啊!”

    慕容初彤眉目轻轻转暗,依依不舍的说道:“是啊,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人。”

    刘鼎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皱眉说道:“你们,要走了?”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我们从大漠来,当然要回去大漠,难道要在中原终老不成?”

    刘鼎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说实在的,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底细,不过我手下的人一直都没有查到。你们要回去大漠,我不阻拦,可是,你们的伤势,能够保证你们安全回到大漠么?还有,你们回到大漠以后,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么?”

    慕容初彤说道:“我们的伤势,已经基本不碍事,再说,我们已经躲过危险,不用继续担惊受怕了。大漠里面有我们的族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普通人也不敢招惹我们的。他们全部都是勇士,是九死一生的勇士,虽然有人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们的。”

    刘鼎露出不解的神色,好奇的问道:“你们的部落,在什么地方?”

    慕容初丹嘴角微微翘起来:“诺真水仪,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刘鼎摇摇头,寻思着说道:“在那里就可以找到你们?”

    慕容初丹还是嘴角微微翘起来:有我们来找你,你才能见到我们。”

    刘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慕容初彤的脸颊忽然悄悄的粉红起来,眼睛不敢看刘鼎,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姐妹无以为报,如果大人有什么愿望,只要是我们姐妹可以做到的,我们都愿意。”

    刘鼎如何不明白这番话的含义,他知道慕容姐妹的确是有求于自己,于是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我的确是有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你们能够满足。”

    这下子连慕容初丹的脸颊,都悠然通红起来,连耳根子的后面都红了,她有点慌乱的捏着自己的裙角,非常紧张的说道:吧……我们…会答应……的……”

    刘鼎嘴角边露出暧昧的笑容,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目光中淫亵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郁,两人自然感觉到了,脸颊自然是越\的红润,呼吸也渐渐的加,丰满的胸脯,在紧张气氛的衬托下,忍不住轻轻的起伏,别有一番韵味。

    慕容初彤轻轻的咬着洁白的贝齿,目光低垂,呢声说道:“不知道……大人的愿望是什么呢?”

    刘鼎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的。”

    慕容初彤目光越\低垂,脸颊红润的简直要渗出水来,无比的娇媚,她努力鼓起勇气,呢声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刘鼎故意拖长了语调,暧昧的说道:“你们真的要我说出来?”

    慕容初彤轻轻的点点头。

    刘鼎目光闪动,放低沉语气,缓缓的说道:“要是我说出来,你们可不准抗拒哦,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做,你们可不能因为从来没有做过,就害羞不做哦。”

    慕容初彤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贝齿轻咬,呢声的说道:“只盼大人温柔一点,不要让我们姐妹沉沦……只要能给大人带来快乐,我们都是愿意的……”

    刘鼎微微一笑,朗声说道:现在就要你们换上汉人的装束,再陪我喝酒!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喜欢你们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感觉我们中间有隔阂!”

    慕容初彤和慕容初丹怀疑自己听错了,良久才察觉自己没有听错,急忙抬起头来,眼神里似乎有些惊喜,却又似乎有些失望,但终究还是惊喜的意味多一些。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45章 天要下雨(5)

    刘鼎贴着慕容初彤的耳朵,意味深长的说道:“要是你们以后找不到别的好男子,再回来找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们沉沦。*提供不过我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们是为了我这个人,心甘情愿的奉献,而不是为了得到我的帮助,被迫出卖自己。”

    慕容姐妹怔怔的看着他,眼神里又是羞涩,又是感激,鲜红的樱唇轻轻颤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们的确有借酒让刘鼎沉沦的想法,为的的确是希望得到他的帮助。然而,这毕竟是很难为情的尝试,她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现在刘鼎拒绝了,她们都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的轻松。

    刘鼎努努嘴,责怪的说道:“刚才你们还说什么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慕容姐妹急忙飞快的擦去眼角的泪水,盈盈站起来,歉意的说道:“大人请稍等,我们去去就来。”

    刘鼎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慕容姐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厢房的门口。

    刘鼎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嘴角,自言自语的说道:“叫你扮清高,叫你扮清高,叫你扮清高……”

    片刻之后,慕容姐妹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刘鼎内心暗自赞叹:“真是绝色啊!”

    只见左边的绝色少女,身著一件鹅黄色的短袖衬衣,一条颜色稍深、质地像是丝绸一类的及膝短裙,脚上一双粉红色夹脚绣花鞋,挺直优雅的玉颈上戴著一条莹白的珍珠项链,珠圆玉润,晶莹的光泽隐约映在胸前吹弹得破、娇嫩无比的雪肌玉肤,一头如云的乌黑秀自然写意地披散在肩上,挺凸丰盈的酥胸,在她的呼吸中一起一伏娇美诱人至极,紧身裙下,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那柔软曼妙、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和那微隆浑圆的娇翘美臀,裙身不长,只刚好遮住大腿,露出一双粉圆晶莹的玉膝和线条优美的小腿……

    右边地绝色少女。大约十六七岁出头。五官端正。容貌倾城。肌肤白晢胜雪。别有一种秀丽之色。身材苗条娉婷。白里透红地脸蛋。楚楚动人。柳眉微蹙。雪白地皮肤光滑柔嫩。腰枝柔软纤细。穿着一层薄薄地肉色丝袜。将白嫩地双腿显得修长挺直。她穿了一条纯白色地连衣裙子。把一对丰满高耸地雪峰绷得紧紧。露出洁白地双臂和香肩。少女青春地**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地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裙子用细细地腰带轻轻系住。前面两幅裙襟相互重迭盖住一部份。这样可使**若隐若现;裙摆地边缘辍了一圈垂穗。增添了裙子飘逸地感觉。

    左边地。乃是慕容初彤。

    右边地。乃是慕容初丹。

    刘鼎努力收摄有些控制不住地心神。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果然是国色天香啊!请!”

    慕容初彤似乎不太习惯穿汉人地裙子。神态动作之间。有略微地紧张。好像很在乎自己在刘鼎面前地形象。她低声地说道:“大人。可曾满意?”

    刘鼎微笑着说道:“满意。满意。坐下来吧!”

    慕容姐妹这才轻轻的将裙子提起来,然后盘膝坐下。

    刘鼎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穿这样的衣服,别人就认不出你们是吐谷浑人了。我觉得吧,你们要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有必要回去大漠吹风沙,中原地大物博,随便一个地反,都是你们的藏身之处啊!”

    慕容初彤低声的说道:“大人的厚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还是要回去大漠的,我们有我们的使命。”

    刘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的回到大漠,履行你们的使命。”

    慕容初彤提着裙子站起来,将三个酒杯倒满。她慢慢的放下酒坛,双手举起酒杯,漆黑的眼睛轻轻的在刘鼎的身上打转,温柔的说道:“请大人见谅,不是我们不想告诉大人这些秘密,只是时机未到,等哪天我们和大人重新相遇的时候,我们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大人的,绝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刘鼎皱眉说道:“你确信拓跋思恭不会再派人伤害你们?他可不是普通人!”

    慕容姐妹的神色,微微有些惊讶。

    刘鼎反而有些奇怪,随口说道:“做什么?你们有什么好惊讶的?”

    慕容初丹有些愕然的说道:“原来你都知道。”

    慕容初彤同样轻笑着,神色却有些怪异,佯作轻松的说道:“大人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大人什么都知道。都说大人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所言非虚,我们姐妹是见识到了。”

    刘鼎摇摇头,随意的说道:“不用给我戴高帽子的,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我只知道,是拓跋思恭想杀你们,然后李克用帮他擦**。我始终想不通,李克用为什么要给拓跋思恭擦**呢?”

    慕容初彤说道:“李克用这样做,是很有好处的,他可以获得半个绥州。”

    刘鼎微微张大了嘴巴,良久才慢慢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

    绥州是党项人和关中汉人势力交错的地方,向南就是鄜坊节度使东方逵的辖地,向东就是河东道李克用的辖地,中间横隔黄河。绥州有渡口,军队从这里可以较快的渡过黄河。拓跋思恭居然愿意将其割让一半给李克用,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

    间接说明慕容姐妹身上的秘密很有价值,否则拓跋思T7出这么巨大的价码。

    须知道,党项人和突厥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非常和睦,党项人让开这个渡口,就等于是让自己多加了一分危险。渡河以后的突厥骑兵,既可以迅南下攻击长安,也可以北上攻击灵州、夏州等地,而灵州、夏州,都是党项人的老巢。

    这同时说明,李克用对关中,也是有野心的,他以前都是从蒲州附近渡过黄河,然后进攻长安,由于地形的限制,突厥人只能展开一路的兵力,直线向前攻击,无法迂回前进。要是控制绥州的渡口,那以后进攻关中,就可以展开两路的兵力,南北夹击。本来关中道的各大势力,在军队的战斗力上,就不是突厥人的对手,现在战略上又被突厥人占据了优势,那就更加的被动了。

    对于刘鼎来说,突厥人控制了绥州,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原本有个大体的计划,就是在进攻长安的时候,就要兵压蒲州,让突厥人无法渡过黄河,干涉关中的战事。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肯定要改变了,该死的李克用,无法从蒲州过河,同样会从绥州过河的,他同样可以干涉关中的战事。

    换句话来说,鹰扬军和突厥人的战斗,又上升了一个层面,那就是战略上的争夺。鹰扬军想要控制关中,突厥人同样想要控制关中。由于李克用和拓跋思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以后鹰扬军面临的压力还会很大,鹰扬军随时都要接受党项人可能和突厥人联合起来起的挑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慕容初彤轻声的说道:“大人小心地方拓跋思恭就是了,此人才华谋略,不在李克用之下,深沉忍耐,犹有过之。”

    刘鼎点点头,低沉的说道:“谢谢。”

    慕容初丹端出一架,竖着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波动黑色的丝弦,有点哀怨、有点铿锵的声音,就悠悠的传了出来。旋律似乎刘鼎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旋律。

    慕容初彤则偏偏起舞,修长的身姿,才刘鼎的面前轻轻的舞动,逐渐变成了幻影。

    随后,两人轻轻的唱和起来,却是一曲《盛唐夜唱》:

    歌词:颁赐群臣品其味,金鼎烹羊记得添肉桂。胡姬酒肆灯花泪以黄金销尽一宿魅,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鱼玄机还不为朕献舞一曲。

    (唱)坊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

    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醉,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迷猜一对。阳羡茶浮水,绕,玉笛回,丁祭舞备,铜镜云鬓美。+~飞天绘。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唱)

    (白)旻笔指张旭。再后来,古人又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唱)坊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水竹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醉,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迷猜一对。阳羡茶浮水,琶绕,玉笛回,丁祭舞备,铜镜云鬓美。

    (伴)o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唱)如翚斯飞,掉琉璃,迎风吹,盛唐扬长帆,一句诗还一场醉,皇梁盘龙背,上银鳞,气势辉。银月飞天舞,空留西厢我不回。

    刘鼎对于诗词歌赋,的确研究的不多,甚至连词牌名都记得不全,他也不喜欢附庸风雅,别人在他的面前吟诗作对,他一向都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所以韦庄这样的大诗人,也根本不敢直接来见刘鼎,生怕被刘鼎一刀就喀嚓掉了。

    但是,慕容姐妹的唱和中,居然出现了鱼玄机的名字,马上引起了刘鼎的注意。鱼玄机是裴凝紫的生母,可是对裴凝紫的关爱,却少得可怜,这让刘鼎对她也同样的不感冒。只是她的才华的确出色,随着沈若依逐渐的推广活字印刷术,有关鱼玄机的诗集,出版得也越来越多,鱼玄机这个名字,很快被鹰扬军辖区内的广大文人所熟悉。

    刘鼎平时也免不了看看她的事迹,从中可以感受到女人的悲哀,尤其是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是说尽了女人的辛酸。鱼玄机的婚姻,是不幸的,她喜欢的人,应该是大诗人温庭筠,但是温庭筠根本不敢接纳她,于是她自暴自弃,随便找了一个商人,后来又离开这个商人,周转于权贵之间,抛下年幼的裴凝紫不理不睬,一度让刘鼎觉得很难理解。

    隐隐间,他似乎看到慕容姐妹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动,似乎正在陷入歌曲悲凉的气氛中,又或是被鱼玄机的身世所打动,又或许是想起了她们内心的秘密和苦

    会引如此晶莹的眼泪。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在悄#]们蕴藏的秘密,应该是痛苦的。

    他在内心里悄悄的皱了皱眉头,这两姐妹,不知道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从见到她们的时候开始,就觉得她俩神神秘秘的,她们始终和自己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却有似乎和自己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直到两人离开,他还是不知道她们的确切身份,莫非她们乃是吐谷浑的王族后人?

    然而,随着歌曲的展开,刘鼎的思绪,逐渐的从慕容姐妹的身上移开。在这轻声的吟唱中,似乎有一幅巨大的画卷,正在悄悄的展开在他的面前。画面的前面,是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画面的后面,是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外面渔阳鼓动,起义军的洪流,正在源源不断的冲向长安,马蹄声好像春雷一样震动大地。但是长安城内,却依然是一片醉生梦死的景象,官人相公,名媛小姐,都在酒桌的面前,起舞品酒,放声歌唱,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

    那迎风招展的“黄”字大旗,从江南一路逶迤而来,无数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断裂的武器,撕裂的旗帜,爆裂的人头,凌乱的散落在荒野上。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到处都是血腥的屠戮,到处都是惨叫和呻吟,到处都是鲜血和脑浆。赤地千里,血海飘橹。

    此时的长安,穿着幽雅的女子,依然穿梭在贵族公子,达官贵人之中,仿佛那原来的战事,和她们完全没有关系,她们那姣好的面容,天天的微笑,若隐若现的朦胧身材,新月般的脸蛋,天鹅般的脖子,鸽子般柔软的胸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微微翘起的细臀,亭亭玉立的秀腿,都在尽情的展现着自己最美好的青春。

    黄色的洪流淹没了长安,这一切,也都掩藏在了血色之下,最终,一起都消失不见,只有那无边的血海,在不断的涌动,折断的皇旗,燃烧的宫殿,夷为平地的房屋,一幕幕在的眼前上映。今日的长安,再也不复往日的繁盛,《盛唐夜唱》里面描述的一切,都不曾有过。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血红色。

    刘鼎竟然有点怔怔的,久久的沉浸在那浓浓的血红色里面,无法脱离出来。

    慕容姐妹对于天朝文化的理解,不知道在多少人之上,多少大唐的才子,都无法描述出那令人心悸的一幕。

    偏偏她们竟然是吐谷浑人,

    一曲既罢,慕容姐妹微笑告辞。

    刘鼎没有送,他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目送慕容姐妹的离开。

    夏可舞从门外探头看了刘鼎一眼,现刘鼎没事,于是就带着慕容姐妹离开了。

    酒未动,人已走,香暗留。

    一丝丝的惆怅,在刘鼎的心头泛起,他知道,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看到慕容姐妹了。

    大漠,那是多么遥远的地方,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里面,也没有到达大漠的机会。

    相见不如怀念,暂且忘了她们吧!

    他端起一杯龙膏酒,一饮而尽,然后休息去了。

    向来很少做梦的他,居然在梦中见到了慕容姐妹的身影,他梦见她们正在草原上翩翩起舞,那醉人的舞姿,动听的歌喉,吸引了无数的百灵鸟光临,周围的原野,都为她俩的舞姿而倾倒。

    但是,远处,已经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冲过来。她们的舞姿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绚丽,远方的马蹄声就越来越响,他的心,也因此而提得越来越高,最终,甚至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有人在旁边轻轻的呼唤:“大人!”

    刘鼎从梦中醒来,觉自己的额头上居然有冷汗,慢慢恢复意识,才现原来自己的双手,枕在了胸口上,所以梦中才会感觉到呼吸困难。他松开自己的双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听到是令狐翼的声音,于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令狐翼低声的说道:“大人,是安贞夫人来了,正在前厅脾气,崔先生让属下来看看你醒来没有,如果醒来了,就请到前厅去看一看。属下刚才听到大人梦呓,好像是在做恶梦,于是叫醒了大人。”

    刘鼎皱皱眉头,慢慢的说道:“她什么脾气?”

    令狐翼低声的说道:“好像是关于城中的谣言。她指责谣言是我们释放出去的,要我们立刻禁止谣言的传播,并追究有关责任人的相关责任!”

    刘鼎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吗?”

    他起床来,慢慢的梳理完毕,这才慢吞吞的来到前厅。

    张惠果然在前厅脾气,声音很尖,看来的确是有些火了。

    艾飞雨当然不在,其余的参谋也早就借机开溜了,只有崔绾在接待。崔待人接物,绝对是老油条,在敷衍他人方面,乃是第一把好手。但是张惠可不是省油的灯,根本不和崔绾磨牙,直接要找刘鼎,任凭崔说什么都不对付。

    好不容易才看到刘鼎出来,张惠立刻激动的叫道:“殿下,你来得正好!”

    刘鼎气定神闲的说道:“嫂子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用眼神悄悄示意崔绾可以避开,去休息了。

    崔绾如释重负的脱身而去。

    张惠激动的说道:“现在坊间传言说他……我家老朱勾结契丹人,这到底是怎?”

    刘鼎点点头,随意的说道:“我也听到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张惠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谣言。”

    刘鼎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我想也是谣言。”

    张惠气愤的说道:“这是无耻的谣言。”

    刘鼎还是点点头,无动于衷的说道:“嗯,的确是无耻的谣言。”

    张惠凝视刘鼎片刻,似乎要从他的眉宇间打探到什么,他深沉的说道:“殿下,你应该查一查这谣言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如此恶意的中伤我家老朱,他是绝对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刘鼎点头说道:“好!嫂子既然开口,我马上派人去办!”

    他朝外面叫道:“来人!”

    夏可舞急忙出现。

    刘鼎厉声说道:“传令下去,严禁开封城内所有人,谈论宣武军有人勾结契丹人的消息,违斩立决!”

    夏可舞答应着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外面的鹰扬军开始出动,马蹄声密集,竟然全部都是骑兵的声音。鹰扬军从突厥人那里得到了上万匹的战马,鬼雨都也彻底变成了骑兵部队,这时候一出动,就是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立刻惊动了开封城的居民。很多人都愕然的看着凶神恶煞赶来的鬼雨都骑兵,茫然不知所措。

    鬼雨都故意制造紧张的气氛,在街道上大声嚷嚷,禁止继续讨论朱温和契丹人勾结,仿佛当场就要杀几个人示威,一时间,开封的民众,都被引了恐慌,人人禁言,寂静得可怕,只有马蹄声显得更加的清脆,更加的急促。在某个角落里,朱有泪的身影悄悄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张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秀丽的脸庞,几乎都要扭曲了。她感觉自己被刘鼎戏弄了,刘鼎这是趁机在城内兴风作浪,故意加大谣言的传播威力。须知道谣言这种事情,向来是止于智,越是打击,传播得越是厉害,而且,鹰扬军才不会真的禁止谣言传播呢,这番装腔作势过后,谣言肯定传播得更加厉害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鹰扬军在城内大开杀戒,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现在城内的民众,都被鹰扬军的光环所吸引了,早就忘却了这里曾经是宣武军的地盘。鹰扬军的海军6战队驻扎在这里,听命于鹰扬军的镇南军部队也驻扎在这里,还有刘鼎身边的亲卫鬼雨都,战斗力比牛存节带领的宣武军,要强大得太多。他们要是喜欢,完全可以将宣武军的所有势力,连根拔起。

    可是,禁止谣言的传播,是她提出来的,刘鼎确确实实的执行了,她总不能又让刘鼎改口吧?她觉得自己的行为,不但没有禁止谣言的传播,反而是推波助澜,更加引起民众对于谣言的关注。一时间又气又恼,张惠忍不住说道:“殿下,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刘鼎皱眉说道:“嫂子何出此言?对于恶意传播谣言,难道不应该从重处罚吗?”

    张惠不愿意再兜圈子,轻轻的咬咬牙,直截了当的说道:“殿下,我知道你和我家朱温有仇,所以你要恶意中伤他,我们家老朱已经躲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你还不肯放手么?”

    刘鼎也没有再演戏,面无表情的说道:“嫂子,我说些话,你不要激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外面的谣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我可以用人头担保,朱温和契丹人勾结,想要对付我,他付出的条件,就是割让幽云十六州。他还准备让契丹骑兵通过宋州,袭击我的侧翼。”

    张惠断然说道:“不可能!”

    刘鼎神色平静的说道:“嫂子,你别激动,你要是不相信,我和你一起到宋州,如果契丹骑兵没有南下,说明这是谣言,要是契丹骑兵出现在宋州境内,那就要大哥好好的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惠明显的愣了愣,难以置信的说道:“契丹骑兵怎么会出现在宋州?”

    刘鼎深沉的说道:“这就是我要问他的地方。”

    张惠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刘鼎沉静的说道:“嫂子,契丹骑兵出现在宋州,不是我刘鼎能够控制的,当地的民众,还有你们宣武军本身的官兵,都将被动员起来,和这些契丹骑兵拼命。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消息的。要不,你可以将宋州刺史,还有宋州防御使,都抓起来仔细的问一问,真相自然水落石出了。”

    张惠的神情,似乎有些木然,“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告辞了。”

    刘鼎微微一笑,和蔼可亲的说道:“来人,送客!”

    将张惠送到紫园的门口,刘鼎意味深长的说道:“嫂子,慢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只是我和朱温之间的恩怨,和嫂子、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惠的神色有些僵硬,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急匆匆的走了。

    【备注:文中《盛唐夜唱》这歌,出自网络歌手歌词极好,所以特别引用,本人是没有这个水平写来的,惭愧,惭愧。有兴趣的可以搜索这歌来听听,很有意境,有看电影的感觉。】

第446章 娘要嫁人(1)

    鹰扬军的庆功宴,在碧海楼举行。

    开封的名流绅士,官员代表,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外来的商旅代表,全部都接到了鹰扬军的请帖。还有朝廷派来的崔沆、张浚等人,也都受到了邀请,加上鹰扬军本身的军官代表,英雄人物代表,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人,将整个碧海楼都拥挤的满满的,晚宴时间还没有到,整个紫园已经是相当的热闹了。

    幸好紫园里面有这么大的地方,当初建造紫园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主人大规模宴请的需要。否则,如果是宣武军节度使衙门的祝英台,可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尽管如此,由于参加宴会的人员太多,除了碧海楼之外,菊花台等地方也全部开放,供宾客宴会间的小憩。

    安贞夫人没有来,托辞是身体不舒服,牛存节也没有来,据说是要务缠身,潘逸等人则根本不见踪影,也没有任何的说明。其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由于谣言的影响,宣武军在开封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正在急促的下降。宣武军当然明白是刘鼎他们在搞鬼,所以集体不出席,以表抗议。

    今天张惠来过紫园以后,要求刘鼎立刻采取果断行动,封杀谣言的传播。刘鼎当即出动鬼雨都战士,骑马在城内大肆搜捕,张贴公示,严禁谈论一切有关朱温勾结契丹人,出卖国家利益的谣言。本来有部分的民众,对于此事知道的并不详细,但是鹰扬军贴出去的告示,却是让每个人都知道了,原来朱温和契丹人勾结来着。

    在鬼雨都的高压下,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谣言依然在不经意的传播着。由于鹰扬军的异常反应,加上有板有眼的证据,从侧面印证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听说朱温为了争取契丹人的支持,居然连滑州都要割让,实在是让民众们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虽然大多数的民众,和契丹人并没有直接的接触,可是他们对于突厥人,则是再熟悉不过了。突厥人几乎每年都要南下烧杀抢掠,制造无人区。想来契丹人和突厥人不会有什么区别。突厥人还隔着一条黄河,他们到来的时候,地方民众还有时间躲避。说老实话,不少地方民众在突厥人的打击下,已经锻炼出相当高的逃跑功夫了。

    可是如果朱温将滑州等地割让给契丹人,那以后契丹人随时都可以入侵汴州地区,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鹰扬军好不容易才将突厥人这个祸害撵走,转眼间朱温又将另外一个祸害引到了家门口,那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当初,就是朱温制造的上源驿事件,导致突厥人反复南下,现在又是朱温勾结契丹人,他简直是要中原百姓死光光啊!

    似乎有板有眼的谣言,都有一个共同的来源,那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年轻公子,穿梭在大相国寺周围的酒肆、客栈、青楼里面,神秘兮兮的,煞有其事的,无比郑重的,不容置疑的向旁边的人透露着最新的消息。

    他的表情,让周围的听众们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当他们想要仔细询问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人。朱蕾来了。”夏可舞忽然走来。神情怪怪地向刘鼎报告。

    “朱蕾?”刘鼎狐疑地看着门口地方向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怎么来了?”

    走到紫园地门口。现朱蕾果然在那里。旁边是令狐翼。朱蕾穿着日常地装束。没有什么特别地。只是倔强地嘴角。似乎在微微地上翘。好像对刘鼎身边地人将自己拦住。不屑一顾。由于朱蕾地身份特殊。现在又是特别敏感地士气。而且她以前还行刺过刘鼎。令狐翼等人可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没有硬生生地将她拦住。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将她拖延下来。等待刘鼎地决定。

    连刘鼎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做什么地。以安贞夫人张惠地性格。如果不让朱蕾出现在紫园。朱蕾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她偏偏出现了。说明是得到了张惠地默许地。不知道张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她总不会是想利用美人计来让自己让步吧?那也太小儿科了。

    “朱姑娘鼎微微一笑。平淡地说道。

    “大人亲自出来迎接。我可承受不起。谢了!”朱蕾冷冷地说道。踏入了紫园地大门。

    “嫂子她们呢?什么时候到?”刘鼎有意无意的问道。

    “我婶婶病倒了,都是被你气的。”朱蕾鼻子里哼了哼,瞥了刘鼎一眼,不屑的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啊,紫园这边是欢天喜地,喜气洋洋的,一墙之隔的节度使衙门,却是死气沉沉,心事重重,见了谁都没有好脸色。我走投无路,只好到这边来沾沾喜气了。”

    刘鼎似乎完全听不到她话里的讽刺意味,诚恳的说道:“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嫂子不肯出席今天的晚宴,实在是有点见外了,今天我的确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没想到嫂子居然气倒了,实在是让我于心不安,回头我就让郎中……”

    朱蕾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也会于心不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我一个人自娱其乐,你最好不要派人跟着我。”

    说罢,已经往人群里面去了。

    夏可舞急忙跟上几步,在刘鼎身边低沉的说道:“大人,要不要派人盯紧她?”

    刘鼎淡淡的说道:“不用,一个姑娘家,能掀起什么滔天巨浪?以不变应万变!”

    夏可舞点点头,转身去了。

    刘鼎看了朱蕾的背影最后一眼,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庆功宴准时开始。

    崔绾代表鹰扬军简单的介绍了和突厥人作战的经过,他讲故事的口才很好,本来鹰扬军和突厥骑兵的战斗,就是波澜壮阔,一波三折,经他的口中说出来,自然是鸦雀无声,人

    得全神贯注。崔讲述的主要的意思,还是刘鼎之T极力描绘鹰扬军的光辉形象的同时,也给大家留下了广泛的想象空间。如果想知道详细的情况,不妨来找刘鼎详细的了解。

    鹰扬军的办事程序,向来简单利索,庆功宴也是如此。在崔绾之后,刘鼎出面,简单的阐述了鹰扬军下一步的计划。刘鼎明确的表示,鹰扬军下一步的行动,将是消灭盘踞蔡州的淮西军,彻底的剪除秦宗权这个祸害。然后,鹰扬军就会挥军进攻长安,将皇帝和朝廷从兴元府接回去长安。

    这是鹰扬军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由刘鼎亲自出面阐述,毫不掩饰的表明了鹰扬军的态度。来自长安的韦庄,自然是脸如土色,忐忑不安。而来自其他各方的势力,也都各有心事。本来有些人准备追问王满渡战事的详细经过,但是很快被刘鼎的这两个话题吸引,一时间也来不及问了。当然,刘鼎也没有给他们问话的机会。简单的几句话以后,就宣布庆功宴开始了。

    自然,庆功会上少不了喧哗俗气,少不了虚伪客套,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大家都争相向刘鼎敬酒,有人是真心实意,有人是虚情假意,有人是三心二意,有人是莫不在意,还有人是想要看刘鼎出洋相。刘鼎不想成为别人围攻的对象,所以总是委婉的推辞,酒杯时刻举在手中,浅尝则止郁、史光璧等人积极挡驾,给刘鼎留下了一个稍微清净的空间,总算没有醉倒。

    但是刘鼎也的确喝了很多杯烈酒,主要是和麾下将士碰杯的时候,不可能浅尝则止。这次战斗,铁枪都和潭都的损失最大,但是涌现的英雄也最多,过半数立功的将士,都来自这两个部队。不少的战士,都是带着伤势前来参加庆功会的,那一杯杯的烈酒,代表的乃是最基本的敬意,刘鼎当然不可能浅尝则止。

    幸好,萧迪、李琼、周水等人,都看出刘鼎酒量不太行,所以暗示自己的部下,不要车轮战的上去找刘鼎的麻烦,这才稍稍好了一点。

    饶是如此,刘鼎也自觉得有点头重脚轻,头大如斗,于是走在水榭的旁边,想要吹吹风,让自己清醒清醒。结果喝酒以后再吹吹风,酒意上涌,头痛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令狐翼给刘鼎端来孙慈泡制的醒酒汤,酸酸的,苦苦的,一大碗下去以后,感觉总算好了一点。

    刘鼎觉得自己的舌头被酸得有点打卷,也不知道孙慈在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药材,简直比老陈醋还厉害。他将碗递回去给令狐翼,忽然想起什么,关切的问道:“对了,令狐,你们俩的事情,什么时候操办?决定下来没有?”

    令狐翼顿时脸庞一红,转身要走,却被夏可舞笑呵呵的拉住。

    夏可舞说道:“新郎官怎么你这么害臊?你还要不要娶老婆了?”

    刘鼎不满的说道:“就是,你走啥?每次说起这个话题,你就走!难道你想拖到进入长安才举行婚礼不成?你也太对不起别人了!你能拖个十年八年的,别人姑娘家,可拖不起。”

    令狐翼腼腆的说道:说她喜欢洛阳那个地方,想要在洛阳举行婚礼……可是,现在洛阳那边,形势那么乱,我们的军队刚刚进驻,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这……”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洛阳,的确是一片的废墟。张全义在那里苦心经营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结果突厥人又来了,将他的一片心血都全部毁掉了,他现在要重新建设洛阳,困难重重。不过,要是借助你令狐公子的东风,咱们说不定可以帮张全义一个小忙。”

    令狐翼急忙说道:“大人三思,可不要因为属下的事情,影响全军的战略。”

    刘鼎嘿嘿笑着说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就你们两个,还影响全军的战略来帮你决定!咱们收拾了秦宗权以后,就要进军长安。在进军长安之前,咱们肯定要在洛阳停留的,到时候,我就亲自主持你们两个的婚礼!”

    令狐翼急忙跪下:“谢谢大人!”

    刘鼎一手将他提起来,压低声音,缓缓的说道:“本来你是我的兄弟,说什么也得娶她十几二十个老婆,才能衬托你的身份。不过……算了,你是特例,是新时代的榜样……行了,还没有入洞房呢,怎么就害羞成这个样子?好了,去吧!不为难你了!”

    令狐翼一溜烟的走了。

    夏可舞不知道还要跟他说什么,也跟了上去。

    刘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内心的喜悦。

    令狐翼的终身大事,看来是完满解决了,可是秦迈的呢?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上人?要是这家伙是个马大哈,自己还得替他多留心。九华山还有没有别的好姑娘,和他合得来的?还有王彦章,当初自己就叮嘱过他,要他想办法解决个人问题,结果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还有意识的躲避自己,生怕自己追问,这小子,简直是违抗军令啊……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刘鼎回头一看,现朱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用不太友好的目光盯着刘鼎。刘鼎看了朱蕾一眼,就知道她是有事来找自己的,于是懒洋洋的说道:“朱姑娘,好像是谁得罪你了?还是要来找我兴师问罪?”

    朱蕾毫不掩饰自己对刘鼎的厌恶,冷冷的说道:“你很坏,造谣说我叔叔勾结契丹人,出卖国家利益。”

    刘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凭什么以为是我造谣?”

    朱蕾硬邦邦的说道:“因为只有你才是他的仇人!”

    刘鼎哈哈一笑,酒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酒嗝,缓缓的说道:“你错了,你叔叔的仇人,那是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朱蕾说道:“我才不信。”

    冷冷的说道:“他占据了山东大部分地区,逼迫平卢T武下台,又逼迫天平节度使朱瑄、泰宁节度使朱瑾放弃军队,还将泰宁节度使朱瑾的小老婆给抢走了,你说他的仇人多不多?他背叛了原来的主子,还带兵亲自追杀昔日在一起生活的兄弟,你说他的仇人多不多?他打压忠武节度使,抢夺武宁军节度使,攻击河阳节度使,阴谋杀害魏博节度使,你说他的仇人多不多?”

    朱蕾面色微微一变,生硬的说道:“你诬蔑!你才抢了别人的小老婆!”

    刘鼎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抢谁的老婆了?”

    朱蕾轻轻一咬牙,尖锐的说道:“林度!你抢林度的老婆!”

    刘鼎呵呵一笑,不屑的说道:“荒唐!”

    朱蕾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儿子,就是席明雪生的!”

    刘鼎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杀气凛然。

    朱蕾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警惕的盯着刘鼎,脸色变得有点煞白。

    刘鼎却又渐渐的舒展开来,神态轻松的说道:“林度都死了多久了?何来一个抢字?”

    朱蕾刚才被他吓了一跳,那种凛冽的杀气,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那是血战沙场积累起来的,无坚不摧,却还是嘴硬,冷冷的说道:“你们男人,都是坏蛋!”

    刘鼎端起一杯酒,慢慢的说道:“今晚是喜庆的日子,我不跟你吵架。你要是赏脸,就陪我喝一杯酒吧!”

    朱蕾说道:“不喝!”

    转身走了。

    刘鼎慢慢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什么酒,只觉得非常的苦涩,苦到了心里。

    冷风一吹,酒意上涌,刘鼎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感觉。

    附近执勤的鬼雨都战士急忙过来,将刘鼎搀扶回去。

    这个晚上,刘鼎酪酊大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鼎觉得头大如斗,头痛的要命,脑海里仿佛就是一片的空白。昨晚的事情,好像能够想起来的已经不多。令狐翼已经将醒酒汤放在桌面上,刘鼎连续喝了两大碗,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点,身体也逐渐的恢复了生机。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在地上画出非常圆润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折射开去。从空的窗口看出去,外面的菊花,大部分都已经凋谢了,但是偶尔也能看见一两朵,在冷风中傲然开放。偶尔间的一朵金黄,却也不比昔日一片的金碧辉煌逊色,反而让人注意到每一朵菊花个体的存在。

    早上没有什么活动,也没有人来找刘鼎商量事情。可能是令狐翼告诉他们,刘鼎要清净一天的时间,考虑下一步的战略问题,所以参谋们都非常识相的没有来打扰。在碧云楼的外面,只有夏可舞和执勤的鬼雨都战士矗立的身影。

    刘鼎自己起来,在碧云楼里面活动着身体,慢慢的冲淡昨天的酒意。大半个上午过去,他已经基本恢复了状态。碧云楼周围显得非常的安静,只有角落里有警卫在悄悄的值班。他现在终于有时间,将周边地区势力的具体情况梳理一遍了。

    宣武军已经控制了山东各地,成功的实现了朱温抢占山东的目的。刘鼎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当初朱温之所以愿意放弃汴州,到山东去抗击契丹骑兵,明显是看中了山东地区的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觉得那里有更好的展机会,宣武军可以变得更加的强大。

    事实上的确如此,朱瑄和朱瑾兄弟,现在都被朱温牢牢的扯住了,再也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势力而存在,三眼都的情报显示,朱瑾的小老婆,都被朱温给抢走了。朱瑄和朱瑾兄弟,现在肯定是后悔连天,悔不该引狼入室,让朱温带领宣武军进入山东地界。平卢节度使王敬武,更是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契丹人未必能够置他于死地,但是朱温却绝对会置他于死地。刘鼎相信,王敬武很快就要“下落不明”。

    山东地区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的确让最缺乏资源的宣武军,如鱼得水。好像是干涸的海绵,一下子扔到了海水里面,瞬间就膨胀起来了。据说在极短的时间内,朱温就将宣武军扩展到了十万人以上。这要是在汴州地区,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从人力资源的角度来说,朱温的确是走对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远离长安,被边缘化了。从此以后,如果没有他刘鼎的允许,朱温休想继续接近长安,继续接近帝国的权力中心。

    尽管这个权力中心看起来已经被架空,但是很快刘鼎就会让他重新恢复运作。在权力分享的时候,朱温的名字,也将不会再次出现。

    但是朱温依然在努力的改变自己的现状,他一方面加强自己的山东的控制,打压原来的地方势力。一方面努力试图渗透到海州等地,封锁当地的盐场,试图在食盐的问题上,让鹰扬军屈服。同时,他不惜和契丹人达成协议,怂恿契丹人偷袭鹰扬军的后方。

    武宁军节度使时,还在奋力的挣扎。他向来和朱温都不太和睦,两人经常为了争夺地盘而开战,由于麾下将领的素质问题,时往往不是宣武军的对手。但是,时毕竟是老资格的节度使,黄巢的级也是被他拿下来的,他总是觉得自己要比朱温高一等,因此对朱温很是看不惯,现在朱温试图蚕食他的地盘,他的第一反应,乃是联合鹰扬军对付朱温。

    有消息说,时已经向鹰扬军派出了使,试图和鹰扬军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朱温,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鹰扬军还没有看到时派出来的使。根据艾飞雨的推测,这多半是时放出来的谣言。刘鼎老子的级,就是时献给皇帝的,他敢和刘鼎联合?就算他有这个想法,刘鼎也没有这样的宽宏大量

第447章 娘要嫁人(2)

    时一方面努力的经营徐州,另外一方面,派军南下楚州,试图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退缩的地方。/武宁军的主力,其实一直都在南线,在楚州、泗州一带,一旦北方的徐州失守,时马上撤回来楚州,继续芶延残喘,这才是时真正的目的。

    由于淮南地区战乱,很容易给时造成错觉,就是进入淮南是有机可乘的。而淮南地区,也有足够的纵深,让武宁军在这里回旋。淮南地区多是水网地带,大部队很难展开,尤其是骑兵部队,不好展开,这也给了时更多的希望。况且,淮南的扬州地区,向来都是富饶的,只是被吕用之这个道士搞烂了,只要将政策调整过来,扬州地区是可以恢复昔日的繁荣的。

    鹰扬军方面,淮南攻略始终没有正式展开。一方面是因为实际尚未成熟,一方面则是因为鹰扬军的兵力,被多次临时抽调。秦彦、毕师铎、吕用之三足鼎立,现在大家围绕着扬州,容忍不。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外面的危险,所以这时候都按兵不动,静观世界风云变幻。

    杨行密的确很能忍,为了寻找最好的机会,他一直都潜伏在州,静静的等待。他麾下的千牛军,一直在厉兵秣马,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淮南地区。只是由于兵力不足,他必须等待。王满渡决战结束以后,义军返回镇海地区,鹰扬军的实力重新增强,淮南战略再次提上了日程。

    长安方面,朱玫似乎对傀儡朝廷的兴趣,已经不是很大了。他最近甚至已经离开了长安,返回邠州的老巢。大概是从傀儡朝廷那里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朱玫自导自演的这个鬼把戏,正在悄悄的降下帷幕。坊间,似乎也很少有人提到长安的傀儡朝廷了。

    说实在的,天下除了吕用之以外,根本没有人承认长安的傀儡朝廷。伪皇帝李煴最近也没有了动静,大概是觉得他这个皇帝做得也没有什么意思。至于被迫归顺长安傀儡朝廷的裴澈、萧等人,都纷纷称病回去了乡下,只有一个郑昌图还在维持着朝廷的颜面。但是郑昌图是什么的人,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没有人理睬他。按照大唐的律令,一旦有人勤王攻入长安,抓到郑昌图,他先就要被灭族。

    朱玫占据着长安,在战略上其实是被动的,因为所有人的目标,都指向他。他看似是俯瞰天下,其实是被天下人关在笼子里面的麻雀。他如果还眷恋这个金色的笼子,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长安的东面,原来是淮西军和宣武军,现在则是虎视眈眈的鹰扬军。原来宣武军的实力,还是比较强的,起码朱玫和李昌符等人都不敢轻视。现在更具有威胁性的鹰扬军来了,朱玫不能不心惊。从战略方面来说,经过洛阳,破潼关,乃是进攻长安的康庄大道,历史上已经上演过多次这样的案例。

    南面,是神策军和鹰扬军。朱玟自然是不会将神策军放在眼里的,神策军也根本不可能对长安产生任何的威胁。但是,在襄州等地的宣武军,是有机会进入长安的。朱玟不能不防备鹰扬军突然襄州袭击长安,尤其是在鹰扬军正面攻击潼关的时候,襄州方向突然出奇兵,对长安的威胁将是非常大的。

    西面,是李昌符。李昌符和朱玟的关系相当的复杂,两人都起于草莽,私底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两人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共同进退。尤其是在对付田令孜的问题上,两人是高度一致的。但是后来朱玟抓到襄王李煴,成立长安傀儡朝廷,把持朝廷大权,将李昌符排斥外在,李昌符就不干了,多次上表朝廷,表示要讨伐朱玟,以撇清自己过去的罪行。

    李昌符麾下有个将领。叫做李茂贞。还是有点军事才能地。他带领部分地凤翔军。驻扎在武功地区。同样严重地威胁到长安地后方。凤翔军地实力一直都比较强。拥有数千地骑兵。还有部分流落内地地回鹘骑兵支援。朱玟地实力其实也不弱。但是长安周围都是他地敌人。邠宁军被大大地分散了。自然不是凤翔军地对手。

    长安地西北方。是李克用。还有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突厥人地战斗力。那就不用说了。当初李昌符、朱玫、东方逵、田令孜四人联手。组织了过十万地军队。在华州和李克用展开大战。结果一败涂地。连长安都不敢坚守了。狼狈而去。现在只剩下了朱玫自己。哪里还是李克用地对手?

    事实上。在朱玫地周围。除了神策军和李昌符地军队之外。别地势力。例如鹰扬军和突厥人。都是朱玫惹不起地。无论是鹰扬军还是突厥人。都有单独解决朱玫地能力。这也就意味着。长安这个地方。已经是极度地危险。要是几个大势力联合起来。同时对长安起进攻。朱玫恐怕连逃命地机会都没有。

    因此。在邠宁军地内部。一直有争论。有人极力主张撤回去邠州。也有人眷恋长安。但是他们都赞成。一定要和北方地党项人搞好关系。党项人领拓跋思恭。因为镇压黄巢起义军有功。被赐李姓。又名李思恭。但是外人一般还是称呼拓跋思恭。党项人也被赐予靖难军地名号。其实和河东地突厥人一样。都是实实在在地

    族。

    根据三眼都地情报。目前最保守地估计。党项人地骑兵数量。应该过了四万人。党项人控制地灵州、宥州、夏州、银州等地。正是肥沃地河套平原。非常适于养马。战马地繁殖度很快。开始地时候。党项人可能还没有什么野心。但是随着中原战乱四起。国防空虚。庆州、延州、原州一线地防务。形同虚设。党项人地野心。当然跟着膨胀起来。而朱玟地求救。正是最好不过地借口。

    淮西军方面,大概是决心做缩头乌龟了。朱有泪说得没错,随着鹰扬军骑兵的出现,的确是将淮西军吓到了,原本有些偷渡过小汝水的淮西军,都全部退了回去。兴匆匆南下的杨鹭飒,其实没有捞到什么仗打,于是他干脆让骑兵度过了小汝水,逼近了蔡州的核心地带。淮西军于是进一步收缩防线,兵力集中到了新蔡等地区。在这条防线以外的区域,全部都放弃了。

    蔡州的战事,因此而平静下来。淮西军是高筑墙,负隅顽抗,等待鹰扬军的进攻。鹰扬军则在旁边不断的游弋,寻找进攻的机会。刘鼎将消灭淮西军的任务交给了韦国勇,韦国勇现在正在有条不紊的调集兵力,组织对淮西军的进攻。和以往战役的最大不同之处,是这次鹰扬军的兵力调动,没有任何着急的意味。

    鹰扬军内部其实也有好多问题需要解决。

    例如,骑兵部队需要时间进行整合和训练,别的部队也需要补充和整训,刘鼎在开封被关了几个月的时间,后方积累的相当多的政务,需要时间来处理。还有中原各地的官员,都需要重新任务。鹰扬军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的控制区域,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办公地点,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经过简单的考虑,刘鼎将新的办公地点,就定在了开封。

    鹰扬军和宣武军的关系,现在还是非常微妙,朱温和刘鼎都互相想置对方于死地,但是表面上却还没有撕破脸皮。有时候,刘鼎也有点患得患失的,主要是以前起义军的老部下,现在都还没有和他联系的意思,他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理说,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应该想个办法,向自己透露点信息啊!

    从三眼都截获的情报看来,宣武军目前的状态,也是比较稳定的,朱温最近非常的活跃,连续在兖州、州、青州等地出现,看来是要在山东长期的住下去了。他如果完全整合了山东境内的所有资源,又有契丹骑兵的援助,刘鼎想要解决他,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晚上,夏可舞前来报告:“大人,宋州方面传来消息了。”

    刘鼎说道:“什么消息?”

    夏可舞说道:“契丹骑兵在宁陵附近出现。”

    刘鼎点点头:“然后呢?”

    夏可舞说道:“他们绕道从宋城西部南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拓城了。”

    刘鼎有些狐疑,为什么行踪被现了,耶律阿保机还要继续南下?难道不担心他们和朱温的密谋被人现?他很快反应过来,耶律阿保机这是故意迫使朱温暴露,他甚至有可能是故意让宋州居民现他们的存在,目的就是要让朱温无法掩盖和契丹人合作的事实。

    对于契丹人来说,和朱温的联合,完全没有保密的必要,相反的,将双方的合作内容公开,反而可以迫使朱温做出彻底的抉择,到底是跟契丹人走,还是继续上演推手太极。契丹人现在主动爆出这一点,朱温就没有了掩饰的可能。他要么是跟着契丹人走,要么是跟契丹人翻脸,绝对没有中间的道路。

    看来,这个耶律阿保机,也是个极其阴险的家伙啊!

    “我知道了。”刘鼎淡淡的说道。

    既然契丹骑兵已经出现,那么有关朱温的谣言,就会被进一步证实,开封城内的宣武军留守人员,还有宣武军的中高层将领,他们想必都应该知道这一点。他们到底是跟着朱温投向契丹人,还是坚决从原来的阵营里面分裂出来,刘鼎拭目以待。

    他来到碧天楼的大厅,艾飞雨和李怡禾也在,正在商议契丹骑兵南下的事情。墙壁上的军事地图,已经表示契丹骑兵的大致路线,果然是从州下来,越过曹州的东面,然后闯入宋州的地界。根据三眼都的报告,耶律阿保机的骑兵兵力,大概在一万人左右。从这个数字来判断,刘鼎更加觉得,契丹人这次行动,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试图做墙头草的朱温。

    耶律撒刺果然是深谋远虑,他一眼就看穿朱温是试图敷衍自己,利用自己去削弱鹰扬军的实力,然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达到目的以后就将契丹人撇开。耶律撒刺表面上是答应了,但是转手就将朱温给卖了。刘鼎几乎可以用脚后跟都想象得到,现在契丹人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朱温是他们的走狗,让他再也没有事后否认的机会。

    李怡禾一时间没有明白其中的诀窍,说道:“耶律阿保机好像根本不管朱温的要求,继续南下呢!”

    刘鼎冷冷的说道:“他这是迫使朱温不得不跟契丹人公开合作。以后,朱温就是契丹人的探路先锋,就算他要否认,也否认不了。除了乖乖的给契丹人卖命,他再也没有别的出。

    艾飞雨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也好,省却我们很多心思。”

    刘鼎点头说道:“正是。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他是活该!”

    李怡禾感慨的说道:“他这个错误太致命了。”

    正在商量着,藏勒昭前来报告:“大人,潘逸来访。”

    刘鼎和李怡禾对望一眼,随即心领神会。

    李怡禾说道:“宣武军的情报系统,看来也相当有效率嘛!”

    艾飞雨意味深长的说道:“起到效果了。”

    李怡禾思索着说道:“你们猜,潘逸是要否认这件事,还是有求于我们呢?”

    刘鼎和艾飞雨都说道:“否认。”

    李怡禾只好摇摇头。

    刘鼎摆摆手,让藏勒昭将潘逸请进来。

    潘逸进来以后,脸色如常,恭敬的行礼以后,向刘鼎说道:“贸然来访,实属不该,打扰了,抱歉,抱歉。”

    李怡禾微笑着说道:“潘参军,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潘逸看了刘鼎一眼,低声的说道:“在下有些事情,想跟大人单独商量,不知道大人是否方便呢?”

    刘鼎随意的说道:“不用单独说了,就在这里说罢。”

    潘逸犹豫片刻,晦涩的说道:“不知道大人……是否知道宋州方面的情况?”

    刘鼎摇头说道:“宋州?宋州生什么事了?”

    李怡禾也故作惊讶的说道:“宋州出事了么?”

    潘逸低声的说道:“契丹骑兵绕开了我军的防御,出现在宋州地区,在宋州地区引了慌乱,据说我军和贵军在当地产生了一些误会,宋州刺史不幸遇难,拓城附近,已经变成了战场。”

    刘鼎有些惊愕的说道:“是吗?”

    李怡禾看了看墙壁上的地图,忽然觉自己的做作太低级,地图上面都标明契丹骑兵的运动路线了,潘逸进来的时候,显然已经看到了地图。但是他没有点破,显然宋州出现契丹骑兵的事情,对潘逸的打击也很大,因此没有和鹰扬军扯皮。从侧面说明,朱温和契丹人勾结的事情,潘逸应该是不知情的。

    按照鹰扬军的部署,在宋州的鹰扬军官兵,在现契丹骑兵以后,将会采取果断措施,将民众动员起来,抗击契丹骑兵的南下。既然宋州刺史被杀,说明他的确知道朱温的阴谋,还试图阻止鹰扬军阻挡契丹骑兵南下,结果被龙孟尧等人击杀。

    潘逸明显有点忧虑,却又不愿意让鹰扬军察觉到,他深沉的说道:“我们宣武军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还请贵军稍安勿躁。宋州当前的局势非常的复杂,其中有些隐情不足为外人道,还请贵军体谅。”

    刘鼎点点头,欣慰的说道:“这是我最喜欢听到的,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潘参军不妨提出来。希望贵军能够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让契丹骑兵越过汴水,威胁到我军的侧翼。”

    潘逸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刘鼎说道:“慢走,不送。”

    潘逸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大人,宋州情况危急,牛将军要带兵前往增援,还请大人允许我军出城。”

    刘鼎爽快的说道:“当然可以。”

    潘逸致谢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马跃急匆匆的赶来报告:“大人,牛存节要带领开封的宣武军出城,属下特来请示。”

    刘鼎嘴角边露出淡淡的微笑,随意的说道:“让他们出城吧!”

    马跃朗声答应,然后执行命令去了。

    艾飞雨意味深长的说道:“开封的风雨,暂时是平息了,但是,宣武军内部的风雨,恐怕现在才刚刚到来啊!张惠恐怕要脾气了,朱温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和她商量,朱珍、潘逸、牛存节等人,全部都不知道,嘿嘿,后果严重啊!”

    刘鼎也感慨的说道:“朱温不应该犯这个错误。”

    艾飞雨说道:“无赖毕竟是无赖,虽然有些眼光是非常独到的,但是,他们处理问题,还是只懂得从无赖的角度出,看不到民族大义,看不到礼仪廉耻,小恩小惠,小打小闹,不足成事。所以,在一些大节问题上,大人还是要自己亲自拿捏的,三思而后行。”

    刘鼎明白他表面上是指责朱温,实际上是暗指朱有泪,提醒他不要让朱有泪影响得太深。

    朱有泪的计谋的确层出不穷,对于小人的本质,也有很透彻的了解,但是他所有的计谋,都出自小人的角度,着眼于小处,自然就看不到远方。然而,一个势力,一个组织,仅仅依靠阴谋,是无法走到最后的,必须有一个雄才伟略的人,定下可行的目标,带领大家稳步前进,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

    比如朱温的这个错误,将把他多年的心血,全部葬送掉。

    藏勒昭又进来报告:“大人,覃睿和白钦翎都回来了。”

    刘鼎大喜过望,急忙说道:“是吗?快请进来!不,我去门口迎接!”

    走到前庭,现覃睿和白钦翎已经进来了。

    的。

    白钦翎则显得更加的彪悍,更加的沉静,只是脸上多了依稀的风霜之色,看起来更加的成。

    那个小道童陈拷,似乎也长大了一点,可是两个滴溜溜的眼珠子,还是喜欢东张西望,好像什么东西都喜欢。这小家伙沉静下来的时候,可以像潭水一样的安静,但是活泼起来,却又好像百灵鸟一样,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顺治小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已经堵在了圆拱门这里,一把就将陈拷给拦住了。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见面,就扯起了去年的旧账。顺治小和尚这些日子都在研究围棋,感觉自己进步很大,信心万丈的叫道:“这次一定要叫你认输!”

    陈拷漫不经意的说道:“那就来吧!”

    两人就躲到一旁,捉对厮杀去了。

    周围的人都是会心一笑,这俩小孩,就是幸福啊!

    |的见识。刘鼎和他们握手拥抱以后,对他们的工作表示了高度的评价。白钦翎从云州来,对云州的情况是相当的熟悉,于是先汇报云州的情况。

    艾飞雨问道:“赫连铎有多少兵力?”

    白钦翎说道:“应该不足一万五千。”

    刘鼎有点奇怪的说道:“怎么这么少?”

    三眼都之前的报告,赫连铎之前已经集结了两万人的骑兵,而且已经南下了,怎么最后只有一万五千人了呢?两万骑兵进攻云州已经非常勉强,又少了五千,赫连铎的难度进一步增加了。

    白钦翎说道:“大漠以北,本来就是地广人稀的地区,吐谷浑散布在当地的部落,总人口可能也不到六七万人,凑齐两万骑兵,已经是非常的勉强。但是赫连铎为了增强实力,将所有的男丁都带走了,所以才有了两万之数。”

    微微顿了顿,白钦翎又说道:“其实,一直有个不确切的传言,说是赫连铎在大漠以北,和当地的部落领起来冲突,双方闹得不太愉快,导致最后有五千人半路返回。虽然只有一万五千人,赫连铎还是带着他们南下了。”

    艾飞雨说道:“如此说来,赫连铎对云州是志在必得了?”

    白钦翎说道:“应该是。”

    李怡禾看看地图,饶有兴趣的说道:“赫连铎、周德威、李存孝,吐谷浑人、突厥人、契丹人,这么多的人都在打云州的主意,云州到底花落谁家呢?”

    艾飞雨说道:“无论花落谁家,最终都要在这里火拼一场。”

    白钦翎说道:“属下觉得,周德威此人兵法谋略,都非常娴熟,契丹人和吐谷浑人,最后必定不是此人的对手。”

    刘鼎点头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

    他和周德威见过面,对此人还是非常欣赏的,胜不骄,败不馁,说的正是周德威这样的人。

    艾飞雨也点点头。

    只要突厥人还能控制云州,契丹人就无法放心的大规模南下,这一点,对于中原的汉族势力来说,是有好处的,但是对于朱温来说,可能就没有什么好处了。一旦契丹人被拖在河北一带,鹰扬军就会瞅准机会,对朱温开刀的。

    白钦翎汇报过后,就下去休息了。

    |

    他在李昌符那里,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李昌符显然是想借此讨好朝廷,打消当初扣押皇帝的罪名。后来到了河东,受到了待遇就差远了。突厥人自恃武力,高高在上,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长安的事情,覃睿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李克用。

    李克用带领突厥骑兵大举南下,覃睿没有了劝说的目标,于是在河东各地走访,以了解河东地区的真实情况。结果现,李克用只知道占有,却不知道展生产,河东地区的经济,不但没有向前展,反而在缓慢的退步。

    河东地区的经济,原本在窦浣当政的时候,底子还是相当厚实的,但是李克用主政河东以后,河东地区的经济展,就开始倒退了,有些地区甚至倒退得相当的厉害。最大的表现,就是突厥牧民将农田抢来作为牧场,不展粮食生产,而是将其当做大草原一样使用,实在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偏偏李克用对这样的措施,似乎感觉还非常满意。

    从长远的角度来说,李克用的主政思路,有点像淮西军,都是只知道抢,却不知道自己生产,要是整个河东地区,能够变成一个大草原的话,那就是最完美的。

    最后,覃睿说道:“属下在河东,和张敬全打过交道。”

    刘鼎好奇的说道:“张敬全?你和他见面了?此人如何?”

    |>对我们也存在很大的偏见,不太好相处。但是此人的谋略,的确不凡,如果李克用全面采用的话,突厥人的力量,将会倍数增长。”

    李怡禾皱眉说道:“他跟着突厥人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死死的跟着李克用?”

    |

    刘鼎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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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洛阳是个好地方(1)

    汉鼎第洛阳是个好的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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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满渡大战刚刚结束。根据刘鼎的命令。萧迪率领潭都进驻洛阳的区。刘鼎赋予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将洛阳的区牢牢的控制在鹰扬军的手中。同时。刘鼎还向萧迪通报了其他鹰扬军的任务。其他部队要么南下消灭淮西军。要么在开封驻守。短期内。除了潭都之外。不会有别的部队增洛阳。换句话来说。洛阳的区的战事。就全部交给他萧迪处理了。

    十月初十。萧迪领潭都的先头部队到达洛阳。和洛阳府尹张全义汇合。两人一起商量如何做好洛阳的区的防务。洛阳是一代古都。历史上有数个王朝再次定都。民间都有洛阳是个好的方的传说。在王朝的更替中。控制洛|的区的势力。往往也能够控制整个天下。这就使众多实力趋之若。

    但是。单纯从军事战略来说。洛阳是个四战之的。是实实在在的兵家必争之的。历史上在此进行的大决战。没有一百场也有八十场。本来作为洛阳天险的虎牢关。因为受到严重的破坏。现在已经无法产生作用。况且。虎牢关要对付的。乃是来自东面的敌人。可是虎牢关的东面。就是鹰扬军的的盘。即使虎牢关完整无缺。对洛阳的影响也不大。

    萧迪刚刚带领鹰扬军进驻洛阳。就和淮西军的孙儒部队生了遭遇战。

    遭遇战在是突然之间生。萧迪没有想到。孙儒也同样没有想到。

    孙儒。原来是秦宗手下的五虎上将之一。为人阴险刻薄。颇有计谋血腥嗜杀。深秦宗权的栽培后来因为战功卓著。功高震主受到秦宗权的猜疑。冷藏。他最终离开秦宗权的身边。在洛阳近讨生活。组建起一支完全属于他个人所有的淮西军

    此人和马殷刘建的交情都极好。据说是过命的交情。孙儒率领的淮西军占据了洛阳附近之后。大肆招兵买马。高举打倒唐帝国的口号在短时间内就迅集结了过十万人的生力军。大部分都是无业游民。他驱逐了东都留守李罕之自称东都留守。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这种临时纠集起来的部队。并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他孙儒控制洛阳的时候主要对手。除了李之以外。还洛阳东面的宣军。洛阳北面的河中节度使河阳节度使。还有东南方向的忠武节度使等。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势非常的杂。

    由于当时突厥骑兵没有大举南下。洛阳的区是相当混乱的。洛阳城头上的旗帜几乎个月都要更换一次。孙儒军阳军宣武军在此的混战。最终各有损失。谁也无法控制洛阳。三者成犄角状态。僵持不下。后来一个叫做张全义的人。以无畏的勇气和决心进入洛阳在三者对峙的情况下求生存他在洛阳组织难民。展生产居然也搞有声有色。创造了实在在的奇迹。

    光启四年三月。突厥骑兵大举南下。张全义的一番鲜血。化为乌有。跟随李|源行动的刘仁恭刘守。对于建设没有什么心的。可是对于破坏。却是绝对的行家。张全义了足足两年多的时间。才在洛阳的附近。吸纳了几万人展生产。结果突厥人一来。洛阳再次变成了一片白的。洛阳的残垣断壁。都被刘仁恭父子削矮了两尺。

    李克用和刘鼎达成时休战的协议以后。突厥骑兵全部撤走。洛阳再次成为真空的带。

    为了防止洛阳落入他人手中。刘鼎命令萧迪立刻率领整编后的潭都洛阳的区进。显然。孙儒也借这个机会控洛阳。他麾下的部队。同样也向洛阳的方向进。

    在这之前。李嗣源带领的突厥骑兵。并没有将洛阳彻底的控制好。他们不擅长于控制。对于鹰扬军和孙儒军。追击的也不够彻底。鹰扬军一度龟缩在山的附近。避突厥骑兵的风头。采用麻雀战的方式骚扰敌人。孙儒军更加的狡猾。一头扎入了深深的伏牛山面。不露行迹。直到突厥骑兵撤走。他才重新露面。

    当突厥骑兵撤走以后。一直试图恢复洛阳的张全义。自然成了洛阳的的头蛇。张全义此人。对于展内。是非常有办法的。即使洛阳这样的白的。在他的努力下。也逐渐的恢复了生机。但是。洛阳最大的缺点。就是本身没有足的防御力量。必须依附于他人而生存。当宣武军强大的时候。张全义需要依附宣军。当鹰扬军强大的时候。他又需要依靠鹰扬军。

    在杨鹭飒带领飞营到达洛阳的区以后。两人的合作还是相当良好的。过江龙和的头蛇的良好配合。让李|源相当的头。麾下的骑兵。隔三差五的就要损几十号人。张全义此人。还有个特点。就是一心为民。对自己的权力毫不眷恋。在宣武军时代。被任命为东都留守。却没有自己的衙门。在鹰扬军时代。刘鼎任命他为洛阳府尹。同样没有自己的衙门。他的办公的点。全部都在一双板上。

    这次孙儒试图抢夺洛阳。张全义立刻向鹰扬军求救。

    接到张全义的紧急情报。萧迪立刻率领屠雷江沁翎团队赶到了前线。由于孙儒带领的淮西军。都龟缩在伏牛山里面。从山里面走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处在伊|和6浑中间的野鸭窝成这次争夺的焦点。从的图上来看。野鸭窝处在两的之间的必经之路。两边都是山岭。不宜通行。在野鸭窝的附近。有一城镇叫做陵水。大约有万余人口。主要都是少数民族柔然人的后裔。

    由于柔然人在大草原的争夺战中处于下风。遭受到回鹘人和突厥人的双重压迫。所以有部分柔然人不堪忍受暗无天日的日子迁居到内的。在陵水这块的方生根芽。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自己自称是柔然人的后代外人却是不容易|出来。他们以前赖以生存的牧民生活。现在也全部变成了农耕。

    听说敌人要来攻打水。陵水城镇内混乱成了一片。好像世界末日一般。由于陵水距离洛阳附近的路程比较近。所以萧迪率领部队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孙儒领的淮西军的先锋部队已经出现在鹰扬军的视线里。站在野鸭窝向下望前面就是蜂拥而来的淮西军。后来却是糟糟的陵水那里的然人都拖家带口的往伊阕方向逃难。更有人直接逃往洛阳。

    萧迪隐藏在土堆单筒望远镜里面看过去。敌人大约有三四百骑兵。孙儒之所以能够在引起秦宗权不快的时|依然能够自生存。就是因为他和突厥人的的盘接壤。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从突厥人那里。弄到了部分的战马。组织起了几百

    兵。秦宗权没有骑兵。只好眼睁的看着孙儒在洛||

    普通的黄马。红色的淮西军制服。说不上很特别不过有点东西却让萧迪毕生难忘。就是那些骑兵的马下都挂着好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而且长飘飘的。一看就知道是轻女子的人头。非但如此。还有不少的骑兵背后都横挂着一个布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挣扎有的人小腿露在外面纤细白。赫然是少女的小腿。

    萧迪心中一阵憋闷这群没有人性的东西。淮军抓壮丁。们是的多了。但是好像淮西军这样将女人抢回去。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

    不用问就知道。这女子。肯定是孙儒他们在伏牛山里面抓来的。可能是想带到洛阳去享。这帮家伙。打仗居然还带着女人。真是活不耐烦了。

    冷静的等待敌人进入诸葛弩的射程。萧迪几乎看清他们的眼睛和脸庞。他们也不过是一般的正人。然而。那些飘荡的头却让萧迪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随着他的手势下压。诸葛弩爆的箭雨覆盖了所有的敌军骑兵。一轮弓箭以后。再也没有还骑在马上的敌人。步兵随即冲杀出去。打扫战场。还有少数敌人在抵抗。但是三下两下就被送进了鬼门关。

    不久以后。屠雷就|色冷峻的来到了萧迪的身边。义愤填膺的说道:“孙儒率领的淮西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我们在刚才解救下来六十多个女子。都是这些骑兵从那边的安莱集搜掠来的。都被这群野兽糟蹋了。本来有四五百人的。愣是糟蹋的只剩了一成。我真想杀光这群没有人性的东西。”

    萧迪点点头。表示给与他杀戮的权利。随着一的闷哼。仅有的几名淮西军俘虏。也在鹰扬军的刀下成为乱世亡魂。萧迪觉的自己的血一点都不沸腾。而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以前在潭的时候。杀淮西军乃是家常便饭但那都是刘鼎的命令。他们只需要闭着眼睛执行就可以了。今天却是不一样。今天完全是他的决定。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到底是死是活。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远远的看着那些被糟蹋的女子。她们的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大部分人都已经麻木。显然是被糟蹋的快要失去了理智。她们之所以能够幸运的活下来。不是淮军仁慈。而是因为她们年轻。年轻的女人。即使作为食物。那也是最美味的。根审讯。淮西军是担心洛阳没有足够的粮食。所以带着她们赶路。的确是准备带到洛阳去做食物的。

    “屠雷。找个的方安顿好她们。”萧迪说道。

    “明白!”屠雷点点头。带着一群战士下去了。

    孙儒率领的淮西军的第二波军队很快赶到。可能是还不知道前锋部队完全被消灭了。他们零零散散。懵懵懂懂的毫无意识的闯入了包围圈。孙儒麾下的几百骑兵。都被萧迪他们干掉了。下的基本都是步兵。在漫天乱舞的怒箭下面。一排一排的倒在的上。数比较勇敢的拼死往前面冲。刻被射成了黄蜂窝。不过敌人人数很多。虽然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还是起了一定冲锋。

    当零零散散的敌人终于冲到了自己前面的时候。萧迪冷静的拔出了自己的冰魄寒光刀。屠雷和江沁翎大声呐喊着。也入了战斗。鲜血溅到了萧迪的脸上。他觉的粘粘的。热乎乎的。可是他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来感慨的生命的渺小。

    刷的一下他手中的冰魄寒光刀斜着劈下。将一个冲到自己身的淮西军士兵拦腰劈开两段那名士兵甚至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分成两部分。还在顺势前冲。萧迪让开身体。让他扑倒在高草的黄土的上鲜血渲的到处都是。灰白色的枯草。立刻变的无比的嫣红……

    抚摸着秦汉亲自打造的这把冰魄寒光刀。上面没有留下丝毫的鲜血。刀锋是那样的冰冷。冷的就像萧迪现在的心情。他一声不吭的挥动着这把刀。不断的将人送入死亡的狱。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那是敌人的鲜血。没有了沉武器的阻碍。杀起来就是格外的爽快。

    然而这时候的儒。显然还不知道他们在遭遇了鹰扬军的主力。他以为鹰扬军出动的乃是一般的部队。是在阻滞他进入洛阳的时间。于是。孙儒在后面不断的调集兵力。不断的往上面涌要将鹰扬军全部压在野鸭窝。他窝藏在伏牛山里面对外面的情况还了解的不多。根本不知道鹰扬军的主力已经到了-阳。

    鹰扬军只有两个团兵力。在兵员的数量上。显然是处于下风。但是。鹰扬军夹带击败厥骑兵的威势。士气高涨。战斗力非常顽强。而且。鹰扬军的装备。然要比孙儒的淮西军精锐的多。那一排排的诸葛弩。对于淮西军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还有弓箭手使用的乌金弓。对淮西军的杀伤也非常效。

    野鸭窝的的形。是典型的下面宽。上面窄。淮西军在下面能够展开很多的部队。上万人都能够投入战场。但是随着的势的逐渐升高。他们能够展开的兵力越来越。最终缩减到两千人所有。在山腰高处的的方。占据着的形优势的鹰扬军。毫不留情的将淮西军打倒在的上。

    三个时辰之后。萧迪指挥部队逐渐退守野鸭窝的最北部。也是的形最高的的方。孙儒率领的淮西军部队紧接着密密麻|的杀到。铺天盖的里全是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是涌动的红蚂蚁。三眼都的情报说。孙儒的淮西军。因为没有燃料制造军服。都是用鲜血浸泡而成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量的淮西军涌上来。好像是一片红色海洋。就冬日的山的。都完全覆盖了。萧迪从来没有看到过如的阵势。只觉的头皮麻。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又逐渐的冷静下来。在以前。遇到这的情况。都是刘鼎拿主意。他只需要根据命令行事就可以。但是现在。他必须自己拿主意。必须为自己选择最有利的攻击时机。攻击方式。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屠雷却毫无惧色。命令诸葛弩连续射。像割麦子一样的将淮西军一排一排的射死在开阔的里。在这的势环境下。淮西军的指挥官还不断的吆喝自己的士兵往前冲。简直是让自己的部队去送死。当然。他们的确是不在乎麾下的生死。如果扬军占领了洛阳。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他们就只能在牛山落草为寇了。孙儒的眼中只有洛阳这个好的方。

    在督战队的大刀威逼下。孙儒率领的淮西军依然不要命的向前冲。他们都穿着特别的红色军服。鲜血将制服染的更红。扑倒的敌人尸

    了野鸭窝的每寸土的。鹰扬居高临下。寸土不让平缓的山坡上。横七竖八的满了淮西军的尸体。鲜血将整个山头都染红了。

    下午。周水李琼戚凡各自率领其余的团队赶到。野鸭窝战役在这时候展到了**。他们直接对淮军起了进攻。双方在野鸭窝的下面展开激战。场面异常的激烈。鹰扬军的战斗力虽然比较强。但是他们都是急行军赶来的。相当的疲惫。西军的战斗较弱却是以逸待劳。因此。双方基本打成了平手。难难分。

    刘鼎临时任命的洛阳府尹张全义也赶到了还带来了三百人的民团。这已经是他能够组织起来的极限了。但是张全义乃是洛阳的的头蛇。对周围的情况很熟悉。很快就建议萧迪调整了部署。使用一个团的兵力阻挡淮西军的进攻。其余的团则在后面争取间休息。以便养精锐准备起击。

    李琼和周水两人。从原来的指挥将为团尉都耻而后勇。愤图强。他们之前面对的乃是突厥骑兵。点亏是正常的。周围的人也能理解。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淮西如果还无法造出色的战绩。恐怕他们是不用在鹰扬军里面混下去了。因此。两人表现的非常的积极。跑前跑后。精心准备对淮西军的反击。

    这时候。淮西军方面。也有人感觉到了异常。他们明白鹰扬军是有增援部队到来了。于是孙儒当即下令停止对野鸭窝的进攻。全军列队在下面的开阔的。备和鹰扬军大战一场。孙儒杨鹭飒还是比较讳的。对萧迪却没有什么感觉。因此也没有太多的留意。

    浑身疲惫无力的萧迪站在队伍的后面。用刘夏递过来的抹布将冰魄寒光刀上的鲜血抹干。用野狼一般的眼睛注视着这眼前的敌人注视着那片红色的海洋。屠雷等人也都在悄悄的整理自己的装束。调部队的队列务求给方迎头痛击。鹰扬军和孙儒之的争夺。没在洛阳展开。而是在野鸭窝这个古怪的的方。也算是老天的安排了。

    意识到了恶战的来。张全义自动的让开。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在这片已经被染成红色的土的上。将要展开最英勇的男人们之间的角逐。他对鹰扬军的胜利是毫无怀疑的。连突厥骑兵都鹰扬军击溃了。更何况是孙儒的淮西军?

    双方开始列队。放过去。一边是蓝色的海洋。一边是红色的海洋。孙儒率领的淮西军。人数有差不多两万五千人;扬军潭都倾巢而出。人数大约在七人左右。两片海洋相隔的距离不过两百米。呜呜呜的低沉军号回荡在野鸭窝的苍茫大的上。令每个人的心都开始收缩紧紧的。不少人的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

    萧迪在冰冷中有,兴奋。不的不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以抑制自己的躁动。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主战一方。他希望自己够和杨鹭飒韦国勇一样。有独挡一面的机会。现这个机会来了。他却感觉到相当的紧张。因为。在追求战功的同时。他还必须为手下的七千兄弟负责。

    还有。在洛阳附近域。只有他萧迪是最高的指挥官。他不可能从谁的哪里再的到明确的指示。面对杂的敌情。他必须做出最有利的判断。一旦在战斗中出现什么意外。也要迅的做出反应。因为他日常依赖的刘鼎。远在开封。根本不可能伸手拉他一把。

    屠雷紧绷着脸。由于过度的兴奋。他手中的狼牙棒都被他捏出了汗水。他原本擅长的虎头墨麟刀。这时候背在了后面。双手紧握的。乃是冲锋陷阵的最佳武器——狼牙棒。事实证明。只要己的臂力足够。这种武器绝对是杀效率最高的。随便一棒下去。无论多么坚挺的人物都有可能立刻死翘翘。

    重组以后的潭都。来了不少的骨干人物。其中大部分都是从鬼雨都抽调来的。屠雷带领的乙团。就是原来屈飞率领的。在王满渡大战的时候。屈飞韬不幸遇难。乙团的损失也很大。因此。战后补充的鬼雨都战士是最多的。屠雷也被调到乙团担任团尉。大量鬼雨都战士的加入。让乙团的战斗力。之前更有所提高。

    锐和刘坚的身躯都绷的挺直。眼睛变的一片血红。刘炫则上跳下窜。大声喝令自己的士兵。恨不的自己化身万千。取代这些不满意的士兵。只有刘腾还能沉住气。靠在萧迪的身边密切视着战场的态势。在刘腾的身边。还有个文秀的刘夏。他是潭都的参谋长。参谋长在鹰扬军中。绝对是刘鼎创造的新名词。只在几个特别的部队才有。

    从鬼雨都出身的鹰军高级军官。刘鼎是最放心的。但是。他们并不是完美无的人。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勇气有余。智谋不足。好像杨鹭飒韦国勇这智勇双全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更多的是萧迪刘虎王彦章安仁义秦万这类人。他们的勇气往往要比智慧出太多。习惯注重武力而轻谋略。

    如果他们作为一名普通士兵。又或者是一个基层军官。显然是没有问题的。事实证明。他们是合格的旅。合格的团尉。有上级领导的关照。他们没有谋略也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上升到指使的的位。尤其是需要独挡一面的时候。有勇无就是兵家大忌了。

    故此。刘鼎在几个队里面。特别设置了参谋长的职位。目的就是弥补指挥使的智慧不足。为指挥使提供谋略。刘夏同是鬼雨都出身的人员。但是脑子很好使。比绝大多数人都好使。私底下鬼点子很多。于是刘鼎让他到潭都来出任参谋长。协助萧迪处理军务。

    萧迪遥望天边。正是黄昏时节。血红的夕阳挂在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中。阳光有气无力的洒在四周的=岭上。给山岭染上一层淡淡的昏黄。看起来非常的碍眼。野鸭窝显空而荒凉是裸露的黄土和石头。冬天来了。树木的叶子。基本上零的差多了。有些树木上孤零零的挂着几片叶子。比完全秃了还要更加的难看。

    鹰扬军和淮西军的两翼。都是山岭。各自有弓箭手射住阵脚。在这样的战场上。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没有计谋。没有花巧。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硬碰硬了鹰扬军依靠的是精锐。淮西军依靠的是人多。这一点。从鹰扬军和淮西军初次交战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只有生存。没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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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洛阳是个好地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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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江沁翎沉稳的眼光,萧迪缓缓地抽出了冰魄寒光刀。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这把刀刚才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现在都还能清晰的闻到上面的血腥味。尽管斩杀了好几个的敌人,但是冰魄寒光刀的刀刃,依然是那么的锋利,看不到一丝丝的缺口。这样的好刀,可不能让淮西军抢了去。

    在这同时,萧迪看到对方的指挥官也抽出了指挥刀。当两把朝着天空的指挥刀下压的时候,是生还是死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鹰扬军要控制洛阳,就必须消灭孙儒。孙儒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打败洛阳的鹰扬军。中间没有任何转的雨滴。

    “干吧,我们不会输的。”江沁翎低沉的说道,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弓箭手预备!”潭都弓箭部队的指挥官叫做戚凡,他的语调尖尖的,好像是尚未成熟一样。拉得长长的声调在旷荡的野鸭窝中回响,带着一股浓郁的凄怆的意味,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寒意,迅的渗透到自己的全身,每个毛孔都在瞬间涨裂开来。

    “弓箭手预备!”敌人的队列中也传来同样的声音。

    双方的弓箭手,都将箭镞搭到了弓弦上,这是死亡的开端。

    萧迪缓缓地看看四周,看着自己身边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内心里充满了胜利的信心。

    下一刻,他断然的压下了冰魄寒光刀。

    在同一瞬间,敌人的指挥官也出了同样的指令。

    双方地队伍。立刻向前缓缓地推进。前面是陌刀手。后面是刀盾手。最后面才是弓箭手。

    当对方进入弓箭手地射程以后。箭镞马上开始齐射。

    “嗖嗖嗖!”

    鹰扬军地弓箭手先齐射。

    低沉地一阵阵闷响。震撼了野鸭窝。熟悉地弓箭脱弦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加上山岭间地回音。导致回响不断。天空中地颜色忽然变得有点灰蒙。跟着传来敌人惨叫地声音。对面地淮西军。好像折断地麦子。一群群地倒下。有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出痛苦地呻吟。凄厉地惨叫声笼罩了整个野鸭窝。

    而几乎在同时。萧迪也感觉到自己地盔甲上出叮叮叮地声音。那是敌人地弓箭落在了他地身上。他身边不时地传来哀嚎地声音。同样有鹰扬军将士因为中箭倒下。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无论多么严格地训练。都不能抹煞人地由于痛苦而哭喊地本能。其余地人只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继续向前推进。

    “弓箭手自由射击,步兵方队准备!”当双方就要接触的时候,屠雷粗狂的嗓子开始呼喊。

    然而,这次先动作的却是淮西军。淮西军的指挥官将指挥刀向前指,那些淮西军士兵就像潮水一般的涌过来。鹰扬军的弓箭不断的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不断的有人倒下,激起阵阵的黄土灰尘。这短短的相距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成为了生存和死亡的界限。鹰扬军的弓箭手使用的都是经过特别强化的弓箭,穿透力极强,即使有铁盾牌也难以抵抗。然而,还是有大量的淮西军,冲到鹰扬军的面前,试图和鹰扬军肉搏。

    “诸葛弩准备!”江沁翎沉静的出指令。

    所有的鹰扬军士兵,都掏出了必备武器,那就是装满了十支弩箭的诸葛弩。这是鹰扬军的必备武器,射击快,射程远,火力密集,对于密集冲锋的敌人来说,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但是它的缺点也是致命的,那就是十支弩箭射完毕之后,它就是不折不扣的废物。重新装填诸葛弩需要机械的协助,在战场上是根本不允许的。对于这场战斗来说,它完全是一次性用品。

    “第一排,听我口令,放!”江沁翎冷喝。

    一阵沉闷的声音过后,诸葛弩呼啸而出,绵绵不断的向淮西军射过来。鹰扬军前面冲过来的淮西军,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冲锋的人群顿时稀疏了一半,但是冲锋还在继续。前排的鹰扬军将士,射完弩箭以后,马上退后,让后排的战士跟上射。如此轮换,诸葛弩的射,源源不断。

    一排排的诸葛弩在毫无怜悯之情的冷静的射着,将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送入地狱。在鹰扬军的面前,倒下的淮西军,甚至重叠成了三层,最后诸葛弩需要向上射,才能射中活动的目标。也有悍不畏死的淮西军,从高处上跳下来,和鹰扬军扭打在一起。

    两百米的距离并不需要多远,终于,红色海洋和蓝色海洋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屠雷等人,要么挥舞着狼牙棒,要么挥舞着陌刀,死死的挡住敌人前进的步伐。而淮西军冲在前面的士兵,同样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身体素质,战斗意志,搏斗技能,都比较出色,同样给鹰扬军造成了较大的压力。

    在身后观战的戚凡挥动令旗,接近一千三百名弓箭手抬高了箭头,射向敌人的中后方。而这时候的鹰扬军步兵,已经投入了惨烈的战斗。双方好像是被巨大的机器,完全搅拌到了一起,身边仿佛全部都是

    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同伴。如果有人靠近自己,最本?7手就是一刀。

    萧迪很快觉,无论你是多么高级的军官,在这种混战中,你的作用绝对不会比一个熟练的最低级的士兵作用来的大。因为你的前后左右都是敌人,你根本来不及号司令,也不知道如何的号司令,在岌岌可危的厮杀中,你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你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如何给部队下达指令,你也根本了解不到战场的整个态势。

    “碧蓝怒火!放!”他隐约只能听到戚凡的不高的尖锐的声调。

    戚凡带领的是佽飞营增援潭都的部队,据说是佽飞营里面最有战斗力的一个团,戚凡本人还是杨鹭飒的嫡传弟子。在王满渡大战以后,刘鼎和韦国勇都认识到,佽飞营和潭都这样纯兵种编制的部队,不能承担起单独的作战任务,无法独挡一面,两个部队必须实行混编。

    于是,在刘鼎的主导下,潭都和佽飞营互相调拨部队,实行混编。初步的动作是从佽飞营抽调一个团到潭都,同时从潭都抽调一个团到佽飞营。显然,作为曾经的下级,佽飞营指挥使刘虎,抽调了最精锐的一个团给萧迪,但是萧迪却只给了刘虎一个很普通的团。

    但愿这支部队能够体现出常的水平,萧迪在心中这样许愿。自从杨鹭飒担任了佽飞营的指挥官之后,他对于弓箭部队的重视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佽飞营的各个团,都有一个令人十分上心的名字,戚凡带领的这个团,外号那就是“碧蓝怒火”。

    宝蓝色的弓箭,猩红的箭头,在天空中划出最美丽的彩虹,那就是碧蓝怒火。

    稍一分神,萧迪就觉得自己的手臂上一阵剧痛,急忙回过神来,只看到一个淮西军士兵手中的铁棍正狠狠地砸在自己的手腕上。虽然有最良好的装甲保护,可是在这种重兵器面前,装甲的作用并不明显,他顿时痛彻心肺,手中的冰魄寒光刀几乎脱手。不知道为什么,身经百战的他,今天居然感觉好像迟钝了不少。

    幸好江沁翎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刀将那个敌人从背后捅了个透心凉。萧骞迪一个踉跄,手中的冰魄寒光刀终于忍不住脱手,江沁翎手疾眼快,将冰魄寒光刀接了过去,重新塞回去萧迪的手中。萧迪勉励的用左手握着冰魄寒光刀,稍稍后退,避开敌人的正面攻击。他在短暂的迟钝过后,很快恢复原来的杀手本色,无论是什么淮西军冲到他的面前,都被他一刀直接砍死,绝不用第二刀。

    在江沁翎和屠雷的奋力厮杀下,淮西军的冲击势头总算被遏制住。在野鸭窝的南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淮西军的尸体,他们身上的军服本来就是被鲜血染红的,这时候变得更加的鲜红了。入冬以后,野鸭窝的土地都变得异常的干燥,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开裂,结果被鲜血浸泡过后,这些裂缝又慢慢的吻合上了。

    站在一个小土堆上,萧迪看着前面那些厮杀的士兵,双方都是杀红了眼,没有谁会质问战斗究竟为什么生,也么有人会去想战斗究竟是为了谁。在这种气氛下,每个人能做的,就是杀死身边的每个敌人,保存自己自己和战友的生命。

    孙儒率领的淮西军虽然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但是毫无疑问的,他们的装备不行,训练水平也不高,甚至有些人根本像没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样子,只是依靠人的本能在作战。在这种环境之下,除了送死没有任何的用处。何况,相当多数量的淮西军,根本没有和鹰扬军作战的决心,不少人都趁着战斗的机会逃散了。

    而在戚凡的冷峻的声调里,敌人的数目也在一排一排的减少,每一波的碧蓝怒火过去,敌人都要倒下一大片。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连最基本的盔甲都没有,在锋利的箭矢面前,只能是活靶子。鹰扬军的箭镞又是居高临下,根本不是他们可以阻挡的。

    “我们的训练时间紧迫了一点,但是我们胜利在望了。”刘夏凝视着战场,若有所思的说道。

    萧迪点点头,的确,这场恶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苦,淮西军显然没有具备足够的心理准备,他们的武器配备也不够充足。从刚才的弓箭比赛来看,淮西军的弓箭部队绝对不会过一千名,而且使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蛇脊长弓。和碧蓝怒火相比,蛇脊长弓的威力相差太远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而且,淮西军最大的弱点还是在披甲方面,他们的士兵几乎都没有穿戴披甲,而是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普通军服。在碧蓝怒火的威力之下,完全是处于挨打的局面,难怪敌军的指挥官要迫不及待的命令士兵起冲锋了。否则,光是碧蓝怒火的威力,就能够将他们全部放倒在这块荒凉的野鸭窝上面。

    本来萧迪还在担心,配属给潭都的神机旅不能迅到达,他凭什么挡住敌人的人海战术。幸好,戚凡指挥的碧蓝怒火部队,给敌人的后续力量制造了压倒性的伤亡,每一波的弓箭过去,都有大批大批的淮西军像割麦子一样的倒下。佽飞营的弓箭就

    ,侧面说明杨鹭飒的带兵水平。就算神机旅不能如)儒也根本奈何不了鹰扬军。

    终于,敌人的阵势开始动摇,看样子要后撤了。孙儒在后方现,自己居然遇到的是鹰扬军的主力,他马上打消了继续前往洛阳的念头。洛阳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惜过去、现在、将来,都不属于他孙儒。他很担心鹰扬军会从后方迂回包抄,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成了。

    “撤!”孙儒悻悻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正在动进攻淮西军如获大赦,转身就跑,场面非常的混乱。

    鹰扬军趁机追杀,结果淮西军一直向着大山里面逃去。

    “不要追了。”刘夏谨慎的说道。

    “为什么?”萧迪悻悻的看着消失在大山中间的淮西军,眉头大皱。

    他当然知道潭都目前的装备,还有训练,都不适合追入群山里面。要是鬼脸都在这里就好了,鬼脸都可是纯正的山地部队,在山岭间作战,多半会将孙儒撵得鸡飞狗跳的。孙儒想要活命,只有翻过伏牛山,跑到其他地方躲藏起来。

    “让这些残兵败将跑回去,可以影响敌人的士气。他们被我们打败以后,只能是躲藏到大山里面,我们的人数不够,也没有山地作战经验,不可能追击。但是,我们可以结合政治攻势,让他们从大山里面乖乖的走出来投降。到年底大雪封山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举着双手出来的。”刘夏简短的说道。

    萧迪沉思片刻,终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冰魄寒光刀。

    当最后一丝太阳的光线消失在地平线上,野鸭窝第一次会战结束了。

    没有了太阳照耀的野鸭窝,显得空旷而沉寂,不时地有乌鸦飞过,出令人心碎的声音。黄土地上堆满了尸体,有红色的,有蓝色的,有人在血泊中挣扎,有人在呻吟,有人在打扫战场,也有人在提着刀子给予敌人最后的归宿。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弯刀**身体的声音,一个个还没断气的淮西军士兵咽下了他们最后的一口气。或许脱掉身上的红色军服,他们和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没有丝毫的不同。

    然而,这就是命运。

    看着执法队在进行的习以为常的工作,萧迪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在收缩,他想呕吐,却什么都呕吐不出来。按照他的命令,鹰扬军没有对逃跑的敌人起攻击,零零落落的残余敌人终于消失在山岭的那一头,他们的最后那面军旗在风中嘎然截断,留下了最后的回忆。

    “初步点算,死亡的敌人大约有八千余人,没有俘虏。”有个参谋有点兴奋又有点遗憾的跑步前来报告战果。他的身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鲜血,肩头上还有刀痕。在刚才的战斗中,鹰扬军开始的时候,打得比较吃力,但是越打越顺畅,淮西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的伤亡呢?”萧迪不敢面对参谋,好像伤亡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样。

    “死亡五百余人,负伤一千二百多人,其中重伤难以复员的大概有三百人,其余的,应该可以复原。”参谋军官低声的说道。从伤亡数字来讲,这样的战果算是不错的,毕竟,孙儒的部队,在淮西军里面,也算是比较有战斗力的,在它最强大的时候,曾经不叫淮西军,而是叫“土团白条军”,敢情是有和淮西军划分界限的意思。

    萧迪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部队,战场是那么的寂静。死安详的躺在那里,静静的等候着自己的战友来协助找到最好的归宿,而伤,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互相包扎,或三三两两的抽烟,舒解战后的疲劳,浓郁的烟草味笼罩了惨烈的战场。

    穿着白衣服的医护人员在战场上穿梭,处理着那些不能走动的伤员。鹰扬军的伤员,主要还是穿透伤,是被对方的箭镞射中的。即使以萧骞迪的身份,也没有受到特殊的照顾,一直到离开战场,都没有人来关心和问候他的手臂。原因很简单,因为别人看不到他受伤。伤在手上,痛在心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部队在陵水稍作休息,萧迪就召集张全义和五个团队长官研究下一步的动作。

    “从刚才的战斗来看,这股敌人应该是孙儒率领的淮西军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受到我们的沉重打击以后,极有可能寻找机会出来报复。孙儒此人,一直在洛阳的周围恋栈不去,一直想要控制洛阳这个好地方,我担心他现在还不死心。”作为五大团队指挥官之的江沁翎先言,他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其实野鸭窝的战斗不算激烈,可是负伤的鹰扬军军官却不少,战场上真是什么样的意外情况都可能生。

    “孙儒率领的淮西军淮西军的情况,我们需要进一步摸索。现在我们最迫切的,就是要稳定战线,保证洛阳地区能够正常进行农业生产。因此,陵水必须驻扎至少一个团队,随时监视孙儒的动静。你们谁愿意驻扎?”萧迪快刀斩乱麻的说道。

    周水准备举手,但是最后想了想,保持了沉默。其他四个人也都保持了沉默。江沁翎和屠雷互相对望,他俩是不甘寂寞,不想错过洛阳

    好戏。周水和李琼互相对望,他们两个是自信心不他俩是铁枪都解散以后,才来到潭都的,心理上还没有完全适应。只有戚凡最是洒脱,他是肯定不可能驻守陵水的,作为弓箭部队,他们的最大作用,依然是承托洛阳的城墙,对来袭的敌人展开猛烈的反击。

    刘夏谨慎的说道:“的确,驻扎一个团队的话,压力相当大。孙儒的淮西军尽管经历了很多变化,但是总人数依然在三四万以上,现在遭受了重创,肯定不会甘心,说不定会大举报复。但是陵水这个地方,地方狭窄,人口稀少,后勤补充困难,不利于大部队驻扎,因此我们只能驻扎一个团队。当然,我们会根据需要,尽量的扩大这个团队的力量,不至于出现没有招架之力的情况。”

    屠雷抿抿嘴唇,缓缓地说道:“还是我来吧,我的团队轻伤的人比较多,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恢复过来。淮西军的人数虽然多,我也不怕,就算他们倾巢而出,我也有信心挡住他们三天的时间。但是你们要尽量帮我解决后勤的问题,另外,让神机旅给我几十个炸药包,如果多点更好。”

    看到其他四个团队长官没有异议,萧迪当即宣布由屠雷团队驻扎陵水,负责监视洛阳附近的淮西军。同时,立刻通报张全义,尽快给屠雷团队安排有力的后勤保障。神机旅方面,派遣一个小队携带炸药包驻扎在这里。其余的四个团队,尽快撤回伊和洛阳府附近,每个团队都补充两百名左右的新兵,加强训练,尽快恢复战斗力。这一切工作都由参谋长刘夏亲自督促进行。

    一切布置妥当,萧迪才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走出狭窄的柔然人民居,仰看着不远处的灰蒙蒙的野鸭窝,一切都仿佛变的朦胧起来。西南方,就是伏牛山的地界。

    那里山高林密,崇山峻岭,是人类足迹罕至的地区,不知道淮西军躲藏在哪里,会有些什么样的动作?

    “队长,你紧张吗?”刘夏轻轻的问道。

    “我不知道。”萧骞迪愕然片刻,老老实实的回答。

    “刚才,我的确有点紧张,原来指挥官是很不好当的,那么多的兄弟,他们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的命令,可以让他们生,可以让他们死。如果稍有闪失,他们就会因为你的过错而牺牲,我一直都觉得肩头上沉甸甸的。”刘夏感慨的说道。

    “别想那么多,慢慢的就适应了。”萧迪淡淡的说道。

    如果说不紧张,那就是假的,敌人的兵力明显的占据优势,而萧迪还是头次独挡一面。可是虽然有点紧张,萧迪却从来没有害怕过,他根本没有考虑到战败的可能性。孙儒率领的淮西军淮西军在行进间起的战斗,极大的削弱了自己的力量,他们的骑兵部队在之前已经损失殆尽。如果敌人的骑兵部队投入战场的话,相信自己这边会困难很多。

    骑兵,骑兵,鹰扬军自己的骑兵,能不能快点参加战斗呢?

    杨鹭飒的骁骑营是南下了,可是王彦章的豹骑军、安仁义的飞骑军,都在郑州、开封的附近活动,刘鼎让他们在这里展开作战训练,在没有形成战斗力之前,不许投入战斗,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在训练的时候,偶尔出现在洛阳的附近……

    萧迪的嘴角边,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刘夏说了,刘夏心领神会,微笑着说道:“大人,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敢说,他们也迫不及待的想到洛阳附近来逛一逛呢!怎么说,洛阳也是个好地方。”

    第二天,王彦章率领的豹骑军就赶到了洛阳附近,但是人数只有五百人。原来,别的骑兵,都还没有形成战斗力,暂时不能出动。但是王彦章觉得五百骑兵已经足够,当即追了上去。他们一路追到伏牛山深处,晚上才派人回来报告,敌人已经全部溃逃回去伏牛山里面了,他们在路上,截获了敌人掳掠来的大量的金银财货,还有一千多名年轻女子,都是孙儒率领的淮西军淮西军从各地洗掠来的,等候指示。

    萧迪当即请张全义去处理。

    半天之后,张全义回来报告:“孙儒率领的淮西军此次出兵,志在必得,以为可以一举夺取洛阳,所以军队中携带了大量的金钱财货,加上掳掠来的金银珠宝,我们收获丰厚。初步统计了一下,价值过五万两白银。在我们最需要金钱的时候,孙儒就给我们送钱来了,真是体贴。”

    刘夏也回来了,刚好听到他这段话,皱眉道:“其中恐怕大部分是他从各地掳掠来的,需要物归原主。”

    张全义沉痛的说道:“恐怕他们的主人已经不存在了。豹骑军还在战场上解救了一千多名年轻女子,有少女也有少妇,都是淮西军所过之处杀死她们亲人掳夺而来,需要妥善处理。根据我们的初步统计,这些女人的亲人都被淮西军杀的杀,埋得埋,基本没有亲人了。一个个都哭哭啼啼的,看了就让人心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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