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有个地方叫糁潭(4)
刘鼎点头说道:“对!糁潭利攻不利守,我们和淮西军都非常清楚。我们攻下糁潭,淮西军肯定来抢,同样的,淮西军攻下糁潭,我们同样要起反击。如果说糁潭是一个磨心,它的周边区域就是绞肉机。我们要将淮西军的肉,尽量绞碎在这片区域。可以想见,对于糁潭的争夺,将会持续一段非常长的时间,战斗也会非常的残酷。我们全军都要动员起来,后方也要全部动员起来,招募更多的兵员,打造更多的装备,坚持到淮西军放弃糁潭的那一刻。”
微微顿了顿,刘鼎看着李天翔和杨璧鳞的脸色,沉声说道:“一旦糁潭稳定的落入我们手中,我们马上就要两路夹攻,直接进攻庐江。到时候,忠字营和勇字营就是绝对的主力,你们要好好的拿出攻坚的本领来。大概你们也猜测到了,反复争夺糁潭以后,鬼脸都的实力肯定会受到较大的影响,他们是不可能成为主力进攻庐江了。”
杨璧鳞坚决的说道:“勇字营坚决完成任务。”
李天翔也说道:“忠字营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刘鼎缓缓的点点头,随即冷峻的说道:“很好,怡禾,传达命令!鬼脸都立刻以最快度从兰溪开拔到江边港口,命令雷暴率领船只装载鬼脸都赶到糁潭附近水面。命令吉泽光、茅宇、明礼夏和边岱远,出动全部的黑粉部队,全力协助糁潭作战,告诉他们,不要吝啬了,将全部家当都拉出来!传令雷洛,将大型楼船都集中到糁潭附近水面,楼船上的投石机要仔细检查,确保能够抛射炸药包!传令龙歌、马跃。将全部龙战士都集中到糁潭附近水面,等待命令!传令罡字营,抽调五百名官兵,协助糁潭作战!传令炽字营,抽调三百名士兵,赶到桐城协助作战!抽调以后的部队空额,就地征集新兵补充!”
李怡禾点头答应着。即刻传令。
李天翔突然说道:“大人,属下答应了刘岱。让他参加反击的,您看……”
刘鼎毫不犹豫的说道:“很好,就让他参加!”
在刘鼎布命令调兵遣将的同时,淮西军的队伍里面,却显得非常的安静。
率军进攻枞阳地,乃是淮西军大帅刘建锋。在庐江的淮西军三巨头里面。刘建锋是地位最低的,卢瑭和张佶商量事情的时候,经常没有他的份,不过刘建锋也从来不计较这些,只要到手的利益没有减少。他其实是很好相处的,卢瑭、张佶两人让他去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可能是卢瑭、张佶觉得他太好相处了,太好欺负了,于是在秦宗权地命令中悄悄的做了一点小小地手脚,将择人进攻枞阳变成了指定刘建锋进攻枞阳,还表示这是皇帝陛下对他的充分信任。
坦白说,在开始的那几天,刘建锋的确沉浸在激动和憧憬里面,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被秦宗权指定率军进攻枞阳,都是一种难得的荣耀,是秦宗权对自己能力的肯定。可是,当他兴匆匆地率军离开庐江的时候,他身边的谋士章懿德悄悄的告诉他,这次进攻枞阳,其实是非常危险的,提醒他一定要小心,刘建锋满腔地激动这才渐渐的冷却下来。
在急促前往枞阳地路上。章懿德再次委婉地告诉刘建锋。他目前地处境非常地危险。如果鹰扬军放弃桐城。拼命攻击他刘建锋地话。他刘建锋麾下这一万士兵。是很难挡住鹰扬军地疯狂进攻地。这里毕竟是鹰扬军地地盘。天时地利人和都在鹰扬军这边。鹰扬军保家卫国。士气非常高昂。在这种一望无际地平原上。天知道鹰扬军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最后。章懿德意味深长地说道:“攻克枞阳地功劳。和攻克桐城相比如何呢?哪个功劳更加引人注目呢?”
刘建锋不假思索地说道:“还用问吗?当然是桐城!”
话一出口。刘建锋就知道自己被庐江地两个同伴出卖了。进攻枞阳地风险如此之高。攻克枞阳地功劳。却不及攻克桐城地万一。他们两个口蜜腹剑。将自己支配到这种鬼地方来。却在背后打着如意算盘。秦宗权地眼中只有桐城。哪里会在意枞阳这个小地方?行军两三天了。刘建锋忽然现。前面竟然没有任何鹰扬军地踪影。周围地道路两边也没有任何活人。他们仿佛是在空无一人地世界里行军。这绝对不是好兆头。刘建锋马上意识到。章懿德才是自己值得信任地人。
刘建锋狠狠地说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章懿德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人不妨也盯着桐城嘛!”
刘建锋有点为难地说道:“这是……进攻枞阳毕竟是皇上地诏命……”
章懿德微微冷笑,不屑的说道:“大人亲眼看见诏命了?”
刘建锋微微一愣,诏命他是看到了,可是他不认字,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上面的意思都是卢瑭、张佶两人告诉他的,秦宗权指定他刘建锋进攻枞阳,也是卢瑭、张佶两人告诉他的,他也信以为真,还显得非常的激动,以为自己终于受到皇帝陛下的关注了。现在想起来,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卢瑭、张佶两人,就是在这道诏命上做了手脚,欺骗他没有文化,将他流放到了枞阳。
“这***卢瑭,***张佶,你们对我还真好啊!难道是你们俩要取代申丛、颜觉郦的地位?”刘建锋自言自语的说道,嘴边浮现出一丝丝残酷的冷笑。淮西军西路军失败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但是小道消息传播的非常快,刘建锋也已经知道了。秦宗权这次亲自南下,就是要掩盖西路军失败的消息,淮西军迫切需要一场像样的胜利来掩盖西路军的失败。申丛遭遇这次大败,地位肯定不保,王建又投降了朝廷,后起之秀的艾飞雨下落不明。淮西军的五虎上将,只剩下孙儒和马殷,其余三个位置争夺的人非常激烈,卢瑭、张佶当然也有这样地心思。
平心而论,对于西路军的失败,刘建锋是非常惊讶的,甚至是痛心疾的。因为这意味着庐江的淮西军极有可能无法为当初进攻桐城的失败报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桐城都是淮西军的一个欺辱。天下诸侯,胆子包天地不少,可是敢在秦宗权登基为帝的时候悍然动手地,只有初出茅庐的刘鼎而已。秦宗权如果看重桐城,不是没有原因的,抽调申丛南下黄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桐城,是秦宗权心头抹不去的羞辱,也是整个淮西军心头永远的痛。本来以为可以将这种痛苦抹去,没想到原本寄予厚望地西路军,居然这么快就失败了。使得一切又回到了从前,这种痛苦更加的强烈。本来庐江的攻击战略,就是建立在东西合击的基础上的,现在西路军失败了,庐江淮西军依然执行东西合击地战略,未免有点藐视鹰扬军。蕲黄二州的鹰扬军,如果顺流直下,在枞阳登6的话,他刘建锋的进攻。还是会遇到有力的阻挡的。更可恶的是,背后的战友很不可靠,如果他刘建锋陷入鹰扬军的包围,而桐城刚好兵力薄弱,淮西军一定会先攻占桐城,然后再来解救他刘建锋。这个过程到底需要多长地时间,刘建锋简直不敢多想,也不愿意多想。如果说有人很愿意看到他刘建锋是躺在地上的,刘建锋一点都不怀疑。既然看清了卢瑭、张佶两人的嘴脸。刘建锋决定先自保再说。
于是。刘建锋积极和章懿德沟通,寻找自保的办法。其实自保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不要过于深入枞阳。不要以为枞阳真的是成熟的桃子,兴匆匆的上去采摘。要知道,贪吃的狗总是死地最快地。别人随便扔出一个有毒的包子,马上扑上去抢,这样地狗,刘建锋是绝对不会做的。在章懿德的建议下,他将部队重新进行编制,重点防御桐城方向来袭的鹰扬军。至于淮西军的进军度会不会比较慢,会不会在指定的日期内不能攻克枞阳,这都无关重要了,谁要是觉得不满的,就主动来承担攻击枞阳的任务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章懿德的担心,在某个晚上,情报人员送来了有关鹰扬军鬼脸都的最新动向,他们正从蕲州的兰溪城开向江边的白马港,显然是要在那里上船,顺流南下支援东线作战。章懿德的建议真的没有错,鹰扬军果然是在抽调兵力谋求东线。刘建锋推测到了鬼脸都的动作,却没有推测到鬼脸都的登6地点,他认为鬼脸都即将登6的地方就是枞阳,于是显得更加的小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鬼脸都到底在什么地方登6,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接到刘鼎的命令以后,鬼脸都马上从兰溪开拔到长江边,上船顺流直下。迎接他们的是雷暴率领的一艘楼船,还有临时征集的几艘商船。登船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先运载的乃是轻装的人员,至于弩机等重型武器,全部都留在了兰溪城。
顺流而下度极快,长江两岸的风景不断的向后退,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刁奇、林俊,还有新任旅帅的刘鹏矗立在楼船的甲板上,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这次巴水左岸的战斗,鬼脸都的损失还是比较大的,王原战死,沈梦重伤,麾下的将士损失也很大,尽管刘鼎给予鬼脸都最优先的补充权力,给他们补充了部分老兵和素质最好的新兵,可是毕竟结束战斗的时间还不长,那些新兵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又要面临战斗了。这个部队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还真的不好说。
刁奇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顺流直下参加战斗,却不知道目的地,反正目的地是掌握在雷暴的手中,他们只需要在楼船停下的地方上岸就是了。刘鼎的命令秘密到这样的程度,是非常罕见的,作为即将参战的部队,他们居然连战斗地地点都不知道,天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事。
林俊忧心仲仲的说道:“不会是让我们赶往镇海接替罡字营吧?”
这是整个鬼脸都上下都最担心的事情,这个念头总是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弥久不散。这次庐江的淮西军大举西进,兵力雄厚,来势汹汹,鹰扬军必须拉出全部地家当才能和对方相持,罡字营作为鹰扬军的头号主力,无论刘鼎怎么使用。都是非常正常地。问题是,镇海区域同样重要。罡字营如果离开镇海,必然需要其他的部队前去接防,大战过后,旧伤未愈的鬼脸都,显然是最适合接防的人选。可是这对于鬼脸都来说,不免有些不公平。他们每次都是配角,总是看着别人在舞台上绽放光彩,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刘鹏气呼呼的说道:“当然不会!那也忒欺负人了!”
巴水左岸地战斗,鬼脸都已经伤及到了元气,刘鼎除了给他们补充部分老兵以外。还专门抽调部分以前的鬼雨都老兵来加强鬼脸都的力量,刘鹏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来接替沈梦的空缺的,沈梦地伤势很重,没有半年的时间,休想回到部队来。来自鬼雨都的老战士除了刘鹏以外,还有刘孤,不过他现在在另外一艘大船上。
鬼雨都是刘鼎在霍山县就建立的队伍,里面的成员都接受刘鼎的亲自训练,身经百战。百战百胜,眼睛不免有些高,自恃和刘鼎的关系非凡,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显露出一些傲气来。比如刘鹏这句话的意思就明白得很,以他和刘鼎地交情,那铁定是要承担主攻任务的。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头脑就是如此简单,一切都是以刘鼎为中心,根本不会考虑别的。
正在这时候。雷暴上来甲板。对他们三个说道:“目的地很快到了,告诉你们的部队。准备准备吧。”
在船上看长江两岸,风景都差不多,刁奇等人都判断不出准确的地点,他们又没有根据船计算地点的本事,内心里都是纳闷不已。林俊狐疑的说道:“老雷,我们到底是去哪里来着?”
雷暴爽朗的笑着说道:“本来是保密地事情,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都在船上,也不怕你们泄密,我们是要将你们送到糁潭。糁潭,知道吧?就是庐江南面那个很小地地方。”
林俊惊讶的说道:“送我们到那个小地方去做什么?”
雷暴地笑意慢慢的收敛起来,有点凝重的说道:“糁潭现在不是我们的地盘了,三天前,张佶率领淮西军攻克了糁潭,杀死了我们一百七十多人,指挥官刘岱也负伤了。”
刘鹏和刘岱的感情很深,以前两人就经常在一起作战,闻言急忙问道:“刘岱怎么样了?没事吧?”
雷暴点点头说道:“别紧张,没事。他就在糁潭外面的江面等着你们呢。不过,他的背后挨了淮西军的一刀,伤势还是很重的,看来只能看着你们动进攻,他在旁边指点了。”
刁奇内心一动,急忙问道:“除了我们,还有多少部队参加?”
雷暴随意的说道:“只有你们。”
林奇等人这才放心。
如果只有鬼脸都一支部队参战,他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打出点名来。
不料,雷暴突然又说道:“哎,不对,还有别人!”
林奇等人顿时愕然。
雷暴说道:“还有刘岱和他的原班人马。”
林奇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俊抱怨的说道:“你个死雷暴,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雷暴说道:“你们这么紧张干啥?”
三人内心里的小九九自然不能明言,林俊说道:“提前知道别的部队,可以早日做好配合啊!”
雷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良久又说道:“只怕有些人你们配合不来。”
林俊说道:“何出此言?”
雷暴说道:“我大哥雷洛率军前去皖口城迎接黑粉部队的那班人,一下子就去了四艘楼船,还有三艘商船,看来黑粉部队要搬家,他们的目标也是糁潭。他们神神秘秘的,从来不和外界接触,跟你们多半也是如此。另外,从其他部队抽调的人员也很多。据我所知,从罡字营、炽字营都有抽调部队,龙战士也全部参加作战,嘿嘿,本来以为桐城大战,我们水军是赶不上的,没想到。桐城那边没有开打,反而在糁潭忙开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刘鹏他们微微一怔。
这个雷暴,分明是说谎来着!
什么只有鬼雨都一支部队参战,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听他的口气,是刘鼎将所有可以抽调出来的部队,都全部集中到了糁潭来了。鬼脸都只不过是唯一一支成建制地部队……这句话也不正确,鬼雨都和龙战士同样是成建制的部队。鬼雨都和龙战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看来,这次鬼脸都要想脱颖而出,同样有点难度啊!
林俊忍不住骂道:“死雷暴。你有什么秘密早日说出来吧!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藏藏掖掖的,也不害臊!”
雷暴笑着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怕说出来,要吓到你们。”
林俊不耐烦的说道:“快说!快说!你再不说,小心我们三个群殴你!”
雷暴哈哈笑着说道:“你们在我的船上也敢群殴我?看谁群殴谁!别急,我全部透露给你们吧!上头来了命令,要在糁潭和淮西军反复争夺。我看你们可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能上岸,所以,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三人面面相觑。
糁潭战斗居然要持续那么久?
雷暴嘿嘿笑着说道:“怎么样?吓到你们了吧?”
林俊骂道:“滚你地,不就是在水上呆几个月吗?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刁奇和刘鹏都沉默不语。
在水上呆几个月,当然不是大问题,当兵地在哪里呆不是呆?他们只是从这句话猜到了糁潭争夺战的残酷程度,很显然,这个地方现在成了兵家必争之地,鹰扬军要控制这里。淮西军也要控制这里。双方肯定要展开反复的争夺战,拉锯战。在反复的争夺中。人命将会流水般的消失,刚刚受伤未愈的鬼脸都,能不能承受住残酷战斗地压力?能不能在这次战斗中脱颖而出?那都是要命的问题啊!胜利谁都渴望,可是要想取得胜利,那就得付出代价,鬼脸都到底可以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一时间无言,雷暴也悄悄的走了。楼船依然顺流直下,一直来到了糁潭附近水面,才缓缓停下来。刁奇等人看着附近的江面,只看到到处都是蓝色地船帆,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船只,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在糁潭这里,居然集中了这么多的船只,好像糁潭不是在6地上,而是在水上一样。雷暴又神秘兮兮的出现了,他向刁奇等人表示,鹰扬军水军六成以上的战船,都集中在这附近了,而且从镇海地区逆流而上的战船还没有到达,要不然,这里聚集的船只会更多。
林俊倒吸一口冷气说道:“看来这规模,比巴水左岸还要大。”
刘鹏点点头,神色冷峻的说道:“看来是要大干一场。”
这时候,传令兵上来通知,要他们全部到暴龙号战船集合,刘鼎召集他们开会。他们这才明白过来,难怪糁潭附近的鹰扬军水军如此大阵仗,原来是刘鼎亲自指挥糁潭之战,忍不住都有些兴奋起来。当他们下到走舸上地时候,他们无意中看到,在江心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小岛,周围全部都是洁白的沙滩,很多鹰扬军水军士兵,正在将大量的木料卸下船,江心岛上也有不少的鹰扬军士兵和民夫在忙碌,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在这个江心岛上修建军营来着。果然,看到他们注意着这个岛屿,雷暴说道:“那个江心岛叫做鹅心岛,平时都隐藏在水面以下,只有每年的十一月到明年的四月,才会露出水面一部分。大人下令在此修建军营,你们可想而知战斗持续地时间。”
刁奇等人都凝重地点点头。
修建军营,自然是要长期作战,鹰扬军水军不能长期固定在这里,他们还要应付别的地方吐蕃战事,但是在鹅心岛修建军营。意味着在四月份左右,就差不多要结束战斗了,否则军营就要被江水淹没。在这三个月地时间里,糁潭将会生什么样的战事,令人期待,也令人不安。小船靠近暴龙号,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龙歌、马跃等人。看来他们也是刚刚到达。
刘鹏着急的问道:“刘岱呢?”
龙歌回答:“他被送到了鹅心岛了,孙大夫正在给他针灸。”
孙大夫就是孙婧慈。听说是孙婧慈负责治疗刘岱,刘鹏这才放下心来。
当他们登上暴龙号地甲板时,刁奇等人都习惯性的看着北岸的糁潭,结果惊讶的现,原本被淮西军占领的糁潭,竟然又重新插上了鹰扬军的旗帜。他转头看着龙歌、马跃。好奇的说道:“是你们夺回来地?”
龙歌摇摇头,用手指着前面。
刘鹏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刚好看到萧骞迪。
原来,刘鼎做出反击糁潭地决定以后,立刻带着鬼雨都战士乘船顺流而下。在黑夜中对糁潭起了反击作战。当日张佶率军占领糁潭以后,只留下五百名士兵驻守,他认为鹰扬军既然主动放弃了糁潭,就不会回来了。结果就是这个思想害惨了驻守糁潭的淮西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鹰扬军居然杀了个回马枪,而且投入的还是刘鼎的亲兵。当萧骞迪带着凶悍的鬼雨都战士杀入糁潭的时候,他们还在梦乡里面,不少人在睡梦中就被杀死了,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地都不知道。最后统计战斗结果。四百九十八人的淮西军,一个都没有漏网,鬼雨都只有十几人受伤。
一击成功。
糁潭重新插上了鹰扬军的旗帜。
刘鹏和龙歌的关系也不错,眼珠子一转,低声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你们拿下来地呢?”
龙歌也低声的说道:“兄弟,你这招激将法没有用,其实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没有打仗的机会,你们应该担心的,是你们的兵力能不能坚持到淮西军放弃糁潭为止。鬼雨都昨晚拿下糁潭。已经捅了马蜂窝。各方面前来攻击糁潭的淮西军,最快今晚就会到达。淮西军绝对不会让我们在他们的眼睛里放这个大一个沙子。这战斗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所以,兄弟,保重啊!
刘鹏缓缓的说道:“谢谢了,是我太轻率了。”
龙歌笑了笑,一行人联袂进入了暴龙号楼船的船舱,刘鼎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地到来。李怡禾和艾飞雨也都在,显然是鹰扬军的最高脑,全部都汇集在这里了。刁奇等人都静静的进入船舱,在甲板上就地坐下来。一会儿的功夫以后,其他参加糁潭作战的部队指挥官也先后来到,罡字营派来增援的,乃是屈飞韬和江沁翎两个旅帅,他们带来的两个旅,都是罡字营中战斗最强的,由此可见,糁潭这个铜豌豆,实在是太抢手了。大家分别了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这次难得的聚到了一起,都显得格外地兴奋。
李怡禾低声在刘鼎耳边说道:“大人,人都到齐了。”
刘鼎点点头,脸色冷峻地看着每个人,缓缓的说道:“相信大家都清楚了,我们要准备做什么。我现在明确地告诉大家,我们要攻击糁潭,反复争夺糁潭,直到迫使淮西军完全放弃糁潭为止。”
微微顿了顿,刘鼎深沉的说道:“糁潭是个小地方,容纳不下很多人,但是战斗规模很大,持续时间会很长,各部队的牺牲可能也会很大,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从你们到下面的每个士兵,都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话不重,分量却很重。
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鹰扬军和淮西军反复争夺糁潭,必然是两军拉锯的结果,比拼的不但是兵力,还有意志、决心和智慧,最后哪一方倒下,只有时间才能裁决。
飞营这次留在了蕲黄二州,鬼脸都成为了攻击糁潭的主力,其余的部队都是配合鬼脸都作战,使得鬼脸都的指挥官又是欣喜,又是紧张,刁奇激动的说道:“我们鬼脸都决不后退半步!”
艾飞雨轻轻的摇摇头,缓缓的说道:“这句话不够准确,该退的时候还是要退。”
刁奇疑惑的看着刘鼎。
刘鼎缓缓的说道:“敌人进攻的时候,我们稍作抵挡,马上撤退;敌人攻入糁潭以后,我们再起反击。”
李怡禾补充说道:“这场战斗,主要是配合黑粉部队进行,要充满挥他们炸药包的威力,我们的人数大大不如淮西军,必须使用一切的手段来消耗淮西军的兵力。糁潭的战斗,说到底,就是个拼消耗的过程,谁先被拼光,谁就是失败者。”
艾飞雨谨慎的说道:“我们的兵力有限,不能消耗的太多,相反的,淮西军的兵力很多,我们要尽可能的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这就决定了我们的战术,必须非常的灵活,该进攻的时候进攻,该撤退的时候撤退,绝对不能乱来!在座的各位都是最勇敢的战士,面对敌人的进攻,绝对不会退缩,但是这场战斗,比拼的不单单是勇敢,还有意志,还有智慧。”
刁奇冷静的说道:“我们坚决执行命令!”
刘鼎点头说道:“糁潭的地方很小,最多只能驻扎五百人,你将部队分成两拨,轮流驻防,其余的部队,全部都在鹅心岛上安营扎寨,轮流对糁潭进行攻击。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我们要在这个岛上与世隔绝几个月的时间。”
刁奇说道:“明白!”
李怡禾跟着详细的介绍了刘鼎的战斗安排。先,所有参加攻击糁潭的部队,都在鹅心岛上驻扎,休养生息,同时对新兵展开基本的战斗训练。这次刘鼎抽调出来的兵力,大部分都是精锐,不过鬼脸都部队里面的新兵不少,必须争取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让他们成为可以上战场的士兵。战场无情,每个新兵都必须接受严峻的考验。
其次,各部队都要认真学习如何配合黑粉部队作战。这次黑粉部队带来了大量的炸药包,他们将会被水军的楼船射出去,帮助鹰扬军攻打糁潭。在防守糁潭的时候,这些炸药包同样可以挥威力。除了炸药包意以外,黑粉部队还带来了大量的地雷,在鹰扬军夺回糁潭以后,马上埋设到糁潭北方的地里,防止淮西军靠近。如果淮西军强行靠近,这些地雷将给他们造成极大的杀伤。
李怡禾还没有完全说完,洛羽就从门外进来,低声向刘鼎报告:“岸上来消息,淮西军动了反击。”
第256章 你想怎么样?(1)
在刘鼎召集部下商讨作战方案的同时,淮西军已经出动了。
张佶接到糁潭重新被鹰扬军夺回的消息,正在庐江东南方一个叫做蜀山的地方驻扎,这里本来是淮西军和保信军接触的地带,当初淮西军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军营,以便将保信军和鹰扬军隔离开来。当时的保信军节度使还是林度,有和鹰扬军联合的可能,淮西军不得不防着这一点。后来林度被手下囚禁,保信军彻底和鹰扬军脱离了关系,这个军营就渐渐的荒废了,只剩下两千多名淮西军驻扎,后来鹰扬军势力大盛,斥候几乎堵到了蜀山军营的门口,里面的两千多名淮西军连个屁都不敢放。然而,在这年前后,淮西军又开始大量的进驻蜀山军营,其主帅就是张佶。
蜀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小地方的名称。卢瑭呆在庐江,成为那里的山大王,张佶不想长时间的寄人篱下,天天向卢瑭请示汇报,于是主动率军离开了庐江,到荒凉的蜀山军营驻扎。卢瑭也不想张佶在庐江妨碍自己,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张佶的要求,还专门抽调大量民夫前来修葺这个军营。后来淮西军南下黄州,庐江的淮西军决定攻略桐城,这个军营就成了庐江之外淮西军兵力最强盛的地方。
当时是凌晨时分,张佶正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做运动。这两个女人都是从庐州那边送来的,都是官宦女子,雍容高贵,很对张佶的胃口,令他流连忘返。淮西军的将领,多半都是从草莽出身,平时**掳掠,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出身高贵的女人,只要捏着他们的亲属。这些女人就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欺辱,其中的味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是,就在卢瑭正在地时候。麾下小帅苗涛紧急求见,向他报告了糁潭陷落的消息。张佶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的满腔,全部都化为乌有,眼前的两个美女,顿时也变得恶心起来。也许是觉得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张佶居然忘记自己身上没有穿衣服。就从被窝里直接站了起来。两个女人地身上也没有穿衣服,苗涛色迷迷的目光,就落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在淮西军里面,这是常有的事情,张佶也不觉得有什么。苗涛自己咽了两口口水,也识趣的收回了目光。
“***!鹰扬军欺人太甚!”张佶骂了句很文明的话。
“大帅,此事不容忽视啊!”苗涛低声地说道,脸色显然不是很好。
张佶从两个女人身上跳下来,随便穿了件衣服,躺在欢乐椅上。冷冷的说道:“说说具体的情况。”
苗涛再次偷看着那两个女人,悄悄的咽了咽口水,进一步描述了具体情况:“消息是刚刚送来的。我们有个斥候,在糁潭的外面侦察,结果无意中现,糁潭居然换上了鹰扬军的旗帜,他急忙过去一看,马上遭到了鹰扬军的攻击。他见机不妙,急忙跑了回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具体情况,因为这个淮西军斥候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糁潭,更没有机会进入糁潭,总之是糁潭被鹰扬军重新夺回,原来驻守在那里的淮西军守军,没有任何的回应,看来已经是全军覆没。苗涛在接到报告以后,立刻派人到糁潭附近去核实。结果半路上被鹰扬军地斥候干掉了。他现在都还没有接到报告。
当日拿下糁潭以后,张佶并没有想到鹰扬军居然会杀回来。居然重新将糁潭又抢了回去。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一样,让人非常的难受。好大一会儿以后,张佶才慢慢的消化了这个信息,越想越觉得愤怒,越想越觉得鹰扬军可恶,好像是当面打了自己一巴掌似地,太不给面子了。
天色微微亮。隐约有寒意。寒风不断地从门外吹掠而过。张佶思索着如何消灭这些可恶地鹰扬军。他们居然敢触碰我张佶地霉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在庐江三人组里面。卢瑭被分到了桐城。张佶被分到了糁潭。刘建锋则被分到了最危险地枞阳。张佶一直以来都觉得糁潭是最安全地。鹰扬军走了就不会回来。可是他们偏偏回来了。回来就回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地。重新将他们撵走就是了。然而。从鹰扬军地动作来看。这次似乎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倒要好好地筹谋筹谋。搞清楚情况再说。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连串急促地马蹄声。似乎是有数十匹战马滚滚而来。
苗涛到屋外看了看。转了回来。脸色有些怪异。低声说道:“是卢大帅来了。”
张佶脸色微微一变。急忙站了起来。却没有叫屋里地两个女人离开。他走到门外一看。紧急赶来地。果然是卢瑭。张佶地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上。随即对苗涛打了个眼色。苗涛心神领会。悄悄地离开了。张佶站在那里。脸色保持着平静。内心却是在七上八下。推测着卢瑭是不是来为难自己。直到看清楚卢瑭带来地。只有自己地四十名亲兵。张佶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
在庐江地淮西军三人组里面。卢瑭是要人物。他是秦宗权地亲戚。自然要受到秦宗权额外地器重。庐江老大地位置非他莫属。张佶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和卢瑭争抢老大地位置。还积极支持卢瑭从秦宗权那里谋取更多地权利。两人地关系到也融洽。可是。卢瑭这样飞奔前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从庐江飞马赶到蜀山。起码需要一个时辰地时间。难道卢瑭居然提前得到了糁潭陷落地消息?更要命地是。这说明卢瑭是天还没有亮就从庐江出了。他也是好色地人。身边搜集了几十名地艳丽女子。每天晚上都要开无遮大会。如果没有天大地事情。怎么可能舍得天还没有亮就起床?
张佶和卢瑭打个招呼以后。勉强笑着说道:“小小事情。怎么惊动了你?有什么事情通知我到庐江去不就行了?”
卢瑭惊讶的说道:“小小事情?你以为是小小事情?”
张佶听到卢瑭的口气不对,内心里隐约感觉不好。难道卢瑭居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他也不担心,卢瑭只带来了四十名亲兵,要是惹怒了他,他就将卢瑭一刀砍死埋在粪坑里。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宣布和淮西军脱离关系,投降朝廷。这种事情,在乱世中最平常不过了。当然,这种心思表面上是不会显露出来的,只是冷静的说道:“我会处理好地。”
卢瑭惊喜的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我想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本来想要天亮以后才来找你的,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急急忙忙爬起来,就来找你来着。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情,你和我一定要好好的合计合计,看到底怎么处理,才是最完美地。”
张佶觉得卢瑭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可是一时间也猜测不到他的意思,只好艰涩的说道:“你放心。我会对自己负责!我会出动大军,将它夺回来!“
卢瑭越惊讶,冷冷的看着他。忽然很茫然的说道:“你夺回哪里?“
张佶有点恼怒的说道:“不是糁潭吗?”
卢瑭摇头说道:“糁潭?那是你地事情……我就说你怎么这个样子呢?原来是糁潭的事情。我是来告诉你,陛下二月初就会到达庐江,我们要想办法将他接待好。你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
张佶微微一怔,随即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握了握拳头。
妈的。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卢瑭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关切的说道:“糁潭怎么了?出事了?”
张佶后悔自己是乌鸦嘴,透露了这个要命的消息,可是事情无法挽回,这时候也只好生硬的说道:“狡猾的鹰扬军,当日主动撤退,我一时大意,只留下五百人驻守,结果昨晚鹰扬军突然杀个回马枪。将糁潭重新占领了。”
卢瑭诧异的说道:“鹰扬军居然又杀了回来?”
张佶脸色阴沉说道:“你放心。我马上将它再夺回来。我保证,这次鹰扬军被杀跑以后。休想再有机会跑回来。”
卢瑭点点头,没有立刻说话。糁潭是张佶亲手处理的事情,他这时候没有必要详细过问。张佶是支持他地,他不能将对方束缚的太死,那样反而不美了。想了想,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要不要帮忙?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调集一些兵力。”
张佶想了想,摇摇头说道:“等我搞清楚状况再说。鹰扬军敢跟我们抢夺糁潭,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本事。”
卢瑭和张佶地关系不错,两人毕竟联手干掉了颜觉郦,卢瑭又是秦宗权的亲戚,张佶有自知之明,不和他争权,还积极扶持他弥补五虎上将的空缺,卢瑭也刚好想拉拢他壮大自己的实力,两人暂时的确是处于蜜月期间。糁潭失陷,卢瑭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佶既然表示自己会抢回来,那就等他抢回来再说。卢瑭点点头,说道:“陛下到达庐江这件事,你好好斟酌一下,看我们还有什么要准备地。总之,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办砸了。你要是有什么好建议,随时派人报告我。”
张佶点点头,深沉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关注这件事的。”
卢瑭翻身上马,带着亲兵径直走了。
张佶回头看着两个的女子,越显得思绪混乱,忽然大吼一声:“滚!”
两个可怜的女人急忙仓皇退开。
张佶重新躺在欢乐椅上,眉头紧锁,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糁潭两字,然后又是秦宗权三个字。
鹰扬军夺回糁潭,固然不是好消息,他张佶感觉很丢了面子,可是秦宗权二月初到达庐江,更不是好消息,甚至可能是个会要命的消息。卢瑭是秦宗权的亲戚,只看到秦宗权到来庐江的好处,却没有想到自己极可能因此而丧命。秦宗权透露自己二月初到达庐江,意思当然不是他来指挥桐城战斗。而是告诉庐江的三个人,在他到达庐江之前,最好是将桐城拿下来,作为见面地礼物。否则,你们三个就等着挨板子吧。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攻克糁潭是攻克桐城地重要组成部分,现在偏偏是这个重要组成部分居然又出了问题。张佶冷静下来以后,马上叫人进来,仔细探查有关糁潭陷落的情况。他身边地军官。被他骂了一通,狼狈不堪地退出去了。但是,一直到中午时分,依然没有准确的消息送来。张佶得到的报告是,鹰扬军的斥候非常地活跃,淮西军派出去的探子,不得不常常和鹰扬军的斥候战斗,经常是无声无息的永远消失在原野之上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都没有情报,事实上。情报人员送来的消息很多,却非常的凌乱,看起来没有丝毫地头绪。而且很多还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前后两条消息,往往是自相矛盾的,这说明鹰扬军袭击糁潭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的混乱,同时也说明鹰扬军的斥候。加强了对淮西军斥候的猎杀,才会使得淮西军的斥候,无法准确的探查到有价值地情报。鹰扬军的斥候突然由弱变强,只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他们已经从蕲黄二州杀回来了。
申丛留下的一**屎,现在都背在了庐江地身上。这个申丛,可以说是淮西军最老资格的将领了,却被个毛头小伙打得屁滚尿流,秦宗权这次肯定饶不了他。驻守糁潭的五百名淮西军。居然一个都没有逃出来。说明鹰扬军的战斗力非常的强悍,极有可能是从西面蕲黄二州调回来的部队。鹰扬军到底谁是指挥官。到底是什么部队,战斗力如此地强悍呢?
不管了,只要你敢来,我就敢将你重新撵下长江去。
情报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准确的信息,时间不能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了。
张佶快站起来,大声叫道:“通知所有的小帅,都到我这里集合!”
传令兵急忙飞奔而去。一会儿的功夫,总共四个小帅就到齐了。
张佶直接指挥的部队,有上万人之多,这只是有战斗能力的人,而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可能也有上万人之多,他们大部分都是六十人以上的老人,十岁以下地儿童,还有大量地妇女。为了增强庐江的兵力,秦宗权下令在寿州等地大量搜刮壮丁,上到六十岁,下到十岁地,只要是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全部都驱逐上了战场,而其他人,也全部驱赶到军队里面去,老人儿童都拿来当做军粮,妇女则在接受凌辱以后,也被当做军粮。
淮西军的疯狂行为,制造了大量的难民。大量的难民纷纷涌向庐江等地,当地的保信军头子贝礼翊慑于淮西军的威慑,又将这些难民驱赶了回来,于是淮西军杀掉一半,以作震慑,将另外一半都纳入自己的队伍,因此军队数量极度膨胀,人头数要比以前增加了几倍,只是真正的战斗力有没有增加,甚至是下降,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我们丢失了糁潭。”张佶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的部下,满脸的杀气腾腾。
四个小帅都提前得到了信息,并不觉得意外,他们都静静的等待着张佶的下文。
“我们必须在今天夺回来。”果然,张佶凶狠的扫了每个人一眼,浑身杀气的说道四个小帅自然没有意见。
糁潭丢失了,当然要拿回来。
鹰扬军如此嚣张,他们也觉得面子上不好看。
“魏春,你打头阵!”张佶指着最彪悍的淮西军小帅说道。
“明白!”魏春朗声说道。
“倪震!你排第二!”张佶又说道。
“明白!”倪震说道。
“苗涛、闾丘锦,你们跟着我。”张佶说道。
“明白!”苗涛和闾丘锦齐声回答。
“全军马上准备,巳时之前必须出!”张佶说干就干,只给了部队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明白!”四个小帅齐声回答。
一声令下,整个淮西军蜀山大营,马上鸡飞狗跳起来,准备着进攻糁潭。因为现在还是大清早,好多淮西军都还没有睡醒,听到这个命令。都满腹的疑问,之前不是已经攻克糁潭了吗?怎么又要去攻打糁潭?听说糁潭居然被鹰扬军抢回去了,几乎每个淮西军士兵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什么?糁潭被抢回去了?”
“啊?谁说的?怎么回事?”
“糁潭不是有我们的人驻守吗?”
“鹰扬军是从哪里出现的?”
不断有淮西军士兵出乱糟糟的疑问,他们提出的问题。任何一个淮西军军官都解答不了。他们只能用武力胁迫每个士兵,让他们乖乖的按照命令行事。结果在这个过程中,有好几个淮西军士兵受到了责罚。魏春为人最为凶狠,喜欢杀戮,连续杀了好几个士兵。最终,参与进攻糁潭地淮西军士兵,带着满腔的疑问。踏上了前往糁潭的道路。
蜀山大营距离糁潭只有半天的路程,正常行军只需要两个时辰,如果是急行军地话,只要一个时辰。张佶原来的命令是正常行军,后来又改成急行军,命令部队尽快赶到糁潭。果然,淮西军的前锋部队,很快就看到飘荡在糁潭上空的鹰扬军旗帜了,的的确确,糁潭是重新被鹰扬军抢了回去了。可是。站在糁潭的外面看着这座神秘兮兮地小城镇,却看不到鹰扬军的任何动静,除了那面孤零零的旗帜。和之前淮西军占领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打头阵的淮西军小帅魏春看着糁潭,刷的一声拔出长刀,大声叫道:“目标就在眼前!冲!”
所有的淮西军,都撒开脚丫往前冲,幻想着自己可以第一个冲入糁潭。当天那些第一个冲入糁潭的淮西军士兵。当然没有做成小帅,因为有好几拨人同时冲了进去,谁也不肯承认对方是在自己之前进去的,这个小帅地位置,也就无法兑现,不过张佶还是基本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最先杀入糁潭的一百名淮西军士兵,都分到了大量地金钱,还有女人和官职。使得其他的淮西军眼红不已。现在立功的机会又来了。他们当然不能错过了。
只有部分精明的淮西军,内心里还有那天攻击糁潭留下的阴影。他们非常明白冲得最快死得也最快的道理,因此悄悄地缩在了后面。他们是吃过亏的,对于和鹰扬军的战斗,可没有其他人那么乐观。前面的糁潭,看起来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然而,就是这种诡异的安静,让他们内心里更加感觉到不安。
果然,只听到前面轰隆隆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淮西军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血淋淋的肢体,甚至直接飞到了几十丈之外。在爆炸波及范围内地淮西军,也全部都被推倒在地上,远处地淮西军,也被炸得灰头土脸,眼前一片的模糊。这自然是明礼夏他们埋设地地雷再次爆炸了。这些地雷都是用小水缸那么大的陶罐装满了黑火药埋藏在地下的,每个里面都装了上百斤的火药,尽管黑火药的威力不如人意,可是分量足够,杀伤力还是很可观的。
因为有之前的阴影,淮西军的进攻度,马上停止了下来。他们都非常担心自己只要向前埋上一步,就会踏到这种古怪的东西。前几天进攻糁潭的时候,淮西军就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以致战斗结束以后,所有的淮西军都对这种东西噤若寒蝉,觉得这东西简直是直接通往地狱的通道,还有人形象的描述,这绝对是被鹰扬军封印在底下的恶魔,结果被淮西军释放出来了,于是大开杀戒,夺走了无数人的性命。
谣言总是传播的很快的,尤其是带有神话色彩的谣言,不久以后,整个淮西军都知道了鹰扬军懂得封印上古恶魔,如果将它们释放出来,绝对是死无全尸的结果。在惊慌之下,有些淮西军士兵拿来了无所不能的扫把,当初他们就是用这种扫把扫除了鹰扬军的妖魔鬼怪,现在他们又要重新祭出这道法宝了。为了增加扫把的威力,还有人在上面撒了童子尿。然而。他们的虔诚,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当几十名淮西军士兵拿着扫把滚动前进的时候,轰隆隆的又是连串的巨响。在一团团地火光中,那些神奇的扫把,还有握着神奇扫把的淮西军士兵,全部都飞到了天上。
被炸得哭爹喊娘的淮西军士兵,终于绝望了。他们和糁潭之间,只有不到两百丈地距离,平时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杀过去了。可是现在,却成了天堑。其实,前面的土地还是比较完整的,尽管还到处残留着上次战斗的痕迹,可是中间并没有任何的障碍。淮西军士兵无奈的看着前面,他们实在看不出来,不知道这些可怕的东西到底是埋藏在哪里。有些紫焰都士兵比较强悍,试探着趴着前进,结果最后还是被扎地粉身碎骨。这些可怕的东西在淮西军看来,是专门对付最勇敢的人的。紫焰都最勇敢,他们死得就最快。相反的,那些龟缩在后面的淮西军。基本都毫无损。
魏春也无可奈何,只好命令部队暂时停止前进,然后命令一个军官统计了伤亡数字,送来给张佶,等候他的决定。张佶很快收到了魏春送来的伤亡数字,这么一瞬间。竟然有四百人没有了,他心中那个火啊,简直恨不得一脚将魏春踢到了前面的空地去。他一下子将伤亡数字扔掉,恶狠狠的骂道:“混蛋!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糁潭!告诉魏春!马上给我夺回来!”
那个军官狼狈而去。
魏春无奈,只好强迫士兵们继续往上涌,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地,鹰扬军埋设好的地雷,接二连三的爆炸。将一群群地淮西军士兵。全部都送上了半天。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最勇敢的紫焰都士兵。他们的伤亡自然也最大。有些紫焰都士兵被炸得浑身伤痕累累的,实在是惨不忍睹,却还不断气,他们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身边地人,希望身边的人可以尽早的结束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同伴只好背转脸,抬手就是一刀,满足他们的要求。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淮西军的伤亡数字简直是在直线地往上冒,前面地空地上血淋淋的,到处都是残缺地人员肢体,这片土地本来已经被鲜血染红,这时候变得更加的鲜红了。爆炸扬起的巨大灰尘,将红色的尘土纷纷洒洒的飘扬起来,将淮西军士兵的眼前变得一片的鲜红。一股股的黑烟随风飘荡,好像是地狱里冒出来的幽灵,更增现场诡异的气氛。
淮西军冲在最前面的,多半都是精锐的紫焰都士兵,地雷持续不断的爆炸,这些人的损失非常大,魏春手下的紫焰都几乎伤亡殆尽。他只好无奈的再次向魏春报告这个情况。张佶正要骂人,猛然意识过来了,紫焰都不能这样浪费,在淮西军的队伍里面,有大把的人可以代替紫焰都去送死的。
“来人,将那些人笋都拉上来,将他们送到前面去!”张佶大声呼叫。
他下令将紫焰都全部撤回来,将后面的百姓都推到前面去,这些人逗留在淮西军队伍里面的唯一用处,就是作为淮西军的干粮,因此称之为人笋。留着他们在后面也是死,不如直接送到前面去。在淮西军的驱迫下,几千名老百姓被全部推到了前面的空地去,淮西军在后面用弓箭迫使他们前进。于是,一幕幕的惨剧就生了。
轰隆隆……
地雷依然持续不断的爆炸,将任何试图进入这片区域的人全部炸得粉碎,那些老百姓在淮西军的虐待下,早就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念头,这时候反而好像得到了解脱一样,麻木不仁的向着前面迈步,知道自己被炸死为止。目的这一切,就算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淮西军士兵,也都不忍心再看,纷纷掉转了脸。
张佶脸上却露出了残酷的冷笑,深深为自己的计划感觉到满意,用这些人的性命来换紫焰都的性命,实在是太值得了。鹰扬军你们有什么本事,就继续使用出来吧,我们手中还有几万名的百姓,在寿州、庐州等地,淮西军还可以征集到几十万的百姓,有的是人命,有的是炮灰,你们就等着吧。
目睹淮西军用百姓开路,令狐翼愤怒的骂道:“这个人渣!
驻守在糁潭里面的,有鹰扬军鬼脸都的二百五十人,刚好是一个旅的兵力,和鬼雨都的两百人。刘鼎将鬼雨都分成了三组,萧骞迪和卫京幸是一组,藏勒昭和秦迈是一组,令狐翼和屠雷是一组,每组都是两个小队,总共是两百人。鬼脸都率先驻守糁潭的,就是刘鹏带来的乙旅,鬼雨都则是令狐翼和屠雷,总体负责的则是令狐翼。
看到淮西军用百姓来引爆地雷,其他的鹰扬军战士也是十分的愤怒,淮西军果然是没有丝毫的人性,偏偏黑粉部队设计的这些东西,可不能分辨上面的人到底是淮西军还是普通的百姓,只要绊倒了引线,就会引爆,将周围地区的人全部都送入地狱轮回。但愿这些可怜的人,在轮回之后,可以生活在一个安静和平的世界,远离战争和死亡。
轰隆隆……
一团团的火光,一声声的巨响,在糁潭的外面持续不断的响起来,黑粉部队埋藏的地雷,一个接一个被引爆,对后面的淮西军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终于,淮西军成功的通过了这片地雷阵,那些被驱赶上去的老百姓,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十人还在盲目的向前冲。他们距离糁潭的围墙,只有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在这里,他们终于看到了鹰扬军的踪影,他们正蹲在围墙的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呢!
魏春大大的嘘了一口气,立刻下令后面的淮西军蜂拥而上。没有了地雷阵的威胁,淮西军好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呐喊着冲向糁潭。在他们看来,只要通过了这片恐怖的区域,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淮西军挥的舞台了。然而,他们高兴的太早了,他们不会想到,在糁潭的核心阵地里面,还有更恐怖的武器在等待着他们。
“放!”
明礼夏冷峻的喝道。
八台投石机同时抛掷出炸药包,准确的送到淮西军的上空。
魏春看到了天空中旋转的黑影,还以为是淮西军射出来的石块,这样的石块威力不免小了一点,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当黑影落地的时候,他才敏捷的向旁边跳开,黑影刚好落在他的脚边。魏春轻蔑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结果现落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巨石,而是一个暗黑色的包裹,落地以后,半个包裹就陷在松软的泥土里面。
第257章 你想怎么样?(2)
魏春诧异的看着这个包裹,现还有条小尾巴在不断的绽放着火光,火光十分绚丽,似乎有种令人目光迷离的感觉。周围本来是非常嘈杂的,可是魏春却觉得自己耳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脑海中只有这小小的燃烧的火光。忽然间,火光消失了,魏春情不自禁的觉得有点惆怅,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
轰隆隆……
一阵耀眼的火光在魏春的身边迸射而出,魏春整个人就彻底的消失了,他身边的亲兵,也全部掀翻在地上,兵器旗帜散落一地。一股巨大的烟柱腾空升起,在天空中凝结成好像骷髅的形状。被黑烟笼罩的淮西军士兵,要么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勉强还能站着的,也是拼命的咳嗽不已。更多人的人却是在呆,良久才愣的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那些黑点什么时候又会落下来。
紧跟着,在其他区域,七个炸药包同时爆炸了。连串的火光,持续不断的巨响,将周围的淮西军全部炸得人仰马翻。拥挤在围墙外面的淮西军,人员本来是非常密集的,他们吸取了上次攻打糁潭的教训,一早就准备好了盾牌墙,坚决不给鹰扬军任何放箭的机会。可是,炸药包的冲击威力,却不是盾牌可以阻挡的,甚至大量盾牌的存在,还加强了冲击波的威力,被气浪冲得到处飞舞的盾牌,本身就是非常恐怖的武器,碰上就死,挨上即亡。
炸药包爆炸引起了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在旋涡中的淮西军,要么消失不见,要么分散了流落在地上,长矛被炸得断裂,军旗被气浪撕开,盾牌到处飞舞。横刀飞上了半天上。无数的淮西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强烈的气浪给推倒了,后面的淮西军还没有明白过来,被后面急于立功的人簇拥着。依然奋不顾身的扑上来。
“放!”
不等淮西军反应过来,明礼夏再次出了命令。
又是八个炸药包被抛射出去,准确地落在淮西军的密集队伍里面。
轰隆隆……
连串的耀眼火光,震耳欲聋的巨响,浓郁地黑烟,将淮西军完全笼罩起来,原本密集的淮西军队伍。顿时变得稀松起来。处于炸药包波及范围的淮西军,都惨叫着倒地,就算没有倒地的,也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无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动作,更不要说翻越围墙,突入糁潭里面了。
张佶在后面看到这一切,只觉得目瞪口呆,淮西军的歪门邪道。不但可以隐藏在地里,还可以从天空中降落下来,实在是太可不思议了。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找到了对付眼前危机地办法。这种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却知道,这肯定是用霹雳车之类的武器投放出来的,要对付这种武器,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消灭对方的霹雳车。
“冲!”
“往前冲!”
“冲到里面去!”
张佶举着长剑。厉声呼叫着。喝令自己地士兵不顾代价地向前冲。
有一部分极度骁勇地紫焰都士兵。在黑烟中迫近了围墙。他们快地搭建**梯。试图翻过两丈高地围墙。
“放!”
令狐翼冷峻地喝道。
围墙后面的鹰扬军战士早就严阵以待,箭镞全部都扣到了拉开的弓弦上,轻轻一松手,连串地箭镞就呼啸而去。
嗖嗖嗖!
噗噗噗!
连串的声音传来,靠近围墙的淮西军成片的倒下。
无论紫焰都士兵的甲胄质量多么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想要避过精钢箭头地杀伤,基本是不可能的。何况此刻在围墙后面放箭的,还是最骁悍的鹰扬军鬼雨都战士。本来就被炸药包炸得有点昏头转向的淮西军,连续有几波漏网之鱼冲上来,都被令狐翼他们冷静的解决了。
“放!”
明礼夏再次喝道。
又是八个炸药包被抛射出去,准确的落在淮西军人潮最密集的地方。由于前面的士兵被挡住,后面地士兵却被张佶吆喝着驱赶上来,使得淮西军在距离围墙大概三十丈地地方,出现了非常密集的人群。连续不断地炸药包,就是落在了这个区域。由于炸药包的形状有些诧异,重量也不一定很准确,在天空中翻滚的路线都不相同,因此,它们的落点是随时变化的,令下面的淮西军痛苦不堪,根本不知道这些可恶的黑色包裹,到底会落在哪里,就算要躲藏,也不知道往哪里躲。
随着炸药包的连续爆炸,大量的淮西军倒下,造就了无数个巨大的血色漩涡。前面的淮西军不要命的向前冲,后面涌上来的淮西军却下意识的收住了脚步,使得在淮西军的队伍中间,明显出现了人员的空档,前面只有两三百名淮西军冲了上来,后面的淮西军却被隔开在炸药包的控制线之外。
令狐翼马上抓住这个机会,下令奋力放箭。
鬼雨都战士射出去的箭镞,都十分的凶悍,只要是被射中的,基本没有还站着的机会。
然而,战场上,什么样的奇迹都会生,在炸药包和箭镞的双重打击下,居然还有二十多个紫焰都士兵成功的翻过了围墙,挥舞着横刀向他们扑过来。他们浑身都是焦黑焦黑的,不少人的武器都只剩下了半截,可见他们的遭遇。然而,在极度的刺激下,他们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
屠雷等人迅冲上来,奋力反击。
呼!
屠雷挥舞着虎头墨麟刀,上去就是一刀,将冲得最快的那么淮西军士兵一刀两断。
那些冲上来的淮西军紫焰都士兵也不示弱,同样回敬鹰扬军一阵猛烈的刀锋,有两个鬼脸都士兵当即倒地身亡。
屠雷瞄准了那个最凶悍的淮西军士兵,斜刺里冲了出去。
那个淮西军士兵同时意识到屠雷的威胁,马上回身横刀,向着屠雷刺过来。
屠雷反手抽刀。向上一挑。
砰!
兵器互相撞击,出耀眼的火光。
那个淮西军士兵的横刀,被屠雷凌空抽到了天空上。
屠雷一脚蹬在对方的胸膛上,但是对方居然一个铁板桥。居然避过了这一劫,而且,他在地上打滚地时候,还顺手拿到了一根长矛,挡在自己的面前,防止屠雷继续追杀。可是他只注意到了面前的屠雷,没想到背后有人靠近。一个鬼雨都战士从他背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一刀刺入了他地背心,跟着一转手腕,缅铁弯刀在对方的心窝里打转,这个凶悍的淮西军士兵,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无奈的瘫痪在地上。
他身边的一个淮西军,向着屠雷掷出了长矛,想要挽救自己的同伴,屠雷急忙一侧身,避过了来袭地长矛。他背后的一个鬼脸都战士猝不及防,被长矛刺中了脖子的位置上,鲜血狂喷。顿时惨叫着倒下。那个淮西军还要冲上来和屠雷搏杀,背后已经挨了一刀,原来,又有一个鬼脸都战士蓦然出现,结束了他的性命。
糁潭里面的地形,还是有点复杂的。这些蓦然冲进来的淮西军,被刚才的炸药包熏得两眼黑,有个别人的听力还严重受损,根本听不到来自背后的声音,结果遭受了暗算。有个淮西军士兵杀红了眼,居然将自己地同伴给杀了,最后自己也死于自己同伴的刀下。
然而,紫焰都战士毕竟凶悍,他们虽然在外面遭受了无数的苦难。这时候只想着杀死鹰扬军为自己报仇雪恨。他们在围墙地里面,依然捍卫了紫焰都悍不畏死的本色。刘鼎亲手训练出来的鬼雨都。面对他们自然不会吃亏,可是鬼脸都的战士就有点困难了。好大一会儿,屠雷他们才将这二十多个紫焰都清理干净,鬼脸都牺牲了十三个战士,还有二十多人人负伤,鬼雨都也有五个伤亡。伤员很快被抬走,牺牲者的遗体也被抬走。
该撤退的时候还是要撤退,不能给淮西军留下任何地东西,这是刘鼎给令狐翼他们的基本方针。因此,有伤员必须尽快的送走,在每台投石机的下面,也都安放有炸药包,如果糁潭失守,马上将投石机炸毁,然后撤退。外面涌上来的淮西军越来越多,令狐翼命令一个战士赶到岸边,通知战船靠岸,准备撤退。
在这期间,明礼夏又抛射出了数十个炸药包,给淮西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令狐翼等人也射出了十多轮的箭镞,在围墙的外面,留下了淮西军层层叠叠的尸体。可是淮西军最后还是涌到了糁潭地前面来,不少人开始搭建人梯,成功地翻越本来就不高的围墙。面对面地肉搏,伤亡比例是很接近的,鹰扬军承受不起这样的伤亡,必须立刻撤离。
“准备撤!”
令狐翼低声的说道。
明礼夏等人立刻收拾东西,然后引燃了投石机下面捆绑着的炸药包,率先撤退。
随后,刘鹏指挥鬼脸都战士撤退,将能够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鹰扬军的旗帜也被拿下来带走。
最后撤退的才是鬼雨都战士,令狐翼亲自带着三十名弓箭手断后。
淮西军的追击度并不是很快,令狐翼他们成功的撤到了岸边。船只早就在岸边等候着,黑粉部队率先上船,然后依次是鬼脸都,鬼雨都。狐翼最后一个上船,船只缓缓的离开岸边,驻守糁潭的鹰扬军全部安然撤退。令狐翼站在船头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翻墙进来的淮西军,可能是觉得鹰扬军撤退的太快,还以为鹰扬军在里面布置了什么陷阱,小心翼翼的搜索着,生怕地上或者天上又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直到现鹰扬军已经坐船离开,淮西军这才相信鹰扬军的确是撤退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换上淮西军的旗帜,表明他们成功的攻克了糁潭。八台投石机是他们最大的战利品,不少的淮西军都簇拥在投石机的周围,抢着叫嚷这是自己缴获地。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投石机下面的乱石堆中。有一丝丝的黑烟冒出来。
“咦?这里怎么会冒烟?”好大一会儿以后,终于有人意识到了情况似乎有点不对,空气中似乎漂浮着呛人的味道,仔细一看。原来是从投石机地下面出来的。投石机的底座需要大量的岩石固定,这些乱七八糟的岩石,中间有些小孔,黑烟就是从里面冒出来的。有些淮西军搬开石块,想要察看究竟。
轰隆隆……
就在这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投石机地周围顿时变成了一片空白。
后面进来糁潭的淮西军。惊讶的看到,原本聚集在投石机周围的数百名淮西军,好像睡着了一样,全部躺在了地上,而在中间的区域,则有八个大小不等的空白地带,在这片空白地带里面,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一片的空白,连泥土都是干净的。可是在它的周围。那就惨不忍睹了。那些压着炸药包地石块,在炸药包爆炸的时候,自然成了最致命的武器。周围地淮西军,相当部分人都被这些石块击碎了,散落的肉块、内脏、衣服,几乎布满了方圆五十丈的地方,令人不敢踏进半步。
升腾而起的浓烟,在天空中互相交错。就如同是勒紧的绳索,顿时将淮西军胜利后的喜悦,全部都凝结成无言地恐惧。鹰扬军即使再次放弃了糁潭,依然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令他们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幸好,在这一声的巨响以后,糁潭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当然,淮西军也没有在糁潭里面找到任何可以值得夸耀的物品——鹰扬军已经将这里任何可以搬走的东西,都全部搬走了。
张佶接到前面的消息。立刻骑马赶到了糁潭。看到淮西军的大旗在糁潭地上空飘扬,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些鹰扬军。实在是太可恶了,淮西军总算叫他们知道了厉害。他带着亲兵入城去,果然,糁潭已经被鹰扬军全部占领,没有哪个角落还有鹰扬军的踪影。他赶到岸边,远远地看到鹰扬军的战船正在离开。
看着仓皇逃窜的鹰扬军,张佶冷冷的在内心里说道:“鹰扬军,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回来。”
后面进入糁潭的淮西军,也在习惯性的寻找着人任何可以掠夺的物品,可惜他们很快失望的现,糁潭没有任何值得抢掠的东西,鹰扬军撤退的很快,连尸体都全部带走了。鹰扬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可是地上大量的淮西军尸体,却又在清晰的表明,鹰扬军的确在这里出现过,而且还给淮西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张佶对这样的战果当然也不满意,一个鹰扬军都没有抓到,甚至连一具鹰扬军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他实在无法向卢瑭报告,他自己也很难相信这样的战果。不过,只要占领了糁潭,一切就当没有生过。鹰扬军突袭糁潭的小事情,也可以永远不用在秦宗权的面前提起来了。
“来人,向庐江报告,成功占领糁潭。”张佶面无表情的说道。
糁潭这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娱乐,又是前线,地方又窄,最多只能驻扎五百人的兵力。拿下糁潭以后,张佶随即又率军回到了蜀山。他将驻守糁潭的任务,交给了淮西军小帅苗涛。张佶这次再也不敢打包票,鹰扬军会不会再次起反击,因此,他给苗涛留下了两千名士兵,将整个糁潭的角角落落都驻扎满了。
“如果鹰扬军反击,你只需要坚持两个时辰。”张佶叮嘱苗涛。
蜀山军营距离糁潭很近,只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张佶相信只要糁潭受到袭击,蜀山军营的援军马上就会赶到。他甚至为此专门制定了一个计划,如果鹰扬军起反击,淮西军是否可以故意诱敌深入,将鹰扬军骗上岸来,然后一举歼灭,一劳永逸,以后就不用天天被鹰扬军袭扰了。
吸取了上次被鹰扬军反击的教训,苗涛显得非常的谨慎。张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前半夜。在后半夜的时间里,苗涛显得非常的小心,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只看到江面上点点灯光。那都是鹰扬军的战船在游弋,不过,快要天亮的时候,这些鹰扬军地战船就全部消失了。有些淮西军天真的希望,鹰扬军是真的撤走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似乎是这些天真士兵的祈祷起到了一定地作用,当天晚上。第二天白天,淮西军都没有动静,江面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鹰扬军战船。江风冲江面上吹来,清风拂面,明显带着春天的气息。江水似乎也变得绿油油的,格外的温柔和美丽。劳累了两天的苗涛终于忍不住了,在傍晚的时候跑去睡觉了,吩咐卫兵在后半夜将他叫醒。根据他地推测,鹰扬军应该是后半夜才会起进攻的。
但是,他刚刚入睡不久。卫兵就将他叫醒了。苗涛头大如斗的爬起来,感觉自己两眼黑,脚步轻浮。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偏偏还要到岸边去盯着鹰扬军的动作。他在内心里将鹰扬军的每个人都问候了祖宗十八代,最后还是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鹰扬军的挑战。他刚刚走出营帐,斥候队长就神色匆匆的赶来了。
“小帅,敌人进攻上来了。”斥候队长急忙报告。
苗涛其实就在岸边的码头附近。转几个弯就能够看到江面的动静。他吃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站在岸边看着漆黑的江面。果然,只看到江面上灯火通明,好几艘鹰扬军的大船正在缓缓地靠过来。这些楼船全部都点着火把,将周围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这分明是在向糁潭的淮西军示威,我们鹰扬军又杀回来了。
苗涛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戏弄了一样,忍不住有点冒火,这鹰扬军明火执仗的前来攻打糁潭,实在是太不给淮西军面子。他衡量着鹰扬军大船上装载的鹰扬军兵力。估摸着也就是千余人左右。只要自己足够狠毒。完全可以在对方登岸的时候,就将他们全部撵下江水里面。因此。他狠狠地喝道:“大家都集中到滩头,”
驻守糁潭的淮西军,兵力增加到了两千人,这时候集中到了江边,威势还是非常可观的。张佶的意思,是苗涛只要能守住两个时辰,蜀山大营的援军马上就会赶到,这对于驻守糁潭的淮西军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鼓舞,毕竟,驻守糁潭的淮西军从上到下,对于坚守两个时辰,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黑暗中,两千名淮西军士兵严阵以待,只等着鹰扬军上岸地时候,就给他们当头一棒。然而,接下来地情况,却令他们有点大失所望,原本集中起来的精力,也在快地消退,他们看到鹰扬军的楼船,缓缓的靠近岸边,但是却始终没有靠到岸上,而是将侧舷对准了他们,船上也看不到鹰扬军战士在集结列队,反而是鹰扬军的水手们在忙碌的准备着投石机。
“他们在搞什么?”苗涛皱眉问自己。
也许是鹰扬军准备对糁潭先进行一段时间的石块袭击,然后再动进攻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苗涛觉得自己就有藐视鹰扬军的资本了。投石机砸出来的石块,对于攻击围墙、城楼等坚固的建筑物,还是很有效果的,可是如果用来进行人物杀伤,那就得不偿失了。一个石头最多只能砸死一两个人,鹰扬军能够投掷出来多少石头?
呼!
正在苗涛藐视鹰扬军的时候,鹰扬军已经有了动作,只看到楼船上抛出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在天空中不规则的旋转着,跟着向糁潭急促的落下。这些黑影就落在淮西军的中间,正是他们白天看到的黑色包裹,上面还有一根断断的小尾巴在燃烧,出绚丽多姿的火花。
“不好!”
苗涛惨叫一声,急忙趴倒,顺势翻滚在一个坑洼里面。被鹰扬军的黑色包裹袭击了这么多次,淮西军总算用鲜血总结出来了一些有用的经验,像他这样的老兵,已经本能的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卧倒在低洼的地方,千万不要将身体暴露出来。
轰隆隆……
连串的巨响,在苗涛的前后左右响起来。震耳欲聋地声音,无法抵挡的巨浪,将苗涛直接掀翻起来。爆炸过后,苗涛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迅的从身体上分离,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现自己地半条左腿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只剩下伤口在汩汩不断的冒血。在他的身边,淮西军被炸得粉身碎骨,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碎裂的内脏,他看到一个心脏居然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呼!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楼船上继续抛出了一个个的黑点,继续落在淮西军的队伍中间爆炸。
几乎所有地淮西军,都下意识的爬起来,不要命的向后跑。但是鹰扬军的楼船缓缓的靠岸,继续追击着他们。轰隆隆的爆炸声,如同是阎王殿的夺命符。在这个时候,苗涛布的命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效果,淮西军士兵的动作,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保住自己地性命。苗涛无奈。只好找了两个亲兵,将自己背离战场。他是明白人,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无论回去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都好过呆在这里死无全尸。
淮西军拼命的后退,试图脱离鹰扬军炸药包地轰炸。可是,鹰扬军的战船步步紧逼,最后愣是将他们逼得离开了糁潭的滩头阵地。这时候,一艘楼船靠岸了,上面的鹰扬军士兵终于下船来了,带头的正是藏勒昭和刘孤。鹰扬军登6的人员并不多,看起来只有五百人左右。
苗涛这才松了一口气,认为鹰扬军地步军既然登6了,淮西军就有了和对方肉搏的机会。虽然淮西军的损失不少。可是如果面对面的肉搏。还是能挽回一点颓势的。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鹰扬军根本没有和淮西军肉搏的意思,他们将投石机从船上卸下来,在滩头上进行组装,楼船上的投石机继续射,让淮西军不敢动弹。
鹰扬军携带的这些投石机,都是类似积木的产品,在刘鼎地建议下,马冰蝶将投石机分成了两百多个零部件,同时将其中可以组装运输地部件全部组装好,然后再运输到战场,一个半熟练的工人,带着几个一知半解地战士,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将一台投石机组装好。果然,半个时辰以后,这些投石机逐渐组装好,跟着接替楼船上的投石机进行工作。
呼!
投石机抛射出了第一轮的炸药包,准确的落在了淮西军的防线里面,腾起浓郁的黑烟。无可奈何之下,淮西军只有再次后退。鹰扬军稳扎稳打,推动投石机缓慢的前进,他们总是以炸药包开路,绝对不和淮西军进行接触。苗涛很鄙视鹰扬军的行为,可是也无可奈何。如果他命令部队反击,只有全军覆没的份。事实上,他现在麾下的兵力,已经伤亡过半,在这样的伤亡率下面,他的命令也不起作用了。
最终,淮西军被迫放弃了糁潭,苗涛也耷拉着脑袋来见张佶。
“你说什么?”张佶提着苗涛的脖子,完全是一副要生吃掉他的样子。糁潭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结果一天的时间过去,又被鹰扬军抢走了,这叫张佶怎么忍受得了?如果不是苗涛的半条腿都没有了,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样子,张佶肯定会一剑刺死了他。
“大帅……”苗涛无力的呻吟着,脑袋深深的耷拉在裤裆里面。
张佶握着手掌,在营帐中来回的踱步,看苗涛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是有心撤退,而是不得不撤退。来袭的鹰扬军肯定非常的强大。这可恶的鹰扬军,自己刚刚夺回糁潭,他马上又抢了回去,简直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啊!
难道我张佶就是好欺负的吗?
不!
既然你敢夺回去,我也敢再次夺回来!
他走到营帐的外面,看着远处的糁潭,却只看到黑沉沉的一片。
“王八蛋!”张佶怒气冲冲的骂道,随即下令调集部队,再次进攻糁潭。
听说糁潭居然又被鹰扬军夺回去了,淮西军军官都是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很显然,他们之前的设想有问题了。
他们之前总是以为鹰扬军是守不住糁潭。所以才会主动撤退,事实上,鹰扬军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他们只是以攻代守。在淮西军进攻的时候,他们就迅的撤退,在淮西军得手以后,他们才重新杀回来。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是太难对付了。糁潭没有高耸地围墙,没有宽大的护城河,没有其他防御措施。只能裸的面对鹰扬军水军的威胁。淮西军从来都没有水军,根本不可能阻挡鹰扬军水军地步伐,这是淮西军最大的缺陷,也注定了糁潭之战,将是一个非常痛苦的长久的过程。
部队集合完毕,张佶立刻下令他们向糁潭起进攻。似乎昨晚的一幕又在重演,鹰扬军又在糁潭的外面埋设地雷,等候着淮西军的到来。不过,张佶也学乖了,直接将那些抓来地百姓放在了前面。前面全部都是炮灰,精锐的紫焰都都在后面,毫不犹豫的向着地雷阵奋勇前进。
轰隆隆……
爆炸声不断。一团团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庐江东南的半个天空。
淮西军的办法固然很残酷,可是却很有效,鹰扬军也无可奈何,最终淮西军还是成功的越过了地雷区,向着糁潭起了攻击。但是。鹰扬军的投石机,却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即使那些百姓也没有用。投石机抛出的一个个地炸药包,都准确的在淮西军的人群里炸开,将他们全部送入地狱里面。
为了尽可能给淮西军造成严重地伤亡,鹰扬军的炸药包,往往瞄准的都是淮西军的紫焰都士兵。他们的制服边沿有一道暗红色的红线,还是比较容易辨认地。于是,在一片片的火光中。紫焰都士兵纷纷倒地。无论他们多么的勇敢,无论他们多么的坚强。在巨大的气浪冲击下,也只有被掀翻的结果。
张佶在后面看得又急又怒,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这些紫焰都士兵都是淮西军的宝贵财产,就算用一百个淮西军普通士兵,也比不上一个紫焰都的价值,鹰扬军这样将他们杀伤,实在是太可恶了。可是,如果上去地不是紫焰都,根本无法打开局面啊!有人建议将紫焰都分散开来,张佶照办了,这样尽管战斗力下降了,紫焰都地伤亡也下降了。
嗖嗖嗖!
偶尔有紫焰都士兵冲到了围墙的下面,也遭受到了鹰扬军地弓箭反击。
鹰扬军不断的射出箭镞,重复的上演着之前的一幕幕,淮西军在围墙前纷纷倒下,一切的场景都是如此的熟悉而残酷。
当淮西军成功的翻越围墙,试图和鹰扬军肉搏的时候,鹰扬军再次撤退。
“撤!”
今天负责指挥的是藏勒昭,他飞快的叫道。
同样是黑粉部队先撤,然后是鬼脸都的部队,最后才是藏勒昭。鹰扬军同样带走了所有的物品,带走了所有的伤员和遗体,没有给淮西军留下任何的东西。淮西军这次追的非常凶狠,他们毕竟是恼羞成怒了,誓都要抓住几个鹰扬军来泄心头的怒火。然而,鹰扬军对此也早有准备,负责断后的藏勒昭等人,箭术都是第一流的水准,只要淮西军靠近,马上就是一箭穿心的结果。最终,所有的鹰扬军还是成功的撤退,追到岸边的淮西军,还被楼船上的大型弩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弩箭,最后全部都躺在了沙滩附近。
轰隆隆……
糁潭里面同时传来连串巨响,八台投石机同样被炸毁,只是淮西军都学乖了,再也不愿意靠近,因此也没有伤亡。
淮西军重新夺回糁潭,代价是两千三百多人。
鹰扬军又失去了糁潭,代价是八台投石机。
再次占领糁潭以后,张佶不敢大意,留下倪震亲自把守,同时将兵力增加到了三千人。但是,就连张佶自己都有点不自信,觉得鹰扬军肯定还会起反击的,因此,他回到蜀山大营以后,还专门留下一支部队值班,如果糁潭受到攻击,马上前往增援。这样还不放心,他也没有心思搞女人,一晚上都在心神不宁的等着来自糁潭的求援消息。
果然,后半夜,张佶接到糁潭的紧急通报,鹰扬军又起反击了,倪震同样再次被迫撤退。和昨晚想必,今晚鹰扬军的反击更加度,更加猛烈,据说参战的乃是鹰扬军水军的龙战士。这些家伙不但是浪里白条,上了岸也是杀人的好手,倪震带领的三千淮西军,几乎伤亡过半,倪震本人也被射中了一箭,差点小命都没有了。
张佶无力的呆坐在欢乐椅上,痛苦的笑了笑,看来,鹰扬军和自己是针尖对麦芒,一丝不苟的干上了。淮西军白天占领糁潭,鹰扬军晚上夺回,鹰扬军晚上夺回,淮西军白天占领,似乎就是目前的战局。只要鹰扬军一天不放弃对糁潭的袭扰,淮西军就休想过安静的日子。可是,鹰扬军会放弃糁潭吗?只有天才知道!
“他娘的,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仗啊?”张佶无奈的问苍天。
第258章 你想怎么样?(3)
夜深沉,人寂寥。
龙歌和马跃带着部队已经出,楼船逐渐的远去,鹅心岛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原本光滑如镜的沙滩上,留下了无数凌乱的脚印。在洁白的沙滩上,还堆放着大量的箭镞,盔甲等武器,这都是从舒州运送过来的,直接卸在了滩头上,以方便进攻的鹰扬军战士随时取用。为了保持对糁潭的神秘性,刘鼎下令在鹅心岛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从江边是看不到这个小岛的,就连在岛上的人,也看不清楚江面,感觉不到自己就在长江的中央。只有那些在鹅心岛周围游弋的战船,上面燃烧着大量的火把,才能看到鹅心岛的某个方面。
令狐翼站在洁白的沙滩上,目送龙歌、马跃等人渐渐的远去,眼神显得有些迷茫,又有些无奈。这是他们参加的第四轮糁潭战斗了。现在的糁潭战局,已经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鬼雨都、鬼脸都、龙战士等三个单位的部队轮流上阵,只要淮西军占领了糁潭,他们马上就会起反击。同样的,淮西军那边的反应也差不多,只要鹰扬军占领糁潭,淮西军肯定会接着反击。连续的战斗下来,无论任何一方,都没有了**,就连秦迈这样的彪悍战士,都已经对糁潭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今晚依然是没有什么月色,只有点点稀疏的星光,漆黑的夜空,仿佛是令狐翼的心灵。鹅心岛两边都是江面,江风显得格外的凛冽,吹得令狐翼的脸颊隐隐有生疼地感觉。正月就要过去,气温依然十分的寒冷。甚至有人说最近还要下雪。白天有些战士在鹅心岛上现了几株小小的绿油油的草尖,一时间高兴的什么似的,围绕着这几株翠绿的嫩苗,看个不够。这是大自然在向人们清晰的表明,春天来了。是啊,大自然的春天已经来到,可是这人世间地春天呢?什么时候天下百姓都能够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呢?
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令狐翼回头一看,原来是孙婧慈来了。令狐翼平时看到孙婧慈。精神都显得格外的抖擞,只是今天实在是提不起劲来,反而有点伤悲地感觉,这是从战场上带来的情绪。他常常觉得自己的心太软。不再适合战场上血腥的战斗,只想着回去大别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然而,这不过是奢望罢了,鹰扬军不会让他离开,大别山也不再安静,孙婧慈也不一定愿意跟他回去大别山。
孙婧慈看着令狐翼的脸色。习惯性的搭着他地手腕,温柔的说道:“你生病了吗?”
令狐翼声音有点生硬的说道:“没有。”
孙婧慈看着他的眼睛,低声的说道:“那你出什么事了?”
令狐翼摇摇头,依然是生硬艰涩的说道。“没有什么。”
孙婧慈狐疑的看着他,深深的凝视着他的地眼睛,慢慢的说道:“你肯定是有心事。”
令狐翼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他地确是有心事。可是这样地心事。他绝对不会跟孙婧慈说出来。
孙婧慈关切地说道:“你肯定有心事。有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很容易得病地。说出来会好点。”
令狐翼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生气。没来由地提高了语调。生硬地说道:“我没病!你不要老以为我有病!”
孙婧慈诧异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地满腔关切。竟然受到了这样地冷落。内心百折千回。悲苦交集。忽然眼圈微微一红。狠狠地跺跺脚。嘟着小嘴。气呼呼地走了。她本来还带有两块点心来给他。结果也狠狠地扔掉了。
令狐翼看着孙婧慈地背影。欲言又止。手指下意识地向前伸。想要拉住她地手。可是最终却没有伸出来。他走过去捡起那两个点心。上面全部都是沙子。自然是不能再吃了。忽然间。令狐翼浑身虚脱一样。无力地坐在沙滩上。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糁潭地方向。很快就传来了地雷地爆炸声。将令狐翼从无意识地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看到北边地夜空中。隐约出现了团团地火光。照亮了小半个天空。自然是黑粉部队又在威了。鹰扬军地楼船不断地将炸药包抛射到糁潭上面去。将那里变成彻底地废墟。令狐翼最先驻守糁潭地时候。很多建筑物还是完整地。晚上还能找个可以挡风地地方睡觉。当他第二次上去地时候。已经看不到什么完整地建筑物了。只剩下焦黑地残垣断壁。当他第三次上去地时候。那里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片废墟。连一个完整地砖头都找不到了。
鹰扬军和淮西军,原来争夺的是一个小小的城镇,而现在争夺的,仅仅是一片染满了鲜血的废墟而已。在短短的十来天的时间里,鹰扬军就像糁潭抛射了几百个炸药包,在糁潭的外面,也埋设了几百个地雷。由于每次鹰扬军使用的投石机都是一次消耗品,所以糁潭的废墟里,也混杂了很多的木材,这些木材往往会起火燃烧,火光将糁潭从地面上清醒的标记出来,无论是北方的淮西军,还是南方的鹰扬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糁潭的被彻底摧毁,淮西军的抵抗力度也越来越强,派驻糁潭的守军越来越多,鹰扬军的进攻力度也越来越强,每次楼船抛射的炸药包数量都在增加。双方的统帅都不约而同的制定了同样的战略方针,那就是你争我夺,寸步不让。尽管双方付出的代价都越来越大,可是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令狐翼第三次从糁潭撤下来的时候,牺牲了三十多人,其中还有八个鬼雨都的战士,这些人和他朝夕相处。昨天还在一起吃饭睡觉,今天却已经是阴阳相隔,可是,刘鼎只是面无表情的登记了死者地名字,继续让部队对糁潭起反击。
令狐翼曾经到过孙婧慈的后勤郎中处,看望那里正在接受治疗的鹰扬军战士。连续几天的战斗下来,鹰扬军的伤员的确不少,部分伤势严重的伤员,在接受了手术处理以后。就被送回了舒州。这时代的医术还是比较原始的,尤其是手术非常地原始,只能处理比较小的伤口,如果伤口比较大。就相当麻烦了。为了处理一个伤口,郎中需要动用大量的药物,而且能不能治好,还得看个人的生命力和老天是否眷顾。鹰扬军很累,孙婧慈和卢舜杰等人也很累,可是大家都在咬着牙关支撑着。
鹰扬军是这个样子,淮西军那边肯定好不了多少。淮西军地伤亡人数。是鹰扬军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他们每次反击糁潭,都要经受炸药包的狂轰滥炸,多少人都不够死。然而,淮西军依然不断的起反击,好像他们的命根本不是命似的,一群群人倒下,又有一群群人冲上来,直到他们占领糁潭为止。可是。尽管他们占据了糁潭,也不过在那里呆上半天的时间,因为鹰扬军紧跟着就会起反击地。
这样拉锯战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令狐翼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更加的苍白,最终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拉锯战是相当痛苦的。对人的精神和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可是更痛苦地是,他在战场上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也许是他还没有适应这个残酷的时代。事实上,令狐翼的确很痛苦,每次从战场上回来都很痛苦。在第三次攻入糁潭的时候,刘鼎安排屠雷作为指挥,以防止令狐翼意气用事,从那时候开始。令狐翼就再也没有担当指挥官了。
在鹅心岛上面。有一片很大地区域,警戒非常的严密。那里的哨兵全身都是黑色麻衣。潜伏哨很多,刘鼎有明确的命令,禁止别的部队官兵用任何的方式靠近他们。刘鼎从来没有公开过这些黑色麻衣部队的身份,但是鹰扬军从上到下,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就是神秘的黑粉部队。茅宇、吉泽光、明礼夏、边岱远等人率领的黑粉部队,就驻扎在那里,黑粉部队地生产和加工基地,也都在这里。鹰扬军攻打糁潭使用地所有的地雷、炸药包,都是在这里制造出来,并且从这里运输出去使用地。
令狐翼长期跟随在刘鼎的身边,渐渐的也知道了黑粉部队的秘密,他们是通过将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制造成有爆炸威力的神秘黑粉,从而成为战场上杀敌数量最多的武器。无论多么骁勇的战士,也难以在一场战斗中杀死数百上千的敌人,可是这些黑粉部队却完全可以。用黑粉制造成的地雷、炸药包,每次爆炸,都要夺走一大群人的生命,对方的人数越多,队伍越是密集,炸药包的杀伤效果就越是明显,无论这些生命是来自何方,有没有该死的罪孽,最终都在炸药包爆炸的一瞬间,彻底的得到解脱。
在去年靠近年底的时候,鹰扬军的硫磺、硝石曾经一度告急,舒州周围的势力都加强了对硫磺、硝石的管制,鄂岳节度使路审中甚至下令封锁长江水道,严禁硫磺、硝石流入舒州,结果他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却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刘鼎几乎想到没想,就下令水军动了对武昌军的袭击,可想而知硫磺、硝石这两类物资对鹰扬军的重要性。事实表明,刘鼎当初的这个决断,极大的保证了黑色火药的数量,否则,今日的糁潭之战,黑粉部队是不能这样尽情的抛射炸药包的。
打通了鄂州的长江水道以后,这种情况马上得到了缓解,大量的硫磺、硝石源源不断的进入舒州,满足了黑粉部队的需求。但是刘鼎还不满足,他担心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于是专门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商讨如何尽可能多的囤积硫磺、硝石,同时用巨额的利润刺激舒州的商人挖空心思地从其他地方购买硝石、硫磺。在这次会议以后,顾琦方、江宣铭等商人。名义上是继续自己的私人生意,事实上都在悄悄的高价搜集硫磺、硝石等物,然后高价卖给鹰扬军。
不得不说,在金钱的面前,所有的禁令都是一纸空文,原本囤积在江西、淮南、荆南等地的硫磺、硝石,都流水般的进入了舒州。因此,在极短的时间内,黑粉部队配制出了大量的黑色火药。这些黑色火药有部分储藏在桐城。应对淮西军地进攻,其余的,全部都被运送到了鹅心岛。在糁潭战役中,刘鼎下令部队毫不吝啬的使用地雷和炸药包。毫无疑问。只要糁潭的战斗一天不停止,地雷和炸药包地使用就永远不会停止,只是,这些地雷是应该用来对付淮西军的,可是最后却……
背后又传来脚步声,很重很大,不用看。就知道是秦迈来了。
果然,秦迈的大嗓门在令狐翼的背后说道:“老四,你在这里做什么?”
令狐翼翻着白眼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四!”
秦迈不以为然的说道:“老四,你做了什么坏事,将孙大夫撵走了?”
令狐翼皱眉说道:“没有!”
秦迈走到他的身前,低头狐疑的盯着他,感觉好像是衙役在审视盗贼一样,缓缓地说道:“没有?”
令狐翼没好气的说道:“没有!”
秦迈还是两眼圆睁。直勾勾的说道:“没有?”
令狐翼有点恼火的说道:“没有!没有!没有!”
秦迈侧着脑袋,满腹怀疑的说道:“那怎么孙大夫会闷闷不乐的回去?大人都看见了,我们还以为你非礼了孙大夫呢……”
令狐翼的神情,仿佛要吃了秦迈似的。
秦迈只好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你知道,孤男寡女。出现点事情也是正常,你们又是成年人了……”
令狐翼狠狠地说道:“你再说!”
秦迈缩缩脑袋,叹息着说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将别人孙大夫气回去了吗?”
令狐翼没好气的说道:“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秦迈若有所思的说道:“老四……”
令狐翼尖叫着说道:“不要再叫我老四!”
秦迈点点头说道:“行,行,行,以后不叫你老四,行吧?哎,我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呆做什么?”
令狐翼掉转脸。懒洋洋的说道:“没事。”
秦迈深深地凝视着他,认真的说道:“自从那天你上岸以后回来。就感觉怪怪地,常常一个人呆。听说糁潭这地方有点邪门,以前是有怪兽出没的,你不是中邪了吧?刚才孙大夫路过的时候,我们都感觉你小子肯定是中邪了。萧骞迪本来是要揍你一顿的,我说我来揍你,这才搪塞过去了。哎,我说,老四,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了孙大夫了?你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让我掐掐你的人中……”
令狐翼一下子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才中邪!”
秦迈还不死心,还要伸出手去,忽然北方有船只缓缓的靠岸,灯光逐渐地照亮了沙滩。在楼船上,明显可以看到鹰扬军战士地身影,原来,是龙歌和马跃率领龙战士成功的撤退下来了。就如同之前地糁潭战斗一样,同样是黑粉部队先撤,然后是林俊带领的鬼脸都战士,最后才是龙战士。这次龙歌他们驻守的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夜晚不到,伤员和遗体却比较多,显然淮西军的抵抗比较激烈,攻势也更加的猛烈了。
龙歌的左肩膀受伤了,长长的箭杆被截断了,可是还有小半截露在外面,箭头深深的陷在肌肉里面。本来是要拔出来的,结果却现箭头上居然有倒刺,众人不敢造次,只好让龙歌回来找孙婧慈解决。马跃等人还算好,浑身征尘,却没有负伤,龙战士的损失不是很大,只有十多人伤亡,但是林俊率领的鬼脸都战士,伤亡就比较大,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有过三十人的损失。负伤的有五十人之多,可想而知战斗地残酷。
鹰扬军是在拼命,淮西军同样也是在拼命。只要淮西军占领了糁潭,鹰扬军就要想方设法的夺回。同样的,只要鹰扬军占领了糁潭,淮西军就要上来拼命。本来以为要坚持到四月份的战事,从现在开始就考验双方的意志和毅力了。虽然每次战斗的损失都不是很大,可是天天积累下来,也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秦迈惊讶的说道:“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撤下来了?”
龙歌艰涩的说道:“淮西军那些小兔崽子也学乖了。不给我们埋藏地雷地机会,不顾一切的安排弩机来对付我们。他们同样在糁潭外面的地面撒了很多四角怪,阻止我们前进,现在是他们要进来不容易。我们要出去也不容易。最令人愤慨的是,淮西军总是用百姓来打头阵,极力消耗我们地地雷和炸药包,他们的人夹杂在百姓里面,我们不打也不行。”
马跃也恼火的说道:“这仗,是越来越难打了,淮西军丧尽天良。用数百上千的人命来阻挡我们的进攻,部队的伤亡也要比前两天多。你们明天上去,最好小心点,现在的淮西军都是疯狂地,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千万不要梦想着抓俘虏。林俊他们有十几个人就是这样子吃亏的,本来很不错的战士,一不小心上了淮西军的当,结果将自己给弄没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迈脸色凝重的说道:“是吗?”
龙歌看着令狐翼,同样关切的说道:“令狐,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找孙大夫看看?”
令狐翼皱眉说道:“我没有病。”
龙歌还是关切的看着他,诚恳的说道:“你如果真地有病,可不要硬撑着。反正我们下来早,马跃可以顶你一轮。”
马跃爽快的说道:“不错!你要是生病了,我顶你!今天我还真的有点不服气呢!”
令狐翼此刻最怕提到的就是有病两字,偏偏两人还要反复提来提去,他简直要疯了,尖声说道:“我没病!”
马跃狐疑的看着他,又看看身边的每个人,都感觉令狐翼今天有点怪怪地,点头说道:“既然你没病。那就准备准备吧。我们将他们打得差不多了,轮到你们了。记住我们的教训。千万不要跟淮西军有丝毫的仁慈,他们都是没有人性的人渣,没有一个人还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令狐翼点点头,提起精神,准备天亮以后的进攻。
刘鼎同样没有睡,正在营房门口等着龙歌、马跃等人。
龙歌和马跃这么快就撤下来,他和艾飞雨都急切需要了解前方的情况。
原来,淮西军的确是学乖了,他们在糁潭挖掘了壕沟,淮西军躲藏在壕沟里面,减少了人员的伤亡,鹰扬军的炸药包虽然不断地抛射落地,但是造成地杀伤效果,已经远远没有以前那么好。现在一个炸药包下去,轰隆隆一声爆炸开来,最大的效果就是将糁潭地废墟重新翻过一遍。由于整个糁潭都成了废墟,淮西军的人都躲在废墟里面,从外面是很难现的。淮西军还调整了部队的装备,淘汰了蛇脊长弓,改称擘张弩等武器。等待着鹰扬军靠近了,才突然释放冷箭,又或者是一跃而出,对鹰扬军动袭击。
鹰扬军的兵力本来就少,在这样突然受到袭击的情况下,常常会出现较大的伤亡。身经百战的鬼雨都和龙战士还好,他们的反应度非常快,也能够直觉的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新兵很多的鬼脸都明显不能适应这样的战场要求,因此鬼脸都付出的伤亡非常大。龙歌的肩膀之所以会被淮西军射中一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为了掩护鬼脸都的一个战士。结果那个战士最后还是不幸战死,龙歌也负伤。
“淮西军在糁潭的外面,安排了大量的百姓,好像人桩一样杵在那里,淮西军用弓箭远远的射着他们。黑粉部队准备出去埋设地雷的时候,淮西军就驱赶这些百姓上来,他们跟在后面不断的放箭。我们的炸药包只能干掉一部分地淮西军,还是有较多的淮西军封锁着外面。我们必须将那些百姓还有淮西军全部干掉,才可以成功的埋设地雷。淮西军又派人假扮成百姓,袭击我们,黑粉部队的几个兄弟,就是这样不幸遇难的……”马跃悻悻的汇报。
刘鼎内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糁潭的战斗,是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看来淮西军也不是笨蛋,人性到底是丑陋地。为了挽救糁潭的命运,淮西军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地步。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谁也不知道。人性的光辉在这里已经完全被掩盖,只剩下无比地丑陋。然而。鹰扬军是绝对不会将糁潭拱手让出去的,哪怕伤亡再大,再残酷,同样要坚持下去。他缓缓的说道:“嗯,我们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你们下去休息吧。”
龙歌和马跃告辞而去,
令狐翼脸色凝重的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刘鼎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去吧!”
淮西军地基本方针是鹰扬军只要占领糁潭,他们立刻反击。
鹰扬军的基本方针是淮西军只要占领糁潭,他们立刻进攻。
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这就注定了双方都要采取车轮战的办法。
天色微微亮,令狐翼和屠雷就带着部队出了,楼船一早就在沙滩附近等待着他们。他俩带着两百名的鬼雨都战士,说是两百人,其实只有一百八十人而已。因为另外的二十人都已经伤亡,无法继续战斗。而在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前来补充。刁奇带领的鬼脸都同样也是如此,名义上是一个旅的兵力,按照编制有两百六十多人,实际上只有两百二十人左右。其余的三十人空额,都在之前地战斗中牺牲了。
淮西军的反击基本是一成不变的,鹰扬军的进攻同样没有太大的区别,几天的战斗下来,都已经变成公式化地作战方式了,谁也没有办法做出太大的改良。水军的楼船先逼近岸边,抛射出一个个的炸药包,准确的落在糁潭的滩头阵地上,爆出阵阵耀眼的火光。同时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淮西军在滩头阵地只有小部分的兵力。用来引诱鹰扬军消耗炸药包,主力都在后面地壕沟里藏着。鹰扬军也不是笨蛋。现炸药包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令狐翼就带领部队提前动了进攻。
“杀!”屠雷厉声高叫。
“杀!”令狐翼冷冰冰地喝道。
“杀!”刁奇向后挥舞着横刀,带领鬼脸都战士奋勇前进。
淮西军躲藏在壕沟里面,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鹰扬军地轰炸,同时静悄悄的等待鹰扬军的靠近。他们已经找到了对付炸药包空袭的办法,那就是这些弯弯曲曲的壕沟。只要躲藏在壕沟里面,淮西军的伤亡率直线下降。然而,这次鹰扬军加强了轰炸的力度,延长了轰炸的时间,爆炸扬起的大量灰尘,遮盖了淮西军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准确的观察到鹰扬军的行动。同时,鹰扬军改善了炸药包的重量,装药只有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威力大大的降低,可是却能够像雨点一样的持续落下,原本只能射六十次的装药,现在可以射三百次,持续不断的雨点般轰炸,还是给淮西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其实认真说来,淮西军的伤亡不算大,主要是心理上的压力很大,处在鹰扬军的狂轰滥炸之下,谁的内心都不好受。在他们都被炸的昏头转向的时候,鹰扬军就奋勇的冲上来了。
嗖嗖嗖!
弩箭不断的射出,向着各自的目标射过去,鹰扬军和淮西军都时不时有人倒地。
面对鹰扬军的壕沟战术,鹰扬军同样有所改变,大部分的肉搏战,都尽可能的向着弩箭方式转变。鹰扬军战士都将之称之为非接触式战斗,就是尽量避免和淮西军面对面的肉搏。在鹅心岛的军营里面,鹰扬军在加班加点的制造单兵弩和连环弩,准备到参加攻击的鹰扬军战士手中。这些武器不需要掌握射箭知识,一个普通的士兵,只需要小半个时辰的训练,就可以用单兵弩准确的命中目标。这是典型的一次性产品,用完就扔,撤退的时候才收回来。
鹰扬军的非接触性战术,是淮西军的噩梦。躲藏在壕沟里面的淮西军只要一冒头,迎接他们的,就是鹰扬军一阵猛烈的弩箭,淮西军往往会遭受很大的伤亡。他们布置的弩机等大型防御措施,都被鹰扬军摧毁了,只能躲藏在废墟里面继续战斗。而残酷的事实表明,在废墟里面的战斗,单兵弩或者连环弩是最好的武器,根本不需要拉弦这个动作,只需要对准对方,一扣扳机,弩箭就会呼啸而出。不少从废墟中钻出来试图袭击鹰扬军的淮西军士兵,就是这样被弩箭射死的。当然,也有不少的鹰扬军战士,是死在这样的弩箭之下的。
在马冰蝶的潜心研究下,诸葛弩的研究取得重大的进展,基本上已经可以量产投入使用,尽管威力还是不如人意,故障率还是很高,可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战斗中,它还是可以挥一定威力的,而且这里的战斗,注定了诸葛弩也是一次性使用武器,用完了以后,随手扔到地上,撤退的时候再带走就是了。鬼脸都的战士特别喜欢这样的武器,对于刚入伍不久的他们来说,如此简单高效的武器,实在是梦寐以求的。令狐翼等人原本是使用复合弓的,这时候也多装备了一把诸葛弩,以便应急使用。
诸葛弩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可以装填十枚箭镞,持续作战的时间长,哪怕是射不死对方,也可以削减对方的战斗力。经过几场血腥的战斗,鹰扬军战士也学乖了,诸葛弩绝对不射对方的身体主要部位,因为对方的身体主要部位一般都有盔甲防护,弩箭不一定能够穿透盔甲,他们的最佳选择,往往是敌人的双腿,因为只要射中了敌人的腿部,敌人的机动能力就会大大的降低。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腿部受伤的人,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最后只有无奈的被杀死。
令狐翼带领鹰扬军战士冲上来,出手就是这种射人先射腿的阴险战术,很多淮西军果然中箭倒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鹰扬军的刀光将自己笼盖。鹰扬军经常在鹅心岛的沙滩上反复演练如何进攻和防守,一切都是以糁潭这个小地方为参照物。负责教导的就是令狐翼、秦迈、萧骞迪、马跃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兵都是越练越精的,参加过模拟训练以后的战士,在踏上糁潭的土地时,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数,不再需要等待军官的命令。
糁潭这个地方太小了,太多的兵力无法展开,继续往里面填人,只能是白白的送死。现在淮西军也不再在糁潭放置太多的兵力,他们也已经明白,防守糁潭的淮西军再多,始终不是鹰扬军的对手,反而白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淮西军的兵力既然不多,鹰扬军也就无所畏惧了,即使面对面的肉搏,也能够基本取胜。当然,如果是鬼脸都的新战士遇到淮西军的紫焰都,那还是非常危险的。
第259章 你想怎么样?(4)
又有些更无畏的鹰扬军战士,将炸药包扛在身上,当做武器使用。例如屠雷等人,可以空手将一个炸药包投掷出十多丈的距离,因此往往有黑粉部队将引线切得断断的,将炸药包都做手榴弹使用。这种动作的危险性很大,稍一不慎,就是全身覆没的结果,可是战斗打到这个份上,这个危险已经忽略不计了,只要可以让淮西军增加伤亡,鹰扬军也不怕冒险。
眼看着屠雷将一个个的炸药包扔到前面的淮西军人群中,然后迅的趴下,只听到轰隆隆一声,前面的淮西军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就是在这样的类似自杀式攻击之下,淮西军被迫步步后退。但是,淮西军也不是泥捏的,他们同样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看到鹰扬军有人举起炸药包,他们马上恶狠狠的集中弩箭,重点攻击那个目标,结果有一次他们终于成功了,举着炸药好的鹰扬军战士,无奈的倒下,炸药包轰隆隆一声爆炸开来,使得鹰扬军损失了十几号人。最终,炸药包又回到了投石机的架上,直接抛入淮西军的队列中。
爆炸声不断,弩箭更加的凶悍,淮西军的伤亡数字在不断的上升,闾丘锦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好下令撤退,让出了糁潭。淮西军现在执行的战略,和鹰扬军基本上差不多的,如果是在守不住,那就撤退,然后集中兵力卷土重来。令狐翼、屠雷、刁奇带着鹰扬军在后面步步紧逼,全面占领了糁潭。对于鹰扬军和淮西军来说,占领糁潭都已经没有任何的喜悦,因为占领并不意味着战斗的结束。相反的,这意味着更残酷地战斗即将开始。
明礼夏迅带人上前,将地雷埋设好,将地面尽量弄得凌乱,以免被敌人现引线。事实上,不需要他们专门的整理,糁潭外面的地形,已经是凌乱不堪。淮西军从来没有收走尸体的习惯,被炸死的人就那样躺在外面。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幸好这是冬天,尸体都被冻僵在那里,要是夏天天气炎热的话。整个糁潭已经臭不可闻了。
果然,淮西军很快起了反击。张佶接到糁潭陷落的消息,机械性的派出了队伍。淮西军和鹰扬军一样,在有部队驻守糁潭的同时,也有部队在后面战斗值班,只等着糁潭一旦陷落,他们马上就夺取回来。双方都已经意识到。死守糁潭只能付出大量地人员伤亡,只有机动性的进攻,才是最符合要求的。
淮西军采取的还是老一套,前面是被驱赶地百姓,用来破坏鹰扬军的地雷阵。大概是淮西军抓来的百姓,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次被驱逐上来的,基本都是孩子,有些只有四五岁那么大。其中有个小女孩的脖子上围着一条暗红色的围巾。想必这条围巾原来是粉红色地,在人群中显得特别的显眼。这些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在淮西军的驱赶下,茫然的走入鹰扬军布设的地雷阵。也许是他们平常机会自由走动,这时候都显得特别的欢畅,好像是踏春郊游一样。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令狐翼鼻子一酸,掉转头,
轰隆隆……
地雷如期炸响,持续不断。
当令狐翼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那条粉红色的围巾,只剩下一片地白茫茫。
令狐翼仿佛麻木了一样,无言的蹲在那里。
屠雷用力摇了摇令狐翼地肩头。低声地说道:“令狐。你没事吧?”
令狐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屠雷明白令狐翼地心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打仗。就是这样。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只会害死更多地人。”
微微顿了顿。屠雷深沉地说道:“其实我们救不了他们。他们只有起来自救。”
令狐翼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眼睛里只有那条暗红色地丝巾。
轰隆隆……
地雷阵被破坏以后,淮西军开始起大规模的进攻,黑粉部队连续抛射出炸药包,在淮西军的队伍中不断的炸响。也许是明礼夏等人已经轻车熟路了,射出去的炸药包显得十分的准确,总是寸步不离淮西军地左右,无论淮西军怎么变换路线,都无法逃脱来自天上地噩运。即使是最骁悍的紫焰都士兵,也往往在这样地轰炸下粉身碎骨,荡然无存。原本就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土地,这时候显得更加的血肉模糊了。
然而,淮西军的进攻依然在持续,他们的军官在后面嘶声力竭的吆喝,驱赶着大量的士兵上来送死。不少的淮西军士兵,都犹豫着不敢山前,结果遭受到来自背后的无情砍杀。每次进攻糁潭,淮西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使得他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厌战的情绪异常的强烈,士兵逃亡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甚至有成建制的部队逃亡的。为此,张佶颁布了最严格的命令,所有的逃兵,都被抓回来就地处死,尸体挂在旗杆上示众。法令是连坐的,只要一个小队里面有一人逃亡,其他人全部都得陪葬。他还命令组建了督战队,挑选那些疯狂的淮西军士兵,扛着陌刀站在后面督战,犹豫不前、私自撤退的,都将受到陌刀无情的砍杀,往往一战下来,被督战队杀死的淮西军,也有上百人之多。
张佶当然知道自己是饮鸩止渴,这样的高压政策是疯狂的,是没有退路的,麾下的淮西军随时都会起来倒戈,要自己的小命。可是他已经没有选择,拿不下糁潭,他的小命同样不保。既然都是要死,那就拉着更多的人来垫背吧!淮西军的不少军官,也都和张佶有着同样地想法。他们犯下的罪孽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淮西军被消灭,没有任何人会饶恕他们的罪行。换句话来说,淮西军灭亡的那天,就是他们授的日子,为了推迟这一天的到来,他们都显得特别的疯狂。为了抓到更多的百姓,张佶甚至派兵到巢县附近却烧杀抢掠。
鹰扬军拼了老命,也要歼灭淮西军的有生力量。这是刘鼎地既定目标。
淮西军拼了老命,也要控制糁潭,这是张佶的既定目标。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只有机械的动作了。下面的人也只有机械地执行命令的份,至于自己的命运到底是怎么样的,大部分人都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淮西军作恶多端,罪不可赦,就算到了地狱里面,他们也不会得到饶恕的。既然注定了要灭亡。那就要临死前疯狂一把吧!倪震、闾丘锦等军官,每天回去军营以后,就是拼命的喝酒,拼命的玩女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将来。
下午地时候,淮西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最终有几十名的淮西军成功的翻过了断裂的围墙,逼迫鹰扬军和他们肉搏。虚晃一枪以后,令狐翼、屠雷、刁奇等人就撤退了。刁奇成为糁潭开战以来负伤的最高级别军官。一枚弩箭射穿了他的小腹,差点将他带到了王原的身边。幸好弩箭直接从他的小腹穿过去,留下了一个汩汩流血地大洞,却没有伤着要害。
刘鼎在沙滩那里迎接他们归来,看到刁奇负伤,急忙上来仔细检查。现刁奇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糁潭的战斗如此的残酷,对他,对张佶,都是严峻的考验。看着手下不断的战死,不断的负伤,却还要他们继续坚持战斗,这种心情其实并不好受,尽管他一早就知道糁潭地战斗是这样子的。淮西军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他必须坚持到淮西军完全崩溃的一刹那。
所有的人都下去休息以后。只有令狐翼还站在那里,欲言又止。脸色不是很好。
刘鼎早就注意到令狐翼的神态,关切的说道:“令狐,你有话要说?”
令狐翼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道:“大人,能不能让黑粉部队不要再埋设地雷了?”
刘鼎眼神微微一沉,随即温和的说道:“为什么?”
令狐翼声音晦涩的说道:“地雷根本伤害不到淮西军,只是伤害到了老百姓,这些地雷,根本不起作用。”
刘鼎默默地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却慢慢地说道:“令狐,你跟我来。”
他向着鹅心岛的西面走去,令狐翼默默地跟在刘鼎的后面。
这里有一座很特别的小房子,在全岛的最高处,艾飞雨就住在这所房子里面。
刘鼎带着他来到艾飞雨的房子,在门外叫道:“飞雨。”
艾飞雨的声音在里面说道:“进来。”
刘鼎推开门进去。
里面很暗,很安静,只有艾飞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同是凝结的雕像。
艾飞雨缓缓的说道:“令狐,你有心事?”
刘鼎点头说道:“地雷伤害了太多的百姓,他建议我不要使用地雷了。”
令狐翼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地雷根本没有伤及到淮西军。”
艾飞雨若有所思的说道:“令狐,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令狐翼说道:“是因为淮西军的暴虐。”
艾飞雨点点头,慎重的说道:“那么你觉得,解救这些百姓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呢?”
令狐翼摇摇头,慢慢的说道:“我不知道。”
艾飞雨慢慢的说道:“其实你只说对了一部分,老百姓的命运之所以如此悲惨,并不是仅仅因为淮西军的暴虐,而是因为当今天下大乱,战火四起,民不聊生。乱世中,人命如草芥。只要一天不结束这样的战乱,好像淮西军这样的部队,都会层出不穷的。难道只有淮西军残虐?荆南军就不残虐?淮南军就不残虐?宣武军就不残虐?突厥人就不残虐?回鹘人就不残虐?吐蕃人就不残虐?不,他们同样的残虐,甚至比淮西军更加地残虐。只是他们没有被逼到这一步罢了。刚好我们在糁潭将淮西军逼迫的原形毕露,他们的一切丑陋的本性,都在这个时候完全显露出来了。”
令狐翼欲言又止。
艾飞雨依然是慢慢的说道:“其实地雷只是一种武器,你不必拘泥于它是什么样的武器,既然是武器,就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当日在桐城,淮西军同样使用这样的手段,只不过那时候我们还击的。是箭镞而不是地雷。然而,这有什么区别吗?没有,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们地目的,只是要告诉淮西军。他们这样的手段,在我们这里是行不通的。既然行不通,他们就不会继续使用。否则,即使我们放弃了糁潭,他们同样会驱赶着老百姓进攻桐城、怀宁地。”刘鼎点头说道:“也许你觉得这个世界很残酷,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确很残酷。”
令狐翼无奈的摇摇头。
艾飞雨说道:“我很欣慰,在鹰扬军里面,有你这样仁慈的人,你应该为自己的善良感觉到自豪。在这样的乱世中,太多的人迷失了自己,为了功利,再也没有一颗善良地心。而你,却还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
令狐翼无言。
刘鼎握着手掌,缓缓的说道:“其实。他们应该起来反抗的,我们是人,淮西军也是人,他们同样是人,他们为什么愿意甘心接受淮西军的奴役,愿意被淮西军送上战场白白送死?我们不是圣人。我们解救不了他们,只有他们自己解救自己!”
艾飞雨淡淡的说道:“的确如此,我们已经安排人进行这方面的工作。”
令狐翼艰难的说道:“他们没有武器,没有装备,怎么反抗淮西军?”
刘鼎深深地凝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起来反抗?”
令狐翼沉默片刻,才无言的点点头。
刘鼎冷冷的说道:“这就对了!武器装备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有反抗的勇气。反抗地决心。反抗的行动!为了他们自己的命运,为了他们亲人的命运。无论条件多么的艰苦,他们都必须起来反抗!所有寿州、颖州、蔡州、申州等地的幸存民众,他们都应该起来反抗!如果他们愿意等死的,就算给他们最好的武器,最好的装备,那又有什么用呢?”
艾飞雨缓缓地点点头,深沉地说道:“在这样血的死亡面前,如果他们还不起来反抗地话,别人也就爱莫能助了。”
令狐翼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很疲倦,很想逃离这个世界。
今晚的夜色很深沉,无法入眠的人很多。
此时此刻的淮西军,同样在斟酌着某些事情。
在张佶的营帐里面,苗涛无力的瘫痪在躺椅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身边的张佶。
张佶的脸色,深沉的可怕,他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外面的黑暗,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苗涛忧心仲仲的说道:“我们的部队,感觉有点不对劲,如果有人起来闹事,我担心再也无法镇住了。”
张佶冷冷的说道:“你放心!谅他们不敢!”
话虽如此,张佶其实已经感觉到了这种沉重的压力。糁潭战斗的伤亡实在太大了,在这样巨额的伤亡数字面前,淮西军是哀鸿遍地,怨声阵阵,底下的士兵和基层军官,都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在糁潭,因此一个个都显得特别的沉默。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既然有人显得特别的沉默,自然有人显得特别的疯狂,在临死前完全失去了理智,做出很多令人指的事情,连张佶这个老淮西军都看不过眼。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他不敢颁布禁令禁止下面的士兵疯狂,如果将他们激怒了,他张佶也就完蛋了。
淮西军用百姓去踩地雷阵,固然是极好的办法,可是这些百姓毕竟不是动物,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尽管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麻木不仁地接受命运,可是,连续几天集体将他们送上黄泉之路,他们的怒火也在渐渐的聚集,当他们的怒火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他们就会爆出来,将淮西军完全淹没。现在最大的欣慰,就是他们中还没有产生一个领导者,没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反抗。一旦有人成功的将他们组织起来。张佶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完蛋了。
其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佶自己都清晰的认识到,淮西军这样下去,总会有垮台地一天。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的淮西军,可谓是寡助到了极点,只能依靠杀戮来维持军队的存在。可是,杀戮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会有人害怕,同样会用残酷地杀戮来反击。魏春杀了不少自己的士兵。最终死在了前线,据说当时的魏春还没有断气,结果被手下一刀刺死了,这就是这种怨气的爆。他张佶同样会遭受魏春的命运,只是看什么时候这种命运降临下来罢了。
明知道血腥的杀戮无法长久,甚至可能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后果,可是,为了糁潭,张佶必须这样做。否则,淮西军根本就无法形成战斗力。如果糁潭出了问题,他张佶第一个就要掉脑袋,既然自己地脑袋都保不住,还要别人做什么?因此,张佶坚决执行高压政策。他在军队里面组织自己的亲信,密切监视军官的动静,只要出现叛乱的念头,马上予以歼灭。
只是,就算是高压政策,也是有极限的,一旦过了这个极限,民众的愤怒就要像火山一样爆出来的。张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哪天晚上突然出现营啸。最终将自己推入死亡的海洋。他自己组织起来地亲信都不可靠。他感觉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可靠。当初颜觉郦是被他和卢瑭杀死的。这样的一幕随时都会在他身上重复上演。
军营外面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是有大批的骑兵急匆匆到来。
苗涛瘸腿到外面一看,原来是卢瑭来了。
卢瑭黑着脸,仿佛周围地人都欠了他十万两银子,看谁都好像不顺眼。张佶悄悄的皱皱眉头,苗涛识趣的离开,同时暗暗埋伏刀斧手,以防止卢瑭对张佶不利。
卢瑭跳下马来,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建锋现在还没有到达枞阳!”
张佶微微一愣。
这个刘建锋,出已经五天了,竟然还没有到达枞阳,实在是不可思议,说明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卢瑭狠狠的说道:“这简直是故意磨蹭,我真想要一鞭子抽死他!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鬼?”
张佶缓缓的说道:“我担心的不是刘建锋搞鬼,而是他身边那个叫做章懿德的谋士建议他搞鬼。”
这次轮到卢瑭微微一愣。
他们两个其实非常的清楚,是他们在秦宗权地诏命上做了手脚,将刘建锋支到了枞阳去。当时他们俩都觉得,刘建锋还是个比较容易对付地人,头脑简单,应该不会意识到枞阳根本是个骗局,可是现在刘建锋的行动分明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两人地阴谋,所以带着部队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按照指定的日期到达枞阳。
卢瑭瞥了张佶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刘建锋派人询问我,是不是糁潭出了问题,我说没有。”
张佶的脸色,马上阴暗下来了。
刘建锋竟然学聪明了,拿自己来做挡箭牌。拿不下糁潭,刘建锋的确有充分的借口来推迟到达枞阳的时间。平心而论,如果淮西军拿不下糁潭,刘建锋进攻枞阳,的确非常的危险,随时都可能陷入鹰扬军的包围圈里面。如果是在平时,在公在私,张佶都会不遗余力的攻陷糁潭,解除刘建锋的后顾之忧。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个信心和勇气,因为他已经将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到了糁潭,这场战斗却还看不到尽头。淮西军猛攻,鹰扬军就走,一旦淮西军驻扎下来,鹰扬军马上动反击。搞得他不胜其烦,又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卢瑭最终还是忍不住直接问道:“糁潭到底怎么样?”
张佶冷冷的说道:“糁潭威胁不到他刘建锋。”
卢瑭轻轻的皱皱眉头。
张佶这样回答,显然是给自己留了退路,这也就意味着,张佶自己也没有控制糁潭地决心和勇气了。张佶麾下有上万的淮西军,竟然无法控制一个小小的糁潭,实在是不可思议,可是看张佶的样子,的确是筋疲力尽了。天知道糁潭战局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泥潭。
卢瑭皱眉说道:“能不能将糁潭长期控制?”
张佶犹豫着,终于还是摇摇头。
卢瑭着急的说道:“拿不下糁潭,不但刘建锋有借口撤军,我们进攻桐城的计划……”
张佶无奈的说道:“我实在是没辙了。我已经损失了五六千人了,现在我还在和鹰扬军拉锯战,或许到下个月,我和鹰扬军展开拉锯战地力量都没有了。我从来都没有保存实力,将自己的部队全部拉上去了,可是该死的鹰扬军,就是不肯放弃糁潭。我也没辙了。”
卢瑭愕然说道:“怎么会这样?”
张佶苦笑着说道:“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
正在说着,忽然东北方有人吵闹起来,跟着有亲兵过来报告:“大人,那些人笋起来闹事了,有好几百人呢!”
张佶的脸色顿时拉长了,恶狠狠地说道:“杀!都给我杀!一个不留!杀!”
原来,是糁潭的战斗,驱使大量的百姓作为炮灰。终于激怒了部分的百姓,他们勇敢的起来反抗。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但是非常冷酷残忍。几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被一伙淮西军糟蹋了以后,还要将她们地尸体烤着来吃,他们的父母亲人早就被杀掉了。身边的人笋实在看不过眼,于是起来反抗,结果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那些本来已经麻木的人们,终于勇敢的起来反抗了一次,杀了那些淮西军,还抢了一些武器,试图逃跑,结果被其余的淮西军围住了。张佶带着亲兵赶到现场,厉声喝道:“杀!”
那些亲兵一齐动手。挥刀向着那些人笋杀过去。这些人笋平常根本没有粮食,一个个都骨瘦如柴。自然不是凶悍的亲兵对手,一顿砍杀以后,人头落地,几百名人笋被全部解决。周围的人笋都愕然地看着这边,惊恐不已,却没有人拿起武器。
张佶却还意犹未尽,厉声叫道:“杀!”
于是剩下的人笋,也都被全部杀掉了,只有最后两千多个女人,麻木呆滞的看着遍地的尸体。
张佶已经感觉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留着这些女人,反而祸事,还不如全部杀掉,给淮西军士兵加餐,反而能够刺激一下士气,于是再次厉声叫道:“杀!”
亲兵们刀剑齐下,那两千多个最后幸存的女人,全部都成了刀下亡魂。最后自然有专门地厨师将她们的尸体拉走,优先处理。这样的屠杀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反正淮西军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人性已经完全扭曲,鹰扬军抓到淮西军的俘虏,也往往就地处理掉,实在是他们根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宗暴乱就这样被处理了,那些人笋的反抗,就如同是薄纸一样的脆弱,但是,张佶已经从死者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最后的愤怒,也从其余地淮西军眼睛里面,看到了恐惧地目光。或许淮西军还能够从其他地方掠夺到大量的百姓,继续疯狂地蹂躏他们,然而,这种临死前的疯狂,还能维持多久呢?
张佶自己都相信,自己死了以后,绝对会像董卓那样,成为民众泄的对象。如果淮西军守住糁潭,兴许还有希望,可是,张佶再也不相信,他们能够守住糁潭。既然守不住糁潭,淮西军的末日,就不远了。
卢瑭远远的看着张佶的疯狂,就知道糁潭的战斗已经让他无计可施,可想而知,鹰扬军是顽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和这样的军队作战,实在是太可怕的。拿不下糁潭,进攻桐城就永远是一个美丽的梦,一个残酷的梦。当梦醒以后,天知道回事什么样的局面?如果遇到刘鼎,他真的很想问对方一句:“你想怎么样?”
第260章 飞来艳福(1)
鹅心岛的午后,是比较暖和的,有微薄的阳光洒落,映照在洁白的沙滩上,折射出一层迷离的光彩。尽管已经是正月底,气候还是比较寒冷的,江风不断的从江面上吹来,正好给沙滩上热火朝天的鹰扬军将士降温。刘鼎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不久,就听到了沙滩上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跟着看到了一大群人正聚集在沙滩东面,围观蹴鞠比赛。
鹅心岛上面没有什么植被,只有裸露的石头和沙滩,这一片片的沙滩,就成了战士们训练和娱乐的最佳场所。比赛今天下午应该是半决赛了,对决的双方分别来自鬼雨都和龙战士,所以战士们才会如此的疯狂。蹴鞠就是古代的足球,经过刘鼎的改良以后,已经形成了正规的赛事,在鹰扬军里面颇为流行。当然,这时代的蹴鞠还是很原始的,想要找充气的皮球是没有的,只能在外面用猪皮或者牛皮包着棉絮在里面,弹性是比较差的,纵然如此,战士们已经是忘乎所以,全情投入了。在沙滩的南边,还有摔跤比赛。在沙滩的西面,还有沙滩排球。只不过这些活动都远远没有蹴鞠来的吸引人,观看的人不多。这些活动,都是当初桐城被包围的时候,刘鼎用来刺激战士们的士气的,现在照样搬到了鹅心岛上。
刘鼎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嘴角边时不时露出淡淡的微笑。战士们玩的越是投入,叫唤的越是疯狂,他的笑容就越是灿烂。糁潭地战斗已经进行到最残酷,最漫长。最郁闷的阶段,现在双方都已经被这场战事折磨的非常疲倦,每天的战斗都成了例行公事,每天都不断的有人员伤亡,部队的人数在一天比一天的减少。这时候比拼的,已经不是搏杀的技术,战术战略,比拼地乃是最基本的意志和毅力,充分保持部队的士气和活力。维持战士们积极向上的活力,是非常有必要地。
每天在训练之余,刘鼎都会组织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有时候甚至亲自参加。今天是难得的休闲机会。因为参加比赛的是萧骞迪等人,都是玩蹴鞠的好手,他这个从一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人,玩起蹴鞠来完全不是这些古人的对手。为了避免自己出丑,他明智地选择了退让三舍。但是鬼雨都和龙战士的比赛的确精彩,他也不愿意错过,又怕陷在战士人群中脱不了身。于是隔着远远的看着,却也有不错的味道,偏偏正在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令狐翼来了。
令狐翼来到刘鼎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大人,有使者求见。”
刘鼎随口说道:“使者?哪里来地使者?”
令狐翼低声的说道:“她不肯透露……她说她姓刘,是你的本家。”
刘鼎转头看了令狐翼一眼,眼睛悄悄的眯成一条线,那意思是。你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清楚,就将对方带来见我?
令狐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她不像坏人……”
刘鼎心里微微苦笑,这个令狐翼啊,果真是个菩萨心肠,只要是可以给人方便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拒绝的。连来者的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敢答应下来,还真有本事。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令狐翼从来就是与人为善的,只是今天值班的人并不止令狐翼一个,还有最喜欢板着脸的藏勒昭。来人一眼就能看穿令狐翼是最好说话的人,找他通报而不是找藏勒昭来通报,显然眼光是很不错的。
刚好这时候蹴鞠比赛结束了,来自鬼雨都和龙战士地队伍打平。周围围观地战士们欢呼声阵阵。纷纷簇拥着自己支持的队伍,那些蹴鞠高手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些原始粉丝送来的礼物。沙滩上热闹万分,还有人将最出色的蹴鞠队员举起来,环绕着沙滩抬行,甚至连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林俊等人,也急匆匆的赶到了球场,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
刘鼎点点头说道:“将她请过来吧。”
令狐翼去了以后不久。就将那个使者带过来了。却是三十来岁地貌美女子。脸若朝霞。笑靥如花。眸若晨星。唇若点漆。眉毛轻轻地完成一轮明月。眼睛里蕴含着深深地秋水。瓜子脸白璧无瑕。水蛇腰摇曳生辉。行动举止之间带着一股隐约地风情。偏偏外表却又显得雍容端庄。气质不凡。带着一股说不出来地味道。仔细看看。倒是和鞠嫦曦有几分神似。刘鼎上下看了对方两眼。同意了令狐翼地看法。这个女子虽然来历不明。但地确不像是有心算计他地人。
这女子在刘鼎面前站住。深深弯腰。款款行礼。声音甜美地说道:“小女子刘鸢见过刘大人。”
刘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不认识你。”
刘鸢慢慢地抬起头来。漆黑地眼珠轻轻地转动着。瓜子脸上浮现出灿烂地笑容。声音甜美地说道:“大人当然不认识小女子。小女子是专门给大人送礼来地。小女子也姓刘。单名鸢。五百年前和刘大人是一家。从现在开始。大人就认识小女子了。”
刘鼎听她谈吐不凡。神情镇定自若。显然是见过大场面地人。于是淡淡地说道:“送什么礼?”
刘鸢拍拍手,从令狐翼的身后上来四个壮汉,各自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这箱子是用厚木板钉成的,有半人高,外表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上面有些小孔,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大件物资。四个壮汉将箱子放下,就识趣的离开,显然是让刘鼎身边的人放心,表明他们绝不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刘鼎狐疑的看着箱子,冷冷的说道:“这是什么?”
刘鸢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神情愉悦,轻松自如地说道:“这就是小女子受人所托。特地从东方送给大人的礼物,碾转千里,诸多波折,才终于送到大人的面前。还请送到大人的房里,由大人亲自打开,以表小女子对大家的一片敬意。”
刘鼎盯着她的眼神,觉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一点都没有闪避的意思,显然是没有包含祸心。于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来人,抬入我地房间。”
令狐翼就要叫人动手,刘鸢已经微笑着说道:“不敢劳烦各位好汉。还是让小女子的人来吧!还请令狐将军前面带路。”
她淡淡然的拍拍手,那四个壮汉再次上前,轻松的抬起木箱,跟在令狐翼地后面。这木箱乃是厚木板制成,如果内装重物,少说也有两百斤,可是两个壮汉抬起来。却是如履平地。令狐翼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们几眼,最终还是确定他们没有恶意。刘鼎的房间在军营里面,这时候战士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沙滩上观看比赛,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矗立的哨兵。刘鼎的房间是一进一出,外面有个小过道,过道的门口两边都有卫兵,站岗地全部都是鬼雨都战士。别人想要硬冲进来,基本是不可能的。四个壮汉将箱子送入刘鼎的房间,放下箱子以后,便自动自觉的退去,只剩下刘鸢一人在屋内。
令狐翼看看刘鼎。
刘鼎点点头,于是令狐翼也退出去。
刘鸢看着四周。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大人的房间,的确是简慢了一些。”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刘姑娘是从哪里来?”
刘鸢微微一笑,依然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房屋四周,最终才收回目光,神秘兮兮地说道:“刘大人不必套小女子的口风,小女子是绝对不会透露的。小女子之前已经说过,是受一位客人的委托,将这两件物品送到大人手上。本来这份礼物应该去年就送到大人的手上。只是之前一直风声很紧。纵然小女子有天大的本事,却也无法顺利出境。幸得最近大人猛攻糁潭。淮西军疲于奔命,糁潭虽小,却影响着天下形势,以致现在淮南地区风云涌动,暗流丛生,小女子左右逢源,那位客人处置果断,这才办成此事。现在想起来,耽误了这么长地时间,也是有负客人的委托了。”
刘鼎听她说的有板有眼的,忍不住狐疑的说道:“刘姑娘不知道是受谁委托?你提到的那位客人到底是谁?”
刘鸢抿嘴笑了笑,眼睛似乎有些挑逗性的凝视着刘鼎,漫不经意的说道:“请恕小女子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我这位客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身份,比他职位高的人多得是,只是他向来行侠仗义,人缘极好,在淮南地区却也有几分名气,我刘鸢虽然出身青楼,蒲柳之姿,残花败柳之身,得他主动接纳,愿意娶为正妻,这趟送礼,不过是小女子要报答他地行动罢了。
刘鼎听她越说越玄,不再细问,绕着箱子转了两圈,还伸手在箱盖上面敲了两下,结果里面没有丝毫地动静,他缓缓的说道:“那么刘姑娘总可以告知刘鼎,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刘鸢意味深长地说道:“礼物既然已经送到地头,大人不妨将这两个箱子打开看看。”
刘鼎深深的盯着她,并没有打开箱子,而是冷峻的说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鸢嫣然一笑,眼神里悄悄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落落大方的说道:“难道大人是怕姐姐暗算你?”
她倒是不客气,典型的自来熟,居然自称姐姐来了。然而她眉目含春,风情万种,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在勾引刘鼎,却又的确不带丝毫伤害刘鼎的意味。刘鼎身经百战,对于危险有种天然的直接,如果巷子里有机关埋伏之类,他一早就应该感觉到其中的杀气了。可是偏偏没有,甚至他潜意识里觉得,箱子里面的东西,可能的的确确是礼物。其实刘鼎还看出来了,这个自称刘鸢的女子,现在显露出来地暧昧神色。绝对不是平时她的本来颜色,刘鸢或许只是个假名,故意装扮出风情万种来试探自己。然而,又有谁这么无聊呢?试探自己做什么?
刘鼎毫不讳言的说道:“有点。”
刘鸢粉黛含春,眼含秋水,深深的横了刘鼎一眼,似乎觉得你这人胆子也未免太小了一点。只看到她款款走到箱子前面,伸手捏着上面的铜锁,抽掉上面的铜丝。轻松的将箱盖打开,微笑着说道:“大人请看,礼物就在里面。”
刘鼎凑过去一看,只看到两个箱子里面。各自盖着一张名贵的羊毛裘衣。刘鸢将羊毛裘衣掀开,只看到下面各自蜷缩着一个全身的女人,两人都是仰面向上,身体妙处全部展现。只看到俊美地脸颊,丰满的胸脯,雪白的肌肤,小腹下的幽黑。都一览无遗,更令人惊讶地是,两人的面相,居然还有点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她们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药物的控制,暂时处于沉睡状态,呼吸非常的轻微,以致自己在箱子外面居然没有察觉到。他转头狐疑的看着刘鸢,实在是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礼物居然是两个的女人,未免有些荒唐。
刘鸢笑眯眯地说道:“这两位姑娘,一个叫做林诗楠,一个叫做林诗榕,想必大人耳熟能详?”
刘鼎霍然转身,眼神凌厉的盯着刘鸢。
竟然是她们!
原来的保信军节度使林度有三个女儿。分别是林诗楠、林诗榕、林诗梓,都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在淮南地区都名声远播。大女儿林诗楠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为师者全部都是当代大儒,她从小饱读诗书,才思敏捷,据说三岁即能作诗,五岁即能成文。泸州人都称之为薛涛、鱼玄机之后的才女。实在是一等一的聪颖女子。二女儿林诗榕擅长歌舞,聪慧灵动。曾拜师当代舞蹈大师剪秋萝,曾经在某次宴会上一展舞姿,迷倒众生,泸州人称之为东南绝色。只有三女儿林诗梓因为父母溺爱,反而没有什么特别杰出的才华。
林诗梓一直跟着父母居住,直到淮西军大举南下,形势危急,她才被送到了舒州,林诗楠和林诗榕都早已出嫁,夫家都是舒州的大户人家,自古都是书香门第,儒学鼎盛。林度遭受贝礼翊的暗算以后,林度地势力纷纷被清洗,这两户大户人家迫于贝礼翊的压力,主动割裂和两女的关系,甚至将两女交出,献给贝礼翊淫辱,以保住自己家族。林家姐妹据说被送到庐州,但是半路上却遭遇盗贼,后来就下落不明了,再也没有相关的信息。
刘鼎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会在此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得知林家姐妹遭受盗贼以后,刘鼎也曾经派三眼都的人打探过,却一无所获,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只好隐讳地告诉林诗梓,她的两个姐姐可能已经遇难。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这种乱世之中,盗贼本身也是朝不保夕,抓到了两个女人,淫辱之后,必然是一刀了结,断不会怜香惜玉。林诗梓得知两个姐姐的死讯,自然是伤心欲绝,无语凝噎,可是她的父母都还在贝礼翊的手中,母亲还被迫接受贝礼翊的淫辱,这姐妹却是暂时顾不上了。
刘鸢面对刘鼎的凛然目光,并不畏惧,轻轻的说道:“莫非大人认为小女子就是那股盗贼?”
刘鼎沉默不语,眼神却逐渐的收起了逼视地目光。
刘鸢微微一笑,娓娓道来:“当日贝礼翊动兵变,抄杀林家所有亲人,赵、钱两家为自保,不惜写下休书,将两女逐出家门,甚至欲将其献给贝礼翊享用,幸好被人半路拦截,这才保得清白,可笑赵、钱两家,名为当代大儒,实为贪生怕死之辈,以为献出两女就可以免祸,最后依然落得满门抄斩地下场。林度夫妇被困,赵、钱两家又被灭门,因此她们在庐州境内,已是无家可归,小女子的那位客人,可怜她们地遭遇,偏他又和大人有一面之缘,故委托小女子,将林家姐妹暂时收藏,适当的时候送到刘大人的身边。只是去年庐州人事变动。杀气盈野,人心惶惶,盘查极严,小女子无计可施,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还请刘大人见谅。”
刘鼎深沉的说道:“刘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地那位客人,又到底是什么人?”
刘鸢微微一笑,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轻描淡写的说道:“小女子前来拜访大人,实在是一片好心,大人却反复追查小女子的身份来历,却不是本末倒置么?便是小女子也不忍心看她们受苦。又知道大人您怜香惜玉,故此送来给大人温暖枕席,可是大人却在这里絮絮叨叨,追问小女子的不是,不知却冷落了这两位姑娘,可笑,可笑。”
刘鼎皱皱眉头。欲言又止。
刘鸢将林家姐妹送到自己的身边,固然是一桩天大的好事,林诗梓也可以放下悬着的心,大恩不言谢,这份礼物肯定是要报答的,只是她给人的感觉,总好像是有些见不得人地什么目的似的。送人就送人,偏要将人下了迷药,剥光了衣裳。送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是在故意考验自己似地,这里面肯定有点问题。倒不是他如何的正人君子,看不得女人的,只是对方如此举动,他的确不敢掉以轻
刘鸢忽然换了一副暧昧的表情。低声的说道:“刘大人,你可是担心别人风言风语?不必如此,她们的身体下面,都有各自夫家写来地休书,表示她们和夫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们又不曾养儿育女,在庐州没有任何的牵挂……嗯,她们的父母除外……小女子可以保证,在她们被小女子收留期间。绝对没有任何男人碰过她们……放着如此娇娃。却不好生享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刘鼎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刘鸢依然是满脸暧昧的表情。一点都不在乎刘鼎的脸色,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大人不喜欢姐妹同床的美妙感觉?林度地三个女儿,都是国色天香,妙不可言,所谓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就是大人乃是千锤百炼之人,在三姐妹的面前,金刚钻也要变成绕指柔……”
刘鼎断然说道:“住口!”
刘鸢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嫣然一笑,颇有些轻蔑的说道:“原来小女子是看错大人了,想不到小女子的客人倒是看走了眼,原来大人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与世俗中人并无两样,却令小女子大失所望了。”
刘鼎脸色深沉,缓缓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刘鸢冷冷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女色当头,取之拒之,都在一言之间,取拒皆不过是人性本色而已,大人何必如此执着?如果身心不欲,当然应该予以拒绝,严词责骂,送走便是。如果内心有所欲,心思荡漾,却偏要装出正人君子地味道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朱温素来喜欢淫人妻女,其妻张氏每次屡教不改,只好听之任之,朱温每次淫人妻女,却也不曾否认。以此观之,大人反而不及朱温了。大人并不嫌弃裴凝紫,又一心解救鱼玄机,外界传言,大人是要来个母女**,大人扪心自问,可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刘鼎哑口无言。
这个刘鸢说话实在太毒,将他说得哑口无言。他从来就不曾认为自己的正人君子,刘鸢所言,实实在在是有的。那鱼玄机天生丽质,饱读诗书,聪颖伶俐,他一个男人如果丝毫不动心,那就是虚伪了。吩咐三眼都想办法查探鱼玄机的消息,固然有帮助裴凝紫的意思,但是也的确想了解一下鱼玄机是怎么样的女人。只是这动心和动手之间,毕竟不是这么一回事。难道看见所有动心的女子,都要动手吗?那岂不是成了高级地禽兽?
刘鸢淡淡地说道:“刘鸢乃是青楼出身,见识浅陋,万万不如大人的法眼,若是言语不当,还请大人看在木易先生地份上,原谅则个。只是小女子深知,这男子汉大丈夫,于女色之上,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绝不犹豫。如果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如何成就大事?”
面对这样能说会道的风情女子。刘鼎还真是无话可说,只好说道:“好吧!你想怎么样?”
刘鸢笑吟吟的说道:“姐姐说过了,只是为了将林家姐妹送到你这里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好弟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鼎狐疑地盯着她,就这么简单?
刘鸢再次暧昧的说道:“你难道做姐姐的还想要谋害弟弟不成?听说弟弟手下有个女神医,大人要是不放心,不妨请她检验过两位姑娘的身体,如果外人不好做这样的事情。苏姑娘也是精通此道的,黎姑娘也略懂一二,待得检查妥当,这才花好月圆。也不失为最妥当的办法……”
刘鼎连忙截住她的话,疑惑的说道:“你千里迢迢将她们送来给我,却不图回报?”
刘鸢故意高调地叹息着,慢慢的说道:“为何做好事的人,总是要被人误会呢?
刘鼎皱眉说道:“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刘鸢微微一笑,风情万种的说道:“我刘鸢做事,当然不会没有回报。只是这份回报,却不是你刘鼎大人做得到地。好弟弟,等你过两年,兴许姐姐会看上你呢!”
刘鼎不理会她的挑逗,直接说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给你走。”
刘鸢满脸暧昧的说道:“好弟弟的意思,是要姐姐留下来陪你吗?姐姐虽然年老色衰,弟弟要是喜欢,姐姐倒也愿意留下。”
刘鼎只好苦笑。
刘鸢嫣然一笑。悠然说道:“如果弟弟不留姐姐的话,姐姐就走了。他日相见,好弟弟可不要不认姐姐哦!”
刘鼎欲言又止。
一阵香风飘过,刘鸢真的走了,
刘鼎看看两个打开的箱子,又看看打开地房门。感觉自己颇有点不踏实的感觉。无缘无故天上掉下两个美女来,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好大一会儿,刘鼎才突然清醒过来,走到门边,要去将刘鸢追回来,忽然又觉得不妥,房间里还有两个女子呢,万一有人不小心闯进去,岂不是闹个大花脸?他将箱盖合上。这才急匆匆的走了。
当他来到岸边的时候。刘鸢的船只,果然是离开了。送走她的人居然是令狐翼。他一早就被这个女人下了药,刘鸢的船都走了,他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就是那素来绷着脸的藏勒昭,居然也难得地保留着笑容,看来这个刘鸢的杀伤力实在太大,要是她是淮西军的人,鬼雨都的这两位好汉,贞操不保。
老天突然送来两个的女人,还是林诗梓的姐妹,刘鼎还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刘鸢显然是故意的,将人送到了,马上转身就跑,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收拾。不过责怪她也不对,别人一片好心,完全就是林家姐妹的救命恩人,日后林诗梓见了面,还得想方设法的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呢。
刘鼎下意识的说道:“来人!”
刘剑急忙上前,朗声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鼎一句话到了喉咙,却又吞了回去,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嗯,没事了。”
刘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闷闷的退开。
刘鼎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感觉自己今天好像也有点问题,平时杀戮果断地自己,怎么在对待这两个女人地问题上显得婆婆妈妈,畏畏缩缩的?如果自己心里没有鬼,现在就可以叫刘剑给她们两人准备衣服,甚至是直接送送她们回去舒州。难道是自己真地心里有鬼,幻想着和林家三姐妹大被同眠,姐妹三飞?所以才会又将话缩了回来,只想再次看到她们的身体?
如果是在怀宁,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大明湖的哪个女人出马,都可以秘密处理这件事情。偏偏在鹅心岛上,只有孙婧慈一个女人。她是令狐翼的人,平时和自己不太熟,而且性格上也有点另类,最讨厌的就是男人三妻四妾,花心的男人在她眼中都应该被阉割掉送到宫里面去。令狐翼这辈子要真的娶了她,休想有纳妾之类的行为。如果让她来帮助林家姐妹,她必然要毫不掩饰的鄙视自己,只怕光是她那种厌恶的眼神自己就受不了。
第261章 飞来艳福(2)
有困难,找艾飞雨。
刘鼎下意识的向着艾飞雨的房子走去,一路上思忖着如何跟艾飞雨开口。如果刘鸢透露自己的身份,他兴许不会在这里胡思乱想,可是这个女人来历神秘,送来的礼物又是这样的形状,实在是太诡异了。阴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阴谋,这是刘鼎最先想到的,尽管刘鸢外表看起来不像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他已经看不清这件事情的本质,只有去找艾飞雨了。但是走到艾飞雨的门前,刘鼎忽然又觉得不妥,停住了脚步。这等小事也要麻烦艾飞雨,实在是太丢脸了,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搞定吧。不就是两个女人嘛,难道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当刘鼎回到门口的时候,门卫已经换了,正是刘颖。他是非常机灵的一个小伙子,是从罡字营调来的,年龄虽然小,兵龄可不小了,这个小鬼十三岁的时候就参军了,到今天已经足足八年的兵龄。在桐城大战的时候,他表现出色,直接提为了副队正,现在又到鬼雨都来接受训练,看到刘鼎回来,刘颖满脸崇敬的立正敬礼。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刘颖第一次给刘鼎站岗,不熟悉刘鼎的脾气习性,不知道刘鼎指的是哪方面,只好糊里糊涂的回答:“没有啊!”刘鼎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做贼似的,连个门卫自己好像都见不得,难道真的是自己有心魔?走到了房门前。又在责怪自己又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事情见不得光的?不就是林诗梓地两个姐姐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偏偏自己又要搞得如此复杂?可是,当他真的要叫人过来时,却又忍住了。幸好门卫和自己的房屋中间有个小过道,只要在屋子里不出太大的声音,门卫是听不到的,刘鼎在小过道犹豫了片刻,刘颖也是不知道的。最终,刘鼎还在站在房门前。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两个箱子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地动静。刘鼎在房间里面站了一会儿,警告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可是不免又有些龌龊的心理,脑海里斗争再三。他在鹅心岛上面呆了半个多月,这里除了孙婧慈以外,其余全部都是男人,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没有人泻火,不知道憋了多少的火气,就算看到了母猪,都忍不住有些非分之想。正人君子地教育最后还是都不过人体本能的,刘鼎最后还是揭开了箱盖,仔细的看着两女的。
只看到林诗楠和林诗榕两女,依然是悄悄的蜷缩着,仰面向上,可能是刘鸢给她们下了什么迷药。导致她们暂时昏迷,对外界的动静一无所觉。她们的,要比林诗梓丰腴一些,尤其是林诗楠,可能是平常养尊处优,皮肤保养地极好。雪白的如同是北极的冰原,她的胸脯是吊钟形的,丰满圆润,两个很大,如同是玛瑙一样,她的臀部也很丰满,按照面相的说法,这样的臀部应该是很能生养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出嫁多年。却始终没有身孕。
和姐姐比起来。林诗榕地胸脯就要小一些,圆锥形有点尖尖的。坚挺而富有弹性,鲜红的很翘,给人一种很想吃下去的感觉,她的臀部也很翘,似乎是因为经常运动的结果。和姐姐比起来,她地皮肤没有那么雪白,隐隐带着一丝丝的古铜色,透露着健康的信息。她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可是嫣红的樱桃小嘴,却悄悄的泛动着薄薄的嘴唇,也不知道是睡梦中吮吸着什么。
两女的神态都非常的娇艳,红扑扑的,那种妩媚地神情,实在令人心悸。林诗梓年方十八,林诗楠比她大四岁,林诗榕比她大两岁,也不过是双十年华,正是女人最美地年龄。林诗楠要秀气一点,林诗榕则健美一点。根据之前林诗梓的说法,大姐姐林诗楠偏爱读书、女工,性子温柔沉静,大方得体,二姐姐林诗榕却是活泼好动,擅长歌舞,这从两人地上也可以看出来。
刘鼎虽然和林诗梓还没有夫妻之实,可是日常相处,搂搂抱抱,也已经不稀罕,林诗梓的他也基本看过,这时候不免要将她和两个姐姐比较比较,哪个地方大,哪个地方小,哪个地方洁白,哪个地方幽黑,他是男人,不免有些反应,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憋屈了很久的欲火,慢慢的升腾起来,恨不得立刻将两女抱到床上肆意蹂躏。只是理智上告诉自己万万不可如此,否则就是禽兽了。最终,他还是冷静的告诉自己,非礼勿视,然后将箱盖合了起来。用力伸了伸懒腰,将心头的欲火狠狠的压了下去。
突然间,刘鼎想到了一个天大的事情,那就是哪里去找衣服给她们两个?鹅心岛上面只有孙婧慈一个女人,要找女人的衣服只有去找她,可是想到孙婧慈的眼神,刘鼎就不想去找她。可是,要是不去找孙婧慈,那要去找谁呢?她们两个肯定会醒来的,突然现自己浑身的蜷缩在箱子里,傍边还有个陌生的男人在虎视眈眈,她们会怎么想?只怕自己的英明神武形象,从此就要毁了。
沉思片刻。刘鼎拉开门出去。下定决心去找孙婧慈。可是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决定还是放弃算了。林家姐妹地事情。孙婧慈要是知道了。天知道会被传播成什么样子。还是想想别地办法吧?想想别地可以瞒天过海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法。门口站岗地刘颖莫名其妙地听着自己地主帅。一会儿打开门出来。一会儿打开门进去。心里满腹地疑问。可是他是第一次在刘鼎地面前值班。还不熟悉刘鼎地生活习性。以为这些动作都是正常地。他在内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难道大人是在散步吗?这样地散步方式。倒也有些特别……大人就是大人。散步也和其他人不同。”
刘鼎将房门关上。在房间里面来回地踱步。要找个两全其美地办法。实在是太难了。不知不觉间。他走到左边地箱子面前。下意识地看了看。犹豫片刻。又悄悄地掀开了箱盖。正好看到里面有双水汪汪地眼睛看着自己。他地动作就有些僵硬了。那双水汪汪地眼睛。也愣住了。原来。林诗楠逐渐地苏醒过来了。现自己居然被困在箱子里面。下意识地伸手打推开箱盖。正好和刘鼎相遇。
“啊!”林诗楠惊叫起来。满脸绯红。急忙将手松开。可是箱盖还被刘鼎提着。竟然没有落下。原本她是蜷缩着地。还能隐藏着身体地隐秘部位。现在站起来。顿时一览无遗。她急忙掩住自己地身体。下意识地全部蜷缩在一起。掩盖在身体地隐秘部位。哪里还敢抬头看刘鼎一眼?
刘鼎自己也是微微一惊。急忙做了个噤声地姿势。低声地说道:“别做声!”
也不知道林诗楠能不能理解。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刘鼎地声音。反正她是一声不吭了。偏偏刘鼎竟然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应该将箱盖放下来。还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地。不得不承认。全身泛起红晕地林诗楠。是极其艳丽地。吊钟形地胸脯又大又圆。鲜红地娇嫩无比。只要是正常地男人。都有种欲火炙盛地感觉。
刘鼎地眼神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荡。正人君子地念头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只想侵犯对方。刚好林诗楠试探着抬头。两人目光接触。林诗楠更加羞愧。哪里还敢再看?刘鼎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地动作正在给对方带来极大地羞愧感。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刘鼎。”
林诗楠蓦然睁开眼睛。一脸的惊喜,随即又满脸都是艳丽的红晕。她当然知道刘鼎是什么人。也知道刘鼎和林诗梓的事情。天啊,这个人居然是刘鼎,是自己未来的妹夫,可是自己的身体这样裸的暴露在他的眼前,这岂不是成了最难以启齿的事情吗?要是以后妹妹知道了,自己可怎么见人呢?
刘鼎这才意识到这样地场景非常地尴尬,让林诗楠无比的难堪,偏偏他又不愿意放手,好大一会儿以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将箱盖放下来,低沉的说道:“有人将你们送来给我……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林诗楠浑身蜷缩在箱子里面,即使箱盖已经紧紧的合上,依然害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的身体只有自己的丈夫看过,今日却让未来的妹夫完全看透了,那种娇羞简直不可耐,脑袋里也是胡思乱想。她好不容易才稍稍镇静下来,低声的说道:“是木易夫人吗?”
刘鼎疑惑的说道:“什么木易夫人?”
林诗楠呢声说道:“就是……将我们送来的人。”
刘鼎沉声说道:“那个女人自称刘鸢,却不是什么木易夫人……算了,我们暂时不管她,你们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你们被盗贼抢走了以后,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将你送到我这里来?”
林诗楠想起往事,不禁悲从中来,羞愧暂时是没有了,却显得十分的哀苦,无奈的说道:“我们都是苦命人……”
原来,林诗楠和林诗榕姐妹,都是林度做主,嫁给舒州的高门大户,以此来维护林度的统治。这样的婚姻自然说不上什么幸福美满,而且她们的丈夫,也都是上了年纪的儒生,饱读诗书,博学迂腐,却没有什么实际能力,对于自己的娇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偏偏她们两人过门以后,竟然一直都没有生育,家里人自然有些看法,幸好她们是林度的女儿,那些人才不敢表露出来,可是两人却也明白。
贝礼翊动兵变,囚禁了林度,霸占了席明雪,素来高喊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两家,竟然做出了令人骇然的行为,他们写下休书,将两女逐出家门,还主动送给贝礼翊淫虐,哪里还有书香门第的风范?两女一路苦求,却得不到两家地谅解。她们内心悲痛欲绝,几度昏厥过去。幸得她们在被押给贝礼翊的路上,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盗贼救出。否则,她们此刻已经和母亲席明雪一起遭受贝礼翊的凌辱了。
刘鼎好奇的说道:“保信军管辖范围,何来盗贼?”
林诗楠想起当时惊心动魄的往事,也是心有余悸。当时他们心如死灰,根本想不到盗贼竟然是来救她们的,还以为自己要落入盗贼手中,接受万千人的蹂躏,一时慌张,当时的情景竟然只记得小部分,她低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盗贼。只知道那个盗贼的领代号木易。后来他将我们送到木易夫人的身边……”
刘鼎皱眉说道:“什么木易夫人?”
林诗楠低声地说道:“就是送我们来的那个女子……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甚至不知道我们究竟是生活在什么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小院子,与世隔绝,只有木易夫人一个人来看我们,外面的一切消息动静,都是她告诉我们的。我们在那里潜藏了大半年的时间,每天都以泪洗面,哀叹人生不幸,直到前几天。木易夫人跟我们说,说你……派人来接我们回去舒州……”
刘鼎愕然说道:“我派去接你的?”
林诗楠羞涩地说道:“是啊!”
那神秘女子不但告诉她们是刘鼎派去接他们的,令她们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还说了些更令她们害羞的话,诸如三女共事一夫之类的玩笑话,说者也许无心。听者却是有意,现在看到刘鼎,说明木易夫人并没有蒙骗自己,的确是将她们送到了刘鼎的身份,可是这等害羞的话,她们哪里敢说出来?
刘鼎狐疑的说道:“我根本没有派人去接你们,那个女子我也不认识她……”
林诗楠自然无法回答。
事实上,自从贝礼翊动政变以后,生在她们身边地事情。就好像一场梦。她们仿佛完全就是生活在梦中。幸福的家庭没有了,父亲被囚禁。母亲被侮辱,连夫家都写了休书,将她们赶了出来。原本她们熟悉的人,几乎都被清理光了。林府上下,包括看家的狗,都被杀掉了。她们生活在那个孤僻的小院子里面,每天都担心贝礼翊会派人来抓她们。在这种惊恐的心理下,她们晚上睡觉屡屡做恶梦,总是梦见自己被抓到了贝礼翊地面前,被迫接受他的凌辱。直到她们听到身边的男人居然是刘鼎的时候,才渐渐感觉自己好像落到了实地。这是一种非常欣慰的感觉,尽管这样的见面是非常尴尬的,却让她们感觉到自己从此摆脱了苦难。
过了好一会儿,林诗楠才呢声的说道:“大人……”
刘鼎随口说道:“嗯?”
林诗楠羞涩的说道:“大人能不能先找几套衣服给我们姐妹穿上?我们这个样子……”
刘鼎急忙说道:“好!”
随即现不妙,这岛上只有孙婧慈有女人地衣服,自己要是真地去找孙婧慈要衣服,林家姐妹就要曝光了,只怕到时候这件事情无法解释清楚。如果是在舒州,这倒也没有什么,谁不知道节度使大人风流成性,可是在这鹅心岛上,全军将士都在奋战,自己却在后方儿女情长,颇有点说不过去。
林诗楠感觉到刘鼎在迟疑着,低声的说道:“大人?”
刘鼎晦涩地说道:“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
林诗楠疑惑的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姐妹身材相若,麻烦你将诗梓叫来,我……”
刘鼎摇头说道:“诗梓不在这里。”
林诗楠惊愕的说道:“这里不是舒州吗?诗梓去哪里了?”
刘鼎苦笑着说道:“这里是庐江南面的长江中间,一个叫做鹅心岛的地方,这里只有军队,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我们正在进攻糁潭,淮西军也在反攻糁潭。战争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了。”
林诗楠和林诗榕都愣住。
木易夫人明明说将他们送到舒州,怎么却送到糁潭来了?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一直没有吭声的林诗榕低声的说道:“麻烦大人给我们几件您的衣服……我们个子高,一般男人地衣服,却也是穿得的……只是要干净一些……”
刘鼎点头说道:“好!”
他的衣服不在这里,他推门出去,对刘颖说道:“刘颖,帮我拿两套衣服过来。”
刘颖就等着大人的吩咐,以表现自己。闻言立刻朗声说道:“明白!大人,需要那盔甲吗?”
刘鼎说道:“不需要!”
刘颖生怕有所遗漏,又问道:“那,大人。需要拿武器吗?”
刘鼎说道:“不需要!”
刘颖忽然又想起来,急忙问道:“那,需要通知马夫牵马吗?”
刘鼎说道:“不需要!”刘颖又说道:“那,需要通知萧指挥他们吗?”
刘鼎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只要两套衣服,其余什么都不要!快去!”
刘颖这才放心,转身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刘颖抱着衣服回来了。送到刘鼎的手中。
他后面还跟个秦迈,神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刘鼎拿着衣服,镇定自若的说道:“秦迈,有什么要紧事吗?”
秦迈就看着刘鼎手中地衣服,着急的说道:“大人,您不是要悄悄的出远门吧?”
刘鼎满头雾水的说道:“我,出远门?”
秦迈指着他怀里地衣服说道:“不然大人你要准备衣服做什么?”
刘鼎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忽然现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解释:“我……”
秦迈急切的说道:“大人。你刚刚还说,糁潭战局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全军将士一定要坚持到底,大人,你怎么能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呢?如果大人有什么事要离开鹅心岛的话,属下愿意替大人跑腿。属下用人头担保,绝不耽误大人地公事!”
刘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要衣服……不是要走……”
秦迈微微一怔,随即自作聪明的说道:“那大人一定是有了改变糁潭战局的计划!您有什么计划?属下愿意打头阵,干死那些***淮西军!”
刘鼎只好说道:“没有什么计划……我誓,我绝对不会悄悄离开。”
话音未落,李怡禾也收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顷刻之间,龙歌、马跃、刁奇等人闻风而动,大汗淋漓的萧骞迪他们也来了。他们没想到刘鼎要出远门。只想到刘鼎是不是有别的计划。这糁潭的战斗。说真地,的确有点腻味了。每天都重复着进攻、撤退、进攻、撤退这样的节奏,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感觉索然无味了。要是刘鼎想出了别的好点子,能够早日结束糁潭这场闷战的话,实在是求之不得啊!
刘鼎内心里苦笑不已,不就是要人拿两套衣服吗?怎么惊动全军了?他不得不委婉地解释,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计划,纯粹就是拿两套衣服备用来着。备用,对吧,备用,绝对不是要离开鹅心岛。糁潭的战事也没有大的改变,总的方针依然是咬紧牙关支撑下去,直到淮西军率先崩溃为止。
众人这才放心,逐渐散去。可是秦迈还是看着刘鼎手中的两套衣服,狐疑不已,仿佛刘鼎这两套衣服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脑袋简单的人一般都容易忽悠,可是也有例外的情况,例如现在,看秦迈的样子是不弄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了。刘鼎只好再次对天誓,朗声说道:“秦迈,你先回去,如果有事,我第一个叫你!如果有新的进攻计划,我一定让你做前锋!”
秦迈这才走了。
刘鼎暗暗抹了抹汗水,转身仓皇逃窜。为了两套衣服,弄出这么大地动作,实在是自找地,幸好没有去找孙婧慈。否则还不知道得闹出什么样的大动作呢。他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将箱盖打开一条裂缝,将衣服扔给林家姐妹,喘着大气说道:“衣服来了!”
林诗楠呢声说道:“大人……您能不能转过身去?我们穿衣服……要站起来地……”
刘鼎急忙转身。
只听到背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正是林家姐妹在穿衣服。
一会儿以后,林诗楠低声的说道:“好了。”
刘鼎转过身来,只看到两个俊俏的美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娇羞的脸颊上。带着羞不可耐的神色。刘鼎的身材本来很高大,两人却也同样的高挑,将衣服穿在身上,尽管有些宽松。女人地身材还是明显的表露出来了。两人脸颊晕红,原来,刘鼎的衣服上,还带着男人的强烈气息,她们又没有穿内衣,这时候显得更加地羞涩。本来她们平时都是用丝带紧紧的束缚着胸脯的,这时候没有了丝带的束缚。丰满的胸脯尽情的绽放,颇有点颤颤巍巍的感觉。林诗楠看到自己地胸脯明显露出清晰的轮廓,更加的羞不可耐。那林诗榕看到姐姐的身体,急忙低头看看自己,现自己的胸脯也是高高的隆起,也是脸色红晕,这样子和刘鼎见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刘鼎也感觉有些尴尬,将目光移开。岔开话题说道:“你们饿不饿?”
林诗楠和林诗榕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羞涩的点点头。
她们在昏迷之前,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当然饿了。
刘鼎再次到门口,朝刘颖说道:“叫人给我送两份点心,分量多些。”
刘颖这次学乖了。再也不敢多问,急匆匆的赶往厨房传令。
一会儿点心送来,刘鼎接了过来,拿去房间,将房门关上,转身将点心放在茶几上,然后请两人坐下来。其实刘鼎的房间还是很大地,可是家具却很小,这里毕竟是临时军营嘛。茶几只有一张。席子也只有一张,茶几就摆放在席子的中央。平常刘鼎如果不在食吃饭。就一个人在这个小茶几细吞慢咽。三人静默而坐,林诗楠和林诗榕在左边,刘鼎一个人在右边。茶几很小,三人呼吸都隐约可闻,女人的幽香直往刘鼎的鼻子里面钻。更要命的是,两女都没穿内衣,身体稍微动作,胸脯就情不自禁的颤动,刚好在刘鼎地眼皮底下。刘鼎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猿意马,暗想这样下去自己可要失礼。在鹅心岛上关了大半个月,就算是看到母猪都有非分之想,何况是这样旖旎的场景。站起来要走,免得失态。
林诗榕急忙说道:“大人……您不要走!”
刘鼎闻言立刻止步,脸色怪怪的,竟然有些想岔了。
林诗榕满脸红晕,明白刘鼎想岔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走了,万一有人进来……”
刘鼎在内心里说道:“我要是不走,有人进来,我更加难以解释。”
不过,美女相邀,还是坐了下来。
其实美女相伴,他也的确不想离开。
两女默默的低头吃点心,脸色一直都红彤彤的,透着无比的娇艳。三人同席而坐,倒有一种一家三口围聚吃饭地温馨感觉。林诗楠素来沉静,极少说话,林诗榕喜欢说话,可是才出口就让刘鼎误会,哪里还敢再说?其实在刘鼎心猿意马地同时,两女的内心又何尝不是有如鹿撞?要是没有林诗梓横在中间,两女倒不觉得十分难为情,这年头姐妹共事一夫也不罕见,可是林诗梓和刘鼎地婚事还没有定下来,她们就有点难办了,要是有了非分之想,岂不是姐姐跟妹妹抢老公吗?
刘鼎面对如玉佳人,场景旖旎,稍不小心就会走神,为避免失态,只好努力想着别的事情,他在内心里对自己说:“那个刘鸢,到底是什么来头?在保信军的地盘上,居然可以将林家姐妹隐藏这么久,现在又能够将她们两个送出保信军的地盘,如果保信军里面没有人接应帮忙,肯定是做不到……这个人是谁呢?木易,木易……”
第262章 飞来艳福(3)
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捕捉住,正要回头寻思,却听到令狐翼在门口外面叫道:“大人!”
刘鼎没有回答,可是思绪已经被打断了,原来的灵光一闪,全部消失无踪。
令狐翼继续叫道:“大人!你在里面吗?”
刘鼎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什么事?”
令狐翼在门外说道:“薛姑娘的船只路过这里,她想要见你。”
刘鼎狐疑的说道:“哪个薛姑娘?”
令狐翼说道:“是薛檀雅薛姑娘啊!,她要回去波斯了,她说临走前想见你最后一面!她的船,现在已经停在了岸边。”
刘鼎下意识的站起来,薛檀雅要走了?不是说要等到江水大涨的时候才走吗?
他走到门后,正要开门,忽然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林家姐妹。
林诗楠脸颊红扑扑的,不敢看他,低声的说道:“大人请忙。”
刘鼎点点头,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又将房门带上,随着令狐翼来到外面的沙滩上。果然,在鹅心岛的西南边,已经停泊了一艘不同于周围鹰扬军战船的大船。这艘船有三条桅杆,船帆都是灰白色的,非常宽大,可是船身却不是很大。普通航行在长江内湖水道的船只,遭遇风浪的机会较小,桅杆不用那么粗,船身可以做的很大,而这些航行在大海之上的船只,桅杆却很粗,船身也要小很多。大船前面有个雪白的人影,茕茕孑立,只影形单。可不是薛檀雅是谁?
原来。薛檀雅归家心切。只想着早日回去波斯。年前得悉大船已经造好。水手也基本招募齐整。于是她果断决定现在出海。她在舒州已经了无牵挂。唯独有一个人未能完全放下。这个人正是刘鼎。原本暗恋她地雷洛。已经被她清晰地告知。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无奈之下。雷洛只好死了这条心。这次薛檀雅离开舒州出海。竟然没有通知雷洛。现在雷洛还在杨叶洲坐镇。压制彭蠡湖水军呢。
看到刘鼎前来迎接自己。薛檀雅欣欣然地走上去。脸颊上闪过一丝丝地羞涩。但是最后却一闪而逝。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地圣洁地光辉。这时候正是黄昏。夕阳地余晖只剩下最后一缕金光。映照在薛檀雅地身上。返照着那一袭白衣。美丽而神秘。她在舒州地时候非常地低调。二门不出。三门不迈。鹰扬军知道她地人还真地不多。这时候才现原来在林诗梓等人之外。还有如此艳丽地女子。
刘鼎看到薛檀雅欣欣然地向自己走来。喜欢之余。却又有些心有余悸。这个女人实在太精明。能够看透他地内心。不动声色之间就使用了手段。如果被他看穿自己隐藏地林家姐妹。恐怕又少不了一番尴尬地场面。这个女人不简单。在她地美貌掩盖下。心思是如此地缜密。外表却不动声色。平心而论。刘鼎地确不希望身边地女人都如此精明。如此工于算计。一个苏幼惜已经足够。如果加上一个薛檀雅。她们俩肯定会两败俱伤地。
薛檀雅来到刘鼎地面前。幽幽地说道:“萨菲雅见过大人。”
她自称萨菲雅。这是波斯地名字。自然是坚定了离开中原地决心。
刘鼎心头微微有些失落地感觉。却也不太明显。轻轻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薛檀雅幽幽的说道:“菲雅到达长江口,正是东北信风将起的季节,顺风可以一路到达真腊,如果路上安全地话,在年底,我就可以回到波斯的家乡了。我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自己的家乡来。”
刘鼎笑着说道:“家乡就是家乡,永远不会变的。我祝你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薛檀雅美目轻挑,幽幽的看着他,低声的说道:“谢谢!菲雅有些小事,还想和大人商谈。”
刘鼎爽快的说道:“菲雅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只要是刘鼎能够做到的,肯定做到。”
薛檀雅幽幽的说道:“这事在这里不好说,菲雅想到大人地房屋里面谈。”
若是在平时,刘鼎自然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薛檀雅既然走了,自然不可能还算计自己什么,可是此刻房间里多了两个女子,万一被薛檀雅现,天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样的故事来。他是领教过她的手段的,这事情还是不要沾为好。不过,刘鼎还是飞快的说道:“没问题。”
他转身带着薛檀雅走向自己的房子,一路上思考着如何能够找到别的借口,将薛檀雅带到其他地方去,可是想来想去,这鹅心岛上居然没有任何的地方,是可以将她支走地。今天自己地脑子好像有点短路,意识和反应都出问题,幸好不是在战场上,否则就糟糕了。当然,战场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事情。
薛檀雅看着四周,目光不停地闪动,甜滋滋的说道:“这鹅心岛虽然兵戈处处,却也不失风光,尤其是月朗星稀的夜晚,如果两人对席而坐,沐浴星光,那也是人生乐事啊!”
刘鼎心里惦记着房子里面的林家姐妹,哪里有什么沐浴星光的心情,言不由衷的说道:“是啊!诗情画意啊!”
薛檀雅微微一笑,似乎觉得他有点怪怪的,却没有点破。来到自己的房子外面,刘鼎提高声音说道:“刘鼎的房间只是陋室,希望薛姑娘不要见怪。”
薛檀雅微微一笑,顾盼飞扬,悠然说道:“只要是大人所在,陋室便是龙池。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就化龙,只怕日后这鹅心岛,一般的普通百姓,是肯定不给上来了。”
后面这句话意味深长。刘鼎装作没有听见,他等了片刻,这才推门进去,看到两个大箱子都盖上了,一颗心才放下来。他的房间不算小。可是能够藏身的地方却不多,林家姐妹也只好继续缩回去这两个箱子里面了。
薛檀雅也看到了箱子,诧异的说道:“这是什么啊?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摆这样的东西?”
刘鼎装作漫不经意的说道:“不过是金银珠宝之类罢了。”
薛檀雅决心回去,对于财物之类已经没有丝毫兴趣,也不再理会。看看四周,觉刘鼎地房间果然是陋室,什么装饰都没有,兵器盔甲什么也没有,只有角落里一杆方天画戟。是刘鼎平常骑马锻炼的。三国演义中的吕布是最能打的,刘鼎也有几分摹仿的心思,可是当他真正拿方天画戟练起来地时候。才现自己已经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也没有吕布那样的神勇,这辈子是休想挥舞着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出场了,于是这把秦汉亲自用了半个月时间打造出来的方天画戟,就静静的呆在角落里吸收灰尘了。
刘鼎请她坐下来,诚恳的说道:“不知道薛姑娘有什么话要说,不妨直言。”
薛檀雅低声的说道:“大人是否可以将房门关上,菲雅的心思。不想让别人听到呢。”
刘鼎依然将房门关上。
薛檀雅脸色微微有些粉红,欲言又止。
刘鼎爽快地说道:“菲雅有事不妨直言,我刘鼎说话算数,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食言!”
薛檀雅淡淡的说道:“我希望可以陪你度过今晚。”
刘鼎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声音嘎然而止。
无论薛檀雅说什么,都不及这句话来的惊讶。
如果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薛檀雅说什么都没有问题,他虽然不喜欢薛檀雅的算计。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拒绝他自荐枕席,可是,房子里还有林家姐妹在啊,这不是在故意让自己掉身价吗?虽然说自己的身价也不值钱,可是这样子……
薛檀雅哪里知道其中的内幕,只以为屋中只有他们两个,积蓄多日的心思,忍不住全部表露出来。她在舒州故意避免和刘鼎见面,以为可以用时间征服内心那一缕柔弱的情丝。可是最后她却现。竟然是情丝征服了她,将她送到了刘鼎的面前。她脸颊微红。轻轻的说道:“菲雅所求地,就是大人这件事,不知道大人可否做到呢?”
她对刘鼎的确有一丝情意,只是隐藏在心间,从来不曾显露出来,更不想和大明湖的女人争名夺利,然而今日此去波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在归去之前,不能和这个男人缠绵,她总觉得自己有遗憾,或许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岂不是日夜思念?看到刘鼎的神色,薛檀雅倒不怎么羞涩,只是幽幽的说道:“你是嫌弃我的身子吗?”
刘鼎艰涩的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我一样会帮助你。”
薛檀雅深深的凝视着他:“我愿意陪你,不是因为我需要你地帮助,我只是想这样。”
刘鼎无言。
薛檀雅鼓起勇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出色的男人,也许以后我都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刘鼎还是无语。
薛檀雅又轻轻的说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关系,一心一意的养育我们的孩子。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地父亲,在遥远地东方,是一位伟大的强者,是他母亲看见过地最强大的人。”
刘鼎欲言又止。薛檀雅目光低沉,低声的说道:“你要知道,在大海的另外一边,有一个女人,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回忆,只愿意留下一丝丝的思念,渡过人生的最后光阴。难道,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刘鼎深深的凝视着她,艰涩的说道:“菲雅……”
薛檀雅已经轻轻的卧倒在他的怀中,双目轻闭,只等着他地温存。
既来之,则安之。
何惧于他人?
在正人君子和好色之徒挣扎片刻。刘鼎终于做出了选择。
什么仁义道德,礼义廉耻,都见鬼去吧!
什么林家姐妹,也见鬼去吧!
我刘鼎就是这样的人,看不惯我的。请自便!
刘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将薛檀雅扶正,放在茶几边上,他斜坐在薛檀雅的身旁,仔细端详着眼前令男人朝思慕想地清秀佳人,高挑窈窕的身材,娇俏美丽的脸庞,乌黑明亮的丹凤眼,红润而巧的嘴唇。纤细的颈项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上面是一件通透的飞天玉坠;全身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完美地奶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双臂细腻洁白,均匀而柔和,像两段美玉雕刻一样;双腿修长苗条,浇娇嫩欲滴,十只可爱的足趾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尽管深藏在抹胸之下,胸前的形状应该是半球形的,十分硕大,随着呼吸的节律缓缓的起伏。
薛檀雅的躯体无疑是不可挑剔的,否则也不会在雷池水寇里面左右逢源。活得最是轻松洒脱,可是刘鼎更加迷恋于她的孤傲和聪慧。外人看来,薛檀雅是悲惨的,可是只有刘鼎才知道,其实薛檀雅很孤傲,孤傲地不将别的男人放在眼里,别的男人也许可以得到她的身体,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她看起来似乎很吃亏,可是只有刘鼎才知道。她是最聪慧的,整个雷池水寇里面,其实最聪明的人就是她,只是限于女儿身,她才没有表现的机会。
房间内的灯光非常地昏暗,在很近的距离里,黄的灯光照射下,依稀还能看到内衣的轮廓,浅宽的圆领和短短的衣袖衬托着光滑柔美的双肩。合身贴服的裙子毫无保留的展示着主人纤细地腰肢和浑圆地臀部。展露出薛檀雅那种致命的成熟女人地妩媚和诱惑。薛檀雅配合的将自己的腰肢挺起,要自己的胸脯高高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真心实意喜欢的。是她真心实意愿意付出的,她会用一切的动作,来让这个男人得到最大的快乐。
刘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伸向美丽白色连衣裙背后的腰带,那里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抓住腰带的一端一扯,蝴蝶结松开了,两条腰带轻飘飘落在她身体两侧,裙子松开了。刘鼎又把手伸向吊带裙的纽扣,随着沉重的呼吸,纽扣一粒一粒的被解开,百合粉纱裙自动向两边分开,薛檀雅背部晶莹洁白的肌肤露出了一大片,洁白耀眼的肌肤在刘鼎的面前完全铺展开来。
薛檀雅挺起胸膛,骄傲的展示着自己的,然后伏过身来,贴着刘鼎的耳边说道:“我要你将今晚全部留给我,不要想到任何别的女人!你是我在东方唯一的回忆,唯一的思念。我要你清清楚楚的看着我,看着我的身体,你不要忘记我。我知道你会有无数的女人,可是我要你不要忘记我!当你向着西方遥望的时候,你要想起,在遥远的波斯,有个女人思念你,牵挂你!”
刘鼎没有说话,只是迫不及待的两条细细的吊带从她的肩上顺着光滑的手臂往下拉,直到越过手掌,裙子随即被褪到了腰部,于是薛檀雅只剩下一件丝绸做成的白色抹胸,透过抹胸的内侧能看见她隐藏在抹胸后的圆弧和隐约可见的乳沟。薛檀雅的胸脯,没有林诗楠的丰润,却要比林诗榕的要饱满一些,雪白无暇,几乎可以看到上面隐约的青筋。刘鼎的双眼慢慢的开始有了反应,血丝逐渐增多,呼吸也明显的急促起来。
他在鹅心岛上这么久都没有近女色,刚才又被林家姐妹刺激了一下,这时候的确是炽盛,随时都会爆。他放肆的盯着美女雪白半裸,玲珑浮凸的躯体。匀称优美的身体上,大部份的肌肤都已经裸露了,白色抹胸紧贴在同样高耸的酥胸,反而比一丝不挂更煽动欲火。那柔和曲张的线条不自觉的流露出诱惑和性感来,既透着美女的纯洁无瑕同时也饱含着美女的成熟妩媚。他的双手,很自然的摁在了丰润地双峰上。
薛檀雅媚眼如丝,本能的扭动着身躯,轻声的说道:“你轻点,菲雅已经有三年没有和男人亲热了。”
刘鼎欲火炙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用力的挤压着她地双峰,隔着胸衣来回的揉搓,双峰在他的手掌下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形状。他的力量好大,动作也有些粗鲁。薛檀雅悄悄的蹙眉,却没有任何阻止他的意思。只要这个男人喜欢,更大的痛楚她都可以忍受。好大一会儿,刘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地双峰,慢慢的将薛檀雅连衣裙的领子往两边拉开直到露出光滑圆润地双肩,然后用力地往下扒,由于高耸双峰的阻碍,刘鼎好不容易才成功,连衣裙的领口几乎被拉裂了。套在薛檀雅晶莹的双臂上被一点点的扒下。
美女半裸。除了胸前的抹胸和下身的亵裤,薛檀雅象牙一般光滑洁白的肌肤已历历在目,曼妙的曲线更是裸露无遗。抹胸下。一双美乳地形状已经依稀可见,两个乳峰之间露出了几寸雪白得不见一分瑕疵的玉白肌肤,那缓缓隆起的柔和曲线清晰可见,连之间深深的乳沟也含羞答答的出现在刘鼎眼前。抹胸刚才在他的用力揉搓下,已经歪斜,露出下面圆润的双峰来,更加增添诱人的味道。
薛檀雅的身材是那幺地惹火,那抹胸与其说遮羞,倒不如说撩人淫欲。薄质抹胸虽然遮掩住薛檀雅那丰满挺拔的,没有让薛檀雅优美隆起的白色肉球暴露在外,但两个乳峰上档的突起物,也可以隔着抹胸清楚的看出形状白色抹胸包着饱满的双峰,两点嫣红可以淡淡透出,偶尔从抹胸边缘露出无限春光,丰挺雪嫩的若隐若现。
刘鼎迫不及待地将薛檀雅的胸前最后束缚解开,噗的一下,薛檀雅那一双不安份地丰满美乳跳了出来。金字塔形地傲人挺立。一双雪白晶莹、娇嫩柔软、怒耸饱满的脱盈而出,纯情圣洁地椒乳是如此娇挺柔滑,堪称是女人当中的极品。薛檀雅一具粉雕玉琢、晶莹玉润的雪白半裸呈现在刘鼎眼前,那娇滑玉嫩的冰肌玉骨,颤巍巍怒耸娇挺的雪白椒乳,盈盈仅堪一握、光滑娇软的如织细腰,平滑雪白的柔美小腹,优美修长的雪滑,无一处不美。
薛檀雅平时一身白衣打扮。看起来还是非常的清纯的。这时候也是如此。她媚眼如丝,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胸脯。又看着刘鼎。她胸前那一对颤巍巍怒耸挺拨的圣女峰,骄傲地向上坚挺,娇挺的椒尖上一对娇小玲珑,美丽可爱的,嫣红玉润,艳光四射,与周围那一圈粉红诱人,娇媚至极的淡淡乳晕配在一起,犹如一双含苞欲放、娇羞初绽的稚嫩花蕾,一摇一晃、在刘鼎那如狼似虎的淫邪目光娇挺着。
薛檀雅没有丝毫害羞的神色,反而骄傲的挺起了身躯,似乎在告诉刘鼎:“你还满意吧?”
满意,当然满意。
刘鼎心神不觉全为眼前景象所慑:薛檀雅藕臂洁白晶莹,香肩柔腻圆滑,玉肌丰盈饱满,雪肤光润如玉,曲线修长优雅。最引人注目的,是挺立在胸前的一对雪白山峰,那巍巍颤颤的乳峰,盈盈可握,饱满胀实,坚挺高耸,显示出绝顶美女才有的成熟丰腴的魅力和韵味。峰顶两粒红色微紫的,如同两颗圆大葡萄,顶边乳晕显出一圈粉红色,双峰间一道深似山谷的乳沟,不由让他心跳加,舌干口渴!
刘鼎的双手再次抚摸着薛檀雅的胸脯,粗暴和温柔的动作互相交错,快乐的电波一次次击中自己的脑海,薛檀雅的雪白圣洁的胸乳此时就握在自己手中,薛檀雅的酥胸充满质感,滑腻如酥,刘鼎双唇吻上酥胸,觉得薛檀雅的酥胸就像一块永远吃不完的甜美奶酪,让人爱不释嘴。薛檀雅自己也有了反应,脸颊越红艳,浑身的肌肤也渐渐的泛起了红潮,喉咙里面出低沉的喘息。
薛檀雅雪白的胸乳在魔手的蹂躏下不断变换着形状,红红的蓓蕾骄傲的挺立起来。刘鼎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双手不由得加快动作,几下很快薛檀雅上身就完全被刘鼎给剥光了。刘鼎埋下了头,舌尖犹似带着火一般。在薛檀雅地乳沟里头来回游动着,薛檀雅早已绽放的蓓蕾娇媚地挺了出来,芳心中满溢着又期待又恐惧的感觉,刘鼎罩住了薛檀雅香峰,舌尖甜美而火辣地刮在饱挺的蓓蕾上。在她敏感的蓓蕾上轻吮浅咬,舌头更是爱怜地舐弄着她敏感地。
薛檀雅终于低低的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刘鼎,我要……”
刘鼎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大步走向木床,重重的压倒在她的娇躯之上……
“嗯
当刘鼎充满暴力的闯入她的身体深处,薛檀雅满足的出了低沉地呻吟,感觉自己的一切愿望都得到了满足。中原给她留下的。只有坏得不能再坏地回忆,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生活在这里,是如此的美好。只因为有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原本丑陋的世界,罪恶的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她在的巅峰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
刘鼎却没有薛檀雅这么多想法,他只是卖力的**,泄着自己的。所有积蓄起来的,都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完美地爆。所有积累起来的生命种子,都找到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薛檀雅喘息着,呻吟着,努力的配合着刘鼎的每个动作,她明天就要离开,在离开之前,她要彻底的疯狂。
当然,她并不知道,当她的痛并快乐着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消失在夜空地时候。在她们的旁边,却有两个女人承受着无比的煎熬。林诗楠和林诗榕哪里想到居然会生这样的事情,想要回避都来不及了。刘鼎也忘记了林家姐妹的存在,抱着薛檀雅不断的变换着姿势,他要在她的身体最深处,留下最旺盛的生命精华,他们颠鸾倒凤,从床上到床下,还依靠在箱子的边沿。用力地冲击着薛檀雅地身体。躲藏在箱子里面的林家姐妹,感觉自己也好像受到了强有力地冲击……醒来的时候,薛檀雅已经离开,在他的身边,留着一条白色的丝巾,这是薛檀雅留下的,这是她贴身的丝巾,在上面还残留着有她的香味。很显然,是这薛檀雅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刘鼎有点怅然若失的样子,在床边默默的坐了片刻,好一会人才站起来。他打开房门,门外值班的是刘剑。
刘剑神色古怪的低声的说道:“大人,薛姑娘走了,她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会回来的。”
刘鼎点点头。
薛檀雅终于还是走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正如那个谁所说的那样,我去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林诗楠和林诗榕正脸颊红扑扑的站在那里,连小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脸上娇艳的仿佛能够捏出水来,昨晚林家姐妹听了一晚的春宫,感受可想可知。刘鼎的精力如此旺盛,几乎整晚都在和薛檀雅缠绵,让她们惊为天人,又噤若寒蝉。难怪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要是只有几个,恐怕还真的满足不了他。
刘鼎忽然现,她们身上穿的居然是女人的衣服,将窈窕的曲线完美无瑕的表露出来。两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十分的得体,颜色搭配的也非常好,林诗楠穿的是灰白色的,胸膛开口处露出粉红色的内衣,林诗榕穿的却是淡红色的,胸膛开口处露出淡蓝色的内衣,恬静中透着一股淡雅的味道。衣服的质地也非常好,将两人衬托的越艳丽,诱人犯罪。若不是他的精力昨晚基本消耗的差不多了,林家姐妹休想逃过此劫。
林诗楠阅人无数,自然明白刘鼎的心思,暗自庆幸薛檀雅的到来,让她们姐妹逃过了一劫,只是继续这样和刘鼎相处下去,迟早还是要出事。她脸颊羞红,呢声说道:“这是薛姑娘黎明前派人拿进来的,这里还有张纸条……”
刘鼎拿过纸条,却是折叠好的,林家姐妹肯定没有看过,他将字条打开一看,上面正是薛檀雅娟秀的字迹:“如水佳人,奈何藏掖,欲盖弥彰,无语凝噎。”
看完纸条,刘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家姐妹低着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尴尬。
良久,林诗楠才低声的说道:“大人是否可以将我们送到舒州?我们想见诗梓妹妹呢!”
刘鼎点头说道:“好!”
林诗楠又低声的说道:“大人不妨将我们姐妹继续装在箱子里,这样外人就不会知道了。”
刘鼎艰涩的说道:“好。”
门外忽然传来令狐翼的声音:“大人!”
刘鼎这两天看到令狐翼,都感觉有点不妙的感觉,镇定的说道:“什么事?”
令狐翼回答:“大人,是林姑娘带领舒州的百姓,前来鹅心岛劳军。”
刘鼎脸色微微一变。
林诗楠和林诗榕也是脸色微变,跟着脸颊好像红霞一样燃烧起来,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天知道,林家姐妹在此时此地相见,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昨晚是刘鼎和薛檀雅缠绵,两人颠鸾倒凤,不知道来回搞了多少回合,现在房间里面还残留着浓郁的的气息,偏偏薛檀雅已经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个,偏偏她们两个现在脸颊似火,春思荡漾,林诗梓一头撞进来,不怀疑才怪!
林诗楠急声说道“大人,你快将我们藏起来。”
林诗榕也着急的说道:“要是让诗梓那丫头看到我们在这里,就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鼎却没有反应。
林诗楠着急的寻找地方,
刘鼎完全不着急。
原来,昨晚和薛檀雅的一番缠绵,还有她留下的这个纸条,让刘鼎蓦然醒悟过来,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顶天立地,栉风沐雨,有何惧?何所惧?人生在世,最软弱的就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我刘鼎偏偏不这样!林诗梓要怎么想,随他怎么想,别人要怎么说,随他怎么说,奈何得了我丝毫!
薛檀雅区区一弱女子,都敢不顾世人的眼光,主动和自己温存,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如果说自己对林家姐妹毫无感觉,那是自欺欺人,既然对林家姐妹有觊觎之心,又何必装模作样,学他人做伪君子,假装圣人?何不来个大被同眠,共效鱼水之欢?看看到底还是她们姐妹同心,其利断金,还是自己一枝独秀,力压群芳?
转头看着慌里慌张的林家姐妹,刘鼎缓缓的说道:“没有必要藏掖!你们就在这里相认吧!”
第263章 哪吒闹海(1)
濡须水,沟通了巢湖和长江。
平时的濡须水,其实是非常安静的,从巢湖流出来的水流并不多,反而常常是长江水位倒灌,大量的江水涌入巢湖。夏秋季节,江水暴涨,大量江水涌入濡须水,将其航道扩大数十倍,将巢湖和长江浩浩荡荡的联系在一起,有人因此将濡须水也称之为巢湖的一部分。时候乃是枯水期,长江和巢湖的水位都很低,长江水无法倒灌,濡须水的水位自然也很低,有些地方的水深还不到五米,河两边全部都是淤泥,还有干枯的芦苇荡,大型的楼船想要通过,是十分缓慢的。因此,这些航行在濡须水上的,基本都是小船,灵活机动,可是他们也只能打打鱼,做不了别的事情。事实上,生活在濡须水两边的渔民,也极少看到有大船在枯水期进入濡须水。
然而,今天这些渔民突然现,一艘硕大的楼船,从长江口缓缓的驶入了濡须水。这艘楼船的体积很大,足足是周围那些小渔船的十多倍,甲板距离水面也差不多两丈高,硕大的船身,几乎堵塞了整个濡须水的主航道。船头破开的浪花,不断的拍打在两边的滩涂上,波浪将残存的芦苇荡冲击的东倒西歪。高高的桅杆,仿佛直接刺入了深蓝色的天空,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在桅杆的最顶端,迎风飘扬着蓝色双剑交叉旗,正是传说中的鹰扬军旗帜。
鹰扬军的战船!
有渔民悄悄的出低沉的惊呼!
当头这艘全副武装的楼船气势汹汹的逆流而上,占据了整个主航道,在它的后面,还有十多艘大大小小地战船,同样占据了整个主航道,构成了一支气势汹汹的舰队。排在最前头的这艘楼船,正是暴龙号战船。这是鹰扬军水军战斗力最强的战船之一,他的指挥官就是龙吟。距离较近地渔船。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这艘楼船的甲板上,遍布着全副武装的鹰扬军水军士兵。还有大型的投石机,充满杀气的弩机。后面跟着的战船,也是全副武装。凶悍的弩机虎视眈眈的对着两边地河岸,让周围的渔船都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要大型弩机一轮箭镞,他们这些脆弱地渔船,就会全部沉入水底。
冬日的濡须水,水位相当低,楼船前进的度并不快,龙吟对此很不满意。哪吒脑海,那就要闹出点样子来,这样慢吞吞的。煮熟的鸭子都要飞掉了,还闹个屁的海啊!龙吟平时极少训斥自己的手下,这时候也忍不住大声吼叫:“快点!快点!快快快。不要像个老太太!”
这句话是从刘鼎那里学来的,新鲜有效。当初在龙孟尧手下的时候,龙吟和洛羽就是他手下地两员大将,分别指挥暴龙号和怒龙号战船。相对而言,洛羽沉着冷静,处理事情有条不紊,龙吟却显得更加的活跃,更加的冲动,最喜欢的就是肉搏战。他对待下面的水兵也是别具一格。有空闲时间全部都和下面的水兵鬼混在一起,吃喝嫖赌,什么都来。他经常犯些小毛病,动辄打人是小事,还喜欢赌两手,在他的舰队里面,不少士兵都是他的债主,只是他和下面官兵的关系极好,大家也不整天逼债。否则,以他地那份薪水,早就破产了。
被老大吼了一嗓子,下面的水军士兵,当然要更加卖力的工作。最辛苦的当然是桅杆顶端的水手,他们将船帆调整到最佳的角度,以便让风帆可以产生最大的动力。风帆战船只有依靠风力才能前进,这时候的江风是很大的,但是风向总是经常地变化。上面地水手必须经常的调整风帆地角度。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的。几乎每一个时辰,下面的水手都要上去替换他们。这样轮番下来,工作效率却也非常高。
暴龙号前进的度果然加快了,船头将浑浊的河水不断的分开,浪花滚滚,一直涌动到了两岸的滩涂上,干涸的滩涂再次受到了河水的滋润,两岸残败的芦苇荡,在波浪的涌动下,纷纷折断,枯枝败叶顺着波浪不断的起伏。暴龙号对两岸的一切视若无睹,一个劲儿的向着北方进。在它的后面,十多艘大大小小的战船,也全向着濡须水的上游出,你争我夺,如同是龙舟竞赛一样。那些正在濡须水慢悠悠航行的渔船,急忙避往一边,免得自己受到了撞击。看鹰扬军战船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多半是要准备大干一场的。
“难道是鹰扬军要攻打庐州了?”
“这么气势汹汹地。庐州多半要糟糕。”
“其实他们早就应该了。”
“这是鹰扬军地先头部队吧?”
“刘鼎很可能就在后面。”
看着鹰扬军地战船杀气腾腾地通过。涌起地波浪将自己地小渔船推动得不断地起伏。周围地渔民们都情不自禁地窃窃私语。从各种角度猜测着鹰扬军将要进行地战斗。他们当中。有些人受到了贝礼翊地迫害。自然是暗自高兴不已。有些人则不喜欢以前地林度。现在鹰扬军杀回来。明显是要为林度报仇。只怕自己以后地日子不好过了。不免患得患失。也有些无所谓地。觉得不论是贝礼翊还是林度。又或者是鹰扬军统治这片区域。和他们地关系都不大。反正他们辛苦劳累一整天。也最多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谣言总是传播地最快地。在贝礼翊刚刚动政变地时候。就有耀眼传出来。说鹰扬军将为林度报仇雪恨。不少亲林度地人也地确日夜盼望鹰扬军地到来。只可惜。半年多地时间过去了。这个谣言传播地有板有眼。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鹰扬军地踪影。当他们正要开始失望地时候。鹰扬军水军突然出现了。怎么不令他们欣喜若狂?然而。他们得不到丝毫地信息。无论是欣然迎接鹰扬军地人。还是反对鹰扬军地人。都无法得知相关地信息。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无法准确地预计鹰扬军地攻击目标。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只要鹰扬军水军的战船出现在巢湖,对于巢湖周围的地区来说,就是一种巨大地压力。对于巢湖东边的保信军,还有巢湖西面的淮西军,都是巨大的压力。有史以来,巢湖的水面都是平静的,这里从来没有生过大规模的战事,尽管历史上真正的草船借箭故事就生在这里,可是知道的人却不多。鹰扬军地到来。显然是打破了这样的平静,周围的保信军,还有淮西军。他们将会做出什么样地反应呢?
这里面自然也有保信军和淮西军的探子,他们急忙摇橹离开,让船只靠岸,尽快的向上级报告相关的信息。龙吟用单筒望远镜打量着那些快离开的渔船,冷冷一笑,脸上带着轻蔑的神色。知道鹰扬军要进攻庐州,你们又奈我何?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们鹰扬军水军大举进攻巢湖了。他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加前进!天黑前进入巢湖!”
鹰扬军战船全前进。将沿路的渔船全部都吓得急忙躲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撞个粉身碎骨。当太阳开始逐渐偏西的时候,鹰扬军水军成功的进入了巢湖。原本狭窄地濡须水航道,豁然开朗,巢湖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水深了,水稳了,战船航行自然更加的顺畅。巢湖的风不断的掠过水面,将鹰扬军的旗帜吹荡的猎猎作响。
唐代的巢湖。水域面积要比现在大很多,湖面一眼看不到边,水面平静如镜,时不时有各种各样的小鱼跃出水面,然后又飞快地潜入水中,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晶莹的水花。江风吹荡,在湖面上吹出层层的涟漪,无穷无尽,连绵不绝。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当鹰扬军的战船驶过。荡起的波浪,带起更多的涟漪。层层叠叠的涟漪互相碰撞,激荡起小小的晶莹地浪花。
千里江淮,巢湖最美。
百八里形胜参差,欲盖览绮丽春光,正烟消雨霁,岑楼上洞启疏棂,远黛修容环献媚。
万千层涛澜汹涌,若别领清幽秋景,迨风息波恬,长夜间徒倚山渚,冰轮跃彩遍浮金。
生活在巢湖周边地民众,都深深的为自己地家乡感觉到自豪。这是一块美丽的土地,也是一块丰饶的土地。巢湖里面出产的鱼虾,养育了不知道多少民众。湖面上,白帆点点,那都是忙碌的渔船。自从战火四起以后,不少的渔民就以船为家,躲避战乱。悬挂在暴龙号楼船后面的渔网,自从进入巢湖以后,也是收获丰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捞上了沉甸甸的数百斤鲜鱼。
龙吟没有心思来欣赏巢湖的美景,也没有心思去研究巢湖的鱼类为什么这么丰饶,他只是默默的翻看着手中的地图,反复测量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有距离目标的距离。其实这份地图他早就熟记于心,闭着眼睛都可以背诵出上面的数据,可是为了防止出现差错,他还是再三核对。他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整个巢湖。望远镜里面出现的船只,都是普通的渔船,看不到任何武装战船,说明这片区域实在是太平静了。
“目标!中庙!”
龙吟朗声出了命令。
中庙矗立在凤凰台赤砂礁岩上,三面临水。该庙建于东吴赤乌二年,传说就是当年东吴孙权草船借箭的地方(《三国演义》中的草船借箭是春秋笔法,是胡扯的),气势恢宏,古朴瑰丽。它背倚朝霞,面对老姥,东顾巢伯,西望蜀秀,是巢湖地区最有名的古建筑。根据古籍记载:“红色庙墙,陡峭错落,赤迹凤台,直抵湖中,波涛冲刷,纹丝不动。湖浪吞吐,飞流喷珠,湖潮入洞,犹如钟鸣。”游人临其境,仰视楼台,重檐飞出,灰色楼顶,宛如丹凤之冠,夕阳西照,熠熠生辉,给人以凌空欲飞之感。庙内梁横匾额,殿供神龛。壁描神鬼,廊画天兵,栩栩如生,难以描述。
当然,中庙的胜景对于来势汹汹的鹰扬军士兵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绝对不是来欣赏风景的,也不是来求神拜佛的,他们是来打仗的,他们是来将平静的巢湖捣乱地。当初孙权再次建立中庙,就是希望巢湖能够风平浪静,造福黎民百姓,事实上,中庙的作用也很神奇。自从建成以后,巢湖基本上没有什么风浪,过往的船只都一路平安。然而眼前的鹰扬军却偏偏要到这里来人为的制造风浪。显然是和中庙地初衷是相反的。
舰队很快到达中庙,龙吟等人随即按照计划,将战船暂时停泊在简陋的码头上,稍做休息,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他带了祭品,亲自上去中庙祭拜。庙内供奉的女神是碧霞元君,传说是玉帝的女儿,香火非常鼎盛,大有和南海观世音菩萨平起平坐的味道。据古籍记载:“全盛时。春日晴和,烟火相望,河以南、江以北,老稚男女,各持瓣香,诵佛号祈于庙者,肩背踵趾接也。”可见周围民众对他的虔诚。不过,龙吟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地民众。看来到处燃烧的战火,已经出了碧霞元君的能力范围了。
龙吟率领舰队到这里来,绝对不是求神拜佛,但是入屋问人,入庙敬神,这样基本地礼仪还是要的,鹰扬军水军要在巢湖长期的驻扎下来,不能过分的惊动了这位邻居。龙吟收起平常的嬉皮笑脸,在佛像面前认认真真的跪倒。神态端庄的对着女神君的塑像说道:“女神君。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还请你多多关照。想必你寂寞了那么久。也想找个人陪伴。我们鹰扬军的兄弟,都是顶天立地地好男儿,绝对不会辱没你的。”
碧霞元君当然没有回答。
既然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于是,这支小小的鹰扬军舰队,就在中庙驻扎下来了。
“分散!”
“驱逐所有的船只!”
龙吟一声令下,鹰扬军的所有船只全部散开,向着巢湖的各个方向冲过去。
只要是在巢湖上活动的船只,只要是遇到了鹰扬军的战船,全部都收到了鹰扬军战船的警告,立刻返回港口,不得出来,否则,第一次将是警告,第二次将全部击沉,不论你挂着是保信军地旗帜,还是淮西军的旗帜,又或者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旗帜,都在驱逐的范围之内。在巢湖上的大部分都是渔船,也受到了严厉的驱逐,惊恐的渔民急忙摇橹,将渔船驶回去各自的码头,同时惊恐的向四周地民众,急促地传达着相关的信息:鹰扬军占领巢湖了。
鹰扬军水军不是要这里地渔民无法生活,而是要造成一种神秘的态势,让巢湖周围的淮西军和保信军都高度紧张起来。刘鼎给龙吟的战略方针是哪吒闹海,进入巢湖来个天翻地覆的大行动,至于具体的作战方针,很遗憾,刘鼎没有详细说,只是让龙吟自己去摸索。龙吟也不清楚刘鼎到底是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既然上级要求他们闹事,那最好不过了,他们本来就是专门闹事的高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闹起来再说,
临出前,刘鼎给龙吟他们讲解了哪吒闹海的故事,要求龙吟他们的动作一定要大,一定要虚张声势,让巢湖周围的势力疑神疑鬼。要做到这一点,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其实龙吟手下大大小小的战船加起来,也不到十五艘,如果让别人准确的侦查到这个数量,淮西军和保信军多半都是不会紧张的,因此,这个任务要先做到的,就是保密,让淮西军和保信军,都摸不清鹰扬军水军的底细。做到这一点当然还不够,还要在巢湖上做出几单有威胁的买卖,让淮西军或者保信军感觉到震撼,才能真正的让他们紧张起来。
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只有拿过往的商船开刀了。
根据之前搜集的粗略情报,每天路过巢湖的商船虽然不是很多,可是每天也有那么几艘,而且航线还基本是固定的,都是在庐江、庐州、巢湖县三地往返。鹰扬军水军要兜住的,就是这些商船。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其实认真做起来同样不容易。水面不同于6地。没有快马,没有飞鸽,船只之间传递信息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有某艘哨船现了目标,想要召集其他的船只。那也是很困难的事。刘鼎当然想给水军每艘船都配备个无线电,可惜没有那样地本事。
巢湖这么大,来往的商船又只有那么几艘,只要不是运气特别差,撞到鹰扬军战船的几率还是很小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龙吟他们来到巢湖地第一天,并没有捞到任何有价值的目标。网是撒下去了,却没有任何的收获。但是他们没有灰心,继续在航道的附近埋伏着。同时积极加强了相互之间的沟通。终于,老天眷顾,第二天的下午。鹰扬军的哨船现了一条大鱼。
傍晚的时候,夕阳倒影在湖面上,飘荡着层层的金光,看起来格外地美丽。在湖面的中央,有一轮血红色的夕阳,那就是夕阳地倒影,鹰扬军的战船从上面掠过,带起层层的涟漪。夕阳在波浪中不断的起伏,似乎是在勉力的挣扎。挣扎着自己最后的命运。鹰扬军的战船飞快的从四面八方向着目标驶过来,如同是一群扑向猛虎的饿狼。它们地目标,是三艘从庐州驶出来的大船。
夕阳还没有完全消失,这三艘大型商船就出现在了湖面上,商船的桅杆上,全部悬挂着保信军的旗帜。它们的船身果然要比普通的渔船大了数倍,吃水线非常深,涌动的海浪几乎要扑到了商船的甲板上。由于巢湖向来都是风平浪静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水怪出没。所以路过这里地船只,都将载重扩展到极限。只要还差那么一点点不会沉没就可以了,眼前的三艘商船显然也是如此。
龙吟举起单筒望远镜,远远的观察着对方。单筒望远镜看到的目标就是清晰,连上面水手们的慌不择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这三艘船上有临时加装的武器,看来绝对不是普通的商船,只是上面地水手在现鹰扬军战船以后,并没有统一地指挥,想必不是专业的战斗水手。很明显。鹰扬军水军地第一桩买卖。就要开张了。龙吟放下望远镜,打出了攻击的信号。旗手不断的挥舞着旗子。通知周围所有的战船,都向着这边悄悄的靠过来。
三艘商船航行在巢湖上,一点都没有防范的意思,尽管他们的船上临时加装了武器,船上人员的警惕性却很低。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责怪他们的,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会造巢湖遭遇战火的。这些年以来,虽然外面战火不断,巢湖始终是平静的,淮西军没有水军,保信军同样没有水军,巢湖完全是一片真空,既然是在一片的真空中行驶,自然没有必要显得那么紧张了。其实三艘商船刚才已经现了鹰扬军的哨船,觉得这艘船和普通的渔船有些不同,可是这艘哨船并没有悬挂鹰扬军的旗帜,他们当然不会想到鹰扬军水军已经埋伏在周围。
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两艘鹰扬军的斗舰,从两侧悄悄地插上来了,左右夹住了那三艘商船。两艘斗舰是龙吟的绝对主力,上面装有最新型的大型弩机,那种剑拔弩张的杀气,即使隔着远远的湖面,三艘商船上的人也可以感觉到。这两艘斗舰的桅杆上,还悬挂着大幅的鹰扬军旗帜,如果这三艘商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果然,三艘来自庐江的大船察觉到不妙,下意识的加快了度,想要摆脱鹰扬军斗舰的堵截,可是它们的载重实在是太大了,水线非常深,想要加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一会儿的功夫,两艘斗舰就从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鹰扬军水军用旗子打出了立刻停船的命令。结果三艘商船马上缓缓的掉头,在湖面上转了个大弯,想要向着西北方向逃窜。然而,在他们的后面,一字排开了三艘艨艟,艨艟的上面全部都飘扬着鹰扬军的旗帜,三艘艨艟好像品字形一样,明确无误的告诉他们,这条路不通。终于,无奈之下,三艘商船只好慢慢的减。
鹰扬军的战船从四周逼近他们,同时在他们的前面,一艘体形硕大的楼船,蓦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这艘楼船要比三艘商船还要大得多,船舷的外侧全部都用生牛皮包裹着,沉默中带着逼人的震慑味道。远远的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楼船甲板上的投石机和大型弩机。商船上的所有人,都悄悄的变色了,这才是真正的战船!幸好他们没有悍然使用船上的武器进行还击,否则,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击沉到湖底下面去了。
前后左右的战船上,全部飘扬着鹰扬军的旗帜,商船的每个人自然都明白对方的身份和来意。面对这种来势汹汹的态势,他们只能暗中祈求碧霞元君的保佑了。只是碧霞元君向来只管巢湖上的风浪,对于这种人为的战争却是无能为力的,他们只好自求多福了。有水手想要悄悄的将保信军的旗帜降下来,但是降到了一半,却又停止了动作,因为他们忽然现,这实在是最愚蠢的掩耳盗铃的做法。
三艘商船终于完全被逼停了,无奈的停止在巢湖的中央。暴龙号楼船缓缓的靠近,搭上了对方的船舷,只听到嗖嗖嗖,嗒嗒嗒的声音,好几个飞铙被大力的甩出,扔到了商船的上面,勾住了商船的甲板护栏。全副武装的鹰扬军水手,很快跳到了对方的船上,将三艘商船都全部控制起来。商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押解到了甲板上。可能是因为载重太多了,鹰扬军水手跳过去的时候,湖水不断的扑到甲板上,仿佛随时都会沉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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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哪吒闹海(2)
龙吟慢悠悠的走到船舷边上,看着被俘获的三艘商船,冷冷的判断着这些人的身份。三艘商船都有武装,但是他们并没有进行反击,显然他们非常清楚,用这样临时加装的武器和鹰扬军的战船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既然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想必不是普通的商船。商船上看不到任何的标记,无法准确的判断对方的势力归属。带领商船的是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人,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以后,还算镇定,想必见过一定的场面。龙吟朝身边的副手韩霖打个眼色,让他上船盘问对方。
韩霖随即跳到对方的船上,几个起落就来到那个中年人的身前,阴森森的说道:“从哪里来?”
那个眉目清秀的中年人竭力镇定的说道:“庐州……”
韩霖喝道:“去哪里?”
那中年人回答:“金陵。”
韩霖冷冷的说道:“去金陵走这个方向?”
那中年人勉力镇定的说道:“我们可能是走错方向了……”
韩霖唰的一声拔出缅铁弯刀,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脖子:“你想和碧霞元君做个伴?”
刀刃上的冰冷直透骨髓,那中年人再也不敢吭声,良久才艰涩的说道:“到……庐江。”
韩霖收起刀,冷冷的说道:“到庐江就到庐江,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中间人不敢吭声。
韩霖又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人说道:“苏秋。”
韩霖用脚跺了跺甲板。凛然说道:“将船舱全部打开。我们要检查。”
苏秋提高声音说道:“这是我们保信军地商船!”
韩霖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冷冷地说道:“我们扣地就是你们保信军地船!”
苏秋外强中干地说道:“你们这是和保信军为敌!”
韩霖转头看着他,眼睛盯着他,冷漠的眼神似乎可以将他就地冻结,良久才贴着他地脸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手指不经意的按了按刀柄,刀刃出鞘的吱吱声。让苏秋没来由的一阵颤抖,哪里还敢再说?
韩霖冷冷的说道:“打开船舱。”
那些水手不敢反抗,急忙将全部地船舱都打开。只看到船舱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粮食,粗略统计。按照每船三千斛来计算,也有上万斛,难怪吃水线这么深。淮西军不事生产,所有的后勤物资都依靠抢掠来补充,他们人数众多,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因为粮食不足,他们只好吃人,但是他们也不能天天吃人肉。总要换个口味才可以。因此,淮西军也会高价从别的地方购买粮食。在巨大的利润刺激下,有些商人明知道和淮西军相处凶多吉少。但是也铤而走险,试图一夜暴富。
庐江的淮西军人数不断的增加,需要的粮食数量当然也在不断地增加,可是淮西军根本搞不到那么多的粮食,只好天天吃人肉,这些试图运送到庐江的粮食,只有部分高级地军官才能吃到。当然,从现在开始,这些淮西军高级军官也只能天天吃人肉了。哪吒闹海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切断淮西军的后勤补给线,在庐江的脖子上狠狠的再勒上一道绳索。
韩霖斜眼看着苏秋,冷冷的说道:“生意做的蛮大的嘛!”
苏秋不敢言语。
韩霖冷冷地说道:“但是我告诉你,你这艘船不能继续往庐江去了。”
苏秋低声说道:“知道。”
韩霖凛然说道:“这些粮食,我们鹰扬军征收了,你将粮食送到鹅心岛,我们鹰扬军会按照市场价支付你金钱。”
苏秋急忙说道:“是!鄙人明白,鄙人明白!”
韩霖还要说些什么,忽然有鹰扬军士兵来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副指挥,这船上有暗格。”
苏秋脸色微微一变,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
韩霖不动声色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苏秋急忙说道:“大人,哪里有什么暗格……”
韩霖伸手提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们鹰扬军的眼力!你在船上才几年,我们在船上几年!老子告诉你,老子生下来就在船上讨生活!没有学会走路先学会游泳!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要不然。这巢湖里面多你一具尸体绝对不多!”
苏秋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语言。
韩霖提着他的衣领,跟着那几个鹰扬军战士下去下面的船舱。只看到暗格已经被打开。在商船地暗格里面,存放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中间几个金光灿灿的锦盒最为耀眼,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珍珠、玛瑙、翡翠、红珊瑚等珍稀物品,价值连城。还有一封书信,却是自称保信军节度使留后的贝礼翊写给卢瑭的亲笔信,贝礼翊在信中亲热的称呼卢瑭为大哥,信件的内容却只是普通的问候。韩霖将贝礼翊的亲笔信拿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怎么解释?”
苏秋沉默不语。
韩霖冷笑着说道:“大哥,不错地称呼,保信军和淮西军原来都到了称兄道弟的份上了,我们居然还不知道,果然是孤陋寡闻啊!不知道这个消息保信军地其他兄弟知不知道呢?”
苏秋脸色微变,不敢语言。
贝礼翊和淮西军称兄道弟,那都是非常秘密的,在公开场合,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和淮西军的关系,在保信军里面,贝礼翊只是实力最大的军头,另外还有唐千铮、鲜于赫等两个大军头,此外,现在还有个叫做杨行密的军头也颇得军心,在自己的周围凝聚着一股实力。唐千铮、鲜于赫都是老资格的军头,贝礼翊反而不惧怕他们。倒是新崛起的杨行密,雄才大略,心思缜密,让贝礼翊颇为担忧。
这个杨行密原名杨行憨,出身庐州本地。少年时曾游侠四方,最好打抱不平,贝礼翊动政变以后,他的立场一直非常暧昧。为了安全起见,贝礼翊将他调到了巢县驻守,杨行密一言不地带着自己的几百名兄弟上路了,使得贝礼翊现在都一直对他不放心。要是贝礼翊和卢瑭之间的亲笔信被泄露出去,又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贝礼翊在庐州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可是。想要从韩霖手上将密信拿过来,根本不可能。
韩霖也知道密信事关重大,于是急忙亲自交给了龙吟。
龙吟看过密信以后。将它仔细地收好,然后从暴龙号过来,走到苏秋的面前,懒洋洋的说道:“你不想说?”
苏秋摇头,依然保持沉默。
韩霖就要拔刀。
龙吟悲天悯人的说道:“不要杀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鹰扬军是绝对不胡乱杀人的。”
韩霖悻悻的将缅铁弯刀收回。
苏秋其实已经被吓得半死,如果韩霖的弯刀砍落,他就要马上求饶了,没想到鹰扬军这么好说话。居然放过了他。看来这些淮西军也是好对付,只是他们搜查暗格的办法实在是太精明了一点,藏的如此隐秘地暗格,居然都被他们搜了出来。他却不知道,这些鹰扬军水军的前身就是雷池水寇,这种搜查往来商船的暗格,那是从小就学会地本领啊!
龙吟朝湖水里面努努嘴。
韩霖提小鸡一样的,将苏秋提起来,直接扔到了湖水里面。
噗通!
水花四溅。
苏秋在水中不断的挣扎。想要叫些什么,却什么都叫不出来,因为他只要一张嘴,冰冷的湖水就不断的灌入他的嘴巴里面。这时候的湖水还是非常冰冷的,泡在水中的感受可想而知。他原本以为龙吟大慈悲,会放他一马,没想到他才是折磨人地行家。与其这样被活活冻死,憋死,他还不如干脆享受那一刀来着。
商船其他的水手噤若寒蝉。全部畏缩着一声不吭。
韩霖一只脚踩在船舷上。轻蔑的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苏秋,大声说道:“你要是忽然改变主意了。就举起手来。”
苏秋急忙举起了双手,拼命的求救。
可是龙吟他们一点都着急,似乎看着他在水中拼命的摇晃着双手,是一道非常难得的风景,直到他快要翻白眼了,韩霖这才拿过一条缆绳,顺手抛了过去,刚好打在苏秋的脑袋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苏秋急忙抓着绳索,韩霖微微用力,将缆绳收回,苏秋就被轻松拉上了甲板,江风一吹,浑身冻得抖,上下牙齿打颤地声音都清晰可闻。可是,上得船来,他又准备缄口不语了,似乎是要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样子。
龙吟随意的朝湖水努努嘴。
翰林提着苏秋,又要将他扔下去。
苏秋浑身没来由的一阵颤抖,急忙说道:“不!”
韩霖松开手,冷冷的说道:“也罢,你就这样站着。”
龙吟笑吟吟的说道:“没事,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多温暖的晚风啊!”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消失,湖面苍茫一片,湖风不断的掠过,带来凛冽地寒意,苏秋浑身湿漉漉地站在甲板上,冰冷的湖风吹过来,将他全身上下湿漉漉地衣裳,硬生生的要冻结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僵硬,原本还要负隅顽抗的心理,终于彻底的崩溃了,不得不将全部内幕都坦白出来,只希望龙吟可以让他尽快的去换一件衣服。
原来,苏秋是他的化名,他原名叫做阮雨,是贝礼翊的亲信,这次是奉了贝礼翊的命令,专门到庐江去的,表面上是给淮西军送物资,其实是要打探淮西军的虚实。淮西军给贝礼翊带来了极大的压力,需要什么物资都直接伸手问贝礼翊要,鹰扬军打得淮西军越惨,淮西军需要的物资就越多。淮西军要粮。他要给粮,淮西军要钱,他要给钱,淮西军要女人,他要给女人……最过分的是。卢瑭甚至表示,他想要席明雪给他玩几天,贝礼翊也是人,也有怒火,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和淮西军有联系,以致现在脱不了身,一心想着反水。
当然,以贝礼翊地实力,是不敢公开和淮西军作对的。淮西军的兵力是他的数倍,他根本就不是淮西军的对手。保信军内部也不稳定,如果和淮西军打起来。他只有死路一条。在这之前,无论淮西军地什么要求,他都不得不接受。可是现在形势不同了,现在鹰扬军和淮西军争夺糁潭,双方的战斗难解难分,淮西军的伤亡非常惨重,人员和物资的损失都很大,尤其是粮食的缺口非常大,而寿州等地因为淮西军的糟蹋。根本不产粮食,淮西军只能从庐州输入,使得贝礼翊掌握了部分的主动权。当糁潭的战斗进行到二月底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出了,淮西军是陷入了怪圈,脱不了身了,大量地淮西军被鹰扬军拖在糁潭这个泥潭里,每天的消耗都有上千人之多。按照这样的消耗度,哪怕淮西军有百万大军。也经不起多久地消耗。为了弥补前线的损失,淮西军拼命的抓丁,寿州、颖州等地只要是还能动的,都抓光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淮西军甚至跑到庐州来抓丁,让贝礼翊觉察到了淮西军的空虚。但是他还不能肯定,所以专门派阮雨到庐江去,仔细观察淮西军的动静。
龙吟淡淡的说道:“原来如此。我们就不阻拦阮大人的行程了。”
阮雨微微一愣。不知道龙吟是什么意思。
龙吟招手说道:“来人,给阮大人一艘小船。让阮大人继续赶往庐江。”
阮雨愕然的说道:“淮西军会杀了我地。”
龙吟依然是笑吟吟的说道:“你要是不走,我们也会杀了你的。”
阮雨无言。
韩霖下令从楼船上解下备用的小船,然后挑选了五个水手给他。
阮雨犹豫着不愿意离开,天知道鹰扬军会不会在背后放冷箭
龙吟的笑容显得更加的灿烂,笑容可掬的说道:“想活命的话,你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数到十,你就只有自己游水过去了。你地游泳技术不好,但只要下到湖水里,我担保你很快就会练好的。”
阮雨只好无奈的溜走了。
龙吟派人将三艘上船押解回去鹅心岛,交给刘鼎处理,自己则继续在巢湖搜索目标,拦截过往的商船。
半个时辰以后,前面的哨船打出了急促的旗语。
“敌船!”韩霖看着哨船的旗语,诧异的说道。
在这巢湖之上,居然能遇到敌船,还真是好运气啊!
“敌船?”龙吟狐疑的自言自语,在巢湖之上,哪里来地敌船?他爬到桅杆地中段,只看到远处有两艘悬挂着淮西军旗帜的小船,正在摇摇晃晃地驶过来。这两艘小船,也就是普通的渔船,只不过体积稍微大一点,船上也没有武器,只有二十来个手持弓箭的淮西军士兵,多半是出来抢掠附近渔民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战船。
不管对方是不是战船,反正周围的鹰扬军战船,已经将它们团团包围起来了,两艘船上的淮西军都是面如土色,小腿不停的在颤抖,纷纷将双手举得高高的。原来,这两艘淮西军的船只,都是出来打劫巢湖渔民的,庐江附近的粮食严重短缺,有时候甚至连人肉都吃不上,他们只好出来抢劫,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鹰扬军的战船。
“击沉它!”
龙吟不假思索的说道。
啾啾啾!
鹰扬军战船上射出凶猛的弩箭,顿时将两艘可怜的小船覆盖了。那些淮西军士兵也是倒霉,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水战,根本不知道鹰扬军水军的厉害,更没有想到龙吟他们根本不要淮西军的俘虏。一枚枚的弩箭呼啸而去,那些淮西军士兵连串的倒入湖水里面。喀嚓一声,他们的桅杆先被射断,跟着船帆重重的砸落下来,带着小船渐渐地倾覆。鹰扬军得势不饶人。弩箭继续射击,直到将对方完全击沉为止。
呼!
两枚石弹腾空而起,准确的落在那两艘小船附近。一艘淮西军的小船被石弹砸中,顿时穿了大窟窿,湖水不断的涌入。带动着小船不断的往下沉。最终,两艘淮西军地船只全部沉没,上面的所有人员,也全部落水。有几个幸存的淮西军,在冰冷的湖水中不断的挣扎,最后慢慢的没有了动作,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了。
“撤!”
鹰扬军的大船逐渐的远去,只剩下几十个淮西军地尸体在冰冷的湖水上飘动。
当天晚上,龙吟又率领舰队连夜袭击了巢湖的西岸。这里本来有淮西军地几个小码头。是用来勒索巢湖渔民的,顺便卸载从庐江运送过来的粮食。驻守这里的淮西军本来有上千人,可是糁潭战事紧急。这里的兵员被大量的抽调,最后只剩下三百多人。当鹰扬军水军舰队出现的时候,驻守这里的淮西军士兵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错,直到拼命的揉着眼睛以后,还是清楚地看到鹰扬军的旗帜,他们才出一声呐喊,四散奔逃。结果鹰扬军水军在这里顺利的登6,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个码头完全摧毁。
后半夜。龙吟又率领舰队到达了淮西军的另外一个码头。他下令战船实行严格的灯光管制,静悄悄的靠近这个码头,结果码头附近的淮西军也是麻痹大意,根本没想到鹰扬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竟然没有现鹰扬军的靠近。龙吟、韩霖带着水手潜伏上岸,给了淮西军一个天大的惊喜,结果三百多名淮西军全部被杀死,储藏在这里地两千多斛粮食,也被鹰扬军一把火烧掉。这批粮食也是从庐江运来的。得知粮食被烧毁,淮西军只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龙吟又率领舰队袭击了淮西军在巢湖边上的另外一个大码头。这个码头紧靠着庐江,是庐州运输物资到庐江的主要停靠码头,有差不多上千人的淮西军驻守。驻守这里的淮西面对鹰扬军的进攻,抵抗还是很激烈的,可是龙吟下令使用炸药包作为攻击手段,在连串的爆炸声中。这个码头地建筑物纷纷被炸毁。躲藏在建筑物里面地淮西军遭受到严重的杀伤,连他们地指挥官也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死于非命。最后。鹰扬军成功的占领这个码头,随即用炸药包将其夷为平地。
随后数天,龙吟带着舰队在巢湖上不停息的工作,再次截停了来自庐州的商船,将他们全部撵到了鹅心岛上。有人胆敢反抗,直接扔到巢湖里面自生自灭。那些出来巢湖打劫的淮西军,也遇到了真正的克星。鹰扬军水军遇到淮西军的船只,不管有没有反抗,全部击沉。一时间,整个巢湖风起云涌,到处都是鹰扬军战船的身影,原本平静的巢湖,被鹰扬军水军掀起了滔天巨浪,庐江、庐州、巢县等地的民众,都纷纷传播着鹰扬军占领巢湖的消息。
却说庐江的淮西军将领接到来自濡须水的消息,都是情不自禁的一愣。很显然,鹰扬军水军的目标,是巢湖!鹰扬军出现在巢湖,将会严重的威胁到庐江的后背!这个消息让每个的淮西军高层都感觉到非常震惊,他们急忙来找卢瑭打探消息的准确性,同时看卢瑭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措施。
淮西军没有自己的水军,这是淮西军最大的弊病,面对来势汹汹的鹰扬军水军,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待。其实现在的庐江,气氛也不是很好,秦宗权就要到来庐江了,可是庐江淮西军希望完成的目标,一个都没有完成。张佶还在糁潭苦战,兵力流水般的被消耗,刘建锋在故意磨蹭,迟迟不肯到达枞阳,更不用说进攻桐城了,倒是桐城的鹰扬军,受到了糁潭作战的影响,磨刀磨枪的,竟然要反击庐江。
现在的庐江,只有卢瑭一个人在,秦宗权马上就要来,他制定的计划,没有一个实现的。他现在也是度日如年,愁的头都要全部花白了。接到相关地情报,卢瑭一**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庞寻死,突然间又狠狠的跳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厉声说道:“来了多少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
卢瑭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厉声喝道:“有多少船?”
还是没有人回答。
淮西军的探子打探到地消息都不准确,有说十数艘战舰,也有说数十艘战舰,甚至还有说上百艘战舰的。说十数艘战舰的是濡须水附近的探子,其实他们的情报是比较准确的;说数十艘战舰的,是巢湖附近的探子,他们根本没有看到鹰扬军战舰。只是根据渔民们的描述做出地统计数字,数字指往大处想;至于说鹰扬军水军有上百艘战舰的,则是那些遭受鹰扬军水军攻击的士兵报告地。为了避免自己的失败成为被处罚的理由,他们拼命的加大鹰扬军水军的力量,反正谁也不知道鹰扬军水军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战舰。
综合最后的情报,卢瑭最后得到的信息,是有一支庞大的鹰扬军水军闯入了巢湖,这支舰队的兵力可能在万人左右,大大小小地战船在八十到一百艘之间,其中至少有八艘楼船和十五艘以上的斗舰。他们已经在巢湖建立了稳固的作战基地。很明显,这是鹰扬军水军的主力舰队到来了。鹰扬军水军进入巢湖,显然是要威胁庐江的后背,甚至有可能从后面直接进攻庐江,换句话来说,庐江当面的鹰扬军,也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起反攻。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这就是了。在鹰扬军水军的连串打击下。巢湖沿岸的淮西军损失非常惨重,人员的损失还是其次,主要是所有地停靠码头全部都被摧毁,这意味着即使有商船能够通过鹰扬军的封锁线,前往庐江,也没有地方可以快卸下物资。随着时间拖延,鹰扬军水军肯定会得到消息。恐怕从此以后,都再也没有商船敢往庐江输送物资了。没有了来自巢湖对岸的物资,庐江就会像被割掉的瓜藤上的瓜。慢慢的枯萎。
“娘的!”卢瑭狠狠的骂了一句。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刘鼎,还真是跟淮西军耗上了。淮西军要攻打他地桐城,他就不要命地攻打淮西军的庐江,不但在糁潭和淮西军展开了拉锯战,现在还将水军主力拉到了巢湖,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地样子来,的确令卢瑭又气又怒,最后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卢瑭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迅的攻克桐城的,原本的计划也非常的完美,只要将桐城的鹰扬军引到枞阳的附近,庐江的淮西军就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夺取桐城。可是偏偏刘鼎没有上当,还给了他一个烂泥潭。鹰扬军不但在糁潭和淮西军拼命,现在还要抄淮西军的后路,简直是要反客为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卢瑭就要作。
正在这时候,有人进来报告:“大人,从庐州送来的物资,被鹰扬军全部给抢走了。”
卢瑭急忙说道:“什么物资?”
那人说道:“是贝礼翊派人送来的物资,包括一万斛的粮食和大量金银珠宝,全部都被鹰扬军水军抢走了,他派来的信使阮雨在外面,大人你要不要见他?”
卢瑭冷冷的说道:“东西没有了,要人何用?杀!”可怜的阮雨,也自称一个小小的智囊,明知道前去庐江是凶多吉少,却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走到了庐江,结果白白葬送掉一条小命,连尸体也成为了淮西军的盘中餐。如果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直接冻死在巢湖里面,说不定还能和碧霞元君来个巫山梦会呢!
卢瑭下令杀了阮雨,心头还是一肚子的火,在屋子里面窜来窜去的,只想着杀人解恨。来自庐州的物资被扣,让他这股杀人的达到了巅峰,只是他身边可以杀的人都杀光了,不可以杀的人也基本杀的差不多了。天知道鹰扬军水军还会将巢湖搞成什么样子,只要他们霸占着巢湖,就永远都像是卡在淮西军喉咙里的一根刺,随时都会致命的。
忽然间想起刘鼎,这个凶狠的对手,现在正在忙什么呢?
第265章 来就是客(1)
刘鼎其实什么都不忙,整个鹅心岛上,看起来最空闲的人就是他。糁潭的战斗还在继续,已经成为机械化的战斗,进攻、撤退、进攻、撤退,都已经形成固定的规律,对手的淮西军也是同样,根本不需要刘鼎详细的过问。鹅心岛和其他地方的联系也不畅通,情报送到这里来,要比平常慢上半天。可能是因为刚过年,天下还是比较太平的,除了皇帝陛下被迫跑路之外,其余的战斗就只有鹰扬军和淮西军了。刘鼎在鹅心岛上的作用,更多的是鼓舞战士们的士气,鼓舞他们将这场沉闷的战斗坚持下去。
林诗梓带领的舒州慰问大军,在鹅心岛的东面下船,同时前来的还有三百多名舒州民众。舒州的士绅、商贾、书院、民众代表,总共挤满了三艘商船。他们的人数不算很多,可是带来的东西却不少,商船上的主要位置,都被各种各样的物资给占据了,从鲜活的牛羊鸡鸭,到装在麻袋里的粮食,满满当当的,幸好长江水道没有淮西军的威胁,否则让庐江的淮西军将他们俘获过去,庐江肯定要过年了。
即使在众多的父老乡亲当中,林诗梓依然是鹤立鸡群的,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这时候天气还冷,她穿着灰白色的貂裘,将优美的身子笼罩在貂裘里面,脆生生中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神态。她的内心其实和非常高贵的,可是对于身边的民众,即使只是非常普通的民众,她都可以绽放出非常甜美的笑容。如果要在舒州评选一个最受民众欢迎的女子,必然是林诗梓莫属,因为舒州的民众看到地,只有她彬彬有礼,礼貌待人的一面。
林诗梓来了。苏幼惜自然不离左右。苏幼惜在林诗梓的身边,总是恰当的将自己笼罩在阴影里面,尽量让别人不注意自己,可是她的眼睛,却如同会说话一样。刘鼎第一眼看到地就是她的眼睛。苏幼惜的眼圈微微有点红,显然是在思念刘鼎,接触到刘鼎的眼光以后,她悄悄的低下头,嘴角边挂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幸福的笑容。她是个非常懂得场合进退的女子,在这样的场合是绝对不会抢别人地风头的。
龙京京上次没有到蕲州,错过了太白居的好戏,这次当然不能错过,她没有林诗梓那样地鹤立鸡群。楚楚动人,可是身边跟着八个俏丽的小妖精,还是很显眼的。只是八个小妖精都腰佩长剑。一般的民众可不敢接近她们。她同样穿着厚厚的貂裘,头上还带着雪白的貂尾帽,只是颜色是淡紫色的。八个小妖精那是花枝招展,冷艳中又透着活跃,很是令人喜欢。龙京京被她们围在中间,就如同是众星拱月一样,走到哪里都是令人瞩目的焦点,可惜只能远观而不亵玩矣。
倒是黎霏嫣、裴凝紫等人没有跟来,她们是代表舒州民众来慰问鹰扬军的。不是来鹅心岛旅游地,要是大明湖的全部女人都涌来,倒将鹅心岛变成了刘鼎的后宫了。当然,她们也托其他人送来了带个刘鼎的礼物,其中自然也有裴雨晴的礼物。黎霏嫣送给刘鼎一把匕的柄套,是用粗麻织成的,可以有效的防止匕因为汗水或者鲜血而打滑。其实刘鼎现在贴身使用的匕,都是秦汉亲手打制地,刀柄都是经过专门磨制的。表面是粗糙的,可以有效的防止打滑,不过美人送来的礼物,还是要将它套到匕的上面去的。
裴凝紫送来的是亲手给刘鼎做的内衣裤,总共有六套之多,足够刘鼎日常更换了。大明湖地女人里面,女红最好地人就是她。鱼玄机的死,对于裴凝紫地打击当然很大,她为此悲痛欲绝了好几天。可是她的抗击打能力明显要比林诗梓强。悲伤了几天以后,就逐渐的恢复过来了。将自己的心思转移到女红上面来。老实说,鱼玄机没有尽到照顾女儿的责任,从小就将她寄养在别人的家里,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可能对母亲有很深的感情,这一点,和林诗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裴雨晴送来的礼物却是一个很小的玉坠,用细细的红线穿着,外表并没有很特别的地方。据说希望刘鼎可以佩戴在脖子上。刘鼎本来没有这样的习惯,但是最后还是将玉坠戴上了。在大明湖里面,裴雨晴是最多才多艺的一个人,也懂得揣摩别人的心理,和其他女人的关系都很好。她也喜欢出游,经常带着自己的丫头片子,化妆成少年公子,跑到大明湖的外面去。黎霏嫣这次之所以没有来,就是和她一起到天柱山玩去了。
刘鼎站在岸边迎接舒州慰问团的到来,相互间自然少不了寒暄。舒州慰问团的团长是宋纪灵,鹅心岛上安排迎接慰问团的人是李怡禾。所有的相关事项,都是李怡禾和宋纪灵商量着办理,没有太大的事情,不用麻烦刘鼎。寒暄过后,刘鼎就直接和林诗梓她们单独相处了。林诗梓其实远远的就看到了刘鼎,只是不好意思那么快冲上来,这时候终于可以见面,急忙来到刘鼎的身边,双手捧着一样东西,脸颊绯红的送到刘鼎的眼前,低声的说道:“这是送给你的。”
依然是个缝了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针的平安符,比上次那个要工整多了,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来研究女红。平安符上面的线也不再是清一色的红线,而是红色和白色相见,白色在中间交织成双剑交叉的形状,正是鹰扬军军旗上的图案。后来刘鼎才知道,林诗梓着实是跟裴凝紫学了不少的女红,现在基本可以出师了。
刘鼎将平安符接过来,慎重的揣在怀里,微笑着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两份大礼物。”
林诗梓又惊又喜。又有些难以置信。低声地说道:“你讨我开心。这里到处光秃秃地。哪有什么礼物?”
刘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这礼物。可是天上掉下来地。等会儿你见到以后。肯定会欢呼雀跃地。”
林诗梓半信半疑地说道:“真地啊!”
刘鼎贴着他地耳朵说道:“如果你满意地话。要悄悄地亲我一下。”
林诗梓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忽然说道:“两个礼物。两下。”
刘鼎哈哈一笑。
苏幼惜在旁边听到,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边龙京京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往刘鼎的怀里就钻,她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反正她已经是刘鼎的女人,这是舒州上下都再清楚不过的,她也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她不能自称刘夫人。倒是林诗梓。没有她放得开,只好脸颊微微一红,低声的说道:“好妹妹。别闹,好多人看着呢。”
龙京京不以为然的说道:“怕什么?”
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刘鼎的身体,地确好多人看着呢。
鹅心岛上的鹰扬军将士,在糁潭这场闷战中,根本找不到别的娱乐。除了吃饭、睡觉、打仗、运动,别地项目全部都没有了。刘鼎向来不禁部队的吃喝嫖赌,战斗赏赐放的充足而且及时,可是鹅心岛上哪里有女人可以给他们嫖,这时候看到几个美如天仙的女人出现。那些人简直眼睛都要直了。这时候所有的鹰扬军将士,都得到了命令,全军集合,他们才收回了羡慕的目光。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鹰扬军将士,都在此刻誓,一定要以刘鼎为榜样,将天下美女都据为己有。
舒州慰问团的团长是宋纪灵,他是舒州最老的官员之一,从王博地上任刺史开始就在舒州做官。这时候由他来组织百姓进行慰问,自然是最恰当不过了。一些场面话是少不了的,宋纪灵代表舒州的民众,感谢鹰扬军艰苦奋战,保住了舒州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刘鼎也要代表鹰扬军感谢舒州百姓的爱戴,同时表示一定会坚持到底,坚决打败暴虐的淮西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中午是宴会时间,在此之前。则是鹰扬军官兵和慰问团成员自由交流时间。不少在鹅心岛参战的鹰扬军将士。都有亲人在舒州,这时候找到机会前来鹅心岛。亲人间当然是要见面的。还有些人在鹅心岛上没有亲人,可是却另有目的,专门找那些战功突出却又还没有结婚地鹰扬军军官,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短暂的见面礼结束以后,刘鼎就将宴会的组织工作交给了李怡禾,自己去忙自己的后宫。龙京京她们最关心的自然是刘鼎的个人生活,他一个人在鹅心岛上,身边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不知道他会将自己的狗窝变成什么样子。刘鼎带着林诗梓她们来到自己的住所,站在房门面前,压低声音对林诗梓说道:“我送给你地礼物,就在屋子里面。”
龙京京翻着白眼说道:“你这么神秘兮兮地?不是在里面藏了两个老鼠来吓她吧?”
刘鼎说道:“你总是以为我不安好心,我可没有那么无聊。既然是神秘礼物,当然要神秘,不然怎么叫神秘礼物。”
龙京京嘟着小嘴说道:“你废话还真多,我看你是搞怪,这里哪有什么礼物?连草都看不到一根。诗梓,你别相信他。”
林诗梓却低声的说道:“我相信。”
刘鼎对林诗梓笑着说道:“那就好,嗯,你先闭上眼睛。”
林诗梓依言闭上眼睛。
刘鼎将房门打开,笑吟吟地说道:“出来吧!”
林诗梓忽然听到龙京京和苏幼惜都低声的一阵惊呼,急忙睁开眼睛,只看到林诗楠和林诗榕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姐!”
“二姐!”
林诗梓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明显了愣了一会儿,突然扑到两个姐姐的怀里,惊喜的眼泪哗哗直流。林诗楠、林诗榕也是泪流满面,动情的和妹妹拥抱在一起,浑然忘却了周围人的存在。门口站岗的刘剑等人,暗暗惊愕。怎么哭的这样伤心啊?可是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龙京京瞟着林家姐妹,看看被整理得齐齐整整的床铺,又闻了闻屋子里地空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随即看着刘鼎。充满警惕的说道:“这是什么回事?”
刘鼎坐在茶几的后面,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故事……那可就长了,你要不要坐下来听我讲?”
龙京京马上坐下来,依靠在他的怀里,同时悄悄地伸手掐他的大腿,暧昧的说道:“你又金屋藏娇。”
刘鼎一本正经说道:“才不是。”
于是将昨天的事情都说了,薛檀雅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原则是非常有效的,尤其是对于龙京京这样的女孩子来说,这是最高明的讨巧手段。她不关心你有多少的女人。只关心你是否将她放在心上,只要有一点点地甜言蜜语,她就很满足了。果然,龙京京听了全部的事情经过以后,的确不怎么生气,只是娇嗔地说道:“我就知道她跟你有关系,在舒州她没有机会,一离开舒州就往你这里跑。”
刘鼎笑吟吟的说道:“她已经回去波斯了,你恼她做什么?”
龙京京嘟着小嘴。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一定是在想她!”
刘鼎呵呵笑着说道:“想想都不给?”
龙京京原本在岛上是自我意识极强的,认为天下女人都是很强的,比如她自己,可是离开了菱角洲以后,才知道,原来女人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女人根本不可能独立生存。强势的男人身边,总是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如果她不接受这样地现实,恐怕会生活的非常痛苦的。只是,刘鼎这样风流,她的确有些嫉妒呢。
苏幼惜在龙京京的身边坐下来,低声的说道:“好啦,别生气了,人都走了,不会回来了。”
龙京京想想也是,薛檀雅人都走了。不会回来了。自己还生什么气啊?就算要生气,那也是生面前这两个陌生女人的气啊!她们在那样的情况下和刘鼎过了一晚。天知道以后会不会生些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来?这样地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
苏幼惜长期陪伴在林诗梓的身边,林诗楠、林诗榕也都是认识的,以前也是用姐妹相称。听说林诗楠、林诗榕落入土匪的手中,苏幼惜也是非常难过。姐妹相见,自然欣喜异常,喜悦的泪水不断的涌动,林诗楠的眼睛明显红润了。苏幼惜听她们说了死里逃生的经过,低声的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林诗梓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古怪地看着刘鼎,暧昧地说道:“为什么我大姐二姐会在你这里?”
刘鼎跟龙京京坦白过,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而是故意暧昧的说道:“你说呢?”
林诗梓突然说道:“你好坏!”
刘鼎惊讶地说道:“嗯?我怎么坏了!”
林诗梓说道:“我就说你在鹅心岛上过的这么好,乐不思蜀,原来是姐姐们在这里陪你!”
刘鼎微微一愣。
他之前担心林诗梓吃醋,责问有关两个姐姐的事情,还想好了一番说辞,没想到林诗梓根本不介意,反而主动的挑明了此事。事实上,她这样出身的女子,才是最不吃醋的,也是最大方的,就如林诗楠她们,都认为嫉妒是女人的恶行,一个合格的女人,是不应该嫉妒的,如果相公要纳妾的话,她们多半还在旁边帮忙张罗着,因为她们接触到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她们根本就不会像龙京京这样有吃醋的心理。
林诗梓娇嗔的说道:“你有了大姐、二姐,就不想我了……”
林诗楠羞愧难当,这真是越描越黑,急忙说道:“三妹,不是这样的……”
刘鼎也说道:“恐怕你误会了。”
林诗梓说道:“没关系,误会就误会,只要你喜欢大姐二姐就好了,嗯,我们姐妹都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大姐二姐都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免得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幼惜,京京,你们说是不是啊?”
苏幼惜勉强一笑。
龙京京朝刘鼎翻了一个白眼,似乎是在说,怎么样,你的本意就是这样的吧?
刘鼎狐疑的看着她。
难道像她这样出身的女子,都是这样大方的?
林诗楠忽然跪倒,恳切的说道:“刘大人,还请你为我们姐妹做主,救出我们的父母!如果能够手诛逆贼,我们姐妹愿意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一辈子侍候你,报答你的恩情。”
林诗榕也跟着跪倒,眼圈里都红透了。
只剩下林诗梓手足无措,看到两个姐姐跪倒,只好跟着跪倒,眼神里却有一片的茫然。
刘鼎急忙将她们搀扶起来,神色凝重的说道:“不要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嘛!”
林诗楠和林诗榕都微微红脸,刘鼎这句话本来没有丝毫的问题,只是她们多心了。可是她们如果要为父母报仇雪恨,除了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报答之外,她们还有其他什么筹码呢?根本没有了。林诗梓年纪小,不明白大姐的一片苦心,这才感觉到一片的茫然。
原本担心的问题全部都没有出现,刘鼎心里落下了一番大石。
只有龙京京嘟着小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人主动送上门来,哪有什么法子呢?果然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啊!
中午的宴会准时举行。
鹅心岛是一个没有草木的岛屿,岛上的所有物资,都要从遥远的舒州运来,平常士兵们的伙食还是非常节制的。慰问团来了以后,第一要务就是改善伙食。慰问团和军队的伙夫一起动手,将牛羊鸡鸭从船上撵下来,就在军营外面的沙滩上进行屠宰。喜欢热闹的战士们早就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拢在那里,好像过年一样的热闹。秦迈是个不错的厨师,这时候自动请缨,协助慰问团宰杀牛羊。他们将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功夫,用在畜牲的身上,自然是牛刀小试,轻快无比在这同时,林诗梓则擦干了泪痕,重新补妆,然后和宋纪灵一起,和慰问团的成员,到鹅心岛后方的医疗所去,慰问那里的伤员。糁潭的战斗非常的沉闷,鹰扬军的伤员虽然不多,可是日积月累下来,在医疗所也有上百人。重伤员都被转运到了舒州接受进一步治疗,留在这里的都是轻伤员。林诗梓的确很适合承担这样的工作,她这种女人简直天生就是为了这样的活动而存在,对伤员们嘘寒问暖,热诚的鼓励他们继续为鹰扬军服务,在场的伤员都非常的感动。当她从医疗所出来的时候,刘鼎情不自禁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第266章 来就是客(2)
舒州的百姓得知糁潭的战事非常的惨烈,送来的慰问品非常多,鹅心岛上的每个战士都能够领到一份,伤员们甚至可以领到两份。这些礼物里面,主要是袜子和鞋子。在这样的寒冷天气里,在鹅心岛这样四面环水的区域,防止湿气的侵袭是非常重要的。之前因为没有充足的防范措施,夜间站岗的哨兵,都不同程度的被冻伤了关节,尤其是脚步伤势比较严重。这些鞋子和袜子不值钱,情意却很深,受到了将士们的热烈欢迎。
午时宴席准时开始,地点就在军营里面的空地上,大家就地而坐,气氛十分的热闹,各种食物流水般的送上来。这些食物都是现场赶做出来的,共同点就是分量十分的充足。军营里面没有太精致的餐具,只有大量的瓷碗、瓷罐、木桶、木盆,于是这些粗加工的食物,就装在木盆里面,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盆菜,诱人的香气,将战士们都引诱的饥肠辘辘,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可惜开餐之前还有个短暂的演讲。
刘鼎代表鹰扬军致辞,再次感谢舒州百姓的厚爱,宋纪灵也代表舒州百姓致辞,永远支持鹰扬军的战斗。大概是深刻了解到下面将士的心理,两人的说法都非常简短。最后,刘鼎和宋纪灵两人同时说道:“大家尽情的吃吧!”下面的鹰扬军将士们马上就开工了,果然是神勇无敌,大盆菜很快就不见了一大半。
慰问团的主要成员,还有鹰扬军的高级军官,当然不能向普通的士兵那样粗野。他们在席上,还是很讲究礼仪的,接下来自然就是敬酒。在这样的场合,刘鼎就算平时滴酒不沾,也不能不多喝几杯。一圈下来以后。刘鼎已经有几分醉意,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然有萧骞迪等人帮他挡驾。众将士埋头吃饭,气氛热闹的不行。
忽然间,刘鼎朝不远处说道:“朱凡淼?”
原来。他看到了个子还没有长全地朱凡淼,正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埋头苦吃。这个小家伙居然也在舒州慰问团里面,刚才一直都没有现。一段时间不见,朱凡淼的个子长高了一点,以致刘鼎之前没有注意到他。在朱凡淼的身边,还有个老人,看起来像是个士绅,他低头和朱凡淼说话,神态十分的慈祥。却不认识是哪位父老。
朱凡淼听到刘鼎地叫唤,急忙走过来,激动的说道:“大人!”
刘鼎指着旁边的板凳说道:“坐下来!”
朱凡淼哪里敢坐?站着说道:“大人。我站着就行!”
刘鼎板着脸说道:“坐!”
朱凡淼这才斜签着坐下,旁边所有的宾客都看着他,谁都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居然还和节度使大人有联系。
刘鼎努力让自己清醒几分。缓缓地说道:“跟我说说你哥哥地情况。水泥地研究进行地怎么样了?”
朱凡淼说道:“是!我哥哥……”
朱冉淼地水泥研究似乎有了一点点地成果。他自认已经找到了水泥地配方。经过初步地试验。那些煅烧出来地粉末。地确有一定地粘度。只是。要使瓷窑地温度达到完全熔解石灰石地温度。还是很不容易。朱冉淼不断地改善柴火地质量。最后始终达不到要求地温度。为了让瓷窑达到需要地温度。朱冉淼想了很多地办法。还专门建立了新地瓷窑。可是却没有取得大地进展。他将全部地心思都投到相关地工作上。就连过年地年夜饭都是草草将就。经常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地。桂花湾地人都几乎认不出他来。比较令人欣慰地消息是。朱合淼等人。也不再抗拒朱冉淼。反而积极主动地配合他。使得朱冉淼地工作可以比较顺利地进行。
刘鼎欣然说道:“不要灰心。只要找对了路子。持之以恒。一定是可以成功地。”
朱凡淼激动地说道:“谢谢大人地鼓励。我们一定会努力地!”
刘鼎点头说道:“人最重要是要有志气!”
朱凡淼再次表示感谢。忽然低声的说道:“大人。你什么时候回去舒州?”
刘鼎说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朱凡淼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要结婚了。”
刘鼎微微愕然,随即说道“啊?那恭喜你了!”
脑海里却还有点转不过来。这个小家伙居然要结婚了?自己还觉得他跟小孩子一样呢!刘鼎忽然看到那个老人很关切地看着朱凡淼,同时又用满足地眼神看着刘鼎,就知道此人肯定是朱凡淼的老丈人无疑。当日刘鼎在桂花湾,亲手将朱冉淼兄弟从桂花湾拉出来,直接纳入自己地麾下,同时赋予两人极大的权力,专门研究水泥。很显然,这一幕场景已经被有心人看上了,现在鹰扬军情势看涨,朱冉淼、朱凡淼兄弟水涨船高,这个老人果断的将其纳入自己的门下,牢牢的搭紧了了鹰扬军这条线,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荣华富贵的问题了。
年小的朱凡淼,自然不会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为这样的飞来艳福感觉到由衷的高兴。他不但和一个有地位的家族联姻,而且他的哥哥朱冉淼也似乎有了对象,他们两个人的命运,自从刘鼎出现以后,就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刘鼎是不会点破其中的奥秘的,鹰扬军需要的乃是更多的支持,只要这个老人是支持鹰扬军的,一切都足够了。
刘鼎忽然间恍然大悟。
刺激人口增长,增加人口数量,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吗?佴泰和诸葛斌对此事也是非常赞成的,于是将他的建议通过刺史衙门颁布下去,形成了正式的法令。现在舒州的人力资源已经严重不够使用,鹰扬军招募兵员,商人雇佣工人,地方官府征集民夫。劳动生产,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可是舒州只有不到十万的人口,青壮年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哪里满足得了这么多方面地需求?其实,从去年年底以来。舒州就想方设法的从外面输入人口,大量的从各地招募难民。只是长年的战乱,导致各地人口严重下降,除了江南地区以外,寿州等地的人力资源,已经被完全消耗干净,舒州吸收地人口始终无法满足需要。
谁也不知道战乱还要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要有多少的人口才够用,但是有人有粮。才有足够的自信,好像宣武节度使朱全忠,虽然手下拥有众多的出色将领。可是因为所处的地方实在人口太少,军队的数量无法扩展起来,使得宣武军的展一度出现了严重的瓶颈。宣武军在八角镇被淮西军打败以后,军队人数急促的减少,朱全忠不得不派人到齐鲁大地去招收兵员,以弥补军队地损失。由此可见,人力资源的重要性。
想要增加人力资源,最根本的办法就是鼓励生育,早婚早育。提倡英雄母亲,同时提高医疗水平,尽可能地提高新生儿的存活率。朱凡淼已经十三岁,的确可以结婚了,他现在结婚,过两年生孩子,十五年以后,他的孩子就可以参加鹰扬军了,如果那时候鹰扬军还存在的话。
刘鼎下意识的摸摸身上。想要送给他一份结婚礼物,却现自己的身上没有合适的礼物,他只好说道:“你等我一下。”
朱凡淼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节度使大人要做什么。
刘鼎离开宴席,回到自己屋子里,林诗楠不好动,正在屋子里默默地看书。刘鼎的房屋里面,几本书还是有的,从最古老的《水经注》到手抄本的《孙子兵法》都有。林诗楠这时候翻看的正是《水经注》。这是北魏郦道元的名著,记录了华夏大地主要河流的概况。刘鼎就是根据它并结合后世的认识,对鹰扬军水军做出战略调整地。刘鼎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就在房间里找起来。
林诗楠放下书本,好奇的说道:“你找什么?”
刘鼎翻看了房屋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不由得失望的说道:“我要送人一份结婚礼物。林诗楠好奇的说道:“结婚礼物?”
刘鼎点头说道:“嗯,不要太贵重的,但是也不能太随便了。”
林诗楠打开自己的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金锞子,送到刘鼎地手中,低声地说道:“你将这个拿去吧。”
刘鼎看了看金锞子,点头说道:“好!谢谢!”
他拿了金锞子来找朱凡淼,将其递给朱凡淼,温和的说道:“这是我送你地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朱凡淼激动的说道:“谢谢大人!”
刘鼎微笑着说道:“去吧!”
朱凡淼带着刘鼎亲手送给他的结婚礼物,回到自己的座位,果然他的那位老丈人觉得非常满意,对朱凡淼也是照顾有加。看着朱凡淼的背影,刘鼎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连他这样的“小不点”都结婚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举行个婚礼?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结婚有什么区别吗?林诗梓等人都已经在公开场合代表自己出现,鹰扬军和舒州上下,也都默认了她们的身份,这一场婚礼固然是必要的,可是却不急在一时。无意识的摇摇头,刘鼎暂且将此事放下了。
宴会以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慰问团的主要成员,都在和鹰扬军的各级军官代表闲聊。这时候,什么样八卦的消息都有,最多的就是谈婚论嫁的事情,有些人的闺女到了出嫁的年龄,想要找个好点的夫家,就托慰问团的成员明察暗访。现在鹰扬军的军官是最吃香的,尽管风险大,可是平民百姓的风险同样也很大啊,如果能够找到鹰扬军的军官作为闺女的对象,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刘鼎对此也表示大力支持,他公开表示,只要是商谈好了,无论有什么要紧事,他都给五天的假期。让他们回去结婚。这个决定自然广受好评,于是当天在鹅心岛上,就成就了数百对的姻缘。
李怡禾来找刘鼎,原来是三眼都送来了情报。
情报上的内容过于敏感,刘鼎听了一遍。下意识的说道:“你说什么?”
李怡禾重复着情报地内容:“朝廷准备往鹰扬军派驻监
刘鼎轻轻的皱皱眉头,内心里悄悄的骂道:“妈的!死太监!又来捣乱!”
毫无疑问,这个派遣监军的主意,绝对是田令孜这老不死地提出来的,这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基本手段之一。现在的朝廷,不是宰相做主,也不是皇帝做主,而是他这个老太监做主。这个老不死的,不但将皇帝从凤翔挟持到了宝鸡。还将皇帝强行带到了兴元府(今日汉中),现在还要派遣监军到鹰扬军来,简直是故意给鹰扬军添堵来着。
监军一直是中唐以来最大的痛。当初唐玄宗为了保证自己的部下不造反,专门设计了监军制度,还规定监军只能由太监担任。皇帝最喜欢的就是监军,因为太监本身没有什么野心,不会对皇位构成直接的威胁。带兵地将领最痛恨的就是监军,因为监军为了讨好皇帝,谋取个人私利,常常威逼利诱带兵的将领,从他们地身上榨取利益。如果不讨好他们,他们就会像皇帝打小报告,最终断送自己的前程。几乎每个监军,都有一套敛财的本领,中唐以后朝廷军队迅沉沦,监军就是一个重大的原因。
即使到了现在,每个节度使身边,例如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宣武节度使朱温等人,身边同样有监军。李克用的监军还不幸在上源驿事件中遇难了。说到李克用,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极好,朝廷派给他的监军,和他十分的合拍,两人配合的极好。只是这个监军好地实在太少,坏事的却有一大把,好像边令诚那样的人,实在是令人痛恨。自从当初安史之乱,监军边令诚悍然斩杀大将封常青。最后断送了潼关。大唐帝国从此沉沦。因此,只要是有骨气的人。都恨透了这个监军制度。
偏偏监军的权力还很大,偏偏皇帝陛下又十分喜欢这样的制度,带兵将领的报告如果和监军的报告有冲突,皇帝绝对是相信监军的报告,因此,尽管各地节度使都深感不满,但是却不能公开拒绝。当初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将军权交给监军去管理。不少地地方节度使,也喜欢将军队交给监军,省得他没事找事。现在的飞龙使杨复恭,原来也是从监军起家的。本来太监是不掌握军权的,就是从监军开始,太监掌管了军权,最后连神策军都全部落在了太监的手中,最终连皇帝的废立都掌握在太监的手中。
朝廷要派监军到鹰扬军来,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从此以后,鹰扬军就有了和皇帝直接沟通的渠道,这个渠道显然要比孔乙己这条线快得多,皇帝对鹰扬军的可信度也高得多。坏事是监军无德无能,贪婪无耻,却又想要压在节度使地头上,以他刘鼎地脾气,是绝对不会忍受监军在自己头上拉屎的。可是,如果现在就拒绝监军地到来,显然是无法继续执行“奉天子”的策略了,皇帝和朝廷肯定也会从此不待见鹰扬军。
刘鼎思索良久,派人去请艾飞雨。
艾飞雨听完所有的情报,才慢慢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大人完全不必过虑。”
李怡禾气愤的说道:“这怎么行?来一个监军骑在我们的头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偏还有指手画脚,勒索钱财,广大将士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艾飞雨缓缓的说道:“怡禾,现在已经不是安史之乱,监军已经不可怕了。”
他冷冷的说道:“监军的权力,源自皇帝!”
刘鼎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不错!监军不过是皇帝的傀儡而已!”
艾飞雨悠悠的说道:“既然皇帝无权,监军哪里能成事?”
李怡禾皱眉说道:“杵着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在身边,我们的感觉不好受吧?”
艾飞雨缓缓的说道:“派监军我们没有必要干涉,关键是,派何人为监军,这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
微微顿了顿,艾飞雨又说道:“大人想必已经考虑过。我们正好缺乏一条和朝廷正式沟通地途径,孔乙己在皇帝的身边,始终说不上话,就算能够说话,皇帝也不会相信的。何况中间又有田令孜这样的小人存在。这一切要在短期内得到改变,我们就不能拒绝监军的到来。”
刘鼎目光熠熠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小动作?”
艾飞雨点头说道:“这是肯定的。”
李怡禾怀疑的说道:“我们给田令孜送礼?让他挑选个好点的人来?”
艾飞雨摇头说道:“此计断然不行。田令孜的胃口太大了,我们将舒州的财政全部送给他,也不能满足他的需要。”
他细细的想了想,慢慢的说道:“飞雨想到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刘鼎神色凝重地说道:“请说。”
艾飞雨说道:“朝廷既然要派监军前来,显然是忌惮我们,其中必然有人中伤,此人极可能是田令孜。他派来的人。必然是我们最痛恨的人。我们不妨放出流言,说我们最担心哪位太监前来监军,以便阻挠田令孜地抉择。至于宫中那些太监的底细。我们不妨征询崔碣和王承颜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会希望朝廷派一个专门捣乱的监军来,必然会有不错的推荐人选。只需要有确定的人选,我们就执行类似反间计的计策,让田令孜派出我们心目中的人选来。”
刘鼎若有所思的说道:“嗯,不错。”
艾飞雨自己却皱眉说道:“只是,飞雨地计谋,未必完全有效,现在皇帝再次流亡兴元府。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存活,他们既是能够安全到达兴元府,幸存下来的太监想必也不会很多。飞雨需要得到准确的情报,才能确定适当的人选。”
刘鼎缓缓的说道:“有四天没有三眼都的情报了。”
自从田令孜挟持皇帝逃出凤翔,从宝鸡折转兴元府以后,三眼都就再也没有送来相关的信息。从宝鸡到兴元府的道路,曲折崎岖,栈桥狭窄,悬崖峭壁。直上直下,望之生畏。皇帝在这样的道路中流亡,苦难可想而知。偏偏田令孜等人只想着避往西川,哪里还会在乎皇帝地感受?这里山高林密,人烟罕至,三眼都自然是无法侦测到准确的消息了。既然无法收到准确的消息,艾飞雨的判断就容易出现误差,只能暂且将此事按下。
当天下午,龙歌、马跃又准备带领龙战士上去了糁潭了。这次鹰扬军出。和往常例行公事不同。场面显得非常的热闹。舒州慰问团的成员都聚集在沙滩上,为奔赴战场的龙战士们送行。在大家的鼓舞下。龙战士的士气格外地高涨,一个个地脸色都涨红涨红的,浑身上下地血液里面都燃烧着战斗的火焰。负责运送他们的水军楼船,也是杀气毕露,连那些浑身麻衣的黑粉部队成员,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龙歌、马跃带领部队出不久,糁潭的炸药包持续不断的响起,说明他们已经展开了进攻。舒州慰问团的代表,都站在沙滩上久久不愿意离去,间接的感觉着战场的残酷。直到夜幕降临下来,他们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当晚的鹅心岛,显得格外的寂静,江风轻轻的吹过,带来倾心的泥土气息,让人更加清晰的感觉到,春天来了。
夜已深,刘鼎等人都站在沙滩上,盯着远处的火光。不知道为什么,刘鼎总是感觉有点心烦意乱,好像感觉到了某种不正常的情绪。按照他的认识,这种不安的情绪往往带来的是不妙的消息。结果他的这种不安的情绪,很快得到了验证。只有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龙战士们就从糁潭撤退下来了,情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马跃的大腿挨了一刀,鲜血如注,嘴唇苍白的可怕,肯定是丧失战斗力了。龙歌之前肩膀就负伤了,现在也是伤痕累累,身上有多处的刀伤,只是没有伤及到要害,他惯用的缅铁弯刀都丢弃在了战场上。五百名龙战士上去,居然伤亡了八十多人,有足足三十五人牺牲,黑粉部队也有五人阵亡,是开战以来最大的损失。
刘鼎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龙歌吃力的说道:“淮西军今天的进攻特别的猛烈,不要命的往上涌,我们至少杀了他们两三千人,可是他们……疯了,淮西军一定是疯了,他们简直像自杀一样,只想着用尸体将糁潭填满。”
吉泽光也心有余悸的说道:“疯了,淮西军的确是疯了,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无论前面死了多少人,后面的人都拼命的向前涌,黑夜中,那些淮西军的眼睛都是绿的……”
刘鼎和艾飞雨互相对望一眼。
经过持续的拉锯战,淮西军的士气已经极度的低落,龙吟带领鹰扬军水军**巢湖以后,切断庐州保信军和庐江淮西军的联系以后,淮西军的士气更加的低落,处在随时都会崩溃的边沿。淮西军突然回光返照,龙精虎猛,只有一个可能:秦宗权来了!
秦宗权,终于来到了庐江。
既然来了,那就是客,鹰扬军准备开门迎客吧!
第267章 来就是客(3)
(谢谢大家的打赏,你们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撒!)
刘鼎仔细的询问了其余的龙战士,了解到更加详细的情报。很显然,淮西军不但疯狂,拼死的攻击糁潭,而且进攻方式也更加的多样化。他们改变了之前从正面猛攻的策略,从糁潭的东西两侧,沿着岸边对糁潭起了袭击,幸好龙战士早有准备,黑粉部队同样在糁潭的两侧埋设了地雷,这才让他们没有得手。可是,面对淮西军的全方位进攻,龙战士的抗击非常的吃力,不断有淮西军士兵潜到糁潭里面去,和鹰扬军展开肉搏战,鹰扬军黑粉部队的炸药包也无法集中到一个有效的方向,最终迫使他们不得不很快就撤下来。
几乎所有的龙战士都提到,在淮西军的队伍里面,有一些特别骁勇的战士,他们仿佛没有生命一样,只知道前进、杀人,就像是传说中的杀人机器。他们的盔甲都是非常特别的,胸甲交织成好像斧头的形状。甲胄的质量非常好,缅铁弯刀直接砍在甲胄上,只能破开甲胄,却不能给对方造成致命的伤害。这些淮西军的武器也多半以沉重的短柄狼牙棒为主,鹰扬军的甲胄根本无法防止这种武器的重击,一旦被打中,几乎就是命丧当场的结果。
龙战士也算是鹰扬军的精锐部队之一了,面对普通的淮西军也能够以一当十,可是面对这些凶悍的淮西军,却处于了下风,往往要三四个龙战士一起上,相互配合,才能干掉对方一个,战斗厮杀的十分吃力。这些淮西军闯入龙战士的防卫圈以后,给龙战士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幸好他们的人数不多,否则龙战士的伤亡还要大。根据多个龙战士的回忆,这些不要命的淮西军。人数大约在五十人左右。
“血霸都!”
艾飞雨悄悄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三个字立刻让所有地鹰扬军都为之一凛。
血霸都!
果然是血霸都来了!
血霸都是秦宗权的贴身亲兵,是淮西军的精锐中的精锐。这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野兽,这是一群只知道嗜血的怪物,这是一群一天不见血就无法活下去地恶魔。在不少人的眼中,血霸都就是秦宗权,秦宗权就是血霸都。他们是无法分离的。秦宗权的残虐,血霸都的残暴,都是融为一体的。想要消灭秦宗权,就要消灭血霸都。同样的,只要消灭了血霸都,那就是消灭了秦宗权。由于血霸都的威名恶名实在是太令人震撼,往往让人无法冷静下来,探讨血霸都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事实上,血霸都也是由有血有肉地淮西军组成。既然他们是人类,就有杀死他们的机会。血霸都的选拔方式,就如同鹰扬军地鬼雨都一样。是冷酷的,残虐的,甚至是变态的。秦宗权明确规定,杀敌十人以上的淮西军士兵,有资格成为紫焰都成员,而杀敌百人以上的紫焰都士兵,才有资格成为血霸都成员。但是,杀敌百人并不意味就可以进入血霸都,只有经过秦宗权本人的亲自考验。才有资格成为血霸都的一员。一直以来,淮西军血霸都的成员,都不过在数百人而已。不但秦宗权到了庐江,还将自己地贴身亲兵血霸都投入到了战场上。淮西军控制糁潭的决心,可想而知。
然而。淮西军控制糁潭地决心越大。鹰扬军越是不能让其得逞。
刘鼎果断地一挥手。厉声叫道:“鬼雨都。紧急集合!罡字营丙旅。紧急集合!”
萧骞迪等人大声呼叫着。命令鬼雨都战士。还有罡字营丙旅紧急集合。战士们地动作惊动了整个军营。慰问团地民众也被惊醒了。他们纷纷走出帐篷。紧张地询问情况。听说秦宗权亲自到了糁潭。他们地脸色都不由自主地变了。有人甚至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小腿在颤抖。在他们地思维里里面。秦宗权绝对是个恶魔。是个吃人不眨眼地恶魔。这个恶魔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糁潭。天啊。这绝对是舒州有史以来最恐怖地事情。此时此刻也是舒州有史以来最危急地时刻。
刘鼎从舒州民众地面前走过。面无表情地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请放心。我将亲自带队夺回糁潭!”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必胜地信念。舒州民众地不安情绪。终于渐渐地稳定下来。
林诗楠、林诗榕、林诗梓、苏幼惜、龙京京她们。也都被惊动了。听说刘鼎要亲自带队收复糁潭。她们地脸色同样变得一片地惨白。她们本来以为今晚将是一个旖旎地夜晚。最起码是一个温柔地夜晚。刘鼎可以陪她们渡过。她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刘鼎要在今晚亲自出征。而他地对手。正是天下人闻之色变地秦宗权!在这样地场合下。她们地心全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为刘鼎担心不已。然而。这时候绝对不是出声地时候。尤其是她们这些女人。她们只能默默地站在人群当中。看着刘鼎他们集合部队。准备和秦宗权死战。
所有的鬼雨都战士全部集合,总共是五百四十八人。鬼雨都原本有六百名战士,可是长期的战争消耗,已经使得他们损失了十分之一的人员。跟随鬼雨都作战的,还有罡字营的丙旅,旅帅是江沁翎。罡字营丙旅乃是罡字营最精锐的部队之一,成员大半都是当初的黄巢起义军战士,可是只参加过一次糁潭的战斗,人员却损失了五分之一,现在只剩下两百名官兵,可想而知糁潭拉锯战的残酷。
夜色深沉,寒风不断的掠过,整个鹅心岛鸦雀无声。七百多名鹰扬军战士列队站在沙滩上,如同是林立的标枪,散着浓郁的杀气。鹰扬军的制服和盔甲,都是灰蓝色的,将他们融化在黑夜中,每个战士都好像凝结了一样,只有眼眸还在闪闪亮。糁潭拉锯战是非常残酷的,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也许他们当中有白天刚刚订婚的勇士。也许他们当中有白天刚刚收到情人礼物的勇士,也许他们当中有刚刚和父母见过面地勇士,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再次义无反顾的踏上糁潭血红火热的土地。
刘鼎站在队伍的前面,虎目横扫,沉声说道:“秦宗权来了!血霸都就在糁潭!”
所有的战士都静静地听着。眼神都显得非常的冷漠。
刘鼎满意地看着他们,沉静的说道:“我们将把他们杀回去!”
所有的战士依然保持沉默。
刘鼎用力握紧拳头,狠狠的说道:“今晚,我亲自带队!拿不下糁潭,绝不回来!”
所有的战士同时出一声怒吼:“拿下糁潭!”刘鼎大手一挥,所有的战士同时左转,鱼贯登船。
沙滩上一片的静寂,只有齐整的脚步声。
今晚依然是没有月光,没有星光的夜晚。鹰扬军战士们默默地离开鹅心岛,前往糁潭。舒州来的民众,默默的看着。他们地眼睛,全部湿润了,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萦绕在他们的心头。秦宗权是名副其实的恶魔,是天下百姓耳熟能详的恶魔。和这样恶魔作战,非但需要无比的勇气,还需要巨大的代价。这些鬼雨都战士,今晚义无反顾的登上糁潭,日后能够活着回来的,不知道有几人?林诗梓忽然鼻子一酸。倒在了林诗楠地怀中,无力的抽搐着。她的动作顿时引了无边的泪水,可是这一切,刘鼎都看不到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洛羽再次率领战船将鹰扬军送上糁潭。糁潭已经被淮西军完全占据,淮西军为了防止鹰扬军水军的狂轰滥炸,在糁潭上严格的实行了灯火管制,从江面看过去,完全是黑乎乎的一片。然而。即使在是黑暗中,鹰扬军也知道糁潭的每个细节,知道淮西军每个可以藏匿地地方,无论是淮西军还是鹰扬军,对这片土地都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上面的每一寸土地,都留有他们的鲜血。
呼呼呼!
当鹰扬军水军靠近糁潭的时候,淮西军马上起了反击。淮西军的投石机不断的投出巨石,阻止鹰扬军战船的靠近。接二连三的石弹落下,在江面上砸出高高的水柱。同时出哗啦啦地声音。水柱在高空被江风吹得散裂看来。水珠纷纷洒落在甲板上,不少地鹰扬军战士身上都落有水珠。水珠是寒冷的,可是他们却感觉不到丝毫地寒意,因为在他们的心头,熊熊的战火正在剧烈的燃烧。
也有鹰扬军战船被石弹击中,出噗的沉闷的声音,大概是甲板被击穿了。还有鹰扬军的战船被石弹击穿了船帆,甚至有船帆被石弹整幅撕裂了,在江风的吹荡下,猎猎作响。最严重的一艘战船,被连续数枚石弹击沉了船底,江水不断的涌入,不过,战船并没有沉没,经过一段紧张的抢救以后,被砸穿甲板的战船继续坚持战斗。
秦迈狠狠的说道:“秦宗权果然拼命啊!”
刘鼎点点头。
淮西军将投石机集中到了糁潭,显然是要防止鹰扬军重新占领糁潭,说明淮西军控制糁潭的更加的强烈了,行动也变得更加的有力。秦宗权到了庐江以后,肯定会重新鉴定之前的进攻计划,并对此做出调整。但是,之前的计划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是糁潭出了意外,才让淮西军不得不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只要巩固了糁潭,淮西军就可以放手进攻桐城、枞阳,因此,淮西军很有必要不惜一切代价占领糁潭。
“放!”
在淮西军的石弹中,鹰扬军战船毫不畏惧的靠近岸边。原本平静的江水,这时候涌动的非常厉害,鹰扬军的战船,淮西军的石弹,都让江水逐渐的沸腾起来。黑暗中看不到江水的样子,想必这时候已经是浪花涌动,起伏不平了。鹰扬军投石机抛射的乃是炸药包,射程没有淮西军的石弹远,必须尽量的逼近。当战船进入炸药包的射程以后,洛羽立刻下达了攻击地命令。
呼呼呼!
一个个的炸药包腾空而起,掠过漆黑的天空。向着糁潭落下。
轰隆隆……
炸药包在糁潭上面纷纷爆炸开来,爆出团团的火光,原来一片黑暗的糁潭,也被照亮了。
在之前的战斗中,糁潭已经被鹰扬军地炸药包反复轰炸,没有一个建筑物还是完整的。整个糁潭已经完全变成了废墟,几乎所有的砖头、石块都成了齑粉,下面再也没有容身的地方。其实在很多天之前,洛羽从望远镜里面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轰炸目标,糁潭这个本来就很不显眼的小地方,已经彻彻底底的从地图上消失了。鹰扬军主要的攻击目标,当然是对方的投石机,它们在毫无遮拦地空地上,显得实在是太显眼了。尽管有些投石机是隐藏在壕沟里面的。可是借着炸药包爆炸的火光,鹰扬军水军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它们的位置。
轰隆隆……
炸药包持续不断的落下,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飞溅起大量的灰尘,升腾起一条条的黑烟,将淮西军的视线完全的遮盖了。幸存的投石机只能胡乱地射,完全没有什么效果。随着炸药包的不断落下,淮西军的投石机纷纷被炸毁,挖掘好的壕沟也被摧毁了一部分。爆炸的巨响,将淮西军震得耳膜生疼,不少人都失去了意识。远远的看过去,仿佛糁潭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人。
然而。当江风逐渐的吹走黑烟,洛羽等人惊讶的现,那些操纵投石机的淮西军士兵,依然显得十分地骁勇,竟然还没有放弃抵抗。他们趁着黑烟稍稍散去的机会,继续投射出一枚枚的石弹。在炸药包的火光中,洛羽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不少淮西军都被炸晕在地上,身体缺胳膊少腿的。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可是却还努力的想要爬起来,想要努力的继续抗击鹰扬军的到来。甚至还有眼睛全部瞎掉地淮西军,也在挥舞着横刀,对鹰扬军做出挑衅地动作。不得不说,这种现象绝对是以前没有的,这一切都是秦宗权到来庐江后地结果。
在外人的印象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秦宗权都是绝对的恶魔。是不折不扣的恶魔。这个人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的百姓。颖州、蔡州两地,正是在他的统治之下。成功的变成了无人区。他将当初黄巢的吃人战略扬到了极点,创造了军队不需要携带粮食的新型战法,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烹制人肉的先例。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罪行,甚至还为自己解决了军队的粮食难题而自豪,天下百姓在他的眼中,就是粮食和炮火而已。
然而,在淮西军的某些人心目中,这个人又是绝对的英雄,是他让淮西军为所欲为,无恶不作的,将人性的阴暗和丑陋挥到了极点。他成功的释放了每个人内心的黑暗和,然后驱使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而走上战场。人类的破坏力一旦被激出来,能量绝对是巨大的,他们好像蝗虫一样吃光了蔡州、颖州、许州、申州等地,然后好像瘟疫一样的向四周蔓延。在某一段时间内,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不顾天下人的反应,悍然称帝,再次显示了自己横行霸道的本色。
站在敌人的角度来说,秦宗权是应该鄙视的,是应该挫骨扬灰的,可是从战略的角度来讲,此人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天下纷乱,群雄并起,多少英雄豪杰投身其中,每一个霸占着地盘的大小势力,如果没有点本事,早就被别人吞并掉了。秦宗权能够霸占着中原最大的区域,让宣武军也不得不忍气吞声,让朝廷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就是他的本事。如果有人蔑视他,绝对是一场灾难。
淮西军的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淮西军的敌人。从东面的宣武军、忠武军、武宁军,到南面的清淮军、保信军、淮南军,到西面的神策军、荆南军、山南军,到北面的河阳军、魏博军,全部都是淮西军的敌人。他们的数量全部加起来,兵力起码是淮西军的两三倍,然而,就是在这样强敌环伺的情况下,淮西军依然生活地好好的。有人说,淮西军积累到的财富。占据了天下财富的三成,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在滩头阵地上,还有看到一些与众不同的淮西军士兵,他们地军服上有明显的血红色的斧头标志,身体的甲胄也交织成奇怪的斧头型图案,充分的展示出自己的霸气。他们使用的武器。果然大多数都是铜锤和短柄狼牙棒,这些武器根本不需要破甲能力,只需要用力一锤,隔着甲胄就能将人置于死地。他们的人数很少,可是周围地淮西军士兵,都自觉的听从他们的指挥,即使是那些军服边沿有条暗红色条纹地紫焰都士兵也不例外。在他的面前,所有的淮西军士兵都像是刚出茅庐的孩子。
“血霸都!”
萧骞迪冷冷的说道。
是的,这些人正是血霸都的成员。是淮西军中最精锐的士兵!
血霸都是秦宗权的贴身亲兵,从来都不会离开秦宗权地身边。现在他们出现在了糁潭上,还参与了防守糁潭。说明秦宗权也看中了糁潭,看中了鹰扬军拼死反击糁潭的战略。在这一刻,桐城已经不重要,庐江已经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这个一片废墟的地方:糁潭!
刘鼎点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告诉每个战士,做好壮烈的心理准备。”
萧骞迪阴狠的说道:“明白!”
血霸都是秦宗权的贴身亲兵,凶悍无比。鬼雨都是刘鼎的贴身亲兵,同样凶悍无比。他们之间地对决,就是秦宗权和刘鼎之间的对决。刘鼎知道自己肯定会有和秦宗权面对面的一天,为此呕心沥血,做了无数的准备,可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血霸都纵横战场二十年,杀人无数,鬼雨都的历史还不到两年。崭露头角。
鬼雨都对血霸都,将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对决!
谁胜谁负,将在糁潭揭晓。
洛羽走过来,声音低沉的说道:“大人,还有三轮攻击。”
刘鼎点点头,刷的一声拔出了横刀,沉声说道:“准备登6!”
所有的鬼雨都战士,也都全部拔出了横刀,双手紧握竖在自己地眉心前。刀光凛凛。每个人地脸庞却都是涨红的。充满了一去无回地决心。只有刀刃上散出来的冰冷寒意,深深的渗入他们的心房。让他们的灵台还保持着一点清醒。血霸都是疯狂,鬼雨都必须先疯狂起来,才能打败对方。
怒龙号楼船一边射着炸药包,一边缓缓的向着岸边逼近。陪伴在它身边的另外两艘战船,加快了抛射炸药包的度,在连串的火光中,淮西军的滩头阵地笼罩在一片的黑烟里面。跳板很快被放下,直接搭到了下面的小船上。由于淮西军摧毁了码头的栈桥,岸边水浅,大型楼船无法靠近,刘鼎他们必须先转乘小船,然后才能登6。这是鹰扬军登6时最危险的时刻,如果有石弹砸中任何一艘小船,都有可能造成数人乃是数十人的伤亡。为此,鹰扬军水军的战船都疯似的抛射出炸药包,其余的斗舰也都疯似的向糁潭射着密集的弩箭,绝对不给淮西军还击的机会。
十多艘小船飞快的前进,向着岸边冲过去。淮西军没有还击,大概是被鹰扬军猛烈的火力压制住了。然而,船上的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秦宗权既然来了,淮西军的士气被鼓舞起来,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反击的。果然,当小船就要靠近岸边的时候,淮西军的弩箭开始射。由于黑烟笼罩了淮西军的阵地,他们的弩箭是胡乱射的,然而,胡乱射的弩箭有时候也是非常可怕的,只听到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一艘鹰扬军小船不幸被射中,船上当场就有四名鬼雨都战士牺牲。
幸好,夜色和浓烟掩盖了鹰扬军的动作,淮西军的弩箭没有继续造成大的损失,鬼雨都战士很快踏上了糁潭的土地。萧骞迪、秦迈、屠雷等人组成了第一梯队,他们都是肉搏型的战士,依靠高的搏杀技术和过人的勇气打开通路。藏勒昭、令狐翼、卫京幸等人组成了第二梯队,他们都是高明的神射手,是战场上最活跃的幽灵,倒在他们箭下的敌人,往往要比正面杀死的还多。
从他们踏上糁潭焦黑的土地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感觉到了来自淮西军的杀气。尽管鹰扬军水军进行了狂轰滥炸,可是淮西军依然死死的坚守在废墟中。刘鼎也跟着来到了岸上,刚下船,他就觉得自己脚底下的土地都是热的,这是被炸药包反复轰炸的结果。所有的泥土都是松软的,一脚踩下去,浮土很快就盖过了脚面。可是浮土里面却又有什么东西顶脚,随手一掏,拿出来的可能是武器的碎片、甲胄的碎片、建筑物的碎片,又或者是人的骨头碎片。
果然,淮西军的反击很快开始。他们好像幽灵一样,从黑暗中蓦然出现,无声无息的向着岸边的鹰扬军冲过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隐藏在哪里,避过了鹰扬军的轰炸,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潜过来的,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奇迹都会生。他们只知道,这些淮西军是来要人命的。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淮西军,脸庞都被油料涂成了黑色,身上的衣服甲胄也都涂成了黑色,在黑暗中非常难以辨认。他们的武器,都是清一色的短柄狼牙棒,在偶尔跳跃的火光中,狼牙棒上面的每一根尖刺,都在散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光线。
血霸都!
第268章 来就是客(4)
“杀!”
萧骞迪怒吼一声,挥舞着横刀冲上去。
后面的鬼雨都战士也跟着冲上,直接和那些淮西军血霸都士兵碰撞在一起。
砰砰砰!
刀剑交加,火光四溅。
淮西军血霸都战士普遍使用的狼牙锤的确非常凶悍,这种武器完全可以忽略甲胄的防御,完全是以重量取胜,只要挨上对方的身体,就是非死即伤的结果。狼牙锤上面的尖刺可以将最坚硬的盔甲撕裂,狼牙锤的重量可以将甲胄的作用完全抵消,一旦被沉重的狼牙锤击中,肯定是五脏六腑都被震裂的结果。鬼雨都战士普遍使用的都是横刀,锋利而轻便,正面撞击完全不是血霸都的对手,开战之初,有好几个鬼雨都战士的横刀差点脱手而去。
然而,鬼雨都战士下意识的调整了战略,只和对方机动的周旋,目标专门瞄准对方的下盘,尤其是敌人的小腿和脚板。血霸都士兵的甲胄防护的非常好,从上到下几乎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可是为了满足跳跃腾挪的需要,他们的膝关节和脚踝等地方,防护是非常薄弱的。鬼雨都战士盯上的,就是他们这里。一旦他们的小腿被刺中,沉重的狼牙锤就再也不是大杀器,而是沉重的负担。没有小腿的支撑,想要将这么沉重的武器挥舞起来,绝对是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血霸都战士同样是身经百战,都是从死人堆里面钻出来的人物,他们同样非常清楚自己的薄弱环节,在战斗中倍加小心,极力防护。这是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同时夹杂着大量的运气因素。糁潭的战场是非常复杂的,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厮杀的人影,不远处还时不时有炸药包的巨响。在这样的情况下,心理素质是最关键地,谁要是先出现了慌乱,接下来肯定是被杀的结果。在这过程中,双方都有人不断的倒下,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势均力敌,难舍难分。
屠雷挥舞着虎头墨麟刀,直接冲到了淮西军的队伍里面。他身边只有几个普通的淮西军士兵,很快就被他砍瓜切菜般的砍翻在地上,最后两个紫焰都士兵冲上来围攻他,也被他先后杀死,直到一个血霸都士兵地出现,才挡住了屠雷前进的步伐。那个血霸都士兵使用的同样是狼牙锤。却是黑色的,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他一出手将差点将屠雷的虎头墨麟刀砸飞。火光四溅,照亮了两人狰狞的脸庞。
“你去死!”屠雷厉声怒吼。
“你去死!”那个血霸都士兵回敬以同样的语言。
屠雷将虎头墨麟刀向下一拖。想要从对方地胸膛上拖下来。最好地结果就是将对方来个大开。可是那个血霸都士兵同样地精明。根本不上当。反而举起狼牙锤。向着屠雷地脑门砸下来。他地狼牙锤要比屠雷地虎头墨麟刀长。屠雷地虎头墨麟刀可能还没有到达他地身前。他地狼牙锤就到了屠雷地脑门。如果屠雷地脑门被沉重地狼牙锤砸中。那绝对是非常壮观地场面。屠雷不敢大意。只好无奈地退开。那个血霸都士兵牢牢地盯紧了他。紧追不舍。
秦迈跟在屠雷地后面。当然不甘示弱。很快就陷入了淮西军地包围里面。淮西军血霸都战士地人数不多。可能是有几十人。在刚开始激战地时候。双方都在寻找对方地弱点。专门屠杀对方没有防护能力地士兵。开战之初。同样没有血霸都战士找到秦迈。直到那些淮西军士兵都被秦迈杀地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才有一个血霸都战士注意到他。于是两人就在一片低洼地废墟中纠缠在一起。
那个淮西军血霸都士兵使用地同样是狼牙锤。可是却不是普通地铁柄。这家伙地狼牙锤是用铁链连接地。十分地灵活。好像流星锤一样地挥舞起来。他地脑门是光秃秃地。上面还有六个清晰地香疤。一看就知道他是出身佛门。秦迈心里情不自禁地觉得有点荒谬。佛家讲究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但是他地弟子却投身淮西军。助纣为虐。实在不知道佛祖是怎么想地。难道这也是度世间百姓地一种办法?
荒谬归荒谬。秦迈可不敢大意。这个佛家弟子用地流星锤。非常地凶狠。上下左右前后。招呼地全部都是秦迈地要害。他还故意将流星锤从地上地浮土中掠过。让流星锤带起阵阵地尘土。向着秦迈挥洒过去。从杀人地角度来讲。这个和尚绝对地专业。秦迈甚至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地狰狞。仿佛他此刻正在执行地。乃是神圣地度任务。流星锤上下前后流转不断。逼迫地秦迈步步地后退。他尝试着用战斧挡了两下。结果叮叮两声脆响。震得他地双臂麻。眼前一片地金星。
“妈地!老子今天就要度你!”秦迈被对方紧逼地根本无法还手。只好狠狠地骂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那个血霸都士兵居然放慢了攻击。单掌举起。神色虔诚地喃喃自语。
“妈的!你这个假和尚!受死吧!”秦迈抓住这个机会,急忙转身攻上。
“阿弥陀佛!”那个血霸都士兵低声念叨着,狼牙锤挥舞而去,将秦迈毫不留情的撞开。
秦迈又急又怒,却是无可奈何。
遇到这样的和尚,他有什么办法萧骞迪是冲得最快的,可是这时候却落在了后面,原来他一早就被一个血霸都战士瞄上了,根本脱不了身。这个血霸都士兵使用两个大铜锤,每个铜锤的重量,可能都在五六十斤以上。萧骞迪手上的横刀还不到五斤中,面对这么沉重的武器,只能不断的跳跃腾挪,依靠身体的灵活性和对方周旋。可是这个血霸都士兵的臂力和耐力都十分惊人,萧骞迪和他缠斗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可以反击的机会,可谓是苦不堪言。
“大个子,你要是只用一个铜锤。老子绝对不怕你!”明知道打不过别人是非常丢脸的事情,萧骞迪也只好使诈了。
那个血霸都战士根本不理他,两个大锤依然不离他的左右。只是萧骞迪虽然正面攻击不是他地对手,可是身体的灵活性的确远在他之上,他想要击中萧骞迪,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周围的战士看到他们两个打得如火如荼。早就识相的避开了。这家伙手中地两个铜锤上下翻飞,不辨敌我,一看就知道极其容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大个子,你敢不敢放下一个铜锤跟我打?我谅你不敢!”萧骞迪再次尖声叫道。
那个血霸都士兵忽然停住了追击的脚步,萧骞迪以为他真的会放下一个铜锤,这种四肢达的家伙,头脑一般都比较简单,容易受刺激上当受骗。没想到,这个血霸都士兵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说道:“你是不是在打仗?怎么那么多废话?放下一个铜锤,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就再拿一把刀好了!”
伤自尊。实在是伤自尊,萧骞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过,对方的力量好像无穷无尽似的,萧骞迪只好和对方继续周旋,几乎将半个糁潭都走遍了,那个该死的血霸都士兵,还没有疲惫地迹象。旁边的鹰扬军战士看到萧骞迪被这个大块头撵得到处乱窜,也是面面相觑。可是萧骞迪都打不过对方,他们更没有挑战的资格了。
后面地藏勒昭、令狐翼、卫京幸等人,都将箭术施展到了极限,出手就是连珠箭。一枚枚的箭镞呼啸而去,前面的淮西军不断的有人倒下,可是却不包括那些彪悍的血霸都士兵。长期在战场厮杀出来的人,对危险都有一种天生的经验,可以及时的避开正面袭来的箭镞,而且。血霸都战士地甲胄防护非常好,从头到脚,将他们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小腿、面门、脚踝等地可以作为袭击的目标,自然减少了被命中的机会。令狐翼数次都想放冷箭射那个追着萧骞迪遍地乱窜的血霸都士兵,可是数次拉开弓弦,都找不到放箭的机会,最好只好遗憾的将箭头对准了其他的淮西军士兵。
嗖!
令狐翼一松手,箭镞呼啸而去。正中另外一个血霸都战士地面门。这个血霸都士兵就是和屠雷鏖战的那个。刚好处在了令狐翼的攻击范围之内。他正在全心全意的和屠雷周旋,稳占上风。可是这枚突如其来的箭镞,帮屠雷扭转了当前的危险局面。箭镞深深的射入了目标的面门,可是却没有立刻产生停止作用。那个血霸都战士倒也凶狠,即使面门中箭,依然在坚持战斗。
呼!
硕大的狼牙锤狠狠地舞出,正好撞到了屠雷地虎头墨麟刀。对于其他的淮西军来说,屠雷地虎头墨麟刀也是重武器,可是对于血霸都战士来说,这把虎头墨麟刀却是轻飘飘的,随时都可以撞飞。屠雷和别人厮杀了好一阵子,力气被大量的消耗,被对方的狼牙锤一撞,虎头墨麟刀差点脱手。他当然不敢让武器脱手,于是死死抓住,结果虎头墨麟刀居然带得他向后倒下。那个血霸都士兵转眼又攻上,屠雷躲闪不及,急忙在地上一滚,堪堪避过了对方的追杀。
噗!
狼牙锤凶悍的砸下来,刚好砸在屠雷的身边。本来就松软的土地,将狼牙锤深深的陷在了里面。那个血霸都士兵将狼牙锤一挑,无数的灰尘飞舞起来,刚好遮住了屠雷的眼睛。屠雷从地上爬起来以后,眼前全部都是飞舞的灰尘,也没有了进攻的机会。狼牙锤转眼间又杀到他的面前,屠雷只好再次后退。那个血霸都士兵还要追赶,不远处的令狐翼再次出手。
嗖!
第二枚突如其来的箭镞,再次射中了那个血霸都士兵的面门。两枚箭镞几乎是并排的,分别射入他的鼻梁两侧。由于箭镞使用的是精钢箭头,杀伤力和穿透力都比普通的箭镞要强化不少,箭镞射中的地方,鲜血如注。虽然头骨是非常坚硬的,可是在近距离内,令狐翼地箭镞还是很有力量的。这个血霸都士兵终于摇晃着,手中的狼牙锤也出现了破绽。
屠雷抓紧机会。上去就是一刀,砍在对方的小腿上,跟着滚开。那个血霸都士兵小腿被砍断,却还单腿支撑着身体,狼牙锤上下翻飞,护住了自己的心脉。然而。屠雷掏出一枚三棱刺,顺手甩过去,钉在他的另外一条小腿上。一条腿被砍断,一条腿被三棱刺刺中,鲜血汩汩而出,那个血霸都士兵地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终于心有不甘的倒下了,沉重的狼牙锤掉在地上,砸起无数的灰尘。但是他本人却还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直到几个罡字营士兵用长矛刺穿了他的脖子。
在这场战斗里面,罡字营的战士伤亡很大。他们恨透了凶悍的淮西军,只要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地。平心而论,罡字营的战斗力其实是很强的,普通地淮西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紫焰都他们也不惧怕。然而,秦宗权身边的这些血霸都士兵,基本都是从全国各地招收到的奇人异士,黑道人物。每个人都有一项甚至几项过人的本领,不少人的水平甚至都在白钦翎之上,他们面对这样的精锐,又是无组织的混战,怎么可能战胜对方?
然而,罡字营战士很快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找到了自己地角色。他们不再是冲锋陷阵的主力,而是专门对付淮西军伤兵的杀手。鬼雨都的战士,只要将那些彪悍的血霸都杀伤,就可以交给罡字营战士和他们缠斗。从而有效的节省鬼雨都战士的力气。事实证明,这样的配合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鬼雨都和罡字营却配合地非常默契。鬼雨都战士专门使用横刀袭击血霸都士兵的小腿、脚踝等要害地方,成功的缓解血霸都士兵的机动性。只要他们这些关节部位受伤,面对罡字营战士的长矛阵,只有死路一条。
江沁翎又将四十名最彪悍的战士组织起来,组成前后四排长矛,将长矛当做标枪使用。在这种复杂的厮杀环境中,遍地都是武器。随手就可以捡到。长矛投掷出去以后,马上又可以从地上捡回来。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投掷出去的长矛,绝对要比横刀地杀伤力强太多了。血霸都士兵地甲胄防护能力虽然好,可是面对破空而来的长矛,还是显得非常地脆弱。面对这些长度达到一丈多的沉重长矛,哪怕是最彪悍的血霸都士兵,一旦被长矛刺中,那也只有惨叫丧命的份。江沁翎就是依靠着这样临时组织起来的长矛阵,成功的杀死了十多个血霸都士兵,创造了糁潭战役的奇迹。
刘鼎也加入了战团,连续杀了好几个的淮西军士兵,同时和两个血霸都士兵对上了。那两个血霸都士兵都没有辨认出刘鼎的身份,结果没有打醒十二分精神,最后被刘鼎用横刀加三棱刺全部解决。当刘鼎还要继续往前冲的时候,他身边的鬼雨都战士和罡字营官兵,都拼命的涌到刘鼎的面前去,逐渐将他和淮西军隔离开来,就算他有杀敌的决心,也找不到杀敌的机会。如果让主帅陷入敌人的包围圈,鬼雨都和罡字营的战士都无地自容,所以他们都凶悍在冲在前面,前赴后继,在所不惜。“好厉害!”刘鼎看着被自己杀死的两个血霸都士兵,内心里悄悄的自言自语。血霸都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确是有实力的。尽管这些人的武器,多数都是凶悍的狼牙锤,但是这些人却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杰出战士,这种战场搏杀的功夫,是从小就训练而成的。鬼雨都和对方最大的差距,就是鬼雨都战士都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时间太短了,他们的功夫不可能提升到自己的程度,所以战斗起来十分的吃力。如果每个鬼雨都战士都有自己这样的水平,这场战斗早就一面倒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刘鼎从后面看过去,只看到淮西军黑压压的人头,根本看不到尽头。鬼雨都战士和罡字营士兵不断的向前冲,前面的淮西军士兵则不断的加强反击,双方在糁潭原来的围墙废墟上你争我夺,难解难分。在两军相错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有鹰扬军的。也有淮西军地,在不断的厮杀中,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的,不忍目睹。
淮西军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聚集了大量的兵力,挡住了鹰扬军的进攻。为了防止鹰扬军战船的狂轰滥炸。他们将兵力放在了糁潭地外面,故意等鹰扬军上来以后,才突然起反击。甚至还有淮西军试图沿着河岸起攻击,结果遭受到鹰扬军水军的强烈反击,河岸两边也躺满了淮西军的尸体。鹰扬军的黑粉部队投出的炸药包,对于漫山遍野的淮西军来说,乃是杯水车薪,根本压制不了淮西军的疯狂。
令狐翼从刘鼎的身边经过,冷峻的说道:“敌人可能上万。”
刘鼎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淮西军地兵力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人头皮麻,多得让人几乎窒息。只有秦宗权亲自出现在庐江,才会出现这样的疯狂场面。只有秦宗权亲自布命令,卢瑭、张佶等人才不敢有丝毫保留实力的行为。按照之前地估计,张佶带领的淮西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他本人的贴身子弟兵,可能有两千人左右,不到最后的关头他是不会将子弟兵投入使用的,所以鹰扬军在之前的糁潭战斗中。遇到的压力并不是很大,后来投入战斗地淮西军,基本都是张佶从各地抓来的炮灰而已。然而,随着秦宗权的亲自到来,亲自在庐江坐镇,使用彪悍无情的血霸都作为监军,张佶肯定不敢保存实力,只有将全部的兵力都投入战场,所以他们现在遭受的压力非常大。
随着距离的拉开。后面的鹰扬军战船无法提供有效的支援,只能够依靠河岸边地黑粉部队抛射出去的炸药包压制蜂拥上来的淮西军,可是,黑粉部队只有八台投石机,还是短射程的,投射的度也快不了,面对如此之多的淮西军,八台投石机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完全满足不了需要。淮西军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不惜一切的攻上来。和鹰扬军短兵相接。黑粉部队想要埋设地雷,那是不可能的了。更要命的是。越来越多地血霸都士兵从人群中涌现,对鹰扬军地防线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不论刘鼎等人是如何地痛恨淮西军,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血霸都士兵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他们往往向尖刀一样撕裂鹰扬军的防线。
突然间,冲在最前面的萧骞迪,遇到了一个血霸都士兵的袭击。那个血霸都士兵使用一把硕大的大砍刀,一刀劈向萧骞迪的胸膛。萧骞迪正在高奔跑中,根本没有来得及抵挡。那个血霸都士兵的大砍刀,在凌晨的微弱光线中,闪烁着死神的光芒。如果萧骞迪被他一刀砍中,绝对是一刀两断,就算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然而,向前冲的萧骞迪,已经不可能蹲下,又或者是向后仰倒。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萧骞迪下意识的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他向上跳起。结果,大砍刀的刀尖从萧骞迪的小腹掠过,**了一道凌厉的血雨,萧骞迪跟着无力的坠落在浮土中。
那个血霸都士兵还要赶尽杀绝,向着萧骞迪冲过来。刘鼎斜刺里冲过来,伸手一撞,撞在对方的肋骨上,将他狠狠地撞开,同时左手扣了一枚三棱刺,狠狠的刺在他的左眼,跟着顺手一刀,劈在对方的大腿上,硬生生的将他一条大腿卸下来。那个血霸都士兵惨叫一声,挥刀向刘鼎砍下,刘鼎向旁边一侧身,横刀从他的另外一条大腿掠过,同样带起一道清晰的血雨。双腿被砍断的血霸都士兵,惨叫着倒在萧骞迪的身边,两个罡字营战士冲上来,两把长矛狠狠的刺入他的胸膛,来回一抽,将他了结。
“快!抬走!”
刘鼎低头看着萧骞迪,觉他小腹已经被完全割开,里面的内脏都流了出来。生命的损失,就在这转眼之间。他冷静而熟练的将萧骞迪身体上的灰尘拂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在伤口的上面,以免有更多的灰尘落下。他同时将萧骞迪的伤口尽量的捂合在一起,跟着让人找来一块木板。现场都是废墟,木板必须从船上拿来。在这过程中,萧骞迪地状况很不乐观。脸色苍白的好像是这早晨的天空。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听不到刘鼎的呼叫。刘鼎摸他的鼻子,呼吸也是若有若无,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幸好,洛羽听说萧骞迪负伤,急忙派人抬着木板上来。紧急将萧骞迪送走。
刚刚送走萧骞迪,刘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那边秦迈又负伤了,跟着屠雷也负伤。血霸都士兵使用的狼牙锤,地确很难对付,秦迈和那个凶悍的和尚对阵了小半天,终于还是被对方的狼牙锤狠狠的打了一下,鲜血狂吐,两把斧头也脱手而去。那个和尚还要继续追杀秦迈。结果被后面插上的藏勒昭一连串的箭镞,射到了他的小腿上。那个和尚也是个懂事的,见机不妙。马上向后退,**了淮西军中间,愣是逃出了生天。
屠雷稍微好一点,还能勉强握着自己的虎头墨麟刀,可是同样失去了战斗力。和他对阵地那个血霸都士兵,同样是伤痕累累的倒在了灰尘中。屠雷和他两个人都浑身虚脱的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急坏了两遍地同伴。淮西军的人不断的向着屠雷冲过来,想要将他生擒。同时将自己人救回去。鹰扬军同样有这样的行动,他们同样要救回屠雷,同时杀了那个可恶的血霸都士兵。结果,最后屠雷和那个血霸都士兵都被自己人成功救回来,可是各自的同伴却在附近留下了十多具的尸体。
卫京幸用一连串的连珠箭成功的压住了淮西军,让自己地同伴成功的救回了屠雷。然而,还有更多的淮西军不要命的冲上来。鬼雨都战士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以后,前面的防线已经显得有些凌乱,凌乱自然导致了漏洞的出现。于是又有几个淮西军血霸都士兵成功的穿越了鹰扬军的防线,杀入了鹰扬军地核心地区。鬼雨都的几员大将连续负伤,对鬼雨都的士气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影响,使得他们和血霸都的搏杀更加的吃力。尽管最后鬼雨都战士成功的围杀了这些血霸都士兵,可是自身的伤亡却是对方的三倍。
目睹这一切,刘鼎地眼神非常地沉静,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判断了。在糁潭之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以后,淮西军的进攻依然如此地凶狠,不能不让刘鼎惊讶。在别人面前不堪一击淮西军。还是有一小撮人是非常厉害的。这些人才是淮西军真正的骨干,真正的脊梁。每个人都可以藐视淮西军。厌恶淮西军,可是却不能不承认,想要彻底的消灭淮西军,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什么强大的宣武军,在八角镇依然会被淮西军打败,就是因为淮西军里面,有像血霸都这样的骨干存在。
以前,鹰扬军为了鼓舞战士们的士气,提升战士们战胜淮西军的信心,极少渲染血霸都的能力和战绩,甚至是故意忽略它的存在,现在看来,这有点讳疾忌医的味道。无论鹰扬军怎么厌恶淮西军,怎么藐视淮西军,都绝对不能忽视血霸都的存在,甚至不能忽视紫焰都的存在。今天的残酷战斗,让鹰扬军清醒的认识到,只要血霸都还存在,只要紫焰都还存在,淮西军就不会灭亡。杨鹭飒可以在巴水左岸一次消灭上万的淮西军,并不意味着淮西军已经是完全失去战斗力,当他们真正要争夺某个地方的时候,爆出来的能量还是非常惊人的。
眼前,淮西军要拼死争夺的地方,就是糁潭。
如果没有炸药包和地雷的协助,鹰扬军在糁潭肯定无法抵挡淮西军的猛攻,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正是连串的爆炸,才将淮西军的过半兵力都消耗在升腾而起的黑烟里面。无论秦宗权是怎么样的人,无论他是怎么的丑恶,他毕竟拉起了淮西军,南征北战,打下了偌大的地盘。尽管现在的淮西军是在下坡路,实力不如往昔,但是它依然占据着中原地区最大的地方,北到洛阳、许州,南到寿州、荆州,东到颖州、寿州,西到襄州,都是淮西军的势力范围,淮西军的人员数量同时是全国最大的,无人能出其左右。
这个客人可不好对付啊!
当然,刘鼎也是非常清楚的,在鹰扬军付出巨大伤亡的同时,淮西军的伤亡同样很大。鹰扬军抛射出来的炸药包,在淮西军的队伍中不断的爆炸,每次爆炸都葬送掉几十名的淮西军士兵,只要鹰扬军继续坚持下去,淮西军的人数肯定会越来越少,最终将全部变成尸体,融入这片血热的土地。问题是,鹰扬军的减员越来越多,无法继续坚持了。刘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战场,现鹰扬军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不少地段都被淮西军突破了,涌入糁潭的淮西军越来越多。
令狐翼、藏勒昭、卫京幸等人不断的射出连珠箭,将涌上来的淮西军纷纷射死,可是,他们依然无法阻止凶悍的淮西军涌上来,因为淮西军的人数实在太多,连黑粉部队的炸药包都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何况是几十个人的弓箭?幸好淮西军血霸都中擅长弓箭的人不多,他们涌上来只是希望和鹰扬军展开肉搏,鹰扬军边打边撤,可以用箭镞继续杀伤敌人,否则,鹰扬军的伤亡肯定会更大的。
鬼雨都毕竟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淮西军血霸都这样的骁悍部队,也能勉力反击,即使自身不断有伤亡,血霸都那边同样有伤亡。但是夹杂在鬼雨都中作战的罡字营,就明显抵抗不住了。他们是鹰扬军中的精锐,面对普通的淮西军,自然是游刃有余,可是面对血霸都,那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们之前执行的专杀伤兵战略,还有长矛阵,都因为形势的变化而失去了作用。罡字营丙旅的伤亡数字,直线的上升,旅帅江沁翎也已经负伤离场,他的伤势比萧骞迪还要严重,浑身的盔甲都被狼牙锤砸碎了,碎片直接**了他的胸膛,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过来。
糁潭,眼看着又要被淮西军夺回去了。
所有的鬼雨都战士,所有的罡字营官兵,都做好了拼死的准备,他们咬紧牙关,即使自己倒下,也要拉上一两个淮西军垫背了。刘鼎已经在舒州百姓的面前郑重承诺,一定会将糁潭夺回来,他们绝对不能违背这个诺言。然而,这样拼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拼消耗鹰扬军绝对不是淮西军的对手,又或者说,现在鹰扬军还没有到和淮西军拼命的时候,应该用其他的办法继续坚持战斗。鹰扬军应该充分挥自己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才有取胜的机会。
刘鼎目光熠熠的凝视着黑压压的淮西军人头,嘴角不断的抽搐着,咬牙切齿的想要说些什么,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但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后,他的脸色渐渐的恢复过来,冷静的说道:“撤!马上撤!”
(再次谢谢打赏啊,努力写作,保持度更新
第269章 坚持就是胜利(1)
罡字营率先撤退,鬼雨都战士紧随其后,刘鼎亲自断后。黑粉部队平常是最先撤退的,但是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如果没有他们抛射的炸药包,绝对无法挡住漫山遍野的淮西军,如果没有他们抛射的炸药包,淮西军一个浪潮就可以将糁潭的鹰扬军完全覆盖。因此,刘鼎让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在自己的前面撤退。当前面的罡字营战士已经全部上船以后,黑粉部队战士才迅的离开投石机,撒开脚丫就往江边跑。几乎是同一时刻,刘鼎也返身后撤。
淮西军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并为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察觉到鹰扬军的炸药包停止爆炸以后,马上黑压压的涌上来,试图用人海战术迅将鹰扬军淹没,同时派遣部队从岸边迂回包抄,要将鹰扬军的撤退道路封锁。然而,鹰扬军水军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洛羽已经提前将战船全部停泊在岸边,船上所有的武器都瞄准了追上来的淮西军军,当淮西军进入鹰扬军水军的攻击范围以后,洛羽断然一挥手,各种各样的武器,就朝着淮西军全部呼啸而去。
三艘楼船持续不断的抛射出炸药包,剧烈的爆炸将淮西军都阻挡在岸边不远的地方,在阵阵剧烈的爆炸中,淮西军被炸得粉身碎骨,哭爹喊娘。其余的战船也全部涌到了岸边,斗舰上大型弩机,全部都瞄准了岸边。炸药包不断的爆炸,弩箭呼啸而过,总算将淮西军牢牢的拦截住。试图从岸边迂回包抄的淮西军,全部都被密集的弩箭射杀在堤岸上,连尸体的排列方式都是整整齐齐的。偶尔有几个淮西军不要命的冲上来,也被弩箭撕得粉碎。那些骁悍的血霸都士兵,看到鹰扬军水军的弩箭如此猛烈,都悄然停住了脚步。这些行动都在表明,血霸都士兵不仅有勇气,而且还十分知道进退。绝不做鲁莽地行为。这样有勇有谋的部队,才是最难对付的。
终于,刘鼎等人全部安全撤退到船上,刘鼎是最后一个登船的。跳板收回,船只马上离岸。刘鼎初步检查了一下,伤员全部都带回了。战士们的遗体却只带回来了一小部分,其余的连同黑粉部队地投石机,全部都落入了淮西军的手中。由于撤退的时间非常短,黑粉部队甚至来不及在投石机下面埋设炸药包,这八台投石机全部都成了淮西军的战利品。
船只缓缓的离开岸边,岸上的淮西军忽然爆出一阵响彻云霄的轰鸣声,这是他们的欢呼声。在这场残酷的战斗里面,他们暂时赢得了胜利。成功地缴获鹰扬军的八台投石机,是他们足可以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同时。这个胜利地欢呼声,还带有一股特别的味道,那就是秦宗权的到来。的确让淮西军产生了巨大的力量。几乎每个淮西军,都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经过这样狠狠打击的鹰扬军,肯定是没有勇气再杀回来了。
所有的鹰扬军将士,在这一刻脸色都变得非常地难看,淮西军的欢呼声,如同是一把利刃。在狠狠的刺入他们的心房。岸上飘荡的淮西军旗帜,更加好像大石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无法顺畅的呼吸。刘鼎也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脸色变地非常的难看,好大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刘鼎开始检查部队的伤亡情况。
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接触战中,鬼雨都战士损失八十多人,罡字营丙旅只剩下八十多人,几乎所有部队的指挥官都战死或者负伤。其余的鹰扬军将士,也多半负伤。由于伤口实在太多,根本来不及包扎,所以很多人的身上,都凝结着大块大块地血疤。这时候结束了战斗,他们才有时间互相处理伤口。要清理伤口就必须将血疤撕开,这是非常痛苦地过程,不少战士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豆大地汗珠不断的往下掉。然而。没有一个人出呻吟声。他们宁愿将自己的嘴唇咬碎,也不愿意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声音来。鹰扬军自建立以来。还没有这样的损失,也没有遭遇到这样难堪的失败,这样的失败,在他们看来,完全是耻辱,在洗刷自己的耻辱之前,他们觉得出任何的声音都是罪过。
所有的战士都默默的站在或者坐在船上,沉默不语。淮西军最后的欢呼声,深深的刺痛了他们,同时激起了他们的斗志。敌人如此疯狂,固然让人觉得非常的不好受,紧握着的手指骨都被掐的白了。但是,他们不服气,这是一场完全不公平的战斗。鹰扬军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只有不到淮西军的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无论他们是如何的英勇,面对潮水般的淮西军,都没有胜利的可能。要是鹰扬军的人数有淮西军的一半,淮西军都休想占领糁潭。
然而,没有人会为自己找借口,失败了就是失败了,鹰扬军这次不得不退出了糁潭,的确是糁潭开战以后最被动的一次,也是伤亡最大的一次,还是在刘鼎的亲自带领下。刘鼎检讨了自己的行为,认为自己并没有大的指挥失误,唯一的原因,就是淮西军的力量骤然增强,以前的战略方针已经不适应目前的需求。糁潭这个硬骨头,变得越来越残酷,鹰扬军和淮西军都必须拿出十二分的力量来。
萧骞迪已经被小船送走,他的伤势很重,从战场下来以后,一直都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秦迈和屠雷都还在船上,准备让小船送走,他们两个神智虽然没有完全昏迷,可是眼神已经非常的迷蒙了,甚至连刘鼎都辨认不出来。两个人的嘴角边,都不断的渗出血丝来,血丝是暗红色的,显然是伤及到了内脏。血霸都士兵的狼牙锤,打击实在太狠,外表没有什么伤痕,里面却已经被重创,他们两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康复,谁也不清楚。
令狐翼、藏勒昭、卫京幸三人倒是没有大碍,他们都是弓箭手,在战场上释放冷箭射杀敌人。他们距离淮西军比较远,淮西军无法对他们构成有效的伤害。看着秦迈和屠雷先后被抬走,他们同样沉默不语。脸庞绷得非常紧。如果没有秦迈和屠雷等人在前面掩护,他们肯定也是非死即伤的局面。其实他们的内心也都很憋闷,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打了败仗,实在没有什么好说地,只能是狠狠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骨,知道将手指骨捏的白为止。
刘鼎来到令狐翼地身边。缓缓地说道:“丧失战斗力地。马上送回去鹅心岛。其他人。留下!”
令狐翼答应着去了。
刘鼎地这道命令。几乎是送走了三分之一地幸存人员。不少地鬼雨都战士。在岸上还能够坚持战斗。但是从战场上撤下来以后。就基本虚脱了。有地甚至连横刀都拿不起来了。这种情况在激烈地战斗以后很常见。他们在战场上可以依靠坚强地意志支撑下去。可是一旦离开了战场。意志一放松。立刻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就如同是马拉松运动员。慢慢地跑着就没事。但是一旦躺下。极有可能生意外。
令狐翼仔细地清点着人数。将负伤较重地战士全部送走。尽管有些人很不愿意。对今日地战败非常不服。可是令狐翼还是善解人意地将他们劝走了。令狐翼声音低沉地告诉他们。糁潭地战役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们还有大把上战场地机会。想要打败淮西军。还需要漫长地过程。这句话很实在。那些鬼雨都战士都狠狠地跺跺脚。依依不舍地走了。
刘鼎站在栏杆地边上。觉得嘴巴里很有些苦涩地味道。秦宗权果然厉害。一出手就崩掉了自己地一个大牙。自己是不是有点轻视了秦宗权呢?虽然明知道秦宗权是个强大地对手。可是之前鹰扬军和淮西军地战斗。从淮西军地表现来看。他们在兵员地数量上地确非常突出。但是在兵员地素质上。实在不敢恭维。然而。血霸都地出现。完全推翻了这种想法。他现在已经明白。之前地淮西军之所以容易对付。正是因为秦宗权从来没有正面将鹰扬军放在心上。淮西军地顶端精锐。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演艺界地面前。一旦秦宗权亲自出马。这种情况马上就会被推翻。
马跃丧失战斗力。萧骞迪丧失战斗力。秦迈丧失战斗力。屠雷丧失战斗力。刁奇受伤。江沁翎受伤。这一连串地损失。都深深地击打在刘鼎地心窝上。尽管他地意志非常地坚强。可是这时候也不得不认真考虑。是否还要在糁潭继续坚持下去。如果在糁潭继续坚持下去。那又应该采取怎么样地措施。尽可能地杀伤淮西军。同时减少鹰扬军地伤亡。血霸都地战斗力。让人非常深刻。这样子硬拼绝对不是他们地对手。
“大人,我们杀回去!”忽然间,有人在背后激昂的叫道。
“对!大人,我们再杀回来!”有人立刻附和。
刘鼎回头一看,就看到刘宕、刘峰他们几个在很不服气地鼓噪,旁边的鬼雨都战士也是满脸不服气的神情。说老实话,就这样输给淮西军,他们绝对不服气,刘鼎自己也不服气。可是,继续和淮西军硬拼,鹰扬军没有这个资本。刘宕等人一开口,其余的鬼雨都战士也都被鼓舞起来,纷纷叫嚷着杀回去。从他们的神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哪怕是死在岸上,也好过在船上如此难受,尤其是现在舒州慰问团还在鹅心岛上,他们哪里有脸面回去鹅心岛?
刘鼎没有说话。
江风不断的吹来,吹走每个人内心的激动和阴霾,让每个人都逐渐的冷静下来。忽然有一丝丝的月牙儿露出云层,狡黠的看着地上的一切。久违的月光,温柔而朦胧,如果是花前月下,那该是多么浪漫的时刻。但是温柔的月光落在这船上,有些鬼雨都战士下意识的躲藏在角落中,似乎不敢接受月光的洗礼,他们都觉得自己输给了淮西军,实在是没有脸面见人。有人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岸上正在迎风飘荡地淮西军军旗。内心中炽盛的火焰,再一次燃烧起来。
船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原来艾飞雨坐着小船慢慢的过来了。从回去的鬼雨都战士身上,鹅心岛的民众和鹰扬军都知道刘鼎他们在糁潭遇到了淮西军顽强地抵抗,不得不暂时撤退下来。舒州民众和所有的鹰扬军战士,都对这场战事十分的关注。听说刘鼎不得不撤退,他们的担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上,有人甚至悄悄的流出了担心的眼泪。艾飞雨留下李怡禾在安抚大家的情绪,自己亲自过来找刘鼎。
刘鼎艰涩的说道:“我们……败了。”
艾飞雨慢慢的说道:“大人,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跟你说说血霸都地历史。”
刘鼎凝重的点点头。
血霸都的历史,要从二十年前秦宗权在蔡州开始担任牙将地时候说起。那时候,尽管帝国朝廷已经非常,可是各地的节度使还没有完全开战。基本的统治秩序还是可以勉强维持的。然而,一个叫做庞勋的人出现,打破了这个表面宁静的局面。庞勋起义。波及到中原徐州、泗州、濠州等地,严重的冲击到了朝廷的统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起义要比后来的黄巢起义更残酷,不少各地节度使就是在这个时候上位地。最终在突厥人的帮助下,朝廷成功的扑灭了庞勋起义。可是,庞勋起义的战火,点燃了各地节度使公开争霸的星星之火,从此一不可收拾。朝廷的最后一丝威信也就荡然无存了。
当然,庞勋起义的时候,秦宗权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他驻扎在蔡州,和庞勋起义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是,秦宗权毕竟不同于常人,他很快认识到,这个世界将要开始彻底混乱,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于是。他开始在自己的身边,有意识地聚集一些江湖人物。这些人基本都是一些来历不明的奇人异士,有人参加过庞勋起义,是朝廷钦犯,有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有人是强盗头子,唯一兴趣爱好即使收集压寨夫人,有人是流浪的胡族。擅长骑射。从道德的角度来讲。这些人全部都是有问题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但是。秦宗权对此看得很开,根本不追究这些人的过往。在他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各种各样的本事,只要这些本事是他用得上的,就不管你本身是什么人,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事,背负着什么血债。一句话,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投到他的麾下。只要你能够为他做事,他就不会吝啬自己地赏赐。正是这样地方针,秦宗权成功的建立起血霸都,成了强盗头子中地头子。当然,那时候还没有血霸都这个名字。
无论秦宗权是怎么样的人,他对血霸都的确是非常细心的,这些人拥有淮西军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待遇,最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最美丽的女人。毫无疑问,这些人对秦宗权的忠心,也是无可挑剔的,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他们就是秦宗权,秦宗权就是他们。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秦宗权没有一群起家的核心骨干,怎么可能混出今天的成就?连刘方翼这样杰出的起义军将领,最后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血霸都功不可没。
血霸都声名鹄起的战役,乃是当初秦宗权和时溥的争斗,那时候的时溥还是忠武节度使,就驻扎在蔡州的旁边。当时的秦宗权,已经成功的坐上了蔡州刺史的位置,但是朝廷对他很不满意,于是下令时溥带领忠武军进攻秦宗权。结果,时溥带了两万人出,去攻打秦宗权,在郾城和秦宗权打了一仗,中间的过程就没有必要详述了,最后的结果,是时溥损失了一万两千多人,灰溜溜的回到了许州,最终连许州都保不住,让秦宗权麾下的血霸都猛将鹿晏弘给抢走了。
在这场战斗里面,血霸都的表现令人瞩目,他们一举袭击了忠武军的大帐,杀死了上百名的忠武军指挥官,导致忠武军一片混乱,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有效的指挥。事实上,当时的秦宗权,只有不到六千人的部队而已。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斩战略,可是秦宗权却提前做到了。要不是时溥跑得快,他的小命也许已经葬送到郾城的护城河里面了。
从此,血霸都奠定了淮西军地骨干基础,秦宗权也正式将这群人定名为血霸都,光是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到秦宗权的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实际上,在血霸都成立以后,能够挑战它的人,的确不多。血霸都也为淮西军输送了无数的将才,例如孙儒、鹿晏弘、马殷、王建这些人,最初都是从血霸都走出来的,但是有更多地人,却宁愿留在血霸都,宁愿放弃独霸一方的机会。也不愿意离开秦宗权的身边,可想而知血霸都的凝聚力。
在八角镇战役里面,淮西军和宣武军都尽出精锐。浴血奋战。血霸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朱温麾下的精锐燕子都、帐前银枪都等,同样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战斗展到最残酷的阶段,往往是双方的亲兵在面对面地厮杀,而两边的主帅,相互间的距离,很有可能不到一百丈。燕子都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抗住血霸都地猛攻,完全溃散,帐前银枪都也被血霸都打成残废。燕子都的溃退。直接导致了宣武军的失败,帐前银枪都的溃灭,让朱温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这就是淮西军取得胜利的关键原因。
宣武军拥有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这样的不出世猛将,依然在血霸都的面前吃了亏,何况是刚刚崛起的鹰扬军?从客观的角度来讲,鹰扬军成立地时间毕竟太短了,不可能聚集起能够和血霸都直接对抗的实力。如果成立才一年多的鬼雨都,就可以轻松的击溃横行中原二十年的血霸都。那也太脱离实际了。然而,鬼雨都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最起码,在糁潭这场战斗中,鬼雨都也让血霸都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鹰扬军才有了正式和淮西军叫板的机会。
刘鼎心痛鬼雨都的损失,秦宗权同样心痛血霸都的损失,血霸都在八角镇地损失不少。这次在糁潭的损失也不少。说不定秦宗权会比刘鼎更加的心痛。刘鼎当然明白艾飞雨的意思,艾飞雨是要告诉他。失败是不可怕的,血霸都同样有过失败。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将军,不是成熟的将军,哪一个统帅没有遭遇过失败呢?刘邦、曹操,都遭遇过惨败,最终却还是成就大业,反而是项羽英雄一生,未尝败绩,却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葬送了自己。
要从失败的苦涩中走过来,当然不容易,幸好,自己也拥有一群优秀的兄弟,一群永不服输地兄弟,他们现在缺少地,只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刘鼎有充分地理由相信,鬼雨都一定可以战胜血霸都的。只要能够战胜血霸都,鹰扬军就能够全面战胜淮西军。鹰扬军的未来始终是光明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刘鼎缓缓的说道:“萧骞迪的伤势怎么样?”
艾飞雨轻轻的摇头,低声的说道:“不容乐观。”
萧骞迪的伤势太重,被紧急送到了医疗所,孙婧慈已经用针灸帮他护住了心脉,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卢舜杰和其余的几个大夫,正在为他动手术。好消息是萧骞迪的伤口里面,没有杂物,内脏损伤也不严重,可以顺利的缝合伤口。坏消息是萧骞迪的伤口实在太大,战场又脏,不知道缝合了伤口以后,会不会感染。按照之前的经验,如果伤口被感染的话,是非常危险的,死亡率过九成。伤口感染的问题也是刘鼎最头痛的问题,在有效的消炎药青霉素出来之前,这简直是绝症,然而,刘鼎从来没有学过医学,不可能制造出青霉素,只好无奈的祈求老天给点面子,不要夺走萧骞迪的性命了。
艾飞雨晦涩的语调,让刘鼎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同时也让他变得更加的坚强。这一战,鬼雨都的三个大将:萧骞迪、秦迈、屠雷,全部失去战斗力,各部队的损失也前所未有。然而,鹰扬军绝对不能放弃糁潭。如果放弃了糁潭,淮西军就会集中力量总攻桐城,最终将舒州完全占领。这是鹰扬军绝对不能够承受的。为了桐城,为了舒州。鹰扬军必须死守糁潭。
刘鼎提起精神,来到战士们的中间,沉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只是暂时退却,我们还要杀回来的!”
好几个鬼雨都战士纷纷叫道:“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岸上!”
刘鼎朗声说道:“死。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地目的是要活下来,而且还能牵制住淮西军的主力,让他们不敢对桐城动猛攻,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声音逐渐的沉寂下去。
英勇赴死,这不困难,但是要完成战略任务,的确不容易,岸上地淮西军实在太多了。鬼雨都战士就算以一当十,也无法将他们全部歼灭。何况还有那些非常霸道的血霸都士兵,简直个个名副其实的恶魔。很不容易对付。
一直没有说话的卫京幸说道:“打下去。”
刘鼎凝视着他。
卫京幸可能是因为平时太少说话,这时候说话有点不利索,可是每个鹰扬军战士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决心,他坚定的说道:“我们坚持下去!我想,淮西军那里,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要我们继续坚持下去,继续攻击糁潭,淮西军肯定有一天要放弃的。”
他身边的刘剑声音激昂地说道:“对!我们日子不好过。淮西军肯定也不好过!”
刘宕也激动的说道:“就是,每次他们死的人都比我们多得多,看龟儿子能挨到什么时候!”
刘峰直截了当地说道:“给我一个炸药包,我上去和他们同归于尽!”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所有鬼雨都战士的拥护,用一条命来换取五十个淮西军,多少淮西军够换,血霸都的人也是人,只要被炸药包瞄中,绝对是死路一条。按照一个炸药包可以让五十个淮西军丧失战斗力计算。鬼雨都就算只有四百人,也可以干掉两万的淮西军,秦宗权有多少个两万人?
艾飞雨轻轻的点点头。
刘鼎也凝重的点点头。
卫京幸或许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他的确提了个最恰当的建议,那就是:
打下去。
或许,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或许,这是所有办法中地办法。
战争,不能永远依靠投机取巧,不能永远指望对方愚蠢犯错。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要依靠战士们的勇气和毅力。用鹰扬军的一条人命去换淮西军的五十条人命,刘鼎当然不会答应。但是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战士们的决心和勇气。只要还有决心,还有勇气,鹰扬军就永远不会失败。
即使失败,也要顽强的坚持。
即使失败,也要让淮西军知道鹰扬军的顽强。
即使失败,也要让全天下地百姓看到鹰扬军抗击淮西军的决
艾飞雨低声的重复强调:“只要糁潭一天不稳固,秦宗权都不会对桐城起攻击的。他为人固然嚣张,可是战略上却从不冒险。只要我们继续对糁潭动进攻,淮西军就不得不继续和我们纠缠。淮西军的敌人太多了,他们和我们纠缠的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从这个方面来讲,淮西军要比我们着急。”
刘鼎神色肃穆的点点头。
是的,只有继续坚持。
只要继续坚持下去,鹰扬军就有希望。
相反的,淮西军如果被鹰扬军拖住,他们地危险就会越来越大。
鹰扬军要对付地,乃是最精锐的血霸都士兵,这绝对不是一两场战斗就可以战胜对方地,这是一个长期的艰苦的过程。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比拼的就是双方的勇气、毅力、决心。无论要付出多少的代价,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要坚持,就要有付出,就要有牺牲。这种付出,这种牺牲,鹰扬军到底能不能承受呢?只有坚持下去才知道。
刘鼎下定决心,坚毅的说道:“兄弟们,我们再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