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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海十四郎     汉鼎txt下载     汉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5章 我以我血洗雷池(6)

    薛檀雅的旗舰“长风”号,同样是有四层楼的大型楼船,身躯庞大,舱室众多,在楼船的前后,都包着生铁撞角,而且外表全部用生牛皮蒙盖,在生牛皮的外面,还有厚厚的藤网。{第一看书}在甲板上面的舱室,也装修的分外漂亮,洁白的橡木,整洁如新,连里面的地板都是银白色的橡木。这么大一艘船,要用生牛皮全部覆盖,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耗费巨额的资金。对于一般人来说,与其巨额资金来购买生牛皮,还不如用来增设更多的武器,这也是薛檀雅和别人的区别,她更在意楼船的舒适和安全。

    当然,“长风”号上面的攻击性武器也不弱,除了四台大型弩机和两台投石机之外,还有拍竿和大量的弩箭。可能是因为这艘船很少参与战斗,所以大部分的武器,好像从来都没有用过,有的弩箭甚至还没有拆开,上面还有扬州造船厂的印记。在某些关键的部位,还有唐军水师关防印信,可想而知它们的来历。事实上,雷池水寇拥有的这些楼船,全部都是从正规的唐军水师那里弄来的,至于途径,无非是偷龙转凤,金钱收买,没落的大唐水师,官兵的素质也是越来越低了,高级军官只要有钱,什么样的船只都敢卖。

    “长风”号的舰长叫做周远,是个六十岁开外的老人,身体颤颤巍巍的,幸好听觉还不错。在一艘战船上看到这么大年纪的人,刘鼎的确有点吃惊,在他的认识中,船上的人都应该是年轻而强壮的。这个周远,似乎也有些混血儿的样子,他的眼睛也是湛蓝色的,但是头却是漆黑的。看到周远在那里焦急地观察着四周混乱的局势,刘鼎基本可以断定,周远虽然航海经验丰富,但是却不太适应激烈的战斗。

    鲍大楚上了他的海神号之后。马上向着雷池南方逃离,为了打开通路,它不断的向周围的船只动攻击,如同是在街头上横冲直闯的莽汉。不得不说,海神号地防护能力的确足够强,船上的火力也非常猛。它一旦起狠来,那些挡在它前面的船只。就全部遭殃了,连续有好几艘的走舸和游艇被它撞翻,尸骨无存。海神号不断的抛出巨石,逼迫前面的船只让开,同时弩箭也在尽情的射,迫使别的船只不敢向它靠近。

    菱角洲当然不会放过鲍大楚,“暴龙”号去接龙孟尧,“怒龙”号却在紧紧的追赶海神号,怒龙号地装备,并不在海神号之下。但是被海神号抢了先机以后,想要追上去,就比较困难了。因为这时候的湖面非常的混乱,这里又是菱角洲的地盘,大部分交战的船只,都是龙孟尧的麾下,怒龙号不可能用武器将自己的同伴击沉到湖水里面去,只好催促它们让开。结果在疏导交通的时候,浪费了不少地时间,但是,尽管如此。龙吟依然指挥“怒龙”号死死的咬着“海神”号。

    咚咚咚……

    “怒龙”号和“海神”号的投石机,都在疯的工作,双方地水手们都豁出去了,一个个在寒冷的大冬天里面,将自己上身的衣服全部脱光,光着膀子拼命埋头苦干。那些专门负责装填弩箭的,更是不知疲惫,几乎是麻木的绞开箭槽,将长长的弩箭塞进去。然后等待着射的命令。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只有不断的攻击别人,才能避免被别人攻击。如果船只被敌人击沉,在这么寒冷地天气中,他们落在水中,生存的几率的确很小。

    很难想像。在两艘楼船的里面。居然装载有这么多的石块,好像这些石块是永远都用不完似的。一队队的水手们将石头从船舱下面搬上来。然后堆放在投石机地旁边,直到将那里垒成了一座小石山为止。有时候两台投石机附近地岩石数量相差太多,楼船就会失去平衡,于是水手们又不得不调整着巨石的数量,抬着硕大地石头在甲板上艰难的走动。

    每一块巨石投出,都要掀起惊天动地的波澜,砸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不要看他们的落点,只要看它们在空中划出的轨迹,就绝对是令人震撼的死亡风景。如果不经意的抬头,刚好看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将自己的眼球全部覆盖,那就是意味着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过了地狱的门槛了。

    大部分的巨石,都落在了湖水里面,溅起一条条高高的水柱,如同是刺破长天的利剑。这些水柱不但壮观,而且冲击力也很强,哪怕是站在楼船上的甲板,如果一不小心,也会被水柱直接冲到了湖水里面去。至于那些走舸、游艇之类的小船,如果巨石落在了它们的附近,后果绝对是非常糟糕的,有时候水柱会直接将它们掀翻,又或者是将船上的人全部打入水中,就算不将它们掀翻,跟着涌动起来的狂猛海浪,也会把它们整个儿翻转过来。

    也有少数的巨石,直接砸中了目标,于是它的价值就得到了更充分的体现。{第一看书}一般抛出来的巨石,重量都在三四百斤以上,最小的也有两百斤,从几十米的高空旋转落下,破坏力可想而知。斗舰还好,还能挨上巨石一两下,只要不是砸到非常要害的地方,还能勉强前进,缓慢的脱离这个战斗区域,当然,想要继续战斗是不可能的了。

    艨艟的体积虽然很小,但是它们本来就是做为撞击使用的,比较结实,而且两侧还有平衡翼,就算被巨石砸中,也有可能是整体沉入湖水里面,运气好的话,暂时还不会碎裂,但是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很难说了。刘鼎刚才就看到一艘艨艟直接被巨石砸入水中,直到现在都没有浮起来,只看到湖面上飘起来的血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那附近的湖面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血池。

    但是那些走舸、游艇就惨了,脆弱的它们根本不是巨石的对手,在巨石的面前,它们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只有被屠杀的份。然而,这些走舸负责传递消息,救援伤员,输送物资,哪怕战斗再激烈,它们也必须出动。它们的数量很多,于是也增加了被巨石命中地机会。如果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刚好砸在一艘走舸或者游艇上,这艘走舸或者游艇,多半都会跟着巨石同时消失,只在湖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上面漂浮着几块木屑。当旋涡消失的时候,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啾啾啾……

    弩箭在持续不断的呼啸,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没有人能够分清弩箭的来源,也没有人能够分清所有弩箭射中的目标,它们为什么射出,又到底是射向哪里。仿佛都是一个谜,因为根本没有人有能力,有机会来判断所有地弩箭攻击。哪怕是噗噗噗的有弩箭射在自己的楼船上,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分辨弩箭的来源。

    所有的楼船和斗舰上都安装有弩机,所有的楼船和斗舰都可以射弩箭,而在这个混乱的湖面上,楼船和斗舰随处可见。为了接到自己的主人。楼船们轮流靠岸,斗舰则在旁边不断的游弋,攻击别地船只,又或者是防止别的船只攻击自己的旗舰。斗舰是纯粹的战舰。因此它们非常的活跃,攻击的时候格外的凶狠。原本平静的湖水,这时候已经翻腾出巨浪来,血红色地浪花,带着一具具的尸体,直接涌到了菱角洲的栈桥边。尸体撞击这栈桥的木柱,出啪啪啪地声音。

    对于船上的每个人来说,弩箭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射来,从自己的前面。从自己的背后,从自己的侧翼,甚至是从自己的脑门上。就算是躲藏在甲板的角落中,也有可能被弩箭寻找到。既然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那就只有拼命地射箭,拼命的抛掷巨石,用疯狂地攻击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同时。摇摆不定的楼船。带着弩机上下摇晃,除非弩箭已经命中了目标。否则,最有经验的水手,也无法确定弩箭到底会命中哪里。在这样的情况下,弩箭的命中率大大的减低,于是只有加强弩箭地射,希望用更多地弩箭来覆盖敌人。这样一来,胡乱纷飞的弩箭就更多了。战斗最激烈地“怒龙”号和“海神”号,弩机就从来没有停过。

    啾啾啾!

    刘鼎上船来的时候,刚好有一波弩箭射过来,差点将他永远的扫落在雷池里面。

    噗噗噗!

    弩箭掠过的地方,刚好是拍竿的位置,站在那里的水手顿时灰飞烟灭。

    拍竿看起来有点像今天的龙门架,是用坚固的木材支撑起来的,但是底部是活动的,上面吊着巨大的石块,如果将石块向后拉起来,然后松手,它就会向攻城檑木一样,狠狠的撞向附近的目标。和抛石机不同的是,拍竿是可以重复使用的,而且可以控制方向和力度,尤其是在接舷战的时候,威力更大,控制得好,往往会将敌人的船只连同试图登6的敌人,全部一下子砸成肉酱,即使是弩箭或者投石机,在近距离内也比不上它的威力。

    那几个水手是专门负责拍竿维护的,正在将巨石用手臂粗的麻绳绑起来,以免撞击的时候巨石脱落。他们正在专心致志的工作,呼啸的弩箭就到了他们的面前。疯狂的弩箭直接射中了他们的身体,有的人整个被带的飞了起来,直接飞到了旁边的船上,甚至有人被弩箭直接挂到了不远处的船只桅杆上,生命还没有结束,还在桅杆上艰难的荡着自己的双脚。有人当场粉碎,如同是被现代的炮弹炸中,整个身体全部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弩箭呼啸而过,拍竿的下面,只留下一堆残缺不全的肢体,还有大滩大滩的血泊,弩箭的力量很大,鲜血飞溅到了刘鼎的脚边。去势不止的弩箭,还带着浓厚的鲜血,直接射到了百步之外的一艘走舸。可怜那艘走舸,直接被射断了桅杆,在两艘大船之间不停地摇摆,完全失去了控制。掉入水中的桅杆,还带着张开的船帆,湖水不断的拍打着船帆。拉着整艘船急促地倾斜,眼看着就要整个儿倾覆过来。

    船上的水寇,还在拼命的压着逐渐翘起来的船舷,想用他们人体的力量,恢复船只的平衡,同时急切的想要切断船帆和桅杆之间地联系,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那断裂的桅杆被附近的海浪不断的牵扯,最终还是将整艘船完全翻转过来,于是上面的水手,全部都被扣在了里面,很久很久,也没有看到有人浮起来。

    直到他们在水面上完全的消失,刘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属于哪个水寇头子的麾下,唯一可以确定的,他们不是龙孟尧的部下。因为他们身上的水靠不是黄色地。不过这也无法百分百确定,因为龙孟尧有部分手下也没有黄色的水靠。菱角洲的周围,本来是龙孟尧的战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现在场面一团糟,反而给了鲍大楚逃亡的机会。

    “噗!”

    龙京京终于忍耐不住,剧烈的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可怕。

    其余地小妖精也是目瞪口呆,头皮麻。连脚尖都不会动了,她们哪里看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早知道船上如此的残酷,她们打死也不会跟来。刘鼎将她们九个全部押到下面的船舱去,龙京京她们才知道后怕。再也不敢吭声,乖乖地呆在船舱不敢动。

    笃笃笃笃……

    突然间,甲板剧烈的一阵摇晃,似乎是受到了弩箭的袭击。

    周远立刻大叫:“右转!右转!”

    桅杆上的水手急忙调整帆的方向,显得有点手忙脚乱的,显然不太熟悉这样激烈的战斗。薛檀雅本身就不善于战斗,她的旗舰舰长,看来也不太善于战斗。而桅杆上的水手,看起来也不适应如此激烈地调整。有个水手因为太紧张了,直接从桅杆上面摔下来,噗的一声砸在甲板上,挺了挺两条腿,就再也不会动了。经验丰富的航海家,未必就是优秀的海军将领,在“长风”号上面得到了充分的佐证。

    经过一阵的手忙脚乱以后。终于。楼船缓缓的右转,进入了一片稍微空阔地区域。刘鼎走到左侧一看。只看到在靠近甲板地位置,被牢牢的射了至少三十枚地弩箭,那些弩箭部分射穿了船舷,消失不见,部分还挂在船舷上,箭尾甚至还在不断的摇晃。这些弩箭的长度一般都在三尺左右,即使有大半射入船舷,外面还残留着很长的一段,整个侧舷看上去如同是刺猬的脊背,可想而知遭受了多少次弩箭的攻击。

    “长风”号的外侧船舷,都用生牛皮蒙过,弩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但是上面的洞却是不可避免的,这些弩箭的箭头一般都是圆锥形的,射中目标以后会炸开一个手腕大小的洞。幸好穿洞的位置很高,如果是在水线的附近,那就非常的糟糕了,即使如此,周远也需要派出专门的水手,弥补这些洞。

    “谁在攻击我们?”刘鼎问道。

    “不知道。”周远回答。

    刘鼎只好顺着刚才箭镞射来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一艘斗舰刚好同时右转,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战船里面。

    斗舰要比楼船小很多,上面一般都只有两台弩机,没有抛石机和拍竿,但是,它是纯粹为战斗而生的,身体要比楼船小很多,上层建筑也没有那么多,因此显得比较坚固,比较适合于战斗。刘鼎看到的这艘斗舰,和别的斗舰还有些不同之处,那就是在船尾的地方,居然还有一台弩机,显然是后来加装上去的。这台弩机不是向着斗舰的两侧,而是向着船尾指向的位置,很显然,如果有谁去追赶这艘斗舰的话,这台弩机射出来的弩箭,将会给追击者造成极大的损伤。

    隐隐约约之间,刘鼎看到斗舰上有个大汉,矗立在斗舰的船头,身材显得非常的高大,但是最令人难忘的,还是他的头。他的头梳理成简单的几条鞭子,如同是粗糙的麻绳,不经意的显露出他的粗犷和不羁。但是,他地身影,很快就被旁边的战船掩盖了,当刘鼎想要继续寻找他的时候。面前全部都是白色的帆影。

    啾啾啾……

    一阵刺耳的弩箭声从刘鼎的耳边传来,刘鼎大吃一惊,急忙趴在甲板上。这种弩箭可不是开玩笑,不要说血肉之躯,就算是大罗金仙,挨上了也要完蛋。正在心有余悸的时候,蓦然觉。原来是“长风”号地弩机在射,弩箭是朝着外面射出去的。他一个翻身跳起来,只看到弩机指向的位置,一艘艨艟直接倾侧,上面的桅杆挂着沉重的船帆,摇摇欲坠。

    艨艟上面的水手试图挽救自己的船只,最后却失败了,它的桅杆带着船帆,一起翻倒在水中,上面的水寇没有办法。只好跳水求生。在冰冷的湖水中,他们不断地呼喊求救,可是旁边来往的船只,根本没有人能够伸出援手,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在如此混乱的状态下,如果组织救人行动,直接的后果就是自己也被敌人摧毁。弩箭射出。威力巨大,居然直接将一整艘的艨艟直接掀翻在水中,可想而知,要是人被射中……

    刘鼎不寒而栗。

    这艘艨艟不知道属于谁的。但是“长风”号马上遭受到了还击。

    轰隆隆……

    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正好落在“长风”号的左侧,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哗啦啦……

    巨石溅起地水柱,直接倾泻在刘鼎的身上,水柱的巨大冲击力,将刘鼎直接从甲板上撞到了船舷的旁边,湖水冰冷刺骨,顿时僵硬了他地手脚和思维,让他一下子没有抓住船舷。居然直接从甲板上掉了下去。幸好,在下坠的过程中,船舷上的那些弩箭帮助了他,他一伸手,连续抓住了两枚弩箭,减缓了身体下坠的机会,跟着放开这两枚弩箭。又抓住了上面的藤网。这才稍稍止住了下坠的身体。定神一看,现自己的脚板。已经踩在了冰冷的湖水中,寒冷刺骨。刘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活动活动僵硬地手脚,愣是抓住船舷旁边的弩箭,一步一步的重新爬了上来。幸好“长风”号这时候没有被别的船只袭击侧舷,否则,刘鼎就有点危险了。好一会儿以后,刘鼎终于重新站在甲板上,镇定下来的他,忽然觉,自己在这上面,居然好像什么事都做不了,6地上的猛虎,到了船上之后,居然成了名副其实的软脚虾。

    船与船之间地交战,完全是弩箭和投石机在主宰,而且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地战斗,而是每一个团队,每一艘船所有人的战斗。几乎每个武器地操纵,都需要至少四到六个人,这六个人必须相互配合,相互协作,才能让武器挥威力。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不能将巨石拉起来,又或者是将它放到投石机里面去,也不可能用手将弩机拉开。个人的力量,在这里变得非常的渺小,渺小到甚至可以忽略的地步。

    “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了……”刘鼎在内心里对自己喃喃自语。

    他信步走到投石机的位置,只看到周远正指挥着投石机在装载巨石,这种一个人无法完全环抱的巨大花岗岩,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水手们将它们从船舱里抱出来,放在投石机的旁边。然后四个水手再合力将巨石送到射架上面,跟着有至少十名水手用力的拉起吊臂另外一头的绳索,直到将那块固定的大铁块高高的拉起来,拉着吊臂的绳索绷得笔直。

    咔!

    带头的水手用力挥刀,将绳索瞬间砍断。

    呼!

    大铁块迅落下,吊臂被带着急促下坠,翘起了另外一头,于是巨石被狠狠的投出,在天空中不规则的旋转着,砸向前面的目标。这种抛石机投掷出来的巨石,命中率往往很低,因为每颗巨石的重量、形状都不一样,投掷出去的时候,留下的轨迹自然不同,此外,还有船身的摇晃,因此,即使是向着同一个方向投掷出的巨石,也往往落在不同的方位。

    但是如果被命中,那后果绝对糟糕,尤其是那些很小的战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天降奇祸。幸好,投石机射的度慢。本身的生存能力也低,尤其是那长长的吊臂,常常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如果吊臂断了,投石机就失去作用了。事实上,在吊臂拉着大铁块到达最高点地时候,受到外来力量的撞击。吊臂十有会折断。

    刘鼎正在观察着,忽然间,楼船急促的向左边一摆,跟着投石机的吊臂就折断了。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传来,却是吊臂尽头的铁块砸落,将下面的人砸地血肉横飞,铁块直接将甲板砸穿了,落在第二层的舱室,将第二层的甲板也砸穿了大洞。幸好薛檀雅和龙京京等人都在最下面的舱室,要不然。肯定糟糕。纵然如此,“长风”号的损失也足够大了:毁了一台投石机,至少三十人伤亡。

    轰隆隆……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原来这才是铁块砸落的声音,刚才那一声,乃是船只相互碰撞的声音。

    刘鼎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右边,原来,一艘斗舰迎面而来。在和“长风”号擦身而过的时候,用侧舷狠狠地撞了“长风号”一下,然后快的转开,同时绕了一个圈子。继续向“长风”号冲过来,赫然是刚才袭击“长风”号的斗舰。这艘斗舰的运行十分的敏捷,度很快,却好像是在湖面上飞翔的小鸟。在斗舰的船头上,刘鼎再次看到了那个彪悍的男子,他头顶上地头十分的醒目。斗舰在飞前进,他胸前的灰色断褂被海风吹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左转!继续左转!”

    周远地声音,已经有点急促的味道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和不安。

    那艘斗舰来势汹汹,从右后方而来,刚好又处在楼船射击的死角,令周远感觉到十分的头疼。他从小就跟随薛檀雅的父亲远航,足迹遍及大南洋的每一个地方,但是却极少经历战斗,因为那都是商船而已。面对现在如此复杂的海战场面。周远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可是,他如果不承担起这个责任。薛檀雅在这方面更加糟糕。

    如果让对方登上楼船,就要展开残酷的肉搏战了,这时候地海战,肉搏战乃是最主要的战斗方式,炮车和弩机都是辅助的,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双方面对面的厮杀。炮车和弩箭都会毁掉对方的船只,只有肉搏战才能掳夺对方的船只作为战利品,这是水寇们最喜欢地作战方式。偏偏”长风”号上面地肉搏战能力不强,很难对付来势汹汹的敌人。

    薛檀雅麾下地势力,大部分都掌握在邱展白的手中,邱展白手下的那些人,才是比较擅长肉搏的。这时候的“长风”号,虽然有三百多名的水手,但是肉搏战能力并不强,更多的人都像周远一样,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但是却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觉这艘斗舰越靠越近,刘鼎身边的水手们都紧张到了极点。

    “放!”

    眼看斗舰越来越近,就要和自己相撞,周远命令手下扳动弩机,试图用弩箭将对方逼开。

    啾啾啾……

    弩箭呼啸而去,从斗舰的船头大约五步之外掠过,直接射入了湖水中,溅起一层层暗红色的水雾,看过去还是非常的壮观的。然而,掠过毕竟是掠过,不是命中,这意味着斗舰没有丝毫的损伤,阻止不了对方的继续靠近。相反的,因为射出了弩箭,必须重新装填,给了斗舰靠近的时间,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很近,就算弩机重新装填上,因为角度的关系,也没有射的机会。

    “准备肉搏!”

    周远不得不下达最痛苦的命令。

    “长风”号上面的水手,犹豫着开始拿出肉搏的兵器,主要是斧头和长矛。对于他们来说,肉搏战也是最不愿意面对的,然而,这艘斗舰紧紧的咬住了“长风”号,很快就要贴上来,如果他们不积极迎战,只有被逐一屠杀的份。就算是思想最天真的人,都不会指望对方手下留情。然而,他们毕竟是害怕肉搏的,明知道肉搏战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好多人的脸色都变的异常的煞白,甚至连小腿都在轻微的缠斗。

    (深夜没有更新了,请勿再等……)

第136章 我以我血洗雷池(7)

    唯独刘鼎镇定如斯,沉静的盯着逐渐逼近的斗舰。远远的看过去,斗舰上的水寇,都已经最好了肉搏战的准备,他们集体集结在斗舰的左侧,牢牢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很多人握着长矛和斧头,也有少数人使用标枪。标枪是近距离的投掷武器,杀伤力很大,很多水寇都是标枪好手。残酷的肉搏战,往往是从标枪开始的。果然,这边“长风”号还没有准备好,那边数杆标枪就已经呼啸而至,同时夹杂着部分的弓箭,先声夺人。

    呼呼呼!

    嗖嗖嗖!

    标枪和箭镞先后落在甲板上,出笃笃笃的声音。水寇们使用的标枪,两端都是非常锋利的,斜斜的落下,直接穿过了甲板,牢牢的钉在甲板上。有两个水手不幸被标枪刺中,当场死于非命。周远刚好就在标枪落下的附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似乎被吓呆了,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却在那里喃喃自语,显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指挥能力。

    这是对方肉搏战的前哨,他们只有迎战的份,但是,“长风”号上面,只有不到四十名的水手主动的集结起来,数量还不到对方的一半,怎么可能是敌人的对手?刚才那根标枪,显然将大部分的水手都吓的不敢动,甚至有水手悄悄的放下手中的武器,跑到舱室下面躲起来。明知道敌人上船以后,“长风”号不可能有任何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做鸵鸟,只求暂时的安全。

    薛檀雅也感觉不妙了,从船舱来到了甲板,想要动员水手们进行肉搏。这些水手都是远洋航行经验最丰富的。是她专门安排在旗舰上的,为了是保存将来远洋航行的实力。本来以她地地位,还有和各个水寇头领之间的关系,“长风”号根本不需要参加什么激烈的战斗。因此,旗舰上水手们肉搏能力弱的缺陷,也没有表现出来。谁知道,阴差阳错,“长风”号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残酷地肉搏战呢?

    “周远……”薛檀雅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小姐……”周远老泪纵横,酸涩的说道。

    刘鼎对她挥挥手,表示她不用着急。

    薛檀雅才忽然想起。刘鼎既然就在甲板上,自己还担心什么?巨石战、弩箭战、拍竿战。刘鼎都插不上手,但是这肉搏战……难道说这斗舰上的人,还能打败邱展白他们?好像现了天边的彩虹一样,薛檀雅顿时心花怒放,笑容灿烂的好像是怀春的小姑娘。刚好看到龙京京从里面出来。

    “回去吧,没事了!”

    龙京京也感觉到外面的气氛不对,紧张不安地从船舱跑出来,结果现薛檀雅正对着刘鼎嫣然一笑,笑容是如此的灿烂,如此地暧昧,她的内心马上酸溜溜起来,正要说些什么,薛檀雅却已经顺手将她带回去了船舱。将甲板上的事情全部托付给了刘鼎。龙京京挣扎着回头看着刘鼎,浑然不知道他和薛檀雅之间生了什么事。

    “准备战斗!”

    当无关的人员全部退开,刘鼎缓缓的说道,然后冷酷地拔出圆月弯刀,站在船舷的位置。

    嗖!

    一根标枪凌空飞来,势大力沉,直刺刘鼎的胸膛。

    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这杆标枪都堪称完美。度快,角度刁。力量狠。

    只可惜,它的目标是刘鼎。

    刘鼎左手扶着栏杆,右手一挥圆月弯刀。

    当!

    标枪被弯刀击落,深深的插在刘鼎身后的甲板上,巨大的惯性让它还在那里不断的摇晃,上面的枪尖还带着丝丝地血迹。

    斗舰上的散大汉微微一惊,眼光转向刘鼎的方向,目光如炬。

    周远身边的水手,却是大吃一惊,跟着又感觉到难以置信,目光同样落在刘鼎的身上。

    “上!”

    散大汉面无表情的喝道,声音十分的霸道。

    只看到斗舰上地水手顿时忙碌起来,有个彪形大汉手抓飞铙,用力一甩,飞铙越过了两船之间地湖面,落在刘鼎的身边。

    啪!

    飞铙牢牢地勾住了船舷的栏杆,将栏杆砸断,跟着重重的落在甲板上,三角形的铁针,深深的刺入了甲板中。

    “拉!”

    散大汉大喝一声,斗舰上的水手蓦然拉动缰绳,飞铙顿时变得更加的稳固了。因为飞铙已经深深的刺入了甲板,斗舰又自下而上的拉着绳子,刘鼎想要将飞铙拔起来,已经不可能,只有将绳子砍断。不加思索的,刘鼎快步过去,一刀砍下,将粗大的缆绳砍出个明显的缺口,但是圆月弯刀居然被震的弹了起来。

    这种绑着飞铙的缆绳,都是用最坚韧的苎麻揉成的,还要放在特殊的油里面反复的浸泡,然后用一些很特别的药材反复洗练,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在短时间内被人砍断。它就像是战士的盔甲那样坚硬,但是又比盔甲富有弹性,更富有韧性,因此,想要将它迅砍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般来讲,面对敌人的飞铙,防守者都会使用斧头来砍,战舰上装备的最多的也是斧头,势大力沉的斧头。刘鼎使用的却是圆月弯刀,虽然锋利,可是重量上却有所不足。只是他本身的力气大,圆月弯刀砍下,同样有斧头的效果。唰唰唰!

    刘鼎又是连续数刀砍下,缆绳出现了巨大的缺口,但圆月弯刀也终于刀刃翻卷,不得不宣告作废。他顺手将弯刀往斗舰上一掷,那个在最前面拉着缆绳的水寇,顿时被弯刀劈中脑壳,高大的身躯顿然失去平衡,狠狠的将后面的同伴也压倒了。后面的同伴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于是将他扶起来,于是他继续拉着缆绳。好大一会儿以后,他才感觉到自己中招了,整把刀深深地切入他的脑壳。他惨叫一声,带着这把弯刀四处乱窜,哀嚎的声音震动整艘斗舰,最终一头载入了大海中。

    斗舰上的散大汉目露凶光,牢牢地锁住了刘鼎,脑壳上的头都好想要爆裂开来。

    周远大声喝道:“给他斧头!”

    一个水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居然将手中的斧头凌空掷了过来,不像是要给刘鼎斧头。而是要刘鼎的命。斧头呼啸而去,在半空中划出凶猛的轨迹。照耀出一道道寒冷的光芒。看着斧头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周远的脸色顿时死灰,几乎要瘫痪在地上。天知道刘鼎会不会被斧头一下劈成两半?没有了刘鼎,他们这群人怎么办呢?

    谁知道,斧头来到刘鼎的面前。却好像乖顺地孩子,乖乖的落入他地手掌里面。刘鼎只是随手一抄,就将斧头抄在了手中,然后一斧头狠狠的砍在缆绳上。周远以为自己眼花,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眼一看,现斧头的确在刘鼎的手中,这才相信原来人世间地确有奇迹产生。

    斗舰上的水手,用力的拉着缆绳。使得斗舰快的向楼船贴近,两船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好像只要随便跳一跳,就能够落到对方的船只上。有几个最为骁勇的水寇,已经做好了跳舷的准备,只要两船再靠近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要跳过来了。散大汉的脸色。也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

    笃笃笃!

    刘鼎抄起斧头。咬紧牙关,连续砍在缆绳地上面。

    呼!

    突然间。散大汉操起一根标枪,向着刘鼎狠狠的掷过来。

    刘鼎举起斧头,对准标枪就是一斧。

    哧!

    斧头砍在标枪的枪尖上,顿时将标枪剖做两半。

    散大汉微微一惊,抓起第二根标枪,再次掷了过来。

    刘鼎依然是举起斧头,冷静的将枪尖破开,裂开的标枪,从刘鼎的耳边擦过,他却神色不变。

    散大汉就是不给刘鼎砍断缆绳的机会,不断地将标枪掷过来,刘鼎果然没有机会砍断缆绳。但是蓦然间,刘鼎一甩手中地斧头,斧头呼啸着朝散大汉射过去。

    散大汉大吃一惊,急忙让开。

    斧头砍断了斗舰的前面桅杆,高大地桅杆连同船帆一起掉下来。

    散大汉和其他的水寇,急忙避开。

    轰隆隆……

    沉重的桅杆从高空砸下来,重重的打在斗舰的船头上,顿时将船头附近砸的一片狼藉,宽大的船帆倒下来,将那个散大汉和其余的水寇都全部笼罩在船帆里面。几个水口急忙用斧头割破船帆,从里面探出脑袋来,但是却始终没有再看到那个散大汉的身影,显然是担心刘鼎的袭击,因此故意藏匿了。

    周远急忙叫道:“再给他一把斧头!”

    一个水手将斧头扔给刘鼎,刘鼎抓在手中,继续劈砍缆绳。一会儿以后,缆绳终于没有熬住斧头的连续攻击,最终只剩下一小半藕断丝连。这时候,对面斗舰上的水寇,也纷纷从船帆下面钻出来,重新拉着缆绳。那个散大汉也从船帆的另外一边出现,狠狠的盯着刘鼎,眼睛里仿佛冒出火来。

    砰!

    缆绳被拉断,出巨大的声音,断裂的缆绳好像重锤一样反弹回去,狠狠的打在那些水寇的身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斗舰上的水手们,情不自禁的全部倒在甲板上,狼狈不堪。跟着被弹回来的缆绳击中,最前面的两个水寇,当场被缆绳砸的粉身碎骨。这缆绳最小的地方也有手腕粗,这反弹的千钧之力,岂是可以承受的?

    “放箭!”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周远立刻下令水手们涌到船舷便,密集放箭。

    斗舰上的水手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暂时没有还手的力量。如果他还不抓紧放箭,那就是太傻了。

    嗖嗖嗖!

    箭镞呼啸而去,密集地落在斗舰的甲板上。

    倒在甲板上的水寇,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造受到了箭镞的强烈杀伤。

    “长风”号和斗舰相距很近,射箭根本不需要瞄准,在这样地距离内,弓箭的杀伤力很大,一片的箭镞落下,那里顿时变成了一片的阿修罗地狱。{第一看书}”长风”号上面的水手都明白,如果让对方登船,自己必死无疑。因此,他们都在玩命的拉弓射箭。射出去的箭镞力道很大。顷刻之间,斗舰上的水手就伤亡大半,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甲板,同时将甲板变得非常滑溜。就算是还没有断气地人,想要站起来也是非常的困难。

    那个散大汉睚眦尽赤,死死地盯着刘鼎,眼眸阴沉的好像可以将整个雷池的水全部凝结。但是,在“长风”号的箭雨下,他也只有躲避的份。箭如雨下,斗舰上地人员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但准备肉搏战的水手被杀伤,其余的水手也遭受到了击杀。但是还是有几个特别骁勇的。在血泊中站起来,掷出凶狠的标枪,结果刘鼎身边顿时有两个水手被标枪刺中,直接从船舷边上翻到了湖水中。刘鼎顺手一甩手中的斧头,斧头旋转着呼啸而去,将那个甩出标枪的水寇,直接钉死在甲板上。鲜血飞溅到甲板的另外一头。至此。再也没有水寇胆敢还手。

    周远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斗舰的前边桅杆已经被砸断,大部分的水寇也被杀死了。终于避免了可怕的肉搏战。

    然而,危险还没有过去,突然间,那个披头散的大汉一跃而起,竟然借着助跑的力量,一下子从斗舰的甲板上,跳到了“长风”号地船舷上。他地动作如此的凶猛和敏捷,以致“长风”号地水手们都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居然忘记了射箭。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散大汉居然顺着”长风”号船舷的弩箭向上攀登,如同是活动的蜘蛛,牢牢的吸附在“长风”号的船舷上,任凭船舷如何晃动,都无法将他甩下来。

    “放箭!放箭!”

    周远气急败坏的叫道。“长风”号的水手们这才急急忙忙的放箭,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箭如雨下,却根本射不到他,反而是全部无奈的落在了湖水中。对面的斗舰上,又出现了几个杀不死的水寇,于是弓箭手们马上将箭镞瞄准了他们。一顿箭雨过去,斗舰上的水寇终于全军覆没。

    “你们退开!我来对付他!”

    刘鼎镇定自若的说道,示意周远等人全部退后。

    正在这时候,斗舰终于和“长风”号侧面碰撞,两艘船都在剧烈的摇晃。

    轰隆隆……

    斗舰的船头和”长风”号的船头斜斜的撞在一起,跟着两船的侧舷又撞在一起,激荡起高高的浪花,直接扑打到甲板上,将甲板上的鲜血扩展到了整个甲板。在剧烈的撞击下,“长风”号上面的水手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不少人的弓箭、斧头、长矛都顺着甲板掉入了水中。好些水手因为没有着力的地方,同样翻滚着跌入了湖水里面,如同是下锅的饺子,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周远就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个,他直接被甩入了湖水,从此消失不见。

    刘鼎的反应很快,立刻下蹲,抓着钉在甲板上的标枪,当撞击过后,他马上站了起来,然而,他虽然站稳了,但是身体的重心却没有稳定下来,低头一看,才现甲板上到处都是血,鲜血将甲板变得非常的湿滑。无论他的脚步摆出什么样的姿势,始终都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

    呼!

    一个人影蓦然出现在甲板的边缘,正是那个大汉。

    他显然对摇晃的甲板非常的熟悉,稳稳当当的落在甲板上,脚步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刘鼎错开脚步,努力站稳了,凝视着大汉的动作。

    然而,两船相撞的余波还没有消失。两船的船舷还在不断地碰撞,出啪啪啪的声音。直到最后那艘斗舰慢慢的断裂,向着“长风”号慢慢的倾斜下来,“长风”号不断地左转。才最终摆脱了那艘可恶的斗舰。当两船分离以后,斗舰倾斜的度更快了,后面的主桅杆越来越倾斜,越来越倾斜,最终砰地一声折断,带着巨大的船帆落入水中。最终,整个斗舰都翻转过来,好像倒扣的锅盖。缓缓的沉入暗红色的湖水中。

    那个大汉目睹斗舰地沉默,脸色一片的木然。

    蓦然间。他拔出背后地标枪,目光凶狠,箭步向刘鼎冲过来。

    甲板上到处都滑溜溜的,但是他竟然如履平地。

    刘鼎脚底下不稳固,只好勉力支撑着。

    呼!

    大汉从刘鼎的身边擦过。标枪直刺刘鼎的肋下,快如闪电。

    哧!

    一道鲜红的血箭喷出,刘鼎地肋下,被对方的标枪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里面的肉都全部翻了出来。

    原来,这个大汉使用的标枪,乃是两头开口的,而且带有利刃,可以当作弯刀使用。

    大汉落地。利索的站稳,随即转过身来,目光如炬,依然狠狠的盯着刘鼎。

    刘鼎的身体微微一晃,差点跌倒在甲板上,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肋下,现自己已经负伤。跟着看到自己的两手都是血。晶莹的血珠一串串的落在甲板上。他将染了鲜血的手指放在嘴巴里轻轻的吮吸着,若无其事地盯着对方。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负伤。

    他是6地上地猛虎,毕竟难以在水面上称王。

    大汉再次举起标枪,向着刘鼎冲过来,杀意盈野。

    刘鼎突然连续拿起数枚箭镞,全部插在甲板上,跟着自己跳起来,刚好落在那枚标枪的附近。这枚标枪已经牢牢地插在甲板上,顿时将刘鼎的身体固定住,那些被他插下去的箭镞,也深深的钉在甲板上,同样稳固。他的脚步,随即顶着这些箭镞,这样一来,无论甲板怎么晃动,他的脚步都不会打滑了,只是周围都是标枪和箭镞,对双方的活动都有些不便。

    大汉嘿嘿冷笑,似乎觉得刘鼎这样做根本是无济于事,跟着再次向刘鼎动攻击。

    呼!

    标枪再次刺过来。

    刘鼎脚步一错,卡住两枚箭镞,然后避过了对方的标枪。

    大汉的脚步落在箭镞附近,狠狠一脚踢向刘鼎,刘鼎只是迅后退,大汉继续追击,脚步却突然间慢了下来。原来,刘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脚趾上刺了一箭。箭镞当然被他一脚踢断了,箭头刺入的程度也不深,但是他的脚显然也不好受,十指连心,痛彻心扉,时间一长,就开始体会到后遗症了。

    刘鼎却轻轻的跳起来,再次卡住两枚箭镞,稳稳当当的看着对方,任凭甲板摇晃,他却是稳如泰山。当然,他肋下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涌血,剧烈活动的时候更是如此,尽管他已经飞快的用衣服将伤口压住,然后捆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大汉终于现了对方的不寻常,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轻松对付的,于是狠狠的问道。

    “你!又叫什么名字?”刘鼎冷冷的问回去。

    雷池水寇里面,居然有如此彪悍的人物,的确要见识见识。无论是友是敌,他都想知道这个人的底细。这个人的武勇,甚至还在龙歌和马跃之上,只是从来没有听过他这号人物,甚至连他到底属于哪一边的都不知道。他刚才的斗舰上,也没有任何的旗帜,甚至连明显的标记都没有。

    “雷洛!”大汉简短的回答,话音中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傲气。

    “刘鼎。”刘鼎也淡淡的说道。

    雷洛显然不太熟悉刘鼎这个名字,他狂傲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刘鼎微笑着说道:“试过才知道。”

    雷洛目光如炬,锁住了刘鼎。

    嚯!

    标枪再次刺过来,直刺刘鼎的胸口。

    刘鼎随手拔起一枚箭镞,打在标枪的侧面。

    当!

    分量不算重的箭镞,打在标枪地侧面。居然出如此沉闷的声音,雷洛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好像遭受了电击,竟然有点麻痹的感觉。他瞬间明白,对面这个人地力量。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运用力量的技巧,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雷洛脸色微微一变,收回了标枪。

    刘鼎同样收回箭镞。

    “好!”雷洛缓缓的说道,脚步牢牢的抓在甲板上。

    他将上身的衣服全部脱下来,露出健壮的上身。古铜色的肌肤,连一滴水珠都无法停住,如同是被桐油浸泡过一样。

    刘鼎目光熠熠。忽然问道:“雷洛,你为什么攻击这艘船?”

    雷洛朗声回答:“我要薛檀雅!”

    刘鼎哑然失笑。

    雷洛浓黑的眉毛立刻皱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是喜欢这个女人!”

    刘鼎忍不住说道:“就算你喜欢这个女人,你也不用和这艘船地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吧?”

    雷洛摇头说道:“你不懂,我一定要成为当家老大,我要成为雷池水寇的大头领!这样才有资格得到她!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才是最出色的水寇!鲍大楚不是。龙孟尧也不是!”

    刘鼎又好气又好笑,天下自大地人何其多,现在又见到一个。不过话说回来,在海面上,这家伙的确是有点能耐,尤其是那种神出鬼没的操船方式,目前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这样的人能够为自己所用,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要让龙孟尧没有坐地起价的机会。心念电转。他慢慢的说道:“是吗?”

    雷洛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说道:“刘鼎,你是不是也喜欢这个女人?”

    刘鼎摇头。

    这是哪壶跟哪壶啊?

    雷洛绷紧地脸立刻放松,爽快的说道:“那好!你让开!你也是一条好汉,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打架!”

    刘鼎认真的说道:“我和你打架,不是为了女人!”

    雷洛狐疑的说道:“那是为了什么?”

    刘鼎目光炯炯的说道:“雷洛。我不和你抢女人。但是,你要是输了。你就得听我的!”

    雷洛毫不迟疑的说道:“好!就这么办!”

    刘鼎没想到他居然回答地这么爽快,半信半疑地说道:“你真的答应了?“

    雷洛果然是来真地,毫不迟疑的说道:“只要你不和我抢女人,说什么都行!不过,等你打败我再说!还有,我要警告你,你要是和我抢女人,我马上就和你翻脸!现在所有的承诺都不算数!”

    刘鼎心想你这个大块头,还真的将自己当做天下无敌了?于是握紧拳头,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来吧!”

    雷洛扔掉标枪,毫不迟疑的上来就是一拳头。

    刘鼎神态轻松的说道:“你可以用武器,我空手就好!”

    雷洛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武器根本不趁手,我本来就喜欢用拳头!”

    刘鼎哑然失笑。

    嚯!

    雷洛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耳边,虎虎生风,果然势不可挡。

    刘鼎寸步不让,同样回敬一拳,正好和对方的拳头正面撞击在一起花假。

    两人的神色,基本上都是同样的古怪,两人的拳头,其实都痛的要死,但是表面上却死都不肯露出来。刘鼎的肋下受伤,用力的时候鲜血涌动的非常厉害,血珠从衣服中汩汩而出。雷洛则是脚趾痛的厉害,情不自禁的轻轻往回伸了伸脚板。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细节动作,但是两人都绝对不肯服输。

    刘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态轻松的抖了抖自己的拳头,冷淡的说道:“再来!”

    雷洛用力一握拳头,只觉得痛到了骨头里面,却必须硬撑着。

    嚯!

    雷洛又是一拳,砸向刘鼎的面门。

    刘鼎同样回敬一拳,和雷洛的拳头正面撞击。

    嘭!

    两人的拳头再次相撞,跟着好像弹簧一样的跳开。

    喀嚓!

    刘鼎踩断了两枚箭镞,勉强站稳,伸手紧紧的摁住自己的肋下。

    雷洛脚步没有动,拳头依然凶狠,但是脸色很不好,脚趾尖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都要暂时麻木。十指连心,那脚趾也是一样,他只能说,刘鼎实在是太恶毒了。他的脚趾越是用力,就越痛的厉害,但是两人比拼拳头,难道仅仅是比拼拳头吗?不!这是比拼全身的力气,而腿部的力量恰恰是最重要的。

    刘鼎再次抖了抖拳头,轻松的说道:“再来!”

    雷洛用力一握拳头,立刻感觉到手指骨剧痛钻心。

    刚才和刘鼎的两下较量,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的花假,因此受伤也是最严重,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骨快要爆裂了。但他也是个死脑筋,居然不肯换拳头,无论怎么样,他绝对不会让刘鼎好过的。不要看刘鼎神态轻松,那都是装出来的,他敢肯定,刘鼎的手指骨一定同样的剧痛无比。

    一拳击出,虎虎生风!

    刘鼎不敢大意,同样一拳击出,再次正面迎击。

    嘭!

    原本带动两人摇晃的甲板,这次居然好像被两人带动的摇晃起来,远处的水手都感觉到了震动。

    刘鼎没有后退,肋下的伤口却突然爆裂,鲜血喷涌,随即被他用衣服压住,左侧的腿都全部染红了。鲜血顺着他的腿部流淌到甲板上,然后再流淌到湖水里面,和其他人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他有个奇怪的感觉,自己终于还是流血了,而且还是将鲜血流在了这茫茫的雷池。

    雷洛却连续后退了三步,并且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脚趾尖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因为脚趾的过度疼痛,他甚至都无法咬住甲板了。本来,他就是依靠脚趾的力量,在滑溜的甲板上站稳的,但是现在脚趾出了问题,他的身躯就情不自禁的晃动起来。

    两人目光对峙,丝毫不让对方,同时也暗自敬佩对方的功夫。

    晃动的甲板,让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的,好像还要继续较量。

    刘鼎再次缓缓的抖了抖拳头,神态轻松的说道:“再来!”

第137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1)

    雷洛狠狠的握着拳头,觉拳头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甚至连握紧拳头都不行,骨头间的刺痛,让他只能勉强张开手掌。再看刘鼎,虽然不怎么好过,但是起码还有再战的能力。一股悲哀的念头转过他的脑海,让他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缓缓的说道:“好,我输了。”

    刘鼎缓缓的垂下拳头,凝重的说道:“你不反悔?”

    雷洛虽然认输,但是表情还是很凶狠的,语音同样的凶狠:“如果你和我抢女人,我马上翻脸!”

    刘鼎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好!一言为定!”

    雷洛目光逼着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好,你说,要我做什么?”

    刘鼎缓缓的说道:“那好,我现在命令你,指挥这艘船!”

    雷洛一愣。

    刘鼎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说道:“我要你,指挥这艘船!冲到安全的位置!”

    雷洛第一次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愣愣的说道:“你把船让给我?”

    刘鼎毫不犹豫的说道:“第一,这艘船不是我的,是你要的那个女人的;第二,这艘船被团团困在中间,随时都可能沉没;第三,船上没有人精通海战,原来的船长也不幸遇难了。”

    雷洛还是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不是在坑我吧?我娘告诉我,便宜莫贪,便宜莫贪……”刘鼎忍不住恼怒的说道:“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死吧?但是如果这艘船没有人指挥,咱们两个都得死!”

    雷洛还是有点匪夷所思的说道:“你相信我?”

    刘鼎一个箭步上前。提着他地胸口,好想要生吃了他的样子,恶狠狠的说道:“说老实话,我不相信你,要是在6地上,我一脚就将你踢死!但是没办法,这里是海上。我现在只是担心,你有没有指挥这艘船的能力。”

    雷洛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很不服气的说道:“你……好!你会看到的!”

    刘鼎松开他的胸口。用力将他推开,厉声喝道:“马上行动!”

    他转身看着那些慌乱的水手,这些人也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这个人刚才还是凶悍无比地敌人,现在刘鼎居然要他做长风号的队长!要不是刘鼎是薛檀雅亲自带上来的,他们简直要疯了。刘鼎根本不理会他们的神情,厉声喝道:“你们的舰长不幸遇难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听他的!”

    满船的水手一片哗然。

    几乎所有的水手们都在犹豫。薛檀雅已经从里面出来,同样疑惑的看着刘鼎。

    原本凶狠无比地雷洛,蓦然看到薛檀雅出现,突然间变成了满脸腼腆的乖孩子,只是刘鼎没有注意到,走上去说道:“薛岛主,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你船上的人都不熟悉海战,只有他。雷洛熟悉。我准备让他带领我们冲出去,离开这个混乱的湖面再说。”

    薛檀雅看了看雷洛,倒也果断,当即下令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都听雷洛的指挥!”

    周远是唯一经验丰富的船员,现在已经遇难了。长风号的确找不到更好的舰长,尤其是善于海战地舰长。对于长风号上面的水手,薛檀雅还是很了解的,如果要他们只是负责航行的,不要说雷池长江,就算是东入大海,也没有丝毫的问题。这些水手里面,有好几个都是远洋航行到波斯的,但是如果战斗……

    诧异地是。雷洛迟迟没有动作,眼神显得十分的古怪。

    薛檀雅同样很奇怪的看着他。

    雷洛的脸颊,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刘鼎忍不住喝道:“你在愣着做什么?等死吗?”

    薛檀雅诧异的看着雷洛,不明白他为什么神情如此奇怪,好像是看到了初恋情人一样,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的嫣然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雷洛顿时表现的更加呆了。完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刘鼎只好揪住他的衣领,低沉地说道:“你不想她被淹死在雷池里面。就赶紧动作!”

    雷洛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有点傻傻的说道:“好……你好吗?”

    刘鼎用力将他一提,然后膝盖在他的小腹上狠狠一顶,雷洛还没有反应过来,刘鼎干脆一脚板狠狠的踩在他受伤的脚趾上。剧痛钻心,雷洛顿时反应过来,随即杀猪般的叫起来,顺手将刘鼎一把推开。他的力气很大,一把将刘鼎几乎推到薛檀雅地面前,薛檀雅急忙上去要扶刘鼎,同时不满地盯着雷洛,皱眉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

    雷洛地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

    幸好,龙京京这时候也走出来,看到薛檀雅要搀扶刘鼎,马上斜刺里冲出来,抢先将刘鼎抱了过去,跟着八个小妖精非常配合的挡在薛檀雅的面前,不给薛檀雅追赶的机会。薛檀雅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然后停住了脚步。这个龙京京,不但不好说话,而且还带着明显的大小姐脾气,也只有刘鼎才能让她乖乖的呆在下面。

    龙京京看到刘鼎左肋下的伤口,顿时紧张起来,伸手就要掀开他的衣服。刘鼎的肋下被雷洛的标枪划破,伤口很长,后有何雷洛长时间的比拼力量,伤口的确流了不少的血。幸好他的生命力旺盛,暂时还没有显露出失血过多的后果来。只是龙京京毛手毛脚的,一看就是不懂得急救知识的,刘鼎还真的怕她将伤口又撕开了。

    刘鼎急忙说道:“不要!给我止血药就好!”

    龙京京立刻尖叫起来:“止血药!止血药!”

    她身边地紫衣姑娘急忙从怀里掏出多种止血药,送到刘鼎的面前。这些止血药的颜色不同。都是研磨的药粉,都装在精致的瓷瓶里。紫衣姑娘每递给他一个瓷瓶,就告诉这个药粉的名称和作用,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镇定,一丝不苟,语音也非常的清晰,刘鼎只听了一遍,就将所有的药粉全部记在脑海里面了。

    刘鼎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嗯,你就是诗颖。”

    诗颖的脸顿时红的好像熟透的苹果,龙京京和其余七个小妖精的脸也同时红透了。

    那天晚上的荒唐事,只要想起来,她们就……

    幸好,还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

    刘鼎拿着药粉说道:“你们回去下面,我自己处理伤

    龙京京急巴巴的说道:“我来帮你……”

    刘鼎板起脸来,严厉的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嗯?”

    龙京京只好嘟嘟小嘴,带着八个小妖精离开了。

    刘鼎小心翼翼的撕开伤口上的衣服,然后熟练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菱角洲的金创药效果还是不错的,一会儿以后,伤口就慢慢的止血了,疼痛的程度也有多减轻。刘鼎举起一瓶药粉,对雷洛晃了晃,雷洛不屑的摇摇头。刘鼎也就将瓷瓶收回去怀里,然后再将伤口仔细地包好。

    薛檀雅看着他整理伤口。想要上来帮忙,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总是感觉身边有个男人用辣的眼光看着她。她不知道雷洛的心思,但是感觉这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偏偏当自己转头去看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又变得好像很害羞,很腼腆似的,说老实话,薛檀雅不喜欢这样地男人,明明是喜欢自己,却又要装纯情,大家都已经不是少男少女,有这个必要么?

    正在这时候。雷洛好像小脚女人的走过来,温柔的说道:“向左……向左好吗?”

    薛檀雅嫣然一笑,微笑着说道:“现在你是船长啊。”

    雷洛仿佛又要再次愣住了,结果刘鼎不得不再次踩着他的痛脚。雷洛转过身来,目光凶狠,就要跟刘鼎打架。刘鼎潇洒的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左边,雷洛眼睛里的凶光就渐渐的弱下去了。薛檀雅看着他们两个。眼神显得更加的好奇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那些水手们。同样感觉怪怪地,但是到底怎么个怪法,好像又说不上来。

    蓦然间,刘鼎看到右侧有斗舰靠近,随即森然喝道:“向左!”

    水手们急忙调整船帆,要使长风号左转。

    事实上这时候战船团团转,湖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风,船帆的作用不大,主要是下面的船桨。刘鼎不熟悉这种古老的战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指挥,偏偏那该死的雷洛却还好像小孩子一样,粘在薛檀雅的身边不想离开。既然现了问题所在,刘鼎只有做恶人了,他微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文质彬彬地说道:“薛岛主,外面风大,也危险,你还是进去吧!京京在里面看起来挺怕地,你帮我多多安慰她。”

    前面的话薛檀雅不爱听,但是后面地话却不好拒绝,于是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那就拜托了。”

    刘鼎装作没有看到雷洛眼中的哀求,做出请的姿势,声音低沉的说道:“请!”

    薛檀雅点点头,进入了舱室里面。

    刘鼎朝雷洛耸耸肩,然后又朝船长的位置努努嘴,心想,你这没见过女人的家伙,也应该履行职务了吧?

    当薛檀雅离开甲板以后,雷洛果然又恢复了凶悍的神情,狠狠的盯着刘鼎片刻,好像要将他撕碎了似的,突然转过身来,厉声喝道:“向左!向左!没有听到吗?上面的人都在做什么?桅杆上的人,你们在上面拉尿吗?”

    他的声音极大,骂人毫不含糊。震得刘鼎地耳膜都隐隐生痛,简直就是咆哮的雄狮。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中,也只有这种大嗓门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果然,雷洛咆哮了一阵子以后,长风号上面的每个水手,都知道他们的船长现在是这个披头散的大个子了,嗓门比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大。看这个大个子凶神恶煞的神情,肯定不是个善良的主,不由得内心都忐忑不安起来。

    刘鼎等雷洛骂完了以后。才急切地说道:“我们要暂时脱离战斗!到外面看清楚情况再说!”

    雷洛居然眼角都不瞥他,高傲的说道:“我知道怎么做!”

    刘鼎差点被他顶的一口气接不上来,左肋下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真恨不得给这家伙两个耳光。

    要是在6地上,这两个耳光早就打过去了……

    偏偏这里是海上!

    不过,雷洛对刘鼎也是挺忌讳的,这来历不明的家伙显然很有背景,而且肉搏战还能够战胜自己,虽然因为薛檀雅的原因。他对刘鼎很恼火,不过还是很快开始执行刘鼎的命令。雷洛朝四周看了一下,看清楚周围的态势,马上厉声叫起来:“半开帆!半开帆!尾帆品字形!尾帆品字形!”

    “长风”号上面地水手,一向都习惯了周远的文雅指挥,做事慢条斯理的,极少有这种急如星火的命令,桅杆上的水手,按照操作规程松开船帆的接口。准备将一半的船帆折叠起来。在刘鼎看来,他们的动作不算慢了,可是在雷洛看来,简直觉得他们是在龟爬。

    顷刻间,雷洛就暴跳如雷的叫道:“混蛋!你们都想死在这里吗?上面那个谁谁谁,我要你半刻钟之内收回一半地帆!你要是做不到。自己从桅杆上跳下去!反正迟也是死,早也是死,你要死也不要拖累我们……”

    周围的水手用怀疑和询问的眼光看着刘鼎,天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疯子,但是那些参加了肉搏战而且幸存下来的水手,却根本不敢吭声。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这个疯子的厉害,要是一言不合,恐怕会被疯子一拳头直接砸到雷池里面喂鱼去地。那些掌管弩机,掌管投石机。掌管船桨的,都乖乖的乖得不能再乖了。

    刘鼎只好装作没有看见,转头看了看四周,结果现海神号还在和怒龙号激战。怒龙号看来是非要死磕海神号了,紧紧地咬着海神号不肯放,但是从总体的操作水平来讲,似乎是海神号更胜一筹。每每都能够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成功的脱身。刘鼎对于海战没有什么经验。这只是一种纯粹的直接。

    正在这时候,桅杆顶端的观察哨惊叫:“左后方!左后方!”

    刘鼎往左后方一看。立刻意识到了危险。

    一艘斗舰直线而来,沉默无声,却来势汹汹。

    更可恶的是,斗舰上面悬挂地旗帜,赫然是鲍大楚的!

    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雷洛已经咆哮起来:“右转!右转!三号弩机准备!”

    桅杆上的水手正在收帆,听到又要左转,顿时晕了。又要收帆,又要左转,他们怎么忙的过来?这些人曾经在大海上经历过暴风雨,但是暴风雨的到来,也总是有前兆的,就算来的再凶猛,他们都有足够地时间来调整船帆。可是,现在没有!现在连一刻钟地时间都没有。他们只好停止收帆,然后准备左转。

    雷洛已经咆哮起来:“混蛋!不许停止收帆!四个收帆!两个调整方向!”

    那桅杆上总共有六个水手,刚才都忙着收帆去了,现在又忙着左转,被雷洛咆哮了一阵子以后,才分出两个人调整方向,其余四个人继续收帆。说也奇怪,平常需要六个人才能调整的船帆,他们两个人居然也调整到位了,显然他们平时并没有进行过这方面地训练。事实上,这种激烈的战斗场面,他们在之前也从来没有遇到过。雷池水寇平时的海战主力,基本上都是龙孟尧和鲍大楚的旗舰,薛檀雅只要到场参与参与就可以了。

    “长风”号缓缓的左转,三号弩机也做好了射的准备。弩机边地水手们已经见识过雷洛的厉害,他们可不敢跟桅杆上的水手一样找骂。因此以最快的度做好了射准备。雷洛转头看了一眼弩机,总算没有咆哮。

    那斗舰越来越近,相互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三十丈,斗舰上水寇的狰狞面孔,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原来这艘斗舰居然装有撞角,尖尖的撞角,出逼人的光芒。如果真地撞上了,肯定会将长风号的左舷后方撞出一个大洞的,那里刚好是重要人物的隐藏部位。

    雷洛的声音再次咆哮起来:“二号弩机准备!三号弩机。射!”

    三号弩机的操作水手本能的看着雷洛,以为雷洛叫错了弩机的号数,因为对方的斗舰根本不在射击范围,就算他们将弩箭全部射出去,也只能是溅起一层地水花而已。不但不能阻止斗舰靠近,而且还白白的浪费了一排弩箭,这是不可饶恕的。

    “混蛋!叫你射你就射!愣着做什么?”雷洛一下子冲到三号弩机那里,好像猛虎一样咆哮起来,几乎是在咆哮的同时。他一下子拉开了那个水手,跟着一脚踢开了机括。

    啾啾啾!

    三号弩机的弩箭全部射了出去,刺耳的声音震得每个水手耳膜都刺痛刺痛的,好像耳朵都要被撕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平常射弩箭,从来没有感觉到弩箭的声音如此的刺耳,但是雷洛上来就是一脚,那声音就……

    正如水手们担心地那样,弩箭全部打在了斗舰的左侧。溅起片片的水花,晶莹透亮,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

    三号弩机的水手们都用冷漠的蔑视地眼神看着雷洛。

    对于水手们来说,实力是最最重要的,没有实力的水手,任何人都看不起。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要说船长,就是个甲板副官,都无法担当,雷洛上来就成了他们的船长,却在弩机的使用上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他们怎么能够服气?本来,他们就是暂时臣服而已,事实上,他们的内心还是很不服气的。现在这种不服气地情绪,马上表现的非常明显。

    白白浪费弩箭的船长,还不如周远呢!

    刘鼎也不知道雷洛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太紧张了?判断出现了错误?

    正在这时候,那艘斗舰蓦然向右侧倾斜,显然是想要避开继续射来的弩箭。

    这是很奇怪的行为,一般来说。在这个角度上。斗舰不会因为部分的伤亡而避开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抱着撞击地目地而来。既然是撞击,怎么可能不死人呢?为什么这艘斗舰会躲闪,只有他们的船长自己才知道了。

    雷洛随即叫道:“二号弩机,射!”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犹豫,机括边地水手马上掰开了机关。

    啾啾啾!

    二号弩机的弩箭呼啸而去,继续打在斗舰的左边,溅起一连串的水花,同样的晶莹透亮,赏心悦目。那斗舰向右边倾斜的时候,涌起了大量的浪花,结果这些弩箭全部打在浪花上,好像要将这些浪花硬生生的压下去。结果,那艘斗舰向右侧倾侧的更快了,加从长风号的右边经过。

    长风号上面的水手,包括刘鼎在内,都显得非常的惊讶。

    天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雷洛凶狠的凝视着从身边掠过的斗舰,再次咆哮起来,声音的分量足够穿越所有的船舱:“收帆!收帆!将全部的帆收起来!上面的人马上下来!一号弩机和四号弩机射!所有人站稳扶好!”

    一连串的命令,刘鼎只听清楚了站稳扶好四个字,急下意识的扶住了桅杆。

    桅杆上面的六个水手,也顾不及那么多了,连续挥刀将缆绳砍断,然后自己忽溜一下子落下来,那些船帆自然自己滑落下来,顿时在桅杆的附近折叠成一大捆,将六个水手全部覆盖在下面。但是那六个水手都识趣的躲藏在厚厚的船帆里面,没有立刻出来。他们在高处看的最清楚,本来那艘斗舰是要撞到“长风”号的,但是雷洛下令收起了所有的帆,“长风”号急促减,那艘斗舰又为了躲避弩箭,向右转弯,结果从长风号的右边快掠过,反而将自己送到了”长风”号的前面,如果这个情况没有改变的话,结果只能是……长风号将它撞得粉碎!

    雷洛毫不犹豫的拔起一根标枪,再次厉声咆哮:“大力水手!大力水手!准备接舷战!”

    长风号的水手都默默的站在原地。

    雷洛挥舞着标枪,暴跳如雷:“混蛋!没有听到吗?准备武器……”

    刘鼎声音微弱的说道:“船上没有大力水手……”

    雷洛的表情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好像被一个硕大的螃蟹卡住了喉咙,两眼翻白,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没有?”

    所有的水手都惭愧的低头。

    大力水手就是第一批肉搏战水手的通称,因为他们多半要使用飞铙,勾住对方的船只才能进行接舷战,飞铙本来就很沉,加上坚韧的缆绳,而且常常都带有海水,因此分量通常在几十斤甚至上百近,不是臂力过人的水手,是无法将它们甩出去的。这样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大力水手,只要是善于肉搏战的战船,必然有几个这样的人物,偏偏长风号上面连一个都没有。

第138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2)

    雷洛的意思,不但要撞翻对方,还要趁机上去屠戮对方,将对方赶尽杀绝,这是他一贯的风格,除非是自己被打败了。然而,“长风”号居然连大力水手都没有,他的计划自然落空了。心头的懊恼可想而知,他在甲板反复的走来走去,看着那些水手的眼神,简直就要生吃了他们。

    刘鼎指着南方空旷的湖面说道:“不要肉搏战了,先出去再说!”

    雷洛不满的说道:“这是什么鸟船,连大力水手都没有,还敢往这里面开……”

    刘鼎轻轻的说道:“这是她的船……”

    雷洛马上好像触电了一样,立刻改口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沾这么多的血腥……”

    轰隆隆……

    说话间,“长风”号已经撞到了那艘斗舰,剧烈的震动,将雷洛和刘鼎都甩了起来。雷洛倒下去以后,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重新站到了船舷边上。刘鼎却需要抓住旁边的栏杆,才有力气站起来。正在这时候,他们两人的身边,都跳上来几个悍不畏死的水寇,端着锋利的标枪向两人冲过来。

    那艘斗舰上的大力水手不少,这几个水寇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眼看着自己的斗舰要被撞碎,于是冒险跳过了湖面,顺着长风号船舷上的箭镞爬起来,果然成功的登6。但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他们的身影刚刚出现,雷洛已经一个拳头打过去,当场将一个水寇打得满眼都是金星,手一松,就从船舷上摔到了湖水中。

    刘鼎也不示弱,手肘狠狠的撞在一个水寇的肋下,顿时听到一阵喀嚓的声音,那个水寇就好像水蛇一样,软绵绵的搭在栏杆上。再也不会动了。他的肋骨全部都刘鼎撞断,断裂的肋骨直接刺入心脏。他瞬间就断气了。其他的几个水寇根本不在乎同伴地伤亡,继续冲了上来。刘鼎拔起甲板上的箭镞,甩手射出,那几个水寇猝不及防,全部丧命。

    “长风”号地船头。刚好撞中那艘斗舰的中央,长风号的船头,也是装有撞角的。这一撞之下,顿时将那艘斗舰破膛开肚,如同是撞上了豆腐。斗舰直接分成了两段,前面的还在继续航行,后面地却已经一头翘起,然后深深的**湖水中。那还在继续航行的前半截,忽然间一个急刹车。跟着在湖面上翻了个筋斗,再狠狠地**水中。

    “漂亮!”刘鼎忍不住赞美起来。

    雷洛却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很显然,长风号上面居然连肉搏战的力量都没有,也太令他难过了。没有肉搏战,他就没有办法在薛檀雅的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能耐,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能耐,那就意味着自己吸引不到她的眼球,不能吸引到他地眼球。那就是……可恶的是,就算刘鼎不跟他抢女人,那个女人的目光也会被刘鼎吸引住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在她面前好好的表现自己!

    “前进!”

    雷洛咆哮起来。

    浪花翻滚,甲板起伏不定,湖面上到处都是飘荡的木板和尸体。长风号从他们的身边经过,涌起大量的浪花,将木板和尸体全部都推往一边。然而。当长风号经过以后。海浪涌动,又将他们重新融合在一起。最终。“长风”号一骑绝尘,将所有的战船全部甩在了后面,成功的冲到了最外围。

    “挂帆!挂帆!”

    雷洛再次咆哮起来。

    “一刻钟之内,将所有地帆挂起来!”

    雷洛冲到桅杆的下面,用脚粗暴的踢着那些还没有进入状态的水手。

    刘鼎只好装作没有看见,回头雷池,激战还在继续,太阳渐渐的偏西,夕阳参照,湖面一片的血红。

    “打出旗语,命令属于凤凰岛的船只都集中到这边来!”

    刘鼎想了想,迅地说道。

    薛檀雅地基地在凤凰岛,这是她原来的丈夫专门为她而改地名字。薛檀雅这次只带来了一艘楼船,一艘斗舰和五六艘走舸之类的,那艘斗舰已经被摧毁了,其余的小船都开始尽量集结。薛檀雅这次带来了大约四百余人,但是现在幸存的,可能两百人都不到了。长风号上面的都是老水手,老骨干,就这样损失了,薛檀雅可心疼了。

    这时候,龙孟尧也现了薛檀雅旗舰的踪影,看到薛檀雅正在集结自己的战船,而且已经成功的脱离了海战。他暗**拍脑壳,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只知道战斗,却不知道先将自己的战船全部剥离出来,然后摆开阵势和鲍大楚决战。如此混乱的局面,就算追上鲍大楚,又有什么用呢?本来他的实力就要比鲍大楚强,摆开阵势决战才是自己的强项啊!

    当即,他下令麾下的所有船只,马上脱离战斗,向北方集合。一时间,长长短短的哨子声,上下左右挥舞的七色旗帜,还有来回穿梭的游艇和走舸,将这个信息连续不断的出去,隶属于菱角洲的船只开始慢慢的集结到暴龙号的附近。这样一来,原本混乱的湖面,开始逐渐的变得有条理起来,所有战船都在寻找自己的主子。

    雷池水寇本来有七个领,现在李睿元死了,秦湘翠死了,黄华禹死了,现在活着的,乃是龙孟尧、鲍大楚、傅卿水、薛檀雅,湖面上的所有战船,只能是归属于他们的门下。{第一看书}除了菱角洲和凤凰岛的战船,其他各方的船只也都开始集合,龙孟尧和傅卿水自然是一起的,鲍大楚却拢合了李睿元和秦湘翠的大部分手下。

    那些没有了主人的船只,要么选择龙孟尧作为投靠对象,要么选择鲍大楚作为投靠对象。还有些战船因为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投靠哪边的,于是干脆悄悄的溜回去自己的老巢,但是这样的战船不多,因为龙孟尧和鲍大楚都不允许这样的行为。既然死了三个头领,那么他们的实力,自然是他们两个平分了。

    嘭!

    一艘试图逃离战场的走舸,被暴龙号投掷出地巨石砸的粉碎。警告着那些试图逃跑地船只。龙孟尧的战船数量最多,最强悍的两艘楼船都在他这边。于是大部分的船只都投靠了龙孟尧,只有极少数投靠了鲍大楚。

    随后,“暴龙”号高高的升起霸王龙地红色旗帜,上面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龙战士开始在暴龙号的甲板上聚集,等待着决战地命令。龙歌和马跃的身影赫然就在里面。这时候的甲板还是起伏不定的,人员也不停的摆动,可是那些龙战士。却好像是脚底生根似的,牢牢的站在甲板上,连身体都没有丝毫地晃动,于是他们马上引起了刘鼎的注意。

    雷洛轻蔑的说道:“霸王龙要飙了。”

    果然,龙孟尧下令吹响了进攻的螺号,暴龙号桅杆上的望哨,也连续打出了三面红旗。这是全力进攻的命令。一瞬间,暴龙号和周围的所有战船,都缓缓的向着南边挤压。暴龙号在最前面,两侧是数艘的斗舰,再外面则是大量地艨艟。

    嘭嘭嘭!

    连续不断有巨石被投掷到湖面上,砸起巨大的水柱,有些走舸和游艇,直接被巨石砸碎,但是更多的走舸和游艇。却以极快的度,开始切入到鲍大楚的舰队里面。这些走舸和游艇最大的作用,就是扰乱对方的阵型,分散对方地火力。对付楼船需要弩箭,需要投石机,对付这些小船也需要弩箭,需要投石机。如果不对付这些小船。就会给它们偷袭地机会,如果忙着对付它们。又会被对方的大型战舰钻空子。这对于人单力薄地鲍大楚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鲍大楚只想着脱身,不想恋战,因此下令别的战船迎战龙孟尧,自己却向着南方快逃离。海神号的操纵技术,绝对是雷池水寇里面最出色的,这一点,就连龙孟尧都不得不佩服,否则海神号也不会在千军万马中第一个靠上菱角洲,成功的将鲍大楚接走了。只要冲出这片混乱的水面,鲍大楚就有了生存的机会。

    然而,雷洛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准备战斗!”

    雷洛声音凄厉的喝道。

    薛檀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探出头来,刚好觉了雷洛的行为,欲言又止。

    刘鼎凝重的摇摇头。

    薛檀雅不想战斗,不想继续有太多的水手牺牲,在她看来,鲍大楚与她并没有太多的恩怨,长风号上面的水手,都不适合激烈的海战,如果因为和鲍大楚的战斗,将长风号毁掉了,那就得不偿失了。长风号虽然不适合战斗,但是用来走走长江水道还是很好的。但是,刘鼎也不想鲍大楚成功逃脱,因此同意了雷洛的决定。

    “半帆!半帆!”

    雷洛在不断的咆哮。

    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在生死关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长风号上面的水手,在雷洛的压榨下,终于一步一步的向着战斗方向迈进。桅杆上的水手,现在已经能够适应剧烈的操帆动作了,那六个水手分工明确,埋头苦干。在这样复杂激烈的的战斗里面,如果因为他们的迟疑,要葬送掉整艘长风号的话,那后果是他们绝对承担不起的。

    咚!

    一块巨石落在长风号的左边湖水中,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轰隆隆……水花飞溅到了甲板上,刘鼎和雷洛身上再次湿透。

    “预备!”

    雷洛牢牢的钉在弩机的旁边,密切的注视着海神号的动作。

    这时候,鲍大楚的旗舰海神号,正准备以高从长风号的身边经过,相互间的距离不到五十丈。海神号上面的水手都显得非常的警惕,因为,雷洛占据了侧翼的位置,随时都可以对他们动攻击。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它们进入射程范围以后,立刻遭受到长风号的猛烈攻击。

    啾啾啾!

    大型弩机不断的射,一排排的弩箭呼啸而去,目标正是急促南下的海神号。海浪不断地起伏。想要直接命中海神号不太容易,但是弩箭一排排的掠过。那些可怜地走舸、游艇、艨艟,在大型弩箭的面前,就如同是精致的瓷娃娃,瞬间就被全部粉碎。长风号的弩机手,在雷洛的咆哮下。{第一看书}将射度提到了极致,足足比刚才周远地指挥快了三分之一还不止。

    大量的弩箭射出,让海神号的左翼基本被清空。再也没有船只能为它护航。这本来是非常危险地行为,但是,急于逃命的海神号,还是选择了继续南下。在他的后方,怒龙号紧追不舍,只要它被长风号纠缠住,马上就会遭受到长风号和怒龙号的两面夹击。甚至后面的暴龙号也会赶上来的,鲍大楚当然不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

    “预备!”

    雷洛凝视着海神号,眼神显得十分地冷酷。

    唯一的一台投石机,将吊臂高高的拉起来,只等着出千钧一击。

    “放!”

    雷洛凶狠的叫道。

    水手一刀砍断了绳索,大铁块瞬间砸落,巨石随即呼啸而去。

    咚……

    巨石刚好落在海神号的左侧,出沉闷至极的响声,只看到海神号明显的震动了一下。前后的桅杆都在剧烈的颤抖,船帆出啪啪啪地声音,有至少三个水手从桅杆上掉了下来,直接摔在甲板上,显然是活不成了。这颗巨石虽然没有直接砸到甲板上,但是砸到了侧舷上,顿时将那里砸开了一个磨盘大的洞。湖水从这个洞汹涌而入。

    “耶!看你还跑!”

    雷洛兴奋的叫道。得意的高举着自己的拳头。

    啾啾啾……

    话音未落,海神号已经展开勇猛的还击。四台弩机全部都瞄准了长风号。

    雷洛见机不妙,几乎和刘鼎同时向前一跃,翻倒在岩石堆的背后,全身蜷缩,一动不动。

    噗噗噗!

    叮叮叮!

    前者是弩箭射在水手们身体上地声音,那些刚刚抛掷出巨石命中海神号地水手们,还没有机会庆祝,就已经被密集的弩箭全部射穿了身体,好些人直接被弩箭带地飞到了十多丈远的湖面上。弩箭的力量居然还没有消失,他们好像是被打水漂的瓦片,在湖面上跌宕起伏,直到飞出几十丈远,才好像薄纸一样漂浮在湖水中。

    后者却是弩箭射在石头堆上的声音,这些石头就堆放在投石机的旁边,刚好救了刘鼎和雷洛一命。如果没有这堆石头,他和雷洛肯定也是在劫难逃。饶是如此,那断裂的箭头,纷飞的箭镞,还是让刘鼎和雷洛出了一身小小的冷汗。

    鲍大楚的手下果然彪悍,这一排弩箭几乎为他们挽回了全部的面子。刚才操作投石机的二十多名水手,全部遇难,现场一片的狼藉,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鲜血好像小溪一样缓缓流动。突然间甲板稍微一震,向旁边倾斜,那鲜血就如同瀑布一样,被狠狠的甩入湖水里面。雷洛和刘鼎对望一眼,都暗自感觉侥幸。

    正在暗自庆幸侥幸逃脱大难,忽然间,轰隆隆一声,震得两人再次紧靠着岩石。身边传来剧烈的颤抖,好像整艘船被巨石砸中了一样。扭头一看,原来是投石机的吊臂断裂了,长长的吊臂砸落在甲板上,书瞬间粉碎。吊臂砸落的地方,距离两人最近的地方还不到两丈远,破碎纷飞的木屑,直接打在了岩石堆上面,威力不在刚才的弩箭之下。

    两人站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同时有多枚弩箭射中了吊臂上的同一个地方,于是它慢慢的断裂开来,当甲板剧烈震动的时候,吊臂就完全断裂了。至此,长风号上面的两台投石机,全部失去了作用,他们身边的岩石堆也全部失去了作用。但是,它最后投掷出的那颗巨石,给海神号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这个严重的后果,此刻正在缓慢的表现出来。

    海神号的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并且长时间的向左侧倾斜。想必是涌入的湖水太多,他们地水手已经无法控制了。只要这个状况继续延续下去。海神号终究会沉没的。因为长时间地倾斜,海神号的桅杆持续不断的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十分的清晰,十分地刺耳。同时还可以看到海神号的左侧,不断有水寇往外面舀水。忙碌的团团转,但是却始终无法排清里面地积水。

    “左转!左转!

    雷洛突然间咆哮起来,立刻惊醒了长风号上面的所有人。桅杆上的水手看到甲板上的伤亡。正在呆呢,听到雷洛的咆哮,才急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调整着船帆。被雷洛吆喝了那么多次,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效率也越来越高。原来,雷洛和刘鼎都同时觉。长风号已经成为鲍大楚的重点攻击目标,他们现在没有了两台投石机,只有逃命地份。

    长风号迅左转。

    雷洛好像**着火一样,在各个岗位之间来回的走动,不断的咆哮。

    “快快快!”

    “快快快!”

    “快快快!”

    他的每一声咆哮里面,几乎都含有这三个字,感觉水手们只要慢了一步,就是世界末日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长风号原本空阔的旁边,突然出现了多艘战船,而且全部悬挂着鲍大楚的旗帜。它们无声无息却来势汹汹,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刘鼎明白刚才那颗巨石触怒了鲍大楚,使得他下令全力攻击长风号。果然,鲍大楚盛怒之下,下令集结两艘斗舰和三艘艨艟。务必要让长风号为此付出代价。他地海神号被长风号击中了左舷。度越来越慢,入水越来越多。只要被暴龙号和怒龙号追上,后果不堪设想。而这一切严重的后果,都是来自该死的长风号。他绝对不会饶恕长风号的!

    五艘战船从不同的方向冲过来,想要将长风号围困在中间。

    “右转!右转!”

    “左转!左转!”“右……”

    “左……”

    雷洛不断的吆喝着,充分展示了自己游击战的本色。

    桅杆上地水手,在雷洛地吆喝下,简直忙的昏头转向,刚解开地船帆,立刻又要收起来,刚刚收起来的船帆,却要立刻解开,只把他们六个人累的半死,只想着干脆一闭眼,从桅杆上摔下去死了算了,免得遭受折磨。最终,还是雷洛自己蹭蹭蹭的爬到了桅杆上,亲自操作船帆,并且用大声的咆哮指挥船只前进。

    只看到在辽阔的雷池水面上,长风号左拐右拐,和后面追击的船只玩起了捉迷藏,它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快前进,一会儿度突然降低,如同是一个小顽童。刘鼎如果不是在船上,简直无法相像长风号这样的大楼船,居然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尤其是急促倾斜的时候,实在太令人提心吊胆,感觉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要翻倒在湖水中。但是,长风号始终没有翻倒,倒是楼船上的十个女人,被吓得黄胆水都吐出来了,龙京京她们,不要说站起来,就是坐稳都不可能了。

    左冲右突之后,两艘斗舰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它们距离海神号太远了,而这时候的海神号,局势非常的不妙。龙孟尧已经聚集了强大的舰队,向鲍大楚动了猛攻,目标当然就是受伤的海神号。最终,两艘斗舰心有不甘的放弃了长风号,回去帮助海神号战斗。

    海神号的左舷被砸穿了一个大洞,大量的湖水涌入,使得海神号再也无法灵活的机动。怒龙号因此而赶上了海神号,随即对它动了凶狠的轰炸。海神号上的鲍大楚当然不会甘心束手就擒,因此下令动更猛烈的反击,即使自己逃不掉,也要和怒龙号同归于尽。

    咚咚咚……

    双方的巨石都不断的往来,在天空中划出一条条不规则的弧线,双方的水手都将岩石的抛射度提到了顶点,甚至鲍大楚和龙吟大人,也都亲自参与了搬运石块。时不时的,有巨石在天空中相撞,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然后同时粉碎,震撼全场。

    轰隆隆……

    突然间,怒龙号的投石机被砸中。吊臂飞到了几十丈远的湖面,投石机附近地水手也大半伤亡。

    轰隆隆……

    海神号上面的水手来不及欢呼。怒龙号另外一台投石机砸出地巨石,同样毁灭了他们一台投石机,那吊臂同样飞到了几十丈远,投石机附近的水手同样全军覆没,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同归于尽。

    鲍大楚两眼阴沉。恨不得剁碎了怒龙号,也恨不得剁碎了长风号,海神号因为左舷漏水。度大为减慢,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长风号!如果薛檀雅这个贱人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活活的操死她。这时候地鲍大楚,还不知道长风号换了指挥官,以为这是薛檀雅在故意跟自己作对。他在内心里狠狠的想,这个贱人。终于决定去抱龙孟尧的大腿了。

    噗噗噗!

    暴龙号这时候也赶到了,侧舷对着海神号就是一顿猛烈地弩箭,在海神号的左边打出一排长长的水花。

    两艘斗舰英勇的上去拦截,一左一右的想要将暴龙号拦下来,决心非常的坚定。这两艘斗舰上的水寇,都是鲍大楚地最心腹手下,同时也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人员,这时候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去拦截,来势的确非常的凶猛。暴龙号连续有弩箭杀伤了他们不少人。这两艘斗舰依然继续前进。因为要靠近码头却接龙孟尧上船,暴龙号的舰长洛羽始终没有痛快的参加战斗,对于这两艘斗舰的到来,正是求之不得。

    “放!”

    洛羽厉声呼啸。

    啾啾啾!

    暴龙号的四台弩机同时射出最痛快地一批箭镞,好像暴风雨一样的将左边的斗舰全部覆盖。弩箭刚好射中斗舰上的弓箭手,一瞬间,无数道的血柱冲天而起。被湖风吹成一片片的血雾。当血雾消散以后,整个斗舰都变成了血红色。

    “放!”

    洛羽继续厉声呼啸。

    啾啾啾!

    大量的弩箭呼啸而去。

    暴龙号地船体是最大地。上面装的弩机也要比怒龙号大上一号,这时候全力射击,威力果然非同凡响。

    斗舰上地四台弩机,很快被暴龙号全部摧毁,跟着大量的弩箭射入斗舰的各个位置,将里面的人员尽情杀伤。不久之后,这艘斗舰上的人员基本伤亡殆尽,无助的开始在湖面上打转,再也对暴龙号无法构成威胁。

    啾啾啾!

    暴龙号的弩箭再次射出,对那艘斗舰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洛羽依然下令继续射击,务必要将这艘斗舰彻底的击沉为止。几乎是同一时刻,另外一艘斗舰从后面杀到了暴龙号的侧翼,熟练的贴上了暴龙号的左舷,很显然,它是要与暴龙号进行肉搏战,斗舰上的近百名水手全部做好了准备。

    暴龙号也同样欢迎这样的肉搏战,龙战士也做好了肉搏的准备。这些龙战士还是刚才那个打扮,全身都套在黑色的劲装里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使用的武器,依然是弯刀、鱼叉或者弓箭,只是,站在摇晃不定的甲板上,他们反而显得要比在6地上更加的稳固,更加的充满杀气。

    “龙歌、马跃!”龙孟尧大声喝道。

    “在!”龙歌、马跃杀气凛凛的回答。

    “杀!一个不留!”龙孟尧冷漠的说道。

    “明白!”龙歌、马跃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瞬间就和登舰的敌人混战在一起。

    刘鼎远远的看到,那些试图登上暴龙号的水寇,在龙战士的面前,简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龙战士不但数量多,而且动作非常的凶狠,似乎比在6地上的战斗力更强。原来,这些龙战士更加注重海上肉搏战的训练,主要的训练内容都是在船上,在6地上的战斗反而不怎么样,这也难怪,霸王龙本来就是依靠肉搏战起家的,当然是要着重于海战了。

    看龙歌和马跃的姿势,在浮动的海面上反而更加的灵活,出手也更加的凶狠。那斗舰上的大力水手,战斗力也不差,但是最终都被龙歌、马跃砍掉了脑袋。他们两个甚至还顺着船舷滑下去,直接登上对方的斗舰展开厮杀。最终,他们俩带领龙战士完全控制了那艘斗舰。刘鼎暗暗惊讶,幸好刚才是在6地上,如果是在海上,自己是否能够扛得住龙歌、马跃两人的联合进攻,还真的不好说。

    噗通!

    噗通!

    噗通!

    连串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却是尸体不断掉入湖水的声音。试图登舰的水寇,全部被龙战士消灭,的确是一个不留。龙歌和马跃占领了那艘斗舰以后,从暴龙号上面跳过去十几个水手,操纵这艘斗舰离开。显然,这艘斗舰从此就归属菱角洲所有了,难怪龙孟尧如此喜欢肉搏战,乃是因为肉搏战的缴获实在是丰盛啊!

    轰隆隆!

    这时候,那艘始终被暴龙号射击的斗舰,也终于折断了桅杆,然后倾覆在湖面上,然后缓缓的沉没,最终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两艘斗舰挑战暴龙号,最终一艘沉没,一艘被俘,可见暴龙号的战斗力。但是暴龙号也因为这艘斗舰的阻挠,拉开了和海神号的距离,相互间的距离已经拉远到了上百丈。

    “追!”

    龙孟尧毫不犹豫的说道。

    暴龙号奋起直追,船头劈开层层的浪花,高南下。

    前面的怒龙号,还在和海神号纠缠,双方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无论海神号多么的英勇,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要暴龙号追上来,可能只需半个时辰的时间,暴龙号和怒龙号就可以将它送入湖底。海神号和怒龙号都已经损坏了一台投石机,暴龙号的投石机却是完好无损的,三对一,左舷受损的海神号,自然不是龙孟尧的对手了。大概是想到了胜利即将到来,龙孟尧解开了自己的上衣,让湖风吹荡着自己的胸膛,他要狠狠的教训鲍大楚。

    正在这时候,怒龙号桅杆顶端的望哨,出了尖锐的警告,同时红旗急促挥动。

    刘鼎急忙说道:“什么意思?”

    雷洛少有的神色凝重,缓缓的说道::“大批敌人到达!”

    刘鼎暗叫不叫,彭蠡湖水军居然在这个时候到达?

    果然,在南方的湖面上,忽然出现了影影重重的黑影,他们原来是一个个的白点,最后变成一片片的船帆。所有的船帆,都是蔚蓝色的,上面有大唐水军的旗帜。跟着,湖面上,出现了大量的船只,楼船、斗舰、艨艟、走舸、游艇……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在满天飞扬的旗帜中,有一面旗帜非常醒目:“邓!”

    果然是彭蠡湖水军到达了!

第139章 你不要做那只聪明的青蛙(1)

    黑压压的彭蠡湖水军完全出现在湖面上,让原本就已经拥挤的雷池,显得更加的拥挤。涌动的波浪,将人员的尸体和战船的残骸,纷纷推到了菱角洲的岸边,甚至有些还推到了彭蠡湖水军的周围。初来乍到的彭蠡湖水军,蓦然现这里居然是一片狼藉的战场,的确显得有些惊讶,随后,他们开始感觉到欣然,雷池水寇内讧,自相残杀,乃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从彭蠡湖水军散布的情况来看,他们原本是准备将整个菱角洲都包抄在最里面,然后彻底歼灭的。但是,因为菱角洲上面生了太多的变故,导致雷池水寇相互内战,结果大部分的战船都在菱角洲的周围湖面,彭蠡湖水军的计划无形中流产了。不过纵然如此,足足七艘大型楼船,十六艘大型斗舰,过五十艘的艨艟,还有至少上百艘的走舸、游艇之类的辅助船只,过五千名的水手,还是让全部的雷池水寇战船相形失色。

    这就是彭蠡湖水军的全部实力。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南平王钟传的处事风格。

    一艘走舸,离开彭蠡湖水军,向着暴龙号的位置慢悠悠的荡过去,这艘走舸打着白旗,显然是彭蠡湖水军派出的使者。刚刚激战过的湖面,波浪还是非常的强烈的,湖水荡漾起伏,浪花不时的激荡翻滚,湖面上到处都是激战后的痕迹,人员的尸体、战船的残骸、漂浮的衣物、断裂的木板,都不断的涌到这艘走舸的旁边,将它团团的包围住。但是彭蠡湖水军的使者,傲然矗立在走舸船头上,巍然不动。任凭波浪怎么起伏,任凭走舸怎样摇晃,他地身体都是笔直笔直的,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可见。他也是个常年在水上讨生活地人,绝不会被眼前的一切吓倒的。

    周围湖面还有不少地水寇战船,将这艘走舸紧密地包围在中间。所有的水寇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弩箭都指着这艘走舸。雷池水寇对于自己的地盘还是很敏感的,彭蠡湖水军千里迢迢的赶来。对他们是个极大的挑战和侮辱。尤其是在内讧之后,他们对彭蠡湖水军的出现,显得非常的方案。这时候,只要有一个水寇弯弓搭箭,就可以要了这个使者的命。然而,没有龙孟尧地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薛檀雅等人都急忙来到了甲板上,刚好看到那个使者。龙京京也带着八个小妖精从下面出来,有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湖面上还是杀声震天,喧闹至极的。死亡的惨叫声充斥着她的耳膜,但是此时此刻,整个雷池水面,都好像突然静寂了下面,除了波浪翻滚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丝毫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过分的寂静,更让人感觉到紧张。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刘鼎,最后悄悄的抓着刘鼎的手,这才稍微感觉好了一点。

    雷洛冷冷的说道:“邓志派来了使者。要求我们投降。”

    果然,走舸是向着暴龙号前进的,那使者的眼中,仿佛也只有霸王龙自己,对旁边的长风号是视若无睹。他应该知道长风号是薛檀雅地旗舰,但是显然没有放在眼中。雷洛最受不得这样地轻蔑,悄悄的挥挥手。旁边就有水手递给他一根标枪。刘鼎却对他摇摇头。表示没有这样地必要。两军相争,不斩来使。这条规矩他还是严格遵守的。

    雷洛只好遗憾的将标枪放了下来,朝刘鼎翻了翻白眼,显然是觉得他乃是妇人之心。这时候使者刚好从长风号的面前经过,相互间的距离不到十丈,正是使用标枪的大好时机,一旦离开这个距离,再使用标枪的话,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然而,刘鼎始终否定他的动作,雷洛最后只好悻悻的扔掉了标枪。

    待使者离开雷洛的杀伤范围,刘鼎才沉稳的说道:“将我送过去。”

    龙京京急忙说道:“你要去做什么,”

    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跟你爹爹提亲。”

    龙京京委屈的跺跺脚,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她知道刘鼎不喜欢她追着上船来,这种战争是男人们的战争,她们女人最好是不要插手。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后悔了,在长风号的上面,目睹这么多的战船被击沉,目睹这么多的人员伤亡,她还真的是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莫名其妙的沉入了湖底。可是,刘鼎这样在薛檀雅的面前给她脸色看,她的自尊心就有点受不了了。

    雷洛当即下令长风号向着暴龙号靠拢,同时向暴龙号出信号,说明来意,以免被误会。如果没有提前的信号,天知道暴龙号会不会一块巨石砸过来,这时候的所有战船,都是非常敏感的。片刻之后,暴龙号回信,可以靠过去,于是两艘楼船逐渐的靠拢。当两船距离只有两三丈的时候,雷洛抛出了飞铙,勾住了暴龙号的船舷。刘鼎抓着缆绳,蹭蹭蹭的到了暴龙号船上,刚好看到龙孟尧在跟彭蠡湖水军的使者在争执,龙孟尧的神态显得十分的愤怒,那使者却是有恃无恐,丝毫不在乎龙孟尧的咆哮。

    这个使者叫做彭伟国,乃是彭蠡湖水军的指挥副使,大概只有不到四十岁,个子不高,身材也不魁梧,但是很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感觉此人应该是个不错的水军将领。{第一看书}彭蠡湖水军的最高指挥官,应该是水军都指挥使,然后才是都虞候,因为指挥使常年空缺,所以实际上的指挥官乃是都虞候邓志。南平王钟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终没有任命邓志为真正的水军都指挥使。

    龙孟尧斜眼看到刘鼎,立刻说道:“刘大人来得正好!彭大人,这些事情,你应该和刘大人洽谈。卑职乃是刘大人的下属,这么重要的事情,卑职实在不敢做主。”

    彭伟国转头看着虎背熊腰的刘鼎,目光如电,缓缓的说道:“阁下何人?”

    刘鼎拱手说道:“本人是舒州步军都虞候,刘鼎!”

    彭伟国显然对刘鼎知之甚详。想不到他居然出现在这里,神色微微一惊,随即缓缓的说道:“你是刘鼎?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和龙孟尧是什么关系?”

    虽然对彭伟国的第一印象不错。但是彭伟国的口气,还是让刘鼎非常的反感,于是刘鼎大言不惭地说道:“本官乃是舒州步军都虞候。受林大人的委托。全权处理舒州境内的大小军政事务。本官已经和龙岛主商谈好改编地事情,要将雷池水寇改编成舒州水军,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有雷池水寇,只有舒州水军。本官此刻正准备率领舒州水军前往白塔埠军港,不知道彭大人率领水军远来,又是什么原因?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镇南军节度使的管辖范围,可不包括雷池。阁下率军进入雷池,可有我们节度使林大人地书面同意?”

    彭蠡湖水军这次到来。乃是实打实地偷袭,自然没有知会林度,但是刘鼎这番话,彭伟国也没有当真,这种官面上的语气,在这个年代已经不起作用了,连凤翔节度使都可以扣押皇帝,地方节度使还会将官令放在心上?彭伟国不冷不热的说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水寇改编之事。断断不可!”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我保信军内部的军政事务,恐怕还轮不到彭大人来指点吧?”

    彭伟国有恃无恐,态度强横的说道:“雷池水寇,横行霸道,作恶多度,罪不可赦,焉能改编为水军?若是刘大人一意孤行。执意要将雷池水寇改编为舒州水军。岂不是证明刘大人和雷池水寇同流合污?再者,这等穷凶极恶之事。如果不严加惩处,则律令皆乱,届时天下人人效仿,水寇并起,后患无穷,这可都是拜刘大人所赐啊!还请刘大人三思!”

    龙春昊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你这狗官!休得嚣张!莫欺我雷池无人!”

    旁边的龙歌、马跃,还有所有的龙战士都出一声怒吼,气势逼人。

    彭伟国却也是当兵的,经历过不少血战,夷然不惧,只凝视着刘鼎,沉声说道:“在本官看来,你刘鼎若是不迷途知返,乃是和雷池水寇相互勾结,两者都是罪大恶极!当歼灭之!”

    刘鼎哈哈大笑,“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如此,你还到这里做什么?想要被我们碎尸万段吗?”

    彭伟国淡然自若的说道:“刘大人如果洁身自好,本官还可以请求王爷放你一条生路。至于雷池水寇,我们也只是诛杀为者,其亲属和部下,可能处以流放,可能处以劳刑,不能一概而论。”

    刘鼎霍然站起来,朗声说道:“好!你要战,便作战!”

    彭伟国微微一窒,想不到刘鼎竟然悍然不顾彭蠡湖水军地强大实力,而且还不买南平王的面子。根据情报显示,刘鼎现在还在和淮西军纠缠不清,深受淮西军的困扰,他居然还敢和彭蠡湖水军开战?

    龙孟尧须挺拔,握紧拳头,大意喝道:“战!”

    大手一挥,深沉的说道:“来人!送客!”

    彭伟国看着刘鼎,缓缓的说道:“刘大人,你莫要错失前程!古人云,一失足千古恨,莫道以后后悔莫及啊!”

    刘鼎面无表情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彭大人,请!”

    彭伟国回到自己的走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鼎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龙孟尧说道:“撤!”

    周围地人都是微微一愣,刚刚不是才豪气干云的说要战,怎么现在就要撤了?只有龙孟尧一言不。

    刘鼎毫不犹豫的说道:“撤!全部撤退到白塔埠!”

    龙春昊急忙说道:“不行!”

    刘鼎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舍不得菱角洲?”

    龙春昊还是第一次看到刘鼎如此深沉的眼神,顿时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好像随时都会将自己压块,嘴巴张了张,简直没有反驳地机会,但是,他地确舍不得菱角洲。龙孟尧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将菱角洲建设到今天地地步,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不要说别地。但是菱角洲上面的武器装备,就至少可以武装上千人,还有那么多的机关。那么多地陷阱,这都是他们一土一石,辛辛苦苦的挖掘出来的啊!怎么能轻言放弃?

    刘鼎在龙春昊地面前来回踱步。脸色冷峻。缓缓地说道:“菱角洲已经是孤岛,外无援兵,只能困守,日后必亡。邓志最喜欢的就是我们困守菱角洲,这样他就可以将我们全部歼灭。大公子,在水面上,什么最重要?战船最重要!没有战船就没有一切!菱角洲有没有我们的战船重要?当然没有!我们只要还有船,就还有反击的机会,但是如果我们没有船,就算有十个菱角洲也没有用。你困守菱角洲。你能保住这些战船?”

    龙春昊顿时一愣,随即着急的说道:“岛上至少还有五六百人,都是些女人孩子,怎么可能舍弃他们而去?”

    刘鼎肃容说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不是要舍弃菱角洲上面的老幼妇孺!我们虽然放弃菱角洲,但是上面的人员当然要全部带走!你现在马上指挥船只,将他们全部撤出来,以最快的度撤退到白塔湖!只要人,别的都不要了!”

    龙春昊紧张地看着龙孟尧。欲言又止。

    要放弃菱角洲,他无论如何是不舍得的,菱角洲的建设,乃是龙孟尧一生的心血,菱角洲的成长,就是他龙春昊的成长,龙孟尧是来到了菱角洲以后。才生下的龙春昊。可以说,他龙春昊有多大的年龄。菱角洲就有多长的历史。可是,如果不放弃,菱角洲被彭蠡湖水军团团围攻,外面又没有援兵,地确是只有困死的份,尤其是这些战船,根本没有办法保存下来。何去何从,他还真的无法决断。

    龙孟尧脸色绷得紧紧的,最后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撤吧!撤退到白塔埠!”

    经历了刚才的内讧以后,雷池水寇的实力已经大大地削弱,根本没有能力和实力强地彭蠡湖水军对抗,只有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彭蠡湖水军这次远程而来,当然不想空手而归,可想而知,菱角洲绝对是他们重点毁灭地对象。刘鼎说的没错,对于水寇们来说,有船就有一切,没有船就没有一切。困守菱角洲,显然无法保存战船。只有果断的撤退到雷池的最深处,撤退到白塔湖,才能保存这些幸存的战船。对于菱角洲,只能说是自己当初的决策失误,根本没有想到彭蠡湖水军会千里迢迢的前来袭扰的,以致在菱角洲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最终却不得将它重新变成一块白地。

    白塔埠乃是舒州水军的码头,白塔埠的后面就是白塔湖。白塔湖水深浪静,面积辽阔,是非常优良的军港,难得的是,白塔湖还是很好的藏身之处,有足够的地方隐藏所有的水寇船只。根据情报,刘鼎在年前就增强了白塔埠军港的防御,在沙窝岭上加强了防御,增加了大量的弩箭和投石机,即使面对来势汹汹的彭蠡湖水军,也可以稍作抵抗。

    白塔埠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这里是马蹄形的军港,只有一个狭窄的出口,宽度还不到二十丈,如同是瓶子最狭窄的颈部,任何船只要从这个瓶颈出入,都受到6地上的弩机和投石机的监视。在军港外面的北边,有一个小小的山包,叫做沙窝岭,上面修建有坚固的防御攻势,配备着相当数量的弩机和投石机,董澜水军之所以能够坚持不被雷池水寇吃掉,也是因为这个沙窝岭,雷池水寇不想和沙窝岭上的弩机和投石机硬撑,因此从来没有主动的攻击过白塔湖。

    此外,白塔湖还有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舒州的保信军随时可以提供增援。白塔湖的后面就是望江县,和舒州刺史驻所所在地怀宁,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保信军可以迅赶来增援。彭蠡湖水军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仅仅是指在水面上而言,如果是在6地上,肯定不是地头蛇保信军的对手。而且,以龙孟尧的估计。邓志在雷池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否则钟传的腹地可能会出现危险地,邓志如果要采取战决的战略。雷池水寇更不能在这里和彭蠡湖水军磨蹭。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是刘鼎的基本战略。也是龙孟尧地基本战略,两人的意见很快达成一致。

    “命令各位兄弟,立刻撤退到白塔埠,不愿意撤退到那里,各自为战!只要能生存下来,就是胜利!需要回去各个岛接人的,现在赶紧去。接到人以后,自己选择撤退地方向,最好是选择撤退到白塔湖!如果无法赶到白塔埠,就将人员撤退到6地上。将战船隐藏起来。重复强调,只要活下来,就是胜利!”

    龙孟尧很快决定了相关地细节,随即让龙宇昊亲自出了信息。

    雷池七大寇,在雷池里面都有自己的基地,要他们全部现在即刻放弃,不太可能,上面毕竟还有很多的老幼妇孺,必须将他们全部撤出来。但是,彭蠡湖水军已经聚集到了菱角洲,大战随时都会爆,龙孟尧他们很快就要撤退,其他人回去自己的岛屿接人,然后再赶往白塔埠,实际上不一定来得及。必须有其他的备用措施。

    只要将人员撤离出来。然后送到雷池外面的6地上,他们就安全了。他们持有刘鼎签的证明。当地的官府和保信军都会给予他们方便,再也不会将他们当做水寇来看待。至于战船,则想办法隐藏起来,雷池那么大,水寇们如果存心隐藏的话,还是很容易找到藏匿战船的地方地。彭蠡湖水军不可能长期呆在雷池,只要等他们退走了,再将这些战船驶出来,雷池水寇的实力依然还在。

    暴龙号桅杆顶端的水手不断打出撤退的旗语,旁边的船只纷纷的撤退,雷洛指挥的长风号也开始撤退了。刘鼎本来最担心的就是雷洛,以为他的火爆脾气,很可能要和彭蠡湖水军碰一碰才撤退地。没想到,雷洛同样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在这个时候和彭蠡湖水军硬拼是很不明智的,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其他所有的水寇战船,也都有序的选择了撤退,但是,在撤退之前,还必须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撤退菱角洲的人员,菱角洲至少还有几百名地妇孺,龙孟尧等人地家眷都在岛上,他们收到了急促的撤退信号以后,现在都匆忙地赶到菱角洲的码头上,一时间,菱角洲的码头上,拖儿带女的,显得十分的拥挤和混乱。

    “暴龙、怒龙负责掩护!其余的战船立刻靠岸载人,马上向白塔埠撤退!”

    龙孟尧再次出了命令,亲自指挥暴龙号准备迎战。

    暴龙和怒龙号缓缓上前,其余的战船,则有序的靠近菱角洲的码头,将上面的人员全部撤走。岛上的数百人,只需要十几艘船就可以全部带走,人倒不是问题,只是岛上的大量财富,却不能轻易带走,金银珠宝什么的,倒是可以装了就走,但是那些武器,有些非常精良的武器,必须尽可能的带走。至于其他的物资和房子,龙春昊则下令一把火烧掉。

    “点火!”龙春昊脸色阴沉,下令将所有带不走的物资和房屋,全部焚毁,坚决不给彭蠡湖水军留下一丁半点,很快,整个菱角洲的多个地方,都开始燃烧起熊熊大火,龙孟尧等人二十多年的精心积累,都在这场大火中全部燃烧殆尽。刘鼎等人住过的麓泉居等房屋,也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渐渐的变成了一团焦黑,菱角洲的天空上,冒起一条条的黑烟。

    龙京京就在长风号的上面,看到熟悉的家就这样被烈火掩盖,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她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她喜欢那里的瀑布,喜欢那里的湘妃竹,喜欢在月色明媚的夜晚,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泛舟,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了往事。美丽的菱角洲,已经在团团的黑烟中,逐渐的化成了灰烬。她身边地姑娘们也是满腹伤感。个个都低着头不言不语。

    薛檀雅想要安慰两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她的内心同样的不好受。她在凤凰岛上也生活了五六年地时间,对凤凰岛有着深刻的感情。现在,她同样要放弃凤凰岛。同样要将岛上带不走的物资和房屋全部焚毁。坚决不给彭蠡湖水师留下一星半点。她已经派出船只到凤凰岛去接自己地部下,由于时间上地原因,他们应该是不可能前往白塔埠的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们,如果他们路途上生了意外,也许以后都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庞了。一阵阵的伤感从心底下涌起,薛檀雅居然觉得自己好疲惫,好想呕吐,无意中看到雷洛强壮的背影,内心才觉得稍稍好受了一点。

    彭蠡湖水军的旗舰是青云号。都虞候邓志就在上面注视着面前的动静,他远远的看到,雷池水寇正在有秩序的准备撤退。多艘楼船都在悄悄的向着东北方驶去,而菱角洲上面,则已经是一团火焰。雷池水寇地行动,在他的意料之中,同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雷池水寇的撤退是可想而知的,摆开阵势决战,他们绝对不是彭蠡湖水军的对手。但是他们居然狠心的毁掉自己的老巢。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彭伟国来到邓志地身边,欲言又止,

    邓志神态平静的说道:“不用着急,让他们在白塔埠集合,然后一举歼灭,这样更加的省事,需要耗费的时间也更少。”

    彭伟国有些不解的说道:“鲍大楚已经逃掉了。大人。为什么不将鲍大楚拿下来呢?”

    邓志神色有些奇怪。好像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但是这些不该想的事情很快就从他地脑海中清除出去。他言不由衷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鲍大楚暂时还没有用处,但是万一……嗯,我们暂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干净彻底地消灭雷池水寇,如何控制这块地方,将这里……”

    彭伟国疑惑的说道:“现在雷池水寇要撤退,我们为什么不追击呢?”

    邓志摇摇头,语调深沉的说道:“伟国啊,你还是显得太激进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雷池,如果这样打下去,他们肯定会分头逃跑的,雷池很大,水寇们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要是他们分头逃窜,我们想要消灭他们就要困难多了。为什么我们要选择在今天袭击雷池?就是因为今天才是他们战船最集中的日子。如果我们将他们打散了,得不偿失,到时候,我们要搜索整个雷池,才能逐一将他们全部歼灭,这需要多长的时间啊!”

    “本官路上还在担心,如果雷池水寇不战而逃,应该如何尽快的结束战斗,打败这些人容易,但是想要彻底的消灭这些人,却非常的困难,幸好,老天待我不薄,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雷池水寇不但刚刚内讧过,而且战船如此的集中,现在刘鼎还让他们集体撤往白塔埠军港。你觉得,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刘鼎命令他们向白塔埠撤退,显然是想要保存实力,但是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举击溃他们的最好时机。水寇们可以上岸,可以获得保信军的援助,但是他们的船只,将会被我们全部摧毁。在这茫茫的雷池上,没有了战船的水寇,还是什么水寇呢?我们要将白塔湖里面的战船,还有雷池周围的造船设施全部毁掉,然后封锁雷港,雷池以后就再也没有战船的存在了。”

    彭伟国犹豫着说道:“大人,下官有点担心,白塔埠毕竟是军港……”

    邓志轻松的说道:“不用担心,白塔埠是军港没错,但是,它只是内湖的军港,这几年保信军在水军上的投入严重不足,那里最多只有几十台的弩机和投石机,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白塔湖的地形乃是锅底,只要过了瓶口,里面的战船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战决,实在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战决的地方了。”

    顿了顿,邓志凝视着彭伟国的脸颊,缓缓的说道:“刘鼎拥有的只是6地上的力量,就算他将全部的保信军都调过来,也无济于事。就算他能够将这些人救出来,没有船只,他依然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王爷高瞻远瞩,敏锐的察觉到了刘鼎的危险,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刘鼎可能展水军的路子全部切断。没有水军的刘鼎,只能被牢牢的困在舒州这块角落中,和保信军、淮西军、淮南军争夺。”

    “我们出之前,王爷跟我们讲起那个青蛙的故事,你不会忘记吧?瓶子里的几个青蛙,相互间斗来斗去的,大家都伤痕累累,最终只能是同归于尽,就算最后有一个青蛙能够侥幸活下来,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再也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只有最聪明的青蛙,才会敏捷的跳出瓶子外面,养精蓄锐,等待机会。王爷要我们做的,就是防止刘鼎变成这只聪明的青蛙,我们要牢牢的看守着瓶口,绝对不给刘鼎跳出来的机会。伟国,你明白了吗?”

    彭伟国深深的弯下腰来,心悦诚服的说道:“下官受教了。”

    邓志转头看着暴龙号,目光冷峻,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是有必要的。我们要让雷池水寇知道,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进入长江。命令,全军压上,万箭齐!”

    彭伟国朗声说道:“遵命!”

    一声令下,彭蠡湖水军马上行动起来。

    十三艘斗舰缓缓的呈扇形包围前进,迅的截住洛羽、龙吟的战船,其余的六艘楼船缓缓的在附近排成了一字直线,向着菱角洲的码头靠拢。它们的度虽然不快,但是黑压压的逼过来,就好像是一堵墙,将所有人都压在里面,令人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千斤之力,刘鼎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逼人的气息。

    呼!

    一块块的巨石从天空中划过,在天空中划出不规则的抛物线,然后重重的砸落在湖水中,溅起一条条数丈高的水柱。这是暴龙号和怒龙号砸出的巨石,为了阻挡敌人靠近,暴龙号和怒龙号是疯的投掷巨石,仿佛巨石溅起的一条条水柱,可以有效的阻止敌人前进。

    咻咻咻咻……

    强悍的弩箭,从彭蠡湖水军的楼船和斗舰上射出来。这些楼船和斗舰,每艘上面都安装有至少四台的大型弩机,二十多艘战船,就是一百多台弩机。上百台的大型弩机一起射,威力何其强大,甚至连声音都变了,变得低沉,变得雄浑,变得连绵不绝。整个湖面上,瞬间都是咻咻咻咻的声音,仿佛湖水都被疯狂的弩箭带着沸腾起来,波浪涌动的更加厉害了。

第140章 你不要做那只聪明的青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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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龙号和怒龙号都遭受到暴风雨般的箭镞洗礼,侧舷几乎被弩箭密密麻麻的锭了个遍,幸好,他们的船舷都是用生牛皮包着的,尽管全身好像刺猬一样,但是被射穿的洞不算多。因为双方距离比较远,弩箭的威力要弱了不少,大部分的弓箭,都是挂在船舷之上。但是无论如何,这一轮弩箭下来,雷池水寇们的士气都受到了重大的影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弩箭,幸好大部分的弩箭都是射在了船舷上,如果是射在他们的身上,恐怕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事实上,也的确有几个黄头巾的水寇躲闪不及,被飞溅的弩箭射中,有的当场粉碎,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滩淡淡的血迹,有的从甲板上掉了下去,结果在下落的过程上,居然被船舷上的弩箭挡住,跌跌撞撞之下,居然没有掉落到水面上。最终,他们的尸体全部被挂在船舷上,更多的弩箭射来,将他们牢牢的钉在船舷上,使得他们如同是与暴龙号已经整体融合在一起。

    砰砰砰!

    沉重的巨石从天空中落下,在彭蠡湖水军的楼船和斗舰前溅起无数的水花,可惜却不能给它们造成丝毫的损伤。那密集的弩箭,直接从水柱中穿过,带起晶莹的轨迹,狠狠的扫荡着雷池水寇的所有船只。甚至有整条的水柱飞溅起来,跟着就被凌空而过的密集弩箭硬生生的切断,将水柱横空分成了两截。幸好,彭蠡湖水军并没有动投石机攻击,否则,雷池水寇遭受的压力更大。

    尽管如此,雷池水寇已经充分的认识到彭蠡湖水军的强悍实力,在铺天盖地地弩箭面前。他们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连骁悍的龙孟尧,也开始着急地看着菱角洲的码头。那里的人员还没有完全撤走,这意味着暴龙号还要继续战斗。继续为他们争取时间,掩护他们撤退,继续承受疯狂地弩箭扫射。然而。彭蠡湖水军地火力是如此的强大。洛羽和龙吟都情不自禁的忐忑起来。

    轰隆隆……

    忽然间,在暴龙号的左侧,一艘斗舰被弩箭直接轰碎,纷飞的木屑,飞溅到了暴龙号的甲板上。这是一艘主动上来掩护暴龙号的斗舰,但是彭蠡湖水军的弩箭实在太猛烈了,无数的弩箭打在它的侧舷上,硬生生地在那里裂开了一条缝,在波浪的涌动下,最后这条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裂开,整艘斗舰变成了两截,接着又有更凶猛的弩箭射过来,将它全部沉入了水中,船上的黄头巾水寇,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就被呼啸而来的弩箭全部射死在湖水中,原本已经一片暗红色的湖水。这时候变得更加的鲜红了。

    噗噗噗……

    疯狂的弩箭还在不断地扫射,怒龙号也受伤了,它的左舷同样是被敌人凶猛的弩箭射穿了不少拳头大的洞,偶尔会有湖水灌入。龙吟不得不组织部分水手清理积水,但是外面的弩箭时不时的从这些洞射进来,直接将水手钉死在另外一边的船舷上。在这种弩箭雨下,任何试图阻挡它们地行为都是自取灭亡。龙孟尧当即下令受伤地怒龙号暂且撤退。率先撤退到白塔湖。暴龙号则在和敌人继续纠缠,但是。龙孟尧要求洛羽,一定要注意保持和对方的距离,不要靠地太近。在距离五十丈以上,暴龙号还是可以抗击对方的弩箭的,但是,如果距离小于五十丈,暴龙号就会有危险。

    砰砰砰……

    果然,暴龙号上面的船舷,不断的遭受到弩箭的洗礼,裂开了一个个拳头的小洞,弩箭射中船舷的声音,也显得响亮了很多,仿佛随时都会将那些拳头大的洞继续扩大的。船长洛羽命令水手一边填补这些洞,一边命令战船缓缓的后退,逐渐的拉开和彭蠡湖水军的距离。这时候,菱角洲码头上的人员,也撤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重要的武器装备还没有搬上来。

    刘鼎站在龙孟尧的身边,眉头悄悄的紧锁着,彭蠡湖水军的实力果然强大,这种稳打稳扎的做法,乃是雷池水寇的天敌。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雷池水寇纷纷逃亡,彭蠡湖水军应该还有更猛烈的攻击方式。弩箭不断射在他们前面的挡板上,将手臂厚的挡板射的咚咚咚的直响,仿佛这些挡板随时都会粉碎。

    正在激战当中,暴龙号桅杆上的观察哨再次出了信号:“东北方有大批官军靠近!”

    龙孟尧微微一惊,以为是彭蠡湖水军从侧后方包抄过来了,这可是最要命的事。

    刘鼎却欣然说道:“应该是董澜来了!”

    果然,不久之后,一群战船出现在东北方的湖面上,为的乃是两艘三层楼高的楼船,后面还有两艘斗舰,战船上悬挂的,乃是舒州保信军的旗帜,旗帜中有一个明显的“董”,迎风飘扬,赫然是董澜的奋字营水军。

    更令刘鼎欣喜的是,等董澜的水军靠近了以后,刘鼎第一眼看到了鬼雨都战士,他们都神情肃穆的打量着整个战场。秦迈、令狐翼、屠雷、白钦翎和卫京幸等人都在,白钦翎就在船头的位置,弯弓搭箭,虎视眈眈,凛然不可侵犯。如果不是因为敌人的距离实在太远,白钦翎肯定用他凶狠的箭镞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了。

    刘鼎是在年初三的时候秘密到达奋字营水军的,随行的还有秦迈、令狐翼、屠雷、白钦翎、卫京幸都鬼雨都战士。他们都安排董澜的军队里面,利用董澜的奋字营作为掩护,悄悄的到达奋字营水军所在的白塔埠军港,雷池水寇居然毫无察觉。刘鼎在那里给秦迈、令狐翼等人安排了工作以后,独自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菱角洲,秦迈、令狐翼等人则在白塔埠严密监视雷池水寇的动静,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结果,雷池水寇并没有异常的动静,直到今天中午,在彭蠡湖水军通过雷港的时候。他们才接到了相关地信息。董澜他们察觉到彭蠡湖水军的不正常动作,立刻召集秦迈、令狐翼、白钦翎等人商议。他们几个人都觉得,彭蠡湖水军来势汹汹。可能是对雷池水寇不利,但是,到底要怎么协助刘鼎。却没有太好的办法。最后。他们坚决要求全军尽出,率先赶到菱角洲,先将刘鼎接出来再说,董澜于是马上命令水军出。

    半路上,他们接到哨船送回来地报告,说雷池水寇内讧起来了,刘鼎已经成功的和龙孟尧建立了关系,双方有合作的可能,他们地内心才稍稍地放下来,但是想到彭蠡湖水军即将杀到。顿时又不安起来,于是要求董澜加快前进的度,尽快的赶往菱角洲。最终,他们终于在这时候赶到了目的地。

    他们的到来,果然是恰到好处,在彭蠡湖水军到达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就出现在了战场上。但是,奋字营水军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只有两艘破旧的楼船。分别是镇海号和定海号,另外一艘沧海号,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手,无法出海。两艘斗舰的战斗力,也显然距离巅峰状态很远,几乎所有的战船,都缺乏足够经验地水手。

    林度本身就是个重文轻武的人。不愿意在保信军投入过多的资金。这使得保信军的展,受到太多的限制。舒州水军在这里面又受到最大的限制。王博对奋字营基本上是视若无睹,若非雷池水寇的存在,早就下令取消奋字营的编制了。奋字营水军不但人员不足,而且战船的维护和更新更严重滞后,实力明显不如彭蠡湖水军。

    刘鼎接管舒州地军政事务以后,给董澜的水军增拨了大量的军费,情况才稍微好点,可是因为时间紧迫,现在的奋字营水军,还是显得比较羸弱。水军的训练和6军相差很远,6军基本上有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取得较大的进步,但是水军,哪怕有一年地时间训练,也未见得就可以形成战斗力。不过,董澜水军地到来,还是让刘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鬼雨都战士地赶来,让刘鼎的心马上踏实下来。只要这些精锐的战士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天塌下来,他都能够顶得住。刘鼎当即让龙孟尧打出信号,让董澜的水军向这边靠过来,他要回到鬼雨都战士的身边。这时候,白钦翎等人也现了刘鼎的踪影,急忙下令镇海号向着暴龙号靠拢。

    目睹董澜水军的到来,邓志冷冷的说道:“好!一并解决!全军进攻!”

    董澜水军的旗舰镇海号迅来到暴龙号的旁边,刘鼎直接将缆绳抛过去,那边白钦翎接住了缆绳,将刘鼎接了过去。刘鼎刚刚落在镇海号的甲板上,秦迈、令狐翼、白钦翎、屠雷和卫京幸等人急忙上来施礼。刘鼎这次孤身闯入菱角洲,他们在后方的确担心的要命,现在看到刘鼎只是受了轻伤,并且成功的拉到了龙孟尧,都感觉十分的高

    刘鼎也兴奋的说道:“好!你们来的好!钟传踩到我们的地界上来了,我们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

    秦迈幸热切的说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先给他们来一阵子?”

    刘鼎摇头说道:“不!我们马上撤退!回去白塔埠!”

    秦迈愕然说道:“我们刚来……就撤退?”

    刘鼎点点头,沉稳的说道:“敌人太强大了,我们在这里不是对手,只有回到白塔埠才有机会收拾他们。”

    他转头对董澜说道:“撤!”

    董澜点点头,随即下令水军全体撤退,撤退到白塔埠。

    这时候,龙孟尧的麾下也已经将菱角洲的人撤退的差不多了,暴龙号也开始缓缓的撤退,随后跟上的彭蠡湖水军,很快就控制了菱角洲的周围。五艘楼船先后靠岸,跳板放下,黑压压的彭蠡湖水军,马上涌到了菱角洲上面来。菱角洲还在熊熊的燃烧,所有可用的物资都在逐渐地化为灰烬。登上岸的水手们,都大失所望。没有地方泄的他们,疯狂地将那些还没有被烧掉的湘妃竹都全部砍掉。然后狠狠的踢到一边去。

    这时候夜色已经非常地苍茫,只有菱角洲还在熊熊地燃烧,那一团团的火光。映红了整个雷池。将天上的星光完全的掩盖住。龙京京愣愣的站在长风号上面,看着毁掉的菱角洲,心里异常不是滋味,恨不得要将彭蠡湖水军完全撕碎。那些从菱角洲出来的战士,内心里同样不是滋味,这种滋味渐渐的转化为仇恨,一种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他们每个人,都深深的凝视着菱角洲地火光,眼眸仿佛已经凝结了。

    浪花不断的翻涌,却是暗红色的……

    刘鼎、龙孟尧在前面撤退。邓志则指挥水军在后面追赶。邓志看来并不是非常着急,因此没有下令全军迅追击,反而是有意思的让开一定的距离,让更多的水寇船只可以向着白塔埠的方向撤退。{第一看书}于是那些水寇的战船,的确不客气地**这个空当里面去,跟在刘鼎和龙孟尧的后面撤退。

    船行湖面上,不知不觉已经是黑夜了,双方的战船渐渐的拉开了距离,黑暗中。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对方影影绰绰的灯光,如同是广阔湖面上飘荡的鬼火。这是一场非常奇怪地战事,彭蠡湖水军好像并不着急,不着急追上来将雷池水寇拦截。但是,彭蠡湖水军地慢条斯理,反而让刘鼎和龙孟尧等人都无法放松心情,彭蠡湖水军始终好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牢牢地挂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简直无法喘息。

    毫无疑问,天亮以后。白塔埠,将会迎来一场血战。

    刘鼎将全部的战船都集中在这里,固然是最好的避风港,但是如果白塔埠被击破,哪怕所有的战船也将成为敌人的战利品。邓志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就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要将刘鼎和雷池水寇都全部歼灭在白塔埠。孰胜孰败,在此一举!

    战船朝着东北方一路航行,天色亮时,刘鼎终于看到了白塔埠的影子。白塔埠事实上并没有白塔,天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从湖面上看过去,只看到蜿蜒的海岸线慢慢的向两边延伸,看不到尽头。在白塔埠的位置,海岸线悄悄的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远远的看过去,就如同是海岸线上一个小小的白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才逐渐的看清,原来这里是一个狭窄的入口,在入口的外面,乃是喇叭形的形状,因此,这个入口就叫做壶口。在壶口外面的湖面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常常有些很大的漩涡,不断的翻滚着浪花,提醒过往的船只,这里乃是军事重地,无事莫要靠近。

    在白塔埠的北边,有一个相对突起的山岭,就是这里最险要的地方沙窝岭了。从湖面上看,沙窝岭就好像是人体上隆起的脊梁骨,支撑着整个白塔埠。事实上,白塔埠水军的防务要点,就在这个沙窝岭上。一旦沙窝岭被敌人占领,再多的战船在白塔湖里面都是死路一条,因此,奋字营水军长期在沙窝岭驻扎有军队,并且经常修建工事。

    不久以后,镇海号缓缓的从壶口经过,果然是两边的芦苇荡都触手可及,中间狭窄的水道,同一时间只能容纳两艘战船缓缓通过。这样一来,壶口外面的所有战船,都必须在外面的湖面上整理好队伍,按照顺序排列成两组,然后缓缓的从这个狭窄的入口进入白塔湖。董澜亲自留下来指挥船只通过,饶是如此,还是有两艘斗舰搁浅在旁边的芦苇荡里面,上面的水寇不得不暂时弃船,跳下芦苇荡的淤泥中,顺着淤泥缓缓的移动到附近的6地上。

    龙孟尧的暴龙号率先通过壶口。壶口的后面,就是著名的白塔湖了,面积很大,湖水很深很清,舒州水军的所有战舰,都停泊在里面,大部分都是些老旧腐朽的烂船,有的还出一阵阵的恶臭。在白塔湖的周围,还有很多大大小小地湖泊,水不深。面积也不大,楼船不能进入,但是那些走舸、艨艟、游艇之类的。却可以进去,不过,就算它们暂时躲到这些湖泊里面。最终还是要从白塔湖出来的。

    所有地楼船。则全部集中在白塔埠后面的深水区,这里是白塔湖的东北角,舒州水军最大地码头就在这里。年久失修地栈桥看起来摇摇欲坠,外表已经变成暗黑色,事实上根本无法分清到底是什么颜色,人走在栈桥上,栈桥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不过这时候却显得格外的亲切。那些从各个岛屿撤出来的家眷,率领从多个栈桥上岸。这些人原本在船上都显得十分的紧张。现在终于落到了6地上,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的放下来。

    通过壶口以后,刘鼎在船上回头看着沙窝岭,脸色显得十分的严峻。他们虽然平安的到达了白塔湖,但是真正残酷的战斗,还没有开始呢。邓志等人地战船,只要没有占领沙窝岭,就没有本事进入白塔湖的最里面。因此,邓志肯定会下令全军猛烈攻击沙窝岭,只要控制了这个制高点,白塔湖里面的战船,就全部是纯粹的战利品了。为了达到消灭舒州水军的目的,邓志肯定会对沙窝岭展开血腥争夺。

    吱吱嘎嘎……

    刘鼎从船上落到栈桥上,脆弱的栈桥立刻出摇摇欲坠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将刘鼎摔到水里去。幸好。老天还是很给刘鼎的面子,一直到他离开栈桥。栈桥始终都没有倒。这座古老地栈桥,随时都会倒,但是直到龙孟尧、龙腾、马跃、龙歌、洛羽、龙吟等人纷纷上岸,它始终也没有倒下,让人不得不佩服它的生命力。

    “大人!”

    赫然是李天翔的声音。

    刘鼎愕然回头,惊讶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李天翔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说道:“属下刚从怀宁赶到!”刘鼎看到李天翔居然还带来了五百名的士兵,个个同样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显得更加地惊讶。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董澜在率领水军出地时候,同样给负责驻守怀宁的韦国勇出了情报。韦国勇有丰富地战场经验,虽然不知道刘鼎在菱角洲的具体计划,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于是,他马上下令李天翔率兵前往增援白塔埠。白塔埠是舒州水军的基地,如果邓志倾力来攻,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地方的。同样的,刘鼎他们如果抵抗不住,同样会选选择这里作为撤退的地点。事实证明,韦国勇的确有先见之明。

    李天翔带来了忠字营的五百名士兵,他们是第一批的先头部队,是一路急行军到达这里的,中间只停留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同时,韦国勇已经下令怀宁进入战备状态,防止淮西军的突袭,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在五个时辰之后派来第二批士兵。虽然桐城的艾飞雨没有动作,虽然桐城也没有增加淮西军的部队,但是韦国勇也不敢冒险将所有的兵力都投放到望江县来,不过,刘鼎如果确实需要,整个忠字营是可以调动过来的。

    “刘鼎!”

    刚刚和李天翔说了几句话,黎霏嫣的身影就出现了。

    这次李天翔增援白塔埠,大明湖的林诗梓也知道,她们都非常担心刘鼎的安全,于是决定派出黎霏嫣赶到白塔埠来。黎霏嫣一路上担心死了刘鼎,这个男人乃是她的全部依靠,如果没有了这个男人,她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身边有那么多的人,她简直当场就要和刘鼎抵死缠绵了。无意中看到龙京京带着八个小妖精跟在刘鼎的背后,亦步亦趋的,好像刘鼎就是她们的禁脔,心理情不自禁的有些醋意,但是很快又释然了。如果她经常吃醋的话,恐怕会很快就会郁闷死掉的,天知道以后刘鼎身边还有多少的女人啊。

    “你是谁?”蓦然间,黎霏嫣听到龙京京在质问自己。她没有去吃龙京京的醋,但是龙京京却吃起她的醋来了。那八个小妖精看黎霏嫣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盛气凌人起来。

    “本姑娘么?”黎霏嫣笑眯眯的说道,不经意的舞动着手中的指甲。她地指甲看起来很修长,很洁白,轻轻的舞动着,好像是优美的舞蹈。龙京京等人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她们潜意识里感觉有点不对,但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无意中。她们似乎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虫子咬了一下,于是本能的挥了挥手掌,将这些讨厌的虫子撵走。黎霏嫣地笑容。显得更加地甜美了。

    “哎呦!”忽然间。龙京京觉得自己的脖子好痒,忍不住伸手一摸,结果越摸越痒,她马上感觉到不对了,自己上了黎霏嫣的当。唰的一声,龙京京拔出了宵炼剑,对准了黎霏嫣,怒气冲冲的喝道:“你!你!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茹雪和诗颖等姑娘也感觉不对了,她们身上这痒痒,根本不像是虫子咬的。反而有点像是某些古怪的暗器,联想到黎霏嫣的古怪手势,她们也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将黎霏嫣团团包围在中间。

    忽然间,有人在她们身边说道:“咦?你们在做什么?

    赫然是马冰蝶的声音。

    刘鼎极少听到马冰蝶地声音,但是听到了马上就会反应过来,他蓦然回头一看,那边可不是马冰蝶吗?她怎么来到白塔埠军港了?更令刘鼎惊讶的是,不但马冰蝶在那边。野人熊霸居然也在。这个足足比别人高了一大半的大家伙,矗立在马冰蝶的后面,就如同是寺庙里面的怒目金刚,威风凛凛,势不可挡。龙京京等人听到马冰蝶说话,都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她,结果看到她背后的野人熊霸。一个个的樱桃小嘴都不由自主的慢慢张开。手中地长剑却是坠下来了。

    马冰蝶还是个小女孩,身体没有怎么育。忠字营一路上都是强行军过来的,她一个小女孩怎么追的上?后来才知道,马冰蝶乃是所有人里面最舒服的,因为野人雄霸就将她放在肩头上,托着就过来了。这一百多里的路程,对于野人来说,简直是不在话下,他走一步,李天翔至少要走三步,因此,从怀宁到白塔埠,马冰蝶根本不需要沾到一粒泥土,更别说喘气了。

    原来,马冰蝶是专门到这里负责弩机的维护的,去年年底,马冰蝶改良过地弩机,有相当部分紧急安装在白塔埠军港这里,也就是附近地沙窝岭上面。这些弩机都是第一次投入真正的实战,性能和可靠性都还不是非常稳定,这次彭蠡湖水军断然来袭,韦国勇觉得白塔湖可能会有血战,对这些弩机很不放心,于是请马冰蝶亲自到这里来看看。刚好马冰蝶在大明湖也玩腻了,欣然答应,就带着野人出来了。

    “不要闹了。”刘鼎走到黎霏嫣地面前,从她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扔给龙京京。黎霏嫣使用的,都是细如牛毛的银针,龙京京战斗经验太少,中了黎霏嫣的招还不知道咋回事。龙京京将瓷瓶拿过来,亟不可待的将里面的药粉洒在瘙痒的地方,说也奇怪,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再也不感觉到痒痒了,于是急忙将药瓶递给诗颖她们。好,你说不闹就不闹了。各位好妹妹,姐姐带你们去休息。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保管你们舒舒服服的,再也不用这样狼狈了。”黎霏嫣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热情的招呼着龙京京她们。龙京京吃了暗亏,再也不敢跟她闹情绪,在长风号上面颠簸了这么久,经历了血腥的海战和连续的逃亡,她们也的确累了,于是乖乖的跟着黎霏嫣去了。

    这时候,望江县的县令上来参见刘鼎。这个县令叫做俞灏,也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刚刚当上县令不久,接到刺史府来的紧急公文以后,这次也亲自来到了白塔埠。他原本是望江县的县丞,原来的县令过于迂腐,在佴泰和诸葛斌走马上任以后,就被裁撤掉了。俞灏接管了他的位置之后,深知白塔埠军港的重要性,因此在工作上多有协助,他积极组织劳力协助军港修建防御工事,使得白塔埠军港的防御工作进度大大的加快。

    刘鼎狠狠的握了握手掌,充满自信的说道:“天不亡我也!”

    将所有的战船都集中在白塔湖地最里面以后,龙孟尧等人也率领龙战士下船来了。重新回到结实的土地上,龙歌、马跃等人都明显的喘了一口气。他们当然不会害怕海战,但是彭蠡湖水军地实力如此强大。如果在海上和他们激战,的确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到了6地上之后。自由度就大多了。即使不能战胜对方,也可以拖累对方,就算真的战败,也还有充足地回旋余地。

    一会儿之后,雷洛和薛檀雅也下来了。雷洛下来以后,就开始组织肉搏战地水手,准备和彭蠡湖水军来个面对面的亲热接触,长风号的水手不堪使用,他就将薛檀雅的所有手下都集中起来,亲自挑选可以用于肉搏战的水手。薛檀雅自然没有意见。将一切事务全部交给雷洛去处理。她其实已经很累了,面容非常的憔悴,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刘鼎当即安排黎霏嫣负责安顿薛檀雅和龙京京等女性,俞灏负责安排龙孟尧、傅卿水等人去休息,那些龙战士刚从船上下来,也需要休息,于是一并交给俞灏去安排。龙孟尧他们倒没有客气,他们也的确需要休息。于是和刘鼎告别之后,就去休息去了。邓志想要进攻白塔埠,短时间内是拿不下来的,尤其是在最开始的一两天,他们有地是战斗机会,恐怕过了今天,以后他们都可能没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了。

    无意中看到龙宇昊和他还没有过门的妻子。两人的神情都十分的憔悴。刘鼎情不自禁的有些歉意,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别人良缘都结不成,这一定要想办法弥补回来。否则,是要遭受天谴的。然而,现在还来不及思考这些,现在地当务之急,乃是击退邓志的进攻。他急匆匆的召集了几个主要的部下,刘鼎马上来到了沙窝岭上面,现场商讨迎战邓志的具体方案。

    沙窝岭,位于白塔湖的北边出口处,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包,相对高度还不到三十丈,也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周围地斜坡都是斜斜地,很容易攀登。从军事术语来讲,这是个易攻难守的地方,但是,就是这么个小山包,却成了白塔湖军港地致命之处,想要彻底消灭港口里面的战船,就必须占领港口北方的沙窝岭。同样的,作为防守的一方而言,必须牢牢地守住这个沙窝岭,才能保护住白塔湖里面的战船。

    “在菱角洲,是纯粹的海战,在这里,是纯粹的6战!”

    “我们,是6战之王!”

    在简短的军事会议上,刘鼎不断的给自己的部下鼓舞士气,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这座小小的山岭上,居然有个姚官殿,乃是当地人纪念一代名相姚崇的,相传当年姚崇曾经在这里平定过水寇,深得当地人的爱戴,刘鼎将自己的指挥所设在了姚官殿。刘鼎的开场白,极大的鼓舞了李天翔等人的信心。的确如此,在菱角洲,是纯粹的海战,水寇们的实力不是彭蠡湖水军的对手,但是在这个小小的沙窝岭上,却是纯粹的6战,彭蠡湖水军的水手们可以从海上源源而来,刘鼎的保信军却也可以从6地上源源而去。

    双方血战的地点,就是沙窝岭。

    因为山包不是很大,安排不了太多的兵力,刘鼎决定,亲自率领两百名忠字营战士在这里驻守,其余的忠字营战士,还有卫京幸率领鬼雨都战士在后面作为机动力量,都驻扎在后面的军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增援上来。联络信号就是挥舞的红色旗帜。毫无疑问,菱角洲撤出来的龙战士,还有他麾下的鬼雨都士兵,都将成为这场战斗的决定性力量。

    商定作战方针以后,刘鼎马上到外面去仔细的察看了防御共事。

    在这个小小的山包上,至少安装了十六台的大型弩机,还有至少二十台的投石机。这是原来的数字。这个数字在刘鼎到来的时候,现已经改变了,现在的沙窝岭,至少有二十四台的大型弩机,至少三十台的投石机。为了加大射程,投石机使用的石头,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最大重量不许过五十斤,甚至连形状都尽量的统一。本来马冰蝶可以做出更多的弩机,但是必须的材料牛筋已经没有了,弩机需要大量的牛筋,舒州并没有储备有这么多。

    “如果没有牛筋……”

    刘鼎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是他的脑子暂时还不是很清醒,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其他的意识覆盖了。

    考虑到彭蠡湖水军强大的弩箭和投石机,刘鼎下令在沙窝岭上挖掘壕沟。当时的军队还没有挖掘壕沟的概念,士兵们听了以后,都觉得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些壕沟有什么用。刘鼎一边解释着,一边亲自示范如何挖掘壕沟。最后,所有的士兵们在命令下马上开始挖掘壕沟,因为挖掘工具不够,俞灏还从当地的农家借来了大量的锄头。

    在士兵们挖掘壕沟的同时,刘鼎站在沙窝岭的高出,远眺雷池深处翻滚的浪花。这时候,彭蠡湖水军也慢慢的到达了白塔埠。放眼看去,彭蠡湖水军的大大小小战船,星罗棋布的布置成扇形,将整个白塔湖团团的围住,这种黑压压的气势,让挖掘壕沟的士兵们都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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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核桃,崩掉牙的核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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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对刘鼎挖掘壕沟的命令很不以为然。{第一看书}本来,他也是被安排休息的对象,但是,雷洛觉得自己的精力过人,根本不需要休息,于是也跑到了沙窝岭来凑热闹。他同样看出来了,这个沙窝岭乃是双方争夺的焦点,无论是刘鼎还是邓志,都必须控制这个地方,才能控制整个白塔埠军港。在雷池,在菱角洲,刘鼎都可以选择撤退,但是在这个地方,刘鼎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抓紧时间,部署兵力,而不是挖掘什么壕沟。天知道挖掘这些壕沟有什么作用?还大大的浪费士兵们的体力。

    偏偏刘鼎要求的壕沟的类型还很多,先是环形的,在沙窝岭的山头附近,构筑至少四道互相不连通的环形壕沟,然后是不规则的T型,将这部分的壕沟继续向两边扩展,和后面的白塔湖码头相连。对于壕沟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要求至少人头高,能够容纳大型弩机的移动,人员来往不受阻拦。挖掘出来的松土,就堆积在壕沟的边上。这样的工作量不能说不大,幸好沙窝岭都是红色的泥土,松松软软的,很容易挖掘,而且奋字营的官兵精力还足够旺盛。

    然而,挖掘壕沟的工作还不止这么简单,在部分地壕沟里面。还要挖部分的陷阱,里面埋上尖刀或者是竹签什么的,如果人不小心掉下来。肯定会被扎地半死。雷洛觉得这个也没有太大的用处,陷阱里面毕竟装不了多少人,而且很容易将自己也陷进去。不过,这毕竟是用来杀敌的,至少比其他的壕沟好多了。

    不久以后,壕沟基本成形,刘鼎又下令挖掘大量的防空洞。士兵们更加搞不明白了,这个防空洞是什么?还需要使用木材?雷洛同样显得非常的疑惑。然而,时间紧迫。刘鼎根本来不及解释,严厉的用命令传达下去。只有身边跟着军官的时候,他才匆忙的解释着防空洞地作用:彭蠡湖水军射出来的弩箭,抛出来的石弹,只有防空洞才能抵抗。从地形上来看,彭蠡湖水军使用弩箭的几率可能小一点。但是投石机一定会非常频繁的。想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防空洞是必须地。

    因为防空洞需要大量地木材,刘鼎下令从港口尽可能的搬运木材,甚至连破旧的栈桥都拆了,将那些木头全部搬运到沙窝岭上面来。在挖好壕沟的基础上,挖掘防空洞的难度其实不算大,就是在壕沟里面挖开一个个的分岔口,然后在上面盖上木梁,在上面用杂草树叶什么的遮盖着,然后再覆盖上厚厚的泥土。因为上面的泥土很厚。所以从别的地方看过去,防空洞地上面,就好像是一个个的坟堆,不少人都觉得不吉利,最起码雷洛也是这样觉得的。在内心里,雷洛不免觉得刘鼎有些小题大做,白白浪费士兵们的精力。

    除了奋字营的肉搏战官兵。那些负责操纵弩机和投石机的也没有闲着。他们同样要给自己的弩机和投石机安装掩护。弩机要拆下来,隐藏在防空洞里面。等敌人登6地时候再拉出来,重新组装上使用。为了达到熟练拆装地效果,刘鼎要求他们加强训练,争取尽可能快的度。弩机旅指挥官李启鸣是刚刚才到达白塔埠军港地,连歇息的机会都没有,马上就赶到了沙窝岭的上面,负责指挥所有的弩机。

    投石机则要埋在壕沟的背后,防止遭受彭蠡湖水军的石弹轰炸,对于投石机来说,它们并不需要十分开阔的视界,因此,隐藏在高高的土墙背后,是最恰当的。刘鼎察看了几台投石机的隐藏效果以后,指示还要继续挖深,直到彭蠡湖水军投掷出来的石弹,无法直接命中它们为止。

    在忙着抢修工事的同时,刘鼎下令,将忠字营的另外八百名官兵,从怀宁秘密调过来,但是他们集结的位置,不是白塔埠,而是白塔埠北边大约二十里的凉泉乡。董澜的奋字营总共有一千三百名的士兵,李天翔带来了忠字营的五百名士兵,总兵力已经到了接近两千人,但是,刘鼎觉得,邓志此次远道而来,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白塔埠的战斗,肯定会越来越残酷的,有备无患。

    呜呜呜呜……

    在忠字营官兵忙着抢修工事的时候,低沉的螺号在白塔埠的前面回响,这是彭蠡湖水军在传达着准备进攻的信息。远远的看过去,可以看到彭蠡湖水军旗舰青云号桅杆顶端的水手,在不断的挥舞着蓝色的三角旗,将相关的命令传递出去。彭蠡湖水军有着一整套非常完整的战斗体系,从信号的出,到船只的聚集调配,还有水手们的武装,都让雷洛的眼睛不断的亮。这时候的他,已经没有机会去考虑刘鼎的事情,而是密切的凝视着彭蠡湖水军的动作。

    薛檀雅那个小小的望远镜,现在在刘鼎的手上,他同样是密切的关注着彭蠡湖水军的动作。邓志的旗舰是青云号,但是青云号并没有进入到第一线。打前锋的乃是飞云号和祥云号两艘大型楼船,在这两艘大型楼船上,数百名的大力水手已经集结完毕,他们基本上都是光着半边的膀子,古铜色的肌肤透露着彪悍。他们使用的乃是唐军水军最正规的武器装备,横刀、水靠、标枪、匕,一应俱全,如此完美的武器,让董澜羡慕不已,他的那些鱼叉可都是粗糙的非正式武器啊!

    董澜羡慕的说道:“如果我们战胜了,肯定要换装备了。”

    刘鼎点头说道:“当然。”

    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巳时。天空中灰沉沉地,看不到太阳,整个雷池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彭蠡湖水军蓝色的船帆,在天底下显得格外地醒目。那密集的帆影,如同是一堵蓝色的墙壁,好像随时都会压过来,将面前的一切障碍物都全部粉碎。快要午时的时候,默默的计算着时间,邓志毫不犹豫的说道:“命令全军,起攻击!”

    南平王钟传要他战决,他当然要战决。彭蠡湖水军这狠狠的一棒子砸出去,如果打不到目标的身上,自己肯定会非常地难受,幸好,刘鼎非常的配合,将所有的战船都集中到这里。只要将沙窝岭这个小小的硬核桃砸碎。里面的大小战船。一个都跑不掉。只要拿下沙窝岭,这个任务就算是完美的完成了,刘鼎以后都休想跳过长江。

    一声令下,彭蠡湖水军地大小楼船,还有斗舰、艨艟等,都慢慢地向着沙窝岭靠拢。沙窝岭的地方不大,无法同时接纳太多的船只靠岸,因此,前面的那些大型楼船,全部都排列成了扇形。从视觉上将整个沙窝岭包围起来。楼船上装载的肉搏战水手,则开始检查各自的装备,做好登6的准备。这些水手都是镇南军的精锐,每个人的身材都显得比较彪悍,眼神冷漠而凌厉,随意的握着武器,却悄悄地散着逼人的杀意。

    沙窝岭上的忠字营士兵也是严阵以待。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在山头上只有不到两百人。虽然后面有非常强大的后备队,但是。他们毕竟是第一线的部队,是和敌人最先遭遇地部队,这意味着他们极有可能成为英雄,但是也极有可能成为烈士。他们虽然不知道彭蠡湖水军地详细情况,可是从对方不紧不慢的进攻节奏来看,这个对手还是不容易对付地。

    “提起精神来!”

    忠字营的军官,不断的给自己的部下打气。这些军官多半都是当初小金园战役战胜淮西军的英雄,很多都是来自原刘巢起义军。对于他们来说,南平王钟传乃是他们最痛恨的敌人之一,就是他指挥的镇南军,给刘巢起义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在雷池大战的时候,钟传也有份参与。当初张麟锡就是在钟传的配合下,屡屡击败起义军,直到后来起义军采用金钱记击败了张麟锡,钟传才稍稍收敛了一点。为了那些死难的兄弟,他们必须努力奋战,为他们报仇雪恨。

    只看到六艘楼船缓缓的靠过来,全部都用侧舷对着沙窝岭,甲板上的镇南军水手脸庞都逐渐的看得清楚了。楼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到了只有不到六十丈的地方。船上的投石机全部都装满了石弹,一触即。和水寇们喜欢使用的大型石弹不同,彭蠡湖水军使用的都是标准的小石弹,重量只有三十斤左右,大小不过人头。这样的石弹最远射距离能够过七十丈,甚至好的投石机能够射到上百丈。

    嘭嘭嘭……

    随着攻击队长彭伟国的一声令下,彭蠡湖水军的投石机不断的呼啸起来,将一颗颗的石弹毫不犹豫的抛掷出来。彭蠡湖水军的训练非常有素,他们抛掷出来的石弹,仿佛就是一条直线,相互间的距离都基本相等,如果站在侧面看过去,一定会觉得非常的美丽,一种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的美丽。

    一颗颗旋转的石弹,在天空中急促的飞舞着,然后狠狠的落在沙窝岭的上面,出嘭嘭嘭的沉闷的声音。{第一看书}沙窝岭的红色泥土,是非常松软的,这些石弹的破坏力在松软的泥土面前,仿佛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砸落到松土里面,就再也没有声息了。彭伟国原来期待的敌人抱头鼠窜的场面,并没有生,石弹不断的落下,沙窝岭上面都是静悄悄的,仿佛上面根本就没有人……错了,沙窝岭上面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雷洛。

    雷洛最喜欢在这样的场景下出风头,他轻蔑的看着那些躲藏在防空洞里面的士兵,自己高傲地站在壕沟上面的松土中。藐视这来袭的石弹。嚯,一枚石弹落在他地脚边,跟着又有一枚石弹在他眼前不断的扩大。嚯,不是一枚,而是两枚……三枚……雷洛尽管浑身充满了勇气,但是看到一个个的黑点在自己的眼前变得越来越大,最终还是忍不住跳下了壕沟,刚好缩在刘鼎的防空洞里面。他在防空洞里面还没有站稳,就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已经被品字形落下的三枚石弹,全部给覆盖了。

    “怎么进来了?”刘鼎故意撩揄他。

    “我不喜欢这么小的石头!”雷洛一本正经的说道。

    刘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躲藏在防空洞里面,对外面呼啸地石弹不屑一顾。从防空洞的门口,他们可以看到一个个小小的黑点,从下面飞上来,然后落在沙窝岭的上面,只听到非常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小鸟在上面拉了一泼屎。一点感觉都没有。沙窝岭的松土基本都是红色地粘土,石弹砸下来以后,甚至连灰尘都没有扬起一星半点地。

    这时候忠字营的战士们才明白,防空洞的作用原来就在这里,是为了躲避这些石弹。如果没有这些大大小小的防空洞,他们兴许已经遭受到石弹的杀伤。沙窝岭的上面并没有可以掩护的地方,石弹随时都会落下。不要看这些石弹只有三十来斤,但是如果被它砸到,绝对是粉身碎骨的后果。就算是那些弩机和投石机,一旦被石弹砸中。马上就要失去作用。

    很难想像,这些破旧的木材,在上面放上厚厚的浮土,就可以抵挡这些石弹地攻击。势不可挡的石弹,居然被这些松软的泥土所征服,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个方法,以前或许有人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大规模的推广过。刘鼎是如何知道的呢?

    嘭!

    突然间,一块石弹呼啸着直接落在刘鼎的头顶上。出非常沉闷的声音,泥土悉悉簌簌地往下掉。这是至今为止最有威力地一枚石弹,却只不过是震落些许的尘土。雷洛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如果没有这个防空洞,他们这六七个人,恐怕已经完蛋了。虽然说自己从来不害怕敌人的进攻,但是如果被胡乱飞舞的石弹砸到,的确是得不偿失啊!嘭!

    突然间,又是一块石弹砸落在防空洞的外头,将壕沟的墙壁砸出了深深的印记,整颗石弹都深深的镶嵌在松软的泥土里面,但是,石弹本身的重量,让它很快又要从松土中滚出来。它不断的在那里晃动着,摇摇欲坠,摇摇欲坠,泥土不断的往下掉,最终,这颗石弹还是滚了出来,在壕沟边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洞,松软的泥土不断的往下掉。

    这颗石弹最终滚落到刘鼎等人的身边,雷洛一伸手就将石弹拿了起来,轻蔑的打量着它。刘鼎在旁边估量着实弹的重量,大概在三十斤左右,如同西瓜大小,椭圆形。彭蠡湖水军将这颗石弹抛射到了差不多六十丈开外的地方,可见船上投石机的威力。正规水军的装备,毕竟要比雷池水寇的装备质量上要好一些,而且在应用方面,也显得更加先进。

    雷池水寇之前使用的石块,大小不一,最大的甚至有三四百斤的,看起来非常凶狠,事实上射程和效率都要大打折扣,那么沉重的石块,不要说搬运困难,就算是射程,也要缩短了三分之二以上。彭蠡湖水军使用大小基本统一的石弹,在射程和效率上都控制的很好,这才是真正的“弹如雨下”。雷池水寇改编成水军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学习正规军的作战方法。

    嘭落下,砸起飞扬的尘土。石弹落下的位置,旁边刚好有一台弩机,石弹的力量都被松松的泥土给抵消掉了,无力的从墙壁上滚下来,慢慢的滚到弩机的旁边。如果没有壕沟,石弹落在弩机的旁边,很可能产生跳弹,直接将这台弩机给毁掉了。操作弩机的几个奋字营官兵,看到石弹就落在自己的身边,脸色都不免有些煞白,后来慢慢的恢复过来,明白这些石弹根本伤害不了他们,于是勇气和自信心。都渐渐的变得充足起来。

    雷洛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刘鼎要督促大家挖掘防空洞,减少伤亡还在其次。保存大家地士气才是最最重要的。彭蠡湖水军实力强大,对于撤退到这里的水寇和奋字营官兵而言,都是个强大地对手,如果继续让彭蠡湖水军的攻击肆虐,雷池水寇和保信军的士气都将会受到更大的打击。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士气持续的下跌,整个部队全部崩溃都是有可能的,防守沙窝岭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事实上,在彭蠡湖水军的石弹轰炸下。无论是忠字营还是奋字营的官兵,确实都显得相当地紧张,因为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当今最强大的水军,是镇南军的精锐部队,它们在水面上的实力。几乎每个人都体会到了。在水面上。保信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刘鼎也不得不将他们引诱到6地上进行战斗。这些从天而降地石头,来势汹汹,铺天盖地,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全部都砸成肉酱。幸好这些防空洞给他们提供了安全地防护,粉碎了彭蠡湖水军的计划,使得他们对战胜彭蠡湖水军自然而然的充满了信心。

    嘭嘭嘭!

    石弹继续落下,在沙窝岭的松土里面砸出一个个的小洞来,但是已经没有忠字营的官兵对他们在意了,他们甚至觉得这些石弹其实蛮好玩的。不知道彭蠡湖水军是不是有专门的石匠,将大石头一块块的敲成这样大小基本相差不多的石弹,甚至连形状也差不多相同,或许,这也是一项非常有趣地工作。有人还在专门倾听石弹落下的声音,似乎从中寻找到了某些神秘的关系。石弹落下来,要么直接撞入了厚厚的松土里面。要么滚落在壕沟里面。出噗噗噗的声音,说得好听点。好像有人在弹棉花,说的不好听点,乃是有人在不断的放屁。

    当然,在刘鼎看来,就没有这种轻松地心理了。邓志显然是志在必得,对这个小小地沙窝岭,实行了“饱和轰炸”,石弹连续轰击了小半个时辰以后,居然还没有停止。落在沙窝岭上面的石弹,至少也有三百颗了。可想而知,当石弹轰炸结束以后,他肯定会派出强有力地登6部队,抢占沙窝岭的。暂时还没有接到有关人员伤亡的报告,并不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就可以轻松面对。

    “通知董澜做好战斗准备!石弹一停,马上上来增援!”

    刘鼎低沉的说道。

    刘岱点点头,顺着壕沟去找董澜去了。

    这条壕沟一直眼神到后面的军港,后方的预备队可以顺着这条壕沟直接上来,就算彭蠡湖水军的石弹不断肆虐,也无法对他们构成大的威胁。甚至,后面马冰蝶正在紧急赶工制造的弩机,也可以从这里直接的运上去。沙窝岭上面虽然有二十四台弩机,但是刘鼎觉得数量还不足够,于是下令马冰蝶和俞灏想办法建造更多的弩机。

    刘鼎虽然亲自率领两百名的忠字营战士防守沙窝岭,但是事实上,这次战斗的真正主力,乃是董澜的奋字营。董澜的奋字营有一千三百人,除了有关的水手之外,还有至少五百人可以用于6战,他们对这里的防务最为熟悉,因此,防守沙窝岭的关键之一,就是奋字营究竟能够挥多大的力量。然而,和罡字营、忠字营一样,奋字营的新兵同样多,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训练时间,因此,刘鼎才不敢将奋字营放在最前线。大半个时辰以后,石弹渐渐的减少,最终消失不见了,刘鼎从隐蔽处看出去,可以现彭蠡湖水军的楼船,已经开始缓缓的向前,甲板上聚集着大量的武装水手,显然是准备登6了。可能是觉得在石弹的轰击下,沙窝岭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祥云号楼船上的镇南军士兵,都带着轻蔑的神情,好像只要他们爬到沙窝岭的上面,战斗就结束了。

    “准备战斗!”

    刘鼎毫不迟疑的说道。

    忠字营的两百名官兵蜂拥而出,在壕沟的后面严阵以待。这时候的他们,忽然觉。原本熟悉地沙窝岭,忽然变了样子,主要是多了一个个的石头疙瘩。好像是要这个泥山变成石头山似的。这些石头疙瘩,全部都是被彭蠡湖水军投掷上来地,这么一眼看过去,颇有点像是癞子头上的伤疤,只是要好看一些。原本极具威力的武器,现在都成了装饰用的风景。

    奋字营的官兵,急忙将弩机从壕沟里面托起来,重新安装好,以便尽快的射。至于投石机。则不需要做任何的动作,直接就可以射,但是,负责操纵投石机的官兵,则要尽快的将那些石头疙瘩搜集起来,作为还击敌人地武器。奋字营水军准备的石头。在质量上要比彭蠡湖水军差多了。大小形状都不统一,刘鼎觉得使用这些石弹效果会更好。

    嗖嗖嗖!

    奋字营的官兵,直接将彭蠡湖水军射过来的石弹作为武器,狠狠的射出去。因为石弹不是很大,因此射出去的时候,声音有点像弓箭射出去一样,显得有些尖尖地。石弹从天空中划过,只留下非常细小地痕迹,的确有点像是弓箭。那小小的石弹,居高临下的抛射而出。距离很远,连续的落在了彭蠡湖水军的船队中间,砸起无数晶莹的水柱,同时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咚咚咚!

    连续有好几颗石弹砸落在飞云号的身边,飞溅的湖水直接落在了飞云号地甲板上,将飞云号的甲板清洗了个遍。正在飞云号上面指挥的彭伟国,浑身都被水柱喷洒的湿漉漉的。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保信军的反击居然如此的凶狠。根据原来地情报,在沙窝岭地上面。最多只有十几台陈旧的投石机,而且射程远远不及彭蠡湖水军地投石机。可是,从石弹落下的密度来看,这个情报极有可能是错误的。更要命的是,刚才射出的一轮弹雨,根本没有达到摧毁敌人投石机的效果。如此密集的弹雨,居然不能摧毁沙窝岭上的防御力量,这将会给登6战带来极大的影响。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彭伟国正想着如何反击对方的投石机,又是连续的石弹砸落,继续溅起高高的水柱。水柱落下来,甲板上面全部都是水,彭伟国本身已经是湿漉漉的,倒没有什么,但是连续升腾起来的水柱,对其他的镇南军士兵是个巨大的影响。这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石弹清楚的告诉他们,沙窝岭上面的防御力量非常的强悍,他们这样子冲上去,未必能够讨好。幸好,彭蠡湖水军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尽管遭受到了敌人的还击,尽管意识到自己的对手非常的强大,楼船还是缓缓的向着岸边靠拢,甲板上准备登6的镇南军士兵也是肃穆站立,没有出现慌乱的情况。

    冲得最快的乃是祥云号,乘风破浪,眼看着就要逼近沙窝岭的岸边了。祥云号的甲板上,集结了两百五十名的镇南军士兵,他们都是彭蠡湖水军进行肉搏战的好手,每次彭蠡湖水军登6作战,都是他们负责打头阵,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老天好像也特别的关照祥云号,尽管周围不断有石弹落下,可是始终没有命中祥云号。距离岸边还有不到二十丈的距离,楼船不能前进了,因为下面都是淤泥,登6的士兵必须从这里换乘艨艟或者走舸、游艇,才能继续靠近岸边。就像以前每次登6一样,祥云号上面的镇南军士兵,也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换乘,一切都如常进行。

    嘭!

    然而,运气不可能是永远那么好的,终于,一块石弹砸到了祥云号的船头,顿时将坚固的船头砸出了一个双手环抱的大洞。轰隆隆一声巨响,祥云号的船头,木屑横飞,小半个船头居然被石弹砸的粉碎。本来,船头乃是最坚硬的部位,但是这颗石弹不知道是命中了那里,居然将整个船头砸的不成样子。幸好,石弹没有继续砸落,在第二层的甲板就被拦住了。饶是如此,祥云号的船头,已经是一片的狼藉,涌动的湖水,是不是的从这里喷涌而入。

    祥云号的水手们急忙行动起来,想要弥补船头的漏洞,防止有更多的湖水涌入。船长亲自到现场指挥,鼓舞水手们加油工作,结果很快漏洞就被堵住了。但是忽然间,又是一颗石弹砸落,刚好落在这些水手中间,顿时就有三个水手直接被石弹带的撞入了下面的甲板,现场一片的血肉模糊,船长当场死亡,原本堵好的漏洞,又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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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核桃,崩掉牙的核桃(2)

    彭蠡湖水军对于石弹的大小和规格要求很高,这些石弹落在了保信军手中以后,刚好让奋字营的投石机提高了射击效率,准确度也大大的提高。石弹砸落,往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比下面抛上来的石弹威力要大了不少,不幸的祥云号,连续挨了两枚沉重的石弹以后,马上出现了致命的危险:湖水不断涌入,无法有效阻止。

    嘭!

    那边飞云号也挨了一枚石弹,刚好是落在集结的镇南军士兵里面,甲板上准备登6的水手,被这枚石弹砸到,顿时一片的血肉模糊,原本整齐的队伍,这时候也完全溃散,好像是被暴风雨洗掠过一样。严格的训练并不能完全消除人的恐惧本能,一旦这个恐惧越了自身控制的极限,慌乱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不要看这个石头只有三十斤左右,大小也不过是脑袋大小,然而,它居高临下的俯冲而下,破坏力可想而知。坚固的甲板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脆弱的人体?

    更可恶的是,一枚石弹落下来以后,往往意味着还有石弹落下,因为投石机一般很少进行方位的调整,在同一个方向上,总是要投掷至少好几块的石弹,才会略作调整。在弹着点附近的人们,如果还不赶紧避开,灾难将会再次降临。果然,不就之后,又有一块石弹落下,同样是落在甲板的附近,又将好几个地镇南军士兵带入了地狱。镇南军的军官终于不得不宣布解散队伍。各自寻找隐蔽的地方。

    彭伟国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万万没有想到,沙窝岭居然聚集了差不多三十台的投石机,一起射,那威势可不能小看了,更可恶的是,保信军的那些家伙,居然将自己射上来的石弹,同样射了回来。颇有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味。同样地石弹,彭蠡湖水军是从下向上,保信军却是从上往下,一个上。一个下,彭蠡湖水军的投石机在射程和破坏力上,都显然吃亏了。

    因为连续几颗石弹砸中了飞云号的甲板上,使得甲板上血流成河,残缺不全的人员肢体,还有破碎地内脏,飞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有石弹危及到了后旗杆。几乎所有的楼船船帆,都被石弹撕破了,石弹呼啸着从船帆中掠过。出刺耳的哧哧哧的声音。尽管镇南军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但是,这样的场景,对官兵们的士气打击同样很大。敌人的投石机如此的疯狂,彭蠡湖水军根本无法压制他们,一旦他们登6,又会是怎么样地残酷场景?

    嘭嘭嘭!

    彭伟国还没有时间来鼓励自己部下地士气,忽然觉得祥云号那边连续传来持续不断的声音,好像是要爆裂一样。他急忙扭头一看,马上感觉到不妙。在他的视线中,祥云号的前桅杆正在急促的倒下。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蓝色的巨大船帆,如同是硕大的裹尸布,同时将祥云号都笼罩在里面。最终,桅杆重重的砸落在船头的位置,让本来就已经严重受伤地船头,变得更加的致命。原本开裂的漏洞。这时候已经被扩张到有一个人大小。中间的横梁和木板全部断裂,湖水不断的涌入。在漏洞的地方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没有了前桅杆,船头又大量入水,祥云号地度和机动性都要受到极大地影响,这意味着祥云号基本上是无法作为主力使用了。

    原来,是连续三枚石弹都砸到了祥云号的甲板上,刚好落在桅杆地附近,由于甲板严重受伤,桅杆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于是慢慢的倾斜,桅杆上的巨大船帆,带着桅杆慢慢的断裂。祥云号上面的水手,都不遗余力的想要挽救自己的船只,他们疯狂的堵塞船头的漏洞,清理船内的湖水,同时将断裂的桅杆抬起来,扔到湖水里面去。但是,噩运似乎缠上了祥云号,一枚石弹再次凌空而降,狠狠的砸落在祥云号的船尾,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跟着又有一颗石弹砸到了后桅杆的根部,于是后桅杆也毫不留情的倒了下来。楼船上本来就只有两根桅杆,现在两根桅杆都断裂了,意味着楼船基本上是完了,一时间,祥云号上面的所有水手,都麻木而茫然的看着熟悉的船只:它就要结束了。

    致命的伤害还是在船尾。对于楼船来说,船尾部分基本上是最薄弱的,祥云号也是如此。那颗石弹在祥云号的船尾砸开了一个铜盆大的洞,而且一直向下延伸,直到水线以下。湖水不断的涌入,祥云号的船尾慢慢的往下沉,两头都涌入大量的湖水,里面的水手无奈的放弃了挽救,纷纷爬到了甲板上。令人诧异的是,一会儿以后,船头居然不入水了,而且开始渐渐的翘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甲板上的东西都不由自主的滚动到了船尾,使得船尾的重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终,局势再也无法控制。

    祥云号的船长急忙组织人,全部都站在船头的位置,想要将船头狠狠的压下去,同时想办法弥补船尾的漏洞。但是,石弹砸中的位置,刚好是祥云号最薄弱的地方,如同是在人的小腹位置拉开了一刀长长的口子,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弥补,相反的,由于楼船的前后失去平衡,漏洞反而有扩张的迹象。咔嚓一声,漏洞附近的榫头纷纷断裂,最终整个船舷都开始变形,破裂,更多的湖水涌入。由于入水太多,桅杆全部折断,祥云号完全是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移动的目标突然静止不动,那意味着死亡很快就要来临了。

    嗖嗖嗖!

    果然。连续不断有石弹继续落在祥云号地上面,继续将伤口扩大,石弹落下的地方,不再是船头船尾,各个部位都有。上面抢修的水手,也遭受到石弹的强力杀伤,不少水手都血染祥云号。连续有石弹落在船尾的位置,将那个本来就很长很大的伤口。继续裂开,继续让湖水汹涌而入。最终,船尾处的榫头全部断裂,海水汹涌而入。

    祥云号开始急促的倾斜。船上地水手只好纷纷跳水逃亡,包括那些满腔热血,准备登6进行肉搏战的镇南军士兵。他们落在冰冷的水中,却还要承受着密集的石弹轰击,石弹不断地落在水中,将湖水搅拌的涌动起来,很多人就这样被石弹打死在湖水中,只留下水面上一滩淡淡的血红。在大大小小的旋涡中,很多镇南军的士兵就永远的消失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船长不得不下令弃船。同时请求周围的船只挽救水手。

    轰隆隆……

    祥云号从中间完全裂成两段。原本翘起来的船头,蓦然间一头栽下去,狠狠的插进去水中,紧跟着,它的船尾也高高地翘起,然后好像坐不稳地样子,一****了湖水中。上面来不及跳水的,或者是不舍得跳水的人员,全部都跟着船只深深的消失在湖水里面。战船沉没引起的巨大漩涡,将他们全部吞噬下去。上面只有不断旋转的木屑,当他们再次浮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周围的飞云号、海云号、龙云号等都忙着开始救人,他们放下一条条的长索,将湖水中挣扎的同伴拉上来。这时候保信军地投石机还在射,不断的有石弹落在它们的周围,甚至是直接落在它们的甲板上。使得他们救人的时候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他们能够见死不救么?

    嘭!

    海云号的后桅杆附近,一不小心就被飞驰而来地石弹砸到。幸好石弹直接穿入了下面地舱室,没有对后桅杆构成损伤,但是纵使如此,海云号上面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海云号的船长当即命令战船退开,不再挽救湖水中挣扎的同伴。其他的两艘楼船,也感觉到了危险,纷纷停止搜救的动作,湖水中挣扎的镇南军士兵,失去了最后的生存机会,慢慢的也就全部消失了。

    彭伟国狠狠的盯着沙窝岭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随后,他的眼神变得非常的阴狠。为了攻击这个小小的沙窝岭,彭蠡湖水军居然丧失了一艘楼船,这个代价实在太大。在痛苦的同时,彭伟国也充满了愤怒。他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沙窝岭是一块核桃,他们也会将这颗核桃狠狠的吃掉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将所有的损失,都从刘鼎的身上要回来。

    邓志也看到了祥云号的沉没,脸色显得更加的阴沉,同时也显得更加的冷峻。相对于彭伟国而言,他对祥云号的感情更深,在彭蠡湖水军拥有的八艘楼船里面,祥云号的历史是最悠久的,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从祥云号开始的,直到在祥云号做到船长的职务。他缓缓的拔出一把细小的短剑,轻轻的抚摸着古朴的剑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面。这把古朴的短剑,正是他担任祥云号的船长时,被朝廷授予的奖励,上面有两个古朴的甲骨文:忠正。

    “射!”

    彭伟国愤怒的下令剩下的六艘楼船,全部射石弹回击,为沉没的祥云号报仇雪恨。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沙窝岭上面的保信军,让他们知道,将彭蠡湖水军惹怒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沙窝岭就算真的是一颗核桃,他也要将它完全的砸碎开来。在长江两岸的水面上,还没有人是彭蠡湖水军的对手。嘭嘭嘭!

    彭蠡湖水军的石弹从下而上,不断的落在沙窝岭的松土中,刘鼎和所有的战士们,重新龟缩到了防空洞里面,只有雷洛在外面磨蹭着,不过最终也还是乖乖的躲进了防空洞。奋字营的投石机当然不甘示弱,他们射石弹的度更快了。他们地石弹从上到下,和镇南军射的石弹错开,两者如同是来往的飞梭,在天空中互相穿梭。不经意间,还会有石弹直接在空中相撞,然后碎裂开来,如同是绽放的礼花,美丽而残酷。

    哗啦啦!

    蓦然间。奋字营的一台弩机,刚好被石弹命中,整个弩机当场粉碎,弩机的零件飞溅起来。将旁边的奋字营官兵,打得血肉模糊,惨叫不已。剩下的人急忙跳入了壕沟里面,堪堪避过了继续砸过来地石弹。李启鸣刚好就在这台弩机的旁边,仔细的观察镇南军的登6情况,结果被石弹砸起来地一枚弩箭,差点儿射中了他,于是他也飞的躲到了防空洞里面。

    嘭!

    几乎是同一时间,龙云号楼船的甲板,也被石弹砸中。砸穿了一个脸盆大的洞。龙云号的甲板其实还是很厚的。这艘经常在战斗中冲锋在前的楼船,甲板是双层结构,中间还镶嵌着钢板,可是沙窝岭的投石机居高临下,破坏力太大了,再厚的甲板都无法抵挡。幸好石弹命中的部位,就在甲板地最中央,不会导致湖水涌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命令部队,登6!”

    彭伟国感觉这样下去。自己只有白白挨打地份,沙窝岭上面的投石机非常凶猛,自己必须抢在对方的石弹肆虐之前,将沙窝岭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消除目前的困境。随着彭伟国的命令,各艘楼船上的镇南军士兵,纷纷从楼船上直接跳入水中。向着沙窝岭游过去。奋字营的石弹在他们身边不断的落下。有些镇南军士兵沉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浮上来。

    在这个时候。处于最前面的数十艘艨艟,已经载着三四百名地水手,向着沙窝岭驶过去,他们距离沙窝岭还不到三十丈的距离。不久以后,大部分的镇南军水手就成功的踏上了沙窝岭的土地,沙窝岭上的保信军并没有攻击那些艨艟,大概是觉得它们目标太小了,没有办法将它们击沉在水中,于是干脆将镇南军士兵放到了岸上,然后继续进行打击。

    “预备!”

    董澜沉着的下达命令。

    奋字营地官兵,已经增援上来,他们占据了所有地壕沟,在避过对方石弹的同时,也做好了肉搏战地准备,锋利而沉重的鱼叉,就是他们最明显的特征。这些奋字营的官兵,都曾经在小金园战斗中,和忠字营的战士们并肩战斗,因此相互间都比较熟悉,一不小心,就会现身边的原来居然是熟人,于是大家悄悄的用眼神和手势交流着,等待着敌人的上来。

    “射!”

    李启鸣的声音清脆的传来。

    咻咻咻咻!

    密集的弩机顿时呼啸起来,射出疯狂的弩箭。

    沙窝岭的斜坡,是非常平坦的,中间没有丝毫的障碍,甚至连一棵小树苗都没有,只有薄薄的杂草。弩箭顺着下坡倾泻而下,瞬间射入了下面的镇南军士兵身体,炸出一蓬蓬的血雨。斜坡下面的镇南军水手,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密集的队形马上消失了大半,不少人当场就被凶悍的弩箭撕碎,当场消失。好些人直接被弩箭射入了水中,从此消失不见。还有好几个镇南军士兵,被凶狠的弩箭穿在了一起,三四个人拥挤着一起倒下。

    双方间的距离还不到三十丈,弩箭的威力可想而知。而且在刚刚登岸的时候,他们也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本能的趴下,然而,人太多了,连趴下去都有困难,直到大部分人都被弩箭夺去了性命,其他的镇南军士兵才有趴下的机会。同伴倒下的尸体,也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防护。一会儿的功夫,在水6交接之处,原本清澈的湖水,这时候全部变成了一片的血红,其余的镇南军士兵也被密集的弩箭压得根本不敢站起来。

    “射!射!射死这群王八蛋!敢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董澜跳起来站在壕沟的边沿,粗鲁的骂道。

    李启鸣还是一贯的沉默,一贯的就如同是赶考的秀才,文静的脸上看不到什么特别地神情。弩箭继续呼啸。带去死神的问候,将越来越多的镇南军士兵带离这个世界。投石机则在和对方的楼船在互相压制,双方都不断的抛出石弹,试图阻止对方的行动,实际上谁也压制不了对方的行动。

    彭伟国看到登6的水手们受到了巨大地损伤,情不自禁的感觉到心如刀割,虽然明知道攻占沙窝岭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看到这些镇南军士兵一排排的倒在对方地怒箭下,他还是极其的心痛。水手不同普通的步兵,他们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盾牌,甚至连盔甲都不能携带。因为一旦落水,沉重的盔甲就是致命的自杀行为。没有盔甲和盾牌的他们,在对方疯狂的怒箭下,只有被屠杀的份。

    然而,他们必须向前。

    是否能够完成歼灭雷池水寇的任务,关键就在沙窝岭。

    为了达到这个目地,哪怕是付出再大地代价,他们也必须向前。

    “上!”

    彭伟国面无表情的喝道。

    楼船上有更多的镇南军水手跳入水中,直接游到了沙窝岭的6地上,然后参与登6。他们同时带来了彭伟国的严厉命令。于是。原本趴到在地上的镇南军士兵,不得不开始尝试着站起来动攻击。有更多的镇南军士兵,在沙窝岭的其他方向登6,董澜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半个沙窝岭,事实上都被镇南军士兵包围了。

    随着敌人的越来越多,奋字营地弩机不得不分散射击,这样一来,镇南军水手的伤亡,看起来就没有那么严重了。尽管伤亡的数字是不变的,但是分摊到各个方向,镇南军的士气就没有受到那么严重的打击了。他们开始高高的举着镇南军地旗帜,组织了三五人地小组,顺着斜坡向上爬。李启鸣不断指挥弩机射杀那些高举着旗帜的镇南军水手,却始终无法将对方地旗帜压下去,往往旗帜刚刚倒下。很快又被别人举起来。除非是弩箭旗帜全部撕碎了,否则。消灭镇南军的旗帜成了最困难的目标。

    “上!靠近敌人!肉搏战!”

    率先登6的镇南军水手,基本上都是彪悍的大力水手,他们的普遍武器,如果不是长矛就是斧头,显得非常的凶狠。只要没有了弩箭的覆盖,他们马上跳起来,挥舞着斧头或者长矛向沙窝岭起攻击。只要靠近了奋字营,只要成功的展开肉搏战,就是他们大力水手的天下了,他们根本不将这些普通的保信军步兵放在眼里。然而,奋字营的官兵,是不会轻易让他们靠近的,奋字营的弩箭,不遗余力的阻止这样的事情生。

    嗖嗖嗖!

    弩箭不断的掠过,将前面的大力水手不断的射死在斜坡上,带起一蓬蓬的血雨,他们的尸体被弩箭带的向下不断的滚动,扰乱了后面同伴的步伐,甚至迫使后面的同伴也不得不跟着滚动,如果有更多的弩箭射过来,现场会更加的混乱。李启鸣的眼睛很毒辣,往往抓到敌人最混乱最密集的时候,然后指挥弩机射出凶狠的箭镞,于是密集的敌人,往往成片的倒下。

    但是,镇南军的水手们,还是不断的努力前进,前面的人不断的倒下,后面的人不断的前进,直到自己也倒下为止。镇南军从多个方向对沙窝岭动了攻击,李启鸣的弩机并不能封锁所有的方向。在不少的位置,镇南军士兵都取得了突破,双方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终于,付出了重大的伤亡以后,镇南军水手压缩到了二十丈的距离内。

    “预备!放!”奋字营的弓箭手们随着口令,斜斜的举起长弓,弦至满月,然后松手。

    嗖嗖嗖!

    箭镞从壕沟的后面射出来,在天空中划出完美的轨迹,然后凶狠的落下来,将镇南军水手不断的射杀在斜坡上。从天而降的箭镞,比弩箭更加的密集,覆盖的区域更广。奋字营在壕沟的后面集中了三百多名的弓箭手,专门覆盖十五丈到二十丈的距离。那些上岸的镇南军水手,基本上都是没有盾牌的,身上也没有盔甲,面对凶狠的箭镞。只能够依靠兵器来抵挡,只听到噗噗噗地声音,镇南军水手不断的倒下,斜坡上的尸体是更加的密集了。

    在海面上,是彭蠡湖水军在控制战斗,但是在6地上,却是刘鼎在控制战斗。雷洛忽然觉得,只要回到6地上。刘鼎就如同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人可以逾越半步。邓志追击刘鼎到达白塔埠,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他想要在白塔埠一举摧毁雷池的所有战船。但是焉知这里不是刘鼎布置下的死亡陷阱?无意中回头看了一下刘鼎,却看到刘鼎脸上没有丝毫地表情,仿佛对外面的事情不怎么关心。

    事实上,沙窝岭面前的斜坡上,很快就被镇南军水手的尸体覆盖,李启鸣射出来地弩箭,将那些尸体也扫荡的不断的滚到斜坡下面去,但是后面的士兵还是不断的涌上来,弩箭还在不断的呼啸,时不时的将一条直线上的敌人都全部扫掉。弩箭射时咻咻咻咻的声音。在防空洞里面听来。格外的悦耳。

    彭蠡湖水军抛掷上来地石弹,不时地粉碎奋字营的弩机,但是奋字营的投石机却始终安然无恙,相反的,奋字营投掷出来的石弹,让彭蠡湖水军吃尽了苦头,海云号和龙云号楼船先后都挨了五枚以上的石弹,不得不撤离战场。在快的投放了第一批登6部队以后,彭伟国立刻下令楼船脱离危险地区,将战斗全部交给登6部队。第一批投放的登6部队。总人数大概在一千四百人左右。

    奋字营的投石机也停止了射,官兵们忙着重新搜集石弹,检修机械,防止彭蠡湖水军动第二次的攻击。只有弩机还在不断地呼啸,将一枚枚的弩箭射到自己的前面去,将奋力爬上来的镇南军士兵打倒在斜坡上。奋字营的弓箭手也在不断的弯弓搭箭,用密集的箭雨继续封锁前面十五丈地距离。刘鼎、雷洛、董澜、李天翔等人。则带着战士们进入战斗状态。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上来。

    终于,镇南军水手成功地冲到了第一道壕沟的面前。忠字营的战士们已经在这里严阵以待了。在忠字营战士的侧面,乃是奋字营的战士,忠字营战士大多数使用横刀,奋字营战士则主要使用鱼叉,使得奋字营战士反而更加的引人注意,更多的镇南军士兵选择了奋字营作为自己的对手,凶狠的扑了上去。

    “杀!”

    董澜大吼一声,抢先带着奋字营的官兵们杀了出去。如同是两拨惊涛骇浪撞击在一起,奋字营的官兵和镇南军瞬间混战在一起。奋字营战士居高临下的冲下来,冲击力非常强,一碰面的机会,就有数十名的镇南军士兵被凶狠的鱼叉夺走了性命。奋字营战士的鱼叉,在这种高的冲击中,杀伤力实在是不可小觑,镇南军大力水手们的长矛和斧头都不及它凶狠。

    然而,这些登6的镇南军士兵,毕竟是镇南军的精锐,尤其是那些大力水手,他们的肉搏能力是非常强的,再被奋字营短暂的压倒以后,他们展开了奋勇的反击。大力水手们挥动着斧头和长矛,不断的将奋字营战士压得后退,直到自己倒下为止。部分大力水手抛出来的标枪,也成了最致命的武器,往往目标还不知道标枪是哪来的,就已经倒下了。而且,标枪还是可以重复利用的投掷武器,只需要从尸体上拔出来,又可以继续使用。

    雷洛也第一个冲了上去,却没有武器。

    噗!

    一个镇南军水手直接被他一个下勾拳,狠狠的打得飞了起来,将后面的同伴撞得东倒西歪。镇南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雷洛已经好像豹子一样切入他们的中间,左右开弓,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对手越是强大,雷洛就越是兴奋,后果则越是血腥。旁边一个镇南军水手,举起横刀向雷洛砍落,结果横刀还没有到,雷洛的拳头就先到了他的脸颊上。只听到嘭的一声,那个镇南军士兵的脸颊,完全碎裂开来,鲜血飞溅到七八丈之外,一声不吭的倒下了。

    雷洛得意洋洋的回头看着刘鼎,现刘鼎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参与战斗的意思。在他的面前,奋字营的官兵已经将冲来的敌人牢牢的拦截住,还有那些忠字营的官兵,也组成了严密的防线,虽然彭蠡湖水军地大力水手非常的凶狠,却始终不够保信军的以逸待劳。另外,雷洛还看到一群很特别的士兵,他们中有些人。额头上刻印着双剑交叉图案,在人群中显得非常地引人注目。雷洛只看了他们一眼,就留意上了,他本能的觉得。这些人一定是最不好对付的。

    “大人,让我们杀下去吧!”秦迈急不可耐的说道。

    “等。”刘鼎沉静的说道。

    所有的鬼雨都士兵,第一时间从军港来到了这里,目睹前面的血战,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然而,刘鼎并没有意思让鬼雨都马上投入战斗,他还在观察彭蠡湖水军的动静,看看对方还会不会投入更多的兵力。如果没有,鬼雨都士兵将会成为最后的杀手锏,将这些登岸地敌人全部撕碎。

    “命令奋字营其他官兵立刻增援!”

    刘鼎缓缓地说道。

    鬼雨都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刘鼎为什么就是不肯将他们投入战斗,反而下令其余的奋字营士兵投入战场。秦迈、令狐翼、屠雷、卫京幸几个人互相打着眼色,意思都是要对方去找刘鼎问个清楚明白,结果眼色互相打来打去,谁也不敢开口,于是只好默默的站在那里。他们的眼角余光,都盯着那些镇南军的大力水手。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战斗力的确很强,常常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接近十个的保信军士兵,不过。这些人往往也是保信军弓箭手射杀的选目标。常常是嗖的一声,这些凶悍地大力水手,就被箭镞放倒在地上了。

    奋字营的大部分官兵,战斗经验都非常的丰富,他们长期和雷池水寇作战,已经积累了对付这些大力水手的办法,用暗箭射杀就是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其实奋字营里面也有不少的神箭手。只是他们常年驻扎在望江县。和怀宁城隔开,相互间的交流很少。才会使得他们地才华被埋没。事实上,在战斗中,这些弓箭手地才华就逐渐的表现出来了。

    刘鼎地眼睛慢慢的亮起来。

    全面、细致的观察奋字营的战斗力,才是他将奋字营全部调上来的根本目的。

    罡字营、忠字营都已经逐渐的走上正轨,只要奋字营能够跟上他们的步伐,舒州将是坚不可摧的。

    从各个方向涌上来的镇南军士兵越来越多,试图将沙窝岭包围起来,但是,增援沙窝岭的保信军士兵也是越来越多,李天翔立刻带着忠字营的其他士兵扑了上来,反而将他们包围在了中间,一会儿以后,奋字营的其他官兵,也接到命令上来了。董澜率领的奋字营,有一千三百名的官兵,这时候和忠字营的五百名官兵一起投入战场,人数差不多达到了两千人,足足比对方多了三分之一,顿时给上岸的镇南军水手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们非但没有进攻的机会,反而是被包围起来全部歼灭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目睹沙窝岭上出现的保信军士兵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过了镇南军水手的数量,不少的镇南官都看懵了,怎么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彭伟国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现在的局势,不是彭蠡湖水军在进攻,而是保信军士兵在围剿镇南军士兵。这个该死的刘鼎,到底从哪里调集到这么多的部队?他调动部队的度为什么这么快?难道……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一股冷汗,从彭伟国的心底下悄悄的涌起,他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起来。邓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古朴短剑。刘鼎在白塔埠居然布置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是之前的情报是没有显示的,这样一来,沙窝岭就有点麻烦了。事实上也是如此,由于刘鼎迅调集了大量的保信军士兵进行反击,现在双方的战线,已经步步地向着湖面压缩了。越来越多的镇南军倒在了刘鼎的屠刀下。

    “大人,我们再投入一千人吧!”彭伟国急切的说道。

    “不!”邓志严肃的摇摇头。

    彭伟国愣住了。

    如果不继续投入部队,那么上岸的这一千四百多人,就要全军覆没了。

    邓志缓缓的说道:“命令他们撤退!撤退多少是多少!”

    彭伟国没有能够听懂他的意思,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上司。

    邓志目光深沉,语重心长的说道:“沙窝岭上的保信军力量很强,我们至少需要投入三千人才能战胜他们,但是这个地方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刘鼎就是看准了我们地弱点,欺负我们无法展开太多的兵力,所以。将他们撤回来!”

    微微一顿,邓志直截了当的说道:“明天,我们绕开沙窝岭,从所有的海岸线上同时起进攻,叫刘鼎疲于奔命,防不胜防!今天晚上,命令部队掳掠雷池周围的所有城镇和村庄,看刘鼎在沙窝岭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

    彭伟国这才明白过来,急忙指挥船只接应岸上的镇南军撤退。

    “敌人要撤退了。”李天翔皱眉说道。

    “邓志来的快,走的也快。”董澜冷冷的说道。

    “大人。让俺们也上去打打牙祭吧!”屠雷急不可耐的说道。

    “既然来了。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啦!命令全军,起反击!”刘鼎淡淡地说道。

    这时候,彭伟国已经对岸上地镇南军出撤退的命令,同时下令楼船立刻靠岸,将幸存的部队全部撤走。沙窝岭上的奋字营战士,立刻动投石机,再次砸出一颗颗的石弹,阻止镇南军楼船靠近。那些镇南军的楼船,一边向沙窝岭靠近,一边抛掷出一颗颗的石弹。对沙窝岭进行反击。石弹不断的落下,镇南军船只纷纷中弹,不断有船只被迫退走,沙窝岭上面的保信军,同样也有人被石弹击中,当场身亡的。

    那些正在斜坡上奋勇前进地镇南军士兵,接到命令以后。迅后退。忠字营、奋字营。还有鬼雨都战士都在后面紧追不舍。保信军居高临下,弓箭手是如鱼得水。白钦翎就不用说了,令狐翼和卫京幸等人,也是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弯弓搭箭,将一枚枚的箭镞射出去,就可以不断的杀死敌人。雷洛在旁边打量着鬼雨都战士的攻击,越看越是心惊,幸好自己不是在6地上和刘鼎决战,否则……

    嗖嗖嗖!

    李启鸣指挥弩机不断的射出疯狂的弩箭,追杀着撤退中的镇南军士兵,但是,镇南军士兵地撤退度很快,他们瞬间回到了岸边,然后游泳爬上各自地船只,缓缓撤退。弩箭尽管非常的疯狂,也只能消灭小半部分地镇南军,大部分的镇南军还是成功的撤退了。这时候,彭蠡湖水军的大量斗舰,已经靠了过来,上面的弩机不断的射出密集的弩箭,阻止保信军的追击步伐。

    “停止追击!”

    刘鼎下令各部队不要追击,因为彭蠡湖水军的弩箭,已经严阵以待,如果保信军追下去,肯定会遭受到无比猛烈的弩箭杀伤。彭蠡湖水军的弩箭威力,连暴龙号这样的战船都难以抵挡,何况是血肉之躯。忠字营、奋字营的官兵,还有鬼雨都战士,都逐渐的撤了回来。不久之后,全部的镇南军都撤走了,在沙窝岭的下面,只留下数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回到青云号旗舰,彭伟国心有不甘的说道:“大人,我们损失了六百多人……”

    邓志缓缓的盯着沙窝岭,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还有机会。”

    彭伟国狠狠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久久不愿意放开,目光狠狠的盯着沙窝岭方向,那里,保信军的旗帜在高高的飘扬,中间有一面硕大的旗帜,上面大大的一个“刘”字,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经历过一天的血战,沙窝岭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完全染红了。太阳渐渐的下山,夕阳残照,将沙窝岭笼罩在金黄色的余晖中。今天的战斗暂时结束了。然而,没有人的心情能够轻松下来,镇南军撤退的如此迅,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镇南军如此迅的撤走,说明他们肯定别的进攻计划,只要那密密麻麻的帆影还在,只要彭蠡湖水军还在壶口的外面,白塔埠军港就休想有一天的安静。

    明天,又会怎么样呢?

第143章 礼物啊礼物(1)

    夜,安静,星光灿烂,海风轻柔。

    白塔埠军港笼罩在紧张的气氛里面,各个路口都是严阵以待的奋字营官兵。沙窝岭上面,矗立着大量的警戒哨,死死的盯着外面的彭蠡湖水军。来自各地的斥候,骑着快马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急促的马蹄声敲碎了军港的宁静,同时送来一个个的噩耗。

    “镇南军袭击了鹅潭村、幸福村、白鹤村等三个村庄,三十七人死,四十八人失踪!”

    “梅花村、杨基村、冼村、石牌坊遭受镇南军血洗,三百三十六人死,八十九人失踪!”

    “天生桥、黑云荡、飞龙潭现镇南军踪影,五十五人死,失踪人数未知!”

    在白塔埠军港的指挥大厅,有关彭蠡湖水军的动向不断的传来,震动着在座的每个人。彭蠡湖水军隶属于镇南军麾下,属于南平王钟传的指挥。在众人的印象里,南平王钟传还是比较斯文温和的,镇南军平时也没有太多的恶行。但是,这一个个的报告,彻底了撕掉了镇南军的伪装,当初镇压起义军的那种凶悍和冷酷,再次表现的淋漓尽致,

    刘鼎的脸色非常的阴沉,始终不一言,来来往往的斥候报告了相关的情况以后,立刻退下。邓志在白天遭受挫败以后,没有继续进攻沙窝岭,而是派出小部队在雷池周围地多个地方登6。烧杀抢掠,他们已经焚毁了多个村庄,造成了至少一千人死亡,其中包括过半的妇女和孩子。镇南军屠杀的手段同样冷酷,所过之处,绝无活口,有些杀人方式连淮西军都望尘莫及。

    彭蠡湖水军在雷池的活动范围非常大,偌大的雷池海岸都是他们的登6目标,刘鼎尽管已经派出忠字营到各地去加强防务。同时下令雷池周边的居民全部撤退到内地,但是,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彭蠡湖水军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上岸,忠字营官兵是防不胜防,而雷池周边的区域,渔民和村庄还是很多地,他们中的有些人,根本舍不得撤退。结果白白遭了镇南军的毒手。

    谁都明白,这是邓志在逼刘鼎,逼刘鼎将兵力从沙窝岭调走。彭蠡湖水军的最终目的,乃是白塔湖里面的战船,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最大的目地就是要消灭刘鼎的海上力量,终结刘鼎对外扩张的机会。但是,只要刘鼎一天守在沙窝岭,彭蠡湖水军就休想轻易的进入白塔湖。无法进入白塔湖。彭蠡湖水军就无法完成任务,所以他们显得越来越疯狂。他们不断的烧杀抢掠。最终的目标都是沙窝岭。

    这是意志和毅力的较量。

    邓志无法在雷池久耗,必须尽早的结束这里的战事。完成任务马上离开。刘鼎在沙窝岭呆地越久,他在雷池的风险就越大,彭蠡湖地风险也越大。刘鼎却要承受巨大的人员和伤亡损失,各地报告上来地伤亡人数,已经过了千人,各地官府承受的压力极大,这对于舒州刺史府衙门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忠字营的官兵已经被派遣到各地是组织抵抗。疏散人员,然而。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他们的数量不算少,可是分布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镇南军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登6,烧杀抢掠,然后马上离开。当忠字营接到报告赶到现场,镇南军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只有遍地地尸体和焚毁地村庄。

    撤退到白塔埠军港的所有水寇,已经全部组织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龙孟尧和雷洛自然成了其中地领,分别带领至少八百人的水寇,其他人如薛檀雅、傅卿水等,都已经退居二线。接近两千人的水寇和奋字营的一千三百名官兵,静静的等待着彭蠡湖水军的大规模登6,然而,彭蠡湖水军就没有登6。

    邓志显然还要继续迫使刘鼎分兵,彭蠡湖水军的大部分战船,还都集结在沙窝岭的前面,那蓝色的帆影,还是如同一堵堵的墙,压得白塔埠军港无法喘气。邓志自己的旗帜,也依然高高的飘扬在壶口的外面,微风吹荡,“邓”字旗帜高高的飘舞,好像是在嘲笑刘鼎龟缩着不敢出动。

    更令大家感觉到气愤的是,邓志居然大言不惭的表示,这是他送给刘鼎的礼物。在多个被焚烧的村庄里面,都现了侮辱刘鼎的标语,镇南军的水手用人血在墙壁上写下大量的标语,很多居民的尸体被挂在树上,身上也被刀尖刻着同样的标语,甚至还有整个村庄的尸体被摆成一排标语,内容都是蔑视刘鼎不敢离开沙窝岭的。{第一看书}

    彭蠡湖水军的残酷杀戮,引起了雷池周围居民的极大紧张,哪怕是当初雷池水寇肆虐的时候,杀戮也没有这么惨烈的。为了逼迫刘鼎分兵,镇南军纯粹是为了杀戮而杀戮,连妇女小孩子都不放过,务求用最血腥的手段将刘鼎逼出来。望江县县令俞灏承受的压力很大,各地的族长长老什么的,在衙门的面前磕头求救,望江县的衙门附近,挤满了来自各个村庄的难民。

    但是,刘鼎拒绝分兵。

    然而,拒绝分兵,就要承受巨大的人员伤亡,承受民众指责的巨大压力,邓志显然是下了最大的决心,如果刘鼎不分兵,他就将雷池周边的区域全部抹成平地。面对来自各地的伤亡报告,有些军官的情绪非常的激动,恨不得当场就出去和邓志拼个你死我活的。然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邓志现在在海上,完全占据了主动。

    刘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部下。缓缓的说道:“通知雷池周边的民众,尽量撤退到内地,距离雷池越远越好,刺史衙门要全力以赴的配合各地进行安抚工作。邓志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渡过这个最艰难的时刻,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另外,要加强宣传,这是南平王钟传给他们造成的苦难,要将广大民众的仇恨。引导到镇南军地身上。是镇南军千里迢迢的前来侵犯我们,如果我们有机会,到时候肯定会叫他们用一百倍的血债来补偿。有愿意参加报仇雪恨的,我们大大的欢迎。”

    因为不知道邓志会什么时候起攻击,白塔埠军港的军队都在严阵以待,各个军官也是轮流值班。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深夜了。安排了严密的警戒以后,刘鼎忽然很想自己清净一下。他慢慢的走出来,带着刘岱和刘孤,默默地在码头的附近散步。白塔埠军港虽然气氛紧张,却显得十分的安静,没有值班任务的战士,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矗立的哨兵,在寒风中傲然挺立。年初十的凌晨,星光灿烂。依稀还能看到隐约的月光。

    刘鼎默默的走着,忽然看到东南方还有灯光。好像还有人在那里工作。刘鼎仔细的想了想,猜测是马冰蝶等人还在那里加工弩机。防守沙窝岭需要大量地弩机。白塔埠军港也有自己的弩机作坊,马冰蝶来到以后,马上投入了紧张地弩机制作工作,从各地调集来的工匠,也在这里日以继夜地赶制弩机,加工弩箭。

    当然,马冰蝶本身并不需要做什么具体的事情。但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这么深夜还没有休息。的确令刘鼎感觉到意外。马冰蝶从来不曾提起过自己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岭南马家,不知道是不是和家里人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岭南马家仿佛已经将她遗忘,她也将岭南马家遗忘了。她帮自己干活,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她工资……

    刘鼎悄悄地来到弩机作坊,远远地马冰蝶正蹲在一台弩机的下面,不知道在察看什么,那个专注地神情,让刘鼎不好意思立刻打扰她。直到看到她收回了目光,刘鼎才轻声的叫道:“马姑娘!”

    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马冰蝶似乎没有什么改变,身体依然是很单薄的,根本还没有开始育,按理说,她也应该有十三四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至少应该有些女人的特征,但是马冰蝶没有,根据孙婧慈的估计,马冰蝶可能有些先天上的疾病,才会导致现在的样子。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是很致命的疾病,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现在晚上睡觉,再也不会大叫:“杀死你!杀死你全家!”之类的话了。

    结果马冰蝶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反而是野人熊霸听到了,转过头来盯着刘鼎。但是他的眼神好像很奇怪,似乎并不认识刘鼎,因此也没有显露出仇恨的神色来,看来他的记性不是很好,将之前在金寨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刘鼎觉得这是绝对的好事,要不然被这个野人惦记上,后果可大可小。

    马冰蝶正在检查新做的弩机,忙得团团转,愣是没有抬头看到刘鼎,反而是旁边的李启鸣现了刘鼎的到来。沙窝岭没有战事,李启鸣就到这里来熟悉弩机的性能,顺便给马冰蝶提些战场上的要求,以便改进弩机。{第一看书}李启鸣急忙走过来,对刘鼎行礼说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刘鼎点点头,随口说道:“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李启鸣笑了笑说道:“谢谢大人的关心,应该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主要材料有些不够了,特别是牛筋不够,属下已经和鱼总管取得联系,尽快将牛筋搜集起来。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下午就可以将响应的物资送过来。”

    制作大型弩机,需要大量的牛筋和其他动物筋腱,尤其是弓弦,因为比较容易断,所以耗费的牛筋很多,需要备用的弓弦也很大。刘鼎看了看现场,现牛筋的确不多了。桌面上只有些短短地边角料,看来是用剩下来的。刘鼎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提高了声音说道:“马姑娘,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马冰蝶这才抬头看见她,有点冷漠的说道:“做什么?”

    刘鼎神色凝重的说道:“我想起了一种特别的弩机,不需要很长的牛筋或者其他什么的,用马鬃、皮绳或者其他的动物筋腱都可以,它的构造和这些床弩不同样,或许材料上可以互补。提高材料地利用率。”

    马冰蝶疑惑的说道:“是不是啊?”

    刘鼎认真的点点头。

    他在现场坐下来,叫人送来白纸和画笔。绘图纸他是会的,可是用这么古老的笔来会图纸,还不如用画笔来的方便。事实上,他只需要描绘一个大概,只要马冰蝶明白其中的原理,剩下的事情,就是她地技术范畴了。认真的想了想。刘鼎才慢慢的开始描绘起来,

    刘鼎准备描述的弩机,其实是古代西方的弩炮,当时的希腊人和罗马人都曾经将其当做主力武器,但是后来却渐渐的失传了。古代战争纯粹是勇气的较量,那些尚武的民族一旦踏上扩张地征程,便令其他的城帮切肤恐惧。对付那些野蛮人,防守一方总显得无奈,他们在心理上已经败给了那些凶残地敌人。唯一可以仰仗的似乎只有文明。

    公元前399年,希腊属下地塞拉古城帮的狄俄尼索斯就面对着强大的迦太基人的武力威胁。迦太基人的战斗能力很强,军队都是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希腊人根本不是迦太基人的对手。幸好,此时,一种让其他努力都黯然失色地武器诞生了——狄俄尼索斯地工匠们设计制造了战争史上第一具扭力弹簧弩炮!正是依靠这种扭力弹簧弩炮,希腊人成功的打败了迦太基人地进攻,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随着甲胄的展和工事筑垒的出现,单兵弓弩的做用被相应的削弱了,他们无法穿透附有青铜的盾牌。当然更不可能摧毁砖石堆砌的掩体。虽然人们曾尝试过制造巨大的弓弩。但依靠弩臂弹性形变的所产生的射力量已接近极限,无法赋予箭石或弹丸更大的威力。狄俄尼索斯的工匠们明的弩炮次采用了力学研究的最新成果——扭力弹簧。即利用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或动物肌腱产生的扭力做为动力,驱动弩臂带动弓弦抛射弹丸或箭石。

    希腊人设计的弩炮带有坚固的支架,主梁置于支架之上,其前端两侧装有两具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弓弦正中是容纳抛射物的编制网袋。横梁上侧带着燕尾长槽,一个带长导轨的滑块可以沿着长槽前后滑动,滑块的后断装着一套精巧的击机构。可以方便的琐定和释放弓弦,横梁的末端装有绞盘,使用者可以通过扳动手柄,或者拖曳绳索十滑块移动。当弓弦向后拉开并被击机构琐定的时,武器就处在待状态。

    为了让操作绞盘不至于太费力,在横梁两侧设置了金属齿条,既能让开弓的工作不必一气呵成,有能调节武器的抛射力量,从而获得需要的射程。花圃来金属齿条被圆形棘轮代替,使操作更加简单可靠。为了赋予弩炮灵活的方向和仰角,他们为弩炮设计了可以自由转动的基座,这可是世界上最早的万向节设计。

    弩炮具有强大的威力,性能良好的弩炮能够将1塔轮特(古希腊重量单位,约合26公斤)重的石弹抛出300码开外。公元前332年,当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围攻波斯属地加沙城(gaza)时,防守者就曾使用弩炮反击,一架弩炮射的长矛甚至穿透了亚历山大的青铜盾牌,刺穿了他华丽的胸甲将他擦伤。

    弩炮彻底改变了功防双方的力量均衡,他巨大的打击力和精度让人不寒而栗:在公元63年罗马人围攻耶路撒冷的战役中,犹太将领约瑟夫回忆说,和自己并肩站在城墙上的一位伙伴,竟然被一枚罗马弩炮射的弹丸将头颅整个打飞!城里的一名孕妇则被一枚石弹击中。他腹内地胎儿被抛到了100英尺外!罗马人的巨型弩炮可以将400米外的敌人轰的溃不成军,他们射的长矛可以将两个或三个排成密集队型的敌人一起钉在地上。除此之外,弩炮的精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他们甚至能够反复命中同一地点,曾经有过弩炮射的长矛将前面已经命中的长矛劈成两片地记载。

    希腊人明了弩炮以后,罗马人将弩炮的性能挥到了极致,甚至出现了可以连射的弩炮,罗马军队最终征战四方,弩炮功不可没。当然。弩炮和现在的大型绞车弩相比,威力并没有增长,菱角洲上面安装的大型绞车弩,杀伤距离达到了一百丈之外,而性能最好的弩炮,也大概是这样的距离。但是,因为两者的构造结构有较大地差异,因此在材料的使用上。可以互补,更充分的使用现有的材料。

    马冰蝶开始听的时候明显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刘鼎不可能懂得弩机的制作,纯粹是消遣自己来着,说不定还有些不正当的目的,但是很快的,她地神情就变得专注起来了。以她的专业知识,很快明白刘鼎不是在描空中楼阁,而是在描述一种实实在在存在地武器。于是她的兴趣马上就上来了。当她听完第一次描述以后,马上问了很多相关地问题。主要是弩炮的基本结构、扭力臂的组成、控制弩箭射程的卡座等等。

    刘鼎一一耐心的回答了这些问题,更让马冰蝶坚信了弩炮的存在。这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武器,引起了她地高度关注,说老实话,现在地弩机已经改进到了极限,以她目前的能力,是不可能继续提升太多地性能了,如果有一种全新的武器出现。她的智慧将会得到更多机会的挥。搞清楚了相关的细节以后。马冰蝶马上带着野人投入了工作。现在野人已经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那么重的弩机。他一下子就能拿起来,对于研究工作实在有太多的便利。

    早上,马冰蝶就带着弓匠们做出了最基本的模型,主要是扭力臂,尽管看起来不太完善,外观也非常的粗糙,但是刘鼎觉得,马冰蝶已经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只要继续在质量和工艺上进行改善,刘鼎所需要的弩炮,就基本成型了。“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

    刘鼎由衷的赞美。

    这不是客套话,听完自己的描述以后,马上就能够加工出模型的,马冰蝶还是第一个,其他的工匠虽然有的年纪很大了,但是在理解和领悟能力上,还是相差的太远。

    “不,你比我聪明。”

    马冰蝶淡淡的说道。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是在赞扬刘鼎还是在敷衍刘鼎,又或者是两者都没有。

    紧接着,马冰蝶问了很多问题,很多有关细节上的问题,例如角度和定距上的问题。这种弩炮,要比床弩先进,就是可以控制射程的远近,而且因为弩箭的准确度也要提高不少。她问的非常专业和详细,完全不像十几岁的女孩,直到刘鼎脑海中的最后一点关于弩炮的记忆,都被她全部敲诈光了为止。

    第二天,邓志还是没有动攻击,还在继续派遣水手骚扰雷池的周围地区。镇南军的手段越来越残忍,甚至将小孩子活活挂死在树上,却故意让他们的父母活着在旁边观看,还将大量的居民撵到湖里面去活活的淹死,还有镇南军士兵将村民集中起来,然后打赌谁跑的最快,那些跑得慢的,自然就成了刀下亡魂,跑得快最后也逃不过背后的箭镞,遍地的尸体,却换来镇南军水手的狂笑。

    总共有十几个村庄受到了伤害,至少三百人死亡,鲜血顺着河汊流入了白塔湖,染红了清澈的湖水。残酷的现场,让刘鼎只明白了一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是高尚的,哪怕他曾经制造了多么美好的假象。淮西军固然作恶多端,镇南军又何尝不是如此?无论外界对南平王钟传的评价有多高,但是舒州的民众,永远都不会饶恕他。

    “这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刘鼎缓缓的说道。眼神显得十分地平静。

    下午时候,马冰蝶的弩炮样本似乎出来了,但是因为扭力臂的质量问题,射程并不远,经过多次的试验以后,这种弩炮才逐渐有了实战作用,成功的将弩箭射到了五十丈之外,但是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这时候,从各地搜集起来的牛筋、马鬃什么的。也送到了,马冰蝶需要一一的进行试验。同时,刘鼎也交代送物资前来地鱼多均,可以让秦汉那里尝试着生产一些弹簧,一些弩炮上面用的上的弹簧。

    在镇南军不断骚扰雷池周围的同时,刘鼎的心情不可能完全是平静的,镇南军的屠杀,让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是,他不能放松对沙窝岭地防御,不能上邓志的当。他刚好借弩机来消除自己内心的烦躁,消除四周无形的巨大压力。制作这种弩炮,材料是很关键的,马鬃和动物的筋腱都是最好的材料,但是如果两者都没有,使用扭力弹簧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晚上,邓志还是没有动攻击。彭蠡湖水军继续骚扰雷池的周围地区,造成了数百人地伤亡。但是。有了一天的时间准备,彭蠡湖水军地骚扰没有那么轻松了。他们开始为他们的疯狂杀戮付出代价。忠字营士兵和当地地民众紧密结合,成功的伏击了多股上岸烧杀抢掠的镇南军士兵,除了当场打死之外,还活捉到了数十人。

    那些被抓到的镇南军士兵,有的被当场就被当地民众打死,有的被送到望江县的衙门去,让逃难到那里地民众现场。处死这是刘鼎赋予他们地权力。镇南军在舒州地区犯下的恶行。让舒州地每个民众,都恨透了这些来自长江对岸的敌人。奋勇参军的年轻人不少。他们都叫嚷着要杀过长江,将镇南军的辖地全部夷为平地。原本并没有深仇大恨的舒州和江州地区,第一次产生了激烈的对峙。

    当然,雷池周围受到的损失还是很大,尤其是周围的码头、船只,邓志有的放矢,将雷池所有能够抓到的渔船全部焚毁,所有看得见的码头,不论大小,全部烧掉,甚至连会划船的人也全部杀掉,坚决不给舒州水军有任何壮大和崛起的机会。最后,他甚至下令将雷池周围的芦苇荡全部都放火烧掉,一时间,整个雷池周围火光冲天,大火一路燃烧,直到当天下午才渐渐的熄灭。这把火,将舒州民众对镇南军的仇恨,燃烧到了极点。

    第三天,邓志还是没有动攻击,白塔埠军港的外面,一片的安静,邓志的旗帜依然在高高的飘扬。刘鼎一大早去看了马冰蝶的作弩机坊,现弩炮已经基本琢磨的差不多了,主要是扭力臂的质量问题,现在的弩炮射程,大约只有七十丈左右。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扭力臂的质量会慢慢的改善,到那个时候,这种弩炮就真的可以应用于实战了。刘鼎满意的点点头,勉励李启鸣和马冰蝶他们努力工作,狠狠的教训镇南军。

    令狐翼忽然来找刘鼎,低声的说道:“大人,外面有个小孩,等了你两天的时间了。”

    刘鼎皱眉说道:“什么事?”

    令狐翼神色古怪的说道:“还不是檀木乡和桂花湾两个村庄的事情?这个小孩是从桂花湾跑出来的。”

    刘鼎没好气的说道:“我现在忙的**冒烟,没时间理他们。你去告诉他,还要闹的话,三月份每个村都给我抽出三百名壮丁上战场,我将他们全部调去攻打桐城!看看他们是不是有这么好的精力!”

    令狐翼迟疑着说道:“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说是朱冉淼的弟弟,看他的样子,怪可怜的,好像真的是出事了。”

    刘鼎下意识的说道:“朱冉淼?出什么事了?”

    上次见到朱冉淼的时候,他对这个朴实的小伙子就很有好感,朱冉淼沉默寡言,却又有一颗强烈的上进心,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干活的,水泥的配方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被他找到。这样朴实的年轻人,能够出什么事?

    令狐翼却说道:“据说是他哥哥被族长抓起来,还说是要处以极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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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礼物啊礼物(2)

    上回说到朱冉淼出事了,刘鼎情不自禁的停住了脚步,关切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来。{第一看书}”

    令狐翼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属下还是将那个小孩带来亲自说吧,反正属下也听不太明白。”

    刘鼎点头说道:“好!”

    令狐翼转身去了,一会儿带来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衣服显得有些单薄,在这种寒冷的冬天,被冻的一块青一块白的,还留着鼻涕,眼角也有泪光。不过这小孩的眼睛很有神,跟他哥哥的眼睛十分的相似。这个小孩子看到刘鼎,不免有些惶恐。令狐翼安慰了两句,他才逐渐的镇静下来。根据令狐翼的介绍,他就是朱冉淼的弟弟,叫做朱凡淼的。朱冉淼兄弟二人,父母都去世了,现在寄居在叔叔的家里,但是叔叔和婶婶对他们并不好,这次朱冉淼出事,他叔叔和婶婶再也不认他们两个了。

    刘鼎关切的说道:“你哥哥怎么啦?”

    朱凡淼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的瓷窑塌掉了,还有几个叔叔受伤,我哥……我哥……就被扣起来了。族长说,我哥哥做错了事,他们明天就要将他淹死在天门湖里面……”

    刘鼎皱眉说道:“瓷窑怎么会塌掉的?”

    朱凡淼抽搐着说道:“我哥哥那天不知道往瓷窑里面放了什么原料,好像是硝石、硫磺什么的,他几乎每隔三天就要换一些不同的材料,以前从来没有出事,可是那天……点火以后,轰隆隆的一声,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一看,整个瓷窑都垮掉了。帮忙干活的几个叔叔,也全部都受伤了……”

    刘鼎眼睛一亮,下意识的说道:“什么?你等等!硝石、硫磺?”

    朱凡淼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就是硝石和硫磺……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出事了……轰隆隆一声,瓷窑就垮了。外面地几个叔叔也被撞了出来,同样昏迷不醒……我哥哥可不是有心的啊,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刘鼎的神色忽然变得好古怪,目光熠熠的不知道看着那里,良久不语。

    令狐翼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

    “哈哈哈哈……”

    刘鼎忽然放声大笑,声震四野。

    朱凡淼茫然的看着刘鼎,又看着令狐翼,不知道刘鼎为什么笑,不免更加担心自己哥哥的命运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叔叔婶婶不要他们了。如果哥哥也被淹死。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孤儿了,求助的目光只好看着令狐翼。心肠善良的令狐翼,也只有摇头的份,他也不知道刘鼎为什么笑。按理说,朱冉淼的事情,只有同情和悲伤,哪有什么值得笑的?

    蓦然间,刘鼎的声音嘎然而止,大声喝道:“令狐,通知秦迈、屠雷,再带上三十名鬼雨都战士,我们去桂花湾!另外,叫李天翔和董澜来!动作要快!”

    令狐翼急忙答应着。转身就去传令。

    鬼雨都战士很快集合起来,李天翔和董澜也迅赶到,听说刘鼎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前往桂花湾,董澜和李天翔都着急了,镇南军随时都会攻打白塔埠军港,刘鼎居然在这个节骨眼离开,那不上了邓志地当了吗?桂花湾那里到底有什么天大地事情。需要刘鼎亲自出动?

    李天翔沉稳的说道:“大人。还是属下去桂花湾吧!属下保证他们再也不闹事了!”

    董澜也急切的说道:“对!天翔去就行了!不就是两个村子闹事吗?他们还能翻天了?”

    刘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我必须亲自去!我只带三十人去!”

    他紧跟着说道:“我现在去,晚上就回来!你们给我守住这里。晚上我就回来!”

    李天翔和董澜面面相觑,只好沉默不语。

    如果刘鼎晚上就能赶回来,沙窝岭倒是问题不大,他们俩防守一天还是很有信心地,邓志也不是三头六臂,上了岸还能这么嚣张。但是,刘鼎真的能够在晚上回来吗?然而,不等他们多说,刘鼎已经下令备马。金泽南的三眼都开张没有多久,情报没有弄到多少,倒是从黑市弄到了一批高价战马,刘鼎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除了装备斥候部队之外,鬼雨都战士也固定拥有了五十匹。本来是要组个骑兵部队的,但是金泽南实在找不到别的战马来源了,只好做罢。

    鬼雨都战士很快准备好了马匹,秦迈和屠雷各就各位。片刻之后,刘鼎带着令狐翼、秦迈和屠雷,飞赶往桂花湾。骑马赶路度很快,快中午的时候,就到达了目的地。桂花湾的人看到刘鼎到来,都用非常复杂的神色看着他们。刘鼎也不管,直接下令进入村子,很快来到了族长朱容轩地住宅外面。

    刘鼎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见朱冉淼!”

    朱容轩和朱合淼都走了出来,狐疑的看着刘鼎。

    刘鼎在马背上说道:“朱冉淼呢?”

    朱合淼不知道刘鼎来这里做什么,敷衍着说道:“他犯了族规……”

    刘鼎冷冷的截断他的话,毫不留情的说道:“废话!叫他来见我!”

    朱容轩只好下令将朱冉淼**来。

    一段时间不见,朱冉淼清瘦了不少,手脚也被捆住了,神情十分的憔悴,就算是看到了刘鼎,也是满脸地茫然。那天瓷窑里地事情,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他是越想越糊涂了,最后反而将自己地脑子搞得更乱了,反而对生死不太关心。{第一看书}

    刘鼎策马围着朱冉淼转了两圈,点点头说道:“好小子,有你的啊!将整个瓷窑都炸了!”

    朱冉淼的脸色,似乎有些想哭。又有些懊恼,最后简直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了。

    朱容轩和朱合淼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懂刘鼎在说什么。这个刘鼎,到底是想要兴师问罪呢,还是要找朱冉淼的麻烦?朱冉淼毕竟是桂花村的人,刘鼎这样子……

    刘鼎忽然说道:“死了几个人?”

    朱容轩说道:“没有死人……”

    刘鼎断然说道:“那就好!这样,朱冉淼没事了,我要他帮我做事,那几个人地医药费我来出,另外,重新建一个瓷窑的费用,也是我来出!以后。他的事情你们甭管了!”

    朱合淼愣愣的说道:“大人。这……”

    他地脑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刘鼎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冉淼也是满脸的愕然,跟着是满脸的茫然。

    刘鼎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朱容轩急忙说道:“不。不,不,我们已经清楚了,可是……”

    刘鼎对朱冉淼说道:“走!带我们去看看现场!秦迈,提他上马!”

    朱冉淼还在梦呓一样,下意识的朝着瓷窑走去,却被秦迈一手提上了马背。

    刘鼎说道:“你的硝石和硫磺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朱冉淼说道:“就在山的那边……”

    刘鼎着急的说道:“现在还有吗?”

    朱冉淼说道:“有!多着呢!瓷窑的废墟那里也还有不少……”

    刘鼎满意地点点头,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会儿到了瓷窑地废墟那里,果然看到瓷窑完全垮掉了,外面还有明显熏黑的痕迹。

    刘鼎跳下马来。亲自在废墟里面来回的搜寻,却不让别的鬼雨都战士靠近,朱冉淼在旁边负责指点。

    秦迈悄悄地问令狐翼:“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咋那么吸引大人?”

    令狐翼说道:“你没有听到吗?硝石和硫磺啊!”

    秦迈疑惑的说道:“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处?长生不老吗?”

    令狐翼摇摇头。

    民间传说,硝石和硫磺都是修道炼丹的必须药物,据说用它们炼出来的仙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本朝就有好几个皇帝是吃了仙丹以后莫名其妙的去世的。难道刘鼎也看上了这种药物?从直觉上来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却看到刘鼎在废墟里面仔细的察看着,还将一些粉末拿在手中详细的研究。甚至还送到鼻子的面前仔细的嗅粉末地味道,最后欣然说道:“不错!纯度不错!冉淼,这样的东西多不多?”

    朱冉淼听到刘鼎直接喊自己的名字,马上激动得快要哽咽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不多……不过也不少!”

    刘鼎高兴的说道:“好!”

    他扬手叫秦迈他们过来,朗声说道:“你们,将废墟扒开,把里面的木炭给我小心翼翼的清理出来。记住,越干净越好啊!冉淼,将你地硝石粉和硫磺粉全部都挖出来给我。”

    秦迈狐疑地说道:“大人,你要木炭做什么?”

    刘鼎严肃的说道:“有用!我要送给邓志做礼物!别问那么多,干活!”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地迷糊。

    送给邓志做礼物?

    邓志要木炭来做什么?在船上取暖?

    朱冉淼亲自动手,将埋藏起来的硝石粉和硫磺粉挖出来。这些都是他从山上挖回来的,为了试验水泥的配方,只要是用得上的原料,基本上都被他采回去做试验,他的弟弟朱凡淼就是最好的帮手。他当初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块状的,现在粉末都已经被泥土给混杂了,只剩下些石头。刘鼎看了以后,觉得石头也可以,于是他就将石头集中到了一起,看起来数量还真的不少。

    瓷窑里面有大量的木炭,只是被塌陷的泥土埋藏在了最下面。秦迈等人一起松手,将上面塌陷下去的泥土挖掉,一会儿的时间。大量的木炭就扒拉出来了,将上面有泥土的拿掉,下面都是纯净地木炭,他们将木炭也摆放在硝石和硫磺的旁边。一堆白色的。一堆黄色的,一堆黑色地,组成品字形,倒也好看。

    刘鼎满意的点点头,围绕着这三样东西不停的打转,越看越有味道,最后还频频的点点头。

    秦迈等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三样东西如此吸引刘鼎。

    他们可不知道,这些就是黑色火药的基本组成部分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火药的。也没有看到有敌人使用火药武器。所以刘鼎也没有想到火药这方面的知识,潜意识的以为这个世界可能是没有火药这种物品的,但是朱冉淼的“事故”,蓦然打破了这个错误认识。让他看到了极其美好地将来,原来这个年代量产黑色火药地条件已经成熟,只是还没有人意识到火药的军事用途而已。

    蓦然打开一个崭新世界的大门,刘鼎能不兴奋吗?

    一会儿以后,刘鼎忽然说道:“冉淼,能不能给我找个大木桶?越大越好,要不,大花瓶也可以。”

    朱冉淼和令狐翼返回村子里,找来一个硕大的木桶,竟然比他地个头还高。需要两个人合抱,放在刘鼎的面前。

    屠雷惊讶的说道:“哇!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木桶!”

    刘鼎也忍不住狐疑的说道:“这个是木桶吗?”

    朱冉淼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这本来是村子里用来装水灭火的,但是用不着了,就送给大人你了。”

    刘鼎拍了拍木桶,点点头说道:“好!越大越好!”

    这个木桶至少能装两百斤的黑色火药,要是放到青云号上面去……

    邓志,你等着看吧!

    你送我这么多的礼物。我要是不回赠一个。那也太不够义气了。

    蓦然间,刘鼎大叫一声:“兄弟们。你们都让开!”

    秦迈条件反射的握着武器,急促地说道:“咋了?”

    其余的鬼雨都战士也瞬间抽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还以为来了敌人。

    刘鼎只是不断的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们让开就好!”

    秦迈等狐疑的握着武器,慢慢的退开,只有朱冉淼还站在旁边。

    刘鼎说道:“你也让开。”

    朱冉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慢慢的让开了,所有人地目光,都盯着刘鼎地动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此的紧张,如此地神秘兮兮。只看到刘鼎亲自将那些硝石、木炭、硫磺研碎了,然后很小心的混杂在一起,一会儿就弄出了很多黑色的粉末来。为了衡量相互之间的重量,刘鼎的神情还显得非常的专注。

    秦迈等人远远的看见,都觉得很好奇,同时又觉得有点紧张,刘鼎的动作看起来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似乎这些黑色的粉末有毒,所以刘鼎不敢让他们靠的太近。可是,刘鼎冒险工作,他们却在旁边看着,这又是什么道理?

    屠雷挠着后脑勺说道:“俺怎么觉得越看越糊涂呢?这到底是啥东西呢?”

    令狐翼黑着脸说道:“你问我,我问谁?”

    屠雷只好闭嘴。

    忽然间,刘鼎停下了动作,自言自语的说道:“笨!现在混合太不安全了,回去白塔埠再慢慢的搅拌也不晚啊!”

    他随即叫起来:“来人,拿麻袋来!”

    在朱冉淼的帮助下,鬼雨都战士准备了十几个麻袋,在刘鼎的指挥下,将硝石、木炭和硫磺分别装在麻袋里。但是瓷窑附近的硝石、硫磺还真的不少,十几个麻袋也装不完。问了一下朱冉淼,原来是都是他的弟弟朱凡淼一个人从山上持续不断的背回来的,每次只背那么一点,日积月累,才有了这么多。众人听完以后,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看着瘦小的朱凡淼,赞叹这个小孩居然有如此坚韧的力量。

    刘鼎对令狐翼说道:“你带着朱冉淼去跟朱容轩说清楚,我现在征召朱冉淼、朱冉淼兄弟入伍,以后他们俩就专门给我干活。不关他们桂花村的事。还有,水泥的事情,也交给朱冉淼来跟进。他要是聒噪地话,你就跟他说。三月份给我准备三百名壮丁,少一个,我都要他的脑袋!”

    朱冉淼情不自禁的凛然。

    刘鼎拍拍他的肩头,轻松地说道:“放心,绝对不是要你上场杀敌,而是继续帮我研究水泥,直到水泥研究出来为止!你和你弟弟都有工钱,双倍的工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也不用求叔叔婶婶了。”

    顿了顿。刘鼎继续说道:“剩下的这些硝石、硫磺。你要小心保存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另外,千万不要让它们跟木炭混在一起燃烧。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回去以后,会马上派人来将这些硝石和硫磺全部拉走,木炭也要拉走一些。你现硝石和硫磺的地方,不要说给别人知道,我会将那里列为军事禁区,严禁别人进去的。”

    朱冉淼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令狐翼去了。

    一会儿,令狐翼就回来了,表示任务完成。还给朱冉淼留下了五吊官炉钱。

    刘鼎点点头,欣然说道:“走!回去白塔埠!”

    所有的麻袋都被绑在马背上,驼了就走,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个硕大的木桶却是麻烦,它的体积太大了,不过聪明人的智慧总是过人地。秦迈和令狐翼拿绳子将木桶绑起来。在两匹马地中间拉着,晃荡晃荡的就回去了。朱凡淼被令狐翼提在自己的马背上。再也不用走路了。

    下午的时候,刘鼎等人回到了白塔埠,李天翔、董澜、雷洛、龙孟尧等人马上围了过来。在刘鼎离开地这段时间,邓志并没有动进攻,看来还是要等刘鼎分兵各地。不过纵然如此,他们还是觉得非常的紧张,直到刘鼎回来以后,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们才觉得,没有刘鼎坐镇在这里,他们的确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雷洛等人都好奇的盯着这个木桶,又盯着那些麻袋,难道刘鼎急匆匆的去了一趟桂花湾,就是搞回来这些东西?

    就连龙孟尧也忍不住好奇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刘鼎淡淡的说道:“这是我要送给邓志的礼物。”

    众人愕然。

    礼物?

    什么礼物?

    雷洛马上自告奋勇的说道:“我来送过去!”

    刘鼎摇摇头,慎重地说道:“不行!这礼物只有晚上才能送过去。”

    他下令将所有的东西都抬到自己住处外面的空地上,然后命令鬼雨都战士在四周警戒,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他将全部人都撵开,自己拿了铲子,将麻袋解开,将硝石敲成粉、木炭敲成粉、硫磺也全部敲成粉,然后再搅拌起来,因为没有计量工具,他就用铲子来衡量,搅拌好的黑色粉末,全部都装到那个大木桶里面去。

    最后,刘鼎又去找了十几根绳子,浸泡过火油之后,再沾满这些黑色的粉末,然后插在木桶的最上面。那个木桶本来就很大,外面再挂上十几根黑色的绳子,看起来怪怪地,好像是神话传说里面地怪物。

    雷洛等人在旁边远远的看着刘鼎地动作,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是看刘鼎如此小心的神情,又觉得非常的好奇,难道这礼物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可是他们看来看去,怎么都不觉得里面有什么玄机。

    刘鼎忽然走过来,朝四周说道:“谁来帮我写几个字?”

    龙京京跃跃欲试的说道:“我来!要写什么字?”

    刘鼎说道:“就写七个字:邓志命丧于此。”

    龙京京满腹的狐疑,这是什么字嘛,不过,她还是规规矩矩的写下这七个字,刘鼎拿过去以后,自己又在这七个字的下面不知道添了些什么东西,才拿着纸条离开了。

    秦迈等人都忍不住追问刘鼎在纸条上面写了什么,龙京京好像个骄傲的凤凰,开始怎么都不好说,最后才依依不舍的透露天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写。就画了些很小很小的图案。”

    旁边的人一脸的茫然。

    刘鼎是什么意思嘛?

    但看到刘鼎在木桶地旁边,神情专注,非常谨慎的摆弄着什么,他们又不敢以为刘鼎是在开玩笑。只是刘鼎始终都没有解开这个谜底。他们也只好苦苦的忍住。天色逐渐的降临,距离谜底揭开地时间越来越近了,他们都舍不得离开。

    果然,入夜以后,刘鼎终于说道:“好,行了!谁来帮我将礼物送过去?”

    雷洛和龙吟几乎同时说道:“我去。”

    刘鼎说道:“好!”

    雷洛和龙吟当即驾来两艘走舸,刘鼎带人将木桶抬到湖边,一路上,他都不让人靠近,更不要火把的照明。充满了神秘的气氛。搞的周围的人更加的好奇,以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薛檀雅都忍不住出来看个究竟,雷洛和龙吟两人。也都觉得自己的任务光荣无比,脸色越的庄重。

    刘鼎严肃的反复告诫两人:“千万不要让火碰到这个木桶,否则……”

    雷洛和龙吟虽然不知道木桶里面是什么,但是也知道刘鼎绝对不是开玩笑地,因此凝重地点点头。

    刘鼎说道:“你们俩驾船到了壶口,雷洛要离开你的船,乘坐龙吟的船只返回,让你的船载着木桶飘出去。”

    雷洛疑惑地说道:“让船只自己飘过去?”

    刘鼎点头说道:“对!”

    雷洛和龙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刘鼎在搞什么鬼,难道这里面真的是送给邓志的礼物?

    刘鼎和他们两人将木桶小心翼翼的搬上雷洛的走舸。然后在船头和船尾上都挂上一盏气死风灯,再次反复叮嘱两人绝对不要让明火靠近木桶,才缓缓的让两人驾船出去。目睹着走舸远去,刘鼎马上来到了沙窝岭的上面,军港里面好奇的人也全部跟着来到了沙窝岭上面,等着谜底揭开的瞬间。

    雷洛和龙吟驾着走舸,来到壶口的位置。雷洛看时间差不多。于是跳过了龙吟地走舸。龙吟划着船桨,将走舸调了个头。回到白塔湖里面。白塔湖的里面有河水涌入,因此壶口的水流,也是慢慢的向着外面飘去的,带动着载着木桶的走舸,也慢慢的飘荡出去。一会儿以后,这艘走舸就离开了壶口,进入了外面地雷池。

    晃晃荡荡地走舸,船头和船尾的气死风灯,如同是雷池上飘荡地两盏鬼火。

    彭蠡湖水军很快现了,逐级报告上去,彭伟国刚好值班,看到两点微弱的灯光,忍不住说道:“那是什么?”

    旁边有人说道:“难道刘鼎是派来了谈判使者?”

    彭伟国摇头。

    刘鼎才不会谈判呢!

    等到靠近了,才现原来是一艘无人的走舸,上面还有个硕大的木桶。

    这时候,邓志也接到了报告,传令下来:“来人,将船上的东西搬上来!”

    彭伟国亲自下去,带人将木桶抬起来。他用刀子敲了敲木桶,现木桶里面的确是装满了东西,不像是藏人的样子,他用刀子挖了个洞,里面流出一些黑色的粉末来,仔细看了看,没有现什么特别的,于是吩咐水手们将木桶搬过来。青云号上面很快有水手用绳网将木桶拉上去,彭伟国还在下面的小船上,继续他的值班工作。

    木桶被拉上去以后,邓志等人都靠了过来,仔细的看着这个木桶,又看看那些从洞里面流出来的粉末,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刺激的味道。一个军官围着木桶仔细的看了看,蓦然间大喝一声:“好胆!”原来,他看到了上面的纸条,那七个字“邓志命丧于此”显得十分的刺眼。这个纸条马上引起了彭蠡湖水军的愤怒,他们都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声讨刘鼎。

    那个军官伸手就要撕掉纸条,邓志说道:“且慢!”

    他走到木桶的旁边仔细的看着,纸条上的确是“邓志命丧于此!”七个字,下面似乎还有些小字,但是看不清楚。

    邓志随口说道:“给我火把!”

    旁边马上有人递给他火把。

    邓志拿着火把,凑近了纸条,想要仔细的看清楚上面地小字。忽然间,飘动的火苗点着了纸条背后的细小绳索,这条小小的绳索慢慢地燃烧起来,绽放出非常绚丽的火光。同时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军官呆呆的看着慢慢燃烧上去的绳索,欲言又止,邓志也好奇的看着这个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旁边的人也好奇的看着绳索慢慢的燃烧上去,都觉得这闪烁地火光十分地有趣,五颜六色的,美丽多姿。可惜,这火绳燃烧到桶口的位置,就没有了。情不自禁的。所有人都似乎感觉到一阵惋惜。就在这时候。一团耀眼地火光在他们眼前瞬间亮起,跟着他们就全部失去了意识。

    轰隆隆……

    从沙窝岭上看出去,只看到整艘青云号楼船瞬间就被火光笼罩,整个雷池都被照亮。跟着青云号立刻消失。旁边的龙云号和海云号,好像遭受了十三级的暴风雨,四根桅杆当场折断,好像利箭一样飞出去,船身也被推得东倒西歪,龙云号向左边倾斜,海云号向右边倾斜,瞬间就倾覆在湖面上。

    横飞出去的四根桅杆,在半空中同时炸裂,变成无数的利箭。向着周围射去。附近的两艘艨艟顿时中箭。疯狂的桅杆直接将这艘艨艟射出了一个脸盆粗的大洞,湖水不断的从这个洞涌入,于是这艘艨艟快倾斜,然后翻转过来,倒扣在水上。另外一艘艨艟的桅杆被射中,从中间瞬间断裂,带着巨大地船帆砸下来。桅杆深深的**湖水里面。船上的水手还来不及反应,这两艘船就没有了。

    但是可怕的地方还不在这里。如同狂风扫过,青云号周围三十丈的范围内,再也没有任何的船只,也看不到任何人。木桶里的黑色火药虽然不够纯净,但是胜在分量充足,这一声剧烈地爆炸,足够将方圆上百丈地地方变成一片空白。青云号上面,聚集了彭蠡湖水军的过半军官,他们在火药爆炸地瞬间,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青云号唯一幸存的是下面舱室的水手,整艘船瞬间被撕碎,只有他们被深深的压入了湖水里面,最后浮上来的时候,还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周围的战船除了海云号和龙云号之外,飞云号等楼船也受到严重的损伤,爆炸产生的重大气浪,让它们在湖水中剧烈的颤抖着,桅杆同时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被炸飞的木屑和人员肢体,落在他们的船上,不亚于刚刚射出去的弩箭。一瞬间,这些船上也有大量的水手伤亡。

    最惨的还是那些桅杆上面的水手,当这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所有彭蠡湖水军的桅杆水手,全部都被震得从桅杆顶端掉下来,有的人幸运掉到了水中,侥幸保得一命,但是更多的却是当场摔在甲板上,当场就摔成了肉酱。巨大的爆炸声,还让其他大量的水手愕然失措,不少人失足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面,跟着灯光全部熄灭,海面上黑灯瞎火的,他们噗通噗通的挣扎着,然后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站在沙窝岭上面的所有人,都清晰的目睹了这一切,可是脑海却瞬间变得一片的空白。这一团浓烈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雷池,如同是霹雳闪电,瞬间敲打在彭蠡湖水军的中间,在正中间的位置制造了一片庞大的空白。跟着,整个沙窝岭仿佛都震动起来,如同是闪电从脚底下掠过。耀眼的火光来得快,消失的也快,跟着雷池变成了一片的黑暗,彭蠡湖水军的所有灯光,都全部熄灭了,只听到波浪不断翻滚的声音。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整个白塔埠军港都被惊动了,大量的士兵跑出营房,愕然的看着壶口的位置,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良久,才听到屠雷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生什么事了?”

    刘鼎若无其事的说道:“邓志死了。”

    众人愕然。

    难道,那个木桶,就是刘鼎送给邓志的死亡礼物?

    刘鼎转身就走,同时朗声说道:“邓志死了,彭伟国肯定要报复,兄弟们,准备战斗吧!”

    董澜、李天翔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喝令部队进入战斗状态。

    那边,彭伟国只觉得天地间一阵塌陷,跟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他驾驶的走舸,刚好是在青云号的船舷旁边,木桶爆炸的时候,巨大的气浪将他直接按入了湖水里面,反而让他避过了一劫。当他醒来的时候,青云号已经完全消失,龙云号和海云号也都已经沉没,还有至少四艘斗舰和数艘艨艟跟着遇难,走舸和游艇之类的就不说了,损失的水手少说也有七八百人,邓志和数十名军官全部消失不见。彭蠡湖水军自从创建以后,还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重大的损失。这仅仅的因为一个木桶,一个该死的木桶,一个该死的刘鼎送来的木桶!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彭伟国疯狂的吼叫起来:“攻击!攻击!登6!登6!为邓大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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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1)

    邓志死了以后,彭蠡湖水军马上起了疯狂的进攻,在彭伟国的命令下,每艘战船都腾出了大部分的水手参与登6,战船上的所有单兵装备,都全部被洗掠一空。{第一看书}从沙窝岭上面看下来,看到的乃是黑漆漆的一团,偌大的雷池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灯火,但是每个人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可以看到幸存的彭蠡湖水军战船,正在不要命的靠过来。现场的气氛既紧张又激动,寂静的夜晚只有心脏在不住的跳动,紧握着武器的手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出汗。

    不久之后,白塔埠军港响起来急促的军号声,原本被爆炸声惊醒的战士,都迅列队,准备战斗。很快,邓志被杀死的消息,就传达到了每个人,多处地方都情不自禁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偌大的不可一世的彭蠡湖水军,终于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它之前带给每个雷池水寇的阴影,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

    炸死了邓志,又毁掉了对方三艘楼船,白塔埠军港里面的每个人,都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尤其是那些因为家人遇害而加入军队的青壮年,更是热泪盈眶,不需要什么鼓舞,他们已经迫切的渴望亲手杀死那些可恶的镇南军士兵。彭蠡湖水军是在为复仇而战斗,这些青壮年又何尝不是为了复仇而战斗?一队队的士兵,从下面增援到沙窝岭,鬼雨都战士也全部都上来了。萧骞迪刚才一直在军港里面担任警戒,现在也赶上来了。还有龙歌、马跃率领的龙战士,也都纷纷出现在了沙窝岭。刘鼎用一个木桶就取得如此重大地战果。他们对刘鼎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想着自己如何在这个光环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战绩。

    因为胜券在握,连素来稳重地李天翔也狂傲的叫道:“来吧!老子一个反击,就将他们全部打下水!”

    秦迈举着斧头叫道:“什么时候才轮到你们?”

    其余的军官也是激动的请战,纷纷表示,只要敌人出现在岸边,他们就会一锤将他砸入水中。

    刘鼎却摇摇头,沉声说道:“通知部队,撤退!”

    李天翔微微一愣。愕然说道:“撤退?”

    董澜也惊讶的说道:“撤退?”

    刘鼎目光熠熠的盯着前方的黑暗,缓缓的说道:“没错,撤退!将他们放上来!干净彻底的消灭他们!”

    微微一顿,刘鼎又说道:“我们只守住沙窝岭和军港地外面即可,让开滩头阵地。放敌人登6。敌人登6的越多,我们就能够消灭的越多。我们在6地上消灭越多的敌人,以后的海战就越好打!你们看这一大块地开阔地,正好可以容纳数千的敌人,我们要将他们全部吸引到这上面来,然后包围歼灭,尽量不让他们重新回到船上。天翔。你负责从凉泉乡那边压过来,董澜,你驻守军港外围,要多多安插弩机,一定要守住栈桥的附近。听我的螺号,你们就同时起反击,天翔从斜后方卡死敌人的退路。”

    李天翔等人才明白过来,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如果彭伟国真的将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这块开阔地,后果可想而知。

    董澜握着粗糙地双手。兴奋的说道:“好!”

    李天翔也兴奋的说道:“我去了!”

    龙孟尧等人急忙说道:“我们呢?”

    刘鼎说道:“龙歌、马跃率领龙战士跟我防守沙窝岭,将部分的敌人吸引到这上面来。其余的人,守住军港就好,你率领其余的水手,协助董澜守住栈桥的位置。同时,做好登船的准备。只要我们打败了敌人的登6部队。我们马上起反击。如果我估计地没错,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彭蠡湖水军肯定会以最快的度撤退的,你们要马上起追击。”

    龙孟尧、雷洛等人都说道:“好!终于轮到我们翻身做主了!”

    刘鼎再次叮嘱所有人:“我们要重点消耗彭蠡湖水军的有生力量,坚决将敌人消灭在6地上,因此,各部队不能太早起反击,以免彭伟国见机不妙,早早的溜走,这样反而不美。”

    众人轰然答应,然后分头准备去了。

    原本防守沙窝岭地,乃是奋字营地官兵,现在他们都被调到下面去了,只剩下操作弩机和投石机的人员,精锐地鬼雨都战士接替了他们的防务,龙战士作为协助,同样进入了战斗状态。龙歌、马跃早就对鬼雨都战士留上了心,这时候自然而然的有了比个高低的意思,迫切的想要投入战斗。但是,刘鼎却要他们在壕沟里面休息,专心的等待命令。

    刘鼎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用着急,战斗总是会有的。”

    这时候,只听到在沙窝岭的面前,悄悄的传来夹杂着水波荡漾的声音,仔细的贴着地面,还可以听到船头划开湖水的声音,很显然,这是彭蠡湖水军的战船在移动,而且,他们距离沙窝岭已经不远了。从水声来判断,大部分都是走舸、游艇之类的小船,想必上面装载的,都是准备登6作战的镇南军水手。

    沙窝岭上面的投石机,并没有射石弹,刘鼎不想吓跑了他们。李启鸣指挥的弩机,也是静静的等待着,箭槽里面一枚枚的弩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大型弩机的威力很大,损坏率也很高,一场激烈的战斗下来,通常都要损坏三分之一。事实上也是如此,经过那天的战斗,沙窝岭上面只剩下十七台的弩机还是完好地,剩下的七台都被野人熊霸拆走了。送到弩机作坊却维修,现在都被留在了军港那边,作为军港防守的利器。

    说到这些弩机。就不能不提到野人熊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野人熊霸出现,都觉得这个家伙是个怪胎,那么重地弩机,一个人扛了就走,上坡也根本不需要耗费丝毫的力气。这样硕大的一个人,如果用在战场上,不知道会吓坏多少的敌人,要是给他配备一根粗大的狼牙棒,至少可以顶五十名的精锐士兵。但是刘鼎却坚决制止熊霸出现在战场上,不知道底细的人,都觉得非常的纳闷。

    船只划水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会儿以后。大约六百名地镇南军水手,出现在沙窝岭的山脚,沙窝岭上面是有灯光的,灯光微弱的射到山脚下,只看到影影重重的镇南军士兵,正在集结,他们使用地长矛和标枪。反射着同样慑人的寒光。因为受到了木桶的巨大打击,又少部分的镇南军水手,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因此动作显得有些迟疑,他们的上司就在那里小声的呵斥着,将这些人送到了最前线作为炮灰。

    更多的镇南军水手,却是直接从沙窝岭地北部上岸了,那里是广袤的平原地区,岸边的芦苇荡已经被烧掉了。彭蠡湖水军的艨艟、走舸和游艇,都可以直接驶到岸上,大群大群的镇南军水手,就从船上直接跳下来,在岸边列队,然后向着军港的位置起进攻。这个地方的灯光基本没有。天上也没有星光。因此无法观察他们的动静,但是。从脚步声来判断,从这里登6的敌人才是主力,人数至少在千人以上。

    忠字营和奋字营地官兵都不断的后退,让出了滩头的大块空地,使得镇南军水手登6的时候,并没有生任何的战斗。靠岸的战船不断地射出弩箭进行掩护,结果最后现是白白浪费了弩箭,因为岸边根本没有敌人地存在。彭伟国一声令下,更多的镇南军水手纷纷涌上岸来,踏过中间地湿地,向着有灯光的地方迈进。他们已经看到军港这边明亮的灯光,这就是他们要攻击的目标,于是不少的镇南军水手,眼睛都开始炙热起来。

    彭伟国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保信军为什么没有对滩头进行打击呢?这是不符合常规的,但是邓志的死,极大的刺激了他,他一心想要完成彭蠡湖水军的使命,为邓志报仇雪恨。既然敌人敞开了胸怀,他就毫不客气的闯进来了。军港的灯光相当的明亮,栈桥的位置有火把在熊熊的燃烧。他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些该死的战船,静静的停泊在白塔湖里面,中间的距离还不到一里。只要通过这一里的道路,彭蠡湖水军的目标就完成了。

    “加前进!冲啊!”

    彭伟国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

    镇南军水手上岸以后,立刻向栈桥的位置起猛攻,他们的人数不少,因此队伍也相当的密集。军港的火把非常明亮,反而将这片区域衬托的格外的黑暗,在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有锃亮的刀光,还有凶狠的绿的眼睛。这片区域是非常平坦的,但是地上的水洼也不少,有些镇南军士兵跌入了水湾里面,溅起浑浊的水花,哗啦啦的水声,标明了他们存在的位置。

    咻咻咻咻……

    军港附近的弩机声音疯狂的呼啸起来,瞬间打破了黑暗,无数的血红色的线条迸射出来。在黑暗中前进的镇南军水手,如同是受到了重重击打的巨人,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后挫。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整个人都被弩箭射的向后倒,将自己的同伴也撞击的东倒西歪的,前面的队列顿时产生了混乱。

    奋字营在军港方面安排的弩机也不少,这些弩机有的是刚刚生产出来的,包括最新型的弩炮,还有的是沙窝岭送下来维修的,这时候恰好用上。操作弩箭的,除了奋字营的官兵之外,还有弩机作坊里面的工人,因为奋字营的大部分官兵,还有李启鸣等人,都在沙窝岭上面,这边的操作人员严重不足。野人熊霸双手端着弩机,站在那里好像固定的炮台。身边几个奋字营官兵只需要不断地将弩箭放入箭槽就可以了。

    一枚枚的弩箭呼啸而去,掀起了阵阵的腥风血雨,黑暗中前进地镇南军水手不断的倒下。鲜血从平地流淌到那些水洼里面去,将水洼完全灌满了,然后又顺着低洼地开始流淌到外面的雷池上,有些还反方向的流入到了白塔湖。但是,弩箭并不能完全阻挡敌人的前进步伐,镇南军水手依然在奋力前进,他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甚至已经可以从灯光中看到他的脸庞,还有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和标枪。

    啾啾啾……

    几乎在同一时刻。沙窝岭上面的弩机也开始射了,一枚枚地弩箭呼啸而去,密集而凶狠,尖锐的声音将旁边每个人的耳膜都刺激的有点生疼。李启鸣已经专门测量好了射击的角度,正好是面对着镇南军人员最密集地地方。弩箭的数量也非常密集,每一枚弩箭呼啸而去,都要造成大量的伤亡,但是黑暗中只能听到噗噗噗的声音,然后是杂乱的惨叫声,却无法看到镇南军被重创的情景。

    冲上岸来的镇南军水手,如同是被堵住了缺口地洪水。来势汹汹,却只能在岸边不断的打转,始终没有办法爬上来。来自顶峰的弩箭实在是太猛烈了,太凶恨了,他们只好沿着岸边不断的分散。沙窝岭上面的灯光,还是只能够看到下面漆黑的一团,还没有一个敌人出现在灯光的里面。好不容易的,才有部分的敌人渐渐地离开了岸边,冒着密集的弩箭向上攀登。

    一会儿以后。出现在灯光里面的敌人越来越多,弩机的射击被迫分散了。这让那些镇南军水手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们在弩箭射击的间隙里面,飞快地冲上来。然而,等待他们地,依然是死亡的命运。在弩机被迫分散地同时。鬼雨都的神箭手们也都开始了个人表演。朝着黑暗中射出一的箭镞。

    令狐翼和卫京幸都是连串的连珠箭,连续三枚箭镞射过去。灯光中那些活动的人影顿时倒下。因为是居高临下的射击,所以他们射出的箭镞,威力要比在平原上大了不少,箭镞附带的冲击力更大,中箭的镇南军水手,要么是当场扑在地上,要么就是向后翻滚着倒下,没有一个中箭以后还能站稳的。

    只有白钦翎没有动手,只是冷漠的看着四周的黑暗。

    龙歌、马跃等龙战士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目睹鬼雨都战士的箭术,都忍不住留心的看着这边,目光熠熠,全神贯注。令狐翼和卫京幸的箭术,绝对是他们比不上的,因为他们并不擅长箭术,而是擅长海战的标枪。在他们俩的箭下,镇南军水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斜坡上面已经躺了不少敌人的尸体,后面的人想要冲上来,却始终无法突破箭镞的封锁。

    黑暗中,看不清敌人的表情,也看不清敌人到底伤亡了多少,但是迟迟看到敌人无法冲上来,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伤亡。龙歌和马跃都跃跃欲试,准备和敌人较量较量,但是始终没有敌人冲上来,甚至有些敌人已经开始后退,灯光中隐约可以看到的人影也是越来越少了。

    “停止射击!”

    刘鼎突然说道。

    所有的弩机和弓箭手,全部都停止了射击。

    沙窝岭下面的镇南军水手,立刻缓过气来,努力的越过同伴的尸体,然后爬上来。很快的,他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鬼雨都战士的面前,大声呐喊着冲上来。当弩箭全部停止的刹那,他们都以为是敌人的箭镞用完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保信军的战斗力是不足为患的。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他们冲击的更快了。所有的龙战士,个个脸色绷紧,目光冷酷,全部握紧了武器,严阵以待,反而是他们身边的鬼雨都战士,神情并不紧张,漠然的看着敌人一步步的靠近,似乎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在船上,鬼雨都战士要比龙战士紧张,因为他们不擅长海战,但是在6地上,却是龙战士要比鬼雨都战士紧张,因为他们不擅长6战。

    “等等,再靠近点。”

    刘鼎沉静的说道。示意萧骞迪、龙歌、马跃等人不要着急。

    镇南军水手们以为山头上出现了变故,冲击地更快了,有些特别彪悍的水手。已经冲到了二十丈之内。

    二十丈……

    十五丈……

    十丈……

    九丈……

    八丈……

    七丈……

    眼看着敌人就要冲到自己的面前了,刘鼎才厉声喝道:“杀!”

    鬼雨都战士立刻杀了出去,纷飞地刀光马上将敌人包围起来,如同是烧红的烙铁一下子插到了牛油里面去,顿时在牛油里面烫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其余地段的鬼雨都战士也纷纷战斗,同样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就将镇南军水手的队伍冲开了好几个口子,相互间不能呼应,只能各自未战。原本凶狠的劲头,马上被狠狠的打压下去了。

    屠雷冲的最快,他经常抢秦迈地风头,依靠身体的分量,他狠狠的撞飞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水手。跟着踢起一脚,将对方直接踢着从斜坡滚下来。后面的两个水手急忙冲上来,举起长矛向他冲过来,却被他举起虎头墨麟刀,狠狠地一刀劈下去,居然将两根长矛硬生生的砍断,那两个镇南军水手大吃一惊。急忙退后。屠雷也没有追赶,直接闯入了怕旁边的敌人里面,手起刀落,又有两个镇南军水手丧命。

    跟在屠雷后面的是秦迈。自从屠雷加入鬼雨都以后,的确在块头上面抢了秦迈不少的风头,秦迈之前独享的级先锋位置,被屠雷牢牢地夺走了。但是秦迈努力向刘鼎学习,努力向智慧型的杀手学习,经过不断的磨练。他再也没有以前那么鲁莽,那么粗心,同时更善于保护自己。但见他举起斧头切入敌人中间,不断的砍杀敌人,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伤痕。尽管不断的有镇南军水手包围上来,却始终无法将他困住。反而被他和萧骞迪两人互相配合。很快就被放倒在血淋淋的土地上。

    萧骞迪是鬼雨都战士的队长,在藏勒昭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他一个人承担起鬼雨都地所有工作,包括后勤和协调上的工作,因此,出现在战场上的几率少了些。但是今晚的战斗,萧骞迪坚决要参加。他非常担心,一旦自己从战场上脱离出来的时间太久,手下这帮人都要过自己了。只要有时间,刘鼎都非常积极的指点鬼雨都战士地功夫,因此每个人地进步都很快,但是无论怎么指点,实战经验依然是最重要的,只有不断地从战场上吸收经验,自己才能进步。

    嘭!

    萧骞迪将一个镇南军水手踢到秦迈那边,秦迈顺手就是一斧头,将对方剁翻在地上。几乎在同一时刻,又有两杆标枪向着秦迈杀过来。这两个镇南军水手的战斗力极强,两杆标枪挥舞的上下翻飞,将秦迈的斧头嗑得当当当的乱响,但是秦迈就是无法将他们的标枪砸飞。萧骞迪从后面追着这两个镇南军水手,居然也无法拦住他们。刚才两个镇南军水手经过的地方,居然倒下了三个鬼雨都战士,可见这两个家伙的强横。

    嗖!

    蓦然间,连续两枚箭镞飞来,将两个镇南军水手钉在当场,却是白钦翎出手了。

    这两个镇南军水手虽然中箭,箭镞都狠狠的射穿了他们的胸膛,但是居然还没有立刻断气,他们下意识的看着箭镞到来的方向,似乎觉了什么,脸色骇然而凛然,最后不约而同的叫道:“你……是……白玉雕龙……”

    白钦翎的身影,蓦然间在他们面前消失。

    秦迈和萧骞迪同时进击,斧头和弯刀分别刺入两人的身体,但见两名镇南军水手依然牢牢的盯着白钦翎消失的方向,对眼前的秦迈和萧骞迪视若无睹,最终喃喃自语的说道:“白……玉……雕……龙……原……来……在……这……里……”

    噗噗两声,这两个镇南军水手的尸体缓缓倒地,眼睛却还盯着白钦翎刚才站的地方。

    秦迈低头看着两个敌人的眼睛,疑惑地说道:“骞迪。这两个家伙嘟囔什么?”

    萧骞迪深沉的说道:“好像是老白很有来头的样子……”

    秦迈好奇地说道:“是吗?”

    蓦然间,两人都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却是来自白钦翎的目光。他就站在刚才那个地方。目光如电的看着两人,眼神凌厉的好像可以将他们撕碎。更奇异的是,在白钦翎冷漠苍白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道伤痕,两道暗红色的伤痕,好像是从小生下来就有的一样。秦迈和萧骞迪本身都是凶狠之人,但是在他地目光下,竟然将到嘴的话缩进去嘴里,转身投入更加激烈的战斗。

    白钦翎的身影再次消失。随即有几个鬼雨都战士出现在他所站的地方,正是刘岱、刘孤、刘鹏他们三个。他们三个经常担任刘鼎地警卫,今天也是,刘鼎缩在后面的壕沟里,他们都觉得很无聊。于是纷纷请缨上战场杀敌,刘鼎随意的摆摆手,他们三个就冲上来了。看到前面厮杀的正激烈,三人当然不甘示弱,马上如狼似虎的投入了战场。

    连番的厮杀过后,鬼雨都战士很快就控制了壕沟前面大约十丈的地方,其余地段地鬼雨都战士在他们的鼓励下。努力阻挡敌人上来,屠雷等人也开始向两边逐渐的扩大战场。最先冲上来的镇南军水手,都是非常凶猛的,武器基本都是长矛或者标枪,可以肉搏,可以投掷,杀伤力很大,以前,他们的对手就是被他们这样活活的压下去。最终溃不成军的,但是今天,他们遇到鬼雨都战士,这股凶狠的劲头就被压住了。

    嗖嗖嗖!

    白钦翎消失在战场上,令狐翼和卫京幸地箭镞却再次呼啸起来,一枚枚的箭镞不断的飞过去。将敌人打得翻倒在地上。他们的箭镞没有白钦翎的凶狠。但是要比白钦翎的密集多了。在他们俩地配合下,鬼雨都战士逐渐地扩大范围。从下而上的镇南军士兵。当场就被压得向后退,后面出现了严重地混乱。但是,更多的镇南军士兵,还是不顾一切的爬上来,不管地上是否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刘鼎终于对着龙战士挥手:“上!”

    “杀!”

    龙歌大声喝道,挥舞着紫铜刀杀出去。

    “杀!”

    马跃也厉声疾呼,挥舞着柳叶刀冲出去

    其余的龙战士们也同样冲了下去,协同鬼雨都战士一起,将敌人牢牢的遏制住。他们刚才在后面目睹鬼雨都战士的厮杀,既是紧张又是刺激的,还有些不服气的心理。他们已经知道鬼雨都是刘鼎亲手训练出来的最精锐的部队,杀伤力非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现在轮到他们投入战场,他们都希望自己的表现,至少可以和这些鬼雨都战士持平。甚至,他们还想凭借出色的表现,加入鬼雨都战士的行列。

    随着龙战士的加入,刘鼎身边的力量再次增强。一瞬间,在沙窝岭的面前,上来的镇南军水手被压住,后面的还在不断的往上涌,前面的却已经纷纷倒下。沙窝岭的顶峰,地方本来就不大,镇南军水手就算从三个方向起进攻,也无法完全将主峰包围起来。在惨烈的厮杀中,镇南军水手的人数在急促的减少,尽管后面还有人继续从船上下来,但是显然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拿下沙窝岭了。

    龙歌和马跃都不想龙战士的表现输给鬼雨都士兵,从而降低他们在刘鼎心目中的地位,因此表现的非常的勇猛,大有向秦迈、萧骞迪等人示威的意思。本来两人是可以向旁边扩展战线的,但是两人宁愿向前面深入,也不愿意走向两翼,一切都是因为,刘鼎的目光,主要是关注自己的正面。

    嘭!

    龙歌手中的紫铜刀,砍倒了两个敌人,干脆利索。但是,在他旁边的屠雷,却已经结果了至少三个敌人,而且还抬脚踹翻了一个,还没有等龙歌反应过来,屠雷已经将他身边的三个敌人也快的清理掉了,还用左手跟龙歌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居然是叫龙歌不要害怕。可想而知,龙歌的心情是多么的郁闷了,只好挥舞着紫铜刀上去继续寻找杀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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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2)

    唰唰唰!

    马跃一连三刀,砍死了三个敌人,同时还撞飞了一个敌人,同样干净利索。{第一看书}然而,他身边的萧骞迪,却是大踏步前进,所过之处,镇南军水手连串倒下,足足有五六人之多。他和马跃走的同样是轻盈飘忽的路子,讲究身体的灵活,下手的快准狠,因此手中的弯刀总是显得特别的轻飘,刀刀都是往敌人的致命之处招呼,敌人出血很少,但是中刀者基本都是一刀致命。

    “厉害!”

    龙歌和马跃都从内心里泛起这样的念头,这些鬼雨都战士太凶悍了,他们简直就是被刘鼎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冷漠而高效。龙战士是凭借勇气是在战斗,鬼雨都战士却是凭借勇气和技巧在战斗,在效率上显然要高出很多。但是,龙战士还从来不曾服输过,他们当然不能输给了这些鬼雨都战士。

    心里有了这股不服气的劲头,龙战士厮杀的更加的凶狠了,龙歌和马跃连续切入敌人的队伍中间,对敌人实行掏心窝的打击,当敌人包围过来的时候,他们俩又迅的后退。如此反复,镇南军的伤亡更大了。一时间,沙窝岭的上面,刀光剑影,血肉纷飞,只有刘鼎在闲庭信步,悠闲的看着沙窝岭的后面,白塔埠军港栈桥的方向。

    在栈桥的附近军营,战斗也非常的激烈,那里是镇南军水手的重点攻击方向,大量的镇南军水手涌上来,好像潮水一样,想要将整个码头完全覆盖。很显然,彭伟国应该就在军港的附近。这可以从现场的敌人组织看到,大量地镇南军水手源源不断的从后面增援上来,数量差不多有两千人左右,前面的人不断的倒下。后面地人依然不顾一切的前进。

    邓志虽然死了,彭伟国却还要坚持毁掉白塔埠军港内的战船,只要毁掉了白塔湖里面的船只,彭蠡湖水军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们也才可以完美的撤退。否则,等待彭蠡湖水军的,将是极其严重的后果。彭蠡湖水军现在地战船已经损失过半,就算马上撤退。路上也会遭受到雷池水寇的袭击,这是彭伟国绝对不能忍受的。

    然而,保信军在军港附近的防御能力非常强,董澜的奋字营官兵,加上接近两千人的水寇,军港附近的总兵力差不多三千人,兵力完全在彭伟国之上,而且他们是以逸待劳,还装备有大量的弩箭,彭蠡湖水军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此时此刻的彭伟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闯入了一条死胡同,自己越是碰撞地厉害,自身受到的伤害就越严重。

    彭蠡湖水军仅仅是依靠着仇恨在战斗,仅仅依靠他们的使命和纪律在战斗,当这股仇恨的力量逐渐的消失。他们地战斗力就逐渐的衰弱下来了,大量的人员伤亡,会让他们立刻清醒起来的。不久之后,这一点就开始悄悄的表现出来,有些镇南军水手实在承受不了疯狂的弩箭,开始悄悄的趴在尸体堆里面不肯前进。

    咻咻咻咻……

    弩机依然在不断的呼啸,正是新型的弩炮。这种弩炮的威力没有提高,但是可靠性却要强了不少,甚至连射地度也要快一些。一排排的弩箭不断射出,在栈桥的附近形成了一道死亡的阻力网。那些镇南军士兵。只要是撞上这道火力网的,马上就会粉碎。军港附近的火把非常的明亮,他们就如同是扑火地飞蛾,明知道是送死也要继续向前冲。

    “冲进去!冲进去!”

    彭伟国在后面挥舞着弯刀,不断地吆喝着身边的水手上前。

    从他地角度看过去,军港似乎已经是奄奄一息,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将整个军港拿下来。距离军港最近的镇南军,和目标之间只有不到三十丈的距离。但是事实上。在军港的外围,至少还有三道的防线,镇南军水手们只是撕碎了第一道防线,在第二道防线就被卡住了,董澜和龙孟尧、雷洛等人组织了大量的弩箭和弓箭手,依靠密集的箭雨牢牢的阻挡了镇南军水手的去路。董澜率领的奋字营,已经和敌人短兵相接,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雷洛等人也是一直战斗在最前线。

    刘鼎用一个木大桶葬送了邓志和过半的彭蠡湖水军军官,彻底的粉碎了彭蠡湖水军给雷池水寇带来的心理阴影,极大的鼓舞了保信军和雷池水寇的士气,让他们从之前的被动挨打直接翻过身来,变被动为主动。刚刚憋了一肚子气的他们,现在当然要狠狠的泄了。雷池水寇普遍的勇气其实都很高,能够坚持长时间的战斗,否则也不会称之为水寇了。

    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在军港里面,还有至少五百名临时募集的青壮年,他们的家人,就是被镇南军水手残酷杀死的,他们充满了对镇南军水手的仇恨。或许,他们的战斗力无法和普通的战士相比,但是他们的杀敌热情,却极大的刺激了其他的战士,使得战士们的士气同样高涨起来。

    战斗很快进入僵持状态,到处都是喊杀声。

    彭伟国不断下令更多的水手登岸投入战斗,试图坚持最后的几刻钟,最终将敌人压倒。他觉得,只要继续坚持一会儿,就能够成功的完成摧毁雷池水寇的任务。事实上,现场的确是给他这样的错觉,沙窝岭上面的水手,距离顶峰已经不到十丈的距离,攻击军港的镇南军水手,距离栈桥最多还有三十丈,白塔湖里面的目标船只清晰可见。这么短的距离,只需要一个箭步,就可以到达。刘鼎不可能继续坚持下去了,他已经是筋疲力尽,疲惫不堪了,只要他彭伟国还能坚持一刻钟。最后的胜利肯定是他彭伟国的。

    在彭伟国的不断抽调下,彭蠡湖水军战船上的水手越来越少,现在,还留在船上地水手总数。已经不足五百人,大部分的战船,留守的人手只有五分之一,甚至连操纵投石机的水手都全部抽调上岸了。飞云号楼船本来有三百多名水手,现在只剩下八十名不到,本来是六个人操纵一台弩机,现在也减少为四个人了。然而,尽管有生力军不断地加入。但是,镇南军水手还是没有能够撕开白塔埠军港的任何一道防线。

    刘鼎在沙窝岭上默默的计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轻轻的说道:“命令忠字营,起反击!”

    信号兵立刻吹响了螺号。

    嘟嘟嘟嘟……

    清脆的螺号,穿透了战场,传到了忠字营隐藏的凉泉乡。

    “兄弟们,立功的机会到了!”

    李天翔大吼一声,带着忠字营战士率先起了反击,好像缺堤的洪水一样泄地而过。瞬间出现在广袤地原野上。他们原本驻扎在凉泉乡,正是镇南军水手登6点的左翼,他们一下子就插到了登6的镇南军水手后背,卡入了镇南军战船和水手中间,试图将上岸的镇南军水手和战船分割开来。冲在前面的忠字营很快就和镇南军水手面对面的厮杀起来。顿时将那些刚刚上岸的镇南军水手杀的昏头转向。

    彭伟国听到来自后面的厮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再次上当了,刘鼎竟然是诱敌深入之计,竟然是要全歼自己,自己一时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居然没有察觉到刘鼎的险恶用心。如果还不赶快撤退,彭蠡湖水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撤!”

    彭伟国断然下令,自己率先向后撤退。

    厮杀中地镇南军水手,因为久久无法撕开敌人的防线。自身有遭受了巨大的伤亡,士气不由自主的降低下来,蓦然听到来自背后的动静,顿时显得更加地惶恐不安,情绪低落,不用彭伟国的命令,他们就已经止步不前。听到命令以后。马上转身撤退。他们都是有战斗经验的。明白自己上了敌人的圈套,如果不以闪电的度撤退的话。肯定会被敌人牢牢的封锁在包围圈里面,联想到这几天在雷池周边的杀戮行为,一旦落在敌人的手中,肯定是生不如死,因此,他们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就脱离了战斗。

    “这帮龟孙子!跑地还挺快啊!追!”

    镇南军水手飞撤退,完全比董澜等人的想象要快得多,他们急忙下令部队起追击。

    一声令下,防守军港的奋字营官兵,还有雷池水寇,全部向镇南军水手起了反击。他们在白塔埠军港等待了足足三天的时间,为了就是这个胜利时刻。一时间,喊杀声震动四野,完全将敌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撤!撤到船上!”

    尽管镇南军水手撤退的非常快,彭伟国还是厉声高叫,督促他们不断的加快撤退度。生死存亡,或许就在那么一眨眼之间。这次彭蠡湖水军远征雷池,或许是一次根本上地错误,也许是南平王钟传地错误,也许是邓志的错误,但是,无论是谁地错误,彭伟国都没有时间考虑了。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保存彭蠡湖水军的力量,将他们带回去彭蠡湖。

    白钦翎听到了彭伟国的声音,但是很可惜,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身影,否则,他就可以射出今晚的第一枚箭镞。他默默的矗立在黑暗中,让黑暗将自己全身都全部笼罩起来,只有两只眼睛,在时不时的散着慑人的光芒。他没有想到,在今晚的战场上,竟然有人将他认了出来。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眼眸中,就有一股痛苦的火焰在悄悄的燃烧。

    白玉雕龙……

    那个遥远的名字,想不到还有人记得。

    在镇南军水手疯狂撤退的同时,忠字营士兵一下子**了岸边,封锁了彭伟国的退路,但是,彭伟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左边安排了强有力的掩护,率先冲下来的两百多名水手,都被他安排在侧翼,掩护其他人撤退。正在湖面上等待地彭蠡湖水军战船。察觉到岸上的不妙,也急忙驶过来,用弩箭掩护自己的同伴撤退,他们向着忠字营所在的位置射出凶狠地弩箭,防止忠字营的士兵靠近。

    “投石机!射!”

    刘鼎狠狠的喝道。

    嘭嘭嘭!

    沙窝岭上面的投石机,顿时出沉闷的声音,将一颗颗的石弹投向西北方的黑暗中。黑暗中传来嘭嘭嘭的声音,显然是一个个地石弹。落在岸边的敌船上,将不少的敌船砸出了一个大洞。大部分的镇南军水手都登岸进行战斗了,船上的水手只能够操纵弩机,根本没有力量来操纵投石机,因为,彭蠡湖水军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被动的接受石弹的轰炸。

    嘭嘭嘭!

    石弹不断的落下,不知道是哪嗖战船被击沉了,出非常难听而清晰的声音,好像有桅杆断裂地声音。还有水手从桅杆顶端掉下来的声音,好像还有漩涡的声音,好像是漩涡在不断的吞噬着什么。也有石弹直接落在了水中,砸出清脆深邃的声音来,震动着湖边厮杀地双方。

    黑暗中。有不少的彭蠡湖水军战船中弹,有的被击伤,有的被击沉,损失严重,湖面上到处飘动着断裂的桅杆和船帆,阻挠了战船的行动。但是,这些战船也知道,他们不能后退,如果他们后退了,岸上的同伴就要全军覆没。因此,他们必须死死的守在岸边的位置,同时用弩箭掩护他们撤退,尽最大能力的将撤退下来地同伴迎接上船。

    啾啾啾……

    战船上射出密集的弩箭,的确让忠字营的战士付出了较大的伤亡,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士兵,全部倒在了敌人的怒箭下。他们完全是腹背受敌啊。不得已,李天翔只好下令忠字营从侧面进行杀伤。停止深入到敌人地后方。这样一来,镇南军水手们终于获得一条生命通道,他们瞬间向着这条生命通道拥挤过来,相互践踏地情况时有生,彭伟国也不能制止。

    溃退下来的镇南军水手,纷纷拥挤到岸边,然后泅渡过去登船,在这样地情况下,小船是不可能到岸边来接他们的,一切都要看他们的水性和运气了。在他们的两边和后面,都是追击的保信军士兵,不断的有弩箭和箭镞射入到水中,一不小心,那些冰冷而凶狠的箭头,就会带走他们的性命。湖水非常的浑浊,散着浓郁的血腥味,大量的尸体妨碍了他们的行动,不少人干脆直接一个猛子插到水底下,向着自己的船只游过去。事实证明,这才是最安全的逃脱办法,只是,想得到这样做并且能做到这样的水手并不多。

    混乱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不知道有多少人痛苦的漂浮在湖面上呻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成功的爬上自己的战船,也许,能够有五分之一的人员回到船上,那已经是奇迹了,但是,就算他们成功的回到船上,也未必安全,不断落下的石弹,不时的将战船击沉,有些好不容易才爬回去船上的水手,又再次落在了冰冷的湖水里面。

    为了防止自己成为目标,这些战船都没有灯光,相互间不断的生碰撞,本来就伤痕累累的桅杆,常常在碰撞中折断,造成了更大的破坏性后果,甚至有些遍体鳞伤的战船,就这样慢慢的沉没了,还有些水手不小心游到了两条船的中间,结果两船紧紧的挨着,硬生生的将他们夹死在船舷的中间,却是谁也不知道。

    “反击!”

    刘鼎转过身来,对秦迈等人用力挥手。

    沙窝岭上面的鬼雨都战士、龙战士立刻起了猛烈的反击,喊杀声震天。镇南军水手兵败如山倒,已经没有多少战斗的,幸存的镇南军水手转身就跑。刚才激战的战场,到处是一片的泥泞,血肉模糊的泥泞,那些镇南军水手居然从斜坡上滑落下来,带着浑身的血肉,然后直接跳入湖水中,向着旁边的战船游过去。

    咻咻咻咻……

    沙窝岭上面的弩箭呼啸起来,追赶着敌人逃跑的方向。一排排地弩箭射入黑暗中,出噗通噗通噗通的声音,这是弩箭射入水中,还能听到持续不断的噗噗噗的声音。这是弩箭射入人体地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绵密,越来越激烈,但是一会儿以后,这个声音又渐渐的稀少了。黑暗中,听到镇南军水手游水的声音,于是令狐翼和卫京幸等人,就根据声音来判断敌人的方位。射出一枚枚凶狠的弩箭,有些游水的声音,就这样渐渐的停止了。

    不久以后,弩机停止了射击。

    鬼雨都战士们顺着血淋淋的斜坡下来,检查下面地湖边。岸边只有镇南军水手密密麻麻的尸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血水深达膝盖。他们的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弩箭,从军事角度来讲,李启鸣后来射出的弩箭。基本上都是浪费掉了。

    一会儿以后,令狐翼上来报告:“下面已经没有活人了。

    刘鼎点点头,沉静的说道:“舒州水军,准备出了!”

    这时候,沙窝岭北部平原的战斗也已经基本结束。喊杀声渐渐消失了,追击到湖边的奋字营和忠字营官兵,也都6续的返回。在黑暗的雷池中,彭蠡湖水军地战船缓缓的撤走,那些还没有上船的镇南军水手,要么自杀,要么成为俘虏,大量的伤员躺在泥水中呻吟。忠字营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有些镇南军地水手被他们抓了出来,集中看管。但是不久之后,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了那些满腔仇恨的青壮年,于是镇南军水手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刘鼎回到军港,所有人都兴奋的包围了上来,随即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胜利。一场难以想象的胜利,他们打败了比强大数倍的对手。

    董澜急切的说道:“大人。敌人跑了!奋字营已经准备好,请求出!”

    刘鼎欣然说道:“舒州水军,立刻出!”

    龙孟尧和雷洛等人,轰然答应,随即转身去做追击地各项准备工作。部分的水手已经将战船靠到了栈桥边,装备和人员都在6续的等船。刘鼎留下忠字营负责打扫战场,下令其余的部队全部起追击,白塔埠军港是忙碌一团。战败的彭蠡湖水军,急急忙忙的向着雷港的方向撤退,根据他们撤退地度和方向来判断,他们极有可能是直线赶往雷港,因此,白塔湖里面地战船必须抓紧时间。

    刘鼎带着秦迈等人回到自己的住所,现龙京京和八个小妖精都是全副劲装,黎霏嫣也是女扮男装,英气勃勃地,显然是在等待着自己带她们去追击敌人。龙京京看到刘鼎,欲言又止,但是眼睛里的神色却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不太敢开口了,倒是那个叫做诗颖的紫衣姑娘,很大胆的看着刘鼎。

    秦迈等人6续涌入,龙京京等人只好暂时让开。刘鼎走到旁边的空地上,现剩下的黑色火药,还有差不多两百斤,于是下令秦迈他们小心翼翼的装起来。军港有很多陶制的大坛子,黑色火药就用这些坛子装好,同时用防水油布密封起来,另外,还带了十几条很长的细绳,以便日后使用。

    “千万不要碰到明火。”刘鼎严肃的叮嘱。

    “明白。”秦迈等人急忙说道。

    刚才一大桶的这种黑色粉末,葬送掉了半个彭蠡湖水军,他们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刘鼎这才来到龙京京的面前,轻轻的弯下腰来,如同是西方的绅士,微笑着说道:“大小姐,走吧!”

    龙京京眨着眼睛,欣喜非常,却又担心是刘鼎捉弄自己,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

    刘鼎挺直腰说道:“不相信,那就算了。”

    龙京京急忙说道:“别……”

    刘鼎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就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龙京京喜滋滋的带着八个小妖精上船来,正是薛檀雅的长风号。

    刘鼎又转头朝着黎霏嫣说道:“你去不去呢?”

    黎霏嫣笑着说道:“当然要去!”

    龙京京渐渐的也不吃醋了,明白菱角洲的外面实在是有太多地强人,比自己漂亮的,比自己本事的。比自己出身高贵的,随手都能够抓到一大把,除非自己能够将刘鼎抓回去菱角洲,否则自己肯定要吃亏。与其和这些人生气。还不如牢牢地将刘鼎的心抓在自己的身上。

    她们来到栈桥的时候,还有很多战船在等候,众多全副武装的水手都在等待上船,还有大量的装备也需要搬上船,栈桥附近都忙碌的不行。白塔湖里面只有两条栈桥,同时可以停泊四艘船只,度的确有些慢了。幸好,那些先做好战斗准备地船只。都已经离开港口,追着彭蠡湖水军去了。跑的最快的,乃是雷洛的黄蜂号。这艘楼船本来是黄花鱼的座驾,不知道怎么落在了他的手中,他原来的长风号,因为投石机全部损坏了,雷洛马上就移情别恋,看上了黄蜂号。根据刘鼎的估计,黄蜂号现在已经距离壶口至少五十里了。

    因为需要登船的人很多,他们都是追击的主力。所以刘鼎他们都不着急,反而抓紧机会观察所有水手地状态。龙战士不久以后也登船了,龙歌、马跃都过来和刘鼎告别,顺便和鬼雨都的战士们打个招呼。他们在水面上的肉搏战要比鬼雨都战士还高,追击战自然少不了他们。海上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这次追击有可能要直接穿过长江,进入镇南军的传统地盘,因此,足够地力量是必然要的。

    快要天亮的时候,刘鼎他们才开始登船,这时候,大部分的主力战船,都已经在董澜、雷洛、龙孟尧的带领下,离开了白塔埠军港。驶入了茫茫的雷池。长风号旁边停泊准备出的船只,基本上都是后勤船只了。这次追击战,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大部分的战船又没有携带足够地物资,因此,安排部分船只运送物资是必须的。

    刘鼎的旗舰乃是长风号,驾船的却已经不是雷洛。而是一百多名奋字营的水手。船上的水手。全部都安排到了6地上,暂时告别水面。他们是薛檀雅的宝贝,刘鼎不能亏待了他们。除了奋字营地水手之外,其他就是鬼雨都战士了。薛檀雅地这艘旗舰,战斗能力是不行的,但是安全性能和舒适性去是最好地,还有安静精美的厢房,龙京京和黎霏嫣都相当的喜欢。

    当长风号使出壶口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雷洛派人从前面送回来最新的情报,实力雄厚的彭蠡湖水军,被刘鼎炸掉了三艘楼船和四艘斗舰以后,实力大打折扣,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又6续损失了不少的船只。更严重的是,彭蠡湖水军的士气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当初邓志带来的五千多名水手,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现在,彭蠡湖水军的残部,正在向杨叶洲撤退。杨叶洲是镇南军的传统关口,驻扎有一千人的部队。

    反败为胜以后,雷池水寇越战越勇,在追击的过程中,不断取得战果,本来就负伤的龙云号也被击沉,被击沉的更多的,是各种小型的艨艟和走舸、游艇之类,在逃亡的路上,这些小船永远都是被抛弃的对象,雷池水寇现他们,马上好像恶狼一样的扑上去,知道将它们消灭为止。兵败如山倒,彭蠡湖水军只能不断的败退。彭伟国现在根本不敢恋战,只是不断的逃亡。

    然而,他们还遭遇到了更大的麻烦,龙孟尧传令整个雷池,都要想办法阻挠彭蠡湖水军撤退,那些原本躲藏起来的水寇船只,纷纷驶出来,投井下石,彭蠡湖水军的实力进一步削弱了。不要小看这些雷池水寇,正面和彭蠡湖水军较量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在旁边骚扰骚扰,在前面拦拦路,拖延点是时间,还是做的非常在行的。渐渐的,雷洛的战船就追上了彭蠡湖水军的尾巴,双方不断的展开激战。

    长风号一路向着西南方驶去,果然看到湖面上飘荡着大量的木屑和杂物,好像是一路上都在激战的样子,还遇到了几艘退下来的水寇船只,他们都是在前面拦截彭蠡湖水军的,一说起战斗,个个都脸上放光,激动非常。要不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彭蠡湖水军早就被他们堵住了。一直到中午,也没有看到彭蠡湖水军的影子。

    黎霏嫣说道:“他们跑的可真快。”

    刘鼎笑着说道:“不快能叫逃命吗?”

    龙京京喜滋滋的说道:“我爹爹他们追在后面,他们肯定跑不了的,我爹爹最擅长的,就是追击战了。”

    刘鼎笑着说道:“这个当然。”

    龙京京毫不避忌的猫在刘鼎的怀里,随即又觉得不妥,却又不舍得起来,于是干脆整个儿窝在他怀里,干脆不想动了。

    黎霏嫣装作没看见。

    下午的时候,刘鼎看到了远处的一条黑线,想必是6地,但是始终没有看到黑线扩大,反而是从船边慢慢的过去了。

    “前面就是雷港了吗?”刘鼎忽然说道。

    “是的。前面就是雷港了。”长风号的新船长回答。

    刘鼎仔细的看着两边,果然现两边都有一条黑线,始终没有扩大。看起来,雷港还是很宽阔的,在中间只能隐约看到6地的边缘。在这里,不可能用一个山头或者一个炮台就封锁起来,必须有一支强大的水军,才能确保敌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水军,舒州水军啊!”刘鼎慨叹的说道。

    “你现在不是有了吗?”龙京京舒舒服服的说道。

    一艘走舸从前面快的驶回来,带来了董澜的情报。

    “什么事?”刘鼎问道。

    “董大人已经追击到杨叶洲,现在敌人在里面负隅顽抗,杨叶洲是镇南军的管辖范围,董大人请求要不要立刻起攻击。”走舸上的传令兵大声叫道。

    刘鼎不假思索的说道:“攻击!”

    那艘走舸就飞快的走了。

    刘鼎自言自语的说道:“董澜居然还请示,简直是浪费时间。”

    龙京京漫不经意的说道:“你是最大的官,他当然要向你请示啊!要是不请示那才麻烦了。”

    刘鼎若有所思的说道:“嗯,有道理。”

    杨叶洲是镇南军传统的辖地,董澜率军进攻杨叶洲,就是全面和镇南军开战,董澜因此才要请示。要知道,镇南军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一旦全面和镇南军开战,将会对舒州的战略决策产生非常重大的影响,这样的事情,自然只有刘鼎才能决断。相反的,雷洛和龙孟尧只知道猛冲猛打,这种觉悟倒是欠缺了。

    想了想,刘鼎提高声音说道:“能不能快点赶到杨叶洲?”

第147章 再来一份礼物(1)

    长风号加前进,赶往杨叶洲。

    驶出雷港,就是浩浩荡荡的长江,长江在这里变得弯弯曲曲的,江面非常的宽敞,但见江水滔滔不绝,滚滚而下,浪花不断的翻滚,不时有浪花飞溅起来,在船头的面前碎裂,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长江从昆仑山脉一路直下,经金沙江,经三峡,席卷而来,到这里江面已经非常的宽阔,两岸基本看不到边,只能看到隐约的黑线。江水是深蓝色的,并不清澈,有些地方隐隐有点黄,给人非常苍莽的感觉。

    刘鼎站在船头的位置,极目远眺,看不到尽头,四周都是浩浩荡荡的江水,浪花在不断的翻滚,好像是在互相追逐,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偶尔间,可以看到有鱼从江水里面跳出来,在江面上画出清晰的弧形,然后渐起晶莹的水花,它们好像是要跳起来,看清楚前面的去路,然而,无论它们多么的努力,显然无法看到长江的尽头。

    人,又有谁能够看清未来的道路呢?在未知的未来面前,人和鱼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浩浩荡荡的长江,带走了多少风流人物,又赋予了多少人雄心壮志,无论是多么高傲的人,在浩瀚的长江面前,都只有觉得自己的渺小。刘鼎情不自禁的想起《三国演义》开篇,他的童年并没有什么课外书,唯一读得比较多的,可能就是《三国演义》了,该书开篇就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忽然间,他的思绪被人打断了,原来是听到前面有人厉声叫道:“停船!”

    抬头看去。却是一艘顺流而下的楼船,被护卫的雷池水寇拦住了。那艘楼船距离长风号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就被一左一右的两艘哨船给拦住了,哨船上地雷池水寇,端着武器,示意楼船迅停下来。这次刘鼎亲自前往杨叶洲。除了旗舰长风号之外,身边还有至少六艘护航的战船,这两艘哨船还不在此列。

    那艘顺流而下的楼船,已经有些破旧的痕迹,两侧的船舷都显露出斑驳的痕迹来,楼船上也没有特别地旗帜,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装束简朴的女子。一会儿以后,楼船缓缓的停下,船头上走出个娉婷的少女来。却是出家人的打扮,麻衣白袜,一尘不染。这个少女说不上非常的漂亮,但是也自有一股特别的气质,仿佛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处变不惊。她的衣服非常地简朴,但是干净整齐,素洁淡雅,背后还插着一把长剑。就是这把长剑引起了雷池水寇的拦截。楼船上的其他女子,同样的装扮,同样插着长剑,但是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紧张的神色来。

    有唐一代,尚武之风很盛,女子的地位也不如后世那么低微,更没有三从四德之说。出门携带兵器乃是惯例,部分刚胆女子也不例外,但是,这艘楼船上的女子,全部都身背长剑,不免有些令人惊疑了。然而,更令人觉得好奇的是,几个雷池水寇上船检查以后,一会儿就下来了,并没有刁难他们。这对于雷池水寇来说。似乎是很少有地事情,除非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且是令他们尊敬的身份。

    刘鼎于是问道:“骁顺,怎么回事?那艘船上面是什么人?”

    负责护送刘鼎的水寇头子叫做袁骁顺,他急忙问清楚了,才恭敬的回答说道:“回大人话,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九华山白莲庵的船。雪心神尼刚好带着她们从荆州回来。路过这里,并没有恶意。”

    刘鼎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让她们先过去吧!江水中她们不好停船。”

    袁骁顺当即打出旗号,前面地雷池水寇战船让开,示意楼船可以先行通过。

    楼船缓缓的顺流而下,从长风号的船头前擦过,双方中间的距离还不到二十丈。船头上的少女,静静的看着这边,看着刘鼎,似乎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刘鼎同样看清楚了,那艘楼船上居然有三十多个同样年纪的少女,最大的年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二三岁,皆是麻衣白袜,清新亮丽。有些人也好奇地看着刘鼎,不过大多数人的神色,却是有点鄙夷的意思。这也难怪,在别人的眼中,刘鼎也是雷池水寇的一员。

    按照大唐的相关律令,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乃是结婚的年龄,现在兵荒马乱,人口急促减少,正是女人承担历史重任地关键时刻,这么多地少女出家,不禁有些惋惜。如果他们没有出家,每年至少可以养育二十个新生命……想到最后,刘鼎情不自禁的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古怪,自己的想法居然这么荒唐,怎么想到生儿育女去了?还在这里悲天悯人的,别人喜欢出家还是喜欢嫁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真是的!

    一会儿以后,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远,刘鼎也转移了视线,看着浩浩荡荡的长江。{第一看书}

    忽然间,船头那个女子轻轻的回眸,深深的凝视着刘鼎。

    刘鼎若有所觉,蓦然回,现那少女的眼神,似乎有种相识的感觉,但是到底相识在哪里,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

    黎霏嫣贴着刘鼎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像苏幼惜?”

    刘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是的,这个少女的眼神,的确有点像苏幼惜,甚至船上所有少女的眼神,都有点像苏幼惜。

    苏幼惜的眼神,是聪慧的,伶俐的,狡黠的,但是,在她的眼神最深处,却好像有一种怜悯,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怜悯,好像已经看透这个悲惨的世界。每次她看到刘鼎的时候,这种怜悯地神色也会悄悄的展现出来。只是因为隐藏的很好,局内人的刘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倒是局外人的黎霏嫣看得透彻。

    刘鼎转头问道:“骁顺,你熟悉九华山地情况吗?说来听听。”

    袁骁顺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属下从来没有上过九华山,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九华山白莲庵的名字,周围的人都知道。在白莲庵里面修行的姑娘们,医术高明,悬壶济世,救治贫寒,在江南是很有名气的。属下曾经到过几次池州附近,说起雪心神尼、冰心神尼,当地人都非常的恭敬,只要是白莲庵的姑娘们路过那里。吃饭住宿都是免费的。属下曾经听人说,九华山白莲庵上大约有一百多位姑娘,都是一边练武,一边行医地。”

    刘鼎点点头,随即说道:“难道从来没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袁骁顺会意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内容,随即恭敬的说道:“听说是有的,但是好像麻烦找不成。还将自己搭进去了,白莲庵的姑娘们,还是很有本事的。据说,宣歙观察使有位新娶地夫人,就是来自九华山,因此官面上也没有人跟她们为难的。”

    刘鼎点点头,挥手让袁骁顺退下去。然后独自寻思。

    刚才那个女子轻轻的回眸,目光中似乎并不是全部是温柔,还有一点点的……怜悯。

    是的,的的确确是怜悯地味道,好像是一位得道的高僧,正在看一位堕入沉沦苦海的尘世中人。

    难道,我刘鼎是一个需要怜悯的人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刘鼎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走,继续考虑杨叶洲的事情。

    不久以后,杨叶洲在望。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同时传来。

    这里已经是一片的战火,鲜血将江水都染红了。杨叶洲是一个孤岛,一个比菱角洲还要大的孤岛,就在长江的边上。在杨叶洲地周围,雷池水寇和奋字营的战船,已经将它团团包围起来,战船上的弩机正在不停的射。一排排凶狠的弩箭呼啸而去。狠狠的射到杨叶洲的各个角落。同时,战船上地投石机也在持续不断地投出石弹。要将杨叶洲完全轰碎。

    然而,驻守杨叶洲的镇南军士兵同样激烈地反击,从杨叶洲射出来的弩箭,同样的凶狠,不时的将周围的战船击碎,那些冲上去的雷池水寇,不少人就倒在了镇南军凶狠的怒箭下。甚至,时不时的,镇南军士兵还勇敢的起反击,让雷池水寇付出更大的代价。

    从外面看,杨叶洲是非常美丽的,绿树掩映,风光旖旎,美不胜收,事实上,杨叶洲也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水上要塞,在它的核心区域,不但修建有多重的栅栏和水闸,而且还修建有大量的箭楼。这些工事都掩藏在美丽的风景中,从外面是看不到的,如同是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就会扎伤。

    这里还有一个南平王的行宫:怀玉宫,就在杨叶洲的最深处。据说最开始的时候是准备给皇帝住的,但是后来资金不够了,于是就缩小了规模。当然,自从怀玉宫建成以后,从来没有哪个皇帝下榻过这里,但是并不妨碍怀玉宫的维护和修葺,据说南平王钟传每年秋高气爽的时候,都要到这里来看看的,怀玉宫的最北边,靠近长江的位置,就是观风楼,观风楼上面的不少诗词,都是钟传亲笔题写的。{第一看书}

    在刘鼎的命令还没有到达之前,龙孟尧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起了进攻,彭蠡湖水军急匆匆有如丧家之犬的逃过长江以后,马上一头钻入了杨叶洲,负隅顽抗。雷洛等人随后赶到,于是对杨叶洲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现对手还是比较强大的,几次攻击上去,都被镇南军反击回来,于是不得不暂时停下来,等待龙孟尧和董澜的到来。

    根据侦查到的情报,杨叶洲驻扎有一千名的镇南军士兵,是去年年底从江州调来的,是镇南军的精锐,装备和训练都相当不错。杨叶洲上面还修建有严密的防御工事,镇南军指挥官蔡云潇也是个不容易对付地人物。此人乃是镇南军的有名骁将。雷洛等人赶到以后,蔡云潇竟然还趁着龙孟尧和董澜在后面的机会,对雷洛起了数次凶狠的反击,击沉了雷洛的两艘斗舰,因此让雷洛十分的愤懑,巴不得一脚就将杨叶洲地大门踹开。然后将蔡云潇活活掐死。

    杨叶洲本来的驻军就不少,加上彭伟国率领的彭蠡湖水军,也全部退缩到了杨叶洲里面,这样杨叶洲的实力就更强大了,这可以从对方的弩箭射密度和力度看出来。就算是在远远的长风号上,也可以从不断倒下的雷池水寇身上,看到镇南军弩箭的凶狠。

    啾啾啾!

    雷池水寇的战船在不停地射弩箭,弩箭疯狂的射在水闸上。想要攻入杨叶洲,拿下这些水闸是关键。但是,镇南军对于水闸的防御,同样是非常顽固的。镇南军的弩箭同样的猛烈,同样的凶狠,一的弩箭好像雨点一样射出来,让雷池水寇前进地非常的艰难,水闸附近的草地,全部都被鲜血染红了。

    幸好。雷池水寇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吸取了彭蠡湖水军的教训,在离开白塔埠军港的时候,从忠字营借用了大量的盾牌,甚至还有沉重地塔盾。这些盾牌在水面上的确不好使用,但是在6地的攻坚战上,却恰到好处。将硕大的塔盾扣在一起。就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防护墙。也正是因为这些盾牌,雷池水寇才得以一直进攻到现在,否则,早就被敌人的弩箭消耗光了。

    “上!”

    龙歌、马跃率领的龙战士,是这场战斗的生力军。

    龙孟尧同样想要龙战士在刘鼎的面前好好的表现,因此赋予了龙歌和马跃充分地权力,他们两个在后面琢磨着,觉得进攻水闸的难度很大,还不如迂回进攻,将敌人的栅栏先拿下一段来。然后从后面袭击敌人的水闸。

    经过充分的准备以后,龙战士一拥而上,对杨叶洲西南方的栅栏动了猛烈的进攻。经过仔细地观察,龙歌和马跃现这里地防守最为薄弱,最容易一举成功。在龙战士起进攻的同时,在栅栏地外面,雷池水寇的战船同样紧靠上前。用密集的石弹攻击这些栅栏。战斗的重心马上转到了西南方。

    果然,龙歌和马跃的迂回进攻。很快取得了效果。

    轰隆隆……

    龙战士举着盾牌,冒着镇南军的箭雨前进,很快就到达了栅栏的下面。这些栅栏都是用木头做成的,因为常年靠近水边,湿气很重,不少的栅栏都已经腐朽不堪,用长矛或者斧头轻易就可以撕开。龙战士越战越勇,连续不断的有栅栏被攻下,距离水闸是越来越近了,沿途躺下了不少镇南军士兵的尸体。

    但是,从整体上来看,战斗进展的度还是很慢,因为就算攻占了这些栅栏,迂回到了水闸的附近,依然要啃下水闸这块硬骨头。镇南军水手虽然在雷池吃了败仗,但是回到自己的地盘以后,还是显得非常的勇敢,他们已经在每个水闸都组织好了敢死队,即使全部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因此,龙歌和马跃虽然迂回到了他们的后面,成功的将他们包围起来了,水闸还是控制在镇南军的手中。

    啾啾啾!

    呼啸的弩箭依然不断的射出来,让四面进攻的雷池水寇感觉到十分的痛苦,双方的战斗开始胶着。在密集而凶狠的怒箭下,即使是雷洛这样骁勇的战士,也无法直接冲到里面去。防守水闸的镇南军士兵,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逃避,因此反而豁出去了,拼得一个算是一个。

    龙歌的手臂已经负伤,每次挥舞紫铜刀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手臂的血痕,十分的引人注目。但是,龙歌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永远都不是他的伤势,而是他脖子上的红丝巾。无论周围有多少人,龙歌脖子上的红丝巾,永远都是最醒目的,就算在数十丈之外,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刘鼎也不知道龙歌这条红丝巾的来历,龙京京也不清楚,她自从看到龙歌的时候开始。龙歌地脖子上就戴着这条红丝巾。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龙歌脖子上的这条红丝巾,绝对不是女人送的,因为龙战士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女人。依据绝大多数人的猜测,这条红丝巾乃是龙歌喜欢出风头地集体表现。不要看龙歌平时似乎很稳重。事实上却非常喜欢出风头的,尤其喜欢抢功劳。

    相对而言,他身边的马跃就显得灵活多了,这家伙就如同是战场上的幽灵,专门挑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下手。镇南军的士兵,看到马跃瘦瘦小小的样子,都以为他是好欺负的,结果冲了上去以后才现,这根本就是错觉。这家伙就算不是龙战士里面最阴险的。也绝对是龙战士里面最会骗人地,绝大多数的敌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这时候,已经又是傍晚了,夕阳残照,虚弱无力的余晖落在整个战场上,将整个战场照射的十分的惨烈。杨叶洲虽然是一个孤岛,但是双方交战的区域很大。几乎在岛的每个方向,都有人在战斗。没有哪个地方地战斗特别的激烈,也没有哪个地方的战斗特别的轻松,整个杨叶洲,就好像是一块烂泥塘,雷池水寇和奋字营一不小心陷在了里面,想要拔出来已经很困难了。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镇南军的防御目标非常的明确。那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将攻击者的精力拖垮,只要这些水闸还继续控制在镇南军的手中,这些攻击者的目标就无法完成。杨叶洲距离江州只有一天的水路,只要能够坚持两天的时间,来自江州的援军就到了。当然,前提是江州刺史张琦迅的派出援军。

    “靠前一点!”

    刘鼎目光深沉缓缓的说道。

    长风号缓缓的靠前,从大大小小地战船缝隙中,靠近了菱角洲。

    刘鼎的座驾到达现场以后,董澜、龙孟尧、雷洛等人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攻击的度。

    不需要命令。刘鼎的动作就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轰隆隆……

    更多的战船逼近了杨叶洲,投石机不断地抛出巨大地石弹,在水闸的前后砸起高高地水柱。然而,水闸的目标还是太小了一点,雷池水寇的石弹大小不一,在准头上不免差了很多。偶尔有石弹砸到水闸的上面,却是一错而过。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甚至随后不得不停止石弹轰炸。因为担心将控制水闸的绞车砸坏了,水闸拉不起来。会更加的麻烦。

    战船上的弩机也在不停的射,密集的弩箭纷纷射在水闸的上面,但是水闸的外面都包着很厚的生牛皮,弩箭射上去,就如同是射在棉花上一样,效果同样不大。要么就是钉在了上面,要么就是折断了掉下来。远远的看过去,水闸的表面全部都是弩箭,好像是遍体鳞伤的刺猬,却始终没有倒下。

    驻守杨叶洲的镇南军反击也非常的勇敢,他们尽管受到了来自多个方向的攻击,但是他们牢牢的抓住了重点,那就是水闸,只要控制了这些水闸,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就是他们。最后,幸存的镇南军干脆放弃了周围的栅栏,集中兵力死守水闸,让雷池水寇无计可施,除了硬攻,他们还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根据情报,驻守杨叶洲的镇南军军官叫做蔡云潇,乃是镇南军里面有名的猛将,江州刺史张琦将他派驻到这里,就是要将杨叶洲打造成长江上的坚强要塞,但是很显然,杨叶洲的要塞还没有完全完工,要不然,雷池水寇想要攻占这里,肯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刘鼎仔细的看着激烈的战场,始终没有看到彭伟国的踪影。后来才知道,原来彭伟国率领幸存的彭蠡湖水军,通过杨叶洲后面的水道,悄悄的溜回去彭蠡湖去了。因为蔡云潇掩饰的很好,龙孟尧等人居然都没有觉。

    战斗僵持不下,太阳的余晖越来越稀薄,长风号上面的人不免有些着急,那些严阵以待的鬼雨都战士就不说了,秦迈、屠雷等人都是跃跃欲试,甚至几个女人也开始着急起来。龙京京忽然说道:“你要是上去了……”

    刘鼎看看四周只有黎霏嫣一个,鬼雨都战士都在远处的船舷。于是板着脸说道:“怎么总是你你你的,叫声相公来听。”

    龙京京顿时羞红了脸,薄薄地嘴唇动了动,却又闭上了。

    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亲,甚至还没有正式提亲,这么羞答答的话。怎么能出口?

    旁边的八个小妖精也红着脸,却是神态各异。她们都是被龙孟尧派人从各自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跟着龙京京长大,自然什么事都惟龙京京命是从,可是,自从碰到刘鼎以后,有一半的心思,不知不觉的就落在刘鼎地身上了。这一声相公要是叫出来,她们也省了很多的尴尬。要不然,这样子跟着刘鼎,多么的羞人啊!尤其是那天晚上以后,她们可都是刘鼎的人了,却始终不敢和刘鼎正面说话。

    刘鼎故意装作很不满意的说道:“不愿意啊!那我可不向你父亲提亲了。”

    龙京京脸色更加涨红,急忙说道:“不要……我……相公……”

    最后两个字如同蚊呐,细不可闻。

    八个小妖精顿时偷笑起来。

    刘鼎板着脸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也叫一声来听。”

    茹雪红着脸说道:“我们是奴婢。应该叫老爷……”

    刘鼎贴着她的脸蛋儿说道:“就要叫相公。”

    茹雪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声的叫道:“相公!”

    刘鼎转头看着诗颖,期待的说道:“你呢?”

    诗颖倒不怎么害羞,呢声说道:“相公。”

    刘鼎还要一个个地等待她们逐个叫过去,黎霏嫣在旁边忍不住说道:“你啊!小心三小姐知道,又有好戏看了。”

    龙京京急忙说道:“哪个三小姐?”

    黎霏嫣神秘兮兮的说道:“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龙京京急忙附耳过去。神色显得十分的紧张。

    黎霏嫣低声的说了几句话,眼睛却是看着刘鼎的。

    刘鼎耸耸肩,表示自己才无所谓呢!

    黎霏嫣说完以后,龙京京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立刻和黎霏嫣站到了同一阵线,信心满满的说道:“不怕!她们是两个,我们也是两个,不!我们是十个!十个对两个,我们肯定赢!”

    两人还在低声的说着悄悄话。关系果然亲密了很多了,决定枪口一致对外,却没有现刘鼎已经悄悄地走了。那边,刘鼎坐船来到了龙孟尧的旗舰暴龙号上面,进一步给雷池水寇增加压力。果然,刘鼎亲自来到了暴龙号的上面,在前面的龙歌、马跃、雷洛等人。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刘鼎身边的鬼雨都战士可不是来看风景的。如果他们还拿不下第三道水闸,鬼雨都战士就要上来了。

    杨叶洲水寨。总共有三道大地栅栏,现在董澜和龙歌他们已经拿下了前面两道,付出了代价当然不小。但是,胜利毕竟是胜利,只要拿下第三道水闸,胜利的天平就完全向雷池水寇靠拢了。然而,第三道闸门非常的坚固,无论是石弹还是弩箭,都难以损伤半分。镇南军指挥使蔡云潇就在这里亲自坚守,使得镇南军的士气更加的高涨,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似的,硬是和雷池水寇拼起来了。

    啾啾啾!疯狂的弩箭,好像要将闸门面前的一切东西全部扫平,镇南军在水闸的上面,安装了至少六台的弩机,居高临下地射,杀伤力很大。连续冲上了好些雷池水寇,最终还是失败了,雷洛他们不得不暂时退了下来。雷洛的小腿也被弩箭擦掉了一大块皮,鲜血如注,但是他坚决不肯下去,他大声的嚷嚷,一会儿抓到蔡云潇以后,他一定要同样在对方的小腿上挖掉一大块肉。

    随后,龙战士也上去了,他们用非常坚固的铁盾牌作为掩护,慢慢的向着水闸的方向靠近。龙歌和马跃两人也在其中,后面甚至还有人扛着麻袋,想要在水闸地面前购置一道防御弩箭地沙墙,但是,镇南军的弩箭依然是太猛烈了,弩箭打在盾牌地上面,不少的盾牌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撕碎,盾牌后面的人自然是伤亡殆尽。

第148章 再来一份礼物(2)

    刘鼎目光炯炯的打量着战场,声音却显得十分温和,慢慢的说道:“天黑前能不能拿下来?”

    “没说的,肯定能!”龙孟尧狠狠的说道。

    “能!”董澜也斩钉截铁的说道。

    龙孟尧亲自到前面去指挥战斗,带走了暴龙号上面最精锐的两百名水手。他非常明白刘鼎这句话的含义,这句话不但是催促,也是鞭策,这次刘鼎是在镇南军的家门口作战,而且攻击的还是镇南军严防死守的要塞,里面有镇南军的精锐,还有镇南军的名将,可以说是镇南军的门牙。

    镇南军在雷池边沿的烧杀抢掠,彻底的惹怒了刘鼎,刘鼎决心要将这颗门牙拔下来,让全世界都知道,惹怒了他刘鼎的严重后果。当然,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讲,刘鼎也只有迅的拿下杨叶洲,才能占据战略上的主动权,否则,一旦江州刺史派遣大量镇南军增援,刘鼎腹背受敌,就要困难很多了。

    “龙歌!马跃!”

    龙孟尧大声的呼叫,将龙歌和马跃都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有没有信心一击成功?”

    龙孟尧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厉声问道。

    “有!”

    龙歌和马跃热血上涌,齐声怒吼。

    “好!”

    龙孟尧指着刘鼎所在的方向,缓缓的说道:“有人在看着!”

    “杀!”

    龙孟尧、龙腾、龙歌、马跃带着龙战士,出一声怒吼,蜂拥而上。他们用拆下来的船板作为掩护,重叠了四块船板以后,终于可以成功地抵挡住镇南军的弩箭,他们最终成功的靠近了水闸,并且在下面射出凶狠的箭镞,不断的削弱镇南军的力量,最终,大力水手成功的抛出飞铙,勾住了水闸的上面。龙战士们就顺着绳索艰难的爬上去。

    镇南军士兵当然不甘示弱,他们疯狂地还击,绳索上的龙战士不断的倒下,在水闸的下面堆叠了好几层,然而,龙战士前赴后继,奋力冲上去,最终。马跃成功的冲了上去,龙歌随后也冲了上来。在水闸的顶端和敌人展开激烈的厮杀,最终成功的夺取了绞车附近地区域。当然,中间付出的代价是惨重地,暴龙号的两百名水手,至少有三分之一倒在了攻击的路上,龙战士的伤亡,也在五十人以上。

    董澜带领奋字营,从其他的方向分散镇南军的火力。掩护龙孟尧的进攻。雷洛也带着部分的水寇,亲自杀上,他地腿一跳一跳的,在进攻的队列中显得十分的明显。弩箭纷飞,不断的有人倒下,队伍却还在坚挺的前进着,水闸顶端的厮杀更加的惨烈,鲜血好像瀑布一样从上面倾泻下来。

    为了将爬上去的龙战士打下来,镇南军指挥使蔡云潇亲自组织战斗,不断的起反击。双方为了争夺绞车,都付出了沉重地代价。在绞车的附近,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那些率先冲上去的人,总是不断的倒下,后面冲上去的,也不断的倒下。无论是镇南军还是龙战士。都一批批地不断倒在绞车附近,乃至那里地尸体都堆叠了至少四层。

    到最后。龙腾也战死了,龙歌和马跃也浑身伤痕累累,从远处看过去,再也看不到龙歌的红丝巾了,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是红地。蔡云潇自身也是伤痕累累,他手下的五个旅帅,都已经全部战死,二十多个队正,现在还活着的,应该不到四个了。雷池水寇刚刚到来的时候,蔡云潇绝对没有想到,对方的战斗力居然如此的凶狠。尤其是那个刘鼎,他居然毫不犹豫的下令攻击杨叶洲,攻击镇南军的传统管辖区域,他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啊!

    刘鼎啊刘鼎,这个刘鼎到底是什么人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攻击镇南军的地盘,将会引起天下节度使的严重关注吗?如果他是刘巢的儿子,他的这个轻率行动,在不久的将来,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多少节度使是依靠镇压刘巢起义军家的,他们会容忍刘巢起义军还有继承人存在吗?刘鼎啊刘鼎,你以为凭借几分蛮力,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呼风唤雨吗?你还是太幼稚了……

    “龙腾叔叔……”当龙腾的遗体被抬下来的时候,龙京京轻轻的哭泣起来。

    战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刘鼎的脸上始终没有丝毫的表情。

    轰隆隆……

    蔡云潇觉自己再也没有力量死守这里,终于下令主动撤退,龙歌带人扳动绞车,第三道的水闸终于被打开。

    “***!”

    冲到水闸上面的雷洛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忽然大声的叫起来。

    原来,在这道水闸的后面,还有一道最大的水闸!

    龙歌、马跃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之前雷池水寇从来没想到过要和彭蠡湖水军对峙,因此对彭蠡湖水军的情报了解的并不多,这次攻打杨叶洲,也以为杨叶洲只有三道水闸,没想到,居然在最后面还有一道!很显然,这是最新修建的水闸,只要看两边的斧凿痕迹就知道了。这道水闸横在两个石壁中间,非常的坚固,它的高度已经过了六丈,想要轻松的拿下来,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

    “怕它个鸟!继续杀!”

    董澜豪气干云的叫道,带着奋字营官兵冲了上去。

    结果,防守这道水闸的镇南军残部,起了凶狠的反击,龙孟尧、董澜和雷洛等人冲击了几次,都没有攻下来,反而损失了不少的人员。{第一看书}这道水闸构造的非常地巧妙。正面有点狭窄,雷池水寇虽然有兵力上的优势,但是却无法全部展开。

    刘鼎一挥手,对长风号上面的鬼雨都战士布命令:“投入战斗!”

    秦迈、令狐翼等人马上带着鬼雨都战士投入战斗,向着最后一道水闸凶狠的冲过去。

    栅栏上面有个镇南军的军官,正是指挥使蔡云潇,他冷冷的看着冲上来的鬼雨都战士,下令弩箭连续的射。

    就在这时候,白钦翎抬手就是一箭。

    嗖!

    蔡云潇的身体。立刻从栅栏上消失。

    水闸后面地镇南军士兵,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蔡云潇乃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的精神支持,现在蔡云潇死了,他们的士气立刻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以致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鬼雨都战士在水上的战斗能力不怎么突出,但是上了6地以后。端地是6地猛虎,很快就靠近了水闸。然而。水闸太高了,即使是最彪悍的大力水手,也无法将飞铙甩到那么高地位置。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攻城一样,狠狠的将水闸撞开。然而,这道水闸乃是青铜制成,令狐翼和屠雷等人察看了片刻,都确信依靠单人武器是绝对没有办法打开的。

    白钦翎射死了敌人的军官以后。就退出了战斗,在旁边冷漠的观战。

    令狐翼和卫京幸趁机组织二十名擅射的鬼雨都战士,用准确而凶狠的箭镞,暂时封锁了敌人地反击。水闸上面的镇南军残部,因为受到蔡云潇死亡的打击,暂时还没有组织起强有力的反击,但是偶尔还是有零星的箭镞,从上面射下来,因此水闸的底部也不是特别安全。

    一会儿,鬼雨都战士们搬来檑木。狠狠的撞向沉重的水闸。

    嘭嘭嘭!

    檑木重重的撞在青铜水闸上,水闸竟然纹丝不动。

    秦迈等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水闸也太坚固了吧?

    嘭嘭嘭!

    檑木再次狠狠的撞在青铜水闸上,这一次,秦迈等人用上了全部地力气。

    依然是纹丝不动,

    谁也不知道这座水闸究竟有多少斤,但是看上面的绞车底盘,差不多有半艘楼船那么大。就知道它的分量了。

    雷洛跃跃欲试的说道:“我亲自来!”

    他挑选了二十名最壮实的水寇。选了一根最沉重的檑木,然后狠狠的撞上去。

    嘭嘭嘭!

    檑木连续撞击水闸。水闸地确出现了震动,然而,仅仅是震动而已,距离倒下地时间还很长。

    这时候,水闸上面的镇南军士兵已经恢复了反击,密集地弩箭射出来,秦迈和雷洛等人都不得不撤退。

    “***!”

    雷洛气愤的直骂脏话。

    眼看着还有最后一关就可以拿下整个杨叶洲,却被这堵该死的水闸拦住了,他怎么能不气愤?

    龙歌和马跃带领幸存的龙战士,寻找其他的攻击方向,希望可以迂回到水闸的后面。秦迈和令狐翼等人都看着水闸的两边,这都是高高的悬崖峭壁,只有刘鼎才可以攀登上去。但是,就算攀登到了悬崖的顶部,依然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而且,在这里攀登悬崖,也无法完全瞒过那些镇南军士兵,如果他们派人到悬崖的上面放冷箭,哪怕是刘鼎,也要非常的危险。

    刘鼎看看水闸旁边的墙壁,忽然叫道:“来人,在墙壁上开个洞。”

    屠雷等人马上上前,刀斧交加,在墙壁上挖洞。

    雷洛等人狐疑的说道:“从这里挖洞过去?”

    龙孟尧等人也是暗自惊疑,这堵石墙看起来不是很厚,但是,基本上都是石头,想要将它挖穿个洞,根本没有可能的,除非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刘鼎有一个月的时间吗?不可能!不由得转头看看刘鼎,实在不知道刘鼎在搞什么鬼,但见刘鼎下令将那些装着黑色火药的坛子从船上搬下来,在镇南军的弩箭射程之外放好,然后叫所有人让开。自己独自上去安装导火索。

    那边屠雷和秦迈等人还在大刀阔斧的干活,努力从石墙中挖出一个缝来,旁边地镇南军士兵果然觉了,马上派人到上面射箭下来,不时有箭镞擦着屠雷和秦迈的肩头过去,。幸好,下面的石墙是凹陷的,上面的箭镞无法直接射中他们,反而是上面的镇南军被令狐翼和卫京幸杀死了好几个。

    石墙上面也是有些石头比较松动的。只要有足够的力气,就可以将它们剥落下来,但是越往里面,难度就越大了,到最后实在是挖不动了。屠雷找来一把大铁锤,狠狠的砸着这些花岗岩石头,一寸一寸地艰难的向里面掘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觉得这样掘进实在是太困难了。可是刘鼎始终没有叫停止,屠雷他们也只好继续埋头苦干。{第一看书}

    天色就要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刘鼎看看裂缝差不多了,才下令屠雷、秦迈等人退开,然后将那些装着黑色火药的大坛子都搬过来,自己亲自磊好,紧紧的叠在石缝中。检查了两遍,再估计爆炸后的效果,然后调整了一下堆磊的方式,再拉着长长地导火索走开。

    “你们都让开。”

    刘鼎让身边的人全部让开。然后亲自进行爆破,他点燃了导火索,自己也迅地避开,同时大叫:“卧倒!”。

    众人下意识的卧倒,同时好奇的探出脑袋,悄悄的看着燃烧的导火索,只看到导火索慢慢的向着石壁燃烧,出绚丽多姿的火花,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导火索燃烧到了石墙那里,就悄悄地熄灭了。正在惋惜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好些人当场被震的晕过去。

    轰隆隆……

    一团耀眼的火光撕裂了长江的黑暗,瞬间天上星光全部都被掩盖。无数的石头炸飞起来,如同几千台投石机同时投出的石弹,迅的占领了整个天空,石弹落下的时候。就如同是下雨一样。将周围地水面都全部砸碎了。紧跟着,那一堵的石墙。完全塌陷下来,升腾起滚滚的烟尘。当烟幕逐渐退去,所有人都欣喜的看到,炸药将这堵石墙炸塌了十多丈的距离,碎石在前面形成了一个斜坡。

    “上!”

    刘鼎急促的喝道。

    鬼雨都战士和龙战士一拥而上,顺着碎石的斜坡冲上去。

    这时候,防守水闸地镇南军士兵,基本上都被震晕了,还没有从黑火药地爆破中惊醒过来。偶尔有几个没有被震晕的,脑袋也不清醒,呆呆地看着鬼雨都战士冲到自己的面前,竟然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抗。跟着疯狂的雷池水寇,也通过缺口闯入最里面,立刻展开了血腥的大屠杀,水闸后面的镇南军士兵,人数已经不多,又被黑色火药震的神智不清,很快就肃清了。

    屠雷和秦迈一马当先,率先控制了绞车附近区域,事实上,镇南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和能力,很多人都被震得七窍流血,当场就死了,也有人还没有断气,结果被鬼雨都战士一人一刀,也全部送入了地狱。为了确保敌人已经全部歼灭,只要是看得见的镇南军身体,都要狠狠的补上一刀,蔡云潇也不例外。

    刘鼎来到水闸上面,屠雷和秦迈等人用力扳动绞车,终于,最后一道水闸缓缓的落下,怒龙号一马当先,进入了杨叶洲的最深处。雷池水寇好像缺堤的洪水,向着后面的杨叶洲迅蔓延,喊杀声不断,却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了。令狐翼和卫京幸也带着部分的鬼雨都战士杀了进去。

    令狐翼忽然赶来,低声在刘鼎耳边说了两句。

    刘鼎立刻说道:“好!带人看管起来!”

    原来,在青铜水闸的背后,现了庞大的装备库,里面有大量的弩箭和投石机部件,还有部分制造船只需要的木材和部件。这是彭蠡湖水军去年年底才存放在这里的物资和武器,主要是为了控制长江水道,封堵雷池水寇的出口,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全部落在了刘鼎的手中。这一战过后,舒州水军就会正式成立。刘鼎刚好需要大量的武器装备,自然是欣喜非常。

    刘鼎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说道:“令狐,将杨叶洲里面地所有工匠都**来。”

    令狐翼答应着去了。

    杨叶洲毕竟是彭蠡湖水军的基地之一,里面有大量的工匠,负责战船的维修,舒州水军初建,正需要大量的工匠,可不能白白的让他们都死在了屠刀下。令狐翼走了以后。刘鼎亲自到水闸上面去看了一下,结果看到了蔡云潇静静的躺在弩机的旁边,眉心处一枚箭镞深深的插进去,想必是白钦翎地杰作,但是却没有看到白钦翎的踪影。这家伙,总是神龙见不见尾,的的确确是个怪人啊!

    这时候的杨叶洲,已经是一片的火海。奋字营的官兵,还有雷池水寇。都纷纷通过这道水闸,进入杨叶洲的核心腹地。杨叶洲地后半部分,乃是驻军的家属区,雷池水寇上岸以后,同样展开了血腥地屠杀。在激烈的喊杀声中,也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和呻吟,看来是有人已经做着战斗之外的事情了。

    令狐翼脸色凝重的赶到刘鼎的面前,艰难的说道:“大人……能不能给他们下道命令。让他们暂时退出杨叶洲?这样下去,杨叶洲上面再也没有活人了,那些女人……她们是无辜的……”

    刘鼎凝神看着远处地火海,缓缓的说道:“令狐,我答应过他们什么?”

    令狐翼艰涩的说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刘鼎缓缓的说道:“我要言而有信。”

    令狐翼默默的长叹一声。

    彭蠡湖水军率先攻击雷池水寇,给雷池水寇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菱角洲和凤凰岛等苦苦建立起来的水军基地,都被迫毁掉了,还有些雷池水寇落在了彭蠡湖水军的手中。最终受尽折磨而亡,就连雷池周边的居民,也遭受了巨大的伤亡,现在雷池水寇报仇雪恨,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目睹到处存在地血腥场面。令狐翼的心始终是沉甸甸的。

    杨叶洲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两天两夜,所有的栅栏。全部都被烧掉了,人员的尸体,则全部扔入长江。整个杨叶洲,除了雷池水寇和奋字营的官兵,再也没有其他活人。然而,除了令狐翼之外,并没有人觉得丝毫地异常。江州刺史张琦并没有派遣军队前来增援,大概是意识到了杨叶洲地前途渺茫。事实上,没有足够的水军战船护航,他就算派出再多地军队,也不过是将长江填满而已。

    在杨叶洲缴获的大量资产,具体数目有多少,令狐翼也不清楚,所有的仓库库房,战后都被萧骞迪带人封存起来了,他只知道,第三天中午,后勤大总管鱼多均就带着沈梦、乌杰等军官来到,足足拉走了八艘船的物资,其中到底有多少是金银财货,又有多少是武器装备,恐怕只有刘鼎自己才清楚了。

    战斗结束,刘鼎安排好了防务之后,立刻赶往怀玉宫。这时候,胜利后的战士们,都在杨叶洲开怀畅饮,杨叶洲上那些被俘获的女人,成了他们最好的泄对象,痛苦耻辱的呻吟,绵绵不断。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战败者的下场,永远都是最凄惨的,这也是镇南军为什么要拼死顽抗的缘故,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这一点。

    只有怀玉宫的附近,还显得非常的安静,怀玉宫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保养的极好,进入大门口以后,就会觉得是完全进入了不同的世界。这里的地上,铺着整洁的大理石,两边的墙壁,都是汉白玉装饰而成的,就连天花上面,也都点缀着大量的玉石,在卧房等人员主要活动地区,都铺设着厚厚软软的波斯地毯,经过黎霏嫣的认真鉴定,确信这些地毯的确是来自波斯,绝非赝品。

    皇帝的龙床,就在贞观殿,龙京京和黎霏嫣都在里面参观,她们都被眼前的奢华给迷住了,好像看多久都看不够。两女在灯光的衬托下,都显得格外的娇艳,白里透红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刘鼎敞开双手。将两女抱在怀里,大声说道:“今晚我要在这里过夜。”

    龙京京有点惊讶的说道:“这里是……皇帝地行宫啊!”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皇帝的行宫又怎么样?”

    龙京京皱眉说道:“你……毕竟是保信军的步军都虞候,这逾越的事情……”

    她虽然从小在菱角洲长大,但是她的父亲毕竟曾经是朝廷的军官,所以有些基本的规矩还是懂得的。

    刘鼎捏着她地脸蛋,淡淡的说道:“那你们睡在外面好了。”

    龙京京急忙说道:“才不要!”

    夜,烛光高燃。

    怀玉宫里面,春光旖旎,刘鼎置身于众女之中。迷迷糊糊的说道:“茹雪、诗颖……嗯,我不能厚此薄彼……”

    茹雪、诗颖、碧巧、晓露、盼芙、雨灵、芷荷等七个小妖精,都围在刘鼎的身边,看着夏菡的动作,夏菡羞答答的埋头在刘鼎的胯间,用自己轻巧的舌头取悦自己地男人,那种羞涩的欲拒还迎地神情,让刘鼎的膨胀的格外厉害。身边的每个女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只是刚刚被刘鼎折腾过的她们。暂时还没有力气继续纠缠。

    旁边的女人都羞答答的,又是害羞又是羡慕,想看又不敢看,却又不能不看,个个地小脸蛋,都烫的好像是盛开的桃花。龙京京更是涨红了脸,只想说刘鼎太荒唐,但是刘鼎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胸膛。吮吸着两颗鲜红高挺的玛瑙,她的身体渐渐的软下去,最终变得和夏荷一样了。

    黎霏嫣忍不住说道:“你也太荒唐……”

    话音未落,已经被刘鼎压在身下,他恣意品尝着她的香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不想荒唐……那就……我们快刀斩乱麻……嗯……越来越紧了……”

    黎霏嫣只好娇嗔地看着她,然后羞涩的闭上眼睛,任凭刘鼎胡天昏地的,旁边的女子自然是羞不可耐,偏偏男人沉重的愉悦的喘息。女人绵长而快乐的呻吟,将她们地眼神都定格在这里,说什么也无法离开……

    烛光在燃烧,怀玉宫里面荒淫延续。

    在众女环绕之下,刘鼎陷入了致命地快感里面,脑海中却有着古怪的想法,似乎身体越是舒畅。脑海中地意识就越是清晰。要是单从生理角度上来讲。这十个女人足够将自己连骨头都吞噬掉,可是自己怎么还是感到不满足呢?想起苏幼惜甜美的笑容。还有那能够洞穿人的心灵的眼睛,裴凝紫的幽怨,丰满成熟的身体,林诗梓的孤傲,美丽如白鸽般的姿态,又情不自禁的有些非分的想法,不知不觉,居然又想起长江上遇到的那个九华山女子,不知道,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怜悯呢?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可怜?可怜到只知道肆意杀戮享受?

    “啊!”

    刘鼎狂吼一声,在龙京京的身体深处再次畅快的爆了……

    早晨,令狐翼来了。

    女扮男装的黎霏嫣站在怀玉宫的门口,轻轻的说道:“还没有起来呢!”

    令狐翼脸色微微一红,觉得自己来的有点唐突了,昨晚刘鼎肯定是荒淫去了,哪里有这么早起床?

    果然,直到中午,刘鼎才起来。

    各女昨晚轮番上阵,对刘鼎展开车轮战,自然是个个精神奕奕,神采盎然,如同是沐浴了阳光雨露的花朵,显得更加的娇艳,因此服侍起刘鼎来,格外的卖力。当然,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昨晚刘鼎已经许诺,只要她们愿意,她会亲自教她们练武的,这样一来,她们练出来的,就不是花拳绣腿了。想起身背长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刘鼎的背后,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吃午饭的时候,刘鼎说道:“我带你们去两个人。”

    龙京京随口说道:“什么人啊?”

    刘鼎笑而不答。

    午饭之后,刘鼎带着她们在港口上船以后,立刻驶往彭泽县。

    攻克杨叶洲之后,舒州水军立刻进攻彭泽县,彭泽县的当地官员,望风而逃。令狐翼等人顺利进驻。

    提到彭泽县,就不能不提到两个人,一个是陶渊明,一个是狄仁杰。

    于义熙元年(405年)秋,东晋诗人、辞赋家、散文家陶渊明任彭泽县令,到任八十一天,碰到浔阳郡派遣邮至,属吏说:“当束带迎之。”他叹道:“我岂能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几折腰。”遂授印去职。陶渊明十三年的仕宦生活,自辞彭泽县令结束。这十三年。是他为实现“大济苍生”的理想抱负而不断尝试、不断失望、终至绝望地十三年。最后,赋《归去来兮辞》,表明与上层统治阶级决裂,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决心。

    武则天长寿二年(693年)正月,狄仁杰被贬为彭泽令,在彭泽(今江西彭泽)令任内,狄仁杰勤政惠民。赴任当年,彭泽干旱无雨。营佃失时,百姓无粮可食。狄仁杰上奏疏要求朝廷散赈济,免除租赋,救民于饥馑之中。因为狄仁杰深得当地居民的爱戴,因此立有狄公祠,到如今都一样保存良好。

    这次率先入城的乃是令狐翼。

    令狐翼充分运用了刘鼎赋予自己的权力,阻止雷池水寇入城,有效的避免彭泽县受到大的破坏,入城的奋字营官兵。也都受到了令狐翼的约束。彭泽县地大部分居民,都安全的撤退到了其他地方,但是也有极少数人留在了城里,以观察新主人的行为。

    漫步走在彭泽县的街头上,看不到什么人影,当地人都躲藏在家里不肯出来。雷池水寇没有入城,驻扎城内的,都是董澜的奋字营,纪律还是很好的,只是刘鼎凶名在外。当地的民众已经先怕了三分。然而,当刘鼎真地出现在彭泽县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刘鼎。

    陶渊明地塑像在城东,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也不是刘鼎喜欢的人物,要个个人都像他那样,这社会将永远无法进步。狄公祠却是在城北。绕了一圈过来。已经是下午了。狄公祠看起来有点小,但是收拾的非常的整齐。狄仁杰的面相也是栩栩如生。这个人能够在一个女人的下面干活这么久,还干出不错的成绩来,刘鼎自认做不到,不由得啧啧称赞。旁人都以为刘鼎是在赞扬狄仁杰地丰功伟绩,却没有想到刘鼎只佩服对方一点:在女上司的手下干活。

    当天晚上,盛大的庆功典礼举行,自然,毫无例外的,这次勇敢作战的官兵,无论是奋字营的官兵,还是雷池水寇,都获得了丰厚的奖赏,不少人还被当场提拔为军官。刘鼎表示,从现代开始,他们都不再是雷池水寇,雷池水寇这四个字,将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面,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光荣的“舒州水

    庆功会以后,就在杨叶洲地废墟上,刘鼎宣布成立舒州水

    舒州水军的编制比较奇特,刘鼎亲自担任都指挥使,总共分成了三个舰队,董澜、龙孟尧、雷洛分别担任舰队都虞候,各自指挥一支舰队。经过重新的调配,舒州水军总共拥有六艘楼船和十一艘斗舰,其他大小船只一百多艘,水手大约三千人。

    董澜指挥的第一舰队,基地在白塔埠军港,这是舒州水军最大的舰队,也是舒州水军的大本营和训练基地,主要负责所有新兵的训练,还有所有新型战船地修建、配置等,其余两个舰队地人员和战船,都要从第一舰队这里划拨。加入舒州水军的新兵,也全部在白塔埠军港接受基本地训练,然后才派驻到其他两个舰队。

    龙孟尧指挥的第二舰队,基地在菱角洲,主要的任务是恢复雷池的平静,然后向雷池的西部经营,同时配合其他舰队的作战。在这次战斗中,雷池水寇的各个基地都受到严重的破坏,例如菱角洲和凤凰岛等等,但是如果只是要恢复他们的军事功能,倒也不太难。事实上,原来的雷池水寇,都将他们的家属全部迁移到了望江县或者是宿松县。按照刘鼎的命令,雷池的孤岛上,不得有常住人口。

    雷洛指挥的第三舰队,基地就在杨叶洲,这是舒州水军最具有战斗力的舰队,所有最具有战斗力的战船,都在他的编制里面。雷洛的主要任务,就是拦截长江水道,上到荆州洞庭湖,下到润州金陵府,南到彭蠡湖,都是雷洛的活动范围。第三舰队承担的任务最重,尤其是要时刻防止镇南军的反击。舒州水军占领了杨叶洲和彭泽县,随即主动的放弃了彭泽县,但是杨叶洲却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雷洛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对这个任务十分的满意。

    此外,刘鼎公开布告示,大量招收熟手的工匠,无论是哪个方面的工匠,都全部高薪聘请。如果没有技术,只要有强壮的身体,吃苦的精神,愿意从事工匠的工作,都可以前来舒州投靠,舒州刺史衙门一律给予厚待。同时,根据舒州刺史衙门的建议,刘鼎宣布在舒州区域内,实行全新的税法,对过往商人实行极低的税率。

    几乎在同一个时刻,远在洪州的镇南军节度使衙门,南平王钟传接到彭蠡湖水军惨败的信息以后,宣布闭门谢客,独自沉思。不久之后,镇南军节度使衙门就派出了大量的骑兵信使,以八百里加急的度奔向全国各地。不久之后,刘鼎这个名字,就开始为长江两岸的人员熟悉,宣歙观察使、镇海节度使、淮南节度使、汉阳军节度使,甚至连远方的宣武军节度使、河东节度使、凤翔节度使,都将刘鼎列入情报部门的侦察范围。

    攻击杨叶洲,占领彭泽县,甚至还在怀玉宫里面过夜,夜宿龙床……

    谁也不知道,这个无法无天的刘鼎,还要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各个节度使都是拭目以待。

    正月底的一个晚上,在遥远的关中凤翔府,皇帝行宫,年轻的皇帝刚打完马球,浑身大汗淋漓的还没有擦干净,大太监田令文就悄悄的送给皇帝一份报告。皇帝翻了翻,有些诧异,随即将报告扔掉,冷冷的说道:“这个刘鼎!真的是刘巢起义军的余孽?可恶!居然给他跑了出去!仲父,赶紧给朱国栋命令,让他将刘鼎消灭!另外,以朕的名义问问李迪虎,刘鼎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刘鼎还没死,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第149章 办学

    舒州,皖口城。{第一看书}

    二月中旬的天气还是很冷,江风不断的从长江上刮过来,将皖口城笼罩在浓烈的寒冷当中。皖口城虽然有个城字,事实上并不是真正的城市。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军事要地,三国时期孙策就在此驻军,封锁长江要道。贝然清这里驻军的时候,竭力吸引外来人口,创造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城市。时至今日,这里已经变得和城市没有两样,客栈、妓院、饭馆、车行、马行,样样不缺,人口也达到了上万人,只是没有城墙而已。

    去年年底,贝然清突然率军离开,跟着在桐城投降了淮西军,让这块空地显得更加的繁华和混乱。这里是去了统一有序的管理以后,出现了很多自的组织和帮会,互相攻讦,造成了极大的损失,直到后来刘鼎派人进驻皖口城,这里的治安才变得稍稍好一点。越来越多来自长江两岸的商人和难民,都在这里聚集,希望能够寻觅到更好的展机会。

    皖口城的斜对岸,就是池州的管辖地,宣州和池州,都属于宣歙观察使王夫越的辖地,王夫越和林度一样,都是文人出身,迂腐僵化,不懂得灵活变通处理问题,使得宣州和池州的土地兼并情况,日益严重,大部分的田地,都集中在极少数大地主的手中,不少没有了土地的人们,只好冒险的北渡长江,想要找到更好的活路。而来自舒州的各种传言,让他们到来的度更快。

    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皖口城已经显得非常地热闹。几条简陋的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摊贩们也开始了一天的生意。尽管淮西军就在北方不到两百里的地方,但是这里的人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们按照往常一样开始了艰难的生活。之前有传言淮西军会来洗掠这里,但是始终没有来;还有传言贝然清会杀回来,但是也始终没有看到贝然清的影子。

    很多人盼望舒州刺史衙门恢复对这里的管辖,但实际上也没有,直到上个月底,刘鼎才派来了不足一百名的士兵。简单地维持皖口城地治安。带队的军官叫做沈梦。外表看起来挺斯文的。皖口城的人都在背后传言,这个沈梦是个不管事的,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他都不会管,因此,皖口城的帮会依然过着潇洒的日子,各个帮会老大觉得这段时间过的比贝然清在的时候还舒服。

    “刘鼎,算个屁!”帮会老大们聚会的时候,都轻蔑地表示。

    这时候,在破旧的码头边。一艘挤满人的船只就靠岸了,码头边的一群小混混马上拥挤上去,准备洗掠这艘船。船上的人都不敢下船,可是在水手们不断的催促和吆喝下,船上不得不下来一大群人,既有商人,也有难民,很快就将船只腾空了。于是船只马上调头南下,继续前往池州去接更多的人。至于下船的人群。有的被小混混抢了,有地被小混混偷了,有人哭天抢地,有人大喊捉贼,但是都没有人理会。

    在这群杂乱的人里面,有个中年商人叫做江宣铭,乃是池州当地的茶叶商人,兼做些丝绸生意,本来积累了不少的资本,但是在池州。他不小心得罪了当地的实力人物,没来由的吃了一顿官司,结果大半的财产都被对手联合官府吃掉了,消沉过后,他只好来到舒州碰碰运气。很多人都说,或许舒州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刘鼎攻占了杨叶洲以后,极大的震动了整个江南地区。那杨叶洲是镇南军的辖地。过往地商人都需要在那里给镇南军上税的,现在这块宝地居然被刘鼎抢过去了。不能不令人遐思。这个刘鼎居然敢抢占镇南军的地盘,胆魄的确不小,镇南军遭受了重大的损失,暂时只好忍耐。不断的有确切和不确切的消息传播到池州,很多人都说舒州地商业贸易政策要大大地改变,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就上来了舒州。

    在江宣铭的身边,有两个壮年脚夫,分别叫做边岱远和明礼夏,他们也都是池州当地人,家里地田地早就没有人,只能靠帮人打些散工为生。他们的肩头上都挑着很重的茶叶桶,将本来还算粗壮的两人,压得脊梁骨都深深的弯下去。江宣铭在宣州做些小生意,原来积累了一些资金,这次虽然吃了官司,但是还有些底子存在,见机不妙,马上藏起了两担质量最好的茶叶,风头过头,马上雇佣了两人将茶叶挑到舒州来,看看有没有挽回损失的机会。

    皖口城还没有正式建城,四周也没有城墙,但是散布在周围的人已经很多,客栈、旅舍、青楼随处可见,姑娘们的娇声细语充斥着整条街道。处于乱世中的人,都习惯了及时享乐,因此姑娘们的生意倒也不错。两个脚夫和江宣铭交接了茶叶桶,这趟生意就算是结束了,江宣铭给了他们每个人十文钱,这就是将重重的茶叶从池州挑到舒州的价格。世道如此,边岱远和明礼夏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和江宣铭告别之后,就去另外找别的生意了。

    江宣铭最关心的,自然是舒州刺史衙门的布告了,之前流传舒州要调整税率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一看就知道。他仔细的看着四周,果然,在皖口城西南方的一堵新建的墙壁上,贴着舒州刺史衙门的公告,上面大红的印记十分的醒目。他走过去仔细的看着,现这堵墙壁上贴的全部都是舒州刺史衙门的公告,最新的布告日期乃是昨天。

    第一份布告,乃是有关安抚各地到来的难民的,日期也最长,是去年年底贴出来的,纸张已经有些黄了。第二份布告。乃是有关税率调整地公告,贴出来的时间大概只有十几天,字迹看起来还是非常清晰的。第三份布告,则是有关商人建立书院的倡议,看起来也是刚刚贴出来的。最后还有一份关于招收工匠的布告,贴出来的时间应该是昨天,上面的墨水好像都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样子。

    第一份布告没有什么特别地,无非是欢迎各地难民地到来,舒州不会设置障碍阻拦他们的到来。他们也不需要缴纳额外的税收。同时警告他们在舒州的地盘上不要为非作歹,要按照法律行事,尤其是不要盲目参加各种组织和帮会,这是非法的。根据布告上最后的内容,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难民们在这里可以获得一部分的土地,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要成为佃户或者是工匠,因为舒州没有太多的土地可以分配给他们。

    舒州刺史衙门说了。舒州各地都需要大量地工匠,木匠、石匠、铁匠、船匠、泥水匠……什么样的工匠都需要。没有土地的人,可以选择去当工匠,在帮人干活的同时,掌握一门新的手艺。这里面还提到一个崭新的名词“工人”,就是专门给别人做工的意思,应该类此地主家的长工,但是干活的范围更广,期限也不局限于一年半载地。只要愿意,可以永远的干下去。码头、车行、农田、水碾、铁匠铺、杂货店,都需要大量的“工人”,身强力壮者都可以尝试。

    当然,身强力壮又有勇气的,可以选择去当兵。关于征兵的布告,是刘鼎亲自签署的,只要是体检合格,能够加入保信军的士兵,每个月至少可以获得五十文钱的收入。这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是很不错的收入了。边岱远和明礼夏从池州将一百多斤地茶叶挑到这里,才挣了区区的十文钱。当然,当兵是有风险的,残酷的战争,随时都会夺走他们的性命。不过,在这个年头,又有什么工作没有风险?连自己做点小生意都差点走上绝路。江宣铭正要转头提议边岱远和明礼夏他们两个去当兵。才现两人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只好做罢。

    第二部分布告内容比较长,江宣铭在那里看了很长的时间。还细细地琢磨着。这份布告地主要的核心内容就是他最关心地税率调整,大部分传言中的消息都变成了确切的措施,舒州刺史衙门明确宣布,取消人头税,所有的税收按照土地的实际面积来征收,如果是没有土地,又没有其他收入的人,再也不用缴纳赋税了。

    另外,税率也有一定程度上的降低,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因为之前霍山县的政策,很多人都以为舒州同样会实行十税一的措施,为此还眼巴巴的盼望着。但是,江宣铭在这里并没有看到这一点,大部分的税收,还是维持在五税一的范围之内,当然,相对其他地方的税收来讲,舒州五税一的税率,已经是偏低的了。

    降低得最多的,主要是各种商业税收,基本上降低为原来的三分之一左右,甚至比十税一还要低,而且商业税不再是按照个人的资产来征收,而是按照商业贸易的金额来征收,这就意味着,如果生意没有做成,就没有缴税的必要。这对于江宣铭这样刚好处于困境的商人来说,无疑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此,他站在布告栏的面前,反复的寻味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希望自己千万误解了其中的意思。

    然而,第三个布告又引起了江宣铭的好奇,这同样是一份有关商人的布告,但是却和税率无关,而是和商人的地位有关,江宣铭仔细的看了以后,不由得越来越惊讶,最后甚至自言自语起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只要一所书院,就可以见县令不跪?”

    “只要五所书院,就可以见刺史不跪?”

    “只要二十五所书院,就可以见节度使不跪?”

    “只要一百所书院,就可以见天子不跪?”

    “每所书院至少四十名学生,六名先生,分别教授礼、乐、射、御、书、数等六艺,射、御两项,由舒州军队派遣教官负责进行指导……”

    “该商人必须负责所有学生和先生的费用,直到其学业完成为止……”

    大概是后来这份布告吸引了不少人观看。江宣铭的自言自语又显得声音有点大,结果一会儿以后,江宣铭现自己的身边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悄悄地讨论着,其中不少还是像江宣铭这样的小商人。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是很明白这份布告的意思,最后。他们在布告的下面。看到了有关的详细指引: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到东升客栈去咨询商人顾琦方。

    “原来是他?”江宣铭曾经听过顾琦方的名字,因为顾家在宣州地区也是大户人家,往年曾经出了好几个进士,武则天时期,顾家曾经有人担任过秋官侍郎(即礼部侍郎),位高权重,后来武氏一族失势,李唐复辟,反攻倒算。顾家就逐渐退出仕途,转行经商,却也搞得有声有色。江宣铭来到东升客栈,果然看到顾琦方就在里面,身边已经包围了不少地商人,正在积极地问。

    顾琦方看起来要比之前好像虚弱一些,这都是在雷池菱角洲被吓的,雷池水寇和彭蠡湖水军的战斗一波三折,可是将他吓唬的够呛。好不容易在白塔埠军港上了岸,他才渐渐的恢复过来。但是好日子没有多久,刘鼎又将他揪出来了,于是他就来到了皖口城,在这里耐心的讲解舒州的最新政策:书院换地位。

    江宣铭也忍不住靠了上去,仔细听讲。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好事,他倒要考虑考虑,尽管他现在还没有什么能力承办一所小小的书院,但是,他相信自己总会有这个能力地。到时候,只需要承办一所书院,就再也不用受那些鸟官吏的气了,还能赢得乡里乡亲的尊敬。他这次在池州输了官司,对池州县衙门和刺史衙门可是伤透了心了,每次开审,这膝盖上也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的罪孽。

    书院换地位的政策核心内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商人出钱修建书院。然后舒州刺史衙门给他们荣誉,给他们响应的特权。商人。本来政治地位就很低,士农工商,商业是排在最末尾的,哪怕商人的钱再多,如果见了官,都是可怜的主儿。即使是那些腰缠万贯地商人,也没有安全感,例如之前的王元宝、杨廷禄等大富豪,其最后的下场都比较悲惨,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财富,最后都被官府剥夺一空,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

    在这之前,很多商人为了求得政治上的地位,经常会采取捐官的办法,为自己买一个功名,不同的功名有不同的价格,但是,舒州刺史衙门现在不用你捐钱买,只要你捐钱建书院就行了,同样可以拥有功名。相对而言,后者的办法更容易让人接受,毕竟,修桥补路办学,都是容易得到尊重的行为。将钱投放到书院上面,显然要比直接扔给那些贪官污吏舒服很多。

    有些商人已经开始估算开办一所书院需要地费用,看看这到底值不值得。其实,开办书院的费用也不用很多,如果简朴一点,每个学生每个月只要十文钱就足够,四十个学生,每个月就是四百文,一年下来就是四千八百文,还不够五吊钱,先生的费用当然要高一些,但是一个月三十文左右应该也差不多了,六个先生,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百八十文,一年下来也不过是两吊钱多一点,加上其他的费用,一年只需要出大约十吊钱就可以买个秀才的地位,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是最节省的算法,有些商人计算完了之后,才现在顾琦方的身边,还有更加详细地说明,里面详细地说明了学生的费用和书院地开支,果然要比最节省的费用高一点,依靠官府的规定,一个书院一年下来,应该要二十吊钱。二十吊钱江宣铭暂时是拿不出来的,但是能够拿出来的人应该不少,毕竟,就是两万钱而已,很多人藏在地窖里面的钱都不止两万。

    江宣铭仔细的看了看有关的说明,现签署这份公告的,乃是刘鼎和卢观影。事实上,开办书院地建议。是刘鼎倡议的,因此也带有明显的刘鼎特色。名为书院,事实上还是军事教育为主,兼顾其他,这里面最明显的要求,就是开办书院的费用由商人们出,但是教授的内容,却要接受官府的指导,学生日后的安排。也是由舒州刺史衙门统一安排的。当然。教授地内容,离不开“礼、乐、射、御、书、数”六艺。

    何谓“礼”?

    礼者,不学“礼”无以立,《管子.牧民》所谓“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民间婚嫁、丧娶、入学、拜师、祭祀自古都有礼乐之官(司礼),孔子上代屡为司礼之官,孔子少即习礼,“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史记.孔子世家》,在国家宗庙祭祀方面,古代官方常设太常寺、祠祭署等礼仪衙曹,设立读祝官、赞礼郎、祀丞等礼仪官。如唐代在礼部之外,还设立有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六个部门,负责国家之大礼,主管国家对外礼仪事项。

    何谓“乐”?

    有“礼”则必有庆贺燕飨之“乐”,有庆贺燕飨之乐则必有五音宫商角征羽伴奏,古代政府设立掌管音乐地官吏,并负责负责宫中庆贺燕飨之乐。历史记载孔子主要有三位老师,相传曾“问礼于老聃。学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师襄,春秋时期鲁国著名乐官,孔子的老师之一,孔子曾向他学习弹琴。《史记》里说他“以击磬为官,然能于琴”。唐代的梨园则设立乐官,由梨园教坊使、梨园使、梨园判官、梨园供奉官、都都知与都知组成,唐玄宗就是梨园高手。

    何谓“射”?

    射,“射”乃中国古代六艺之一,孔夫子在《论语》中说过:“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因此,“射”不但是一种体育活动,更是一种修身养性培养君子风度的方法。中国古代的“射艺”包含两个主要运动:射箭和弹弓,春秋时期还明了弩。其中射箭由于在军事和狩猎活动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在历史上更受人们的重视。其实文人并不完全是手无抓鸡之力的,文人同样需要练武。有唐一代。尚武之风极盛。武则天甚至还设立了武举制度,在武举制度里规定了九项选拔和考核人才的标准。其中五项是射箭,包括长跺、马射、步射、平射还有筒射等等。

    何谓“御”?

    御,“御”的范围就是驾驶,但是无论在现代和古代,都包含交通工具地“驾驶学”和政治、领导、和管理学领域的“驾驭学”。中国古代著名的案例包括“赵襄王学御于王子朝”和“田忌赛马”,这说明,驾驭之术不仅仅是一种斗勇,更是一种斗智,包含对某一问题在运筹学、驾驭学、领导学方面的综合最优化。这其实就是当官的学问,书本上只能学到基本的原则,至于浸淫乃是精通,就要靠个人的修为了。

    何谓“书”?

    书,“书”顾名思义,书画艺术,把书画算作一种技艺就错了,中国的书画不仅是一种高雅技艺,更是一种修心养性的工具和法宝,很多官僚寄情于书画,不仅仅是锻炼技艺,醉翁之意不在酒,留给读者三思吧。

    何谓“数”?

    数,即数学之数,现代已经延伸为“数理化”之数。中国古代数学很早就已经很达,中国古代数学体系地形成以汉代《九章算术》的出现为重要标志。古代数学家把数学的起源归于《周易》以及“河图洛书”,如著名大数学家秦九韶说:“周教六艺,数实成之。学士大夫,所从来尚矣。……爰自河图、洛书秘奥,八卦、九畴错综精微,极而至于大衍、皇极之用,而人事之变无不该,鬼神之情莫能隐矣。”

    在顾琦方提供的资料中,明确规定了一点,那就是“射”、“数”两门学科都由刺史衙门派人教导,甚至还提到,数学方面刘鼎将会亲自授课,不过授课的对象不是学生,而是各个书院的先生。可想而知,从军队里面派来的教官,教导学生“射”地内容。肯定包括了战争的各个方面知识,在某种程度上,这些书院其实就是军事院校的学前培训班,培养出来地学生,大部分将会在军队里面工作。

    另外,在招生方面,也是刺史衙门统一安排,卢观影已经明确提到,学生必须忠诚于舒州。很明显。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更容易得到照顾,他们更容易对舒州产生依赖心理。虽然舒州受到的战火骚扰比较少,但是孤儿也不是没有,尤其是从各地涌进来的难民,普遍都是拖儿带女的。长期的战乱,早就了大批地孤儿,这些人地心灵是最脆弱地,同时也是最容易塑造的,只要将他们培养起来,日后肯定是坚不可摧地军队就连江宣铭都可以想得到。刘鼎办校,绝对不是为了这些孤儿的未来,而是为了将年轻一代,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保信军需要新鲜血液,刘鼎也需要新鲜血液。不少强大的节度使都有自己的义子队伍,例如朱全忠和李克用,看来舒州也要走同样的路子了,只是这些人不叫义子。而叫学生。

    事实上也地确如此,刘鼎果断同意这样的办校方式,的确是为了舒州的未来,为了自己的将来。这样由商人出钱获得地位的办校方式,刘鼎花费了很多的心思来完善。任何一个地方的强大,都离不开教育,然而,舒州目前的财政,无法在这方面投入太多,因此。他唯有从那些有钱地商人那里下手。他付出的,是不值钱的特权,得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有唐一代,商业贸易还是比较达的,尽管现在到处都是战乱,也无法完全消除商人的痕迹。不过。这时代的商人。最大的弊病就是资金容易沉淀,他们通过贸易赚取了大量的钱财以后。很容易用金钱来购买田地,修筑豪宅庄园,缺乏用金钱来推动商业继续展地决心。不少商人动辄在家里储藏几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的货币,却没有拿出来使用,使得这些钱白白的浪费掉。同时,在另外一方面,商人的政治地位始终得不到提升,无论多少钱财,他们始终排在士农工商的最末,钱财能够带给他们享受,却无法给他们带来名正言顺的尊严。捐官是一条途径,但是捐官需要的费用太多了,而且很容易让官僚系统变得臃肿失效,同时民间莘莘学子对捐官还是非常反感地。

    最明显地例子,就是当初玄宗时代,大商人王元宝的故事。唐代巨富王元宝,玄宗问其家财多少,对曰:“臣请以一缣系陛下南山一树。南山树尽,臣缣未穷。”(玄宗皇帝曾经召见王元宝,问他有多少家产。他回答说:“臣请用一匹绢捆一棵树,捆陛下南山上地树,南山上的树捆光了,我的绢不光。”),可见其豪富。

    有一次,玄宗坐在含元殿上南望终南山,“见一白龙横亘山间”,就问左右有人看见没有,都回答说没有看见,玄宗便差人急忙把王元宝传唤至殿上。王元宝知道皇上召见他的意思后,巧妙地回答:“见一白物,横在山顶,不辨其状。”旁边的人听了都感到奇怪:“为何臣等不见!”玄宗说:“我闻至富可敌贵,朕天下之贵,元宝天下之富,故见耳。”(玄宗到含元殿,望着南山,看见一条白龙横架在两座山之间。问左右的人,都说没看见。让人赶快去叫王元宝来问他,王元宝说:“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横架在山顶上,看不清它的子。”皇上身边的地位尊贵的大臣问皇上说:“我们为什么看不见呢?”玄宗说:“我听说最富的人能够比得上尊贵的人,我是天下最尊贵的,王元宝是天下最富的人,所以能看见。”)

    王元宝家有一把扇子,每逢热天请客吃饭时,他便让家人将扇子拿出来放在座前,并在上面洒些新水,这时扇子“则飒然风生,巡洒之间,客有寒色,遂命撤去”,玄宗闻听后感到好奇,就命人把这把扇子借去观赏,称赞道:“此龙皮扇也!”

    王元宝嗜好吃菜,每餐都让家厨做一盘菜佐食。后来王元宝成为国中巨富,许多商人以为王元宝是吃了菜才财致富的,所以大家纷纷模仿他也吃菜,致使菜身份百倍。以后厨师便特意将菜做金钱形状而称为“酿金钱菜”,寓意财致富而流传至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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