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组部的风景
“谁知道啊,我刚从王麻子火锅店吃完火锅走出来……”
“好哇,你吃火锅居然不叫我,珊珊,你等着,你看我以后有好吃的,还想不想你。”
“嗨嗨嗨,你这人哪么回事儿,不是在说正事嘛,尽扯没用的干啥,你还要不要听啊,你要是不听,就免得浪费我唾沫了。”
“矫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谁一起吃的啊,大欢子吧,嘿嘿,你也就能坑这一根筋……”
宋璟正要开扒珊珊的情史,猛地瞅见珊珊要下车,赶紧一把按住她,“得得得,咱说正事儿,说完正事儿,我请你吃火锅总成了吧,肥羊肉,牛蹄筋,随便点,本小姐这个月不过啦!”
珊珊横她一眼,翘嘴道:“这还差不多!得,我接着说啊,我刚走出来没多会儿,就从火锅店里,奔出来一男的,扯住老娘,就说老娘偷他钱,老娘这个气啊,当时就跟他干起来了,谁知道大欢子这王八蛋,就生了一张嘴,一遇事儿,这蹄子尥得比煽驴还快,眨眼儿就他妈的没影儿了,老娘寡不敌众,也只有拔腿跑路,哪知道跑着跑着,王老九这王八蛋开车追来了,边追还边拉警报,简直把老娘当犯人了,亏得半道上遇见你璟子,要不然老娘这回可麻烦了呢!”
“不对劲儿。”
宋璟翘着奸细的下巴,大眼睛在眶里骨碌直转,“王老九虽然是老虎皮。可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儿,再说。咱姐们儿在水云间,怎么也和姓王的喝过几杯,他没理由跟咱们过不去啊,你再想想,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别扯了,我跟姓王的有什么事儿,我跟他就喝过两杯酒。跳过一曲舞,有个屁的过节,不对,不对。”
珊珊猛地拍下额头,“问题不对啊,那几次相聚,姓王的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兰子姐。璟子,你说这肥猪不会是在打兰子姐的主意吧,我说这姓王的跟着蒋小勇屁股后头,在蜀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名声也一直不怎么好,怎么那几次就对咱姐们儿好脸色呢。先前,我还道咱姐们儿貌美如花,魅力惊人,搞了半天,根子在这儿啊!”
宋璟小脸一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大的狗胆儿!”
“璟子。咱要不要提醒下兰子姐啊,让她小心姓王的。”
“胡扯,我姐是一般二般的小干部?整个省委组部倾慕我姐的多了去了,姓王的就是胆子包了身,晾他也不干胡来。”
“这倒也是。”珊珊松了口气,展颜道:“得了,没旁的事儿了,咱去吃火锅吧,刚折腾了那么远的路,我可是有饿了哟。”
宋璟扯住珊珊的马尾,绕到额头前,不住扫着,“吃货,完全是个吃货,这才多会儿,你就有饿了?”
珊珊晃晃脑袋,贼兮兮道,“璟子,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想啊,我这会儿去吃,因为有先前的食儿垫底,待会儿吃得就少,若是撑到晚上吃,嘿嘿,我可是担心你的小荷包,受不受得本小姐的压榨。”
“得,王麻子火锅店,走着!”
宋璟吆喝一声,便待踩响机车,就在这时,两辆小车一左一右,咆哮着朝这边包夹而来,其中一辆正是先前王老九驾驶的吉普。
………………
却说,宋璟和珊珊遁去后,卫阿姨好一阵跳脚,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一薛向,立时将教训晚辈的心收了,思忖着如何接待这新姑爷。
而薛向见事了,寒暄几句,便待告辞,卫阿姨哪肯答应,直说好容易撞上了,又帮了阿姨那么大的忙,正是饭点儿,不回家吃饭怎么行,再说了,上次那顿饭就没吃成,今次非补上不可。
薛向直言,他此次来锦官市,是出公差,不能耽搁,又再三谢过卫阿姨好意。
卫阿姨只拉着薛向的胳膊不松手,非要他去吃这顿饭不可,还道,那个招商会,她听兰子说过,明天才开,今天就是开会,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尽念些废话,去不去一样。
薛向满脸苦笑,晃晃手里还剩了一个包子的方便袋,“卫姨,您瞧,我都吃过了,咱们改天,改天好吧,改天我请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喊你吃顿饭,倒好似要你命一般,这包子能叫饭么,麻溜儿地跟我回去,再跟我穷讲究,阿姨可不高兴啦。”
说着,卫阿姨就冷了脸。
薛向实在是耗不过这卫阿姨,只得应下,卫阿姨这才展颜,本来出门打算买些日常百货,也不买了,直引着薛向朝就近的站台行去。
坐不过三站路,就到了省委大院所在的人民路,西行里余,转进一个绿树掩映,芳草盛开的小区,只须瞧小区门口的匾额,便知是份属组织部的家属区。
卫阿姨边领着薛向朝三号小楼行去,边唠叨着往事。
原来,她在省城还有居所,是宋书记在世时的官邸,省委自然不可能像在德江时那般,做出驱赶遗孀的蠢事,所以,那桩别墅仍旧归卫阿姨使用。
而卫阿姨年老怕孤,索性就搬到卫兰分得的住房,一块儿住了。
咿呀一声响,卫阿姨打开了三楼的一扇朱红房门。
进得门来,薛老三陡然有梦回萧山的感觉,他犹记得当初去卫兰在萧山的单间拜年时,就惊叹过那位丰姿过人的组织部长的居所之雅致。
如今,这户二居室,一样雅致非凡,收拾得干净利落还在其次,天蓝色的墙壁,错落有致地挂了不少装饰,或风铃,或油画,或泼墨山水,看似杂乱无章,可经匠心独运,入眼十分宜爽。
更让人赞叹的是,主厅前不大的阳台,简直被布置成了绿海,各式盆栽,披光沐日,挥洒着浓浓绿意。
薛向的惊讶,卫阿姨看在心里,心中欢喜,便对他介绍起屋里的布置,嘴上说着都是兰丫头瞎折腾,眉眼中尽是得意。
没说几句,卫阿姨忽然想起此次叫薛向回家吃饭,所为何事,慌忙住了话头,给薛向泡了杯茶,便急急朝电话奔去。
………………
按说,时下已近中午十一点半了,到了下班时间,可组织部大楼五楼各个办公室,除了为数不多的女同志和老同志,先下班吃饭去了,近乎就是满员状态。
你道组部今天有重要任务,压得年富力强的同志们,齐齐加班?
非也,非也,而是今日,组部那朵最圣洁、娇艳的幽兰,又换新衣服了。
今日一早,逢着那朵幽兰来上班时,组部干部们就惊艳了一把,后来,卫主任进了办公室再不出来了,大伙儿想继续欣赏,也没机会了。
恰好,一个小时前,奉六楼的组部大佬召唤,卫主任又挟惊天艳丽,从眼前飘过,迟迟不归。
这会儿,众人不下班,就是再等那美丽动人的卫主任,再从眼前飘过。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堂堂组部干部们,谁手中不是握着不小的权力,什么场面没见过,用得着如此跟花痴一般,守候着一个女人么。
可惊艳有时如瘟疫,是会传染的!
年余时光,从最开始的小年轻们惊艳于卫主任的丰神优雅,渐渐地,年富力强的同志们也在自己心头,重新定义了美人。
自信,高贵,优雅,圣洁,这些词汇,一个女人从来就难集于一身,可那位卫主任做到了。
偶然一个新式的发夹,一条自制的丝巾,都是那样的得体,风致,不卑不亢的优雅姿态,竟比烟视媚行的杀伤力还要具大。
自此,卫主任每一次换衣,总会引起省委大院跟风无数,可那些庸脂俗粉,再如何模仿,也不过落个东施效颦。
渐渐地,组部一枝花,俨然成了省委一枝花。
组部的干部们为有这么一位独出群峰的美人骄傲,同样,也享受着这位温雅美人,每日翩若惊鸿划过身侧的异样感觉。
一顿饭不吃算什么,就是十餐饭不吃,能守候卫主任,也是莫大的福气。
君不见,其他省直机关,谁提起组部五楼的干部,不是一脸的艳羡,这就是卫主任带来的福利。
蹭的一下,干部二处综合一科的王科长,溜进门来,火箭一般,窜回了座位,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抓起一份蜀中日报就看了起来,浑然不顾报纸拿倒了。
王科长方一动作,同室的刘主任,孙副科,王调研也忙活开了。
刘主任赶忙丢了文件,端起茶杯,一手抓起了茶盖儿,低头视杯,作饮茶状,却半晌不见这家伙嗫进一口;
孙副科干脆地抢过办公桌一端早备好的抹布,站起身来,就开始擦着原本就一尘不染的玻璃窗;
没抢着抹布的王调研,更是奇绝,不知从哪个角落弄出一副簸箕和扫帚,直接出了门,在门口假模假式地扫着,惊得室内三人差点儿没爆了眼珠子。
蹬,蹬,蹬,悦耳而熟悉的踢踏声传来,犹如微风吹来,拂动那挂在古老而幽寂的艳檐下的铃铛,铃声清扬,荡起婉约妩媚的声波,震颤着人的心房。(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绝交
王科长的眼睛直接高了报纸一线,死死锁住大门口,眼神如刀似箭,恨不得一眼,将堵了半边视线的该死的假清洁工王调研给刺穿;
他对面的刘主任的嘴巴,也终于噙住了杯沿,一个茶盖儿,将脸遮得严实,只从指缝里,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紧锁死走廊;
而孙副科的玻璃,也擦得越发专注和认真了,不知道的,准得以为这位是清洁系毕业的,擦玻璃都擦得这么有突破性,瞧瞧人家,擦拭几下,还冲玻璃哈口气,继续抹拭,这认真劲儿若肯用在工作上,这位决计不会都三十五了,还在混着副科。
反观那位王调研,这地越扫越没谱儿了,不住划拉着扫帚,挪动着簸箕,眨眼间,竟占领了前边相邻的综合一科办公室门口。
瞬间,综合一科办公室内发出的叹息声,便是在这边,也能清晰听见,显然,王调研堵了大门,惹得天怒人怨了。
踏,踏,踏,
如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终于,就在该死的王调研低着身子,复夺此间办公室大门时,卫主任那优美的身姿从他身侧抹了过去。
不知多少双眼睛,同时在这一刻,捕捉到了焦点。
精短的碎发,如星如雨;灿若皎月的鹅蛋脸,白皙光滑,好似新剥鸡子;眉如柳叶,挺鼻丰隆,再配上樱桃小口,五官精致得找不到任何瑕疵。
宽大雪白的衬衣,怎么看怎么像是男装。穿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该算是邋遢不合体,偏偏卫美人窈窕的身子,披上它,却是胸挺腰细,更衬得雪肤如脂,尤其是前短后长的衣摆,简直有点巧夺天工的意思,长长的后襟,恰好遮住丰隆的半个臀瓣。这似遮似露。似乎随时都在向人传达着此间的丰挺滑腻。
墨色的直筒长裤,上款下窄,长有七分,裹得大腿圆润如柱。露出小腿晶莹如玉。脚踩一双紫色高跟凉鞋。形式的捆绑式系带,系出了别样魅惑,而原本就高挑的身材。踩上这高跟,更显长身玉立,端严妆丽。
卫美人捧着一摞文件,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蹬蹬踩着步子,四周寂寂,长廊几如深宫,红色的墙,黛色的地板,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映衬这如兰玉人的背景,深宫寂寂,神女无声。
却说,卫美人动人的身影消逝在视野许久,此间依然无声,还是王调研失神,扫帚倒在了地上,这轻微声响,却如水缸投入巨石,霎那间,打破了最广泛的宁静。
不知道多少办公室,瞬间骚然,接着密如急雨的踢踏声传来,楼梯道,一时间人满为患。
王科长,孙副科,王调研,刘主任,也同时抢出门来,偶尔相视一眼,俱会心一笑。
显然,像今日之举动,在这组部五楼,已属寻常事尔。
细说来,组部这帮人,在追看卫美人这件事儿上,倒算的至诚君子了,色而不淫!
每日等她,就像等春风拂面,旭日东升,只为守候这最美的风景,尔后,心寂寂,神安灵,不曾有半点淫邪,亵渎。
而守候卫美人,在组部五楼,几乎快成了一种仪式,一种信仰。
咿呀一声,卫美人推开了办公室大门,重重将一堆文件,丢在了办公桌上,一旋身子,丰臀就落在了椅子上,仰着修长的天鹅脖,靠着椅背,轻轻叹了口气。
“姐,又被仰慕了吧,您这儿叹什么气啊,我是羡慕还来不及,没听外面传,您现在可是被奉为组部女神,便连省委的几位大秘都偷摸打听您呢,他们要是知道您叹气,恐怕会心疼死呢。”
说话的正是卫美人从萧山带来的秘书晓芳,这晓芳虽在别的科室工作,可只要一下班,就一准儿溜过来,这不,方才卫美人去六楼见组部大佬,她就去食堂打好了午饭,捎了过来。
卫美人横她一眼,嗔怪道:“什么女神不女神的,人家胡说八道,你也跟着瞎哄!”
晓芳连连抱拳告饶,“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总行了吧,也不知道您口是心非个什么劲儿,我刚才不出去,就知道那帮人什么德性,听听,满楼道就剩了你踢踢踏踏的声音,可差点儿没把那帮人迷死,不是女神是什么,姐,我也奇怪了,您这年纪越大,怎么越漂亮,且越看越见年轻了,简直魅力惊人,哪个男的抵得住哟。”
“死丫头,尽会卖嘴,快把我饭拿来,可饿死我了。”
卫美人伸个懒腰,站起身来,摸摸腰肢,确实丰腻紧致,再想方才晓芳的话,她嘴上不承认,心中也实以为然。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体竟开始奇妙的逆生长,身子越来越紧致有力,皮肤越来越光滑,更夸张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梳完头,梳子上竟再也没有落发了,尤其是这头发也乌黑得发亮。
想着想着,卫美人悚然大惊,这奇异变化,可不是自那夜和那负心人,春风一度后,发生的么?
“难道男女欢爱,竟有这等奇效,不对啊,若真如此,那别的女人怎么日日渐老?”
心中迷惑难解,卫美人的心思陡然又被晓芳的另一句话“哪个男的抵得住”给羁绊了,芳心大苦,暗道,不照样有不解风情的呆子,视若无睹么。
“姐,姐,干嘛呢,干嘛呢,不会美得魂儿都飞了吧?”
瞅见卫美人接过保温桶,怔怔发呆,晓芳再度打趣出声,“我说,咱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吃吧,今儿给你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蒜苔炒肉,清炒莴苣,趁热扫荡吧,下午好好休息,明儿个可有的忙了。”
“明儿有什么好忙的?”卫美人奇道。
晓芳掩嘴道:“嘻嘻,这可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帮您问来的,这不,明儿特区商团要到了啊,省委抽掉精锐干部接待,您卫主任美名远播,也在这次接单名单之内,姐,这可是好机会,听说,届时,蔡书记和蒋省长都会亲自到场呢。”
“他们倒不到场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卫美人拧开了保温桶。
晓芳猛地跳下座椅,“那我再告你一个消息,德江的招商团今天晌午也到了,带队的团长正是薛向!”话至此处,晓芳歪着脑袋,转着眼珠子,贼兮兮道:“请问这个跟您有没有关系?”
铛,
保温桶盖儿自卫美人手中滑落,跌在了办公桌上。
晓芳噗嗤一笑,卫美人玉面飞红,伸手狠很掐她胳膊一下,强辩道,“乐什么乐,他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又想起那日自己的轻贱,真是恨死那负心人。
“好好,没关系,没关系,您赶紧吃饭,赶紧吃饭。”
多数时候,卫美人就像个冰块儿,脸上难得见表情,也只有提溜出薛向时,她脸上的颜色才会十分生动,为了调试卫美人的情绪,晓芳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薛向,而且,也会格外关注薛向在德江的动向,也算是用心良苦。
说来,晓芳也觉得这二位虽是天作之合,却是有缘无份,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推波助澜好不好,可能让卫兰稍稍开怀,怎样都值了。
晓芳让卫美人赶紧吃饭,可这会儿,卫美人哪有胃口,提起饭勺,又落了下去,自语道:“不对,晓芳,我没记错的话,薛向应该只是正处级干部,连副专员都不是,怎么德江招商团会由他带队,这可是大事儿啊,听说别的地区都是一号、二号首脑亲至,个别地区,一号二号齐至,德江怎么可能由薛向带队呢。”
“您不是说没关系么,人家来不来,与您有何相干,还盘算这么细密。”
晓芳心中好笑,终究没宣诸口外,打趣也得有个底线不是,当下便道:“真真的事儿,您就别疑神疑鬼了,我托办公厅的小王问过了,小王就是负责这次记录报到的,德江那一栏负责人就是薛向,另外,今次,德江的招商范围是旅游这一块儿,而薛向在德江分管的也正是旅游,他带队来,也说得过去。”
晓芳如是说,卫美人却不会如是听,她官做到这个份上,心中也极有丘壑,念头一动,便基本明了了是怎么回事儿。
德江的旅游资源,明摆着不如梅山和银山,圈定这一块儿,注定难竞争得胜,也就难出成绩。
如此一来,德江行署不重视,也是顺理成章。
可若是简单办不成事儿,那还罢了,她可知道薛向和德江行署一号孔凡高极不对付,以常理度之,姓孔的只怕不会放过这个打击薛向的机会。
一想到薛向要倒霉,她心里竟莫名的焦躁起来,丢了保温桶,蹙了细细的柳眉,在办公室转起了圈圈。
晓芳正瞧得目瞪口呆,咚咚两声,办公室大门被敲响了。
晓芳打开门来,那日陪卫美人回德江,偶遇薛向的张国照张处长站在门外。
今日的张处长虽然依旧打扮得风度翩翩,却满脸竟是晦气,眼窝深陷,眼袋如垂,看着像是三天没休息的,憔悴至极。
不待晓芳招呼,张处长沙哑着嗓子,先开了口,“卫主任,请你把昨天我送你的那本《飘》还给我,另外,我们以后别再来往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金龙
“退书?”
晓芳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国照低了脑袋,眼神时而阴冷,时而呆滞呆滞,咬着干枯的嘴唇,重复道:“请卫主任把那本《飘》还给我,以后我们就再无瓜葛,还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
卫兰是先惊诧,尔后惊雷,她哪里想到张国照竟然来了这么一出,整个人看着神神叨叨,有些失常不说,说出的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她何曾收过姓张的什么书,只不过,为了答谢张国照前次送她回德江,接受了他几次邀请,一起吃了几餐饭,平时,都没什么联系,哪里会接受什么书,更不提还是一本纯情爱的小说。
张国照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索书也还罢了,更怪异的是,竟然说什么“再无瓜葛,别再来打扰我”的话,倒好似,她卫某人追求姓张的没追求上,惹得人家不胜其烦,打上门来,要求她卫主任别在纠缠。
卫兰气得浑身直抖,刚要出声赶人,晓芳蹭地窜回房间,快步行到卫兰办公桌后的书架上,打开最左侧的橱窗,取出一门蓝色封皮的书,又急步折回来,将书猛地往张国照怀里一塞,冷笑道:“书还你了,嘿嘿,张处长真是有魄力,这种事儿都能干出来,你放心,以后就是你求着和咱卫主任有关系,也不可能了,赶紧走吧!”
说着,晓芳狠很推一把张国照。啪的一声,拍死了房门。
方气呼呼地赶走了张国照,转过身来,陡然瞧见卫兰的射来的眼神儿,晓芳吓得一缩脖子,抱着卫兰的胳膊,小声道:“姐,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是这么档子事儿。昨个儿中午。我给您送午饭时,您不在,恰好张处长,不。姓张的又来请你吃饭。手里还拿着那本书。结果,你人不在,他就托我把那本书送给你。我一想你跟姓张的这段儿处得不错,再一想不就是一本书嘛,收就收了有什么大不了,更何况,姓张的盛意拳拳,就收下了。”
“可昨天下午我们科室召集开总结会,我就给忙忘了,就没告诉您,哪知道,这姓张的忒不是东西,昨个儿送来书,今儿个又来要,简直混蛋一个,一个混蛋,不过,这也好,咱至少看清他是什么人了,免得姐你受骗……”
晓芳小嘴叭嗒,滔滔难绝,说得卫美人头都晕了,赶紧挥手打住,“行了,以后少招这些人,懒得理你,哼!”说着,一扭身,又迈着性感的步子,奔保温桶去了。
要说这卫美人也就是一时生气,气性一过,想想又觉好笑,本来嘛,这姓张的一刻也不曾走进她心里,她焉会为这种小人大发雷霆。
瞧着卫美人远去,晓芳歪着脑袋,心思转个不停,募地,冲抱了保温桶准备开动的卫美人招呼一声,便溜出门去,去不过数分钟,又急吼吼地蹿了回来。
“你这一阵风一阵雨的,这是干嘛呀!”卫美人放下精巧的银勺,白了她一眼。
晓芳窜进门来,并不急着近前,而是将头探出门去,小心扫了扫,方才伸进来,将门关上。
她这蹑手蹑脚地劲儿,看得卫美人心里发虚,方伸到嘴边的银勺,却是再也递不进去,直直盯着晓芳,看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晓芳蹿到近前,拖过一把椅子,紧挨着卫美人坐了,掐着嗓子道:“姐,你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
卫美人蹙眉,白了她一眼,压根儿就不接茬儿。
关子没卖成,晓芳讪讪道“姐,您不觉得姓张的今儿个太反常了么,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不说,竟干出送出东西再往回要的没品的事儿,所以,我猜他定是遇了什么事儿,方才跑出去,就是打听姓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晓芳吐露情由,卫美人精神也陡然提起来了。
她的确也对张国照今日反常举动,好奇至极,盯着晓芳道:“别卖关子,赶紧说。”
晓芳道:“我找了综合科的李大姐,您知道她可是咱们组织部有名的小广播,费了我一瓶香水,果然套出了消息。原来,姓张的确实遭了大难了,先是昨儿个下午,不小心被高楼上掉下的粪袋,给淋了个满头满脸,今天上午又被翟副部长点名批评,听说还要做检查呢。”
卫美人奇道:“这是什么消息,这和他方才来找我,不,找你晓芳科长要书,到底有什么勾连?这完全不搭界啊!”
晓芳神秘一笑,以肘撑在办公桌上,手抚着尖尖的下颚,摆出思考者的造型,满眼深邃,道:“姐,你也是才女一名,怎么就忘了马克思唯物论里说的,这世界是联系的呀,姓张的倒霉,看着和要书没关,经本人严密侦测,又得来一个消息,听完这个,你再看看到底搭界不搭界。不过嘛,这个好消息,你听了,可别偷偷乐,晚上可得好好请我……”
晓芳还待白话,铛的一下,卫美人拿勺子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在哪儿学的坏毛病,赶紧说!”
“不请就不请嘛,小气劲儿!”
嘟囔一句,晓芳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油渍,接道:“这消息,可是费了我老大力气,才从小孙那儿弄来的,小孙也千万嘱咐我必须保密。原来,这小孙的男朋友,正是翟部长办公室的小宋,张国照挨批的隐情,还是小宋偷摸告诉小孙的,说是,昨天下午快下班时,翟部长接了个电话,电话里那人提到过张国照,紧接着,这张国照就倒霉了。”
“而昨晚,小宋还亲自陪翟部长赴了个宴会,宴会男主角的声音,正是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再加上,席面上,小宋听了不少话缝儿,结果,就总结出了这么个惊天绯闻。姐,你不知道小孙跟我讲的时候,她浑身都发着抖呢,再三嘱咐给你致意,说是以后您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她。要我说,这小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怀疑我那几瓶爽肤粉不送,这小蹄子也一准儿得告诉我,要不然这么大个八卦,没人倾诉,非把她憋疯了不可,看她那一脸新生的痘痘儿,没准儿就是昨晚生生憋出来的……”
啪的一声响,卫美人修长的玉手拍在了办公桌上,美丽的星眸盯着晓芳,散发着寒光,却不言语。
晓芳吓了一跳,募地,想起自己绕了半天,竟把正题省略了,当下急道:“对对,关键就是那个宴会的主角,姐,我不说,你打死也猜不到他是谁,宋小勇啊!宋省长的公子,蜀中省的超级衙内!”
说着,晓芳眼中放出精光,嘴上却是不停:“小孙说,据小宋综合分析,宋小勇是看上你了,打算发起狂热的追求,而且,这位宋公子平素行事嚣张霸道,又干净利落,张国照这事儿,做得痛快,百分之百是出自宋公子之手。这招叫敲山震虎,就是要告诉你身边的护花使者们,谁要是敢越界,那就准备好承受他宋公子的无情怒火。”
“这不,张国照一个回合没撑到,便灰溜溜撤退了,且胆战心惊到连送您的书,都要要回,显然是吓破胆了。姐,我真是羡慕死你了,连宋公子这种超级衙内,都倾慕你,肯为你干这下三滥的事儿,真的好浪漫啊!我说嘛,您这金凤凰,哪里会配姓张的这种草鸡,原来,等来等去,是在等宋公子这条金龙。”
说着话,晓芳满眼钦羡,都忍不住有些手舞足蹈了。
要说晓芳如此高兴,也是有道理的,自从卫兰姑父宋书记,在任上逝世,卫兰的宦途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在组织部内,地位尴尬至极,虽然组部众多干部倾慕,爱护她,可实际地位却是急转直下。不说别的,单说她从实权干部二处处长,在无任何错漏的情况下,被调任冷板凳的政研室主任,便能窥出一斑。
这下好了,若卫兰和宋公子成了,先前的小人们,岂不是齐齐要被砸瞎了眼睛。
晓芳兴奋得不行,在屋里走着慢三的舞步,忽地瞥见卫兰蹙眉,心生念想,又坐回了椅子,抓住卫兰肩头,沉声道:“姐,你不会又想起那负心汉了吧?我说咱能不想他了嘛,我承认他很优秀,很爷们儿,是个金龟婿,可再是金龟婿,也是人家的了不是?咱空惦记也是无用,还是面对现实吧,再者说,那位宋公子人材,相貌,家世,俱是一流,比那人不差,虽然没做官,可听说他的生意做得极大,也勉强配得上您,您可别犯文青病,千万要认清形势啊!”
卫兰狠很掐了下晓芳的脸蛋儿,瞪着她嗔道:“小丫头片子,瞎嚼什么舌头,谁想谁呢?我明白告诉你,我和那个人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是有,也只是经历了一场伟大的友谊,如今连那点儿友谊也不剩了,以后,就是陌生人,李晓芳同志,我郑重警告你,希望你认清形势,若再在我面前提那个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卫美人小嘴叭嗒,雪白的脖颈说得一梗一梗,好似和那人有天大怨气,不共戴天一般。(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恨死
ps:上一章的人名出错了,是蒋省长不是宋省长,是蒋小勇蒋公子,不是宋小勇宋公子,非常抱歉。
见卫美人振振有词地分解,晓芳只觉可乐非常,嗤道:“伟大的友谊,的确伟大,都伟到那啥去了,哎哟,好冷啊,这天怎么在下雪啊,我怎么掉冰窟窿里啦,他胸膛好热乎呀……”
晓芳阴阳怪气地吐出几个词儿,刷的一下,卫美人的白皙鹅蛋,仿佛一下掉进了胭脂缸里,染得嫣红,脚下更是不慢,扑过去就扯住晓芳的嘴巴,轻轻拽起,“叫你死丫头说嘴,叫你说嘴……”
俩人正闹腾得不可开交,叮铃铃,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
卫美人狠很瞪一眼晓芳,旋身到了桌边,接起电话方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一句话吐出后,她惊得叫出声来,“我的卫格格,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我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擅作主张,别搅合我的事儿成不成。”
“什么别搅合你的事儿,谁搅合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最见不得你德性,明明心里头美到冒泡了,嘴上还死撑着,跟我你撑个什么劲儿。”
电话正是卫阿姨打来的,薛向就在不远处,她也不掐着声儿,直听得薛老三都红了脸,“麻溜儿给我回来,对了,薛向还没吃饭呢,你半道上给我捎些菜,成了,就这样,我先去厨间备料了。”
话至此处,卫阿姨挂了电话。卫美人怔怔持着话筒,没了动作。只余嘟嘟忙音传来。
“嘿!”
晓芳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卫姨找你做啥,都这钟点儿了,吃个饭,正好在办公室休息休息,这来回折腾,午觉可是没法儿睡了。”
卫兰这才醒过神来,赶紧放下电话道:“没啥。我姑妈嘴馋了,想吃好的,这不,召唤我嘛,得,我先不跟你说了,得赶回去了。”
说着。便行到里间的小卧房,对着穿衣镜,擦起了粉底,整顿着衣衫,柔软的身子,在镜前旋了旋。瞧见镜子里胸挺臀翘的如花玉人,卫美人满意地笑了。
晓芳跟了进来,站在一边,瞧得直翻白眼,“我说姐姐。您这已经够美的了,拜托你给广大女同胞留条活路吧。再打扮下去,可别把男人们馋死了。”
卫兰皱皱琼鼻,横了她一眼,步到小藤床边,拎起个白色的挎包,翻了翻里面的钱钞,票证,忽道:“晓芳,这会儿到哪儿买菜新鲜啊,对了,买什么菜合适啊,这,这,这个卫格格,尽给我出难题。”
晓芳眼珠子骨碌直转,满脸狡黠,“就去西大街边上的老菜场,牛大发熟食店的熟食不错,我记得薛书记那会儿在萧山,就好吃猪蹄儿,红烧肉,还有红烧鲤鱼,得,这钟点儿,现在猪蹄儿,肯定来不及了,我建议你买熟食,鲤鱼嘛,去最北边的张渔夫那儿买,他是自打自卖,新鲜不说,还都是野鱼,味儿正。”
“猪蹄儿,红烧肉,红烧鲤鱼,咦,都是大油大荤的菜,吃多了也不怕将来变肥猪。”卫美人鄙夷一句,却掰着纤纤玉指,记好了这三样菜,“对了,晓芳,你说猪蹄儿,是买烂熟的,还是七分熟的,薛向这口味,我也…呀!”
话没说完,卫美人呀的一声,玉脸又腾地烧起了火烧云,慌忙摆手,解释道:“谁请薛向了,谁说要请薛向吃饭了,你瞎出什么主意……”越说声儿越小,再看着晓芳那张小脸儿快要盛不下的促狭,卫美人终于羞恼交加,恨恨在晓芳紧绷的翘臀上拍一记,掩着羞红的玉脸,蹬蹬去了。
………………
“卫阿姨,您别忙活了,咱们简单点儿,简单点儿……”
薛向简直有些坐立难安了,先前,他安坐喝茶,打量屋内的陈设,还颇为自在。
可自打卫阿姨给卫美人打了电话后,就忙活开了,先是抓出大把薛向平素压根儿就不碰的零食,尔后,又进进出出,买烟买酒,热情之火,烧得薛向都快晕菜了。
这会儿,好容易把薛向面前堆满了,这卫阿姨又溜回了厨房,拿簸箕,搬蒸笼,刷大锅,开小灶,这架势大得惊人,似要整治满汉全席一般。
薛向先前也溜进过厨房,指望能三下五除二,帮衬着把午饭烧了,却被卫阿姨连叱带轰给赶了出来。
薛老三一个人干坐着,左右不是,坐立难安,茶几上的报纸,都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了,恨不得悄悄溜走了才好。
薛老三待的实在无聊,只不住拿眼睛在室内打量,陡然扫中了靠近大门鞋架外置的粉色壁橱里,置了三个身着婚纱的女郎模型,瞧着挺爽眼,便步了过去。
三个女郎人偶,并无甚出彩之处,倒是那三件婚纱,却各有特色,尤其是这年月,大陆结婚,并不流行婚纱,所以这造型独特的婚纱,便更显奇异,且仔细瞧去,那婚纱浅脚处,还用淡线,绣着人的名字,正是“卫兰”二字。
显然,这三件婚纱,是卫兰自己设计制作的,如此精思巧手,让薛向惊叹不已。
薛向拿起一个玩偶,对着阳台处投射而来的淡淡光晕,正瞧得入神,咔嚓一下,门被推开了,卫美人提着大袋小袋,冷着张俏脸,大步而入。
橱柜距离大门不过数尺距离,仅够大门自由开合,这薛老三正欣赏着婚纱入神,一时未察觉卫美人光降。
而卫美人思及那日薛向的冷淡,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也没想给薛向好脸色,进门就冲冲地。
卫美人那边一冲,薛向这边未觉,卫美人这一步跨入,正朝薛向而来,再看到薛老三拿着自己做得婚纱,摆来摆去,心中酸酸涩涩,不知是何滋味儿,脚下便忘了停步,直直撞了过来。
眼见着要撞上了,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避开,可穿着高跟鞋,移动间,又哪里有那般容易,霎那间,玉山倾倒,手中的一堆编织袋,也顺势跌落。
眼见着,卫美人就要撞倒在墙壁上,薛老三一个错步,左手一记揽雀尾,一堆编织袋,尽数被他抓进手来,持着人偶的胳膊瞬间回环过去,在卫美人脑袋堪堪磕在墙壁之前,将她纤腰环住,轻轻一收,卫美人便被她揽进怀来。
要说,薛老三和卫美人还真是有合体之缘,短短月余,俩人竟亲密接触了两次,而今次没有那道被墙阻隔。
卫美人胸前的那完美的硕梨,隔着薄薄的衣衫,紧紧压在薛老三健硕的胸膛上,惊人的触感,让薛老三心跳瞬间加速,鬼使神差之下,他扶在卫美人腰间的大手,竟朝下探去,触及那圆润弹腻的臀瓣,顺手就轻捏了下去。
嘤咛一声,卫美人如遭电击,浑身一颤,羞涩到不行。
原本,方才被薛老三揽进怀间,她已然紧张到了极处,一颗心砰砰直跳,险些跳出腔子来,满脑子都是在萧山冰河边上的帐篷里的画面,浑身燥热得不行,这成熟的身子偏又异常敏感,霎那间,私处就湿滑一片。
这会儿,再逢薛老三大手做怪,卫美人那敏感的地方,简直要泛滥成河,想伸手推开薛向,浑身却瘫软如泥,哪里使得出半分力道。
“是兰子回来啦,赶紧着,我这儿都备好料了,你这慢腾腾地折腾什么?”
在厨房里的卫阿姨,听见开门动静儿,却半天不见人进来,忍不住喊了起来。
卫阿姨这一喊,就好似给卫美人打了针兴奋剂,一下子唤起了她身上的力气,而薛老三则似被浇了盆冰水,浑身欲念顿消,心中繁杂到不行,恨不得将先前做怪的大手剁了才好。
说来,这也怪不得薛老三色心乍起,实则是,他每每和小妮子,苏美人这般搂抱时,这只手都放在那个位置,方才,欲念交织,他条件反射一般,就伸了过去,这时要后悔,却也晚了。
瞧见薛老三一张白脸,顿成关公,提着一堆编织袋,低着头,手足无措,卫美人又羞又气,“胆小鬼!”
声音飘渺,如纱如雾,轻轻地飘荡在空气里。
薛老三赧然更甚,抬头看着卫兰,满脸歉意,“对不起!”
他声音更轻,外人便是贴在他肩头,恐也难觉,却聚气成线,清晰无比地传进卫美人的耳朵,震颤着耳膜。
刷的一下,卫美人娇艳的胭脂脸,瞬间惨白,劈手夺过薛向手中的编织袋,霍地一下,抬起高高的脚跟,踩在了薛向的脚背上,一扭身子,摇着纤细的腰肢,蹬蹬去了。
薛老三目瞪口呆,愣在了当场,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竟惹得向来端庄高贵的卫部长,直接上了脚。
要说,薛老三来自后世,本不该如此迟钝,应该知道,他说这话,就跟后世那句“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一般伤人。
偏偏此刻,这家伙对卫美人,本就有贼意,再加上有了实际心动——摸了卫美人屁股,典型的做贼心虚了,脑子里哪里还转得过圈来。
却说,卫美人真是气得不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薛老三轻贱,她真是恨死这家伙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在劫难逃
恨意一起,她又起了无穷无尽的悔意,暗道,早知道那夜,在帐篷里,春风一度后,不该仓惶而逃,就该等着这恼人的薛老三醒来,说上句“对不起”,臊红他脸,再翩然而去。
一想到那个场景,卫美人仿佛看到被自己那啥后的薛老三,一早醒来,披着个薄毯遮了身子,像小媳妇儿一般抽抽噎噎,还边哭边说着“你要对我负责”,接着自己丢下句“对不起”,就没了影儿。
一念及此,卫美人险些没乐出声来,可刚欢乐没多久,陡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学阿q,明明是自己吃了亏,怎么用这精神胜利法,意淫一番,倒像是自己占了绝大便宜,卫兰阿卫兰,你还要不要脸!
时近下午一点,卫阿姨地覆天翻折腾出的一顿午餐,终于端上了桌。
不大的餐桌上,简直快摞不下了,卫阿姨摆出的阵势,果然极大,四凉四热四炒,十二道菜,外加一砂锅鸡汤,这是蜀中人待头一回上门新女婿的正宗配置。
薛向不知蜀中风俗,吃得大快朵颐,卫美人臊红了脸,不住拿眼翻卫阿姨,卫阿姨睬也不睬,不住给薛向夹菜,好在薛老三吃饭如席卷,不管卫阿姨夹多快,他碗里就不曾满过。
这家伙在吃上面,从来不矫情,卫阿姨夹多少,他吃多少。一餐饭吃的,这卫阿姨好似布菜的服务员,压根儿就不曾端过自己的碗。
卫美人不住怒视薛老三,让他别太过分。可薛老三眼睛都不抬一下,只顾着往嘴里胡吃海塞。
一餐饭,吃了半个钟头,十多个盘盘碗碗,几乎被薛老三一扫而光。
如此饭量,卫阿姨不惊反喜,不住说什么“能吃是福”、“年青人能吃身体好”,就差说“薛向这么能吃,一定好生养”。
吃完饭,卫阿姨收拾起碗盘。一边的卫美人要来插手。却被卫阿姨轰了过去,令她去陪薛向。
因着先前龃龉,薛向臭着张脸,在沙发上干坐。卫美人也懒得理他。泡了杯荼。重重朝他面前一顿,便在另一侧坐了。
薛老三心中不快,拿眼瞧来。卫美人竟避也不避,星眸扑闪,直直盯着他,薛老三反被瞧得不好意思,偏转头去,想想又觉尴尬,赶忙端起水杯,喝了起来。
“堂堂薛书记,也没什么可怕的嘛,还不是胆小鬼一个!”
卫美人在瞪眼大战中获胜,信心大增,只觉当初那么怕这个家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嘿,这饭也吃完了,还不麻溜儿赶回去开会,总不会还想赖我们家再吃晚饭吧”
卫美人左腿叠着右腿,性感的曲线,从惊人弹腻的腿线,直直延伸到丰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微阖了眼睛,竟开始逐客了。
薛老三气结,狠很瞪她一眼,卫美人像似打了鸡血,阖目骤睁,满是挑战**,回瞪过来,乌溜溜的眼珠子定在杏眶内,杀气测漏。
薛老三先前做“贼”,原本心虚,心虚则胆气泄,四目交加,他是一鼓而败,赶忙又偏转眼去,站起身来,步到厨房门口,“卫姨,下午还有个会,我得先走了,谢谢您的午餐,改天我请您。”
成功请薛向吃了餐饭,卫阿姨已心满意足,且饭桌上,卫美人臭着张脸,薛向满脸不自在,瞧在卫阿姨眼中,这摆明了就是小情侣闹矛盾了。
她心中欢喜,也不强留薛向,只再三嘱咐,要薛向有空常过来玩儿。
薛老三一叠声地应下后,便朝门边行去,卫阿姨则扽着卫美人,在后相送,不曾想,不待卫阿姨打开房门,薛老三就变了脸色。
果然,房门方打开,珊珊便一头撞了进来,亏得薛老三错步,横在了卫阿姨身前,堵住了珊珊,要不然卫阿姨非得被撞出个好歹。
“死璟子,还知道回来,你这又风风火火地跑啥呢……”
卫阿姨吓了一跳,没瞧清来人,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宋璟,便埋怨开了。
珊珊撞在薛向身上,险些摔倒,被薛向用手摊了一下,这才没倒地。
“快,快,快去救宋璟,宋璟被王老九抓走啦!”
珊珊站直了身子,众人这才看清她的面目,浑身脏兮兮,宽大的蝙蝠衫肩头烂了一块,露在蝙蝠衫外的胳膊,也青一块,紫一块,原本精心打理过的长发也跟鸡窝似的堆着,显是经历过撕扯,尤其是一张粉嫩小脸儿,现出两道通红的掌印。
消息惊人,珊珊的面目更惊人,卫阿姨立时就急了,摇晃着身子,就要倒地。
贯因她也知晓王老九那伙儿人,平素有多蛮横,为非作歹的事儿,可没少干,宋璟被他抓走,哪里还能有好。
“兰子,兰子,赶紧报警,赶紧报警,千万要救璟子阿……”
卫阿姨半倚在卫兰身上,抓住她肩膀,拼命摇晃。
卫兰也急得不行,乱了方寸,便赶紧扶了卫阿姨,朝电话奔去,刚要拿起电话,却被一只白皙的大手按住。
“报警有用么,那个王老九就是警察。”薛向微笑着道,神色镇定至极,“放心,宋璟没事儿的。”
危难关头,恐慌会传染,镇定亦会传染。
见薛向笃定,卫阿姨心中稍安,身上陡然有了力气,站直了身子,抓住薛向的胳膊,“薛向啊,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你快跟阿姨说说,快跟阿姨说说。”
薛向扶着卫阿姨在沙发上坐了,说道:“要是往日,我不敢这么说,可现在情况不同,正是严打时期,王老九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混来,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卫阿姨长舒一口气,因为薛向说的,确是实情,最近严打的新闻满天飞,卫阿姨自也关注过,明珠和京城都有大衙内倒台,便是蜀中也抓了几个,现在风声正紧,谁敢顶风作案。
卫兰也悄悄舒了口气,暗道,这人脑筋还真快。
薛向安抚住卫阿姨,又道:“珊珊,你把你们的遭遇说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应该是刚离开没多会儿,就被拦住了。”
珊珊一抹眼泪,“是的,薛大哥,方才,我和宋璟,同你和卫姨分开后,就一路朝南开,开到金陵北路方才停车,准备折道去王麻子火锅店吃火锅,结果王老九就开着车,带了人,讲我和璟子截住了。因为偏三轮熄了火,来不及发动,就被他们用车堵死了,我和璟子赶紧撒丫子跑,却被王老九那帮人追上了,王老九抓着璟子的头发,把她拖车里去了,又扇了我两巴掌,就带了人,扬长去了。”
听说宋璟遭难,卫阿姨又气得直喘,卫美人也红了眼眶,狠很瞪着薛向,倒好似他是施暴者一般。
薛向倒是冷静非常,很快就盘算清了,很明显,王老九那帮人抓一个,放一个,就是故意让珊珊回来报信的。
“珊珊,你和宋璟,怎么和王老九结的怨?”薛向想知道王老九折腾这个到底图什么。
珊珊将今天中午,她被王老九追赶,中途遇到宋璟摩托车,以及两车追逐的事儿,又说了一遍,接着道:“当时,我和璟子在金陵北路停车时,我和璟子也分析过,认为王老九故意找碴儿,不是冲我和璟子,好像是为了兰子姐。原本,我们和王老九就不熟,只在水云间,喝过几杯酒,姓王的当时就跟我打听兰子姐来,今天的逐车,现在想想,倒像是姓王的安排好了的,他只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抓走璟子罢了,若不是上午遇见薛大哥,璟子早被他抓走了。”
珊珊又爆出这等内幕,卫阿姨简直惊呆了,再回眸看看自家侄女这花容月貌,分明这珊珊说的话,有十分可能啊。
一时间,卫阿姨大急,死死掐着薛向的胳膊,“薛向,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啊!”
这句话的潜台词实在是太强烈了,意思是,人家都要抢你媳妇儿了,你可不能傻愣着。
卫美人这回却是没有羞恼,因为她压根儿没听进卫阿姨这话,她满脑子都在分析珊珊这话的可能性。
她越想越觉有理!
王老九这帮人,她虽未接触过,可来蜀中年余,却是多少有些耳闻,这帮人是以蒋省长公子蒋小勇为首的,一帮官宦子弟集结成的势力。
这帮人多数经商,少数从政,影响力大的惊人,甚至能运作一定级别干部的任免,坊间呼之为地下组部。
而今日中午,张国照来绝交,经晓芳打探,背后使力的正是这位蒋公子,而如今宋璟遭难,又牵连上了这位蒋公子,要说不是奔自己来的,只怕是自欺欺人。要不然,明明是王老九最先追逐的珊珊,宋璟不过是适逢其会,怎么二次遭遇时,王老九不来抓珊珊,反带走了宋璟呢。
卫美人几乎肯定了此事,是蒋公子在项庄舞剑,意指自己。
一想到蒋公子背后的滔天权势,卫美人心中不禁有些发寒,让这条恶狼盯上了,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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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窥破
想着想着,卫美人的脸色有些发白,眼波雾起,肩头不住微微晃动,仿佛摇曳在寒风中的白兰花,凄绝哀婉。高品质更新就在
薛老三瞧在眼里,心头攸的一颤,像被最尖锐的钢针扎了一下,忽地,他重重咳嗽一声,笑着道:“那个王老九也真有意思,我都说了欢迎他找我报复,这家伙到底没种,反冲宋璟去了,无胆鼠辈,算个甚事儿,珊珊,走,带薛大哥去给你报仇。”说着,便行到桌边,拨出个电话去。
出了这档子事儿,虽然下午有劳什子宣讲大会,薛老三又哪里会去,这打出的电话,便是让戴裕彬帮着遮掩一二。
薛向这边不管戴裕彬的啰嗦,径直挂了电话,步到沙发边上,轻拍卫阿姨的肩膀,“卫姨放心,我保管把宋璟全须全尾地带回来,还一准儿帮您了了后患,您别焦心了,我看这钟点儿,您不如睡一觉,待会儿醒了,正好再烧晚饭,您中午这十几大碗,可吃得我口滑,晚上,我就再赖您一顿。”
听薛向将此次救人,说得直若去园子里摘葱一般轻松,卫阿姨也稍稍安心,强笑道,“好,我再给你做,再给你做,你可不许爽约。”
“看您这话说的,我只听过请客的爽约的,没听过受请的爽约的,这白吃白喝的事儿,我可忒愿意干了。”薛老三笑着道。
说罢,薛向冲一边不住抽噎的珊珊道,“珊珊。先找你兰子姐借件衣裳,换好衣服,咱们就去接宋璟。”
见卫阿姨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卫美人看薛向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不知怎的,他说的话,不管多么大言,她总愿意相信,也总让她安心。
卫美人站起身,招呼珊珊一声。俩人便进了房。没多会儿,卫美人竟提溜了个编织袋,从自己房间行了出来,进了另一侧房间。高品质更新就在
三分多钟后。珊珊先走了出来。脸上头上。重新收拾了一通,身上也换了件绿色的线条衫,虽然略显长大。却比方才破衣烂衫,好了太多。
没多久,卫美人也从房间步了出来,她竟也换了装,只不过换了条裤子,黑色七分裤,换成了水磨白的直筒裤,紧绷绷地,箍德臀线丰盈,腿线饱满,霎是魅惑。
老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卫美人这一身纯白,真个是娇俏迷人。
不曾想,她换了裤子,手中依旧提溜着方才的那个编织袋,又行进自己房间,将编织袋放了,折出门来,锁上门不说,竟还插入钥匙反锁了起来。
卫阿姨和珊珊神情恹恹,精神不佳,没注意到卫美人这举动有何不对。
薛老三却是瞧得莫名其妙,脑子一转,窥出究竟来,盯着卫美人的白裤,老脸瞬间绯红。
原来,卫美人先前被薛老三挑逗地情难自禁,私处早就湿腻不堪,强忍着吃完饭,已经很不自在了,这会儿,闻听要出门,哪有不换底裤的到底。
可若单换底裤,未免有些尴尬,索性,便连外裤也换了。
不料她女儿家羞涩,宛若做贼心虚,关上门不算,还不住反锁,简直是欲盖弥彰。
薛老三嗅觉原本灵敏,早先就嗅到淡淡的异样味道,只不过,一时没想到那儿去,再后来,卫阿姨在厨间折腾出了香味儿,就将异味尽数遮掩了去,他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直到此刻,见卫美人如此矫揉做作地换了裤子不说,竟还去反锁房门,薛老三就是再迟钝,也得想到先前那淡淡的异味是什么。
一念及此,他哪里能不红脸,再联想到那夜冰河帐篷里的荒唐,饶是这些年的锻炼,他老脸早厚得堪比城墙,一时间,也经不住染血。高品质更新就在
卫美人本就尴尬,薛老三这一红脸,无疑是在告诉她,他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女儿家最羞涩的事,为这最让她乱心的家伙侦知,卫美人羞得差点儿昏过去,恨不能立时就地刨出条缝来,一头扎进去。
俩人红了脸,各自别过头去,那边的卫阿姨和珊珊也各自神思无属,一时间,室内寂寂,尴尬更甚。
倒是卫美人有了前两次眼神交锋的胜利经验,对待薛老三已不那么畏惧,反倒有了心理优势,这会儿,余光瞥见薛老三红脸,心下胆气陡壮,梗着脖子就行了过去,路过薛老三身侧时,一只脚竟又故意踩在了薛老三的脚背上,还狠很蹂躏了数下,这才从他身边抹过。
薛老三倒也像是天生贱皮子,挨了整治,心下反倒舒坦了许多,招呼珊珊一声,便追出门去。
下楼前,薛老三还思忖着何处弄车,下楼后,却见卫美人的公车,和珊珊的偏三轮,皆停在楼下。
多年不曾开这幼时的交通工具,一见之下,真个是手痒非常,翻身就跨了上去,卫美人方要打开车门,珊珊叫道:“兰子姐,还是坐偏三轮吧,那地儿比较偏,这会儿又是上班高峰期,开大车跑不快。”说着,就极有眼色地跳进了跨斗里,把摩托后座让了出来
卫兰怔了怔,杵在原地愣神儿,薛老三已经一脚轰响了油门,一个漂移,就蹿到了卫美人身侧,伸手一拨,压根儿没看清他如何动作,卫美人就跨坐了到了摩托车后。
卫美人吓了一跳,惊魂甫定,玉手就抱住了薛老三结实的腰身,浓郁的成熟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险些醉倒过去。
机车飙飞,扯得劲风扑面,吹得满脸生寒,卫美人这才醒过神来。
一想到薛老三,如此蛮横地拉扯自己,卫美人怒从心头起,抱着薛向粗腰的两只玉手,同时发动,各掐住薛老三腰间的一侧软肉,如寻着了电视机频道,立时就转了个九十度,疼得薛老三直呲冷气。
背后美人的手段,简直比当初冲击吴家大院,毒蛇老汪射出的那颗带走脖颈处一块肉皮的子弹,还要凶狠。
卫美人的动作,虽然隐蔽,可珊珊斜靠在跨斗里,将两人的举动一览无遗,瞧得轻捂了嘴巴。
卫美人玉脸生霞,赶忙松了手,双手后伸交叠,扶住了货架。
熟料,卫美人刚脱了手,薛老三将油门一踩到底,冲上一个斜坡,车子差点儿飞了起来。
篷的一声,车子方落定,强大的惯性就带得卫美人身子向前,双手再把不住,赶忙又环住了薛老三的粗腰,胸前的硕梨,结结实实地挤在了薛老三背脊上,滑腻的嫩肉,更如白腻的牛奶一般,被挤压地向两边流去。
“坐车就坐车,在后边瞎折腾啥!”
受了记酥胸,薛老三心头一荡,却呵斥出口,紧接着,又一个漂移,超过了一辆大巴。
卫美人的鼻子差点儿没给气歪了,明明是你玩儿命的开车,还怪上人家呢。
卫美人心下恼怒,手上立时又要动作,猛地瞥见珊珊朝这边看来,冷哼一声,停止了动作,只贝齿不住轻磨,恨不得在这坏人背上,啃上一口。
水云间坐落之地,虽然算不得偏僻,却也不算好找,乃是在市中心的一处简陋小巷深处
除了这家店的门前,有一溜大大的水泥地,上面停着的各式机动车,有些显眼外,小门小帘的,倒是看不出半分眼下蜀中最顶级娱乐场所气象。
三人还不到近前,便听见里面,咚嚓嚓,咚嚓嚓的劲爆音乐,未几,便有近乎咆哮的歌声传来,间或夹杂着男男女女的呼啸声,几乎不用进门,就能猜到里面定然是群魔乱舞的局面。
瞧出薛向脸上的惊诧,珊珊解释道:“这是蒋公子手下的场子,严打也打不到这里来,再加上,这些天,市里其他的娱乐场所,无不遭殃,就剩了这家水云间,最是安全,所以,虽然这水云间收费高的离谱,可近来生意,却是好的出奇。”
按说,严打是政治任务,在这个大棒下,所有人都得战战兢兢,不过,有一部分人却是有底气的,而据薛向所知,这位蒋公子,就是这有底气中的一个。
“走吧,别愣着了,咱们也进去瞧瞧这水云间到底啥阵势,不瞒你们说,我还从没进过这种地方呢,今儿算是搭宋璟的光了,瞧瞧新鲜,没准儿以后咱也常来光顾。”
薛老三打趣一句,便朝里间行去。
卫美人冷哼道:“乌七八糟地,有什么好瞧的!”
“对对,兰子姐说得是呢,里面可乱了,薛大哥,您还是少去。”
珊珊瞧着他们这股欢喜冤家的劲儿,实在是可乐。
薛老三嗯了一声,伸手就撩开了门帘儿,不曾想,不待他入内,两个彪形大汉,蹿了出来,堵住了去路。
左侧那个汉子,扯着满脸横肉,恶狠狠地问,“干啥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乱闯什么?”
薛向微微错愕,瞧了瞧珊珊,显然是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珊珊跨步上前,“怎么着,你们水云间,难道关门歇业了,把住大门不让客进?”
“老没来了吧,不知道咱这儿改了规矩?”(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如何认识五好青年
“什么规矩,没听说过,可你再有规矩,也没有拦客的道理!”这水云间,珊珊也确只来过数回,不曾知道人家变了经营方式。
“拦客?嘿嘿,别的地儿有没有这气度,咱不知道,可咱水云间是什么地方,也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明白告诉你吧,现在咱们水云间实行会员制,会员,你们懂么?这个会员,就是,就是……这么说吧,就是你们按年缴钱,然后我们水云间发个卡给你们,凭卡进门,这叫尊贵享受,几位既然没卡,就别进去搅合了。”
珊珊还待再辩,薛向探手进口袋,掏出两张大团结,拍进了那横肉男手中,“少跟老子扯这用不着的,就没听过,钱先生进门,还有往外赶的!”
那横肉男在水云间看顾大门久了,见识得大人物多了,自觉也算一方人物,见着薛老三这样的暴发户敢拿钱砸自己,将钱往兜里一揣,立时就要发怒。
他边上的汉子一把将他拉住,凑过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这横肉男脸色顿时好了不少,眼珠子却黏在了卫美人腰臀上,放着淫光。
那汉子说话虽轻,薛老三却听得清楚,无非是说卫兰这样的美人儿,来多少,也不嫌多啊,这不是招客嘛,就势赵经理知道,也不会怪的。
果然,那横肉男让开了身子,冲里头喊了句:“钱先生和大美女来了,哥儿几个接稳当了。”喊罢,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薛老三侧身让开路。让卫兰先行,眼见着卫兰就要跨进屋,那横肉男竟伸手朝卫兰的丰挺的屁股抓来。
薛老三面色骤冷,大手仿佛跨越了空间,无声无息地在卫美人臀儿前出现,虎口骤然合拢,那横肉男黄油手,瞬间变形,扭曲成了麻花状。
不待他一声叫出,薛老三又伸手在他玉枕穴上发出一道暗劲。横肉男哼都没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惊变陡生,那瘦子眼中方闪惊诧,嘴要叫喊,拳要击人。却是嘴巴张开不及发音。手臂更是抬都没抬起来。便被薛老三按着脑袋,在门框上磕晕了过去。
不待两人身子软倒,薛老三双手扬了扬。两人皆被扔了出去,飞腾二十多米,先后落到对面的杂货棚里去。
从薛老三动手,到两人飘飞,总共不过五秒钟,卫美人甚至没感觉到自己的翘臀差点儿遭厄,和她并排而行的珊珊似乎觉出怪异,回过头来,扫了一眼,却没瞧见那两人,也没见薛向脸上有何异样,便又扭过头去。
刚步进厅来,薛老三便觉热浪惊人,上百平的大厅,对这种公共娱乐场所来说,算不得广大。
一个不过三十平的舞池,竟然挤了上百人,肩挨着肩,臀擦着臀,舞池上彩球流转,灯火幻灭,舞池前的高台上,更有乐队奏着重金属音乐,一个瘦得快撵上骷髅的黄毛长发男子,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尖锐,刺人耳膜。
薛老三凝神听了会儿,却压根儿不知道,他在唱什么。
忽听一阵重鼓后,屋内灯火全灭,舞池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接着,便是一阵让人耳麻的亲嘴儿声传来。
灯火熄灭了分多钟,终于再度打开,舞台上音乐再响,经历了荷尔蒙刺激的男男女女们,热情瞬燃,跟发了疯似地疯狂地扭摆起身子来。
三人还站在门口,便被灼灼热浪袭得后退了一步,卫美人盯着薛老三问:“这地儿很有意思么?”
显然,这位还对先前薛向说要常来这玩儿,耿耿于怀。
薛老三瞪了她一眼,扭过头来,问珊珊道:“王老九平时都在哪块儿?”
珊珊茫然摇头,说道:“我和珊珊也只来了几次,那时来,这里面还不是这样,就是设了很多座位,专供人喝酒的,也没这舞池,和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人呀。”
薛向安慰道:“没事儿,姓王的放你回来,就是为报信儿,既然是报信儿,就不会让你找不见他,这家伙一准儿在这儿,咱们再找找。”
不曾想,他话音方落,一个西装革履,打着蓝色领结的年青人,迎上前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照片,对着卫美人的玉脸打量几眼,再瞧瞧照片,眼中精光一闪,咧嘴露出一排白牙,“是卫兰小姐吧,我是水云间的经理赵亮,幸会幸会!”
的确,赵亮心上,眼上。满满的都是惊艳,说来,他做如今这行的时间也不短了,见过的美女可以说如过江之鲫,可像卫兰这种性感,雅致,且清清淡淡,裹着说不出高贵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心中一边可惜,如此美女被蒋公子盯上,自己注定无法染指,一边伸出手来,打算混个肌肤之亲。
卫兰正惊讶这人怎么认识自己,薛老三的大手先伸了过去,打开赵亮的手,“废话少说,王老九在哪儿?”
赵亮错愕地看看薛老三,脸上腾地冒出两道青气,方要发火,忽地,想起自己今天所领的正事儿,耸耸肩,冲卫兰笑笑道,“如果卫小姐是这个态度,那就算我打扰。”说着,转身便行。
卫美人赶紧出声叫住,“赵先生,您这是干嘛,既然见面,总是缘分,还望告知,王先生到底在哪儿?”说着,给薛向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在卫美人看来,薛向虽然也必是好人家出身,可此处到底不比萧山,没有赏识他的黄观,周明方,对上蒋小勇这种衙内,硬碰硬是不行的,唯有以柔克刚。
一念及此,她忽然有些后悔让薛向跟来了,她倒不是怕薛向坏事儿,救不得宋璟,而是担心以薛向的驴脾气,会触怒蒋小勇,给他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赵亮在此等候了两个小时,只为候卫美人,他哪里会真走,方才作势,不过是拿捏卫美人罢了。
这会儿见卫美人服软,他得意笑笑,“那还请卫小姐在这儿等等,我先去通报一声。”说着,便自去了。
“薛向,待会儿进去,你可别犯浑,蒋小勇心狠着呢。”
瞅着空当,卫美人赶紧叮嘱薛老三,“要不,你就在外面等着?”说完,小心看一眼薛向,心中亦是惴惴,生怕刺激到薛老三男人的自尊,毕竟,在她映像里,这坏家伙从来都是威风八面的,要他伏低做小,还真难。
熟料,薛老三竟是听话至极,丢下句“你吩咐,我照办”,便臭着张脸,扭过头去,心中却道,“不让你见识下恶少的本来面目,你就认不出谁是五好青年。”
卫美人见他听话,心中难得腾起一丝甜蜜,看向他的眼神儿,终于不再冲冲地了。
赵亮去不过分多钟,便折回身来,“卫小姐,里面请,王先生在里面等你呢,转过北边的屏风,一号包房便是。”
卫美人道个谢,便朝赵亮指引的方向行去,薛老三和珊珊紧紧跟随。
不曾想,薛向刚迈开腿,便被赵亮拦住:“这位先生慢着,王先生可是只请了这两位小姐。”说着,便玩味地盯着卫美人。
卫美人画眉微蹙,不知如何定夺,先前就委屈了薛向,这会儿,若在扫他面子,怕他真就得着恼,可如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硬碰硬是万万不成的。
卫美人正为难不已,薛老三却善解人意至极,笑着道:“卫主任,那你和珊珊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卫美人点点头,深深看他一眼,便和珊珊自去了。
卫美人方转身,赵亮就变了脸色,盯着薛向阴沉沉道,“你就是薛向吧,王哥可是让我好好招待你了,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才好呀?”
“这个容易,来,靠近些我悄悄告诉你。”
赵亮心头冷笑不止,暗道,这小子不知道跟王衙内结了多大的仇,方才自己一报告说有个戴眼镜的年青人跟着来了,王衙内问了模样,就拍了桌子,接着就玩儿命打起了电话,叫的都还是刑警队有名的猛汉,这是要往死了折腾这小子。
心中怀着戏谑,赵亮也就乐得猫玩儿耗子,依言将脑袋歪了过去,哪知道,不待他脑袋靠到最近,薛老三的胳膊就搭上了肩头,虎口叉开,两指在他颈上一捏,这家伙就失去了知觉。
薛老三就势搂着赵亮的肩膀,一手托在他腰间,让他双脚微微离地,就带着他朝前行去。
远处的人,看见这二位如此亲密,皆暗道,赵经理什么时候又换了相好的。
若是薛老三知道这家伙是个死玻璃,非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却说,薛老三托着这赵亮,在舞厅内急行,寻到洗手间,果见是单门型的,便寻了一间便室,将姓赵的赛了进去,就近从墙上寻见枚钉子,双指一撮,钢钉便被拔了起来,转身被他按进了赵亮所在的那间单侧的开关上,将门钉死。
要说薛老三真要收拾赵亮,原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他要救人,也不过是走进去,再将人带出来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公子
对付官员,薛老三或许还得不住盘磨,拿捏分寸,可要讲收拾衙内,薛老三绝对是行家里手。
只不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为一劳永逸,也为收束影响,办这件事儿,薛衙内就不得不讲究个方式方法。
更何况,老薛家和这位蒋衙内还有几分香火之情,这点无论如何得顾忌。
是以,待会儿,他薛某人如何折腾,就看蒋衙内如何做人了。
却说,卫美人嘴上让薛老三在外头待着,可此刻真离了薛老三,她才发现自己心慌得厉害。
从先前分别的地方,到一号包房的大门,短短三十多米的距离,她竟然磨蹭了近两分钟。
“兰子姐,没事儿的,姓王的再横,你好歹是国家干部,就算蒋衙内也在,定然也不敢胡来的。”
珊珊看出卫兰的担心,宽慰一句。
卫兰整了整领口,强笑道,“瞎想什么呢,我就是来接宋璟的。”说着,伸手就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触手间,厚重无比,她单手竟有些吃力,又伸出一只手,方才将门推开,细细一打量,竟是楠木的。
跨进门来,卫美人并没继续前行,定住脚,放眼打量屋中的景象,这一打量,便惊住了。
眼前的这间房间,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宫殿,十数根两人合抱粗细的描金柱子,撑出了大大的空间,足足近千平。
地毯是大红色的,厚厚的驼绒。织成了百花,踩在上面,如坠云端,又似飘飞在万花丛中。
大厅内,错落有致地摆了三十多套真皮沙发,颜色各异,却层次分明,大白天,穹顶上硕大的蓝色水晶吊灯,却大亮着。撒下一边蓝汪汪。照得室内如梦似幻。
大厅中央,摆着一台银白的斯坦威,一位长裙如浪的长发美女,正挥洒着纤纤玉指。奏着一曲悠扬婉转的蓝色多瑙河。
大厅内。数十位衣冠楚楚的男女。散落在各组沙发上,优雅地听着音乐,品着红酒。安静地交谈,浅浅地微笑,一切和谐至极。
此间和外面的舞厅相较,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一动一静,一喧闹一雅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却说,卫美人驻足,不止打量大厅的装饰,更多的是在搜寻宋璟的踪影儿。
“兰子姐,在那边,姓王的在那边。”珊珊见过王老九,伸手朝西北角指去,却是没发现宋璟的身影。
好在有了标的物,卫兰迈动大长腿,便朝那边行去。
卫兰这一动,立时吸引来无数注意力,原本,这大厅内,众人皆坐,除了一色黑西装,黑裙的侍应生,就没有站立的。
卫美人一袭白衣,这一晃动,自然就引人注意,再加上,她风姿绰约,娴静优美,极夺人眼球。
尤其是,行到水晶吊灯下方时,蓝汪汪的光影,洒在卫美人纯白的衣衫上,就好似一块完美无瑕的人形美玉,披了件绿涛作的衣衫。
丰盈端庄的玉颜,更是圣洁无比,就好像水晶宫走来了神女。
王老九那座人头不少,男男女女将近十来人,中间宽大的主座上,坐着个白衣白裤的青年,面容清俊,斯斯文文,被众人围拱局中,不用问姓名,正是蜀中省府一号省长蒋天生的公子,蜀中超级衙内蒋小勇。
却说,这蒋小勇也是偶然闻听,省委组部一枝花的名声,当时,并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做官的女人,哪里有美丽的,因为做官本身就是件勾心斗角的活计,心算多了,这女人也就只剩了算计,哪里还有半点女性该有的温良柔美。
再说,官场上,上级是主,下级为奴,即便是有美女,那也是为奴为婢的货,早失去了天真,尊贵,如何还有吸引力。
当时,人说卫兰蕙质兰心,貌若仙子,蒋小勇只当是扯淡,后来,那人亮出了照片,蒋公子一见之下,便生出“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惊艳。
后来,又细细打听了卫兰在省委组部的风评,蒋公子一颗心越发痒痒了,如此一朵出自淤泥的白莲花,不采撷,乃是暴殄天物。
而蒋公子要采撷美女,自然不会劳烦王老九上手,在他看来,玩女人的享受,不在床上那点儿事儿,而在追逐的过程中,用生平本事,勾得女人神思不属,芳心可可,任君采摘,那才是以等一等的境界。
而是后来,王老九侦测出了蒋公子,对卫兰有意思,便上赶着拍马屁。
为了给蒋公子创造接近卫美人的机会,这王老九也是煞费苦心,细细调查清了卫兰的人际关系后,才选准了宋璟下手,今天中午的他追赶珊珊那出儿,确实是事先预定好的,为的就是牵连上宋璟,找由头收束了宋璟,就此,让卫美人和蒋公子搭上线。
原本,蒋公子今天受王老九邀请,听了王老九道出情由,心中是有些恼火的,可细细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个机会,就在此静候卫美人了。
却说,待他真瞧见卫兰如神女踏波而来,衣袂飘飘,凌波微步,圣洁如仙,霎那间,他心头就像挨了记重锤,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心中长叹,如此绰约仙子,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眼前,却不自知,自己竟在那些庸脂俗粉,浪费了如斯功夫,真是该死!
这卫兰竟比蒋公子预想的,还要美艳十倍,高贵百倍,诱惑一千倍。
霎那间,他心头就像撩得正旺的焰火,又泼了瓢汽油一般,汹汹地征服欲,烧得他几乎发昏。
却说,卫兰这边丰姿如仙,场中瞬间骚然!
别看这帮人个个衣冠楚楚,像是上流人物,其实都是下流东西。
毕竟,能到这地界儿来,无非是猎奇和猎艳,外面的庸脂俗粉,这帮男人看不上,才到这里间的尊贵房间,玩儿高雅来了。
如今,得见卫兰这种贵美熟妇,一个个心头就像趴了二十五只猴子,百爪挠心。
霎那间,四面八方,七八个打着“先下手为强”主意的男人,迎上前来。
蒋公子眉头微蹙,不待他出声,他身侧的王老九一帮人,便各自分散开去,一会儿功夫,便将那帮苍蝇逐尽。
却说,卫兰压根儿不管四面八方寻来的“绅士们”,更不理挂着淡淡微笑朝自己迎来的蒋公子,径直追上了正要后退的王老九道,“王九歌同志是吧,请问我妹妹宋璟在何处?”
王老九心下大苦,这下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看着蒋公子那戳在空气里,无人理会的大手,他心头暗暗发寒,赶紧对卫兰道:“卫小姐是吧,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
不待他一句话说完,蒋公子如电的目光射到,立时便将王老九剩下那半截话,吓得缩进了腔子里。
待见卫兰目光瞧来,蒋公子眼中光芒瞬间敛尽,依旧伸着手,脸上不见半分局促,微微笑道,“卫兰同志是吧,我是蒋小勇,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大名我可是听闻已久,省委的美女加才女,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一句俗套的开场白,偏偏在蒋公子说来,非但不显轻浮,反而透着股子亲切和庄重。
蒋公子都主动招呼了,卫兰再抱着敬而远之的姿态,却也不能视若不见了,当下,伸过手去,和他握了握,“是蒋先生啊,久仰久仰。”
蒋小勇经商,卫美人自然不方便以同志呼之,只好称呼先生。
却说,早在握手前,蒋公子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千万得绷住,绷住,不可露出猪哥相,可真到卫美人那滑如软玉的柔荑入手,蒋公子却还是失态了,眼中简直没了定星,握着卫兰的小手久久不放,还是卫兰轻轻抽动,惊醒了他。
这家伙才慌忙松了手,心下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回味、迷醉。
却说,卫美人和蒋小勇握手毕,又把注意力对准了王老九:“王九歌同志,宋璟到底在哪儿,听说你们有些误会,我代表宋璟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卫美人便冲王老九鞠了一躬,饱满的丰臀,脱出了宽大衬衣的束缚,现出惊人的弧度。
“这是怎么回事儿?小九,卫兰同志冲你道什么歉啊!”
蒋小勇满脸青气,冷冰冰地说完,又满脸痛惜地望着卫兰,似乎方才美人折腰,让他心痛。
王老九赶忙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卫小姐太客气了,该是我向您道歉才是……”
陪了一叠声不是后,王老九便将他和宋璟的龃龉说了一遍。
在他王某人口中,今次的遭遇,自然不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而是受坏人调拨,轻信了骗子,才导致了这场误会。
这王老九不仅大言旦旦扯着谎话,还时不时问珊珊,当时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珊珊性子虽然泼辣,可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在进了这奢华得超出她想像力的房间后,她就被震晕了,这会儿,再面对蒋小勇这位传说中的超级衙内,她更是自觉卑微,哪里还敢生事儿,只好配合着王老九扯谎。(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加药
“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啊,你个小九,身为人民警察,却被蟊贼骗了,这事儿,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
嘴上骂着王老九,蒋公子的视线却始终凝在卫美人那丰腻如瓷的鹅蛋脸上,“卫小姐,我看也是误会,你要找的女孩,是不是穿红衣服的那个。”
说话儿,蒋公子冲正围着一墩圆形沙发打着扑克牌的红衣女孩一指。
卫美人凝光望去,可不正是宋璟么,正背对着自己,穿一身不知道在哪儿弄得红色套裙,和一男一女,打扑克打得热火朝天,哪里有半点作为人质的颓唐和觉悟。
“谢谢蒋先生,九歌同志,舍妹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我代她给二位陪个不是,顺便也谢谢二位的款待。”说着,卫美人又微微欠了欠身子。
优雅的仪态,良好的家世,美绝人寰的模样,蒋小勇只觉这位卫小姐,简直是上天派下来,赐给自己的伴侣,“卫小姐客气了,太客气了,都是误会,不都说开了嘛,宋璟很可爱,方才我也陪她玩儿了半天牌呢。”说着,轻轻击掌数下,低声唤道:“宋璟,这边,你姐姐来了。”
那边正玩儿牌的宋璟,猛地回转头来,冲这边招招手,又招呼一声,便又偏转过去,玩儿起了扑克。
她这幅没心没肺的劲儿,看得卫美人一阵头晕,珊珊也暗自咬牙,恨不得扑过去咬死这个闺蜜。
蒋公子笑笑。“宋璟真的很可爱,卫小姐,要不过去,一起喝一杯?”
“是我该敬蒋先生一杯,谢谢你对舍妹的照顾。”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卫美人心中早对这位眼波总是在自己身上流转的蒋公子,恶心得不行,可嘴上还得应付着场面。
“我敬你,我敬你。要知道让卫小姐这样的美女敬酒。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哈哈……”
在蒋公子看来,这位卫小姐接受了邀请,基本就已坠入了彀中。
因为。他对极度相信自己的魅力。再加上这位肯答应喝酒。不就是对自己不排斥么,只要不排斥,还有他宋某人拿不下来的女人么。
殊不知。他这得意忘形地大笑,将他好容易积攒起来的贵公子形象,给冲了个一干二净。
卫美人被她笑得有些心慌,原本寄望于这位蒋公子真个是斯文人物,让自己虚与委蛇,成功带走了宋璟,以后就再不睬他。
可没想到这人,原形毕露得如此之快,看自己的眼神儿,也越来越似馋狼。
卫美人正慌得不行,蒋公子左侧的王老九余光陡然扫中一人,立时变了脸色。
未几,卫兰便听身后一道熟悉而温和的声音传来,“卫主任,有酒喝,也不叫我,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咱们认识这么久,还不曾见你敬过我呢。”
卫美人回眸瞧去,那痞里痞气的笑容,流里流气地话语,这时,入眼入耳,先前惴惴不安的心,竟然莫名的宁静了。
蒋公子阅女无数,卫美人这会儿,眼波生丝,霞飞双颊,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简直将她和眼前这小子的关系,揭露无疑。
霎那间,蒋公子醋海生波,心中一阵阵抽抽地疼,盯着薛老三那张笑脸,眼中阴狠一闪,心中竟已起了杀意。
却说,王老九今次折腾出如此场面,就是为了拍蒋公子马屁,这会儿对话,他也时刻关注蒋公子的眼色,尽量把马屁往蒋公子舒服的地方送。
此刻,见蒋公子眼中闪过阴狠,他心头又怕又喜。
怕的是,别让眼前这小子,搅合了蒋公子的美事儿,届时,蒋公子迁怒自己,降下雷霆;喜的是,眼前让他栽了大面儿,恨之入骨的小子,如今得罪了蒋公子,简直无须问,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你小子还敢送上门来,滚出去,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王老九抢先上前,拦住了薛老三,掐着嗓子,威胁道。
他心中也着实纳闷儿,方才不是派了赵亮去诓这小子,只等人齐就开揍么,怎么还是让这小子溜到了这处。
薛老三理也不理他,肩头轻晃,王老九就像挨了下电棍,身子猛地弹了开去,让开道来。
“怎么样?宋璟在不在这儿,在的话,咱们就赶紧接了人回家,我这儿还有正事儿呢。”
薛老三行到卫美人身边,低声问道,淡淡的气息,吹得卫美人耳根发红。
他这番温言软语,听在卫美人耳朵里,真像丈夫在对妻子言语,温情脉脉,让人甜腻。
一边的蒋公子,看着这二位神仙璧人,你侬我侬,心中腾地火起,“卫小姐,不是说要敬我酒么,我可等着呢。”
阴恻恻说罢,又冲王老九道:“这位先生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我看你好像对他挺熟悉。”
王老九赶紧弓腰小跑到蒋公子身侧,矮身道:“蒋少误会,这人不过是街面上的一个痞子,今天中午,还当众抗法,我们市局为了抓捕他,可是下了大力气,韩局长可是拍了桌子的,估计不多会儿,市局刑警队的老张他们就得赶到,严打了这混蛋。”
其实,王老九也猜到薛向不可能是老百姓身份,毕竟老宋家虽然没落了,可到底显赫过,能和卫阿姨往来的,自然不会是平头百姓。
可是不是平头百姓,王老九此前或许在乎,可眼下自然不看在眼里,在蜀中地面上,得罪了蒋少的,还有的好果子吃么?
是以,他如此栽罪薛向,是半点心理负担也无,更何况,他招呼来收拾薛向的人,还正是市局刑警队的,如今严打风潮下,也只有他们这帮穿了老虎皮的能成持照打手,到时打完,再栽上个罪名,由蒋公子上下运作,不管薛向是官是商,都得坐实了罪名,就此完蛋。
果见蒋公子发怒,卫兰大急,方要言语,却听蒋公子道:“卫小姐,咱们先喝酒,老话说,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只要酒喝好了,一切都好说。”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儿就很明显了,摆明了在说,只要你卫小姐陪的我高兴,这小子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薛向一听就窜火了,什么他妈的香火情,这会儿,老蒋家就是和老薛家祖上拜过把子,他薛某人也不管了。
眼见薛老三眼色不对,卫美人慌忙伸手,悄悄掐了他背脊一下,眼中竟是委屈,募地,又转过头来,应下了蒋公子。
薛老三心中一软,便闭了嘴巴,顺了她的心意,心中也略有些感动,他知道卫美人这是不愿他招惹强敌,沾上麻烦。
眼见卫兰和薛老三,犹如小两口一般,眉目传情,蒋公子心火简直快烧透腹脏,冒出肚皮来。
“既然喝酒,咱们就喝好的,老九,把你珍藏的虞美人拿出吧。”说着,蒋公子便径直朝沙发行去。
王老九怔了怔,赶紧答应,眼中竟是光芒,重重瞅一眼卫美人,心中哀叹,如此骚肥的一块羊肉,看来又落到蒋公子嘴里了,正是痛心啊。
他痛心一起,他又暗骂起了自己无聊,自己不是上赶着巴结蒋公子,蒋公子得手了,自己该高兴才是啊,看来还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这种女人,哪里是自己能惦记的。
心中起了碎念,他脚下却是不慢,转出门去不久,不待卫美人在沙发上坐了,他便专了回来,手中提溜了龙头状的酒壶,整个酒壶不止造型独特,材质也极是不俗,像是玉制的,通身碧绿,极是惹眼。
蒋公子站起身来,接过酒壶,便有一名黑裙侍女,端着个托盘,托着两个同样碧绿色的高脚杯,缓步上前。
蒋公子左手拾起一个高脚杯,右手持住酒壶,大拇指压住壶把,一条碧绿的酒线,就自龙口中射出,眨眼,就倒了半杯。
通碧的酒水入了碧绿的酒杯,霎那间,几乎分不清,哪里是酒,哪是酒杯,浑然一色,宛如玉雕,甚是迷眼。
不曾想,这酒水入杯时,振起的波纹方平息,杯中的碧绿瞬间化作胭色,纯净透亮,极类美人脸。
“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渌酒生微波。落花纷纷稍觉多,美人欲醉朱颜酡。卫小姐,这虞美人可是秘坊酒,传承上千年了,世间并不曾流传,今日得见你绝世丰姿,与你共饮,不饮此酒,乃是亵渎人间玉人。”
蒋公子笑容浅浅,似又恢复了神采,注了半杯酒水后,便将高脚杯递了过来。
卫美人接住,便待饮尽,却被蒋公子伸手拦住,“这虞美人最适合对饮,咱们不用谁敬谁,但必须对饮。”说着,便又给另一只高脚杯,注了半杯,端起来,和卫美人酒杯轻轻一碰,便一饮而尽。
卫美人长舒一口气,以为这杯酒饮完,就能了事儿,不曾想,她方端着酒杯,要送入口中,凭空生出一只大手,将酒杯摘了过去,一口将酒饮尽。
“啧啧,这酒不怎么样啊,就是红葡萄酒,加了料了,不好喝,不好喝,喝得舌头麻麻地,燥燥地,莫不是加了药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争雄
酒杯被薛向夺去,卫美人简直惊呆了,立时,便暗怪薛向不该如此紧要关头搅事儿,可待薛向将酒饮尽,吐出如此一句似是而非地话来。
刷的一下,卫美人的粉腻鹅蛋,化作雪白,她哪里听不出薛老三话里有话,暗示这酒中加了“佐料”。
的确,薛老三还就是这个意思。
说来,早在蒋公子倒酒时,他就觉出不对劲儿来,蒋公子的大拇指明显有下按的动作,再加上这酒壶怪异造型,更惹他疑心。
蒋公子倒酒时,他就盯着酒壶,果然,这一看,就让他看出端倪来。
虽说这碧玉酒壶,原也不透明,可薛老三强大的感知力,分明能感觉到两次倒酒,酒水走得两个孔道。
若只如此,还不足明证,那两杯酒皆注入时,薛老三远超常人的嗅觉,立时就品出了两杯酒味道的差异来。
如此,蒋公子酒中弄鬼,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霎那间,他就猜到了酒中到底是什么佐料,抢过酒杯,酒水入口,果然是刺激血脉,鼓噪气息的虎狼之药。
至于薛老三为什么明知是加了佐料的酒,还敢一口饮尽,自然是仗着国术无双,对他而言,莫说是喝加料的酒了,就是将砒霜当饭吃,也不会有碍。
“好,很好,非常好!”
蒋小勇怒极反笑,轻轻拍着巴掌,死死盯着薛老三。心中已然盘算着要如何开销此人,来解心头之恨。
王老九也惊呆了,他就没想到薛老三竟然这么大胆,连蒋公子都敢硬呛。
再想,蒋公子这杯虞美人,这些年,就不曾失手过,如今遭挫,其中恼怒,该是何等恐怖。
一念及此。王老九蹭得立起身来。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薛老三砸去。
他已打定主意,收拾了薛老三,就强抢了这卫美人。保证送到蒋小勇床上就是。
却说。王老九酒瓶飞来。薛老三避也不避,左脚微微前倾,轻轻磕了磕被沙发群围在中央的钢化玻璃茶几。
霎那间。百多斤的玻璃茶几,被他这轻轻一碰,愣生生挪开二十多公分,磕在了王老九小腿上,立时磕得王老九身子猛地前倾,哗啦一下,摧金山,倒玉柱,扑倒在了茶几上,压得一桌酒瓶,全倒在了地上,立时将喧软的地毯,淋了个五颜六色。
王老九这边一倒,其余几位早就蓄势待发的公子哥儿,立时便抄了酒瓶子,要攻上来;场中的二十多位黑西装男侍应生也涌了过来,准备相帮大老板;大门竟也也在这时打开了,一队七八个警服大汉汹涌而入,直奔薛向这桌而来,正是王老九先前招呼赵亮,召唤的市局刑警队的一帮猛汉。
形势急转直下,转眼微弱累卵,卫美人急得脸都白了,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办。
她想亮出自己省委组织部政研室主任的身份,可转念一想,这个身份,对平头老百姓有用,可对这帮公子中的公子,衙内里的衙内,只怕除了引人发笑,是半点作用也无。
珊珊早吓呆了,只紧紧抱住卫兰的胳膊,像只受了惊的鹌鹑,瑟瑟发抖;一边玩儿牌的宋璟,早就猫到了沙发后边去了,心中也是急得不行。
“操尼玛,干,往死了干,干死了,老子负责,老张,老王,待会儿弄回局子了,老子亲自上,谁他妈跟老子抢,老子跟谁急。”
王老九撑着身子,从茶几上爬起来,顶着个流血不止的鼻子,一把扯开了外套,刷的从腰里掏出了手枪,咔嚓一下,开了保险,直直指着了薛老三,狞笑道:“有种你再动,再动一个试试,老子他妈的崩了你!”
王老九怒极,竟然不管不顾拔出枪来。
蒋公子眉头皱了皱,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他暗自盘算,此事虽然不小,终究在可控范围之内。
余下的一众衙内,则是一脸的兴奋,吆喝着,鼓噪着,刺激王老九开枪。
倒是那一拨冲来的刑警,脸色俱不好看,毕竟,凡是动了枪的,都是大案,若王老九真开了枪,这事儿是肯定会被高层知晓的,因为子弹数是瞒不住的。
领头大高个儿张北,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因为众目睽睽,不好直接驳王老九面子,不住以目示他,示意王老九千万搂住火儿。
可他哪里知道王老九心中的窝火,先前在人民广场边上,被薛向摆了一道,那还罢了,毕竟那处人虽多,可都是不相识的甲乙丙丁,就是栽了面儿,也没谁知道。
可眼前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水云间最高档的地方,来往的,可有一个简单人物?若在此处再跌了份儿,他王某人以后还活不活。
“玛丽隔壁的,给老子跪下!”
王老九抬了抬枪口,朝薛向脸上指来。
薛老三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这么生气了,即便是在明珠,被徐公子那帮人栽赃,他也不曾如此着恼。
再加之,两世为人,年岁渐长,阅历渐丰,对王老九这种爱在自己面前装十三的衙内,他只当了笑话。
可今儿个,王老九却成功挑起了薛衙内的怒火。
“把眼闭上,往后让让!”薛老三低头叮嘱已经绵软得半摊在他身上的卫美人。
卫美人意识到薛老三要干什么呢,身上陡然来了力气,一把攥紧了薛老三的胳膊,指甲几乎快透过薄薄的衬衣,掐进肉里,“我不!别胡来!”星眸扑闪,恨不得缠在薛老三身上,生怕他一个冲动,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放心,小场面而已,有我在,不会让人伤……”
说着,感情不知觉间流淌而出,薛老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赶忙止住了话头。
卫美人没想到会在这时,听到薛老三这种最接近情话的缠绵,听得她一颗心恐惧顿消,仿佛掉进了蜜罐子里了,不曾想,正甜腻得不行,薛老三又住了嘴,弄得她幽怨满满,恨恨在心里骂了句“胆小鬼”,仍旧抱紧了薛老三胳膊,死活不撒手。
看着这二位,当众玩儿甜蜜,秀恩爱,蒋公子心头滴血,咔嚓一声,竟拗断了手中的翠玉杯。
王老九亦是怒极,他没想到薛老三真是胆子包了身子,见了枪,跟见棉花糖没啥区别,竟愣生生把他王某人这此时此刻的绝对主角,刷成了甲乙丙丁。
是可忍,孰不可忍,余光再瞥见蒋衙内手中的残杯,更让王老九勇气百倍,调低枪口,便待在薛老三腿上钻一个眼儿。
毕竟,他愤怒归愤怒,胆大归胆大,可真要在此地杀人,那不是勇气,那是神经病。
眼见着王老九手指,便要朝扳机抠去,场外忽然,又起了声音:“张北,王春,你们来这儿作甚!”
“韩少!”
“韩公子!”
几名警服警服大汉齐齐转过身来,冲那人打起了招呼。
未几,一个年轻英俊的藏青西装的青年,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能硬闯的?”
“韩少,是九歌召唤咱们过来的,蒋少也在这儿,听说有不法分子,在水云间闹事儿,所以我们才赶了过来。”
张北赶忙小跑到那青年身侧,低声解释。
“不法分子?什么不法分子敢到水云间放肆,一定要严肃处理,水云间可是市局重点保护单位之一,你们一定要做好保驾护航工作。”
藏青西装青年,挺着并不存在的肚子,打了通官腔,转身便朝冲突的核心区域——蒋公子那处行去。
“蒋……”
藏青西装青年一个“蒋”字方出口,余光忽然扫中一人,急忙偏转目光,定住眼珠的霎那,“蒋”字也就断了头,猛地喊道:“三叔,您怎么在这儿!”说着,便快步冲薛向迎去。
话至此处,这藏青西装青年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那日在宝龙酒店,薛老三替蜀中日报记者萧依依出头时,遭遇的蜀中省公安厅副厅长,锦官市市局局长韩工权的公子韩剑飞。
因着,韩工权的老a军小兵出身,韩剑飞自然便比与他年岁相若的薛向矮了一辈。
彼时,韩剑飞对薛向这个便宜叔叔,是不怎么满意的,也完全不认可的。
可待那日聚会结束后,听了韩工权讲解这位薛家衙内的过往事迹,以及在京中诸位顶尖大佬心中的份量,和那场世纪婚礼。
韩剑飞争雄的心思,立时就消失殆尽,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暗暗下决心,寻着机会,去和这位便宜叔叔套套近乎,争取为今后的人生,捞取一张长期饭票。
不曾想,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便又在此处撞见了薛向。
却说,韩剑飞一声三叔出口,满场俱惊。
要知道因为韩工权执掌省城第一暴力机关,这位韩衙内在省城的份量很是不弱,他这一声三叔出口,看热闹的立时狗血沸腾,明摆着两拨衙内要呛起来了。
却说韩剑飞急步朝薛向迎去,没行几步,忽然住了脚,脑子里好似被一根什么弦子卡住了,攸地一转头,盯住了王老九,不,准确地说,是盯住了王老九手中那把银色的五四手枪。(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谁是衙内
刷的一下,韩剑飞的寒毛都炸了,猛地调转脚步,一个加速,飞起一脚朝王老九踹来,“草,龟儿子的,敢跟我三叔动枪。”
啪的一声响,韩剑飞一脚正中王老九腰眼,踢了他一个跟头,手枪也被踢得飞了出去,张北赶紧抢过手枪,关了保险。
先前韩剑飞叫薛向三叔时,王老九就愣住了,这会儿,挨了一脚,如中偷袭,自然吃了大亏,待醒悟过来,立时爬起身来,要找韩剑飞拼命,却被张北,王春一众刑警将二人各自抱住。
要说这会儿,张北的肠子都悔青了,断了,成了一节节的了。
原本,王老九打电话时,他并不在市局,还是相好的王春悄悄给他报了信儿,他上赶着来给王衙内拍马屁,连手头的重案都暂时放下了,直奔这儿来了。
可哪知道,眼下竟成了如此局面,两大衙内争锋,他夹在中间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要说,别人逢上了两大衙内争锋,就选了强者依附,只管踩弱的就是。
可眼下张北面临的情况,却是万难选择。
明面上看,王衙内略占上峰,其父是蜀中省政府秘书长,亦是省委委员,堂堂正厅级干部,论煊赫,甚至在普通的地委书记之上;
而韩衙内的父亲,省公安厅副厅长,锦官市市局局长,虽然不弱,可只不过是副厅级干部,且在副厅干中,也未必是最显眼的,比之省府办公厅一号,可是差远了。
按明面上的实力论,他张北貌似无须做难,径直跟王衙内走就是,可实际情况绝非如此。
因为这韩衙内的父亲,乃是他的现管,真正的顶头上司,一言可决他张某人生灭的存在。
如此论,他是非听韩衙内不可,可那王衙内又岂是好相与的,不说他那个做省府办公厅一号的父亲,人背后海戳着位蜀中省顶了天的超级衙内蒋公子呢。
如此这般,他焉能不愁闷欲死。
而且,眼下,还只是王、韩两位中型衙内争锋,那位蒋公子,和另外一位始终没言语的三叔,正蓄势待发呢。
单看韩衙内敢为这位三叔,不顾蒋公子的体面,直挑王衙内,就知道这位三叔绝不是一般二般人物。
就算不论这个,光看人家方才对着王衙内开了保险的手枪,仍旧淡然自处,就知道绝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若是蒋公子,和这三叔再冲撞起来,没准儿就是火星撞地球,没法儿收场了。
却说王老九和韩剑飞,被张北,王春一干刑警分割开来,便没再往一块儿扑,众目睽睽,这两位衙内到底要自重身份。
方才韩剑飞飞踹,也实在是因为惊吓呆了,条件反射下的行动。
毕竟,若是薛向真在锦官市挨了枪子儿,他老子韩工权别说前途了,只怕小命儿也保不住。
因为真发惨案,韩工权和薛家的关系,不会加分不说,只怕会罪加三等,谁叫韩家人如此无能,在自己地盘上,连太子爷都护不住,放在哪个朝代论,都是死罪。
正因有此缘由,韩剑飞宁是可自己挨一枪,也得阻止王老九,才不顾仪态,飞脚相踹。
“好,很好,剑飞这是来我这儿砸场子来了?”
一直阴沉着脸,看二人厮打的蒋公子,终于阴恻恻地说话了。
“蒋少,别误会,我只冲姓王的,他敢拿枪指我三叔,我就得弄他!”
蒋小勇到底不是王老九可比,韩剑飞的父亲在蒋小勇父亲蒋天生眼中,甚至还算不得人物。
细说来,先前他在远处座位,和朋友喝酒,陡然见了这边起了喧闹,再看有警服大汉在场,担心市局有人不开眼,连累他父亲得罪了蒋公子,这才赶过来,准备为蒋公子效劳的,可哪知道,遇到了蒋公子和薛向起了冲突。
在他们二者间,若是没有韩工权老a军小兵出身的关系,即便知道了薛向的背景,只怕韩衙内还得选蒋公子,一来,县官不如现管;二来,蒋衙内父亲蒋天生省长,背景同样不俗。
不过,眼下,老韩家已经有了根脚,且是一起扛过枪,堪称官场血脉的关系,哪里是想背叛就能背叛的,所以,此刻,他也只有硬撑顶了蒋公子了。
蒋公子冷冷扫了韩剑飞一眼,呵呵一笑,却不再理会他,指着薛向,冲王老九道:“王九歌同志,你先前说此人,是不法分子,可有证据?”
清清淡淡一句话,如惊雷一般,震慑全场。
在场的谁不是混到一定层次的明眼人,如何不知道蒋公子这句话一出,就将整件事儿,引入了司法程序。
进入了司法程序,自然就是步入了官场程序,再不是衙内之间的争风吃醋,拔份儿栽面儿,而是真正的官场争斗。
双方一旦裹进去,那就非得倒下几位台面人物不可。
原本恶狠狠瞪着韩剑飞的王老九,闻听此言,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他有个屁的证据,不过,蒋公子发话了,没证据,也有证据,也必须有证据。
试问,在蜀中,蒋公子想要什么样的证据得不到,漫说“不法分子”四字,有太多的发挥空间,就是说薛向非礼男人,只要蒋公子愿意,王老九相信所谓证据也是唾手可得。
王老九一句答完,韩剑飞眼中喷火,姓王的难道就不知道锦官市市局姓韩,不兴王么?敢当着他韩衙内的面儿玩这个,简直是错翻了眼皮了。
韩剑飞正待开言,紧接着,又听蒋公子道,“小九,稍后,你找国权叔叔汇报下此事!”
霎那间,韩剑飞张开的嘴巴,便又闭上了,因为他知道这国权叔叔,乃是何许人也,正是蜀中省公安厅厅长殷国权,而殷国权正是蒋天生这条线上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韩剑飞才陡然认清自己和蒋小勇的差距,双方简直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对方能拿出的招数实在太多了,随便提溜出一个人,就能压死自己。
蒋公子一句话说完,施施然坐了下来,他身侧的几位公子,则有端起酒杯,冲蒋公子举了举,一饮而尽的,也有竖着大拇指,表示仰慕的……
一时间,倒把冷硬的场面,搅得热闹了不少。
卫美人忽然以低沉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薛向耳边道,“薛向,你快跑,别被弄进去,只要不进去,就还有机会。”
今天这短短十分钟,几乎是卫美人此生最幸福时刻,紧紧倚在薛老三肩头,仿佛拥抱住了全世界,不过,卫美人倒没光顾着**,而是时刻紧绷着神经,关注着场面,从韩剑飞出场的惊讶,再到此刻的局面,彻底坏死,她立时替薛老三做出了最合理的对策。
毕竟,若人进去了,失去了自由,那就真的黑白全由人分说了,这罪是想脱也脱不了了,唯有避开大网,才有反击的可能。
薛老三笑笑,伸手按着她肩膀,将她按坐在了沙发上,又伸手端起两杯酒,递给卫美人一枝,自己拿了一枝。
卫美人不知道他又唱哪儿出,却条件反射一般接住了杯子。
薛老三持了另一只高脚杯,和她轻轻一撞,将半杯马蒂尼一饮而尽,啪的一声,酒杯被他抛到了肩后,摔了个粉碎,“剑飞,给天明哥打电话,让他把这水云间给封了!”
丈夫只手把吴钩,一剑光寒十九州!
薛老三话音方落,满场瞬间骚然,皆以为这小子发癔症了,竟敢扬言封停水云间。
谁不知道水云间是以蒋公子为首的蜀中多位衙内合办的娱乐场所,没见着便是如今最严厉的严打,都不曾伤得此处分毫。
此人竟敢叫嚣封了水云间,他以为他是省委常委,还是政治局委员?
不曾想众人正惊诧莫名,以为幻听了,一边的韩剑飞却是兴奋已极,欢快地应一声,便朝最近的电话机奔去。
此刻,韩剑飞心头不住暗骂自己傻叉,竟然还替薛三叔担心,殊不知,如今的蜀中,驻扎的钦差大臣,就是人家的家臣,姓蒋的这坐地虎,要在薛三叔身上拔份儿,简直就是寻刺激。
韩剑飞一动,蒋公子眼神骤寒,盯着薛老三,像似在研究一副古画,誓要验出真假。
蒋小勇正绞尽脑汁揣度薛老三的身份,薛向掏出只烟来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圈浓雾,微笑道:“小勇,当年天生同志在梅蕊居,埋头案牍,不避寒暑,终日辛劳,莫非为的就是今日让你有资格,仗势欺人,**妇女,聚敛钱财?”
哗!
满场众人简直听得傻了眼睛,卫兰也满目迷茫的望着薛老三,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又恨不得伸手捂住这家伙的嘴巴,怕他再吐出什么雷霆。
仗势欺人,**妇女,聚敛钱财,谁敢想象,有朝一日,有人敢当着众人的面儿,如此质问蒋小勇,更何况,此人还呼名道姓,牵连上了蒋天生。
蒋小勇也被薛向口中吐出的雷霆,震麻了耳朵,这会儿,他心中倒是没多少愤怒,而只剩了惊惧。
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确信薛老三是一号人物了,若非如此,此人绝不会知晓梅蕊居。
第一百章 小孩子
因为,梅蕊居正是老首长所居的梅园内的一处居所,而这处居所,正是老首长秘书班子办公所在地。
此人不仅呼出了梅蕊居,而且知晓自己的父亲曾经在那处工作,这摆明了就是京里的某位大佬的子弟啊!
“王九歌,这位同志叫什么?”
蒋公子霍地立起身来,说话已经带了颤音儿。
“薛,薛……向!”
王老九又不傻,蒋公子的表情入得眼来,他哪里还不知道今次是踩雷了,且有可能踩得是反坦克地雷。
“薛向?竟然是他!还好算是半个自己人。”
蒋公子心头略松了口气,的确,他方才挟怒要求走司法程序,是下了狠手,可一旦对方是京里的衙内,且是核心圈子里的衙内,那问题就大条了,到了这个层面,一旦争斗起来,就不是他蒋某人能插上手的了,且他栽赃的把戏,在这种层级的衙内面前,根本上不得台面。
是以,方才,薛老三喝破梅蕊居,蒋公子才震怖不已。
可待此时,知晓了是薛向后,他反而放下心来。
因为,薛安远和蒋公子的父亲蒋天生,算是系出同门,双方即便有矛盾,也绝不至扯破脸。
说来,蒋公子也是郁闷,原本薛向到德江的事儿,他父亲蒋天生还嘱咐过几句,让他代为接洽一二。
虽然,蒋天生和薛安远并不熟悉,甚是没怎么见过面,可薛政局的侄子到了自家的地头上,凭着这份香火情,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当然了。在蒋省长眼中,薛家千里驹虽然不凡,可在他这种逐鹿中原,志在天下的大人物眼中,也不过是区区后辈。派蒋小勇接洽,便算是给面子了。
而蒋天生虽然在京城工作过几年,可蒋小勇一直生长在蜀中,格局有限,自然也愿意开拓眼界。
蒋小勇原本就计划近日赴德江一行,替这位薛衙内站站台。助助威,结下份情谊。
毕竟,在蜀中,他蒋小勇这省长公子的名头,可是比政局侄子高效多了。
不曾想,这情分没结下。怨恨先结下了。
好在是自己人,蒋公子心下略定,笑着道:“原来是薛三哥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您也是。到了锦官市,不来登门,让我父亲知道了,一准儿得埋怨您。”说着,便朝薛向伸出手来。
蒋公子此话一出,他身侧的这些衙内,和张北、王春等一干刑警,全傻了眼,均喟叹不已,幸亏先前没上手。要不然,这会儿得里外不是人。
卫美人也是诧异莫名,盯着薛老三,真是越来越不认识她了。
反倒是珊珊眼中竟是光芒,小身子早就站直溜了。恶狠狠地瞪着王老九,似要寻他单挑,宋璟也早从沙发后边,大咧咧步到了薛向边上,抱着薛向的胳膊,挺着胸脯子,放肆地打量着那些她曾经够不着的公子哥们,意思很明显,有种以后再惹我试试?
众人皆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毕竟两拨衙内,除非有死仇,一拨低头服软,另一拨定不会赶尽杀绝,官场上的斗争艺术,在衙内圈里得到了最好的延伸和诠释。
不曾想,薛老三压根儿不接蒋公子伸来的手,低头冲已经有些迷瞪的卫兰道:“卫主任,没事儿了,咱就赶紧走吧,你下午不当班啊?”
卫兰赶忙站起身来,方要伸手去攀薛向,忽地想到此处众目睽睽,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了僵,折回搀上了一边的宋璟。
薛老三迈步便行,蒋公子盯着薛老三,眼睛快眯成一条线,细密的眼角,跳如急雨,冷道:“薛三哥,当真拿我当外人,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蒋公子心头怒极,想他蒋某人在蜀中何曾有如此跌份儿的时候,方才,他主动伸出手来,已经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事儿了,姓薛的竟然理也不理,调头就走,他以为他是谁?这里是蜀中,不是京城,就是闹开了,又能如何,薛安远还真敢对他老蒋家下手不成?
正因为系出同门,蒋公子才不怕挑起高层交锋,限定在这蜀中一地,薛老三能玩得过他坐拥主场优势的蒋衙内?
薛老三定住脚,回过头来,微笑道,“小勇,你一个小孩子,有的什么面子?今天的事儿,看在天生同志的面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若真计较起来,就我今天在你这水云间所见,值此严打之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更别说你在南边弄得那堆破烂事儿!我劝你有时间多读读书,孝敬老人,做些正经买卖,别给天生同志脸上摸黑。”
薛老三这番话,听得周遭众人,个个目瞪口呆,简直都快忘了今夕何夕,身在哪间了。
蒋公子也同样呆立当场,他倒不是为薛老三称他“小孩子”,被蔑视了而生气,而是,心中俱是被戳透秘密的惊惶,和直面死亡的恐惧。
因为,他陡然想起来,负责蜀中严打督导工作的公安部办公厅的那位李主任,正是薛家的铁杆家臣,这位要是拿住水云间做文章,他蒋某人能否安然无恙,还真是两说。
毕竟,如今的水云间看着无事,那是因为有层层叠叠的关系网笼罩,可一旦真有人下了狠心要办,谁敢螳臂当车,阻挡中央大政,就凭总司令的孙子,都在此次全国性战役中毙命,他蒋公子难不成自信比那位后台还硬?
除此外,最致命的还是薛向口中的那“南边的破烂事儿”。
蒋公子就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如此机密,怎会被薛向侦知。
那事虽然不大,可要看放在谁身上,放在平头百姓身上,不过是坐个十几、二十年牢,可放在他蒋公子身上,则牵连惊人,没准儿就是官场地震,害人害己。
蒋公子怔怔不语,彻底呆了,薛老三也没多少快意,因为他早过了快意恩仇的年纪。
说来,他知道蒋公子在南边偷摸捣腾海运的事儿,也非是偶然,而是薛安远的机要秘书戚如生,得知他要南下蜀中任职时,告知他的。
细细算来,现在的戚如生,越来越像薛家的大管家了,薛安远也没瞩意,这位便连薛向的心也操了起来。谁让在他看来,这位薛家少主人前程远大,或许会超越老领导也说不定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量,戚如生才不会再允许薛向重蹈下江汉,赴辽东,调明珠,那种两眼一抹黑的覆辙。
毕竟,薛向如今级别越来越高,“惦记”他的人也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有不可测之祸。
所以,此次薛向下蜀中前,戚如生便自作主张调动了岭南军区军情分析科的班子,替薛向收集了蜀中政坛的情况。
当然,戚如生也谨守界线,也仅仅是收集了省委,直机关的主要领导人的履历情况,再加以汇编,选择重要的,告知了薛向。
除此外,还有些不足外人道的小秘密,也一并授之了。
这蒋公子的事儿,便是这众多小秘密之一。
毕竟,在南边捣腾贸易的,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把守南大门的岭南军区呢,只不过,碍于港岛那边的局势,高层对变相加深港岛和大陆经济联系的走私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过,蒋衙内之事,若真捅开了,上面的眼睛就是想闭,只怕也是不能了,也指定能牵连上其父,毕竟,如今不比后世,子女的劣迹,极能影响父辈的官声,仕途。
却说,薛老三才不管蒋衙内心中如何震怖,已生了归意,熟料抬脚欲行,忽然瞧见王老九那张胖脸,陡然想起来前说的要帮珊珊报仇,当下,拍拍珊珊肩膀,抬手朝王老九一指,“珊珊,这位王九歌同志,先前不是欺负了你和宋璟么,现在你要不要抽回去。”
薛向震撼全场,珊珊早心中早麻得不行,看着这些人前人后,人五人六纵横蜀中的大衙内们在自己面前(容珊珊狐假虎威,自我感觉良好一次吧),齐齐缩脖,噤声,她真是爽快到了骨头里,一边在心里惊叹着兰子姐这是捞了条多大的鱼,一边摸着自己发肿的脸蛋儿,暗忖,要是自己能在这场合抽王老九一顿就好了,算她珊珊小姐也在蜀中衙内的顶级圈子里露脸了,这辈子算没白活。
不过,珊珊到底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薛大哥都和蒋公子这位蜀中的超级衙内呛起来了,哪里顾得上王老九这小虾米,哪里还记得答应她珊珊的无心之言。
不曾想,薛向竟然如此心细,珊珊乐开了花,笑得一张肿脸都快炸开了,颠颠儿倒了声“谢谢薛大哥”,蹭地蹿到王老九跟前,跳起身来,啪啪两声脆响,白皙的小巴掌狠很抽在了王老九的胖脸上。
王老九的脸什么滋味儿,珊珊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手麻了。
说来也无怪珊珊记仇,谁叫中午那会儿,她被王老九领着人欺负狠了,又拖又拽又挨耳光,还被哪个王八蛋吃了豆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封停
珊珊原以为这份委屈这辈子都没机会发泄了,没想到这报仇的机会,竟来的这么快。
却说,王老九挨了两耳光,且是被曾经都不曾看在眼里的蝼蚁,当着这些人的面儿,狠很两巴掌抽在脸上,心中一股邪火,简直要炸破肚皮,恶狠狠盯着珊珊,恨不得当场扑杀了她。
可不待他动作,左侧一道寒光射来,王老九陡然瞧见薛向那冰冷如水的眼神儿,心头那炽如岩浆的火气,仿佛遭遇了万古玄冰,霎那间,消了个干净,只剩了满满地惶恐,他最清楚方才自己是怎么得罪的这位大爷。
珊珊也被王老九恶狠狠的眼光唬了一跳,待看到薛向眼神瞧来,将王老九凶焰灭尽。
她心里腾地又布满了勇气,这勇气方生,怒气又起,你个王老九都这会儿了,还敢跟姑奶奶瞪眼,吓了姑奶奶一跳,险些又栽了面子。
砰的一声,珊珊抄起桌上的酒瓶,抡圆了胳膊,砸在了王老九额头上,瓶碎酒溅,王老九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珊珊却兴奋地嚷道:“璟子,这下可是给你的噢!”
她还待帮卫兰再补一下,卫主任可瞧不下去了,开口叫了她一声,又狠很瞪了薛老三一眼,埋怨他不该唆使珊珊去干这档子事儿,紧接着,移步就走。
薛老三苦笑摇头,冲打电话归来的韩剑飞交待几句,让他接待稍后赶到的李天明。并负责对其说明情况,便紧跟着卫美人朝外走去。
他二位这一动,珊珊底气立泄,撂下句“都记得告诉王老九啊,说我珊珊欢迎他找我报复”,脚底抹油,蹭得飞快,眨眼竟飙到了卫美人前面去了。
不曾想,几人没出得大门,便听得警笛呜鸣。响彻天际。未几,大批的警卡,偏三轮,吉普车。便涌了过来。将水云间前宽阔的停车场堵死。
一辆崭新地越野型小吉普。嗖地蹿到了大门前正中央的空地,未几,车上便下来两名警服大汉。正是公安部下派蜀中省的督导专员李天明,和锦官市局局长韩工权。
下得车后,韩工权猛地挥手,立时所有的车门都打开了,上百号公安,自四面八方朝水云间合围而去。
不多会儿,便听见舞厅里一阵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薛老三领着三女站在大门边的台阶上,尴尬冲一脸青气的李天明笑笑,他知道自己惹这位李主任不高兴了,便想脚底抹油,借送卫美人三位,悄悄遁走。
熟料,他这边刚动作,李天明虎目扫来,哼道:“老三,你过来!”
薛老三讪讪一笑,只好住了脚,折步朝那边行去。
薛老三方去,卫美人三位也赶紧踩着密集的小碎步,出溜得飞快,直行到新拉起的警戒线外的一处墙角边,三女才松了脚步,各自大眼瞪着小眼,不住喘气。
还是兴奋莫名的珊珊最先缓过神来,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刺激,真刺激,兰子姐,璟子,你们不觉得刺激?蒋公子诶,蜀中第一号大衙内啊,在本小姐面前都噤了声,更不提王老九这混蛋,什么玩意儿,姑奶奶先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狠很给了他两下,不,三下,不照样得乖乖受着,看小王八蛋以后见着姑奶奶,还敢不敢呲牙……”
“不对,不对,珊珊,你个小疯子,我掐死你。”
宋璟忽然大叫一声,伸手捏住珊珊两侧的脸颊,朝两边轻扯,冷哼道:“凭什么,方才你揍王老九的时候,替自己还了两下,只替姑奶奶还了一下,凭什么你多我少,我的另一下子哪儿去了,我掐死你……”
珊珊狠很推宋璟一掌,将她攘开,赶忙捂着小脸儿,呲牙道:“掐个屁,不知道本小姐这儿痛啊。”说着,不住抽冷气。
宋璟这才注意到珊珊的小脸儿,已经肿得像发面馒头,赶忙涎脸过来,替她吹气,“噢,不疼,咱不疼,乖……”
珊珊推开她,骂道:“巴掌挨在本小姐脸上,你个小蹄子当然不疼,我说璟子,你这小蹄子还有半点儿义气么,你被抓了,本小姐拼了老命,逃脱虎口,赶回去给你搬救兵,结果,到地儿一看,你个小蹄子,竟在那儿大吃二喝,还打上牌呢,兰子姐叫你,你都不应,你个小蹄子还真出息了啊,我以前咋没看出你本来面目呢,披着羊皮的小母狼!”
宋璟嘻嘻一笑,“切,别说得你自己跟威虎山上的杨子荣似的,是你逃脱得虎口么,本小姐可是看得真真的,明明是王老九故意放的你。还有,你说本小姐在那儿大吃二喝,还打牌,是在享受,我要说的是,我真替你智商着急啊,不知道你这大学是怎么考上的,是不是走了后门,就没看出这是本小姐的策略?”
“也不想想本小姐是什么脑瓜子,见了王老九放了你,哪里还猜不到这王八蛋,肯定是奔我那美若天仙的姐姐去的,待到了水云间,见了蒋公子,我是越发地确定了。蒋公子那小白脸儿,对我那叫一个亲切啊,一会儿给这个吃的,一会儿拿那个喝的,还怕我闷,张罗着人陪我打牌,恨不得哄了姑奶奶立时叫他姐夫才好。”
“可本小姐心里明镜儿似的,可再明镜儿又能怎样呢,反抗无效,徒增痛苦,咱还不如坐地享受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儿,你们能救我走,咱就痛快地走,救不走,与其挨打挨骂,咱还不如吃喝玩乐个痛快呢,生活啊生活,策略啊策略,懂策略的生活,是多么美妙啊!”
宋璟小嘴叭嗒,吐出这么一番情由,以至于在最后热情地讴歌起了自己,瞧得卫兰和珊珊目瞪口呆,皆没想到这平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竟是这般有心眼儿。
瞅见二人瞪眼,宋璟得意一笑,接道:“退一万步说,蒋公子这小白脸儿瞧着是让人心里不舒坦,可人有钱啊,威风啊,我姐嫁他,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做他的小姨子,在蜀中可不是威风得横着走。”
“好你个黑了心肝儿,卖姐求荣的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以后你在掉坑里了,再拉你,我就是你生的,不对,姑奶奶非往坑里砸大石头不可。”
一想到自己在外面为营救宋璟奔波亡命,而宋璟却自在美居华厦大吃二喝,珊珊心头就无名火起,这时,一句喊罢,就扑上前来,抱着宋璟厮打起来。
宋璟自知理亏,连连告饶,又许下一堆承诺,这才换的珊珊罢手。
不曾想,珊珊刚索到承诺,便松了宋璟,嘿嘿一笑,“璟子啊璟子,饶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待会儿,我就把你那个‘退一万步’,跟薛大哥一说,看看他以后是疼你这个正牌小姨子,还是疼我这个编外小姨子,哈哈……”
宋璟后悔莫及,小脸一苦,赶忙又攀着珊珊,说起了好话,俩小妮子闹腾得有劲儿,正畅想着未来在薛向这个脚踏七彩祥云,英雄盖世的准姐夫的光辉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欢乐生活,一边的卫美人却秀眉深锁,心乱如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知晓了薛老三京中衙内的身份后,一颗心就像挨了敲击的玻璃,缕缕裂纹瞬生。
其实,她知晓自己和薛老三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打定了主意,尽快寻人嫁了,让卫姑妈安心。
可每每偶遇,就情难自禁,总是飞蛾扑火一般,想向他靠近,一次次灼得遍体鳞伤,却又无可自拔。
她和薛老三就好像,站在世界的两极,原本就远得不可触摸,不可仰望,可此刻,她仍然为这两极之间,又拉开了一寸距离,而心哀神伤。
就在卫美人蓦然神伤,小心收集着先前倚他臂边的点滴甜蜜之际,忽然一名全副武装的年青公安,小跑着到了这边,立正,敬礼道:“哪位是卫兰同志,我们首长有请?”
“你们首长是?”卫兰应了一句,心中猛地一颤,莫不是薛向的家人打上门来了吧。
一想到自己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不要脸女人,还被薛家人当面叱责,辱及卫,宋两家,为天下笑柄,她恨不得撞死过去。
“公安部办公厅主任李天明首长,也是此次中央下派蜀中省负责严打工作的督导专员。”青年公安回答的干净利落,“卫兰同志,请吧,首长等着呢。”
卫兰万分不想去,恨不得拔腿就跑,又想,自己只要还在这个国家,以人家的能量,躲到哪里,找不到自己呢,心下凄苦,冷声道:“薛向在不在?”
她打定主意,待会儿当着薛老三的面儿,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薛向同志在的。”
青年公安一句答完,卫兰迈步先行,分钟不到,便站到了李天明和薛向面前。
“是卫兰同志吧,你好!”说着,李天明先伸出手来。
卫兰俏着一张脸,冷冷盯在薛老三脸上,手上却是不慢,轻轻握了握李天明的手便松了,“我来了,首长有什么话,请明说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底气
李天明摆摆手,“别叫首长,叫我李天明,或者天明同志都可以,我是薛向的兄长,听说你们是老同志,老朋友,就想见见你,怎么样,卫兰同志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卫兰依旧盯着薛老三,冷冰冰道。
薛老三心头大急,李天明明明就是担心他和卫兰有关系,不信他的解释,这才叫的卫兰近前,如今卫兰一副受气媳妇儿模样,明眼人一见,谁不知道她和自己这关系不正常。
“挺好就好,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麻烦,可以找市局的韩工权,小卫同志,你去忙吧。”
知道了想知道的,李天明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卫美人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位李首长叫自己来,到底是做什么,说是兴师问罪,可这位出口无恶言,便是连她最担心的事儿,也只字不提,实在是奇哉怪也。
卫美人却是当局者迷了,不知晓自己这一副受气模样,已经泄漏了太多太多,人家哪里还用得着盘问,至于打骂、呵斥、吵闹,又哪里是李天明这类高官做得出来的。
就这么着,卫美人揣着乱七八糟的心绪,黯然而去。
“天明哥,你这是干嘛,老爷子派您来做间谍来了?不过,照您今儿这事儿,不做特科工作,那还真是屈才了。”
薛老三知晓李天明后边要说什么,索性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李天明压根儿不接茬儿。冷脸道,“老三,你糊涂啊!”
薛老三一听这个头都大了,“又来了,又来了,上回你看那个谁,对,就那个记者,跟我数落了一通,这回。又瞧见卫兰。你又来一通,是不是每次只要我跟女人走一块儿,你都有话说啊,您这也太那啥了吧。照这样发展下去。您下一步的职位。我都替您想好了。”
“哪儿?”李天明吃了一惊,以为薛向说正事儿呢
“东城区莲花街道办事处主任!”薛老三一脸肃穆,”那儿多热闹。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每天够您可今儿的八卦。
“你个臭小子,我跟你这儿说正事儿呢,你又跟我瞎白话。”李天明哭笑不得,心头火气倒被剿灭了几分,语重心长道:“老三,当着真人咱们不说假话,这位卫兰同志和那位萧记者能一样嘛,我说你小子这眼也够贼地啊,专拣嫩韭菜掐。”
“那是,也不看看……”
话至此处,刷的一下,薛老三红了脸。
李天明苦笑一声,张张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呢,没有这事儿吧,他非盯着问,真问出来了,他自己也只有干瞪眼儿,何苦来哉。
薛老三张嘴想解释,自己和卫美人根本没那啥,可风动,帆动,总归是心动了,哪里是想解释,就能解释清楚的。
两人相顾无言之际,韩工权大步从水云间走了过来,“天明,这一网抓了不少大鱼,失足妇女十八个,瘾君子六个,还有两个外地潜逃过来的重犯。”
听了韩工权此话,李天明暗自舒了口气,虽然今次突袭水云间,全是因为响应薛家太子爷的号召。
可若查不出些什么,恐怕就麻烦了,毕竟,这水云间的背景,可不是盖的,这次严打之所以露过此处,也是他的策略——避难就易。
再说,他单枪匹马到蜀中,总不能一来,就挑了水云间这个脓疮,那样,非溃烂一方不可,届时,后续工作想必就阻挠重重,而避过不顾,侧而击之,则是妙手。
目前,虽说也非是下手的好时机,可总算蜀中的严打工作,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成绩不小,有了这成就垫底,再动水云间,问题就小多了。
再加上,这次突袭,捞了网肥的,省里某些人即便有非议,也得藏在肚里。
韩工权却是脸色凝重,说道:“蒋省长的公子,和柳书记的公子,也在里面,另外还有一帮干部子弟。”
韩工权压力确实大,虽然今次行动,是李天明主导的,可李天明实职是公安部办公厅主任,这次严打的督导工作结束,就得返回公安部任职,可他韩某人却得僵在原地,届时省里某些大佬的雷霆霜雪,就得他以身挡之了。
薛向是明眼人,如何不知韩工权顾虑何在,微笑道:“韩哥无须多虑,我已经和蒋小勇打过招呼了。”
薛老三心思细腻,他先前招呼韩剑飞给李天明打电话,可不是激愤,呈一时义气,而是细细思忖一番后,料定无后患,才开干的。
有蒋小勇南边的烂账捏在手里,保管什么后患也不会有。
韩工权微微愣神,咀嚼了薛向这番话,冲薛向比出大拇指,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倒是我小瞧三弟了,哈哈,不瞒你们说,我早就想收拾这水云间了,整日里咚擦擦,咚擦擦,不知道惹得多少群众侧目,这下好了,蛇鼠,豺狼一窝尽扫了。”
去了心头大患,韩工权又算计起如何在此次行动中,斩获政绩了,正筹算间,忽然瞧见电视台和省报的采访专车到来,赶忙冲李天明和薛向告个罪,朝那边追去。
“老三,今儿是不是做的过了,天生同志到底不算外人。”
说到正事儿,李天明就暂时压下了薛老三那摊烂事儿,想听听薛老三到底有什么万全之策。
薛老三笑道:“天明哥,我替蒋省长管教蒋小勇,保管他不会怨我不说,还得谢谢我呢。你是不知道这个蒋小勇,有多不成器,蜀中的烂事儿就不提了,这小子在南边捣腾水货,也生猛着呢,现在中央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哪天若是这眼睛只睁不闭,蒋小勇没好儿不说,蒋省长说不得也得被拖累个不轻。”
薛老三嘴上替蒋天生着想,其实,心里并不如何看重这位蒋省长,毕竟老首长秘书班子成员,除了几位铁笔头终年不换外,轮换的快有一个排了。
再说,蜀中政坛,本就是老首长根系发出来的芽儿,今儿怕得罪这个,明儿怕得罪那个,干脆就别办事儿了,况且,如此薛系大势已成,省部一级层面上,已经不太需要总考虑他人看法,而是得他人多考虑薛系的态度了。
李天明也不是担心得罪蒋天生,而是不愿薛老三在蜀中结此强敌,如今,有蒋公子这张牌在手里,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了完正事儿,李天明又想起了那位风姿绰约,不输薛向媳妇儿的卫兰同志,心下不快,又开始了婆妈。
薛老三听得头大,赶忙交待一句“一会儿还有宣讲会”,撒丫子就溜,眨眼就飙得没了踪影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和
蒋公子顶着一脸的颓唐,推开了自家别墅的大门,随手将颓下的衣服扔给了迎上来的勤务人员,丢下句“晚饭别叫我”,径直朝楼梯道走去。
“怎么,打了败仗,连饭也不吃了?”
一道沉郁而冷静的声音传来,蒋小勇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去,大厅西侧书案前,正持笔挥毫的那个矮胖的中年人,可不就是自家老子么。
遭遇了今天这事儿,蒋公子最怕见的人,就是他老子了,此刻急急上楼,便是为此。
“爸,您回来了,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下碗您最爱吃的蒜皮肉丝面。”
说着,蒋公子捋起袖子,便要朝厨间行去。
矮胖中年仍旧头也不抬,仍旧持笔挥毫,“我不吃,你不用忙,倒是你大白天的,居然舍得回家,少见少见啊。”
蒋小勇眉峰一跳,呆立当场,脑子里却飞速转了起来,很明显,今日之事,是不可能瞒过去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当下便梗着脖子,踱到了案前,主动将中午之事说了。
当然,在蒋公子口中,自然是薛向仗着薛安远的势,不讲两家的香火情,强压他们蒋家。
蒋公子受了一肚子委屈,这会儿扯起谎来,却是深情并茂,颇有以假乱真的水准。
“……爸爸,您是不知道姓薛的多嚣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叫您天生同志不说。那个水云间,他说封就封,他以为他是谁,他又以为这蜀中是京城……”
蒋公子还待滔滔不绝,血泪控诉,篷的一声,蒋天生端起桌上的砚台,将里面的墨汁,浇了他个满头满脸。
蒋公子惊骇莫名,不待擦去眼中的墨汁。砰的一声。砚台竟又飞了过来,正好砸在他额头上,立时血流如注。
蒋公子乃是娇生惯养之人,哪受过这个。立时哭爹喊娘的惨叫起来。
厅内伺候的三名勤务人员。慌忙奔了过来。正待相扶,便听蒋天生吼道,“谁都别管他。小畜生,有能耐惹祸,没能耐平事儿,出了事儿,就知道喊自家老子,跟人家比,真是豚犬一般的蠢货,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天起,这小王八蛋,就在他房间禁足了,什么时候把《道德经》和《论语》背完了,什么时候再下来,给我拖上去!”
蒋天生素来好涵养,陡然发了雷霆之怒,几名勤务人员悚然大惊,再顾不得蒋公子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一拥而上,堵了蒋公子,就扽上了楼。
蒋天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现出颓唐之色,陡然像老了十岁,盯着案前白腻宣纸上新写的大字“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有欲皆苦”,双眼怔怔发直。
细说来,蒋天生没法儿不怒,他这个位置,本就敏感,再加上,最近严打风紧,蒋公子那边,他已经提醒过许多次,让他收敛收敛再收敛,不要再去招惹是非。
可偏偏蒋小勇视严打为商业契机,别的娱乐场所都干不成了,就可着他的水云间营业,岂非大赚特赚之世。
更有甚者,这家伙还变本加厉,不但照常营业不说,还玩儿出了会员卡,歌舞厅之类的新花样,简直就是顶风作案,大张旗鼓,怕麻烦不上身。
若只如此,这还罢了,他蒋天生大义灭亲,押送蒋小勇入有司,判个三五年,也就无事了。
可哪知道传来的消息竟是,这小子在南边还捣腾了杀头的买卖,蒋天生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水云间的事儿,蒋公子多躲在幕后,蒋天生或许可以运作一二,免了此厄,可南边的事儿,一旦捅出来,那就是杀头的罪过,只怕是谁也运作不了的。
细细算来,他蒋天生确实有显赫的背景,在梅蕊居工作的那两年成,了他最显赫的履历,和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
但出生梅蕊居,并不代表头上顶了免死铁卷,与之相反,金光闪闪荣誉背后,却是数不清的阴刀暗箭,不知多少人盯着他,等着他犯错。
因为上游的位置,总是越走越窄,越行越稀,你占据了,别人就没了机会,不说旁人,就是同在梅蕊居工作过的曾经的同僚,人前皆呼兄弟,背后谁不是提防着彼此。
蒋天生能想到,蒋小勇南边的事儿,只要薛家人愿意稍稍外露,后边的事儿,甚至不用薛家人张嘴,保准就有人给干得利利索索的了。
一念至此,蒋天生真是恨不得生吃了蒋小勇,养子不教,真如养虎!
叮铃铃,叮铃铃,八仙桌上的电话响了,蒋天生依旧动也不动,挥挥手,示意左近的勤务人员接了,那勤务人员接起,捂住话筒,“首长……”
蒋天生狠很瞪眼,显是恼极了这位勤务员,本来嘛,蒋天生示意勤务员接电话,就是让他敷衍过去,可此人竟还冲他蒋某人招呼,实在是蠢笨至极。
蒋天生正暗道,是不是要换人了,那勤务员依旧彬彬有礼道:“首长,是薛安远首长的电话。”
能入选省长家服务的勤务人员,自然不会有政治白痴,整日奔走于官宦人家,虽然多只带着耳朵和手,可谁不是心明眼亮。
这会儿,蒋公子到底出了何等事故,这位勤务员虽然不清楚,单看蒋天生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猜到只怕是大事不好,主家大势不妙,勤务员哪有得好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知道蒋家如今遭遇了何等困难,可就凭薛安远这贯彻神州的名头,蒋天生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谁!”
蒋天生霍地站起身来,猛烈地动作,顶得头上用乳胶定型的头发,也跟着塌了半边。
“薛安远政局!”
勤务员直接报了薛安远最显赫的头衔。
蒋天生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来,轻轻拍拍那勤务员的肩膀,以示嘉许,伸手接过了话筒,“喂,是安远大哥么,我是天生啊。”
电话里立时传来一道厚重却不失温和的男中音:“是天生同志啊,怎么着,方才听你那边动静儿,是不想接我这个老大哥的电话?”(未完待续。。)
ps:起得晚了,为了卡准定时更新,暂时就二千字了,差的一千字,晚上那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