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敌
李风看着吕琦玲远去的背影,心中微微疑惑,吕琦玲临走之时丢给他的眼神,显然并非情愿,他们之间胜负未分,以吕琦玲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罢手,他想到此处,忽然一凛,惊呼道:“东城!”
东城门下,此刻却混乱一片,就在袁术全力攻击东城门的时候,刘协的大军蓦然出现在他的右侧,且迅速地朝他们逼近,袁术得到这个情报,心中惊骇,许昌在经历了数十天地死守之后,终于迎来了刘协的援军,那么也就是说,他伺机夺取许昌的计划宣告破灭,不但没有任何的收获,相反,损耗了他的兵力、财力,这怎能让他不恼!然而,事实已定,如果他还一意孤行,那么他将受到刘协大军和许昌兵马的双路夹击,这自然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所以,在军师匡吉的建议下,袁术撤军回营,只等第二日便退回汝南,而吕琦玲便是受到袁术的命令才会匆匆撤兵!
当然,事情远没有袁术想到的那么简单,他愿意罢手撤兵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情,此刻的刘协却全力带动一万兵马,迅速追寻着袁术的足迹,如今,贾诩和张飞可能也已经即将到达汝南,如果这个时候让袁术撤军了,极有可能让贾诩他们陷入逆境,而刘协既然有拿下汝南的决心,又岂会轻易放过袁术?再加上,此时的袁术兵力分散在四座城门,如果能抢住眼前这个时机,必能将其逐一击破,而他的第一个目标也是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袁术亲率的近一万五千余众的兵马!因此,袁术整军撤退,刘协却不进城,而是从斜刺里插了出来,紧逼袁术!
双方约莫奔出三十里地,刘协全力追赶,两军之间的差距正一点一点的被拉近,此时,一个骑兵飞马奔到袁术跟前,匆忙下跪道:“启禀圣上,敌方援军一路追击,与我军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只怕再出去二十里地,便能赶上了!”(袁术早已称帝,建立大成国,因此称为圣上)
袁术勒马驻足,撇了一眼匡吉,忙道:“军师,眼下情况危急,你看如何?”
那匡吉沉吟半响,忽然问道:“其他三军距离咱们还有多少里地?”
“除了南城门的吕小姐离咱们稍近一些,其他两城的兵马都在五十里外!”
匡吉点了点头,转而对袁术道:“陛下,臣认为,既然迟早都会被对方追上,咱们不若就此布阵,与之一教高下!”他说罢,想了一想又道:“只要咱们能够拖住敌军,等另外三路人马赶到,势必可以全歼对方!”
袁术点了点头:“军师之言,正合朕意!”他说罢,转头对大将纪灵道:“传令下去,就地摆阵!”
刘协率领兵马尾随袁术一路急奔,已经距离许昌城越来越远,甘宁终究再忍不住心中的担忧,策马追上刘协劝道:“陛下,不能再追了,我军人数原本就不足对方,更何况臣刚刚得到线报,袁术其他三城的兵马也已经朝此汇集过来,只怕咱们反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圈啊!”
刘协闻言却微微一笑:“谁包围谁还不知道呢?”
甘宁眉头微微一皱,却听刘协又道:“有荀和李风镇守许昌,你还担心个什么?”他说罢,猛然一策马鞭,座下玉狮子更是撒蹄狂奔,很快便将队伍甩在脑后,甘宁见状,心中大骇,急忙催促所有士兵全力跟上!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军抡于在一座广阔的平原上相遇,刘协见袁术大军已经一字排开,也停下步伐,只见他催马上前几步,高声喝道:“袁术,你身为汉臣,不辅君立国,却行这叛逆之事,你可知罪?”
“哈哈哈!”袁术忽然仰天大笑:“刘协小儿,你没脑子吗?朕既然敢自立为帝,又岂会知罪?”
刘协眉头大皱,忽然叹道:“想你袁家,四世三公,何等荣耀!可谁又想得到,居然会出了你这样的叛逆?你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列祖列宗?”袁术收住笑容:“朕既然做了皇帝,那么朕的列祖列宗就是太上皇,太上太皇帝,你说,这样的厚誉比之那四世三公如何?”他说罢,冷声道:“只怕他们现在在天上都在求神保佑,保佑他的子孙,万代江山,永垂不朽!”
“恬不知耻!”刘协恨声骂了一句,却见袁术身侧,一名身着白衫的青年儒生忽然策马出来,只听那人冷声道:“我是该叫你萧翎呢?还是刘协呢?”
刘协侧目望去,却见那人身材高大,面目清朗,只是那眼神之中似乎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能瞬间要了别人的性命,刘协“咦”了一声:“是你?”
“不错!就是我!周瑾中,也就是现在的匡吉!”
刘协心中一寒,原来周瑾中当日从许昌城中逃出之后,便接手了周家在各地的财产,然后以一个巨商之名,为袁术修建宫殿,博取袁术的信任,从而成为袁术的幕僚,直到袁术登基之后,更一跃成当朝军师!不过,对于当初在许昌的惨淡他一直怀恨在心,甚至对萧翎这个敌人也都不曾放弃过,所以,在一得知许昌空虚之后,他便怂恿袁术伺机夺取许昌,其实,这当中掺杂了不少他的个人因素,比如对付萧翎、对付廷尉郭鼎等等,可以说,这场战争完全因为此人而起!
此刻周瑾中心中却也是千思百转,他万没想到,当初他的敌人萧翎既然就是皇帝,想来即使自己当时再折腾几把,也万不会是他的对手,想起自己这一路所受的苦难,不禁恨声道:“早知道你是刘协,当初在徐州境内,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徐州境内?”刘协心中一凛,忽然醒悟似地道:“原来当初在下邳城外,就是你想要捉走貂蝉?”
周瑾中冷哼一声:“若非当时只知道你是萧翎,怕耽误我主的正事,就算将徐州翻个个,也要将你找出来!”
原来当初徐州势弱,袁术也曾想将魔爪伸进徐州,吕布府的那个管家吕忠不就正是他的卧底吗?而袁术则希望在吕布军的内部策划出一场叛变,而他所相中的那个人便是当时的萧白,利用萧白想要称霸徐州的野心,从而在徐州内部发动兵乱,然后他便可以趁机而入!不过,吕布的武勇也确实让袁术十分惊骇,于是他便派周瑾中潜进徐州,一来抓住貂蝉以要挟吕布,二来,这些潜伏在徐州的暗线都是周瑾中一手布置,派他去,也可以全全统帅,号令所有人马!可结果却十分失败,因为刘协的出现,貂蝉被救走,而作为周瑾中安排在徐州内最为重要的两颗棋子:一个是吕府管家吕忠,另一个却是吕布的侧房曹氏!都被刘协握住了把柄,不敢伺机妄动,而吕忠更是在完成了离间侯成与吕布之后,被杀灭口,因此,周瑾中与城内完全失去了联系,无奈之下,他只能带人撤回汝南!图谋徐州之事也因此作罢,却白白便宜了刘协!
刘协斜瞥了一眼周瑾中,忽然冷声道:“原来攻打许昌都是你在丛中作梗,你就是想找我报仇对吗?”
周瑾中脸色一寒,刘协这话其实就是说给袁术听的,他扭头瞥了袁术一眼,只见袁术一张脸阴云密布,看来刘协的话他是听进去了,自己因为私心才会劝他攻打许昌的,他想到此,急忙解释道:“陛下,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见啊!”
“闭嘴!”袁术黑着一张脸,猛然喝止住周瑾中,眼神之中竟闪烁着杀意:“朕怎么不知道你叫周瑾中?朕怎么不知道你是原来许昌人?”他说到此,忽然闭口不言,这周瑾中的事说到底也是家事,如今大敌当前,切不可出现内乱,他想到此,强压住胸中的怒气:“你的事,咱们过后再说!”
周瑾中悻悻地退下,转眼却看见刘协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禁心中微惊,这刘协比之当初与自己交易之时更加沉稳,更加精明,只一句话便激发了袁术对自己的怀疑,当真不可小觑!
刘协此刻却收起笑容,他一提手中银枪,将枪尖指着袁术,沉声道:“袁术,你口口声声称孤道寡,不知可否敢与朕堂堂一战?”他说罢,故意将声音提高道:“若是朕输了,就将这江山拱手送予你如何?”
袁术微微嗤了一声,他可不傻,自己一把年纪了,这刘协正当少年,自己和他一战?定然吃亏,岂不闻拳怕少壮?他想到此,故意笑道:“就凭你个黄毛小子,何须朕亲自出手!”他说罢,转头对雷薄道:“雷将军,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第十章 赵云神威
雷薄得了袁术的指令,立刻催马上前几步,手中斩马刀斜指苍穹,高声喝道:“刘协小儿,可敢与本将对阵?”
刘协冷冷一笑,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向赵云讨教七探蛇盘枪,且颇有心得,不但将七探蛇盘枪学得有模有样,更因为赵云的指点,对于百鸟朝凤枪的体悟则更上了一层楼,所以,以现在刘协的实力绝对有资格挤入三国武将的前二十位,然而,他所缺少的就是多年的临阵经验,不过赵云曾说,以刘协那种冷静的思维和谋定而后动的性格,甲以时日,他在武学上的造诣绝对不可限量!
雷薄见刘协不应战,只以为他心中胆怯,要知道,这养尊处优的帝王又哪里来的实力,想到此,不禁纵声狂笑,指着刘协戏虐道:“小儿,你若是不敢,咱这样,老子让你三招你看如何?”他一语道罢,所有的袁术军都跟着哄笑起来!
刘协皱了皱眉,这雷薄也是小觑自己了,不过他此刻却绝不会轻易动手,袁术既然只派一个先锋官,若是自己出马了,岂非平白折了自己的身价?刘协轻嗤了一声:“你?不配!”
雷薄老脸一红,只见从刘协身后一位白袍将领策马踱了上来,只见那人对刘协拱手道:“圣上,这人交给我如何?”
刘协撇了一眼赵云,蓦然点了点头:“师兄,有劳你了!”
赵云微微一笑,策马奔出几步,与雷薄面面相对,雷薄见对方只是一个不过长得白白净净地青年,心中微微诧异,不过他也算是谨慎之人,左右打量一番,忙道:“来将可通姓名!”
“常山赵子龙!”赵云将银枪随手挽出一朵枪花,沉声应道!
“赵子龙?”雷薄轻哼一声:“无名小卒!”说罢,露出一丝不屑,沉声道:“本将念你年纪轻轻,便让你一招!”他说完,将斩马刀作势收回,驻在地上!
赵云微微一笑,枪杆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拍在马臀之上,那马儿长嘶一声,发足狂奔!
雷薄见赵云奔来,嘴角划过一丝诡笑,他放下大话,说让赵云一招,只不过是让赵云掉以轻心,然后故意露出空门,目的就是让赵云理所当然地攻来,而一但赵云踏进他的圈套,他就会骤然生变,抢在赵云之前,出手制住赵云,就算制不住,也能够抢到主攻权,而他现在故意将斩马刀驻在地上,就是在麻痹赵云!
赵云却似乎想也没想,战马狂奔而来,手中的银枪也渐渐提在腰间,眼看就要奔到雷薄近前,赵云忽然从马背上跃起,瞬间腾空!
雷薄见状,大惊失色,他刚刚想要出手攻击,却不曾想,赵云竟凭空跃起,让他的攻击思路判断出错,他慌忙就要调整身形,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前一道银光一泻而来,雷薄只觉得眼前一花,喉间凉意袭人,身体中所有的气息似乎都从喉咙间往外汩汩溢出!
“好快!”雷薄忽然一阵眩晕,然后噗通一声栽下马来,竟再未动过一下!
场中的骤变看得两军兵马各个目瞪口呆,尤其是袁术大军,他们万没想到,他们的先锋官,平日里武艺高强的雷将军居然一招之下死于敌手,这对他们的震撼是多么的大?因此,各个面露惊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仿佛能够看到呆会的大战,有多少兄弟会死在这个白袍将军的枪下!
相较于袁术军的沉默,刘协大军却各个振奋不已,兴高采烈的给赵云喝起彩来,只见赵云将银枪收回手中,一指袁术,高声喝道:“尔等可还有人上前应战?”
袁术的一张脸就好比涨紫了的猪肝,要知道,这两军阵前,将领被杀,这是何等的消损士气?更何况这个雷薄刚刚还大言不惭说是要让对方一招,可结果却被对方一招了结,虽然他不是个合格的君主,但是袁术却也算得上是慧眼识人之辈,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利用孙坚大行其事!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赵子龙身怀绝技,只是到了什么境界他却还不知道,不过,为了振兴士气,他却不能承认这赵云的厉害,只冷声哼道:“暗施偷袭算不得好汉!”
“暗施偷袭?”所有的袁术士兵听到这几个字幡然醒悟,这雷薄曾说要让对方将领一招,想来就是在这个时候让对方钻了空子!他们当中大多都是雷薄的手下,对雷薄的武艺也是倾佩万分,所以,让他们去承认刚刚发生的一切本就不容易,而袁术的话,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天窗,这雷将军怎么可能就轻易败阵呢?原来是被敌人偷袭!
袁术要的就是这种心理效应,首先,他必须将士气纠正,当然,只靠着只言片语,并不能完全挽回士气,只见他朝着身侧的一员将领使了个眼色,那将领会意,忙策马奔出列队,高声喝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赵云寻声望去,只见这人约莫四十余岁,国字脸,深陷眼,满脸的络腮胡须,手提一杆三尖两刃刀,坐下一匹白蹄马,缓缓而来,赵云见这人器宇不凡,沉声问道:“来将何人?”
“我乃纪灵,纪勇义是也!”
“纪灵?”赵云尚未有什么反应,刘协的眉头倒是簇到了一处,这纪灵的大名他怎会不晓得?此人号称袁术帐下第一猛将,曾与关羽对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只不过后来袁术兵败,他被张飞所杀,由此可见此人武力不凡,虽然说应该还远不是赵云的对手,但刘协不得不提醒赵云:“师兄,此人不比那雷薄,万不可掉以轻心!”
赵云得到刘协的警示,立刻全神贯注,不过,他也是艺高人胆大,此刻两军阵前,却也能谈笑自若,只听他道:“圣上放心,待我将这纪灵生擒了过来便是!”
纪灵听罢,却是气得两眼冒火,他纵横天下这许久,又有何人敢在自己面前夸下如此海口?就连享誉天下的三英中的关云长,也只是与自己对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负,他一念至此,不禁冷笑连连:“狂妄小子,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他说罢,一策座下那匹白蹄马,舞着三尖两刃刀,冲杀过去!
赵云丝毫不惧,银枪一挑,猛然迎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兵刃相交,扬起一片火花,两人错肩而过,俱都拨马调头,纪灵重新抓了抓兵刃,只觉得双手微微发麻,不禁讶然:“这小子好大的手劲!”
赵云此刻也是心中一紧,刘协说得没错,此人的确不比那雷薄,看来也是个扎手的活,他想到此,将长枪举过头顶,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又一次冲了上去!
此刻的袁术却死死地盯着战场中的二人,要知道,他派出纪灵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够赢得这一战的胜利,从而唤回低靡的士气,不过看样子,纪灵想要胜出并不容易!他微微叹了口气,只见场中两人已经裹在一起,战成一团!
赵云起初使的是百鸟朝凤枪,大开大合,中规中矩,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不过,这对于同样大开大合的纪灵来说,效果并不佳,赵云是个讲究速战速决的人,能够一招制敌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出第二招,雷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在攻出五招不果之后,他立刻枪走偏锋,使出七探蛇盘枪,这七探蛇盘枪虽说出自百鸟朝凤枪,但施展开来却又截然不同,故名思意,蛇盘,就是一条盘成八卦的蛇,不动则以,动则取人性命,因此,赵云濮一变招,纪灵竟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只见赵云的银枪贴着他的脸颊、头盔、肋下一一扫过,若非他身手敏捷,只怕后果不堪!
纪灵一连闪过六招,却见赵云突然一下子窜起,手中长枪直接奔着他的面门便过来了,他不敢大意,同样跃起,两人在空中拼了两招,又落回马上,不曾想,就在这一刻,赵云突然甩出手中长枪,他两人相距本就极尽,这一猛力砸出,纪灵不得不挥舞三尖两刃刀阻拦,可偏偏赵云又生出变化,在纪灵阻挡长枪的那一霎那,赵云居然整个人也扑了上去,同时伸手从纪灵的胯下夺过宝剑,然后环抱着纪灵的腰际甩了个圈,落在纪灵的身后!
纪灵大惊失色,却在这时,赵云用剑柄罩着纪灵的后脑便是一记猛击,纪灵当场昏了过去,赵云捡起自己掉落地上的银枪,驾着纪灵的白蹄马,朝着袁术微微一笑,转身往大军之中撤去!
第十一章 女儿恨(一)
转眼之间,赵云杀雷薄,擒纪灵,当真是威风凛凛,看得袁术目瞪口呆,一张黑脸瞬间变为苍白,他原本就是想靠纪灵扳回气势,可现在倒好,士气没扳回,却是彻底的蔫了,如果现在发动大军出击,只怕难以讨到好处,而纵观整个军营,又还有谁比纪灵更加武勇?他想到此,倒一时陷入两难!
赵云返回军队,顺手将纪灵推下马去,立刻有两个士兵上来,将其五花大绑拖了下去!只见赵云纵身下了马背,拱手笑道:“臣幸不辱命!”
刘协微微一笑:“师兄辛苦了!”
赵云摇了摇头,转身又翻上马背,对着袁术喝道:“可还有人胆敢应战?”
袁术心头发怵,他转头撇了一眼身侧一众武将,却见这些人纷纷避开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大恨,也只有在这种关键时刻才能让他看清楚,他的这些手下是多么的无能,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兵妈然出现在袁术大军的左侧,只见当先一人一马,飞驰而来,袁术见状,忽然转悲为喜,高声呼道:“爱妃!你来得正是时候!”
来人正是吕琦玲,自从当日被袁术迷奸之后,吕琦玲无奈之下,只能接受袁术的册封,不过,她却拒绝与袁术再有任何床地之事,袁术畏惧吕琦玲的武功,害怕万一激恼吕琦玲,反而伤了自己性命,也不敢逼迫!加上他已经尝过鲜头,后宫又有佳丽三千,倒也不会惦记吕琦玲!此刻,他骤然看到吕琦玲赶了回来,心中委实欢喜,这吕琦玲乃是战神吕布之后,虽说是一介女流,但是其武功造诣却绝不让于须眉,就是纪灵也不敢小觑这个女子!而此刻他正愁无人出战赵云,吕琦玲的归来的确让他生出些许底气,加上还有赤兔马护航,更让他信心十足!
吕琦玲策马奔到袁术身侧,在他身后,三千兵马立刻与主力军队交集,会合一处,只听袁术叹道:“爱妃,你来得正是时候啊!”他说罢,一双枯燥的双手就要顺势去抓吕琦玲的素手,吕琦玲不理袁术,勒马一个侧身,避开袁术!
袁术老脸一红,这吕琦玲竟然在三军阵前驳了他的面子,他又岂会不恨?倏忽之间,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那一夜自己趴在吕琦玲身上疯狂发泄的模样,竟浑身一阵燥热,想起周瑾中上次的药粉自己还留了一半,他不禁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只要撤回汝南,他一定要再好好享受一番!想到此,袁术精神一震,指着赵云对吕琦玲道:“爱妃,此人杀了雷薄,擒了纪灵!我军之中除了爱妃只怕无人能触其茫!”他说到此,抬眼打量吕琦玲的神色!
吕琦玲顺着袁术所指,望向赵云,却又忽然看到三军阵前的刘协,一时间胸中恨意大盛,也不理会袁术,竟□□马冲上前去!
赵云眼见一名女将狂奔而来,微微皱眉,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管他不情愿与女子交手,但是,他既然接下了这个阵战,那么他就必须去完成他!于是,他一抖手中缰绳就要出战,却见身后的刘协忽然叫住了他:“师兄,等一等!”
赵云勒马回头,只见刘协策马缓行几步,沉声道:“这一战就交给我吧!”
“恩?”赵云眉头一皱,他有些不明白刘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战,刚想阻拦,却见刘协已经一溜烟地冲了出去,身后,甘宁一脸无奈地步将出来,对着赵云双手一摊:“咱们这位皇上就是这样!”
两军阵前,刘协的一张脸深沉如水,他不需要太多的思量,他完全可以猜到吕琦玲为什么会到袁术的军中,可当初自己也没有料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否则自己又岂会将她放出下邳呢?他想到此处,不禁蔚然长叹:“我没想到你为了杀我,居然出卖自己,做了袁术的妃子!”
吕琦玲的眸子中杀机绰绰,她抬起那高傲的脸颊,忽然冷笑起来:“是你跟我说的,没有实力就杀不了你,如果我不借助袁术的力量,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杀进许昌,替父报仇!”
刘协微微一呆,也许是深受后世小说、电视剧的影响,他总认为这杀父之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刻,要知道,有多少个女主角撇弃了杀父之仇,跟随着心爱的人浪迹天涯?可是,当他看到吕琦玲现在的模样时,他才知道,那一切都他妈的是扯淡,因为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吕琦玲那种歇斯底里的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句话并非只是一句套话!刘协想到此处,一时无言以对!说到底,是他杀了吕布,吕琦玲如何恨他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吕琦玲却是越说越恨,想起自己家破人亡、想起自己的清白之躯,她眼中顿时寒茫四射,正是眼前这个人毁了她的一切!她握紧手中的长枪,刚想出手,却见刘协座下战马忽然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刘协也是一惊,他万没想到玉狮子居然会突然发狂,只见那玉狮子放下前蹄,竟围着吕琦玲座下的战马转了两圈,然后又是一阵嘶鸣,脖间的鬃毛竟根根竖起,状若挑衅!
刘协这才注意到吕琦玲的坐骑,不由的惊呼道:“赤兔马?”他当日让甘宁和萧大寻遍整个下邳城,也没有找到这赤兔的行踪,没想到却是给吕琦玲带了出去!
此刻,那赤兔马面对玉狮子的挑衅,竟微微后退一步,埋下脑袋,它久居中原,历经无数战事,自也练就了一番忍让的功夫,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之前,却也不会妄动!
相较于赤兔马的内敛,玉狮子却是越发的张狂,他本就是一匹西域的野马,素来不羁,此刻,骤然遇到实力雄厚的赤兔马,好胜之心大起,除了围着赤兔马不停地打转,更时不时抬起前蹄,嘶鸣挑衅!
刘协看得明白,这玉狮子是要挑战赤兔马啊!他想到此,忽然好奇心大胜,伸出右手在玉狮子脖子上轻轻拍了一拍,仿佛是在给玉狮子打气,玉狮子得到主人的感召,上窜下跳,极尽挑衅之能事!
吕琦玲看得糊里糊涂,她还没有见过一匹马敢在赤兔面前如此耍宝,只觉得这是刘协故意戏虐于她,当下,也不说话,挺枪便刺!
刘协见吕琦玲出手,策马让过一击,一勒缰绳,转身便跑,吕琦玲见状,更是气愤填膺,一拍马背,紧追上去!只见这二人二马,犹如电光火石一般,穿插行走,玉狮子本就有意与赤兔一教高下,而赤兔却一直隐忍,此刻,得到吕琦玲的命令,更是全力爆发,诺大的两军阵前,却只看见一红一白两条影子如风般掠过!惊得两军人马各个目瞪口呆,赵云更是骇然无言,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速度的神驹!
眨眼之间,刘协与吕琦玲便对了二十余招,玉狮子与赤兔并驾齐驱,纵横在两军阵前的阔野之上,不过,渐渐地,刘协与吕琦玲却发现,诺大的一个两军阵前,却让他们完全施展不开,原因却是座下这两匹神驹速度太快,时不时就要折身回冲,而这一点,玉狮子与赤兔却更是深有体会,不等刘协与吕琦玲的命令,两匹马儿立刻穿过阵前,跃下左侧的一座山坡,直往一条官道上冲去!
赵云满脸担忧,刚要策马去追,却被甘宁一把拦住:“你追不上的!”
赵云皱了皱眉:“你不担心圣上的安危吗?”
甘宁无奈地耸了耸肩:“圣上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当初他孤身闯徐州也是如此!”他说罢,释然一笑:“不过圣上吉人自有天相,你也无须担心!”
赵云却不明白甘宁的意思,其实早在徐州之时,甘宁就从李风处得知刘协与这吕琦玲之间的暧昧关系,要知道,刘协失踪的那些天,吕琦玲每天都来探望,若说李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所以,甘宁才笃定刘协不会出事!
“那咱们现在就这么杵着?”赵云望向对面的袁术大军,眼神之中闪动着光华!
甘宁微微一笑:“你和我想的一样!”他说罢,猛然大喝一声:“全军出击!”
第十二章 女儿恨(二)
袁术望着吕琦玲和刘协二人尘嚣而去,心中大急,他要的就是吕琦玲在三军之前胜上一仗,挽回低靡的士气,可现在,吕琦玲和刘协且战且走,已经渐渐消失在目光的尽头,这让人他焦急万分,吕琦玲的生死他可以不顾,但是如果现在那赵云再来挑战,自己又有何人可派?就在他沉思之际,刘协大军却突然发动强力的攻击,甘宁与赵云二人一左一右各率五千兵马,扑杀过来!
袁术大惊失色,就在这时,一个骑兵飞马赶到,袁术急忙问道:“另两路兵马距离此处还有多少距离?”
那骑兵擦了擦汗:“陛下,许昌城内突然冲出五千兵马,已经缠住北门和西门的兵马,张勋将军一时无法脱身,估计短时间内跟不上来了!”
“什么?”袁术闻言心中微微一颤,虽说现在他有近两万兵马在手,但是,这赵云刚刚的身手,已经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士气的奔溃必然会给影响他们的战力!他想到此处,立刻转身喝道:“袁胤何在?”
袁胤,袁术的族弟,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袁术身为帝王,这袁胤也算半个王爷,只见袁术话音一落,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立刻催马上前,躬身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袁术微微一叹,沉声道:“朕给你一万兵马,阻挡刘协大军!”他说罢斜瞥了一眼身后的周瑾中,脸上肌肉阵阵抖动,作为他的首席军师,大成国的国师,袁术现在对这个人却是绝对的不信任,谁又知道这周瑾中会不会为了找刘协寻仇,又将自己引进另一条进退两难之路?
周瑾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丝恶毒的笑容转瞬即逝,只见袁胤得得瑟瑟听完袁术的吩咐,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这赵云之猛他可是看在眼里,袁术让他领兵出战,岂非等于让他去送死?不由得心惊胆颤:“哥不不不,圣上!这这兄弟有多少能耐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他说罢,一脸的凄苦之色!
“你!”袁术为之气结,他当然知道这袁胤有多少能耐,想到此,不由得蔚然长叹,如今雷薄战死,纪灵被擒,张勋等人又被许昌城内的李风缠住,自己可以说已经无将可派,这让他如何是好?
就在袁术一筹莫展之时,甘宁与赵云的骑兵已经冲杀过来,双方之间距离已经不足八十步,只听甘宁对着赵云大声喝道:“子龙,擒贼先擒王!”
赵云点了点头,猛力一策马鞭,五千人卤奔着袁术呼啸而去,他二人如此大声的叫嚣,目的就是让袁术听见,因为以赵云现在的威慑力,绝对能够让袁术心惊胆颤,只要主将一乱,那胜利自然还不是手到擒来!而这一招也确实有用,袁术听到那“擒贼先擒王”的口号,又见赵云如神兵天降一般,当真是惊慌失措,只见他指着袁胤的鼻子骂道:“混蛋,敌人都快打过来了,你还给我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给我挡住!”他说罢,恶狠狠地道:“难道你敢违抗军令不成?”
袁胤无奈,看着那如虎狼般的刘协大军,只能集结一万大军,缓缓迎了上去!
官道上,没有了地形的限制,玉狮子与赤兔这两这匹绝世好马风驰电掣,一路飙行,诺大的官道上,只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轻烟,如风般掠过!
刘协与吕琦玲两人早已放弃争斗,眼下,迎面扑来的狂风根本让他们无法睁眼,而马背上的颠簸,也只能逼迫他们死死拽住缰绳,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甩下马来!然而,说起这御庐术。吕琦玲是从小开始骑马,而刘协却也只骑了两年,但是,玉狮子是刘协亲自降伏而来,所以,他对这玉狮子的脾性可谓及其了解,而玉狮子也顺从这个背上的主人,两者之间,默契颇深!而反观吕琦玲,虽然是她一路将赤兔带出下邳,但是自从成了袁术的妃子,她每日愁眉苦脸地坐在深宫之中,又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赤兔?因此,虽说她现在是赤兔的主人,但是此刻马背上的吕琦玲的脸色却已经微微发白,两鬓的香汗顺着脸颊一路滑下,她与赤兔之间并没有深厚的默契,一但赤兔发了狂,她就无法控制,就像当初刘协降伏玉狮子一样,她必须去面对一匹她已经完全陌生了的赤兔马!
刘协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吕琦玲痛苦的模样,不自觉地心中一软:“停下吧!咱们停下再斗!”
吕琦玲是个倔性子,闻得刘协此言,反而咬紧牙关:“不用你!”她管自尚未说出,一阵疾风窜进口鼻之中,竟猛烈地咳嗽起来!
刘协无奈,只能勒住缰绳,任座下玉狮子纵横驰骋,只转眼间,两人竟奔出五十余里,眼前一座山坡横在眼前,赤兔和玉狮子几乎同一时间,纵身冲上,然而,就在下坡之时,两匹马儿竟一下子腾空而起,刘协死命地抓住缰绳,因为他知道,就在玉狮子着地的那一刹难,会有多么大的冲劲!
果然,刘协只觉得整个身子一麻,而与此同时,一声尖叫在他耳畔响起,吕琦玲因为这一震之力,立刻被高高的抛起,而赤兔马却早已窜了出去,由不得刘协多想,他立刻勒住玉狮子,然后纵身跃起,刚好接住吕琦玲,但下落之时,却因为一个没留神,两人立刻摔做一团!
吕琦玲自幼胆子便大,这一摔还不至于把她摔闷,只见她刚一落地,便从刘协身侧翻身跃起,手中长枪一抖,直朝刘协刺去!
刘协心中大骇,立刻就地一滚,让过这一枪,不禁勃然大怒,长枪猛一驻地,整个人腾升而起,立刻使出百鸟朝凤枪,长枪幻化出无数叠影,罩着吕琦玲的身体便如狂风一般扑了过去!
吕琦玲原本并非刘协的对手,不过此刻,她所使的每一招每一试都是含恨而出,又抢占先机,因此一时倒也不落下乘,两人便在官道之上你来我往,转眼间,便斗了十余招!
吕琦玲突如其来的攻击其实已经有些撩拨起刘协的怒火,刚刚那一枪要不是他反应灵敏,还真是能要了他的命,因此,刘协下手也不容情!枪尖纵横挑刺,激得风声冽咧,不知不觉之中,竟使起了近两天来刚刚学会的七探蛇盘枪!
刘协招式陡变,枪走偏锋,吕琦玲一时应接不暇,立刻陷入险境,只见她一连退了数步,挥枪横扫,刘协一步递进,银枪分上中下三路□□,吕琦玲一个倒翻,躲开刘协的长枪,不想,她尚未站稳,刘协的长枪便如一条毒蛇一般,骤然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架在她的脖子上!
吕琦玲无力地闭上双目:“你杀了我吧!”自从被袁术占有之后,吕琦玲就已经有了必死之心,只不过依靠着一份仇恨才勉强支撑着她,可现在,刘协的长枪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许昌之围也已经被解,她所有的仇恨似乎必须到此终结,杀父之仇只怕是报不了了,因此求死之心便代替了所有的仇恨!
刘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投靠袁术?
吕琦玲神色一黯,一股耻辱感悠然而生,她的脑海中突然忆起那一日袁术趴在她身上的所有情形,顿时泪如泉涌,对刘协的仇恨似乎已经抛却脑后,只听吕琦玲道:“我这么想杀你,你恨我吗?”
刘协摇了摇头,对吕琦玲他提不起任何恨意,也许就是因为当初吕琦玲喜欢过他,而他对吕琦玲也是素有好感,如果吕布不是自己的敌人,那么当初,他就会将吕琦玲接进许昌,可惜,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妄想,吕琦玲作为吕布的女儿,那么这一切就都是注定了的!
吕琦玲见刘协摇头,忽然惨淡一笑:“如果可以重来,我也不愿这么过!”她说罢,神色一变:“可惜没有重来了!”
刘协微微一愣,却在这时,吕琦玲猛然往前一撞,玉白的脖子正好顶住刘协的银枪,血喷溅而出,吕琦玲身子一晃,便颓然倒下,不等刘协冲上前去,这位战神之后,便就此香消玉殒!
第十三章 大战(一)
且说赵云与甘宁各领五千人马杀进敌军阵地,袁胤立刻阻拦,但是此刻的刘协大军却因为赵云的两场全胜,声势浩大,各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肆无忌惮地冲了过去!
袁胤原本就对赵云心生恐惧,见赵云率先奔来,立刻勒住马匹,对着身边的士兵喝道:“都给我上,给我上!”他一边说一边策马,竟调头往士兵堆里奔去!
士兵们蜂拥而上,却发现主将居然临阵脱逃,顿时失了战意,而与此同时,甘宁和赵云更是如虎入羊群,只见这二人,纵马驰骋,所过之处,蜉尸遍地!袁术大军心惊胆颤,一时竟全体撤退,而刘协军马见此情形,更是士气大振,一路追杀而来!
袁术见此情景也是心中大骇,见袁胤调头回来,不禁破口大骂:“混蛋!混蛋!”
袁胤神色慌张,他一路冲到袁术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大嘴巴子便砸得他眼冒金星,只见袁术满脸怒气,沉声喝道:“我让你去阻敌,你却回来了!好!好啊!”
袁胤捂着肿胀的半边脸,喃喃道:“挡不住啊!大哥,我已经尽力,可是可是那赵云太猛,咱没有大将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啊!”他故意强调没有大将能够阻敌,就是为自身开脱,要知道雷薄、纪灵都是袁术帐下数一数二的大将,连他们都不是这赵云的对手,又何况是他袁胤,他这么说,无非就是将责任推给袁术!
袁术岂会听不明白袁胤的意思,眼神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杀意,作为帝王,袁术也颇懂得权术,这袁胤在刚刚的一句话中范了他的忌讳:第一,袁胤不称他为陛下,却称他为大哥,这是诸多帝王都忌讳的一件事,当然,心情好时,可以全然无视,但是此刻袁术的心情可想而知!第二,身为帝王,从来没有错误,即使有,那么自然也是应该由臣子来承担,可袁胤现在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袁术,这一点,袁术是十分动气的,而且,袁胤的不战而败他也看在眼里,坦白说,这样的废物留着的确没什么用?不过,袁术此刻却不会发作,若是逼得袁胤造反,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只见袁术冷冷一笑,却未言语!
“陛下!此一战只怕难以取胜,不如先行撤离!”周瑾中从后而出,恰好将袁术所有的表情都一一纳入眼中!
袁术冷哼一声,然后高声喝道:“全军撤退!”
赵云与甘宁一路冲杀,却见袁术大军撤退,两人又追杀一阵,方才放缓脚步,只听甘宁道:“子龙,咱们别追了!”
赵云停下脚步,甘宁又道:“这样追也不是办法!”他说罢意味深长地一笑:“咱们兵分两路,子龙你去找圣上,我带兵杀回许昌,与李风会合,全歼袁术的另两路兵马!”
赵云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兵分两路,各自完成任务!
张勋,袁术麾下大将,曾一度被任命为大将军,统帅三军,由此可见,此人颇受袁术信赖!而攻打许昌,袁术更令其统帅六千兵马,分别盯住许昌的西门和北门,并时不时给予骚扰以牵制许昌的兵力!
此时,张勋的眉头却皱成了一条线,连日来的围困计策显得颇不顺利,先是张辽、高顺率兵出城袭击自己,结果自己竟未能在那张辽手下走上五招,若非自己逃得够快,只怕此刻早已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而随后,侯成、宋宪也发动突击,结果一夜之间,北城折了近八百人马,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烙在张勋的心里,若非袁术下令让他撤退,他今日就要发动一次规模性的攻击,以人数上的优势打散城头的防御措施,只不过他的愿望看来是不能实现了!
城头上,张辽望着张勋部队远去背影,不禁与高顺互望一眼,高顺立刻会意,他与张辽合作多年,对于彼此的心性也颇为了解,有时只是一个眼神,便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而现在,高顺看着张辽的眼睛,立刻转身,准备往城下奔去!不想,他才迈出两步,张辽急忙拦住他道:“先等一等!”他说罢,撇了一眼远处的张勋部众,又转身望了望城头上不到一千五的守备兵力,沉声道:“咱们的兵力不可与之相比,为防止他们反噬,让他们再走远一点!”
高顺点了点头:“那我先挑一千兵力做好准备!”他说罢,想了一想:“咱们也不能等太久,若是让张勋在北门的兵力与之会合,那咱们这一千人可就没得看了!”他话一说完,立刻冲下城楼,安排骑兵的追击!
东城城头,李风与荀并肩而立,连日来的日夜防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缓冲,城头上所有士兵的心神俱都一松,趴在城头“呼哧呼哧”的喘气,有几个士兵竟“噗通”一声栽倒在城头,晕了过去!李风立刻安排人手给城头的士兵们送上清水和馒头,以舒缓他们疲惫的身体!
荀迎着城头的微风,享受似地笑了一笑:“咱们的拼命没有白费!”他说罢,望向李风,却见李风眉头紧皱,不由微微一叹:李将军,你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有些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李风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如今陛下回朝,袁术大军悉数退去,而陛下却率军迎了上去,显然,陛下的目的就是要趁此时机灭了袁术!”他说罢,看了荀一眼:“袁术人多势众,以陛下的兵力只怕讨不得好去,所以我打算率军出城,协助陛下!”
荀暗暗点头,这个李风的确并非一个寻常武夫,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他的思路依旧十分清晰,这一点的确难得,想到此,不禁劝道:“李将军,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可以下令西城的张辽和高顺,让他们领兵出城!”
李风明白荀的意思,一直以来东城门都是面对袁术的主力部队,所以压力相对也大得许多,而其他三城所面对的只是袁术军的骚扰,所以说到精力,自己现在的状况的确比不得他们!他想到此,瞥见荀神色关切,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刚想答应,却在这时,一个士兵跑上城头禀告道:“启禀荀大人、李将军,西城门的张将军和高将军已经率领一千骑兵出城,目标是从西城门撤走的张勋部队!”
李风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精神大震:“好个张辽、高顺!”他说罢,指着一众正在吃喝的士兵,大声喝道:“弟兄们,咱们这些天所受的憋屈,今天便去讨回来!”
李风话音一落,城头所有的士兵俱都放下手中的吃食,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一副随时候命的架势!
李风满意地点点头:“等咱们全胜回来,我李风请你们到开源酒楼喝酒!”
众士兵一听,全都欢呼起来,只见李风从一个亲卫手中接过一杆长枪,率先冲下城去!
许昌西城外,约莫二十余里地,张勋的三千大军正急速奔行,袁术的斥候已经与他取得了联系,刘协的大军正死咬着袁术,所以,袁术下令给他,让他迅速集结北城外的兵马,然后成包夹之势,合围刘协!从而完成擒贼先擒王的战略!所以张勋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派人联系北城外的兵马,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共同的步调!
然而就在此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张将军,那高顺、张辽率领一千骑兵追了上来!”
“你说什么?”张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凭一千人马那张辽就敢追上自己,岂不是找死吗?他想到此,不由怀疑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骑兵眼中笃定:“小人看得很清楚!”
张勋眉头微微一皱,如今袁术传令自己撤军,如果到时候问起自己这几日来的收获,自己岂非成了空手而回,倒不如趁此时机,以兵力上的强势,将那张辽、高顺一网打尽?况且眼下时间也早,自己的另一路兵马也未能与自己回合!倒不如等上一等,顺便灭了这支兵马,他暗暗打定主意,转眼却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不禁心中大喜,指着那片树林高声喝道:“全军以树林为目标,全速前进!”
第十四章 大战(二)
张辽和高顺领着一千兵马一路尾随张勋而来,却在奔出二十里地之后失去了张勋的影子,眼前除了一条宽阔的官道之外,在道路的右侧是一片幽深的林子,张辽的视线最终停止在那片林子之中,如果说张勋要与袁术回合,那么他必定是顺着这条官道一路而下,可是,张辽也明白,虽然自己晚出发了一刻钟,但是,张勋绝对没有理由会如此迅速地摆脱自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张勋藏在了树林之中!
高顺当然也看明白这一点,不禁策马上前几步,与张辽并肩而立:“如果他们藏在林子里,咱们只怕!”他话未说完,抬眼看着张辽!
张辽明白,对方的兵力远在自己之上,如果明刀明枪地对上,以自己和高顺的武力,迅速拿下张勋,并不困难,前两天在西城门下,那张勋就没接得下自己五招,可是如今,对方藏着树林之中,这场战就难打了,自己若贸然冲进树林之中,只怕连张勋的面都见不着,自己的人马就要死伤殆尽,所以张辽一时间犹豫了!
高顺也紧皱着眉头,若是此刻退兵却又算怎么回事?就在此时,忽见张辽忽然微微一笑,高顺一喜,急忙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计策了?”
张辽点了点头,指着那条管道,微微一笑:“咱们继续追击张勋!”
高顺先是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只要他们继续装作追击的样子,那么张勋必然会沉不住气,从己方的身后冲杀出去,如此一来,也是可以成功引其现身,然后再明刀明枪地斗,他想到此处,不由赞道:“果然是个好办法!”高顺说完,一策马鞭,指着前头的那条官道,大声喝道:“弟兄们,加快速度,不能让张勋跑了!”
他话音一落,一千骑兵便浩浩汤汤朝着官道的尽头飞奔而去!
树林中的张勋看到此番情景,一张脸充满了无奈,像这样的伎俩是个人便能够看明白,而他的目的也就是希望张辽个高顺能够明白他藏在树林之中,引他们来攻,然后依靠地势,一举胜利,可现在,张辽和高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从他们面前一冲而过,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起张辽的智商,都说这张辽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谋略过人,可如今看来,传闻却是言过其实了,这武力他倒是见识过,可这谋略张勋想到此处,却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试问这天下又能有多少人真正的文武全才?自我吹嘘的倒是很多,一念至此,张勋忽然微微一笑,转头对身侧的一个亲卫道:“传令下去,随时准备出击!”
一千骑兵奔出不足五里,张辽和高顺二人时不时驻马回望,终于,在他们视线的尽头,一条黑线蓦然出现,张辽和大顺会意一笑,两人同时调转马头,喝令全军,又往来路折去!一千骑兵同时加速狂奔,其声如闷雷!势若惊鸿!
张勋率领的三千兵马正奋力追赶,却突然看见张辽和高顺调过马头,朝自己猛冲过来,一下子惊呆了,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张辽不是无知,他们这样做,就是让自己暴露出行迹,失去原有的地利,他忽然觉得张辽的确算得上能文能武,可是现在才发现却是晚了,不过张勋并不后退,三千人对上一千人,如果逃跑,那他以后就真的不需要再在军中混下去了!于是,张勋猛力一策马鞭,高声喝道:“全军出击!”
顷刻间,两军碰撞在一处,不过因为张勋人数上的优势,张辽的一千兵马立刻被三千袁术军以围困之势绕在当中,张勋躲在战场的最外围不停地指挥着他的兵马一步一步地剿杀张辽部众!
张辽和高顺各自率领着部分士兵相互突围,尤其是两员主将,张辽和高顺两人更是拼了性命,两匹战马纵横穿插,于张勋军中杀出数条血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贴近张勋,然后瞬间将其拿下,以乱敌方军心,可是,张辽和高顺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张勋却是学乖了,再领教了张辽的厉害之后,他索性躲在战圈之外,静观场中变化!
张辽和高顺的额头却已微微渗出汗水,饶是他们武艺高强,在千军万庐中也能安然无恙,可是敌军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即使,他们二人能够撑得住,但是他们身边的士兵却越来越少,只短短刻钟的功夫,竟损失三百余人!
张勋看到此番情景,心中大悦,他指着战中的张辽高声喝道:“谁能够将此人拿下,本将军重重有赏!”当日,张辽以五招便轻易将他拿下,让他在士兵面前丢尽了脸面,此刻,若是能够活着张辽,他定要将那日的羞辱加倍地讨回来!
一众士兵听得张勋的命令,立刻撇下眼前的敌人,蜂拥般朝着张辽堵去,张辽顿感压力大增,在他的四周无数敌军前赴后继而来,张辽一挥长刀,砍翻右侧的一个士兵,立刻双手交换,将那长刀舞得密不透风,隐隐在周身上下布上一道刀气,但凡接近者,俱都被刀锋所伤,落下马去!
张辽愈战愈勇,张勋却是越看越气,他拼命地指挥着士兵朝张辽扑去,却没有一丝效果,张辽虽然鼻息逐渐粗重,但是每一刀挥下都会伴随着一声惨号或一腔喷溅出来的鲜血,短短的时间之内,张辽的身侧竟渐渐堆成一个圈,一个用敌军尸体堆成的圈,而这个圈还在不断地扩张!
张辽的卖命吸引了更多的敌军,谁都希望能得到张勋的重赏,在这个烽烟四起的乱世,或许就是这一点点赏赐,他就可以让他的家人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而他们的这种想法,却让高顺和一众士兵觉得压力大减,高顺望着深陷重围的张辽,心中一阵紧张,却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眼神射来,高顺微微一凛,转瞬间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一手挑开一个敌人,策马朝着张勋冲去!
张勋正极力叫嚣着他的士兵扑向张辽,却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另一侧,高顺一路过关斩将,已然渐渐逼近张勋!
在接近战圈边围的时候,高顺愈加小心,就连出手击杀敌人时的动作也小了几分,他深怕惊醒沉寂在喊杀声中的张勋,白白错失这个机会,因为,这次机会可是张辽冒着生命危险换回来的!
此时,两个敌军一左一右包夹过来,高顺一挑手中长枪,率先迎着左边那人便扑了过去,不过,为了避免太大的动作和声响,他并没有触碰对方的兵刃,而是直接一枪,洞穿敌人的身体,然后策马斜冲,俯身绕到那敌军的身侧,恰好让过那背后砍过来的一刀,高顺避过这一击,也不回身,反手一枪刺向那名身后的敌军,可能是高顺太过小心,他这一枪反倒失去了准头,没能够一下子洞穿敌军的心脏,却扎在那人的左臂上,那士兵猛然惨号一声,一把抓住高顺的长枪,想要将那长枪抽离身体!但高顺岂容他得手,猛然冲出一步,那长枪又刺进半分,直透出血淋淋的枪头,那士兵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一阵怪异的惨叫,然后一下子栽下马去!
高顺见状微微一呆,这样的惨叫立刻又吸引身侧几名敌军围拢过来,不过,这并不是高顺所担心的,他的目光寻着张勋望去,不禁心头一怔,张勋正神色差异地看着自己!
此时高顺距离张勋只有十步之遥,高顺知道这个机会转瞬即逝,于是,他撇开从四周围拢过来的敌人,奋力一策马鞭朝着张勋扑起!
张勋见状大惊失色:“挡住他,挡住他!”他一边说,一边退开,想要尽量离得高顺远一点!
高顺仿佛发了疯一样,双目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可是,从四周扑上来的敌人却不容他忽然,在他面前三名敌军已经横了过来,高顺一枪挑出,想要强行突围,却在这时,他的身后嗡声大起,也不知道有多少兵器砸来,高顺微微一呆,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勋已经拨马走开,高顺急忙翻身下了马背,让过那些兵器,又重新翻上马背,准备再次突围,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身后突然嘈杂声大起,他回头望去,却见张辽已经被掀下马背,正在无数件兵器中左闪右躲,情况已陷入危急!
第十五章 大战(三)
高顺无奈地瞥了不远处的张勋一眼,现在即使他奋力冲过去,也没有把握能一击命中张勋,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张辽的困境极有可能威胁生命,高顺这个人极重义气,他与张辽共事数年,两人在生活中互相帮助,在战场上更是共同进退,这友情自然无话可说,此时,高顺眼见张辽险象环生,动作越来越缓,终于一扭头,重又扑入敌群之中,往张辽处杀去!
张勋见高顺忽然调头,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微微放下,他的脸上重又爬上那得意得近乎肆虐地微笑:“给我杀,狠狠地杀!”他对着手下的士兵猛力地吼道!
高顺一连砍翻数个士兵,终于一个箭步奔至张辽身侧,他不敢打停,一招横扫千军,将周身三名敌人抡倒在地,然后与张辽背靠背,紧紧依贴!
张辽此时已经喘过气来,高顺的出现让他腾出一半的心思,再一刀劈翻两个敌人之后,他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你怎么杀回来了?”
高顺舞出一朵枪花,侧身绕过一个方向:“在我眼里,那张勋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你,是我的朋友!”
张辽微微一呆,高顺这个人向来寡言少语,更不会说出这样让人激荡的话来,所以,张辽可以肯定的是,高顺是在情急之下,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禁微微感怀,此时四周又冲上来三名敌军,张辽和高顺两人一步错开,瞬间转换位置,将对面的敌人斩杀于地,张辽微喘了口气:“看来今日一战绝难得手,为了避免伤亡,咱们即刻突围出去,撤回许昌!”
高顺应了一声,两人同时朝着外围冲杀出去!只见那一刀一枪在敌军阵中异常的耀眼,仿佛是两道犀利的光彩,由阵中杀到阵尾,当真是所向睥睨,无人可挡!
“都是废物,废物!”张勋看到此番景象,不由急得破口大骂,这要是让张辽和高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出去,他的面子也照样挂不住,只听他不停地给那些士兵下令:“快,堵住,堵住他们!”
张辽和高顺确实越战越勇,倒在他们脚下的敌军无以计数,这也使得剩下的那些敌军们心中发寒,只围不攻是他们的战略,谁也不会笨到率先冲上去送死,这也就形成一个情况,无数士兵拥成一个战圈,而这个战圈却不停地随着最中央的张辽和高顺二人左右移动,而张辽和高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们每使出一招都打在空气中,眼前的敌人会适宜地避开他们的锋芒,虽然如此,但是他二人要想重出重围却又困难无比,照这样长久下去,他二人早晚得被累死!
远处的张勋见到此番情景却是不满意的,袁术还在等他撤军回援,如此长久地拖下去,可以说并不是个办法,他想到此,忽然灵机一动,对着动荡的战圈高声呼道:“肖泉、肖泉,给我滚出来!”
肖泉,袁术军中的一个低阶士兵,不过此人却有一个特长,那就是天生的神箭手,之所以说是天生,那是因为这肖泉原本也就是一个庄家汉,从来没有参加过军事训练,但他只要一握住弓,那便能准确无误地射击,可以说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箭术奇才,只不过他从来不参加军营中的任何训练,反倒浪费了这份天赋异能!
张勋是在替袁术征兵的时候,招收了这个肖泉,而在数年前各路诸侯联合□□董卓的时候,张勋无意间发现了肖泉的这个天赋,之后,他便将这肖泉编在自己麾下,而在这之后,这肖泉也是屡建功勋,十八路诸侯□□董卓,最受益的便是袁术,不但有孙坚为部曲,势力更是遍布荆、豫二州,而这当中肖泉可是功不可没,在数次以张勋为前锋的情况下,都是肖泉藏在军阵之中,一箭射杀敌军主将,张勋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除了在交际的手腕上下了功夫之外,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这个肖泉所赐!
此刻,肖泉听到张勋的呼喊,立刻拨马回头,他在军中混了数年,屡建功勋,却依旧只是一个低等的士兵,这些都是张勋的手段,如果让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上位,那么他的光芒就会越来越盛,总有一天会盖过自己!而之所以会有明珠蒙尘一说,那就是永远将他藏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肖泉其实就是明珠蒙尘,不过为了笼络肖泉的心思,在私下里张勋其实还是很舍得花钱的,肖泉的家里有两套大宅,六个小妾,佣人无数,这些也都是张勋的赏赐,而肖泉也就安安分分地做个老油子兵,像这样的打仗,他也只是躲在最外围撑撑场面!
张勋见肖泉到来,不由得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肖泉立刻会意,这样的笑容在他过往的人生中遇到的实在太多,他慵懒地解下背后的长弓,随手从胯下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狼牙箭,然后信手搭上弓弦,换头对着张勋笑道:“说吧!你先要那一个的脑袋?”
张勋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肖泉这幅疏懒地姿态,因为在这样的姿态下,肖泉从未失过手,他的弯弓,在张勋眼中就是一颗定心丸,伴随着肖泉的浅笑,张勋一字一顿地道:“张辽,张文远!”
肖泉将手中的长弓拉长满月,眯着一只左眼将那箭尖的准心瞄准于张辽的后背,此时张辽正奋力杀敌,肖泉嘿嘿一笑,手中弓弦一松,那支狼牙箭“嗖”的一声,直奔着张辽而去!
张辽没有发现这支从后而来的夺魂箭,但是他身侧的高顺却正好转过身来,眼见那支狼眼见奔向张辽,高顺来不及多想,立刻挑出手中的长枪,想隔开那支狼牙箭,可结果他依然晚了半步,狼牙箭扑地一声刺进张辽的后背,张辽整个身子一怔,剧烈的疼痛让他在那一瞬间窒息,手中的大刀挥到半空却最终无法落下,他颓然地弯下身体,脸色苍白异常,斗大的汗珠一停地下落!
四周一众敌军见张辽受了一箭,顿时兴奋异常,十几把兵器同时扫了过来,张辽咬牙忍着剧痛,但身体却最终动弹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辽猛然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他便看到高顺那焦急的神色!原来高顺眼看张辽陷入绝境,立刻施出援手,将张辽从敌军的包围圈中拖了出来,此刻他见张辽还算清醒,急忙挥起一刀,将那张辽背后的箭杆斩断半截,然后顺势将张辽负在背上:“你撑住一点,我这就回许昌给你找大夫!”说罢,高顺奋力疾行,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直往外围杀去!
张勋看到张辽中箭,不禁开怀大笑,他一指高顺,转头对肖泉道:“快,射那高顺!”
肖泉再度弯弓,可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此时的高顺就像一头发了狂的猛兽,似乎只知道不断的奔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借助诸多敌军身体的掩护下,肖泉却看不到高顺的影子了!
此时的一千张辽大军已经死伤过半,剩余的一众人等纷纷为高顺护航,以保护张辽的性命,但敌人实在太多,任他们左突右冲,依然无法顺利突围,而高顺背上的张辽,意识已逐渐模糊,此战眼看已成死局,张辽和高顺这回却是吃了大亏!
就在张勋得意万分之时,战圈的三里之外,一支五千人马的军队蓦然出现,大将甘宁一骑当先,正以急速赶来!
张勋见状大惊失色,原来甘宁和赵云兵分两路之后,便一路奔回许昌,却不曾想在此地遇上了被困的高顺和张辽,当下,他毫不犹豫,立刻率领五千兵马冲杀而来!
战局在这一刻彻底转变,张勋的大军围困着张辽和高顺,但此刻,在他们的外围,甘宁的五千大军绕成一个更大的圆圈,却又反将张勋大军困在当中!甘宁已经看到高顺背上的张辽,他心中一紧,立刻杀出一条血路,一步步朝着高顺贴进!
第十六章 大战(四)
五千甘宁军的加入,使得战局急速扭转,张勋的脸已经越来越难看,可是他此刻却没了任何主意,甘宁的大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就像他们围困张辽一样,想要突围谈何容易?
此时甘宁已经冲进战圈的中心,他一刀砍翻一个敌军,立刻奔到高顺跟前,却见张辽脸色苍白,趴在高顺背上一动不动,忙问高顺道:“他怎么样?”
高顺早已看到甘宁的大军,不禁大喜过望,如果甘宁再晚半刻出现,他就真该彻底绝望了,此刻见甘宁奋不顾身冲到自己面前,忙道:“文远中了一箭,咱们得尽快给他找大夫,否则!”
甘宁当然明白,只一眼他就能确定张辽的伤势是十分严重的,当下也不犹豫,忙对高顺道:“你尽管突围,送文远回许昌!”他说罢,看了一眼周遭正被围杀的张勋部队:“这些人交给我!”
高顺点了点头,此刻没有比救张辽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当下只朝甘宁拱了拱手,当先往外围冲去,于此同时,甘宁大手一挥,高声令道:“给高将军开路!”他话音一落,但见无数士兵开始猛力冲击张勋的大军,只一会的功夫,竟在战圈之中硬生生撕开一条小道,甘宁部众用刀枪阻挡住张勋部众的身体,而高顺则翻上一匹战马,顺着这条小道飞奔而去!
张勋看到此处,顿时无言以对,甘宁的五千大军已经完全掌控了战局,他的那三千兵马在对付张辽和高顺时已经有了近五百的损失,此时面对双倍于自己的敌人,不光是张勋,就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也都开始双腿发软,失去了战意!
甘宁骑在马背上,纵横驰骋,一杆横刀上下翻飞,只瞬间的功夫便斩杀敌军数人,而与此同时,五千兵马正急剧收缩,战圈越来越小,这也就说明张勋的部众正一点一点地被蚕食!
张勋心中大骇,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战败是必然的事,不过他却也重创了张辽部队,而且极有可能已经要了张辽的性命,如此,他也算赚了,因此,眼见自己的军队为围,为减少损失,张勋立刻大叫道:“撤!全军撤退!”他话音一落,一众士兵纷纷后退,伺机脱离甘宁的包围圈!
甘宁岂会就此罢手?从看到张辽伤重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张勋,眼见敌军朝后缩去,立刻下令追击,五千大军就像粘住的口香糖一样,紧裹而上,又将退出一半的张勋军重新围住!
张勋眼见摆脱不了,心中焦慌,他可不想走上张辽的老路,想到此,立刻转头对一边的肖泉喝道:“去,将敌方主将射下马来!”
肖泉无奈地耸耸肩,这种时候,张勋总会想到自己,不过他既然吃了这碗饭,却也不能违背张勋的命令,当下,策马回头,双脚站撑在马镫上,高高站起,一张弯弓被拉成满月之状,肖泉眺目远望,在万军之中寻找甘宁的踪迹!
甘宁此时正砍翻一个敌军,眼见对面不远处,一名士兵站在马镫上弯弓搭箭,他心中一紧,张辽不就是被箭所伤吗?他一想到此,立刻从马背上跃下,杀进人群之中!
肖泉双目环顾,整整一圈,他也没有看到甘宁的影子,不由得失望地朝张勋摇摇头,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足下一沉,肖泉大惊失色,要知道他虽然箭术了得,但是平时疏于练习,这拳脚上的功夫却实在不怎么样,感觉到不对劲,他急忙埋头去看,只见甘宁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右手正抓住他的左脚,肖泉骇然惊呼,他万没想到,甘宁居然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甘宁一手捉住肖泉的脚腕,另一只手却搭住肖泉的腰际,同时一发力,那肖泉立刻被甘宁从马背上掀翻下来,来不及挣起,甘宁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问道:“张文远可是被你所伤?”
肖泉面色惨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听甘宁冷冷一笑,将肖泉复又提起,然后猛力朝自己的部众堆里扔去:“把他给我绑了!”
几个士兵应声接下,只听甘宁道:“若是张文远有个好歹,我便拿你去给他祭坟!”他一言说罢,又纵身翻上肖泉的坐骑,刀一横,直朝张勋奔去!
张勋见肖泉失手被擒,再不犹豫,拍马便跑!而甘宁则策马紧追!麾下部众更是奋力拼杀,一时间乱做一团,张勋部众集体逃亡,甘宁军马一路狂追,一时间天昏地暗,喊杀声声震四野!
此时,在许昌城外的另一端,同样的一场大战也正积极地进行着,李风率领的大军在奔出东城门后不久,就与从北门撤出,准备与张勋兵马回合的三千袁术部众不期而遇,而一场遭遇战也就此拉开序幕!
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李风大军,五千人马迎上那三千敌军,这场战斗并没有太多的悬念,这三千袁术军原本隶属于张勋调拨,但因为张勋长时间驻守西城,因此,这北城的三千部众也就交给两个裨将临时管理!而这两位裨将一上阵,便被李风一人一刀,斩落马下,三千兵马顿时乱做一团,而李风就在这个时候下令全军攻击!
刘协到达许昌城下的时候,许昌周边的战争已经结束,战果还是颇为辉煌的,首先是李风,五千兵马几乎全歼北城外的三千部众,而甘宁,在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战斗之后,终于赶上张勋,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随着主将的落马,战斗便完全处于一面倒的状况,因此,甘宁也是大胜而回!
刘协是在回许昌的路上碰到赵云的,因此,由赵云带着五千人马,一路护卫回来,而此时的吕琦玲却静静地伏在赤兔的背上!刘协并不知道这样一个自来高傲的女子在下邳城破之后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泪水,当然,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吕琦玲最后竟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其实,在他心中吕琦玲还是有些份量的,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杀了吕布,他与吕琦玲之间必然会有另一段故事,可现在,吕琦玲死在了自己的枪下,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这个帝王的身份,如果不是为了匡复汉室,他也就不会动了杀吕布的念头,他想到此,心中黯然,别人穿越都是左拥右抱,美女如云,在美色面前可谓如鱼得水,可自己呢?貂蝉为了吕布浪迹天涯,吕琦玲却又最终为了给吕布报仇,死在自己的枪下,命运似乎一直在和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从一开始,他代替献帝开始,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此时,李风与甘宁纷纷迎了上来,刘协心中苦恼,只微微摆手,免了二人的礼节,不等二人开口,他忽然对李风道:“李风,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李风忙点了点头,拱手应道:“单凭陛下吩咐!”
刘协长叹了口气:“你将吕小姐送回徐州!”他说罢,仿佛又想起当日在徐州与吕琦玲临别时的话语,黯然道:将她葬在吕布的坟边吧!”
李风急忙领命,当初他随刘协奔赴徐州,与这吕琦玲也相处过一段日子,对这个坚强高傲的女子倒也有那几分好感,他也明白正是自己和吕琦玲相识,刘协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
甘宁见刘协吩咐完毕,忙汇报军情:“陛下,袁术大军正急速撤回汝南,咱们要不要挥军追赶?”
刘协现在心情欠佳,脑海中一片混沌,听得甘宁之言,只微微摇了摇头!甘宁大感惊讶,如果刘协没有拿下袁术的心思,又为何费劲全力阻击袁术大军呢?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开口相问,又道:“启禀陛下,今日一战,张辽张将军身手重伤,只怕只怕危在旦夕啊!”
刘协先是混不在意,但少顷,他却似乎然反弹回来,惊道:“你说什么?张辽怎么了?”
甘宁又重复道:“张将军今日出城攻敌,被冷箭所伤,吉太医已经前去看过,说是伤势太重,恐怕!”
刘协大惊失色,这张辽可是名将,若白白损失在自己手里,岂非他想到此,又忽然记起甘宁先前所说的袁术问题,忽然一凛,若是不截住袁术,贾诩和张飞岂非不妙,他想到此,急忙拍了拍脑袋,自己当真糊涂了,他急得一跺脚,忙指着甘宁道:“快!先带我去看看张辽!”
第十七章 大战(五)
张辽的府邸位于许昌的西大街上,只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作为新近的徐州降将,张辽、高顺等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厚待,虽然他们是名将,但是,刘协不会将他们捧上天去,他所需要的是他们依靠自己的实力去一步步争取、一步步建功立业!
此时,张辽的寝室中,浓重的药香味熏陶着每一个人,太医吉平坐在榻边,□□张辽赤裸着上身,虽然伤口已经止了血,但后背的那根箭头还没有取出,所有的人都神色凝重,高顺更是急得来回转悠!
刘协大踏步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微微一愣,然后才匆忙拜见,只见刘协摆了摆手,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榻前,却见张辽面如死灰,呼吸微薄,不由转身问吉平道:“太医,张将军伤势如何?”
吉平摇摇头:“中箭部位正好距离后心半寸处,且伤口极深,更因为长时间的拖累,这支箭头想要拔出来,实在!”
刘协心中一沉,吉平虽然话未说完,但这其中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看来张辽已经在鬼门关前转悠了,想到一代名将在自己手上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要一命呜呼,刘协委实有些难过,但只一转念,又道:“太医有几成把握?”
吉平捻着花白的胡须,沉吟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一成!”他说罢对刘协解释道:“如果要救张将军的性命,就必须切开他的伤患处,取出箭头,否则,这箭头就会在血肉里溃烂,出现伤口感染,害其性命!”话说到这里,吉平撇了一眼昏迷中的张辽,转而又道:“但这箭头入体太深,想要取出谈何容易,如果一个不小心便会刺破心脏,那张将军立时便会毙命,而且就算手术极为成功,但以张将军现在的状态来看,他虽然处于昏迷,但是全身神经并未麻木,这割肉去箭,只怕他熬不住,痛也得痛死!”
刘协心中黯然,这吉平一代名医,却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想来已是回天无力,不由叹道:“难道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吉平微微沉思:“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刘协听到此处,眉帘微挑,这吉平原来还有下文,不禁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机会实在太小!”吉平似乎自言自语,见刘协正望着自己,忙道:“臣曾听闻这天下间有一位神医,姓华名驼!此人不断医术高明,据说他还研究出一种新药,叫做麻沸散,只要在给病人动刀之前服用此药,便会使患者失去痛苦!”
“华佗?”刘协双眼放出一道精光,是啊!这天下间还有谁的医术比得过华佗?自己怎么就将他给忘记了?他想到此,一拍脑壳:“对,华佗!”他转身对着甘宁道:“兴霸,你快去找华佗!”
甘宁微微一愣,却见吉平忙阻住刘协:“陛下且慢!”他说罢,暗自摇头道:“华佗行医天下,飘无踪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臣才会说希望渺茫啊!”
刘协微微一呆,吉平所言确实属实,诺大的一个天下,又让他去哪里寻找华佗呢?但转念一想,自己总不能看着张辽死去,当下忙问道:“太医,你能保住张将军几日的性命?”
“这个!”吉平沉思一番:“若以针灸配合药石,再经过悉心照料,七日之内,应该能保张将军无恙!”
刘协点了点头:“好!就七天!”他说罢对着甘宁道:“如今咱们只有赌一把,兴霸,你立刻派加急文书到荆州和徐州,让他们寻找一个叫华佗的医生!”
甘宁领命而去,刘协又对高顺道:“高顺,你带人到许昌张贴布告,只要能提供华佗行踪者,朕重重有赏!”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刘协留下吉平仔细照顾张辽,便赶回御书房,在他来看望张辽之前,他已经下令给荀、庞平、李风、甘宁和赵云等一众文臣武将到御书房议会!
此时,御书房内济济一堂,杨修、杨彪、孔融等人也应召而来,而刘备因为有伤在身,还在家中休养,此时,刘协忽然唤出赵云,对着众人笑道:“诸位,我给大家介绍,这位赵云赵子龙便是我的师兄!以后也是各位的同僚!”
赵云朝着众人微微拱手,只见庞平大步走出来笑道:“师弟,你终于也来了!”
赵云见到庞平,立时激动万分,当初他拜童渊为师时,也是庞平引他入门,只不过后来童渊发现这赵云天资聪颖,端的是个练武奇才,于是这才从庞平手中将赵云调至自己身边,亲身施教,这也才练就出赵云的一身本事!而庞平这人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对人绝对真诚,张绣是如此,赵云也是如此!因此,赵云此刻见到庞平,忙上前长身一躬:“经年未见,师兄一切安好?”
“呵呵!”庞平微微一笑,托起赵云,将他拉至自己身边,然后小声对赵云道:“圣上有话要说,咱们呆会去开源酒楼喝酒!”说罢,便重新列队站好,朝刘协望去!只听刘协又道:“今日许昌城外,袁术大军围困于此,赵云赵子龙单枪匹马杀雷薄、擒纪灵功不可没!”他说到此,忽然话锋一转:“如今禁卫军统领关云长已经封任荆州刺史,因此,这禁卫军正副统领便空出一职,因此,朕决定升任张飞为正统领,赵云为副统领!”他说罢,撇了一眼诸人:“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除了庞平面露笑容之外,李风、侯成、宋宪等武将皆露出惊愕之色,他们是没见过这赵云有多神勇,但是此人一出现便就任高位,即使是李风这样胸襟宽广之人也不禁微微觉得奇怪,因为刘协再介绍赵云之时提了那师兄二字,这多少会让人你产生一丝疑窦!
就在这时,只见甘宁步将出来,朗声道:“赵将军之勇,兴霸忠心佩服,因此,兴霸没有任何异议!”
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又朝甘宁望去,要知道,这甘宁也是跟随刘协夺下许昌的老臣子,而此人之勇也在多次战争之中体现,对于甘宁,诸人都是十分佩服的,而此时,听得甘宁之言,诸人都心中打鼓,连甘宁都佩服的人又是一个怎样的身手?也正因为如此,一时间也没有反对,只听刘协淡淡一笑:“既然没有异议,那这一条便算通过!”
赵云起身谢恩,却听刘协又道:“今日我请大家来除了介绍赵云给大家认识之外,还有一件大事!”他说罢,顺手展开一卷大汉山河图,沉声道:“朕在接到许昌的求援急报之后,便连夜赶回许昌!”他说到此,声音一缓:“但在回来之前,我却让张飞和贾诩二人领一万兵马偷袭袁术的老巢汝南!”
众人恍然大悟,只听荀道:“我说今日怎么看不到文和,原来竟是另有任务!”他说罢,又道:“陛下是想一次性吞掉袁术?”
刘协摇摇头:“现在已经不是吞不吞得掉袁术的问题!如今文和和翼德可能已经快到汝南,如果这个时候让袁术撤回去,那么文和他们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众人听罢俱都点了点头,若万一被袁术超了贾诩的后路,那可就是真是大大的不妙,只听刘协道:“所以,咱们必须尽快追上袁术,阻止他们继续前进!”刘协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小字,缓缓道:“袁术已经在三个时辰前开始撤退,所以普通的追击根本不能凑效!”他说罢一指图上那顶城两个字:“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袁术撤军必须经过这个顶城,而以他走的官道,虽然比咱们早出发三个时辰,但是咱们只要绕道颍阳,抄小路追赶,应该可以在袁术到达顶城之前拦截住袁术!”
刘协话一说完,众人纷纷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赶在袁术到达之前不断可以抢占先机,还可以先行布下埋伏,此刻,只听刘协问道:“谁愿领兵?”
第十八章 大战(六)
刘协眼神一转,目光却落在赵云处,赵云顿时心领神会,刘协就是要自己接下这个任务,毕竟自己新来许昌,刘协给了自己高官,但是自己若不拿出点本事出来,又如何能让这些武将信服?而眼前这个任务无疑就是证实自己实力的机会,他想到此,急忙上前一步:“臣愿领兵出击!”
刘协点点头:“如此甚好!”说罢,将目光在一众武将面前一一扫过,当然,没有人会反对刘协的这个决定,谁都看得出来,刘协就是要给赵云机会,所有俱都默然,尽管他们对这个赵云一无所知,但是李风、荀、杨修都极为了解刘协,若非这赵云没有能耐,刘协也绝对不会用他!只听刘协又道:“赵云,朕令你率领一万兵马在顶城伏击袁术!”
赵云上前领命,刘协沉思一阵,又道:“庞平,朕任你为攻打袁术的先锋,协助赵云伏击袁术!”
庞平应声领命,赵云感激地看了刘协一眼,他明白,刘协将庞平派给自己,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帮助,首先,自己对许昌周边地形及不熟悉,再来自己今日才上任又如何能让底下士兵信服?这些都是问题的所在,而刘协让大师兄庞平任命先锋官,自己的这些顾虑便得到安排,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下,这一路上,有大师兄相陪,两人倒也可以好好叙一叙旧!
刘协见二人领命,忙道:“兵贵神速!你二人即可启程!”
顶城城外八十里处,渐渐行来一支军队,领头的正是大成国的天子袁术,此刻,这位伪帝的脸色却十分不善,且阴沉得很,从许昌之围被解,他率军撤退之后,这一路竟遇到两批零零散散的溃军,他这才知道大将张勋被杀,北、西两城的兵马几乎死伤殆尽,这怎能让他不怒,而且,有消息传来,吕琦玲也已经死在刘协的手上,虽说只是一个女人,但是说到底,这吕琦玲现在也算是自己的人,他想到此处,竟恨从中来,回头望了一眼正策马缓行的周瑾中!若不是此人因为私人恩怨,蛊惑自己出兵攻打许昌,自己又如何会有今天的败局?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此人的缘故?一时间胸中悔恨交加,恨不得能亲手掐死这个周瑾中!
周瑾中虽然耷拉着脑袋坐在马背上,但是,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袁术的背影,此刻忽见袁术望来,不由得心中一寒,虽说他在袁术身边呆了两年,但却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就是袁术称帝也是他一手操办的!所以对袁术这个人他还是十分了解的,易怒、嫉才,刻薄寡恩,这也就是袁术手下为什么一直没有出色的谋士和勇猛武将的原因!而在袁术众多的缺点之中,刻薄寡恩却是最让人忌惮的!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只要袁术有了动你之心,那他绝不会心慈手软,而刚刚那一瞬间,周瑾中就从袁术的眼中看到了杀机,他明白,即使是自己花钱为袁术建造宫殿,又在困难时提供军饷,袁术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自己大施人情,所以,周瑾中已经在心中盘算开了,而他这个盘算,其实早就已经安排了下去!
袁术现在看到周瑾中便浑身不舒服,他的疑心素来也重,周瑾中的欺骗让他本能的认为这个人已经不再可靠,攻打许昌可以说是一个用心险恶的局,所以,袁术才会有了杀机,不能全心全意效忠自己的人,他还留着干什么?当然,袁术却也明白,在连损数员大将之后,再杀军师,必定会使得军心动荡,所以,现在还不能动周瑾中,当然,这个结已经种下,只要回到汝南,以袁术的性子,周瑾中绝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当下他忽然猛一策马鞭,加快步伐,似乎倒希望快一点回到汝南,而身后一众士兵见袁术加速前进,也纷纷拔腿狂奔,就这样,这一主一仆二人各怀着鬼胎急速往汝南行进!
顶城是一个小镇,也是到达汝南的必经之地,按理说算是袁术的管辖地带,但是,这顶城人口极少,全镇加起来竟不足五百余户,袁术也知道这地方极为贫瘠,因此,汝南的防线便被后撤至离顶城两百余里处,在那里,袁术设了一道关卡,所以,这顶城到现在为止可以说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
袁术的大军穿过顶城,便进入一片绵延的山区,四五座矮丘携手相连,矗立于顶城城外的两侧,只在其中留出一条宽敞的山道,这还是顶城所有的百姓历经几代人辛苦开凿出来的,也是他们通往汝南的一条大道!
此时,袁术的大军已经进入山道,但见山道两侧峭石嶙峋,山坡上,横空出世的一些不知名的草木,正以各种姿态展示着他们顽强的生命力!
袁术一马当先,过了这条山道,再行个百十余里,就是他汝南的地界了,他忽然想起,那次视察关卡时,那里的守将给自己送来的两个姑娘,虽说土气了点,那就那份山里的野气却让他止不住的兴奋,想到此,不由得下身一热,从谋夺许昌开始,他袁术便没碰过女人,此时,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他当然得好好轻松一番!于是不知不觉中竟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周瑾中此刻却放缓了马步,他朝两侧的山上望了一眼,竟冒出一阵寒意,似乎这满山之上,危机四伏,杀机戳戳!一时间他竟不自觉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又朝山上多瞄了几眼,但见微风拂过,树木沙沙,又哪里有半丝的不寻常?周瑾中不禁微微摇头,自己不会是怕了袁术吧?
其实就是一种本能,体会危险的本能,周瑾中就是拥有这种对危机的敏感的能耐,否则当初在许昌之时,他有如何能够率先感觉到危机,杀了周天海,逃出城去呢?当然,这种本能连周瑾中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当危机四伏之时能有有些心理感应罢了,而他此时更在盘算如何对付袁术,因此,他立刻想到的就是袁术要对自己下手!
大队兵马又行进了数百步,在一个折道口处,一颗巨大的山石横在中央,恰好堵住大军的去路,袁术微微皱眉,他在刚进顶城的时候便派斥候前去打探,而打探回来的结果也是并无异常,难道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这石头就从山上滚了下来,挡住自己的去路?这天下间巧合的事多了,但像这么巧合的只怕也少吧?袁术停下步伐,目光顺着两侧的山峦望去,似乎要从中看出些许端倪!
就在这时,袁术身后的周瑾中忽然惊呼出声:“不好!有埋伏!”他说罢,立刻调转马头,眼前的巨石使得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所以此时他突然间醒悟,看来袁术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袁术听得周瑾中呼喊,也是心中一惊,他现在对周瑾中虽然不信任,但是这两年来,周瑾中所展现出来的谋略与智慧却使他无法质疑,而且,他自己也已经感觉到不妙,这两侧环山,不正是一条伏击的最佳道路吗?他想到此,也同时调转马头,高声喝道:“快!往顶城撤去!”
袁术话音刚落,便听头顶上呼啸之声不觉于耳,无数支狼牙箭黑压压地扑射而来,袁术立刻策马急奔:“撤!撤啊!”
此时两面山崖上的箭矢更急,袁术大军立刻乱做一团,因为两侧都是峭壁,兵马根本不可能放开手脚撤退,而这突然的情况,则使得混乱中撤退的脚步往往被自己人所阻挡!一时间战马长嘶,哀嚎遍野,袁术和周瑾中、袁胤等大成国的骨干将领纷纷策马急奔,往来路撤去!而山崖上,庞平的笑容一闪即逝!接下来就该看赵云发挥了!
第十九章 大战(七)
袁术领着他的大军狂奔而去,在他们的身后,无数个士兵已经永远地倒在地上,崖山上的箭矢渐渐的稀落,最终停了下来,山道上满是尘烟,袁术的背影终于渐渐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周瑾中一直跟在袁术的身后,此刻顶城已经遥遥可见,但是他的一颗心却从未落下,一场伏击战怎么可能轻易的落下帷幕?对方精心安排了一场伏击,又如何肯轻易放过袁术?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说明着他们的危险并没有结束!因此,离顶城越近周瑾中便越觉得恐惧!
眼看山道已经到了末端,两侧的山脉渐渐低矮下来,袁术马不停蹄,刚刚的一场伏击,让他魂飞魄散,若非运气不错,那流矢早已射中自己,因此,面对两侧绵绵的山丘他忽然觉得处处都透着危险,这一刻,他只希望能够尽快的脱离这条山道,因为存在于暗处的危险,总让人惊恐莫名!
就在大军即将通过山道的那个瞬间,两侧的山丘之上,忽然亮出一杆大旗,随即呼喊声震天动地,袁术惊得面色发白,只见那山腰之上,一个刘字朔然出现,仿佛是那招魂的白幡,正朝着他慢慢地挥摆,袁术失声叫道:“是刘协!”
周瑾中自然也看到了那面大旗,在这样的山道上如果被敌人伏击,那当真是退无可退,当下毫不犹豫,大声喝道:“全军加速,加速!”
士兵们原本就处于极度恐慌之中,骤然听到周瑾中的号令,纷纷挥鞭加速,而袁术却微微一呆,脸上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惨白,要知道他才是这三军的主帅,大成国的帝王,他周瑾中又算得什么?充其量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条狗!可他竟敢在自己的面前指挥自己的军马?而最可气的是这些士兵居然还都听他的,就连袁胤也跟在周瑾中的身后打马狂奔,这不得不让袁术的心头产生一丝警惕!这些年,自己似乎太信任这个周瑾中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之感,仿佛,自己现在的敌人已经不是偷偷伏击自己的刘协,而是这个呆在自己身边两年的这个周瑾中!
此刻不容袁术多想,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连整个大地都似乎为之颤动,袁术转眼撇去,只见两侧的山峭上突然飞下无数颗巨大的石头,正往他的队伍中砸来!顿时惊的面无人色,也顾不得面前的士兵,一策马鞭,直往外撞击过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率先映入耳帘,倒不是滚落下的石头砸中士兵,而是在袁术的马蹄下,一个士兵脑浆迸裂,已经一命呜呼!惊得那些个士兵各个面面相觑!而于此同时,山石也俱都滚落下来,众士兵来不及闪躲,纷纷被巨石砸中,山道之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惨象!
山崖上,赵云一身银甲挺胸而立,看着敌人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倒下,他不禁微微一笑,巨大的山石落入山道,已经快将山道堵死,如此一来,这袁术大军就完全被困山道之中,自己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他想到此,立刻吩咐身侧的士兵:“快!将所有的山石全部推下去!”那士兵领命,立刻组织人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石块纷纷推倒下去!
此刻,周瑾中等人也正被山石所阻,纷纷抱头鼠窜,深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砸的脑袋开花,而这个时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山石却却叠层垒加,仿佛即刻就要筑城一堵高高的城墙,周瑾中不禁心中一寒:“这是要将自己困在其中啊!”他想到此,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策马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军师?A
第十九章 大战(七)
袁术领着他的大军狂奔而去,在他们的身后,无数个士兵已经永远地倒在地上,崖山上的箭矢渐渐的稀落,最终停了下来,山道上满是尘烟,袁术的背影终于渐渐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周瑾中一直跟在袁术的身后,此刻顶城已经遥遥可见,但是他的一颗心却从未落下,一场伏击战怎么可能轻易的落下帷幕?对方精心安排了一场伏击,又如何肯轻易放过袁术?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说明着他们的危险并没有结束!因此,离顶城越近周瑾中便越觉得恐惧!
眼看山道已经到了末端,两侧的山脉渐渐低矮下来,袁术马不停蹄,刚刚的一场伏击,让他魂飞魄散,若非运气不错,那流矢早已射中自己,因此,面对两侧绵绵的山丘他忽然觉得处处都透着危险,这一刻,他只希望能够尽快的脱离这条山道,因为存在于暗处的危险,总让人惊恐莫名!
就在大军即将通过山道的那个瞬间,两侧的山丘之上,忽然亮出一杆大旗,随即呼喊声震天动地,袁术惊得面色发白,只见那山腰之上,一个刘字朔然出现,仿佛是那招魂的白幡,正朝着他慢慢地挥摆,袁术失声叫道:“是刘协!”
周瑾中自然也看到了那面大旗,在这样的山道上如果被敌人伏击,那当真是退无可退,当下毫不犹豫,大声喝道:“全军加速,加速!”
士兵们原本就处于极度恐慌之中,骤然听到周瑾中的号令,纷纷挥鞭加速,而袁术却微微一呆,脸上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惨白,要知道他才是这三军的主帅,大成国的帝王,他周瑾中又算得什么?充其量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条狗!可他竟敢在自己的面前指挥自己的军马?而最可气的是这些士兵居然还都听他的,就连袁胤也跟在周瑾中的身后打马狂奔,这不得不让袁术的心头产生一丝警惕!这些年,自己似乎太信任这个周瑾中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之感,仿佛,自己现在的敌人已经不是偷偷伏击自己的刘协,而是这个呆在自己身边两年的这个周瑾中!
此刻不容袁术多想,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连整个大地都似乎为之颤动,袁术转眼撇去,只见两侧的山峭上突然飞下无数颗巨大的石头,正往他的队伍中砸来!顿时惊的面无人色,也顾不得面前的士兵,一策马鞭,直往外撞击过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率先映入耳帘,倒不是滚落下的石头砸中士兵,而是在袁术的马蹄下,一个士兵脑浆迸裂,已经一命呜呼!惊得那些个士兵各个面面相觑!而于此同时,山石也俱都滚落下来,众士兵来不及闪躲,纷纷被巨石砸中,山道之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惨象!
山崖上,赵云一身银甲挺胸而立,看着敌人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倒下,他不禁微微一笑,巨大的山石落入山道,已经快将山道堵死,如此一来,这袁术大军就完全被困山道之中,自己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他想到此,立刻吩咐身侧的士兵:“快!将所有的山石全部推下去!”那士兵领命,立刻组织人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石块纷纷推倒下去!
此刻,周瑾中等人也正被山石所阻,纷纷抱头鼠窜,深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砸的脑袋开花,而这个时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山石却却叠层垒加,仿佛即刻就要筑城一堵高高的城墙,周瑾中不禁心中一寒:“这是要将自己困在其中啊!”他想到此,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策马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军师!你去哪里啊?”袁胤不知何时却出现在周瑾中的身侧,周瑾中冷然道:“前面的山石一旦封锁了山道咱们就会死无葬僧地了!”他说罢,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袁胤顺着周瑾中的眼光望去,果然,在前面约莫五六十步处,山石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越积越高,越垒越宽,已渐渐合成一条阻隔,不由得也是大惊失色,慌道:“圣上还在后面呢!咱们得保护圣上突围啊!”
周瑾中闻言,脸色却异常的诡异,森然道:“别人不了解,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这个哥哥吗?”他说罢,神色一沉:“你以为你昨日不战而退,他会轻易放过你?”
袁胤一惊,昨天他与赵云一战,可谓被逼上阵,结果自己不战而退,当时袁术的脸色他看得清清楚楚,以袁术的性子,只怕回到汝南也给不了他好果子吃,可是,袁术毕竟和他有血亲,此刻见他身处危难,袁胤倒确实不愿撇下袁术,但是,如果自己现在折回去保护袁术,搞不好自己的小命都可能搭上,因此,他一边随着周瑾中奔跑,一边却高声喝道:“圣上,快往这边跑,再不跑前面就没路了!”
袁术正侧身闪过一颗飞石,闻得袁胤此言,不由得微微一呆,顺着呼叫声寻找袁胤,可就在他这一分神之际,一颗八仙桌大的石块“噗”的一下,正砸中袁术座下的战马,只听那战马悲鸣一声,往左侧倒去,而山石更趁势压了过来!
袁术正坐在马背上张望,突然遭此一击,立时被掀下马去,眼看那石头压了下来,他急忙就地一滚,只听“嗤”的一声,那石头一个重压,他的坐骑立马被压成一滩血水,袁术见状,额头顿时滚出几颗冷汗,暗自心惊不已!
就在他长舒口气的霎那,袁术忽然觉得下身一痛,他抬眼望去,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颗凳子板大小的山石,正击中袁术的一声脚腕,袁术顿时疼的大喊,连那张脸都扭曲变了形!
袁胤听到袁术的惨号,立刻调马回头,却不曾想被周瑾中一把拦住:“你当真是活腻了吗?”
袁胤一愣,只见那漫天的石块纷杂而来,他确实没有把握自己一头冲进去之后,还能够有命出来,但是,他与袁术之间有着数十年的深厚感情,他想到此,一跺脚:“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兄长,我得救他出来!”
周瑾中忽然策马横拦:“我不许你去救他!”
“你!”袁胤忽然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周瑾中忽然冷笑起来:“如今他袁术已经不再信任我了,那我又何必愚忠于他!”他说罢,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士兵道:“你们是要跟着那个皇帝,还是愿意跟着我啊?”
那一众士兵几乎毫不犹豫:“军师、军师!”
袁胤一时目瞪口呆,他终于醒悟道:“原来你早有预谋!”
周瑾中嘿嘿一笑:“想我周瑾中家财万贯,又毫不吝啬,比起你那位刻薄寡恩的兄长,他们自然愿意跟我!”他说罢,眉峰一冷:“你若实在要救他,我也不拦你!你我相交一场,我便送你一个全尸!”他话音一落,手中配件顿时刺出,袁胤没有防备,这一剑正好刺中他的胸口,只稍作挣扎,便颓然倒下!周瑾中还剑若鞘,对着身边的数千名士兵喝道:“咱们冲出去!”
袁术虽然双腿被压,但是神识依然清醒,周瑾中的一切行为都落在他的眼中,脚上的疼痛早已麻木,袁术的愤怒似乎能一下子摧毁得周瑾中灰飞烟灭,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却只能乖乖地坐在地上,眼看着周瑾中离自己越来越远!
此时,山石之中又夹杂了无数的监视,袁术大军混乱再起,士兵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这些个顽强的生命,却在这场伏击战中变得异常的脆弱,周瑾中的身后的士兵也是越来越少,跟在他身后的数千人,此刻也只剩下几百余人,而在山道中央,大可以用尸积满道来形容战争的残酷!
袁术用双手撑着地面,面对从天而降的山石和箭矢,他只能尽量扭动着身体,偏离那箭矢,山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可当他看到,山道上立着的身影越来越少之时,他终于再也没有了扭动的心情,想他袁术一朝帝王,何等尊贵,可如今,居然跪倒在这山道之上,动弹不得,想到周瑾中以及那些士兵的背叛,想到袁胤的惨死,袁术一时间老泪纵横,掩面大哭!那场景仿佛就是一个被子女抛弃的孤独老人,伤心、无奈、绝望!忽然间,只见袁术仰天长啸:“我袁术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声音雄浑,震撼山野,但却又嘎然而止,只见袁术面色陡然一红,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人有诗曰:
虎豹起八荒,肆虐张狂。公卿累世羡袁郎。四斗五方旌与帜,思称帝王。得玺自称强,妄语天祥。树枯鸟散卧空床。盛暑饭粗无蜜水,呕血身亡!
第二十章 大战(八)
顶城外的山道之间,一场伏击战已经到了尾声,所谓兵败如山倒,在失去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袁术大军早已不堪一击,而此时的大成国皇帝袁术却已经横尸在那山道中的石头下,胸口衣襟上的鲜血分外夺目,在这一刻,这位一国之君,乱世中的野心家,终于颓然地倒在了地上,他这充满光彩的一生到此也终于划上了一个惨淡的句号!
当赵云率领着大军从山上奔下来的时候,袁术军队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在赵云的冲杀下,两万兵马几乎死伤殆尽,尸体层叠如山,只有周瑾中带领着仅有的千余部众逃出山道之外!不明去向!而赵云和庞平回合之后,一致认为,既然袁术已经死亡,那么大成国便终告破灭,刘协给他们的下达的任务就算完全完成,因此,也不追击那千余残部,立刻率领兵马赶回许昌!
许昌城内,刘协得知袁术身亡,一时心生感慨,在这乱世风云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够笑到最后,能够屹立不倒,战争其实也是一柄双刃剑,在树立了无数英雄的同时,也同样掩埋了成千上万具的尸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也便是这样的道理,而谁又能够保证他自己一帆风顺?屹立不倒?谁又能够保证他刘协不会有袁术今天的下场?一切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仿佛雾里看花,水中捞月!
此时,赵云和庞平已经退下,御书房内,除了刘协之外,只剩下一个宋九,刘协忽然微微一叹,长时间在外征战,饱受艰苦,这一回到宫里,却让说不出的舒适!
刘协微微闭目养了一下神,忽然睁开眼睛问道:“对了!徐州、荆州那边可有那神医华佗的下落?”如今张辽已经昏迷三天,但却仍未有华佗的消息传来,这不得不让刘协颇为担心,一代名将若丧失于己之手,当真是莫大的罪过了!
宋九微微摇了摇头:“陛下,这事只怕急不来!”他说罢,忙宽慰刘协道:“好在还有四天时间,相信张辽张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刘协布置可否的点点头,却在这时,李晨从外而来,跪倒道:“陛下,汝南有消息传来!”
“哦?”刘协眉帘一挑,想来是贾诩和张飞已经到达汝南了,想到此,忙道:“快呈上来!”
李晨将书简送至案前,刘协抬手接过,轻轻展开,却是贾诩的亲笔书信,信中寥寥数语,大体意思是说他们已经成功围住汝南,而且汝南守备不足五千,用不了几日,他们便可拿下汝南,得胜还朝,而书简的最后,贾诩也提到袁术大军的问题,其中更点出不能让袁术大军撤回,否则后果不堪!
刘协微微一笑,袁术两万余众几乎被自己全歼,根本没有机会再撤回汝南,不过让他心中颇为不安的就是周瑾中,据赵云所说,当初伏击之时,只有周瑾中带领千余部众逃开出去,而后,赵云曾派兵马盯住顶城附近,以防止周瑾中再度撤回汝南,但三天下来,却是毫无消息,这让刘协心中隐隐出现一丝迷茫,以周瑾中的精明,恐怕也猜到自己穷追不舍的原因,所以他才不会再回汝南,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难道又会再度投靠某个势力?刘协眉头紧锁,从一开始与周家较量,这个周瑾中的所作所为都让刘协十分头痛,先是陷害庞平,再来带走周家大半的财产,下邳城外捉拿貂蝉,追杀自己,而今又蛊惑袁术攻打许昌,周瑾中就像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样,随时会扑出来咬你一口,而现在,他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怕日后因为此人,自己还有一箩筐的麻烦,而事实上也正如刘协所料,在不久之后,这个周瑾中更从暗中施了手脚,迫的刘协险些丢了这大汉江山!
此刻,刘协却将贾诩的书信放在书案上,忽然间心神一凛,虽然说贾诩拿下汝南是志在必得之事,但自己又是否能助他一臂之力呢?他想到此,忽然微微一笑,转头对李晨道:“你立刻下去安排人手去汝南,将袁术大败顶城山道的消息传播出去!”
汝南,此刻的汝南城中却是骚乱一片,也就在今天的上午十分,一条袁术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汝南的大街小巷,比如“袁术大军惨败顶城”“成国伪帝呕血而亡”“两万大军齐齐卸甲”等等等消息铺天盖地而来!成为街头巷尾的市井小民谈论的对象,当然,这也关系到他们切身的利益,如果原始当真兵败,那么汝南必将易主,到时候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却又是不得而知了!
酒坊内,掌柜吴德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柜台内,手中的毛笔却不用来记账,而是随意地在竹简上划着圈圈!一副怏怏之态!
“吴掌柜,这是怎么了?”一阵脚步声过后,吴掌柜的眼前出现了一位四十余岁的男子,一身青袍布卦,留一撮小胡子!样子分外精明!
“是严掌柜啊!”吴掌柜无奈地摇摇头,指着一张空位道:“那边有空,去那边坐吧!”
严掌柜却不走开,神色一惨道:“吴掌柜可也是被那流言坏了心情?”
吴掌柜闻言微微一呆:“怎么,你也听到那流言了?”
严掌柜点点头:“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今城外全都是当今天子的部队,只怕咱们那位皇帝真是兵败了!”他说到这里,忽然露出悲悯之色:“若万一被被对方攻进城来,只怕咱们这些个掌柜是首当其冲啊!”
吴掌柜听得严掌柜之言,顿时生出同仇敌忾之感,他所担心的也正是这样的事情,如果说,真让刘协的大军冲进城来,那么岂非又是一顿狠抢,到时候,他们这些做买卖的可就糟了殃了,当下也摇头道:“可惜事出太突然了,不是说是咱们打过去的吗?这才几天,时局就发生了变化,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匀一些财产出去,可现在倒好,连城池都给人家围住了,这可怎生是好啊?”
严掌柜也摇头叹息,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怪笑从他们身后传来:“嘿嘿,你们在这里散播谣言,□□军心,可知是犯了死罪?”
严掌柜与吴掌柜同时一惊,却见四五个士兵正站在他们的身后,当先一人应该是个什长,正滴溜着手中的铁链,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恶毒,两人俱都一惊,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只见那什长撇了二人一眼。对身后的士兵下令道:“将他二人给我绑了!”
严、吴二人大惊失色,慌忙叫道:“军爷,我等可都是安分的普通百姓,我们没犯什么罪呀!”
“没犯什么罪?”那什长嘿嘿一笑:“你们可知敌军已经派了细作深入我汝南城内,专门制造流言蜚语,乱我军心!”他说罢,突然拱了拱手:“太子有令,凡散播留言者,一律视作敌军奸细,立刻抓捕归案!而我现在怀疑你们就是敌方派进来的间隙,试问,我抓你们又有何错?”
严、吴二人闻得此言,立刻瘫做一团,他们万没想到,自己竟一言成祸,当下苦苦哀求,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严掌柜忽然醒悟似地叫道:“对了,我认识你,你前两天还在我的铺子里买过茶叶!”严掌柜一念至此,立刻又求道:“我那家茶铺可是百年的老铺子,我在汝南呆了四十余年,我又怎么可能是没奸细呢?”他说罢,立刻跪倒:“还请军爷开恩,开恩哪!”说罢连连磕头!
“开恩?”那什长忽然对着身后的四名士兵哈哈大笑:“这开恩嘛也不是不可以!”他说罢,竟自走到吴掌柜的柜台里,拉开抽屉,只见里头一片黄澄澄的铜钱,顿时眉开眼笑!吴掌柜毕竟也在生意场上滚打多年,见此情景,情知只能破财消灾,当下陪笑道:“这些都是我孝敬军爷的!军爷只管拿!”
那什长此刻却收了笑容:“区区几个铜钱便想打发兄弟吗?”他说罢,一双贼眼在瞄在柜台的下方,一个上了锁的箱子上,而这一刻,吴掌柜的心却突然凉了,那里面,可是他半生的积蓄啊!
那什长也不用钥匙,抽出腰间的横刀,一刀劈开锁块,只见箱子内,一个一个的小包裹垒成一座小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头,吴掌柜终于按奈不住,冲上前去:“军爷,这个你可不能拿!这可是我的棺材本啊!”
那什长岂会理会他,几个士兵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各个抱起两个包裹,吴掌柜想要拦,却被那什长一脚踩在地上:“你若再敢乱动,老子不但拿钱,还照样抓你回去!”
因为这句话,吴掌柜彻底放弃了反抗,总不至于被拿了钱财还被抓了人,那样自己可就惨了,所以当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个“强盗”将自己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全部捞走,然后押着严掌柜往对面的茶叶铺行去,一时间老泪纵横,两排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让敌军打进来才好,打得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一个个哭爹喊娘!”
第二十一章 大战(九)
袁耀,袁术的长子,也是大成国的长皇子、太子,袁术唯一的继承人,此刻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成太子却依在他寝宫中的一张鹿皮椅子上,神色中透着几分困惑,自从袁术领兵□□许昌以来,他就以太子的身份执掌朝政,可以说这是袁术给他的一次历练机会,毕竟袁术已经年迈,这大成国的江山早晚会落在他的手上,而这一次,袁术已经让他代掌朝政,这原本是件好事,可偏偏这事情才过了几天,刘协的一万大军便将汝南团团围住!自己与父皇的军队失去了所有的联系,而与此同时,又传来各种各样的谣言,比如袁术兵败,袁术战死等等等等,这些消息已经严重威胁到整个汝南的士气和军心,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流言的真实性,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将这些流言遏制下去,因此,他一大早便给军队下了命令,但凡有肆意传播谣言者,一律抓捕归案!
此时的袁耀已经先后接到上百条通报,整整一个上午就有百十余人因为这些留言被捕入狱,这大大超过了袁耀的意料,当然,在这种非常时刻,他倒是宁抓错一百,不放过一个!
就在袁耀为这些事情发愁之时,忽然又士兵来报:“启禀太子殿下,陈纪、陈m两位大人求见!”
“哦?”袁耀闻言,微微一愣,这陈纪、陈m乃是袁术安排给他的助手,不过这两个人却与自己十分不投,每次自己决定个什么事情,这二人总要来出来指手画脚,似乎袁术给了他们协助自己的任务,他们便要显摆给自己看?袁耀微微冷哼一声,若是自己继承大统,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二人,不过眼下,袁耀却明白,自己眼下还没有成为大成国的国君,为拉拢人心,他还是必须对着二人恭恭敬敬,即使他已经猜到这二人的来意!当下只微微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陈纪和陈m二挺步而来,见到袁耀之后,微微行礼,袁耀赶忙摆手:“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他说罢,令那士兵搬来两把椅子,让二人就坐!
陈纪刚刚坐下,那陈m却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道:“殿下,让士兵捉拿散播流言者可是你的命令?”
袁耀眉头微皱,这陈m如此不分主仆,不分上下,一见面劈头盖脸便是质问自己,当真是胆大包天,袁耀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不悦道:“如今城外敌军散播谣言,乱我军心,难道不该将这些混进汝南的奸细一一抓捕起来吗?”
“抓捕起来?”陈m双目一瞪:“你可知道哪些是对方的奸细,哪些又不是对方的奸细,如此胡闹一翻,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胡闹?”袁耀的双目快要喷出火来:“你敢说我是胡闹?”他说罢,眉峰一冷:“陈m,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陈m刚要反驳,却被一旁的陈纪阻拦住,只见陈纪对着袁耀微微一躬:“殿下,陈m性子暴躁,冒犯了殿下,还亲殿下宽恕!”
袁耀长舒了口气,这陈纪可比这陈m要冷静许多,虽然他与自己也不十分相投,但此人的态度一直卑谦有礼,这倒让他心中微宽,不禁神色一暖,和声道:“这个我也知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为建设大成国而努力着!原本也部分彼此!”他说罢,顿了一顿:“只是这关于流言一事,实在是宁可抓错一百,但万不可放过一人!如今,城外有大军包围,若再被这流言所祸,我倒是担心军心大乱,到时候被敌人钻了空子!”
“宁可抓错一百,却不放过一个?”陈m眉帘一挑,忽然间似笑非笑道:“我想殿下没去牢房看过吧?”
袁耀闻言微微一呆,不禁脱口问道:“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纪微微一笑,神色中却透着一丝讥讽,只听他道:“殿下可知道你那些士兵抓到是哪些人?”他说罢,故意顿了一顿:“他们所抓的是我大成国安安分分百姓,汝南城内所有的富户商家!”
袁耀终于明白了陈纪的意思,感情陈m与陈纪二人所指,竟是说自己派出去的那些士兵不照章办事,反而讹诈百姓,他一念至此,却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他说罢,不禁反问道:“这敌军奸细多有狡诈,又如何能证明咱们抓的这些人便不是奸细呢?”
不等陈纪开口,陈m又抢道:“富源酒楼的老板算不算奸细?锦绣茶庄的掌柜又是不是奸细?还有城北富户邵安又是不是奸细?”
袁耀一时无语,这陈m所说的这三户人家都是汝南城内立足百年的老字号和大户,就拿那富源酒楼和锦绣茶庄来说,皇宫里的酒水和茶叶都是这两家免费提供,如果这两家真是奸细,那他与袁术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陈m见袁耀并不反驳,又道:“你去街上看看你的那些士兵,只要有人家不肯给钱的,便全部带回大牢,肯给钱的就是没事,若那些个间隙都愿意付钱,你又去哪里抓人,他们这是大发国难才!”陈m说罢,似乎气愤难消,指着袁耀道:“只怕敌军没打进来,城内的百姓倒先反了你的!”
袁耀脸色骤然一白,他站起身道:“陈大人这话似乎严重了吧!”
“严重?”陈m冷笑不语!只看得袁耀心中发麻,他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走到这一步上,可若是现在让他撤回命令,倒又显得自己无能,难道要自己堂堂一朝太子却要向两个臣子低头,这若是传出去,日后自己登基为帝,又能让多少人信服?就在他为难之际,门外一个士兵一闪而入:“启禀殿下,城外刘协大军已经开始攻城!”
“什么?”袁耀听罢,也顾不得与陈m、陈纪招呼一声,立刻冲了出去,在他眼里这个消息却来得万分的及时,自己借上城督战的借口就能摆脱这陈m、陈纪二人,当下毫不犹豫,只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二人视线的尽头,不过他却忘了,虽然陈纪。陈m二人难以面对,但是眼前这一战,却极容易让他丢了汝南,从一朝太子变成阶下之囚!
陈纪望着袁耀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却见陈m一脸的沮丧:“这个袁耀不堪重任啊!”
陈纪苦苦一笑:“我早就与你说过,此人心无百姓社稷,若他继位,这大成国早晚落入他人之手!”
陈m叹息一声,忽然转头对陈纪道:“你说有事情要告诉我,可是关于圣上大军的情况?”
陈纪点了点头:“我已经通过顶城的眼线,探查的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陈m迫不及待,要知道,此刻袁术大军的消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这决定着他们接下来防守的一系列策划,如果袁术正在撤回,那么他们只要坚守住城池,就能够得到袁术的解围,但是,若真如流言所说,袁术兵败,那这汝南守不守得住却又要做一番考究了!
“我军大败,三万兵马死伤殆尽,吕贵妃、张勋、雷薄战死,纪灵被擒,圣上也在顶城外呕血而亡!”
“什么?”陈m脸色发白,良久,他才问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陈纪点了点头:“绝对可靠!”
陈m一时无语,他万没想到袁术大军竟会惨败至厮!忽然问道:“如此说来,汝南是守不住了?”
陈纪点点头,却见陈m似乎幡然醒悟:“你早已有了打算对不对?”
“不错!”陈纪应了一声:“我今天之所以来见袁耀就是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丝光辉,如今我大成国的将领或被擒,或被杀,就剩下咱们二人辅佐袁耀,若是他是个人才,我陈纪定然追随至死,可今日的情况你也看见,只怕他上位之后,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咱们!”他说到这里,不禁悠然长叹:“这大成国只怕就要破灭了!”
陈m怎会听不出这陈纪的弦外之音,不禁惊道:“你的意思是!”
“开城投降!”
第二十二章 神医(一)
公元198年末,也就是建安三年的初冬时节,顶城外一战,袁术两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其主帅袁术也呕血而亡,而在之后的七天之内,贾诩和张飞的大军团团围住汝南,就在对汝南发动全面的进攻的时候,原袁术党羽陈m和陈纪竟然开城献门,也正因为如此,刘协大军省去不少麻烦,张飞率领一万兵马顺利攻进汝南,将袁术之子袁耀斩杀于辕门之下,从而占领汝南!至此,袁术势力便于这群雄割据的时局之中,彻底湮灭!而刘协更下令贾诩和张飞以及投奔而来的陈纪、陈m就地镇守汝南,极力发展军事和政治,同时清扫袁术余孽!
许昌城内,刘协正为拿下汝南而兴奋,但同时,吉平也传来消息,如今一晃已经过了六天,如果再不能找到华佗,那么张辽的性命只怕就保不住了!刘协无奈之下,只能翻出《玉真录》中的仙医卷,仔细翻看起来,希望能从中找出医治张辽的办法,但是可惜的是,刘协并不是个医生,甚至在后世的时候,他的化学一度不及格,因此,这华佗所创早点麻沸散有哪些成分所组成,他是毫无头绪,而偏偏《玉真录》中又没有记载,这不禁让他陷入为难之中,而吉平又不敢轻易施术,只能用一些药物暂时维系住张辽的性命!
此时,天已大黑,过了今日便是第七天,张辽的生命已经越来越微薄,刘协看着手中的《玉真录》却越来越迷糊,就在这个时候,宋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陛下,大喜,大喜啊!”
“大喜?”刘协微微皱眉,他现在能有什么大喜?除非现在谁能够把华佗放到他的面前,刘协一念至此,忽然精神大震,这宋九跟随自己两年,也算颇懂自己心意,他不会糊里糊涂地来给自己报喜,他想到此处,忽然站起身来:“是不是找到华佗了?”
宋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日子,刘协一直为张辽的伤势而苦恼,而就在刻钟之前,荆州关羽派人前来觐见,而且随行的还有一名大夫,在宋九的盘问下,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华佗,所以,宋九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火急火燎地来禀告刘协这个好消息!此刻听的刘协问起,忙点头道:“那个华佗已经到了殿外!”
“殿外?”刘协微微一愣,这荆州和徐州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怎么突然间华佗就来了呢?当下问道:“他从哪来?”
宋九忙道:“是荆州刺史关羽关将军派人护送而来,据那护卫所说,关将军是怕传递消息反而耽误了救援张辽将军的时机,所以一找到华佗,便马不停蹄地派人护送而来!”
刘协点了点头,张辽和关羽的交情不一般,想到此,忙问道:“那华佗现在何处?”
“就在殿外!”宋九微微一笑:“奴才这就去宣他觐见!”
“不!”刘协一把阻住宋九:“朕去见他!”说罢撇了一眼宋九:“立刻准备马车,咱们现在就去张辽府邸!”
马车中,刘协与华佗并肩而坐,只见那华佗年约五十余岁,身穿一件普通的蓝布长衫,长得干瘪瘦小,不过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灵气!
此时,只听那华佗问道:“陛下,不知张将军的伤势如何,可否略微描述一番,草民也好心中有数!”自从上了刘协的马车,刘协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被后世称为神医的华佗,仿佛要从那张普通的脸上硬挤出一丝不同!华佗被看得不自在了,所以才找出个话茬,免得尴尬!
刘协闻言,这才醒悟似地道:“是箭伤,一箭从从后背射入,据太医所说,伤口极深,与心脏相差分毫,所以要想拔出箭头颇为困难!而且因为牵涉到神经,没有办法止痛,这也是太医不敢下手的原因!”
“哦!”华佗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他这个人其实并不贪权慕贵,甚至对这些个军阀大官颇为反感,因为每一次战争之后,都会有无数伤者需要医治,更有可能引发瘟疫,而他这次也正是因为荆州之战刚刚结束,所以才去游历一番,希望能够给那些个伤病带来帮助,不曾想,他才去不过几日,荆州刺史关羽便找到他,让他前往许昌救治好友张辽,若非知道关羽是个义士,又深切恳求,他华佗决然不会日夜兼程,奔赴许昌,当然,历史上,曹操也顺利聘请了华佗为他的主治医师,但是曹操是花了手段的,如果华佗不为他医治,那么他就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利软禁华佗,让他再没有机会悬壶济世!也正因为如此,华佗才会与曹操妥协!
此时,华佗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君主,心中却犯了迷糊,他见过的达官贵胄不再少数,各个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所以在他的想象中,这当朝皇帝还不得摆出多大的阵战,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帝正与自己同车而坐,而且还是为了自己属下的伤势,披星戴月地前往治疗,这多少让人他生出一丝好感,华佗是一个医者,所以再他看来,能为了别人的事情而不辞辛劳奔波的人,都是一个好人,因为一个真正的医者每日所重复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事情——为别人的苦难而奔波!
刘协见华佗不语,忙微微一笑:“对了!不知华大夫可曾配置那麻沸散,若是没有,需要哪些材料,朕也可以安排人手事先准备!”
华佗闻言微微一呆,这麻沸散他也不过才研制才半年时间,而且其中也未有什么大的手术用上,因此,这麻沸散可以说是他华佗的一个秘密武器,当然,华佗并不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但是,让他奇怪的是,刘协如何会知道麻沸散?而且这个名字自己也是先前才定下来,没道理会传得这么快呀!于是当下便道:“陛下怎么知道这麻沸散的?”
刘协却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只以为华佗惊讶的是堂堂一个帝王居然会知道他的麻沸散,心中不由得意万分,现代,就算是一个小学生只怕也知道这麻沸散是华佗所发明的,不过,他却不好说破,只讪讪一笑道:“朕也是听太医吉平所说!”
“吉平?”华佗倒是听过这吉平的大名,当初在民间也是一代名医,只不过后来进宫为皇帝看病,进了仕途,便再没有消息了,不过这吉平又如何知道自己研制出了麻沸散呢?
原来当初吉平对刘协推荐华佗之时,他也并不知道这华佗研制了麻沸散,而是因为听说这华佗擅长的是外科,而这取箭又正好是外科的范畴之内,所以,为了手术的稳妥,吉平自认比不得华佗,所以才出言推荐,只不过,他也不知道,他的一个推荐竟让刘协产生了诸多联想,比如这个麻沸散!
此刻的华佗却是颇为糊涂的,不过他也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太医吉平的鼻子之长,虽然深处深宫之中,但是太医毕竟是太医,随时关注着民间所有的医学动向,倒不禁对着吉平的敬业精神生出几分倾佩来!听得刘协询问麻沸散,不由得拍了拍胯下的一个医箱:“陛下莫用担心,草民要用的东西,都在这药箱之中!”
刘协看着华佗那沉甸甸的药箱,不禁点了点头,后世有一句话叫做“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华佗是一个医者,但是他能够将所有的东西都备得整整齐齐,可见此人认真的做事态度,也正是因为这种认真的态度,他才能够成为万人景仰的神医,成就那些个千古佳话!
此时,马车转过一个弯口,便愈行愈慢,最终缓缓停了下来,只见李晨翻下马背,对着车厢内毕恭毕敬地道:“陛下,已经到了张将军的府邸!”
刘协点了点头,转头对华佗笑道:“华大夫,咱们已经到了!”说罢,一手提起华佗的药箱,另一只手率先掀开车帘:“一切拜托华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