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刘备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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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大船从对岸樊城驶来,缓缓靠上了襄阳码头,船头上,刘备目光注视着几名船夫将船板搭上码头,他眼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焦虑,当船板刚刚搭好,他便立刻登上船板下了大船,后面刘封等几十名士兵牵马先后跟着下了大船。【阅读网】。
年前,赵云请假回去给父母扫墓,刘表便任命义暂时接替赵云之职,为自己的贴身护卫。
但这临时接替一做就是年,没有成为正式,也没有换回赵云,而赵云则跟关羽去了南郡,替刘琮操练士兵,一去也是年。
刘备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襄阳城奔去。
这次刘备来得很急,南阳紧张的局势像火一样灼烧他的内心,曹军大举向南阳增兵,总兵力已达五万之众,这明显就是有南侵的意图,令刘备心急如焚。
刘备打马疾奔,片刻便来到了州牧府前,他翻身下马,快步跑上了台阶,对一名守门的侍卫道:“请转告州牧,就说刘备有急事求见!”
守卫认识刘备,连忙躬身施礼道:“皇叔,很抱歉,州牧已不见任何客人。”
“这上次我还见了州牧,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刘备焦急地说:“我确实有紧急军情,能否替我通报一下!”
侍卫摇了摇头,“这是夫人的命令,州牧见客较多,使病情恶化,再说,州牧大多时候都在昏睡,难以见客。”
或许是出于对刘备的仰慕,侍卫又压低声音道:“皇叔不妨先见一见琮公,他代行州牧之权。”
刘备知道刘琮是个傀儡,见他无用,不过或许能通过他见到州牧,刘备便拱手道:“那烦劳通报琮公。”
“皇叔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侍卫进去了,刘备背着手在门口来回打转,事实上,他已经写了份求援军报,皆如泥牛入海,没有了消息,他猜十有**被蔡瑁扣住了,蔡瑁是军师,这些求援信是要先到他那里,他怎么可能转给刘表。
心中正焦急,侍卫又跑了出来,“皇叔请跟我来,琮公有请!”
刘备心中微微有些不悦,自己是长辈,刘琮最起码应该出门来迎接,居然让一个侍卫带自己进去,连最起码的礼节和尊重都没有……
但此时他有求于刘琮,只得忍下这口气,回头对刘封嘱咐几句,这才跟着侍卫进了州牧府。
刘琮现在是以世身份暂垒事,按理,他应该坐镇州衙才对,但蔡夫人认为他应该同时照顾父亲,尽人孝道,加上蔡瑁支持他尽孝,所以刘琮只能坐镇府中,一边尽孝,一边处垒务。
刘琮的办公之处位于西宅,这里原本是客房,但刘表病重后,州牧府不再留任何客人,这便改造为刘琮的官房。
自从年前刘琮被刘璟绑架后,刘琮和蔡少妤几乎完全决裂,刘表也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了矛盾,只要维持表面和睦,他也眼不见心不烦,懒得理会了。
刘备很快被带进了刘琮的官房,一进房间,刘琮便迎上来跪下,恭恭敬敬磕头行礼,“侄儿刘琮叩见叔父!”
刘琮的这份恭敬令刘备暗暗一怔,既然如此恭敬,为何不出来迎接自己,他心中狐疑,又见刘琮目光有异,不由向四下望去,蓦地发现屏风下面有一双绣花鞋。
刘备立刻明白了,蔡夫人躲在屏风后面,刘琮当真成了傀儡,不过刘备想到刚才刘琮目光有异,其实是在暗示自己,那么说明刘琮也不甘心为傀儡,刘备立刻想通了这一点。
他不露声色,上前扶起刘琮笑道:“贤侄请起,不必多礼!”
“叔父请坐!”
刘琮热情地招呼刘备坐下,眼角目光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屏风后面的绣花鞋,他也渐渐难以忍受这种做傀儡的滋味,每天收到州衙转来的各种牒,他只能按照第二页上蔡瑁的意思批阅,蔡瑁反对他就只能否决,蔡瑁赞成,他就必须同意。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却被蔡家攫取,刘氏荆州变成了蔡氏荆州,他心中就一阵愤恨,包括屏风后面的女人,他一样充满仇恨,他从头到尾都是被这个女人利用了……
尽管心中愤恨,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除了愤恨,他心中更多的是惧怕,蔡夫人掌握了他秘密下毒的证据,如果他不听话,蔡夫人便可以轻而易举毁了他。
“皇叔有什么急事吗?”
刘备点点头,急道:“情况紧急,曹军大举增兵南阳,粮草已齐备,不日就将南侵,我们必须立刻部署兵力,贤侄,此事万分紧急,不能再拖延下去。”
刘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理解皇叔的焦急,也能理解局势紧张,只是我只负责政务处理,调动军队方面我也无能为力。”
刘备沉吟片刻,“那能否替我通报一下州牧,我想见见他。”
刘琮咬一下嘴唇,他刚想答应,蔡夫人却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虚伪地笑道:“原来是皇叔来了,妾身不知,失礼了。”
刘备连忙起身行礼,“备来得唐突,打扰大嫂了。”
“唐突倒没有,只是不凑巧,州牧刚刚服药睡下,不好再打扰,抱歉了。”
“可是大嫂,备有紧急军情。”
“这个恐怕不行!”
蔡夫人摇摇头道:“我是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官场之事,我只关心州牧的身体,现在州牧眼看一日病重一日,作为家人,作为下属,都是千方计保他的健康,而不是打扰他休息,损害他的健康,皇叔,你说呢?”
蔡夫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刘备,刘备一时语塞,蔡夫人又淡淡道:“州牧将军务之事交给军师,若有军情不妨去蔡军师商议,如果情况紧急,蔡军师也可以做出决定,不一定非要找州牧。”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备也无可奈何了,只得行一礼,“既然如此,刘备告辞。”
“皇叔慢走!”
蔡夫人毫不挽留,刘备只得匆匆离去,望着刘备背影消失,蔡夫人脸一寒,回头冷冷对刘琮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希望不要再让我提醒你第遍,你应该知道后果!”
蔡夫人转身走了,刘琮僵立在堂上,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两只拳头慢慢捏紧,暗暗地咬牙切齿,这时,他的贴身书童上前道:“公,该吃药了!”
刘琮忽然想起一事,拉过书童,附耳对他低语几句,书童点点头,转身飞奔而去,刘琮冷笑一声,“你也休想得逞!”
半个时辰后,蔡瑁亲自将刘备送出州衙,满脸堆笑道:“皇叔请放心,我们是唇亡齿寒,绝不会见死不救,皇叔先回去备战,我再和蒯参军、刘别驾他们商议一下,如果大家意见一致,我们会立刻出兵北上,防御曹军。”
刘备虽然并不相信蔡瑁的诚意,但恰好治中邓义不在襄阳,而庞季又去了隆中,这两个和他关系好的人都不在,蒯越虽然在,但因为刘琦之事,蒯家和他矛盾甚深,自然不会帮他。
刘备无奈,只得告辞而去,刘备刚走,蔡瑁脸色一变,眼中迸射出杀机,刘备居然在襄阳,这个杀他的机会自己怎能放过,蔡瑁立刻对左右低声令道:“速找蔡中来见我!”
刘备意志消沉,骑马在襄阳大街上缓缓而行,他也不知该去哪里?又怎么解决南阳危机,想来想去,只能去隆中找庞季商议,就在这时,刘琮的小书童阿林飞奔而来,气喘吁吁道:“皇叔,琮公让我告诉你,蔡家要杀你,你快走!”
刘备大吃一惊,他连谢都来不及说,猛抽一鞭战马向北奔去,刘封率领亲兵紧紧跟在后面,离北门还有数步,忽然听见城头传来关闭城门的鼓声,只见北城门缓缓关闭。
一队士兵向北城门奔来,刘备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他心里很清楚,码头必然已被封锁,再不离开襄阳城他就完了,刘备又调转马头向西门奔去,西门一向是最迟关闭。
一行人奔至西门,正好看见西门准备关闭,刘备心中大急,大喊道:“稍等片刻,让我出去。”
守军认出他是刘备,犹豫了一下,刘备骑的是刘璟送他的赤血马,马速快,风驰电掣般冲出了西城门,冲出城门,刘备见身后没有追兵,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这时,刘封也赶来了,他大声道:“父亲,不如我们调头向南,去王威将军的军营!”
刘备沉思片刻,现在还是必须回新野,襄阳回不去,只能请求庞家庇护,从隆中过江,想到这,他对刘封道:“可让一人假扮我,你们护卫他向南奔逃,我去隆中找庞季,从隆中过江北上。”
刘封犹豫一下道:“怎能让父亲一人前往!不如孩儿陪同父亲。”
刘备焦急地一挥手,“我的马快,你跟不上,反而暴露目标,你们快走!”
停一下,刘备又道:“再告诉你二伯父,让他和龙速命率军北上,准备迎战曹军。”
刘封无奈,只得带领手下向奔去,刘备调转马头,快马加鞭,沿着官道风一般向隆中方向奔去,前面便是檀溪大桥
中午时分,刘备赶到了鹿门书院,此时他又饥又渴,累得筋疲力尽,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向山门走去,这时,身后有人笑问道:“这不是刘皇叔吗?怎么一人前来?”
刘备一回头,只见是水镜先生司马徽,刘备居荆州多年,常和荆州名士往来,司马徽是荆州仅次于庞德公的大儒,刘备岂能不认识,他连忙施礼道:“备刚从襄阳来,蔡氏欲不利于我,一逃到隆中。”
司马徽是颍川阳翟人,也是避难来荆州,他是北方名士中的代表人物,在荆州不问官场之事,闭门收徒,教书育人,也从得罪任何人,凡事都说好,便成了荆州有名的‘好好先生’。
司马徽笑眯眯道:“逃出来就好啊!”
刘豹道他凡事都说好,不愿和人深谈,也就不多问,不料司马徽却笑道:“上次我推荐给皇叔的凤雏、卧龙二人,可有进展?”
第242章 求贤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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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年初时,司马徽和刘备有过一次会面,刘备恳请司马徽介绍几名年轻才俊,司马徽便推荐了凤雏庞统和卧龙诸葛亮,这两人刘备也有耳闻,他为此拜访了庞德公,邀请庞统去野为官,但庞德公却态暧昧,没有立即答应。【无弹窗小说网】
至于诸葛亮,刘备也听闻他识出众,但诸葛亮的妻是蔡瑁的外甥女,同时也是刘表的姨侄女,而且诸葛亮二姊又是蒯家儿媳,正是基于这些千丝万缕的官场联系,刘备心有顾虑,便没有去找诸葛亮。
很刘表病重,蔡氏当权,刘备不敢轻易来襄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现在司马徽问起,刘备只得歉然道:“事情多,一时难以顾及,让水镜先生失望了。”
司马徽也没有失望,而是笑着点点头,“好!好!”
究竟好在哪里?刘备也是一头雾水。
两人走到山门前,让守门人进去通报,片刻,庞统和庞山民双双迎了出来,“欢迎刘皇叔,司马世叔!”
庞山民是奉刘璟之命前来隆中,眼看曹军即将南下,庞山民的任务劝说父亲率领隆中的士族去江夏避难,刘璟已答应,将江夏书院改为鹿门书院江夏分院,并将整座书院资产赠给鹿门书院,同时承诺,将负担所有士族的生活开支钱粮,条件十分优厚。
不过庞家内部也有分歧,尽管庞德公有意将鹿门书院暂迁去江夏,但族弟庞季却反对庞家迁去江夏,这就是今天庞季不在襄阳的原因。
就算庞家年轻一代也有分歧,庞山民力主迁往江夏,而庞统却坚决反对。
庞山民上前笑道:“两位世叔怎么会一起来?”
司马徽笑呵呵道:“好!好!同来最好。”
刘备却苦笑一声解释道:“我们是在山门前遇到,贤侄,你叔可在?”
不等庞山民开口,庞统上前笑道:“叔在,我领皇叔前去。”
刘备担心后面追兵,也顾不得先和庞德公打招呼,便点点头说:“我有急事找他,烦劳贤侄了。”
“皇叔请跟我来!”
庞统带着刘备从另一面向后院走去,司马徽望着两人走远,意味深长地捋须笑了起来,他也跟着庞山民向正堂而去。
庞统带着刘备而行,一边走一边笑问道:“皇叔怎么一个人跑到隆中来?”
“唉!别提了。”
刘备便将襄阳发生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庞统这才知道刘备遭遇的危机,他略一沉吟便笑道:“其实危机也是机会,如果皇叔能抓住机会,从此翻身也说不定。”
刘备放慢了脚步,低声问:“贤侄,此话怎么说?”
庞统笑了笑,“不知皇叔愿意听听远策、中策还是近策?”
刘备的眼睛眯了起来,“我都想听,不过时间紧迫,能否先告诉我近策或者中策?”
“近策很简单,皇叔放弃野率军南下聘军汇合,如果不敌曹军,再随他渡过汉水,直接撤往南郡,有云长和龙两位将军接应,还有王威军队中立,去南郡应该不难,我想皇叔在南郡应该能站住脚吧!”
刘备默默点头,这个方案他也考虑过,不过襄阳未必让他过境,说不定还会趁机吃掉他,他考虑的是走安陆郡,再借道江夏去南郡,刘璟应该会给他这个面。
“贤侄不妨再说说中策。”
“中策就是联合抗曹,皇叔没想过牵头四家,共同抵抗这次曹军南下。”
刘备沉吟一下道:“你是说南郡、江夏、襄阳以及我自己,一共四家吗?”
庞统点了点头,“曹操已经出征乌桓,所以这次南阳威胁并非曹军真正攻打荆州,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以攻为守防御荆州军,曹操是怕我们趁中原空虚之机北上,所以只要四家联手抗曹,应该能打赢此战,关键是皇叔牵头,这对提高皇叔在荆州的威望将不可估量,为将来皇叔接手荆州打下基础。”
如果说第一个策略还略显平淡,那么这第二个策略便颇有大家风范了,那么第个策略呢?这让刘备充满期待。
刘备暗暗赞叹,不愧号称凤雏,这绝对是高明者之言,他心中立刻有了拢才之意,这就是自己多年寻而不得的奇才,难怪司马徽要再推荐他。
沉思一下,刘备便笑眯眯道:“等会儿你叔应该会派人送我北归,不知士元也是否愿意送我一程?我们一同前往野。”
刘备已经改了称呼,已经不再称他为贤侄,而是称呼他表字,这就是视为平辈了,另外,借送一程为借口,言外之意就是拉拢庞统。
庞统焉能不明白,他早就观察过荆州形势,刘备看似弱,其实并不弱,他已经控制住了南郡的万军队,加上他手中的六千军队,已完全可以和江夏、襄阳分庭抗礼。
但襄阳有蔡瑁,江夏有徐庶、董允,已经没有他庞统的位了,而刘备这里还缺一个军师。
重要是叔父庞季也劝他跟随刘备,这终于使庞统下定了决心,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准备去一趟野,没想到刘备今天居然来了。
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使刘备对他刮目相看,既然刘备已经开口,庞统也抛去了读书人的矜持,深深施一礼,“庞统愿为皇叔效力!”
庞山民来隆中是身负两个使命,一个是劝说父亲将鹿门书院暂时迁去江夏,只要鹿门书院迁走,隆中的士族都会跟着去江夏。
这不仅是鹿门书院有着崇高的威望,重要是自从年初刘表病倒后,荆州便停止了对北方士族的钱粮补助,在士族中引起巨大反响,而去江夏则粮米补助丰厚,生活之忧,这些拖家带口的士族们绝对会为五斗米折腰。
庞山民已经说服了父亲,但另一个使命他却把握不大,那就是劝说诸葛亮去江夏,虽然他是诸葛亮的姐夫,也是诸葛亮挚友,但他也不知能不能说服这个内弟兼好友。
诸葛亮将庞山民请进了书房,庞山民的到来令诸葛亮颇为欢喜,从前的好友大多离开了隆中,崔州平和石广元去了邺城,在曹操手下谋得一职,徐庶、马良和庞山民则去了江夏,蒯祺在南郡,隆中好友只剩下凤雏庞统一人,让诸葛亮颇感寂寞。
而庞山民的到来使冷寂的书房顿时热闹起来。
诸葛亮头戴莲花冠,身着八卦玄衣,手摇羽扇,笑眯眯问庞山民,“在江夏过得习惯吗?”
“和襄阳差不多吧!只是暖和一点,你二姊就是抱怨夏天有点潮湿,不过居住条件还不错,这一点她很满意。”庞山民也笑着回答道。
“那你呢?你满意吗?”
“我也挺满意,整天忙忙碌碌,心里很充实。”
“君之抱负,就是做江夏一小吏乎?”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
庞山民感受到了诸葛亮语气中的揶蕻意,他心中有些不悦,不冷不热道:“山泉虽细,泉却成河,河何以为江海,孔明为何小瞧于我?”
诸葛亮微微一叹,“我并没有小瞧你,以你的才华,做一书佐屈才,徐庶可以为司马,董允可以做参军,你却做从事,屈才了。”
原来诸葛亮是替自己抱不平,庞山民心中怨气稍霁,也笑道:“我虽然苦读十年书,但为人做事却没有什么经验,说实话,这两年的磨砺对我帮助很大。”
诸葛亮笑了笑,“年的磨砺足够了,你下一步可以去做安陆郡丞。”
“安陆郡丞?”
庞山民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诸葛亮笑眯眯道:“你们刘守欲谋安陆郡而没有借口,这次曹军南下,不就是最好的借口吗?安陆郡收入囊中,谁为郡丞?要么刘敏,要么就是你,除你们二人外,还能有谁可以堵荆州官场之口?”
庞山民默默点头,他这才明白刘璟为何如此看重诸葛亮,在前来隆中之前,刘璟确实和他谈过,准备让他出任安陆郡丞,居然被诸葛亮猜到了,这庞山民心中颇为吃惊。
沉默片刻,庞山民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我没记错的话,贤弟今年也是二十有七,古人云,男十而立,已近而立之年,难道贤弟就没有考虑过出山做一番事业吗?”
“我当然考虑过前途,年前我还去过蜀州谋职,只是刘璋懦弱,不是开拓功业之主,所以扫兴而归,刘氏兄弟加能,已给别人做了嫁衣,投奔他们等于自杀,曹操汉贼,与吾志不合,刘皇叔虽是仁义之主,但他对我似乎没有兴趣,至于马腾、张鲁之流,碌碌庸人也,倒是上个月家兄又写了一封信给我,让我江东出仕,说实话,我颇为心动。”
“贤弟为何不考虑江夏呢?”庞山民终于忍不住道,诸葛亮所有人都提到了,惟独没有提到江夏。
诸葛亮抚掌大笑,“刘守可看得上我这个山野村夫乎?”
第243章 铁骑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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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庞山民怎么苦劝,诸葛亮总是笑而不语,既不答应,也没有拒绝,但还是稍稍露了一点口风,他身体慵懒,暂时不想出远门,秋天再考虑江东一行,总算给庞山民吃了一颗定心丸,庞山民见他一时劝不动,便起身告辞了。【无弹窗小说网】
这时黄月英端了两杯清茶进来,见房间里只有丈夫一人,不由一愣,“姊夫人呢?”
“他有事先回去了。”诸葛亮微微笑道。
“这可无礼啊!”
黄月英歉疚道:“连茶都没有给人家喝一杯,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他要怪我招待不周了。”
“无妨!”
诸葛亮摆摆手笑道:“他志不在喝茶,而在于我,所以就算没有茶喝,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倒是我没有茶喝,怨气十足!”
“这是什么话啊!”
黄月英跪坐下来,将茶端给丈夫,又笑问道:“姊夫找夫君做什么,是请夫君去江夏吗?”
诸葛亮点点头,“他是请我去江夏,不过我没有答应。”
“夫君为何不答应,记得那年夫君不是说刘璟是做大事之人,可以跟随吗?怎么现在又不答应了。”
“再考虑考虑吧!这也算终身大事,一朝跟随,终身为臣,当然要慎重一点。”
黄月英点点头,“夫君慎重考虑是应该的,不过江东羽翼已成,派系林立,人脉复杂,大伯虽在江东,也未必能帮你,夫君去江东只是锦上添花,我倒希望夫君能做雪中送炭之事。”
雪中送炭在他们夫妻之间有专门的意义,就是指投靠刘璟,黄月英和陶湛常有书信往来,陶湛不止一次劝她来江夏,黄月英也屡劝丈夫去江夏,对刘璟是雪中送炭之恩,倒也把诸葛亮劝心动了。
诸葛亮喝了一口茶笑道:“多谢贤妻提醒,我会好好考虑,其实江夏也不错,就看刘璟诚意如何了。”
黄月英着实了解丈夫,她知道丈夫表面虽然迟疑不定,可实际上心如明镜,早胸有成竹,这件事她就不多劝了,便笑着起身道:“我去看看果儿,她应该睡醒了。”
刚走到门口,诸葛亮却想起一事,提醒黄月英,“月英,我让你转告岳父,立即从樊城撤回仆佣财物,你告诉岳父了吗?”
“我上午已经派人去送信了。”
黄月英有些担忧地问道:“夫君觉得樊城危险?”
诸葛亮点头,“曹军一定会偷袭樊城,震慑荆州,阻止刘璟北上。”
虽然江北的局势日趋紧张,曹军即将南攻的消息如鹤唳风声,早已传遍樊城内外,不少消息敏感的居民纷纷渡江南下,汉水之上舟来舟往,每艘渡船上都满载着渡江逃难的民众。
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局势会恶化到那一步,他们依旧操着各自的营生,使樊城依然维持着正常的运转和繁荣,樊城虽然被紧张气氛笼罩,但远远没有到恐慌的程。
樊城的兵力部署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是聘率两万军驻扎在樊城以北,但几天前,蔡瑁命人送来兵符和调令,命聘分一万军给张允,同时王威也被迫分出一万给张允,使张允再次拥有两万军队,驻扎在襄阳和宜城县之间,防御江夏军北上。
尽管聘知道刘表的调令不一定是出于本心,但兵符完全正确,军令如山,使他不得不服从。
兵力被削减一半,樊城的防御能力便大大减弱,聘只得收缩防线,将驻扎在樊城西面的五千军也调回了北大营,使樊城北大营依旧维持一万军队规模。
大帐内,聘背着手来回踱步,显得忧心忡忡,最近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显,曹军南下在即,可荆州却做出了愚蠢的决定,减少防御北方的军队,转而去防御江夏。
虽然主公有时候会神智不清,但蔡瑁不糊涂,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局势,他可是荆州的军师,聘不信蔡瑁连这点辨别局势的能力都没有,但他还是调走了江北的守军,只说明一件事,蔡瑁并不想抵抗曹军。
聘怀疑蔡瑁已经有投降之意,很正常,投降曹军才能保全他的家族利益,但聘万万也想不到,蔡瑁实际上已在年前便投降了曹操。
这时,蔡进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下禀报:“末将参见大帅!”
蔡进是聘爱徒,但同时也是他帐下牙将,在军营里,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而没有师徒关系,不过毕竟有师徒情分,聘在军务上不免会偏向自己的爱徒。
更重要是,蔡进虽然是蔡家弟,但他的为人正直、诚信稳重,和蔡瑁、蔡中之流大不相同,使聘格外看重他,一些重要事情也是交由他去做。
聘转身问道:“接到刘备了吗?”
蔡进叹了口气,“末将慢了一步,他已经返回新野了,如果大帅允许,末将可以去一趟新野。”
聘中午时接到消息,刘备从隆中码头渡江北上,他正要和刘备商议联合抗曹之事,便让蔡进去码头迎接刘备,不料还是晚了一步,聘摇摇头道:“算了,也不急这一时,我另外派人去新野吧!我现在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请大帅吩咐!”
聘沉吟一下便道:“荆州水军已失,我们手中再无战船,这样渡船就会成为关键,你立刻率一千军队,征用所有渡船,将渡船停泊在凤翼亭驿站,由你负责看管,若看见烽火起,立刻把所有渡船撤回南岸!”
“末将遵令!”
蔡进起身匆匆去了,聘又背着手走了几步,再次下令:“传我的命令,晚上睡觉时,所有将士不得卸甲,兵器不可离身!”
河口镇,这是一座隶属于樊城的小镇,镇上人口不足户,位于樊城以北五十里处。
这里也是一个岔口,两条官道在这里分岔,一条官道向东北方向再走六十里便是新野,而向西北方向走另一条官道,可以直达南阳。
因为是交通要道,所以镇上人也大多以开店经商为生,小镇上酒馆、旅舍、青楼、邸店、骡马店等等各种店铺应有尽有。
但另一方面,虽然小镇地理位置比较重要,但荆州并没有在这里修建军堡,只有一支十人的驻军,作用不大,河口镇也就没有什么战略价值。
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夕阳染红了山林和小镇,河口镇上依旧热闹非常,酒馆、青楼内挤满了客人,大多是过歇脚商人。
一早从樊城出发,紧赶慢赶走了五十里,到了河口镇正好可以歇脚休息,食色是人之本性,所以酒馆和青楼的生意最为兴隆。
镇上最大的一家酒馆内人声鼎沸,生意兴隆,近名客人坐满了酒楼,除了往来的客商外,还有二十余名士兵,也跟随他们的屯长混迹于酒馆欢场之中,尽管眼下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但士兵们早已习惯于河口镇的享乐,紧张的局势对他们毫无影响。
正当众人推杯换盏,喝酒划拳之时,酒楼里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似乎都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响,这一种闷雷声在天边轰响,连续不断,让人心都跟着跳了起来。
最后酒馆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泥塑,脸上带着惊讶和疑问,竖着耳朵听外面传来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开始有一种惊天动地之感,很多人都探头到窗外去查看,就在这时,一个酒保冲了进来,大喊大叫:“快跑啊!曹军骑兵杀来了。”
很多也亲眼看见了,小镇北面的口上尘土飞扬,滚滚黄尘弥漫天空,尘土中黑压压的骑兵如狂涛巨浪般向小镇扑来,酒馆内顿时炸开了锅,酒客们哭爹叫娘,拼命向外奔逃,踩翻桌,碗碟粉碎,不断有人重重摔倒。
不仅是酒馆,所有的居民和店铺都是一样,人群从酒馆、青楼中奔跑出来,拼命向南奔逃,跌跌撞撞,哭喊连天,喊声、惨叫声、哭嚎声响彻大街。
但他们无法跑过曹军的铁骑,千骑兵如秋风横扫落叶一般,冲杀入人群,纵马践踏而过
数奔逃的民众纷纷跌倒惨死,被战刀砍去头颅,被长矛刺穿胸膛,被战马铁骑踏成肉泥,数余民众再无一人存活,血肉流淌一地。
千骑兵随即分成数十队,冲入店铺洗劫钱财,奸淫妇女,那些来不及跑出店铺的人,也同样被乱军洗劫砍杀,最终无一活口。
这支骑兵便是大将乐进率领的前锋骑兵,是由从前的青州骑兵组成,从来都以军纪松弛而著称。
天不亮时,曹仁命他们秘密杀向樊城,一还算隐蔽,但眼看夜幕降临,他们杀到了河口镇,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兽性,纷纷要求洗劫河口镇。
乐进考虑到若不让他们发泄兽性,杀到樊城时恐怕会更加混乱,便答应了几名牙将的请求,放纵士兵洗劫了河口镇。
一刻钟后,骑兵纷纷上马,满载着各种财物继续向樊城方向杀去。
第244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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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时分,聘还没有休息,多年的从军经历使他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敏感,他感觉到今晚会有军情发生,但就不知道军情会发生在哪里,是新野还是樊城?
但这只是他的军情敏感,而不是确切情报,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士兵们都已经沉沉睡去,他能做到的便是保持最高戒备。【无弹窗小说网】
聘命士兵们和甲抱刀入睡,并派出二十队巡哨,加强北方巡逻,又命一千弓弩手值夜,严守在营盘内,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隐隐听见有士兵大喊:“快禀报大帅,发现敌情!”
聘心一沉,果然来了!他快步走出大帐,只见一名士兵疾速奔来,大喊道:“大帅,里外发现曹军骑兵,正向大营杀来!”
聘大惊,立刻喝令道:“擂鼓聚兵!”
“咚!咚!咚!”
巨大战鼓声敲响,士兵们从梦中惊醒,纷纷一跃而起,奔出大帐,迅速在营帐外的集中,不到半炷香时间,一万荆州军已集结就绪。
这时,他们已经隐隐听见闷雷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距离大营只有一里。
聘又急声喝令道:“点烽火!”
大营南面的烽火台点燃了烽燧,火光冲天,向南方的樊城和襄阳发出了警报。
聘已经奔到营壁旁,大营四周壁墙是用木头和泥土夯制,高约两丈,搭建有木架,士兵站在木架上向外放箭,在下方也有射击孔,便于弩箭射击,上弓下弩,层次分明。
聘站在木架上注视着北方,在微明的月光映照下,他隐隐看见远方出现了大群黑影,大约在五余步外,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骑兵队正疾速向大营方向奔来。
“弓弩准备!”聘厉声大喊。
站在木板上的五名弓箭手搭上兵箭,箭头斜角向上,准备以抛物线射击,而下方的弩手则平端强弩,将箭矢送出射击孔,他们都不需要瞄准,一声令下便乱箭齐发。
这时,副将杨兴飞奔而至,向聘禀报道:“大帅,士兵已集结完毕!”
聘一颗心稍稍放下,他经验丰富,知道在敌军发动第一波攻击前集结完毕,他们就有七成的胜机了,聘当即令道:“再调千弓弩手和一千刀盾军前来防御,其余士兵准备作战!”
黑夜中,杀气沛然而至,曹军骑兵已冲到步外,聘大喝一声,“射击!”
密集的梆声敲响,一千弓弩手同时放箭,五支兵箭腾空而起,如一片薄薄的黑云,迅疾向骑兵飘去。
而弩箭的速更快,力量更足,宛如一群呼啸而至的蝗虫,瞬间扑进了曹军骑兵群中,一时间人仰马翻,余名骑兵被射翻倒地。
紧接着黑色的箭云从天空落下,射距稍短,只有七十步,但还是有数十名逃过弩箭,奔驰得最前面的骑兵被射翻倒地。
这时副将杨兴率领千弓弩手和一千刀盾兵支援而来,士兵们纷纷飞奔上架,刀盾兵紧靠墙壁举起盾牌,又形成了一片盾墙,保护身后的弓兵。
弓兵就在盾墙之后,张弓搭箭,以斜角向半空中射击,而弩手则躲在墙下射击,层次分明,御守得当,非常有章法。
曹军没有占到半点优势,他们始终攻不进大营五十步内,近五轮箭射完,骑兵已经死伤近五人,这对训练昂贵的骑兵来说,已是非常惨重的损失。
在后方,大将乐进眉头已皱成一团,他接受的军令时,以偷袭方式攻破荆州军大营,击溃防御在樊城北面的一万守军,随即占领樊城。
这是主将曹仁给他的军令,命令很清楚,攻克荆州军大营为主,占领樊城为辅。
乐进也有丰富的经验,他知道骑兵在夜间突袭,只有对方事先没有准备,一定会抢在对方士兵集结前攻破大营,只要骑兵冲进大营,敌军就大势已去。
但他却没有料到聘经验老道,事先有了准备,令他丧失了先机。
骑兵攻营在于抢占先机,出其不意,可一旦丧失先机,骑兵就会暴露在对方密集的箭阵之下,很显然,他已经输了一筹。
乐进见骑兵死伤惨重,他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把河口镇的民众都掳掠而来,让他们在前面冲击,就不会有这么重的伤亡,但后悔也没有用,他只得一咬牙下令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
撤退的钟声响起,二千余骑兵如潮水般撤下,乐进随即下令,“改道,进攻樊城!”
二千五余骑兵也不管地上受伤未死的骑兵和战马,调转马头,如风驰电掣般向南奔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荆州军顿时一片欢呼,但聘却忧虑之,他知道曹军一定是去樊城了,虽然他也有部署,就不知道守军能否守住。
他攀上哨塔,注视着南方,只见十里外的樊城也同样点燃了烽火,火光在夜空中格外明亮,他稍稍松了口气,这就说明樊城已有准备了。
这时,副将杨兴走到聘身边,忧心忡忡道:“曹军杀到樊城,现在只是先锋骑兵,但主力大军肯定很快杀来,一旦曹仁率数万大军杀来,我们大营肯定难保,樊城陷落是必然,不如先想办法撤去南岸吧!”
聘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要立即撤离,现在就走。”
杨兴一惊,可是夜晚撤兵风险大,一旦被敌军骑兵探知,必然会追杀我们,恐怕我们会死伤惨重。
聘看了看夜色,已经快更了,他摇摇头,“敌军必然想不到我们会连夜撤军,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在樊城,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向东撤军,撤去安陆郡,然后南去江夏,和江夏军汇合。”
“可如果曹军渡江怎么办?”
聘笑了起来,“无妨,我已命令蔡进征集渡船,若见烽火起,立刻南渡,曹军搞不到渡船,他们只能望江兴叹。”
“大帅高明!”
聘摇摇头道:“别乱拍马屁了,令士兵每人带一斗米,营帐辎重统统丢弃,立刻出发去安陆郡!”
一刻钟后,近八千荆州军在聘的带领下,迅速撤离开了北大营,向东北方向疾速行军,数十里外便可进入随县地界,而那边山地众多,曹军骑兵无法在山地内作战。
他们时间不多,必须在天亮前进入随县境内,士兵几乎是小跑着向随县方向疾速撤退。
黑夜中,闪亮的烽火从北方传来,襄阳城也同样点燃了烽火,这时曹军大举来袭信号。
在东城外的一座房宅内,一名男将只鸽放飞空中,鸽展开翅膀,向江夏方向飞去
次日中午,曹军主将曹仁率领四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达了樊城,但此时樊城并没有被曹军拿下,乐进率领的骑兵没有攻城能力,一时无法攻下高大坚固的城池。
曹军在樊城以西迅速扎下了大营,一座座白色大帐如雨后的蘑菇般整齐地出现在樊城西面的旷野里,延绵十几里,气势壮观。
在大营外的一处高地上,主将曹仁,副将曹洪、于禁,先锋李典等十几名曹军主要将领正眺望着一里外的樊城和南方汉水,以及汉水对岸的襄阳。
这是曹军第一次杀进了襄阳腹地,离襄阳如此之近,可惜一条汉水阻断了曹军继续南下步伐。
曹仁脸色阴沉,他的作战计划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实现,令他心中为恼火,更重要是,乐进没有夺到一艘渡船,这才是最令曹仁愤怒。
这时,乐进率领五名牙将快步上前,他心中忐忑不安,硬着头皮跪下禀报,“末将乐进参见大将军!”
曹仁冷冷问道:“荆州军大营攻克了吗?”
“聘已有准备,夜不息兵,迅速调集数千强弓硬弩阻击,骑兵死伤惨重,无法攻克敌军主营。”
“那樊城攻占了吗?”曹仁又冷冷问道。
“也没有,骑兵没有攻城能力。”
乐进额头上汗已经下来了,他率领的骑兵虽然在马背上犀利,但下了马战斗力却连步兵都不如。
而且兵力少,没有带攻城武器,根本攻不下高大坚固的樊城,如果强攻,骑兵必然会损失更加惨重,骑兵一旦损失上千,恐怕连丞相都会震怒了。
事实上,乐进认为昨晚的失利并不完全是自己的责任,曹仁调兵作战也有责任,攻打敌军大营和攻取樊城本来就不该让同一支军队去做,应该是两支军队同时进行,虽是这样想,他却不敢明说。
“末将已尽力,实在是聘经验老道,没有给我们半点机会。”
“已尽力?”
曹仁又冷哼一声,“我再问你,你征集到几艘渡船?”
乐进低下头,半晌道:“渡船已事先被敌军征集,大营战事一起,渡船全部渡江南去,我们只找到几艘小船。”
“够了!”
曹仁一声厉喝,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乐进大骂:”千骑兵却一无所获,你有何面目来见我?”
“主要是敌将已有准备,环环相扣,一环失败,樊城和渡船就无法再争取,如果派两支军队同时”
曹仁气得浑身发抖,乐进的意思分明是指自己派兵有误,他正要喝令推下去斩,旁边曹洪却提醒他:“大将军,必须要向丞相禀报此事,严惩乐进!”
一句话提醒了曹仁,乐进是丞相的心腹爱将,此番突袭虽未成功,但也逼走了荆州军主力,使自己大军能够顺利南下。
自己若贸然杀了他,丞相那边无法交代,但如果不惩处乐进,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威信。
想到这,曹仁冷冷道:“分明是你纵兵洗劫河口镇,耽误了军机,你还敢狡辩,来人!”
曹仁一声厉喝,“拖下去,打一军棍!”
他又指着五名牙将,“纵兵抢掠,尔等也有份,一并拖下去,各打一军棍!”
第245章 联军抗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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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在一名医匠的引领下,快步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李俊躺在床榻上,脖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头已经被固定住,一动不能动,他的匕异常锋利,使他伤势十分严重,至少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复原。【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慢慢走到李俊身旁,冷冷地注视着他,李俊羞愧地闭上眼睛,不敢和刘璟对视,刘璟随即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众人都知趣地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刘璟和李俊二人。
“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刘璟语气依然很平淡,就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你的母亲已经救出来,现正在来江夏的上。”
李俊浑身一震,两颗泪珠从他眼角滑落出来,他无法说话,但泪水足以表明他内心的感激之情。
“至于你的将来,你可以自己选择。”
刘璟似乎没有被他的泪水打动,依然冷冷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江夏军,天下之大,你随处可以落脚。”
李俊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露出为痛苦之色,这时,刘璟冷淡的语气中终于露出一丝温和,“第二个选择就是接受我的惩处,降职为军侯!”
李俊的泪水终于汹涌流出
“你考虑一下吧!把伤养好,我等你的答复。”
刘璟取出了李俊的战刀,将战刀挂在墙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李俊泪眼朦胧地望着墙上的战刀,他明白刘璟的心意,依然希望能和他并肩作战,他自己何尝不想呢?
樊城在曹军四万大军的围困下最后被迫开城投降,但由于曹军没有过江渡船,在随后的几天里曹军便没有再继续扩大战果,而是隔江虎视眈眈对岸的襄阳。
随从樊城被曹军攻占,整个荆州为之震动,与此同时,曹军血洗河口镇的消息也传到了襄阳,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襄阳上上下下处于一片恐慌之中,大量民众拖家带口逃离家园,向江夏、向南郡逃难,大量官员的家眷也夹杂在逃难队伍中,趁乱离开了襄阳城。
不仅是襄阳城,襄阳郡的其他县也被带动,中庐、临沮、宜城、随县等等属县也出现了逃亡潮,尤其是宜城县,几乎就是倾城而逃。
襄阳郡、江夏郡和南郡的各条官道上,到处是逃难的民众,扶老携幼,络绎不绝,一直延伸到里之外。
江夏遭遇了最大规模的难民压境,第一波上万逃难民众在天后涌进了江夏郡竟陵县。
此时,江夏已经做好的接受准备,刘璟任命郡丞苏威和长史伊籍二人全权负责接收襄阳难民,并调派董允、周不疑、马良、刘敏等余名官协助苏飞等人安置难民,同时派出五千军队协助,又调拨五万石粮食和一万顶帐篷等物资,运往竟陵县。
尽管荆州局势动荡,难民潮声势浩大,但刘璟却没有时间去竟陵郡安抚难民,他有更重要的军务要处理。
刘璟已得到消息,刘备的军队和聘的军队几乎同时撤到了安陆郡,聘军队就在夏口对岸,而刘备的军队则在东面五十里外。
局势有些微妙,聘手中有八千军队,而刘备则有七千人,两支军队虽然同在北岸,但目的却不同。
聘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借道江夏返回襄阳,而刘备则动机不明,至今没有派人前来联系,刘璟已请蒯良前往刘备大营探望情况。
夏口水军军衙内,刘璟正和几员大将及长史徐庶一起商议对策。
徐庶微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刘备军队应该在等待南郡援军,南郡军队一定会从水过来,带来数艘战船,使刘备军可以从水撤离。”
旁边魏延问道:“元直的意思是说,刘备军将撤回南郡?”
徐庶点点头,“应该是撤回南郡,再从南郡整兵北上抗曹。”
这时,甘宁又不解地问道:“那刘备为何不直接和江夏军组成联军,直接从江夏北上抗曹?”
徐庶微微一笑,“这就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从江夏出征,那就是我们为抗曹主力,刘备军只能是辅助,最后战胜曹军,主要功劳也是我们,名声也是被守所得,刘备一无所获,如此他怎么可能愿意,他宁可撤回南郡,既可借机攫取南郡兵权,也可成为**的抗曹主力,一石二鸟,刘备何乐而不为?”
众人都默默点头,徐庶确实看得透彻,刘备目前的态,应该就是在等候南郡的援军,徐庶又看了一眼刘璟,见他一直沉思不语,便笑问道:“守怎么看?”
刘璟笑道:“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刘备不可能做我们的协从军,这次战役,如果他表现优异,得到荆州人认可,说不定他也有接任荆州牧的希望,就像当年他接管徐州一样。
不过州牧尚在,他想成为抗曹主导恐怕不现实,就算州牧有这个想法,蔡家也不会答应,这次抗曹,还是会以襄阳为主导。”
“听襄阳蔡瑁龟孙的指挥,我宁可不去!”刘虎满脸怒色,瓮声瓮气道。
刘璟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光你不去,谁都不会干,怎么抗曹是江夏的事,我们不用听襄阳指挥。”
就在这时,大堂奔来一名士兵,禀报道:“蒯公回来了,好像刘皇叔也跟着一起来了。”
刘璟心中有些疑惑,刘备怎么来了?但他立刻令道:“去码头迎接!”
夏口码头上,一艘大船已缓缓靠岸,蒯良带着刘备快步走下了船板,在他们身后跟着刘备的新任幕僚庞统。
樊城被攻占,新野便被孤立,腹背受敌,形势岌岌可危,刘备被迫放弃新野,率领七千军队和数万新野民众东撤到安陆郡。
按照刘备的想法,性就借口抗曹,驻兵安陆郡,安陆郡就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但庞统却力劝他去南郡。
一方面是要趁机攫取南郡军权,另一方面,驻军安陆郡就无形中成为了刘璟的北方屏障,会引来曹军的重点进攻。
刘备深以为然,遂放弃了驻兵安陆郡的念头,但要把数万民众运到南郡却是一个大难题,靠他一己之力难以解决,必须要得到刘璟的协助。
就在这时,蒯良奉刘璟之命前来问候消息,刘备便趁此机会,一同前来夏口。
刘备下了大船,已等候在岸边的刘璟立刻迎了上来,躬身施礼,“世叔能平安无事,令小侄深感欣慰!”
“多谢贤侄关心,这次也是运气,曹军没有进攻新野,让我逃过了一劫。”
“那叔父将来有何打算?”
刘璟这话问得有点让刘备难以回答,刘备沉吟一下道:“可能有些事需要贤侄帮忙,所以我特地过江来协商。”
“既然如此,世叔请随我进城细谈。”
这时,刘璟又向庞统拱拱手笑道:“恭喜先生得遇明主!”
要是按庞统原来的性格,他必然是冷冷淡淡的应一声,但现在他是刘备席幕僚,需要考虑主公的面,便勉强一笑回礼,“多谢刘守!”
一行人进城来到军衙,众人在中堂分宾主落座。
刘备先叹息一声道:“这次东撤,我没有想到新野军民五万余人跟随我同撤,虽然他们不愿事曹贼,但数万人跟随确实问题很大,先就是粮食严重短缺,不瞒贤侄,我随身携带的粮食只能再支撑众人两天,后天就要断粮了,所以我渡江前来厚颜向贤侄借粮。”
刘璟摆摆手笑道:“世叔言重了,新野之民也就是荆州之民,作为荆州一员,我赈济民众责无旁贷。”
说到这,刘璟回头吩咐陈朔,“去安排一下,先从夏口粮库中支一万石粮食送过江去,立刻就送,解皇叔的燃眉之急。”
“遵令!”
陈朔行一礼,匆匆下去了,刘备大喜,他没想到刘璟会这么爽快,连身起身施礼,“我就先替新野民众感谢贤侄了!”
刘璟连忙笑道:“世叔请坐,这是小侄应该做的。”
等刘备坐下,刘璟又淡然一笑道:“不过五万民众跟随皇叔去南郡,且不说上的辗转奔波,以后每月的粮食负担南郡是否承受得起?”
刘备也不由苦笑一声,“贤侄说得不错,从新野向东走了一余里,我带着数万民众足足走了天,青壮男还好一点,老弱妇孺更是艰难无比,已经有数十人病累死在上,再带这么多人辗转去南郡,我想想也有点害怕,更不用说南郡的粮食负担了。”
刘璟一怔,“世叔的意思是说,他们并不在江边?”
刘备点了点头,“从新野到这里足有四余里,怎么可能天时间赶到江边,他们在平林县,由糜芳率五军队照顾他们。”
刘璟立刻明白了刘备的意图,他已经没有能力照顾这数万民众了,想放弃但又怕坏了名声,所以来找自己帮忙。
刘璟想了想便道:“如果是在平林县,补给船只走涢水更方便一点,不过只能走石的拖船,而且船只还只能行驶到随县,尚需要他们再南行数十里到随县来接受赈济。”
“这个没有问题,贤侄把救济粮食送到随县便可,我立刻命令糜芳把难民再转移到随县。”
刘备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数万新野民众他无法带去南郡,准备托付给刘璟,这也是刘备此行的主要目的。
当然,刘璟可以不管,毕竟这是新野的民众,是刘备的人情,所以刘璟要接管这些民众,必须有所条件。
刘璟沉吟一下,便道:“为了便于照顾这些民众,我建议还是由江夏军队接管,世叔以为如何?”
刘备心中暗暗苦笑,这样一来,刘璟就有借口驻兵安陆郡了,实际上就是把安陆郡让给了刘璟。
但他也无可奈何,如果刘璟撒手不管,这数万新野民众将生死由天,这必将严重损害他刘备的名声,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好在安陆郡对他没有什么战略意义,也算是一个顺水人情,刘备便点了点头,“只要江夏军队过去,我便立刻命令糜芳率军撤离。”
两人在谈话之间,便正式将移交新野难民的方案敲定了。
刘备一颗心终于放下,他又将话题转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我这次前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想和贤侄商议一下联合抗曹之事。”
第246章 三方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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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抗击曹军入侵的战役,荆州的方力量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联合,庞统为此提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刘备要尽量利用他皇叔的身份和天下名望,成为这次抗曹联盟的领,从而为最后吞并荆州奠定基础。【无弹窗小说网】
如果第一个方案因遭到抵制而不能成功,那么可以实施第二个方案,也就是将刘琦推出来,号召荆州各派势力团结抗曹,利用刘琦的身份和影响谋取最大的利益。
庞统的这两个方案深得刘备的赞同,今天刘备来找刘璟,就是想谈第一个方案。
刘备沉吟一下道:“这次曹军南下明显有两个意图,一是以攻为守,防止我们趁曹军东征的机会北上中原,所以曹军直接占领樊城,威胁襄阳,震慑荆州,如果我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那么曹军有可能渡过汉水,再次攻打襄阳,一旦占领襄阳,荆州就岌岌可危了。”
刘璟点点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曹贼狼野心,不会止步于樊城,我们必须要尽快反击曹军。”
这时庞统接口笑道:“说起来荆州的力量也不弱,南郡有万精兵,加上七千新野军队,那么有近四万人,而江夏这边也有近万人,兵力也不弱,关键是襄阳,襄阳手中有近六万军队,却分属个派别,这样一来,荆州势力错综复杂,各有各的利益,宛如一盘散沙,以这样的姿态去和曹军作战,必然会被曹军各个击破,所以抗击曹军的关键在于齐心协力,联合抗曹。”
庞统刚说完,徐庶也接过他的话头继续道:“士元兄说得一点不错,曹军兵力虽然不多,但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实力强大,再加上由名将曹仁统兵,谋士贾诩足智多谋,单凭荆州任何一方都难以战胜曹军,联合抗曹是必然之。”
徐庶语气一转又道:“其实联合也并不难,州牧尚健在,他虽然病重,但他会指定一人统领荆州大军抵抗曹军,不知刘皇叔以为,州牧会指定谁?”
徐庶就是在提醒刘备,这个盟主还轮不到你刘备,州牧健在,他自然会指定军盟主。
而这个盟主徐庶不用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此盟主非蔡瑁莫属,他是荆州军师,刘表病重,军务正是由他来主管。
刘备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对刘璟道:“莫非贤侄准备接受蔡军师的指挥?”
刘璟摇摇头,“我和襄阳有协议,江夏军队指挥权不交给州衙,蔡瑁指挥不了江夏军,当然也指挥不了新野军,倒是琦公那边,大敌当前,他若不接受蔡军师指挥,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恐怕会有非议,对琦公影响很大,我劝皇叔还是先解决好这个问题。”
刘璟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刘备自己内部危机尚未解决,就不要提什么联盟之事,更不要做梦当盟主。
话说到这一步,双方便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刘备也意识到,他的当务之急倒不是争取联盟主导地位,而是要尽快攫取南郡军队,他心中焦急,便先告辞而去。
刘璟一直把刘备送到江边,望着刘备一行上了船,刘璟这才问徐庶道:“元直刚才意犹未尽,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徐庶微微一笑,“江夏有荆州最强大的水军,而曹军却没有水军,难道公不想亲自去樊城耀武扬威一番吗?”
刘璟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元直知我心也!”
大船上,刘备显得忧心忡忡,刘璟的一席话使他意识到了这次曹军入侵给南郡带来的危机。
在过去年里,没有发生什么战争,荆州也没有理由调动南郡之兵,而这次曹军南下,正好给了襄阳一个调动南郡军队的绝佳借口。
无论是为人、为人臣,还是大义,刘琦都无法拒绝襄阳的调令,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刘备心急如焚。
这时,庞统在一旁笑道:“皇叔不用担心,虽然江夏没有联盟之心,但刘璟还是想和皇叔合作抗曹,从他愿接受新野之民便可看出,他还是有合作的诚意,其实这也不错,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方都能获得名声,对我们原计划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刘备默默点了点头,半晌,他又叹息道:“现在我还顾不上抗曹,先把南郡军权取到手,才是当务之急。”
“可以让琦公称病,将军权委托给皇叔,若荆州调兵,皇叔领兵北上就是了,这样既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口,同时也将南郡军权拿到手,岂不是一举两得,不是什么难事。”
刘备点了点头,他真是当局者迷了,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不过他眉头又一皱,“我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庞统沉吟一下道:“这其实也好办,皇叔不是有一匹赤血宝马吗?可将这匹马委托一心腹之人,疾奔江陵去送信,一天一夜便可赶到江陵,让琦公称病拖几天,然后皇叔可直接乘船赶往江陵,军队可暂交给张将军,晚一点再来江陵,这样应该来得及。”
刘备深以为然,当即道:“先生说得不错,就这么定了。”
当天晚上,刘璟在江夏发表了《讨曹贼檄》,怒斥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荆州牧是嫡系宗室,堂堂朝廷重臣,受天之符节牧权于荆州。
曹贼为灭汉室宗亲而悍然入侵荆州,为一己之私而将荆州拖入战火,使生灵涂炭,荆州人民惨遭曹军铁骑蹂躏,河口镇的惨案就是荆州人的明天。
刘璟号召天下人共谴曹贼,号召荆州民众绝不屈服,一致抗曹,他在檄最后写道:“刘璟不才,既为汉室宗亲,当以匡扶汉家社稷为己任,愿倾江夏之兵,率领荆州民众抗击曹军,愿持尺龙泉,斩曹贼项上人头,重还汉室朗朗青天!”
刘璟随即派数骑奔赴荆州各郡县,将《讨曹贼檄》传遍荆州。
就在当天晚上,刘璟亲率两万江夏精锐之军和五艘战船逆汉水北上,浩浩荡荡杀向樊城
襄阳蔡里,蔡瑁和蔡和在数十名士兵的护卫下,一打马疾奔,向蔡氏老宅疾奔而去。
蔡瑁刚刚得到消息,叔父蔡训病危,虽然时局动荡不安,但蔡训是前任家主,是蔡家仅存的嫡系长辈,对蔡家影响重大,使蔡瑁不得不放下手中纷繁的杂务,急急赶回蔡里。
奔至府前,蔡瑁和蔡和翻身下马,快步奔进内宅,在小院门口遇到了族弟蔡琰,蔡琰是蔡训之,也是蔡进的父亲,时任巴郡守。
蔡琰性格稳重务实,不喜多言,他在八年前被任命为巴郡守,次要调离巴郡,但次被巴郡父老苦苦挽留住,最后一次被巴郡父老连人带马扛回县城。
连刘表也几次赞叹他为官任,造福一方,这次他是赶来襄阳探望州牧刘表的病情,不料正好遇到曹军入侵。
蔡瑁顾不得和蔡琰打招呼,急问道:“二叔现在怎么样?”
蔡琰看了一眼后面的蔡和,点点头道:“和弟稍等片刻,父亲请大哥一人入内。”
蔡瑁快步进了院,直接走进蔡训休养的静室,一进屋他却愣住了,房间里摆着一张宽大的桌,桌上放着几块灵牌,有香案供奉,香烟袅袅。
在桌旁的蒲团上,二叔蔡训正闭目打坐,气色红润、精神尚好,哪有半点病危的样。
蔡训半睁开眼睛,一指桌案的灵牌,“这是父亲、祖父及曾祖父的灵位,你跪下吧!”
蔡瑁心中惊疑,缓缓跪下,向灵牌磕了个头,蔡训这才冷冷问道:“在你父亲灵位面前,你告诉我,你是否已经投降了曹操?”
蔡瑁已经明白,二叔是装病把自己骗回来,他沉默半晌,只得点了点头,承认了蔡训的质问。
“投降曹操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现在曹汉难分,而且从家族长远来考虑,你的做法并没有错,这件事我能理解,不过我是想问问你,现在曹军南下,攻占了樊城,你准备怎么应对?”
蔡瑁见叔父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又想起曹军攻占樊城之事,他的眉头又随即皱了起来。
“回禀叔父,曹仁昨天命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要求我筹集五艘渡船送去北岸,这件事我很苦恼,不知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投降曹操过早的问题,假如等曹操亲率大军南下,那时你再投降,一则可以保境安民,二则也不失荣华富贵,而你投降过早,就成为了曹操的一颗棋,如果你做了,则是背叛荆州,如果你不做,则是背叛曹操,贤侄,你两难啊!”
蔡瑁羞愧地低下头,“侄儿知错了,早知道和二叔商量一下,可事已至此,侄儿也悔之晚矣,现在左右为难,侄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恳请二叔给侄儿指一条明。”
“确实很难办啊!”
蔡训沉思片刻,又问道:“现在襄阳有多少艘渡船?”
“共八余艘,其中艘樊城渡船在侄儿蔡进手中,他拒绝将渡船交给襄阳,另外还有五余艘襄阳渡船在我的控制之下,现在曹仁要的就是这五艘渡船,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很清楚襄阳的情况。”
“这不奇怪,曹军在襄阳焉能没有探?”
停一下,蔡训又问道:“江夏水军可有什么动静?”
“侄儿已得到紧急情报,江夏水军昨晚已经出发,最迟明天上午抵达襄阳。”
蔡训点了点头,又缓缓道:“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荆州军师,不是什么贪图几两黄金的低级军官,你投降是曹操,而不是曹仁,所以你完全不必理会曹仁的要求,你若答应他的要求,就是贬低你自己,要记住我的话,你是举荆州而降,而不是做曹军的内应,你所图是要继任荆州牧,而不是像黄射一样,当什么狗屁校尉。”
蔡训的话如当头棒喝,顿时让蔡瑁醒悟了,他满头大汗,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连连磕头,“侄儿明白了,感谢二叔警示!”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蔡训眯眼笑问道。
“侄儿明白,侄儿会让刘表任命我为步、马、水军大都督,总督荆州抗曹,为将来继任荆州牧打下基础。”
“还不算糊涂,去吧!”
蔡瑁磕一个头,起身走了,片刻蔡琰走了进来,躬身问道:“父亲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孩儿吗?”
蔡训淡淡道:“你去告诉进儿,让他一把火把所有的襄阳渡船烧干净,现在就去,让他天黑前必须烧掉。”
第247章 耀武扬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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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襄阳码头上浓烟滚滚,俨如一片火的海洋,数名士兵在码头上点火烧船。【无弹窗小说网】
不仅是襄阳,在十里外的隆中码头也同样是火光冲天,烟尘布江,从樊城驶来的余艘渡船也被士兵们放火焚毁。
襄阳码头上的大火引起襄阳城一片哗然,城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一片窃窃私语。
虽然大多数人都感到惊讶,但惊讶之余,还是有很多人暗暗欢喜,烧毁了渡船,也就意味着曹军无法渡江南下。
片刻,蔡瑁率领数千士兵从城内冲出,他眼看一半船只已被点燃,气得暴跳如雷,喝令士兵前去救船。
码头上烧船的士兵见城内救兵冲出来,连忙飞奔而逃,但一名屯长奔跑不及,被蔡瑁手下士兵抓住,连推带攘,带了上来。
“是谁?谁下令放的火?”蔡瑁眼睛里喷火,大吼着问道,那气势,就恨不得一口吞了眼前的屯长。
军侯低下头,心中十分害怕,半晌颤抖着声音答道:“回禀军师,是蔡将军下令放火。”
蔡瑁一怔,火气顿消,他回头看了一眼手下,这才小声问道:“哪个蔡将军?”
“蔡进将军。”
“是他?”蔡瑁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蔡进是个稳重之人,不会做这种愚蠢之事,这里面必然有缘故。
他本想宰了这名屯长,但此时杀机已退,沉思片刻,便对屯长道:“我先饶你一命,去把蔡进找来见我,若敢逃,我拿你人头示众。”
“是!小人不敢!”
屯长连忙答应,匆匆去了,蔡瑁这才慢慢走到码头前,望着数十步外熊熊燃烧的大火,火舌吞吐,滚烫的热气向外喷发,炙烤着他的脸庞,将他的心烤得收缩起来。
不敢五多艘渡船虽然焚毁了近艘,但还是抢回了两余艘渡船,令他的心稍稍感到一丝欣慰。
远处一人骑马飞奔而至,这是蔡进匆匆赶来了,他翻身下马,单膝跪下行礼,“末将拜见军师!”
蔡瑁劈头就是一鞭抽去,他一指正在燃烧的战船,怒吼道:“你这个混蛋!看你干的好事。”
蔡进脸上出现一条深深的血痕,他一动不动,蔡瑁又狠狠在他身上抽了十几鞭,抽得他脸上、脖上皮开肉绽,这才出了口恶气,怒视他道:“你怎么向我交代?”
蔡进忍住脸上和身上的剧烈疼痛,咬一下嘴唇道:“家主,请让我私下禀报。”
蔡瑁看了周围亲兵一眼,士兵们纷纷后退,他才恨声道:“有什么话,你说!”
蔡进压低了声音说:“家主,这其实是祖父的命令,让我烧毁所有襄阳船只。”
蔡瑁愣住了,竟然是二叔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他心念急转,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二叔怕自己和曹军暗中往来,性一把火绝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襄阳军队没有船怎么行?
他心中恼火万分,二叔也专横了,简直把自己当做岁小孩,使他心中为不满。
过了良久,他才拖长了声音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吧!”
蔡进行一礼,翻身上马,打马飞奔去了,蔡瑁眼睁睁地望着大火将艘战船吞没,半晌,他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要留下一些渡船,用以应急。
襄阳码头上的火一直烧到晚上,大火才逐渐熄灭,所有船只都消失了,变成了一堆堆的残骸,漂浮在水面上,令人惨不忍睹。
就在襄阳码头大火熊熊燃烧的同一时候,在对岸樊城城头上,曹军主将曹仁在数十名将领的簇拥下,也在远远观望对岸的大火,他们隐隐可以看见火光闪烁。
这时,几名曹军探驾驶一艘小船回来,曹军在比水上征集到了数十艘小渔船,只是车水杯薪,对大军渡江无济于事,只能用做哨船。
一名探飞奔跑来,在城下大声禀报道:“启禀大将军,是襄阳城的渡船全部被烧毁,隆中码头那边的渡船也被烧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曹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为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两面刀的东西,枉费丞相这么相信他!”
蔡瑁暗中投降曹操之事一直是机密,只有少人知道,城头上,除了贾诩之外,其余将领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曹仁在说谁?
贾诩知道曹仁心中恼恨,劝他道:“将军不用生气,这次南下的任务,本来就是夺取樊城为止,我们已经完成任务,可以向丞相交代了。”
“屁话!什么叫完成任务。”旁边曹洪大声怒斥贾诩,毫不客气,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贾诩,“为将者杀敌当尽,难道看到敌人在眼前,就放他一马吗?”
贾诩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和曹洪关系恶劣,曹洪当众骂他,让他面挂不住了,他正要发作,曹仁却瞪了曹洪一眼,斥道:“还不退下去!”
曹洪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曹仁也不提曹洪无礼之事,更不道歉,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淡淡道:“话虽这样说,可眼看着可以拿下襄阳,夺取更大的功绩,却无船可渡江,怎能让人不气恼?”
贾诩忍住心中怒气,摇了摇头道:“若我们逼得狠,反而会使荆州同仇敌忾,凝成一心,倒不如保持一种威压姿态,荆州各派势力为了争夺主导权,必然会明争暗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取渔翁之利,如果将军不满足眼前的功绩,我倒劝将军开场造船,等丞相正式南下之时,便有了几艘战船,这才是真正的大功劳。”
曹仁是一个有头脑之人,虽然他也不喜欢贾诩,但他知道好歹,能分清是非,不像曹洪那样对贾诩充满仇视。
贾诩的提醒使他意识到,将来曹军南下最大的问题将是战船,无论是南下荆州还是远征江东,上千艘战船才是平定南方的基础。
曹仁点点头,“贾参军说得非常正确,我明天就开始选址造船。”
清晨,当第一霞光从厚厚云层中喷薄而出,万丈金光洒向大地,汉水波浪起伏,泛起粼粼金光,樊城上,守城的曹军士兵开始换防。
几天来,曹军士兵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平静的防御,甚至对南岸的荆州军生出一丝轻蔑,荆州军始终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就仿佛樊城从来与荆州无关。
就在一队士兵刚刚换防,城头的哨塔上忽然传来刺耳的钟声,当!当!当!
钟声急促,响彻全城,所有曹军士兵都大吃一惊,有士兵指着东面大喊:“战船!战船来了!”
士兵们纷纷涌向城东,只见在赤红色的朝霞映照之下,一队体型巨大的战船出现在江面上,足有数艘之多,桅杆如林,船帆如云,声势浩大。
曹仁也得到了禀报,急奔上城头,他不由冷笑一声,这是刘璟来了,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曹仁回头喝令道:“速调五千弓弩手到江边,若战船靠近,给我乱箭射之!”
副将于禁答应一声,迅速奔下城去。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大家都已经淡忘了当年的玩笑,但于禁却始终无法忘记当年让他吃了大亏的刘璟,这几乎成为了他一生的耻辱,铭刻在他心中。
这是他第二次出征荆州了,当年在博望坡他被赵云一箭射伤,整整用了一年时间箭伤才痊愈,虽然没有影响到武艺,但到阴雨天,他的那处伤疤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一次他又来到了荆州,心中的仇恨依然在,只是仇恨变得更加深沉,轻易不会表露出来。
于禁在城头上也看见了汉水上的战船,他知道那是江夏战船来了,刘璟有可能就在其中,但他并不急于和刘璟一战,他很清楚,只要仗打下去,他迟早有复仇的一天。
于禁急调五千弓弩手奔赴岸边,曹军在汉水岸边用沙袋垒了一条长约四五里的沙墙,就是为了对付江夏水军。
五千弓弩手飞奔而至,纷纷躲在沙墙掩体后,五千曹军士兵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紧张地注视着江面上的江夏战船。
此时,江夏水军船队距离樊城还有里,行驶在汉水中央,离岸边颇远,船帆已收起,速也已放缓,在第一艘两千石的大船上,刘璟披甲戴盔,冷冷注视着樊城。
“守,岸边好像有数千弓弩手!”桅杆上的眺望兵大声喊道。
刘璟已经注意到了樊城岸边已经多了一条长长的土墙,是用沙袋搭建而成,高约六尺,距离岸边不到步,很显然是防御弓箭的掩体。
一旦船只靠岸,躲在掩体后的弓弩手必然会乱箭齐发,将登陆士兵消灭在岸上,由此可以看出,曹军已做了充分的准备。
这时,徐庶慢慢走上前笑道:“守觉得现在曹军最需要什么?”
“应该是战船!”刘璟淡淡答道。
“可是守想过没有,整个荆州除了江夏有战船外,还有就是江陵有数艘战船,可现在曹军连汉水都渡不了,他们怎么去弄这几条战船?”
刘璟有些明白徐庶的意思了,“你是说……曹军要造船?”
徐庶点点头笑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办法,除非襄阳有渡船,可听说昨晚一把火将襄阳渡船焚烧而尽,也把曹军最后的希望也烧没了。”
“造船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关心眼前。”
刘璟注视着岸边的长约数里的沙墙,冷冷道:“既然从江夏来了,就要给曹军一个下马威。”
他回头令道:“传我的命令,准备重击岸上曹军!”
大江之上,船只相隔较远,不像陆战可以用鼓声下令,因此命令必须非常精准,主船之上,两支红色战旗挥动,这是向后面的大船发出旗语,后面的战船同样在传播旗语,很快,刘璟下达的命令传遍了全军。
红旗是攻击信号,一支红旗是指射箭,两支红旗代必击,也就是使用投石机和石砲,支红旗是散击,船只可以随意进攻,而刘璟下的命令是重击,那就是指用石砲和投石机对付岸上曹军。
一艘艘千石大船开始掉头离开队伍,向岸边靠近,士兵们启动了安装在船舷边的投石机和石砲。
船用的投石机和石砲都比较小巧,平时是放置在船舱内,只有临战时才会推出来,固定在船舷边。
石砲主要是射击滑石,七八斤左右,并不针对人,主要用于近距离攻击对方战船,也可以用于摧毁岸上的一些建筑,用石砲来攻击沙袋墙显然没有意义,今天的进攻手段主要是投石机。
一架架小巧的投石机出现在船舷边,士兵迅速将它固定在专门的铁楔上,这种投石机用绞盘操纵,名士兵便可以操纵,可以将十斤重的物体抛射到余步外。
随着数十艘大船渐渐靠近岸边,沙墙后的曹军士兵开始紧张起来,于禁迅速估算射程,已经进入弩箭的射程。
他立刻高声喝令道:“弩箭准备!”
一阵急促鼓声响起,五千把军弩刷地举起,对准了缓缓靠近的大船,曹军士兵的手指勾上了悬刀,随着船只越来越近,于禁大喝一声,“射!”
清脆的梆声敲响,五千支箭密集着射向离岸边近的大船,船上士兵纷纷蹲下,躲在船舷后面,但还是有几名江夏士兵躲闪不及,被弩箭射中,惨叫着从船上栽下。
就在第一轮弩箭结束,第二轮弩箭还没有射出之时,江夏战船也开始了进攻,一片砰!砰!声响,一只只装满火油的密封陶罐被投石机抛射出来,呼啸着射向沙墙掩体。
陶罐落地破裂,火油流满一地,曹军士兵并不知道这种气味难闻的液体是何物,大多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向大船放箭,第二轮弩箭又射向战船。
于禁却暗暗惊疑,他快步走到沙袋墙前,用手指沾一点液体,放在鼻上嗅了嗅,这种刺鼻的味道令于禁猛然想起一物,这是石炭油!
这应该就是传闻中江夏军战胜江东军的秘密火攻武器,两年前,曹军在濮阳也发现了石炭油,于禁见过,但那种石炭油是黑色而粘稠,不像这般清亮,但气味却差不多。
于禁心中顿时大急,高声令道:“传令,立刻撤离!”
第248章 清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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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于禁传令的同时,一只只燃烧的火球从大船上抛射出来,翻滚着射向沙墙,火球点燃了满地的火油,轰!大火顿时迅猛燃烧起来,沙墙内外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无弹窗小说网】
无数曹军士兵身上被火点燃,惊恐万分地回头奔跑,在地上哀嚎打滚,惨叫声响成一片。
于禁急得大喊:“撤退!火速撤退!”
五千曹军士兵纷纷从火堆里撤出,向后方撤去,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举令箭对于禁高声道:“于将军,主将有令,命弓弩军立刻撤回军营!”
于禁本想后退步,再继续用弩箭射击即将下船的江夏军,但曹仁有令,他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全军撤回军营。
这时,北方传来一阵阵战鼓声,两万长枪步兵从军营内列队而出,铺成长长的方阵,五十人为一排,声势浩大,一眼望不见尾,快步向码头奔来。
码头前的沙墙依旧在熊熊燃烧,但江夏水军并没有下船,艘战船在江面停泊,和岸上杀来的两万曹军长枪兵对峙。
刘璟负手站在大船上,望着岸上曹军如临大敌,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曹军被成功拖在樊城,甘宁那边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
曹军占领樊城已经有五天,因苦于无船而无法渡江南下,但曹仁并没有束手无策,他派人到沿汉江北岸及其支流四处收集船只。
五天时间内,曹军还是收集到各种民间船只余艘,这些船只虽然大多为小渔船,并非大型渡船,而也能一次集中渡两千余人过江,一夜之间能渡兵万人,勉强能完成曹军渡兵南下的任务。
不过对于正式南征的军队来说,一般不会采用这种小船渡江,小船渡江非常危险,一是运载小,尤其难以运载战马,但更关键是撤退将成大问题,一旦南征不利,就很难撤回北岸了,甚至会导致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曹仁虽然征集到余艘小船,但他还是不想用这种小船渡江,他准备将这些小船改造后成为小规模渡江的战船。
将一支支小规模的曹军投入到南岸,骚扰荆州各郡县,破坏荆州的春耕和攻占小县城,打击荆州民心和军队士气,使荆州军队不胜疲扰,为明年的主力曹军南下打下基础。
从这个角上来说,这余艘小船对荆州南岸还是颇有威胁。
目前,余艘战船主要集中在比水下游处的芦湾,那是一处天然的湖湾,位于樊城以东,距离樊城不到十里,可以停泊上千艘小船,曹军便是在这里缴获了余艘比水上的渔船,目前这里有千余驻兵。
比水是汉水的一条支流,上游由六七条小支流汇聚而成,每条小支流都宽数丈,支流汇集使水面迅速变化。
随着两岸不断有支流涌入,过了河口镇后,水面陡然增苛十丈,水深数丈,可以行驶两千石的内河大船,而芦湾就位于水面最宽阔之处,曹仁便打算在芦湾建立造船场。
在卢湾西面是一座小村落,数十户人家,以打渔和造船为生,修建有几座小的造船工坊,多艘小船就这么横七竖八地停泊在紧靠村落的水面上,一千多士兵分为班,昼夜巡逻,护卫着这仅有的多艘小船。
夜幕降临,几艘快船在夜幕的掩护下出现在比水河面上,船速快,甘宁站在快船前方,身着黑色水靠,后背弓箭,手执锋利的单戟,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
一没有任何阻拦,小船进了卢湾口,橹桨一荡,驶进了卢湾水泊,向数里外的小船群落驶去。
“大哥,有点不对劲,安静了,居然没有巡哨!”一名手下低声对甘宁道。
甘宁也发现不正常,既然曹军用一千士兵来保护这些小船,现在他们已经靠近了船只,曹军怎么没有半点察觉,但此时甘宁也顾不上四处巡查,不假思令道:“下水,聚船!”
几名手下滑下水,潜到小船前,将一艘艘小船向岸边靠拢,使散布在水面上的小船尽可能聚集在一起,便于焚烧摧毁。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厉喝,“水中是什么人?”
岸边的巡哨终于发现了他们,他们立刻大喊起来,“有敌情!”
岸上钟声大作,曹军从不远处的军营内冲出,向水湾处奔来,小船上,甘宁张弓搭箭,连珠疾射,箭不虚发,一连七八名士兵被他射翻,剩下曹军士兵发一声喊,四散逃去。
甘宁见敌军群黑压压从远处奔来,离水湾尚有数十步,他回头喝令:“加快速!”
数十名手下将船上一罐罐火油泼入水中,火油在水中迅速扩散,这时,岸上不断有箭矢射来,箭矢呼啸着从他们头顶上掠过,为曹军牙将率领余人跳下十几艘小船,向这边疾驶而来。
甘宁回头见手下还没有上船,他随手拾起一面盾牌,喝令两名操桨手,“迎战上去!”
小船迎上敌船,甘宁一手执戟,一手执盾,当两船相撞的刹那,甘宁一跃跳上敌船,短戟闪电般刺出,一名屯长躲闪不及,被戟尖刺穿咽喉,惨叫着掉下水去。
甘宁短戟纷飞,片刻便将小船上的五六名曹军士兵悉数刺死,这时,曹军牙将大怒,挥动长矛从侧面冲杀而至,“小贼拿命来!”
甘宁用盾牌顶住长矛,短戟横劈,当!一声巨响,敌军牙将用长矛架开了短戟,这时船只轰然相撞,两人皆站立不稳,一起掉下水去,溅起一片水花。
片刻,甘宁将短戟扔上船,他从水中一跃跳上船,手中湿漉漉拎着一颗人头,正是刚才的曹军牙将。
这时,后面手下大喊:“将军,已经完成,撤退吧!”
甘宁喝令一声,“撤退!”
七八艘快船迅速掉头,向比水方向驶去,驶去数十步,几名士兵点燃了火箭,向密集的船只射去,明亮的火箭划过夜空,射中最外面的几艘小船。
泼洒在小船上的火油被点燃了,火苗腾空而起,很快又点燃了水面上漂浮的火油,水面上的火迅速向四周蔓延扩散,很快便吞没了停泊在水面上的数艘小船。
十几艘准备追击敌军的曹军船只也陷入了火海,船上士兵乱成一团,纷纷跳水逃命,向岸边游去。
甘宁快船驶出数里,进入比水,他回头向水湾望去,只见水湾内烈火冲天,浓烟弥漫,甘宁不屑地冷哼一声,率领手下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光下,余艘战船静静地停泊在汉江之上,江夏军和曹军的对峙依然在继续,沙墙内外的烈火早已熄灭,对沙墙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曹军却不敢靠近沙墙,而是在沙墙五十步外又用沙袋筑起一条长约里的新沙墙,千弩手隐藏在新沙墙后严阵以待。
大船上,刘璟的目光不时向比水方向眺望,他在等待甘宁的消息,忽然,桅杆上的眺望兵大喊起来,“守,有火光!在比水方向。”
士兵们纷纷向东北方向望去,片刻,所有人都看见了,只见在大约十里外的东北方向火光冲天,在夜空中格外刺眼闪亮,大船上的士兵顿时欢呼起来。
刘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当即下令,“船队继续前行,去隆中码头停泊!”
一支火箭射向夜空,船帆张开,铁锚拉起,船队又重新缓缓启动,向西面十里外的隆中方向驶去。
樊城城头,曹军也发现了比水方向的火光,有人立刻去通报了曹仁,不多时,曹仁奔跑上了城,扶住城墙盯着远处的火光,他知道,必然是比水的船只出事了,曹仁脸色变得铁青,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
这时,贾诩慢慢走上前道:“将军不必恼火,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好事?”
曹仁回头疑惑地望着贾诩,“此话怎讲?”
贾诩微微一笑道:“其实这把火暴露了两件事,一是江夏水军在水面上的绝对优势,我们根本无法匹敌。
其次也暴露了刘璟绝不容许我们拥有战船的底线,所以这把火烧得很及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如果将来我们造好了战船,再被他一把火烧掉,那岂不是更加损失惨重?”
曹仁缓缓点头,他明白贾诩的意思,他们如果造好了战船,刘璟必然还会再来放火,这把火提醒他们,加强战船保护的重要性。
“我明白了,这把火确实烧得很及时!烧得我清醒了。”
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启禀大将军,江夏军战船启动了,向西而去!”
曹仁眉头一皱,江夏军这是去哪里?
贾诩笑了笑道:“江夏军应该是去隆中驻停,这样就可以看出,荆州内部并没有统一,还是各自为阵,刘表必然会任命蔡瑁为主将,刘璟不会听从蔡瑁指挥,刘备也不会,所以荆州已经事实上分裂了。”
“如此,我们可有机会?”
贾诩沉思片刻,缓缓道:“将军且暂时静观其变,必要时我们可以放弃樊城,北撤至河口镇。”
“绝不撤退!”这一次,曹仁不再接受贾诩的建议。
第249章 徐庶劝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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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中码头只是一座小码头,一次只能停泊十几艘渡船,但生意却很不错,大多是隆中镇的士人去樊城购物、娱乐,尤其是休日,码头上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但自从蔡进一把火烧毁了余艘樊城的渡船后,隆中码头变得十分冷寂,基本上看不到一个人,码头旁的江水还漂浮着被烧毁船只的残骸。
但天还没有亮,看守码头的老者便被眼前的一幕唬得几乎晕倒,只见若隐若现的雾气中,码头外江面上密密麻麻停满了战船,遮天蔽日,盛况空前,这是隆中码头从未见过的景象。
老者连忙骑上小毛驴慌忙向数里外的军营赶去,蔡将军告诉过他,若有异象,要立刻禀报。
不多时,蔡进带着几名随从骑马疾奔而至,他翻身下马,挥手向最近的一艘船只大喊:“我是牙将蔡进,刘守故人,请问刘守可在?”
片刻,放下一艘小船,有军士摇船而来,拱手笑道:“蔡将军,我家守有请!”
蔡进上了船,不多时蔡进被带上一艘大船,这便是江夏水军的主船,蔡进被领到船舱门口,士兵禀报道:“启禀守,蔡将军来了。”
“请进!”
蔡进走进船舱,只见船仓内一张桌上摆放着大营的模型,桌旁边,刘璟正和几名将领商议布营的细节。
刘璟见蔡进走入,便对甘宁笑道:“就按照这个方案扎营吧!尤其要注意哨塔防御,宁可繁琐一点,也不可大意。”
“遵令!”
甘宁因为李俊伤势未愈,被刘璟从柴桑调来,担任这次西征曹军的副将,他行一礼便匆匆去了。
刘璟才对蔡进笑道:“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是!两年多一个月,上次是我来江夏公干。”
刘璟点点头,摆手笑道:“请坐吧!”
两人靠窗坐下,刘璟又看了他一眼,蔡进的脸上有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脖上也有,看得出是鞭所抽,鞭痕很新,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唉!是我的家主发怒。”
蔡进便将烧船之事说了一遍,却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最后黯然道:“家主震怒,抽打了我十几鞭。”
刘璟瞥了一眼窗外依稀可见的渡船残骸,其实这也是他关心的第一件事,蔡进为何要烧船?他实在想不通蔡进的动机。
“你能告诉我,为何要烧船?这难道是将军的命令吗?”
蔡进心中苦涩,叹息一声道:“说起来我理应当斩,船是荆州公器,我却因家族利益而烧毁之,心中实在是羞愧万分,等帅回来,我会向他请罪!”
“烧船是你们家族的意思?”刘璟不解地问道,蔡家为什么要烧船。
蔡进点点头,“是我祖父的意思,他担心家主经不住曹军压力,投降曹军,所以他命我一把火烧了渡船,绝了家主的念头,只可惜,最后还是剩了二余艘未烧毁。”
这个理由让刘璟听得很惊讶,他也知道蔡家和陶家一样,名义上是蔡瑁为家主,但实际家族内部大权掌握在前任家主手中,刘璟也知道蔡训此人,是一个有头脑的蔡家长辈。
他心中暗忖,此人倒颇有见识,有时间倒要去拜访他。
想到这,刘璟笑问道:“最近你要去见祖父吗?”
“过几日要去。”
“去时不妨叫上我一声,我也想去拜访一下令祖。”
“守愿去,我一定会告之。”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话题便转到聘身上来,蔡进更关心师父的情况,他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我师父近况如何?他应该到江夏了吧!”
“将军已经到江夏了,他几乎是和我同时出发,不过他要绕开张允,估计会晚两天到襄阳,明天或者后天就应该到襄阳了。”
“那我就放心了!”
刘璟沉吟片刻,又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问道:“假如有一天,曹操亲率大军南下,在压力之下,贵家主投降了曹操,不知蔡兄是否也会跟随?愚直之言,请蔡兄勿怪!”
刘璟的这个问题在某种程上是为无礼,有点变相侮辱蔡家家主,不过蔡进却没有生气,刘璟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病,他知道家主为了保家族利益,迟早会投降曹操,那么他蔡进又该何去何从?
沉默良久,蔡进叹口气道:“我跟师父走,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蔡进的回答在刘璟的意料之中,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其实并不是为了蔡进,而是为了聘,他真正想要的人是聘。
但刘璟也知道,聘对刘币心耿耿,只要刘表在一天,聘就不会考虑任何去处。
但刘表已经时日不多,离聘决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而聘是个忠直之人,他会不会继续效忠刘琮,或者转而效忠刘琦?
这都让刘璟十分担心,现在蔡进就坐在他眼前,从蔡进这里是否可以知道一点聘的打算?
或者以蔡进为突破口,最终通过蔡进将聘招至自己麾下,说穿了,刘表去世,就是荆州大分家的开始。
刘璟坐直了身体,注视着蔡进的目光缓缓道:“蔡兄有没有考虑过来江夏,和我一起共同抗曹呢?”
蔡进沉默了,其实年前他就想投靠刘璟了,只是因为师父的缘故,他没有选择去江夏,而是留在师父身边。
现在刘璟正式向他提出了这个希望,蔡进心中感交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后他叹息一声,“请守让我考虑一段时间,一旦决定,我一定会忠诚跟随!”
刘璟点点头,“我静候佳音。”
就在刘璟和蔡进细谈的同时,徐庶也出现在诸葛亮的府宅中,自从五年前徐庶去了江夏郡,便再也没有见过诸葛亮,虽然年前他曾回过隆中,但那时诸葛亮正好去了蜀中,两人交臂错过。
五年不见,两人心中都有了一点沧桑之感,这五年发生了多的事情,让两人一言难尽。
书房里,诸葛亮和徐庶对桌而坐,旁边坐着黄月英,她也是徐庶旧友,数年不见,众人都有一种重见故友的喜悦。
诸葛亮的宝贝女儿诸葛果才四岁,她也一本正经地坐在父亲身边,不过她在练字,细嫩的小手捏着一支小笔,一笔一划地模仿母亲的字。
写了一会儿,她却悄悄地画了一只小猫,又偷偷看一眼徐庶,见徐庶留着短须,她也在小猫颌下画了一簇短须,小猫的眼睛也画得和徐庶有几分神似。
大人们却没有注意到孩的调皮,诸葛亮笑问道:“江夏准备几时攻打樊城?”
徐庶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道:“暂时还没有决定,凭江夏军一己之力,很难击败曹军,须家合力方行,我们也在等待南郡的军队北上,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其实江夏军实力也不弱,有精骑兵,有重甲步兵,倒不一定战胜不了曹军,关键是调兵得当,比如用骑兵偷袭南阳,或者截断曹军粮道,在这种情况下,曹军必然会北撤。
那时江夏军占领樊城,就是荆州第一战大捷,无论对振奋军心,对你们守在荆州的威望,都将有巨大影响,元直何不向刘守建议?”
徐庶点点头,“贤弟的方案是不错,只是可惜骑兵已经用到别处了。”
诸葛亮也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去汝南或者颍川了,不过这步棋走得并不高明,或许正是曹操所盼。”
“这话怎么说?”
诸葛亮淡淡一笑,“此时曹操率大军远征乌桓,中原空虚,荆州骑兵北上,虽然不至于攻下许昌,但必然会引发中原震动。
一些不满曹操之人会趁机奔走联络,尤其朝廷中有不少反曹大臣,如果他们有异动,肯定会被曹操部署的暗探察觉。
等曹操率军返回,正好一一铲除,为他南下荆州扫除后顾之忧,你说曹操会不感谢你们的骑兵北上吗?”
徐庶默然无语,他不得不承认诸葛亮的见识更高一层,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时,黄月英也叹息道:“这几年变化很大,以前的旧友大多各奔前途,我也常劝孔明出山致仕,造福天下苍生,以实现心中抱负,不要终老山林,可他就是不听,元直,你也劝劝他吧!”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徐庶连忙取出一封刘璟的亲笔信,放在桌上,推到诸葛亮面前,笑道:“不知孔明是否愿意出仕,出任江夏军师一职,璟公对贤弟慕名已久,愿以贤弟为军师,共谋匡扶汉室大业!”
诸葛亮仰头呵呵一笑,“元直之才胜孔明十倍,璟公为何不用元直为军师,非要惦记我这个山野村夫?”
“贤弟让我脸红了,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才华远比不上贤弟,我常对璟公说,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遇明主,就如兴周八年之姜尚,兴汉四年之张房,璟公对孔明贤弟也悠然神往,今天若不是忙于军务,他一定会亲自前来拜访。”
诸葛亮还是摇了摇头笑道:“元直高看我了,我生性疏懒,不愿忙于政务,恐怕让元直失望了。”
旁边黄月英见丈夫婉拒了徐庶的好意,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也劝诸葛亮道:“璟公应该很不错,否则元直和山民也不会对他忠心耿耿,纵观荆州,兴旺者唯有江夏,妾身也听说江夏人民安居乐业,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正是明主治国之象,夫君也赞扬江夏治理有方,既然璟公诚心邀请,夫君为何不去试一试呢?”
诸葛亮笑而不语,不管徐庶和妻怎么劝说,诸葛亮都坚持不肯答应,徐庶无奈,只得告辞离去。
诸葛亮送客回到书房,黄月英已经收拾好了茶具,有些埋怨丈夫道:“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不是说只要璟公诚心来邀请,你可以考虑去江夏吗?现在人家请你做军师,位在元直之上,你却又不答应了。”
“诚意?”诸葛亮冷笑一声,“我可看不出他哪里有诚意!”
“唉!”
黄月英了解丈夫了,骨里固执又骄傲,她叹息一声道:“无非就是人家不肯亲自上门罢了,元直不是说了吗?他军务繁忙,否则一定会来拜访。”
诸葛亮笑而不言,他搂着女儿,提笔也画了一只猫,脸却有点长,又添上长须,就像他自己,诸葛果咯咯直笑,抢过笔在旁边写了诸葛猫个字。
黄月英没有注意到这父女俩的小动作,她还在想刚才之事,她虽然替刘璟辩解,但心中着实也有些奇怪,刘璟明明就驻兵隆中,他为何不亲自上门?要知道,这不是请书佐之类的小吏,而是请军师。
她不解地问道:“明明璟公就在隆中,他为何不亲自来拜访夫君?非要先派山民来,又派元直,其实我觉得他既然一心想用夫君,亲自来一趟,不更显得有诚意吗?”
诸葛亮笑了笑,“这就是璟公的聪明之处,他要考虑元直的感受,毕竟元直跟随他多年,按理应该是元直为军师,他却来请我,如果他表现得热情,会伤元直的心,所以他让元直来,如果元直愿意接受,过些日他自然就会亲自来。”
黄月英默默点头,其实她觉得刘璟很不错,几次番来请自己夫君出仕,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她也希望夫君能够帮助刘璟,而且是陶湛的丈夫,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如果璟公亲自来请夫君,夫君会答应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
诸葛亮叹了口气,“此事一言难尽,刘璟确实不错,年轻务实,胸有大志,是一个明主,但我观察数年,觉得刘皇叔也不错,宽厚仁德,又有天下名望,值得追随,他们都是胸有远大抱负之人,不瞒娘,我心中委实拿不定主意啊!”
第250章 偷袭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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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郡定颖县,这里是汝南郡北方的一座中县,距离颍川郡只有五十里,县城紧靠汝水而建,最繁盛时期,人口约两千余户,以养牛出名。【无弹窗小说网】
但在建安六年的汝南之战中,定颖县也遭受了重大损失,县城人口锐减到不到户。
时间已经过去六年,定颖县的人口也只增长到五户,城池破败,经济凋敝,到了夜晚,整个县城死气沉沉,就仿佛一座死城。
在定颖县南约里处的汝水东岸,有一片占地数千亩的草场,分布在低矮起伏的丘陵之上。
这里是定颖县的天然养牛场,长满了丰美的牧草,白天县城里的人会赶着牛群来这里放牧,到了夜晚,牛群便赶回了县城。
这天黄昏时分,草场上出现了两千余匹战马,悠闲地在草场上啃食鲜嫩多汁的苜蓿和青草,在草场南面的一片树林内,二千余名荆州骑兵正聚在一起准备晚饭。
今天上午,他们在南面的小苍山围剿了一支黄巾军余孽,杀死余名乱匪,缴获了二余头牛羊,并解救了数十名被掳掠的妇女,妇女已送回家,而牛羊则成了骑兵们最好的战利。
尽管杀牛和农耕化不和谐,但行军途中也顾不上多,而且骑兵们也连吃几天的干粮,今天终于可以大快朵颐,士兵们数十人一群,围着火堆炙烤牛羊肉,笑语喧天,不断有狂放的笑声传来。
在树林旁已搭建了一座临时行军帐,帐篷内点上了蜡烛,小桌上铺着一张中原地图,骑兵统领廖化正和李孚相对而坐,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出兵已是第七天,在第天便攻占了汝南郡治安城县,随即去了颍川郡,在许都近郊奔行一圈,又调回返回汝南,他们在这里已经驻扎休整了两天。
按照李孚的想法,最好能去陈留或者洛阳,那边曹军兵力空虚,很容易攻占,一旦攻占陈留或者洛阳这样的大城,将对中原局势产生巨大的影响,所以这两天,李孚一直在劝说廖化北上陈留。
但廖化对李孚的建议并没有兴趣,临行时,刘璟给他交代得很清楚,只是去中原耀武扬威一番便可,不要损耗兵力。
虽然陈留和洛阳空虚,但毕竟是中原大城,肯定有驻军,廖化可不想让自己士兵白白死在这种无谓的攻城之中。
攻打安城县时,阵亡了十余名骑兵,令廖化心痛不已,如果从此占领城池,倒也无所谓,但只是占领一天便离开,廖化便认为士兵的阵亡毫无意义。
所以不管李孚怎么劝说,廖化只是不答应,这时一名士兵端进一盘烤好的牛羊肉,廖化笑道:“先填饱肚,好久没有吃这种美味的烤肉了,李主薄,请吧!”
李孚面对喷香的烤牛肉却没有什么食欲,他心中很沮丧,他再劝说廖化,攻占了陈留或者洛阳,会使天下震动,意义非同小可,甚至河北潜伏的拥袁势力也会揭竿而起。
李孚用匕切了一小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他又忍不住对廖化道:“廖将军,陈留守军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我们可以假扮曹军入城,陈留位于中原腹地,守军绝对想不到会有荆州军北上,夺取这座城池轻而易举,不会有一兵一卒损失。”
廖化摇摇头笑道:“主薄想得简单了,在许昌我们就遭遇到了数千曹军拦截,你忘了,曹军巡哨也承认,上面命他们严防荆州骑兵,这必然是曹操的命令,许昌有这个命令,陈留也一定有,甚至我们会被敌军诱入城,在瓮城被歼灭,冒充曹军入城肯定行不通。”
“或者我们可以假冒商人潜入城,夜间配合骑兵行事”
不等李孚再说下去,廖化摆了摆手道:“我能理解李主薄的心情,但守有严令,要我保证骑兵的安全,这是荆州最宝贵的财富,我不想做无谓的损耗。”
李孚还在再说,这时一名士兵快步走进帐中,将一份情报交给廖化,“守急令!”
这份命令是从襄阳用鸽信转到夏口,又再转到安城县,由快马送来,廖化精神一振,连忙打开信,迅速看了一遍,对李孚笑道:“守命令我们转道偷袭南阳!”
李孚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只得叹息一声,说到底,刘璟并不是真的想偷袭中原,这么绕了两圈后,还是决定去南阳郡。
一个时辰后,两千骑兵借着夜色掩护离开了定颖县,浩浩荡荡向南阳郡方向疾奔而去
从定颖县前往南阳郡并不远,相距只有里,到郡治宛城大约有一八十里的程,有平坦的官道直行,更重要是,战马四蹄在年前都钉上马蹄铁,使战马能够长途跋涉。
两千骑兵一夜行军,天亮时便抵达了南阳郡东北部的叶县。
叶县号称南阳郡东大门,位于颍川郡和南阳郡的交界处,正好处于伏牛山和桐柏山之间,地势平坦,河流众多,土地肥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叶县同时也是曹操两次征伐宛城的后勤重地,在这里修建了大量仓库,囤积粮食和物资,至今依然是曹军增兵南阳的物资中转站。
清晨,奔行了一夜的江夏骑兵在距离叶县约十里外的一片树林内休息,廖化同时派出一队斥候前去打探情报。
山林内格外安静,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林内,形成一条条笔直的光柱,照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士兵们身上,一条小河贯穿树林,小河边站满了同样疲惫的马匹,有的在喝水,有的则安静地咀嚼着袋里的干草。
廖化坐在一块大石上,他心中有些焦虑,他们携带的干粮在今天中午将全部吃完,士兵们面临断粮的威胁,他本来不想攻打叶县,但为了搞到粮食,他只能选择进攻叶县仓库,现在他则担心是仓城的守备,以及仓城内还有没有粮食。
正沉思着,树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有哨兵高喊:“廖将军,他们回来了!”
片刻,斥候们牵着战马走进树林,李孚也在其中,他也跟随一同前去刺探情报。
“有什么收获吗?”廖化从大石上跳下,快步走上前问道。
李孚点点头笑道:“虽然大部分粮草都运去了宛城,但叶县仓库还是有不少粮草,守军也不多,只有千余人,不过仓库四周修建有土墙,如果将军不想有伤亡,还是得用计取。”
廖化点点头,又眉头微皱说:“扮成曹军倒不错,可惜我们没有曹军军服,也没有令箭,恐怕此计行不通。”
李孚淡淡一笑,“有一样东西,可以把曹军全部吸引出来。”……
中午时分,十几辆花车从叶县驶出,向仓库方向驶去,所谓花车,其实就是一种流动妓院,汉末人口流动频繁,妓院也不例外,青楼妓女也会在一座座县城之间流动,在人口聚集处做生意。
但这十几辆花车却属于叶县内座青楼,正常情况它们一般不会出城,更不会同时出城。
此时它们都向同一个目的地行驶,花车里坐满了年轻妓女,莺莺燕燕,热闹异常,所过之处,一留香,惹得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很多人目光热切地望着这十几辆花车出城。
仓城位于县城北面,相距约两里,是一座占地千亩的巨大建筑群,四周筑建有土墙包围,高两丈,坚固厚实,在仓城内修建了上座巨大的仓库,粮草军械、鼓旗帐篷,各种军队物资堆放在仓内。
自从南阳曹军对荆州出兵后,叶县仓库内的大量物资都运去了宛城,但仓城内还是有十几座仓库堆满粮草,目前有一千守军护卫着仓城。
午饭刚过,正是士兵们的休息时间,仓城大门外的空地上忽然出现了十几辆花车,有随从在空地上搭建帐篷,准备开张做生意了。
一多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纷纷下了牛车和马车,四周张望,笑语声不断,十几名大胆的年轻妓女还走上前对守大门的士兵们招手媚笑,骚姿弄,甚至有几个妖艳的女人拉起裙裾,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大腿。
消息迅速传遍仓城,千余名曹军士兵蜂拥而至,挤满了大门,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热切,不断有人大声笑骂,说着下流话。
这时,守仓城的牙将也闻讯赶来,士兵们顿时围住他起哄,纷纷要求出城享受。
大门外已经搭起了十几顶大帐,余妓女排成长长的横列,一起向大门内的千余士兵骚姿弄,勾引他们出来做生意,更加激起了士兵们的原始**,拍打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牙将被士兵们缠得无可奈何,只得下令道:“分批去,一次出去人,不准乱来!”
大门缓缓开启,第一批余名士兵蜂拥而出,迅速在十几顶大帐前排起了长队,大门前吵嚷叫骂,乱成一团。
但谁也想不到,就在数步外的一片树林内,两千荆州骑兵已悄然出现,他们在耐心等待机会。
很快,曹军士兵们都已被欲火烧昏,不再管牙将的命令,不断有一群群士兵从城内奔出,越来越多,城外排队的曹军士兵已有八余人,仓城城门大开,进出自由。
廖化见机会到来,他战刀一挥,厉声大喊:“杀出去!”
两千骑兵从树林内汹涌杀出,如洪水决堤,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以势不可挡之力向仓城大门席卷而去。
大门的曹军士兵一片大乱,他们跌跌撞撞向城内拼命逃去,数人堵在门口,使城门无法关闭。
江夏骑兵瞬间便杀到,战马冲撞,长矛戳刺,战刀劈砍,杀得曹军士兵血肉横飞,人头滚滚落地,士兵们哀嚎惨叫,四散奔逃。
曹军牙将急得大喊:“关闭城门!关门!”
十几名士兵拼命推门,外面却挤满了哭喊连天的曹军士兵,就在这时,城门轰然被撞开,廖化一马当先,率领千余骑兵杀进了仓城。
“杀!”
廖化一声怒吼,长枪一摆,迎面一枪将曹军牙将挑翻在地,他回头大声令道:“夺取粮草,放火焚城!”
一个时辰后,叶县仓城的大火冲天而起,烈火焚城,浓烟卷起数十丈,里外清晰可见。
叶县仓城被偷袭焚毁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向南方传去。
第251章 再袭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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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县的大火燃烧了天夜,夜宛城城头上,曹洪的目光格外凝重,久久注视着远方夜幕下的火光,宛城距离叶县有近七十里,依然看得这么清晰,可以想象火势之猛烈。【】
曹洪刚从樊城返回宛城,却遇到了叶县被袭,使他心中又是惊疑,又是担忧,这时,部将吕旷上前道:“叶县仓城守将罗璘为人细心,不会是走火,应该被荆州军偷袭。”
停一下,吕旷又建议道:“叶县对整个战局影响不大,末将建议暂时不要告诉樊城,以免动摇军心。”
曹洪摇了摇头,“孝是主将,怎么能隐瞒他,而且贾诩也在樊城,该怎么做他们很清楚,立刻派人去樊城禀报!”
吕旷答应一声,刚要走,曹洪又叫住他,“还有,立刻增加运粮车队的护卫士兵,要加强粮道斥候探查!”
“遵命!”
吕旷匆匆去了,曹洪又眺望远处的火光,他慢慢咬紧牙关,低声自言自语道:“狗杂种,有本事就去断我的粮道吧!”
从宛城到樊城大约有两余里,有一条平坦宽敞的官道直通南北,平时车辆人马往来,络绎不绝,是荆州和中原联系最重要的一条商道。
自从曹军南下,樊城之战爆发后,这条官道被曹军征用,大上变得冷冷清清,少再看见车辆行人,往来的商旅都改走小道,而官道上只有军队或者军粮车队往来不息。
战争在很大程上打得就是后勤保障,曹军四万大军南下,还有数千匹战马,每天都要耗费大量粮草。
而粮草主要是从宛城通过官道运来,这次曹军南征,曹军从南阳、颍川、汝南郡征用了千余辆牛车和一万辆鹿车,每天源源不断向樊城运送粮草。
在叶县大火后的第天上午,两千江夏骑兵走小绕过宛城,一南下。
一早,天下起了小雨,细雨丝丝,远山如黛,仿佛罩上一层薄薄的轻纱,绿叶和青草被雨水洗净,变得更加葱翠欲滴,颇有几分‘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意境。
到了中午时分,雨势渐渐变大,淅淅沥沥,灰白色的雨雾笼罩着大地,远处山林和丘陵变得模糊起来。
廖化和李孚率领骑兵一南下,来到了河口镇附近,这里是去樊城的必经之,一场屠杀使河口镇变成了死镇,尸虽已被掩埋,但河口镇内依然血迹斑斑、阴森恐怖。
雨越下越大,士兵们爱惜战马,纷纷进镇躲雨,但他们却意外发现小镇内空无一人,店铺门敞开,店内都是一片狼藉。
李孚骑在马上,细心地注视着两边破碎的店铺门和墙壁上的斑斑血迹,摇摇头对廖化道:“这里应该发生了一次抢掠屠杀,镇上人要么全部被杀,要么都跑光了。”
廖化冷笑道:“曹军过境如蝗虫,还可能有逃得掉吗?”
他随即吩咐骑兵,“各找地方休息!”
士兵们纷纷进了店铺,给马匹喂草喂水,埋锅造饭,一阵忙碌,廖化和李孚也进了一间店铺休息,自从叶县烧毁仓城后,廖化对李孚为佩服,也信任了很多,几乎所有的军务都和他商量。
“主薄觉得下雨会影响曹军军粮运送吗?”
李孚笑了笑道:“负责运送粮草的人都是附近郡县征集来的民夫,曹军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若粮草运输中断,惹怒了曹仁,谁担待得起?廖将军放心吧!很快就会有运粮车队过来。”
话音刚落,有斥候骑马奔进了镇,奔至廖化面前禀报道:“启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运粮队,约有五辆牛车,相距我们十里!”
廖化和李孚对望一眼,两人对视一笑,机会果然来了,廖化当即下令,“传令,上马准备出发!”
骑兵们纷纷上马,用油布披在身上,调转马头向镇外驰去,如一条条水流迅速汇聚成小河,奔出了河口镇。
河口镇就修建在官道之上,宽阔的官道从小镇中间穿过,将小镇一分为二,骑兵们并没有离去多远,就在数步外的一片数里长的树林中隐藏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队如长蛇般的牛车缓缓向南走来,道泥泞,牛车走得格外缓慢。
一般而言,在官道上运粮的车辆除了牛车外,还有就是鹿车,所谓鹿车,就是人力独轮车,在淮海战役中民夫运粮的小车就是鹿车。
运粮的车队大都是牛车和鹿车相混杂,但今天官道上的粮车全是牛车,两辆牛车并驾而行,满载粮草,因为下雨的缘故,牛车上的粮草用黑色油布包裹,一名车夫赶着牛车缓缓而行。
牛车两旁各有余骑兵护卫,每隔几辆牛车,还会坐着一名手执长矛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两边。
李孚从小镇出来,便沉思不语,仿佛有心事,这时,他注视着运粮牛车,眉头皱得更深了,廖化发现了他的异常,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孚摇了摇头,“说不出来,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注视着廖化的眼睛道:“我在想,我们火烧叶县仓城,浓烟窜起有十丈高,里外可见,难道宛城不知道吗?如果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到我们下一个的进攻目标。”
廖化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你是在说,这支粮队的护卫有点偏少吗?”
李孚点点头,目光又投向慢慢靠近的牛车,自言自语道:“最多余人,如果是平时,防饥民和盗匪,这些士兵足够了,但现在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存在,还这么大意疏忽,于情于理不符。”
“而且这些牛车运载的东西似乎都是一样,草料应该堆得很高,粮车应该沉重,可是它们外形都一样,油布下面会是什么,是粮食还是伏兵?”
廖化一惊,又仔细望去,他越看越心疑,随即对身后一名屯长令道:“你带几名弟兄绕到最后一辆牛车后面,用弩箭射牛车,看有什么反应!”
“遵令!”
屯长一挥手,带着两名骑兵疾奔而去,片刻奔至最后一辆牛车后面,立刻有护卫的曹军骑兵奔来拦截,人骑术好,绕过了曹军骑兵。
在另一边渐渐靠近牛车队,数十步外,人举弩疾射,支箭矢强劲地射进了牛车。
牛车里发出一声惨叫,油布突然掀开,里面竟然藏着五名曹军弓弩手,其中两人被射中,倒在牛车中,另外人惊得跳出牛车,茫然四顾。
“***!”
廖化骂了一声,果然是诱饵,若他们冲上去,牛车的弓弩手乱箭齐发,他们伤亡恐怕要近半。
“不好!”
李孚脸色一变,立刻道:“快离开这里,曹军岂能没有接应之兵?”
廖化也意识到了,对方几乎都是弓弩手,如果没有接应之兵,就是被屠杀的后果,曹军绝对不会这样大意。
他扭头向四周望去,只见北面和南面数里外都出现了黑压压的士兵,已经将南北两头都堵死了,很显然,对方已经布下了猎杀他们的陷阱。
这时旁边一名军侯建议道:“将军,可以从小镇后面离开,小镇北面有一座小木桥,可以渡过比水,卑职保证木桥没有断。”
廖化当即立断,“绕过牛车,返回小镇!”
两千骑兵从树林中杀出,他们没有扑向牛车,而是远远从南面绕过牛车队,向河口镇疾奔而去,河口镇紧靠比水,北面一余步外果然有一座木桥,隐蔽在十几株茂密垂柳之中。
骑兵队迅速过了木桥,最后几名士兵在木桥上放了一把火,骑兵队过了比水东岸,廖化留下一支五十人的骑兵队继续骚扰粮道,其余大军不再停留,直接向南面的樊城方向奔去。
刘璟在情报中告诉了廖化,在汉水旁停泊有骑兵的补给船只
樊城曹军大营,主将曹仁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他一连接到曹洪从宛城送来的几封快信,得知叶县仓城被焚毁,守城的一千余名士兵被歼灭,情报上说,袭击者是一支两千余人的精锐骑兵。
曹仁当然知道这支骑兵的来历,他临出兵前丞相就再告诉他,要防止刘璟率江夏军北上,尤其要当心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
现在这支骑兵终于露面了,不仅袭击叶县,烧毁仓城,还从曹洪设的陷阱中逃脱,现在不知去向。
曹军占领樊城已经有十天,但对岸的荆州军却迟迟没有反击的迹象,这让曹仁有一种出拳击不中目标的无力感.
尽管曹仁的任务并不是击败荆州军,占领襄阳,曹操给他的任务是占领樊城,维持对荆州的威慑,但作为一员大将,当看见一支弱旅就在不远处时,那种求战的**折磨得他几乎要发疯,可偏偏他又没有战船.
这种痛苦使曹仁愈加对蔡瑁恨之入骨,明明已经投降了丞相,却故意烧毁渡船,这是在做什么姿态,轻蔑自己的命令吗?
就在曹仁在大营里长吁短叹之时,贾诩出现在帐门口,笑眯眯问道:“曹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因为曹昂和曹安民的缘故,曹仁和曹洪一直都不喜欢贾诩,曹操有过人的胸襟原谅了张绣和贾诩,但其他曹氏兄弟可没有这样的胸襟。
曹仁稍微好一点,他身为主将,必须要为整个荆州战局负责,所以对参军贾诩还算客气,曹洪就不行,他性急躁,每次见到贾诩总是怒目而视,那眼色就恨不得一刀宰了贾诩。
贾诩每次献策,曹洪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态十分坚决,而曹洪反对又使别的大将不好表态,曹仁几次劝说都没有用,便性将曹洪派回去守宛城,以免他们将谋不和影响到战局。
曹仁看了贾诩一眼,勉强笑了笑道:“参军有什么事吗?”
“我是特来恭喜将军!”
曹仁一怔,“我何喜之有?”
贾诩眯眼一笑,“将军不是发愁没有渡船吗?我略施小计,让将军白白收取几艘渡船。”
曹仁还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贾诩的意思
当天晚上,曹仁下达命令,由于江夏骑兵对南阳郡的偷袭以及对粮道的骚扰,使军粮补给困难,命令放弃樊城,撤军到新野县。
随着撤军命令下达,一队队曹军开始撤离樊城,浩浩荡荡向北方新野县行军而去。
第252章 主帅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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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十天的调兵遣将,襄阳附近已是大军云集,襄阳六万大军驻扎在襄阳的东西以及北城之外,分别由聘、王威、张允和蔡和率领。【】
而刘备也率两万军队乘船绕道江夏,最终也抵达了襄阳,驻扎在襄阳以东二十里外的原襄阳水军大营内,再加上已驻扎在隆中的两万江夏水军,此时襄阳城附近已驻扎了十万大军。
这天上午,在蔡瑁、蒯越和刘先人的联名担保下,刘璟和刘备来到了襄阳城州衙,参与联合抗曹的正式商议。
刘璟带了名侍卫从西门进城,进城门再行数步便抵达了州衙。
此时的荆州州衙内冷冷清清,曹军南下给荆州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尤其河东镇惨案更使荆州官员人人自危,他们纷纷将家眷转移出襄阳。
虽然官员们本人不至于弃职而逃,但也没有心思来州衙做事,大多躲在家中考虑自己的前途。
刘璟在一名守卫的带领下向议事大堂而去,一上除了几名警戒的守卫外,却没有见到一名官员,使刘璟心中竟生出一丝破灭之感,只有一个王朝的末日才会这样清冷颓废。
“贤侄!”
刘璟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一回头,只见蒯越站在一座院大门后向他招手,“贤侄,这边来!”
刘璟走进院笑问道:“世叔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户曹官房,我常在这里处理公务。”
蒯越将刘璟请进屋,从院看房间不大,但进了屋才发现房间十分宽敞,摆放着二十几张桌案和坐榻,桌案上都有书纸笔,但只有四张桌案后坐有官员,其余桌案坐榻都空着,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两人在里屋坐下,蒯越叹了口气,“州牧病危、曹军南下,使州衙内人心惶惶,你看看,一大半官员都不来了,我派人去找他们回来,都推说自己生病或者父母病重,各种理由推却,哎!人心已散,荆州已经快不行了。”
刘璟笑了笑道:“其实性让刘琮坐镇州衙,或许会挽回一点人心。”
“一个阉货罢了!”
提到刘琮,蒯越脸上忍不住露出一脸鄙视,在他看来,刘琮不过是蔡家的傀儡,刘琮坐镇荆州,无异于蔡瑁当州牧,蒯越又冷笑一声,“我宁可他不来,就呆在州牧府好了。”
“世叔和蔡瑁相处如何?”
刘璟又笑问道:“有没有打起来?”
说到蔡瑁,蒯越倒没有什么恼火,他笑道:“说起来恐怕你也不信,确实有点奇怪,蔡瑁这段时间对我很客气,很多事情都主动跑来和我商议,而且大多听从我的意见,刘先也有这种感觉,贤侄说蔡瑁这是什么意思?”
刘璟略一沉思,忽然醒悟过来,冷笑一声道:“世叔,恐怕蔡瑁是有更高的野心了。”
蒯越明白刘璟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他是想继承州牧之职,所以对我们才这么客气,明显有拉拢之意,只是……谈何容易。”
刘璟沉吟片刻,他摇了摇头,“世叔,若曹操大军南下,他表现积得力,或许真有可能。”
蒯越沉默了,他知道刘璟说得有道理,蔡家不仅是荆州第一世家,他的父亲蔡讽更是有天下名望,门生遍布天下,而且蔡瑁姑丈张温曾是前朝尉,威望高,在朝廷中人脉尚存。
曹操为了稳住荆州,确实有可能让蔡瑁出任荆州牧,如果是那样,蒯家就真的要靠边站了,这让他心中十分惆怅。
半晌,蒯越叹息一声,“说起来还是蔡家高明,控制住刘琮为傀儡,掌握了荆州的军政大权,我在刘琦身上耗了那么多心血,为了支持他,蒯家耗费近一半家产,最后却白白给刘备做了嫁衣,想起来就让我痛心万分。”
“蒯家所有的利益都被剥夺了吗?”
“差不多了,军权尽夺,财权也掌握在简雍手中,不仅是南郡,宜都、武陵、衡阳、建平四郡也都在刘备的掌控之中,这次刘备借口曹军南下,撤兵去了南郡,我估计他不会再北回了,还有刘琦那个白痴,甘心受刘备摆布,明明这次他可以带兵北上,却偏偏称病,拱手把军权让给刘备,哎!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了。”
想到刘琦的愚蠢和薄情寡恩,蒯越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满,但他又无可奈何。
他就像一个输惨的赌徒,已经失去了从前的睿智和从容,只剩下满腔仇怨和不甘,而对刘璟现状和未来,竟提不出半点有益的见解,只想向刘璟诉说心中的满腔仇怨。
刘璟心中苦笑一声,拍了拍蒯越的手,“时间要到了,我们走吧!”
蒯越叹了口气,起身带着刘璟向正堂而去,虽然听蒯越唠叨了半天,但刘璟还是有所收获,他知道刘备不仅借助刘琦控制了南郡,同时也控制了宜都、武陵、衡阳和建平四郡。
这就可以解释南郡怎么养得起万军队,这一直是刘璟心中的谜,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刘备!”刘璟心中暗暗思忖道。
中堂上,刘备已经到了,坐在榻上和王威说话,蔡瑁和张允在大门旁窃窃私语,治中邓义、别驾刘先和长史庞季也在一边谈话,襄阳郡守李圭、郡丞王觊,以及和刘备一起北上的南郡丞王粲则坐在另一边聊天。
而聘则独坐在一张单人榻上,表情严肃,腰挺得笔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该来的人都来了,惟独没有刘琮,这是一个不妙的场景,在决定荆州命运前途的时刻,刘氏父却没有出现,这就意味着他们已渐渐退出荆州权力的舞台,只剩下代表一方利益的刘璟。
“让大家久等了!”
刘璟笑着走进中堂,蔡瑁连忙迎了上来,他是荆州军师,地位仅在刘碑下,同时也是今天会议的召集人,他笑眯眯拱手道:“璟公能给我这个面前来,蔡瑁万分感激,公请进吧!”
刘璟冷冷瞥了一眼张允,快步走进了中堂,张允脸胀得通红,眼睛里冷酷得仿佛野兽一般盯着刘璟,部下被夺、本人被俘虏的耻辱使他心中对刘璟充满了仇恨。
刘璟和蒯越也找了位坐下,刘璟刻意坐在聘身旁,低声笑道:“将军可见到蔡进?”
聘点点头,“他擅自烧毁渡船,已被我重责,现关在军营中。”
停一下,聘又欠身道:“公让我借道江夏返回,聘再次感谢。”
“将军不必客气。”
刘璟看了一眼蔡瑁,又低声问道:“州牧的情况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除了蔡家人外,谁也见不到州牧,据说蔡军师拿来一份州牧的命令,也不知是真是假。”
聘直言不讳,表达了他对蔡瑁的不信任,刘璟笑了笑,没有应和聘,他倒想看一看,蔡瑁究竟拿来一份什么样的命令?
“各位!”
蔡瑁站起身,提高声音对众人道:“曹军攻占樊城,威胁襄阳,荆州大敌当前,诸位能在荆州危机时刻赶来协商对策,足见大家的诚意,我代陛牧先感谢大家了。”
蔡瑁的最后一句话,让很多人颇不舒服,他蔡瑁凭什么能代陛牧?聘冷冷道:“蔡军师,我想提醒你一句,曹军已有北撤之意,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商量一下江北防御之事吧!”
“不错,曹军是准备北撤了,不过曹军南下的通道已经打开,他们随时会杀来,更重要是,仅凭我们一军是无法战胜曹军,必须方协作,要互相配合,防止被曹军各个击破,所以我召集各位来此商议,州牧的意思是将军合为一军,统一指挥,不知刘皇叔和璟公以为如何?”
蔡瑁瞥了一眼刘备,又看了看刘璟,脸上笑容依旧,但目光却有点紧张起来,一种掩饰不住的紧张。
刘璟微微一笑,“我没有意见,看皇叔的意思。”
刘备沉吟一下道:“蔡军师能否详细说说,怎么合为一军,怎么统一指挥,还有谁来为统帅,是大家推举,还是别的什么办法?”
“是我说得简单了!”
蔡瑁呵呵一笑,取出一份命令,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提高声音对众人道:“这是州牧昨晚下的命令,州牧口述,琮公执笔,并加盖了州牧,命令上说,成立临时大都督军衙,荆州所有军队都受军衙节制,至于任大都督,州牧命我来出任。”
说到这里,蔡瑁语气缓和一下,又笑道:“我深知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既然州牧器重,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还望诸君大力支持!”
大堂里鸦雀无声,虽然谁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蔡瑁真的要出任军大都督,大家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这时,聘又再次出言,打破了大堂上沉闷的气氛,“下官有一个建议,不知蔡军师能否倾听?”
蔡瑁心中实在恨透了聘,这个军头处处与自己作对,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又跳出来破坏,早知道就不叫他前来商议。
尽管蔡瑁对聘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笑眯眯道:“将军但说无妨!”
聘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说,成立临时大都督军衙我完全赞成,这有利于统一作战,发挥我们兵力优势,但大都督人选,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我为大都督,你不服吗?”蔡瑁冷冷道。
第253章 蔡瑁抢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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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没有说军师不能出任大都督之职,只是大都督一职应该由州牧当众任命,而不应由军师自己宣布,这不免有点……”
“不免有点什么?”
蔡瑁打断了聘的话,有些恼羞成怒地喝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假传州牧的命令,是这样吗?”
聘毫不退让,冷冷道:“我没有这样说,这是军师自己说的,我只是想说,军师应该避嫌。【全文字阅读】”
蔡瑁恼怒万分,指着聘呵斥道:“你分明就是暗指我蔡瑁假传州牧命令,多年来你一直与我作对,凡事我的提议你都要反对,今天也不例外,聘!你究竟是何居心?”
旁边蒯越打圆场道:“蔡军师不必动怒,州牧既然有任命,我们自然会支持,将军也会听从军师调,不过刘皇叔和璟公是否同意这个方案,还须和他们两位商量,大敌当前,望蔡军师和将军以和为贵,不要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刘璟心中有些诧异,他听出蒯越的语气竟然是有点在帮蔡瑁,这个关键时刻,应该是争锋相对,毫不含糊才对,什么以和为贵,这不就是让聘接受蔡瑁为大都督吗?
刘璟看了蒯越一眼,想到蒯越刚才对自己说的一席话,似乎他在争夺刘琦失败后,心性便有点转了,开始接受蔡瑁给他的一点小恩小惠,难道蒯越又恢复为亲曹派吗?
刘璟知道历史上,蒯越是亲曹派,劝说刘琮降曹,但自从自己出现后,受各种利益影响,尤其是全力支持刘琦为世后,蒯越便渐渐转为抗曹一派,但刘琦被刘备夺走后,蒯越的态又开始转变了。
刘璟本来以为有蒯越在,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开口,蒯越会替自己抵挡回去,可现在看来,蒯越态开始暧昧,已经靠不住了。
刘璟便不再沉默,起身道:“将军说得不错,此事事关重大,仅凭州牧的一纸命令,难以让人相信,而且州牧长期卧榻,也未必了解情况,不如我提一个方案,我们军成立一个协调指挥所,可各派一人参与,若须军配合作战,可由指挥所协调,不知蔡军师和刘皇叔以为如何?”
刘璟态很明确,就是反对成立军衙,反对设立军大都督,甚至连去见刘表求证他也反对,他知道刘表很可能会让蔡瑁为大都督,趁机夺自己的军权。
刘备本想由他来牵头,他来出任军大都督,可看目前的情形,蔡瑁不可能答应了,那么保持**也好,至少他最后还能捞到一点声望。
刘备也点了点头,“我同意璟公的方案,成立军协调指挥所。”
蔡瑁的脸色变得为难看,他盯着刘璟恶狠狠道:“这是州牧的命令,难道璟公不再承认州牧为荆州之主吗?”
刘璟也毫不客气,争锋相对道:“我当然承认州牧是荆州之主,但荆州和江夏达成过协议,荆州可以请求江夏军来支援,但不得夺取江夏军指挥权,州牧在协议上的盖了大印,蔡军师也签了字,难道蔡军师现在不承认了吗?”
蔡瑁被刘璟一席话顶得哑口无言,他回头又望向刘备,“皇叔为何不同意?”
刘备淡淡道:“我统帅的是新野军,和荆州无关,至于多出来的军队,是琦公委托我指挥,如果蔡军师要收回去,那应该去找琦公,与我无关。”
如果说刘璟的回答是针锋相对,那刘备的回答却是绵里藏针,听着话软,却刺得蔡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浑蛋!”
房间内蔡瑁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茶杯迸裂,碎片四溅,他气得破口大骂,“给脸不要脸,把我蔡瑁当猴耍吗?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我!”
旁边站着张允和蔡和,还有襄阳守李圭也坐在一旁,李圭之所以和蔡瑁走到一起,是因为他也是亲曹派,在刘表后期的派系站队中,他最终选择了刘琮,成为蔡瑁的心腹。
有趣的是,当年刘表处理张允之时,他是积赞同者和推动者之一,现在他却和张允站在一起,共同为他们自身的派系利益出谋划策。
或者这就是政治,没有没有永远的敌人和盟友,只有不变的利益。
李圭也不劝蔡瑁,他耐心地等待蔡瑁发怒结束,他知道蔡瑁有一肚火,把火发出来就会冷静下来。
蔡瑁将刘璟和刘备大骂一通,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其实他也知道将刘璟和刘备的军队收归自己麾下并不现实,只是刘璟和刘备在这么多人面前打碎了他的期待,使他面挂不住,恼羞成怒。
“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蔡瑁冷静下来问众人道。
但他目光却注视着李圭,他对张允和蔡和并不感冒,他们二人提不住什么有益的建议,倒是这个李圭,平时闷声不响,其实很有见识。
这次召集众人商议成立军衙便是他一手策划,虽然没有能成功,但那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方案做得很妙,至少他蔡瑁作为召集人的威望出来了。
李圭知道蔡瑁是在问自己,他不慌不忙道:“现在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方案,军师可以自己选择。”
“你说,我听着。”
“第一个方案就是冷待,我们按兵不动,任由江夏军和南郡之军北上抗曹,这样的好处就是我们能保持实力,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后,我们再来取渔翁之利,不利也很明显,这样会损害军师在荆州的名声。”
蔡瑁想了想,却没有急着表态,又问道:“那第二策呢?”
“第二方案就是急攻,趁江夏和南郡两军还没有来得及调动,立刻出兵北上,收复樊城,再令两军一同北上,军各自为战,看谁最后能击败曹军,这样做可以抢占先机,尤其收复樊城,会令军师在荆州名望大涨,如果宣传得当,这是一步好棋。”
“那不利的方面呢?”
“不利的方面就是我们将成为曹军进攻的重点,最后可能伤亡最重,军师是否承担的起?”
蔡瑁背着手走了几步,他需要权衡利弊,坦率说,他并不考虑第一个方案,那个对他名声影响大,尤其在他想谋荆州牧之时,荆州的名望是第一重要。
他对第二个方案颇为动心,光复樊城,这确实是一个为有利的战果,正如李圭所言,只要广为宣传,他蔡瑁在荆州的名望将如日中天,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只是如果被曹军反击,伤亡重大,又有点得不偿失了,这让蔡瑁有点为难。
这时,张允在一旁冷冷道:“曹军反击我们,符合他们的利益吗?”
一句话提醒了蔡瑁,是啊!曹军为什么要反击自己,消灭了亲曹派,对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关键的一点。
一念至此,蔡瑁顿时兴奋起来,他立刻对张允道:“机不可失,你可立刻集结军队,在城北渡江,我将亲自去收复樊城!”
一个时辰后,一万荆州军在襄阳北城外迅速集结,开始陆陆续续登上早已等候在岸边的两余艘渡船,一艘艘渡船向北岸驶去。
曹军最后一支军队是在天不亮时撤完,樊城的守卫便交给了在樊城招募的五名青壮民夫,城门关闭,数民夫战战兢兢地站在城头,远远眺望着江面上出现的数艘渡船。
他们不知道荆州军到来时,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惩处,所以不断有士兵溜走,当第一支荆州军队到来时,城头上只剩下不足十人。
蔡瑁一马当先,亲自率领千余士兵向城头奔来,一名士兵在城下大喊:“城上速速开门!”
城门终于缓缓开启,几十名民夫出城跪下,大喊道:“军师,我等无辜,被曹军抓来守城。”
蔡瑁跃马上前,挥鞭高声问道:“城内可有曹军?”
“回禀军师,城内已无曹军,全部都撤离了。”
蔡瑁大喜,高声对士兵们令道:“进城!”
一千士兵浩浩荡荡开进了城门,荆州大旗再次在樊城城头飘扬,随着荆州军进城,樊城的十万民众沸腾起来,扶老携幼上街欢迎荆州军入城。
此时一万荆州军已抵达樊城,蔡瑁特地举行了盛大的光复仪式,一队队士兵列队进入樊城,接受大街两侧的民众拥戴,十万民众壶浆箪食,迎接荆州军光复樊城。
蔡瑁骑在高大骏庐上,无比得意地享受这一刻的荣耀,那种万民拥戴的气氛让他有些飘飘然,就仿佛他离荆州牧的位又大大推进了一步。
他不断向两边高呼的民众挥手,十几名古稀老人拦跪拜,将入城仪式推向了**,蔡瑁连忙上前将老人扶起,顿时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万岁!荆州军万岁!”呼喊声响彻樊城内外
就在一万荆州军举行进城仪式的同时,一里外的樊城码头上却变得冷清下来,只有无聊赖的余名士兵看守着两多艘渡船。
在樊城码头以东步外便是游缴所,游缴所前面则是一条长约四里的沙墙,曹军就曾躲在这条沙墙后和江夏军战船对峙。
从游缴所再向东走余步是一片占地近两亩的竹林,竹林内还有一座低缓的小山,这片竹林是樊城著名风景区之一。
但此时竹林内没有游客,却藏着一支两千余人的曹军骑兵和数曹军步兵,由大将李典统帅。
这便是贾诩的将计就计,利用粮道被骚扰为借口,曹军从樊城撤军,诱引荆州军入套。
汉水对岸的襄阳必然是第一个得到消息,以蔡瑁好大喜功的秉性,他一定会抢在刘璟和刘备之前收复樊城,这样一来,曹军就有机会夺取他们的渡船。
李典冷冷地注视着数步外的码头,机会已经来临,他并不急于派骑兵冲锋,而是派出数名步兵躲在沙墙后慢慢向码头靠拢。
曹军士兵离码头越来越近,已经只有五十步,数曹军士兵忽然爆发出一声呐喊,从沙墙后一跃而起,向码头上的余荆州士兵杀去。
第254章 初战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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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余荆州军措手不及,数曹军瞬间杀到,最东面的十几荆州士兵被砍翻,惨叫声响成一片,其余荆州士兵见势不妙,纷纷调头奔逃。【无弹窗小说网】
坐在渡船上休息聊天的船夫惊得纷纷站起身,不知所措地望着岸上的杀戮,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数曹军士兵冲上了渡船,挥刀大声叫喊:“敢逃跑者杀无赦!”
船夫们吓得纷纷蹲下,曹军为牙将立刻分配士兵,每艘船上去两名曹军士兵,喝令船只,离开了樊城码头,向比水河口而去。
树林内,李典依旧按兵不动,冷冷地望着樊城方向,对付余名守船士兵,用不着骑兵出动,他等待着樊城的援军。
荆州的蔡瑁和张允在年前便秘降曹操,但他们的投降和黄射的投降不一样,黄射是真正投降,接受了曹操的封官。
而蔡瑁张允的投降则是一种预投降,就是有投降意向,但没有正式投降,这就和后世的投资意向和实际投资是一回事。
而且他们俩人的投降意向也只有曹操及一些心腹谋士知晓,曹仁在临行前也被告之,不过曹仁深恨蔡瑁不给渡船,反而焚毁渡船,他已将蔡瑁视为敌人,所以李典一无所知也就在情喇中。
在李典看来,蔡瑁是荆州军师,如果能将他生擒活捉,这将是他立下的最大功绩,为此,李典格外兴奋,格外期待。
“将军,来了!”一名士兵指着远处兴奋地大喊。
李典也看到了,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从樊城城门冲出,向码头疾奔而去。
李典心中迅速估算,大约千人左右,这正好是他们骑兵的一顿美餐,他缓缓拔出战刀,厉声喝道:“准备作战!”
两千五曹军骑兵同时拔出战刀,目光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都异常兴奋地注视着远处奔来的荆州士兵。
这支荆州军由蔡和率领,急急惶惶奔向码头,企图夺回渡船,蔡瑁也出现在城头之上,满脸焦虑地望向码头方向,他原本无比膨胀的荣耀感已被曹军偷袭码头的消息戳破,只剩下一种中计的惶恐。
蔡瑁已经意识到自己中计,所谓曹军从樊城撤兵根本就是一个圈套,目的是为了诱引荆州军入樊城,曹军的真正意图是为了夺取渡船。
此时蔡瑁已经看见数艘渡船正缓缓离开码头,向东驶去,这让蔡瑁又是惊怒,又是担忧,没有了渡船,他们该怎么回去?
“军师,看那边!”
一名军士指着东面竹林方向,惊恐得大喊起来,“是曹军骑兵!”
蔡瑁也看见了,只见从竹林中杀出了密集的骑兵,盔甲鲜明,战刀闪亮,杀气腾腾地向码头冲去。
蔡瑁大吃一惊,连忙喝令:“鸣钟收兵!”
城头上当!当!当!敲响了钟声,召唤杀出去的千军队返回,但已经晚了,二千余曹军骑兵如大河奔腾,杀进了一片慌乱中的荆州军士兵群中。
荆州军士兵纷纷举矛抵挡,但他们挡不住骑兵的突击,瞬间被骑兵撕扯得四分五裂,曹军骑兵凶狠异常,刀劈矛刺,杀得荆州士兵人头滚滚,四肢横飞,鲜血成河。
荆州士兵哭嚎奔逃,渐渐开始崩溃了,蔡和急得大喊大叫,“顶住,给我顶住!”
这时,李典从他身后杀来,“贼将!拿命来!”声如霹雳,长枪一挥,直刺蔡和后心。
蔡和大吃一惊,挥刀格挡,当!一声巨响,架开了李典的长枪,但身却稳不住,晃了晃,险些掉下马去。
这时两马交错,一刹那间,李典趁蔡和身形不稳,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束甲丝绦,硬生生将蔡和拉下马。
“绑了!”
几名曹军士兵一拥而上,将蔡和按住捆绑起来。
蔡和被抓,使荆州军更加混乱,数千士兵向西拼命奔逃,曹军却穷追不舍,一掩杀,连跪地投降也不接受,悉数杀死。
樊城城门已经关闭,城头上,数千荆州士兵默默注视着城外的大屠杀,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一些未经历过战争的年轻士兵还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个时辰后,骑兵终于结束了屠杀,丢下满地尸体,调转马头向北驰去,千荆州士兵被了杀了两千余人,剩下不足千人开始陆陆续续逃回樊城,一进城门,所有人都放声大哭起来。
蔡瑁无奈,命人出城去掩埋尸体,寻找生还者,这时原樊城守将吴庆上前道:“军师,樊城不比襄阳,北城很容易被攻破,一旦曹军重新南下就危险了,还是想办法渡江回襄阳吧!”
蔡瑁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回去,可是渡船已被曹军抢走,我们怎么回去?”
吴庆想了想道:“我们或许可以撤去邓县。”
邓县位于樊城以西数十里外,但立刻被蔡瑁否决了,“邓县不行,城池更破旧。”
吴庆又立刻道:“除此之外,那只能撤到西面的邓县码头,派几名水性好的弟兄泅水过江去求援,刘璟应该会派船来接应。”
“他会来吗?”蔡瑁不相信刘璟会来救自己。
“他若不肯来,还有何面目见荆州父老?”
蔡瑁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算刘璟不肯救自己,自己手下的八千荆州弟兵他却不能不管。
这时,蔡瑁又回头看了看樊城,一个多时辰前他还风光无限地接受樊城民众拥戴,一转眼他又要丢弃这些民众走了,自己的名声反受损害。
但此时他已顾不上这些民众了,蔡瑁叫来一名心腹军侯,低声嘱咐他,“你率五士兵守住城门,我撤离后要紧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一旦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率军北上,阻击曹军去了。”
“末将遵令!”军侯匆匆奔去。
蔡瑁安排完樊城军务,带领七千军队出城,名义是去城外驻军,实际上却是向西疾奔而去。
蔡瑁心中非常恐慌,他知道曹军绝不是仅仅夺自己船只那么简单,既然布下陷阱,又岂能让猎物逃走的道理?
或者曹军不会杀他蔡瑁,但曹军一定不会放过荆州军,如果他蔡瑁全军覆没,甚至被俘,那他的荆州牧之梦也就破灭了。
蔡瑁很清楚,曹军必然已布下重兵等候,现在只能趁敌军未杀至的空档期紧急撤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快!加快速!”
旷野里,蔡瑁不断催促士兵加速行军,这时他已得到消息,在北方七八里外出现了曹军主力,约一万余人,正向西南方向疾速追来。
蔡瑁心中更加焦急,大声叫喊:“再加快速,曹军已在后面追来了。”
从樊城到邓县码头约十里程,虽然官道平坦,使士兵可以保持高速行军状态,但到了北码头也无法渡江,还要派人泅水过去报信,再等对岸的大船过来,还来得及吗?
时间上的紧迫感沉甸甸地压在蔡瑁心中,但他又无从选择,他已经离开了樊城,只能向西继续奔逃,想当然地希望时间上还来得及。
从官道向北,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几条狭长的丘陵分布在森林中,使这片森林又多了几道可以形成小的山谷。
此时一支由一万余人组成的曹军主力在大将于禁的率领下,正疾速向南追赶。
曹军主力并没有远走,就在樊城以北二十里外,他们挖下了陷阱,就等猎物上钩,此时已经上套的猎物急于逃走,曹军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快!加快速追击,不要让荆州军跑了!”
于禁不断地催促士兵追赶,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派斥候探查前方的埋伏,事实上于禁也知道不可能有埋伏,若蔡瑁事先有准备,他的渡船就不会被那么轻易地劫走了。
而刘璟和刘备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正是有这样的明悟,于禁便不在探查埋伏上耗费时间,只管催令士兵一飞奔。
半个时辰后,曹军穿过了丘陵地带,上了西去的官道,这时曹军游哨抓到两名逃跑的荆州士兵,将他们押到于禁马前。
“启禀将军,这是两名逃兵,被弟兄们抓住!”
于禁冷冷地打量一眼这两名士兵,他冷酷的目光吓得两名士兵跪下磕头,“饶命!饶命!”
“我问你们,你们主将是谁?”
“是蔡军师!”
“你们还有别的船只吗?”
两名士兵慌忙摇头,“船只已经丢了,再无其他船只,听说是请求对岸战船来救援。”
于禁呵呵笑了起来,对方主将居然是蔡瑁,而且还是那么蠢的人,指望对岸来救援,来得及吗?
如果能将蔡瑁抓住,那绝对是大功一件,不亚于李典夺取船只,想到这里,于禁开始兴奋起来,一挥长刀大喊道:“杀向北码头,抓住蔡瑁者,赏金五两!”
曹军士兵们顿时兴奋起来,嗷叫着向码头杀去。
第255章 二战于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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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城向西去的官道紧靠汉水修建,距离汉水不足两步,河岸上地势平坦,大多铺满了各种鹅卵石,偶然可以见到一艘破烂的小船残骸被遗弃在岸边。【无弹窗小说网】
官道的另一侧是大片黑松林,树林深处则是地势起伏的丘陵,一直向北延绵到数十里外。
一万余曹军士兵正沿着官道疾速向西行军,此时他们距离邓县码头还有不到十里的程,曹军士兵更加兴奋,只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就在这时,队伍后方的树林里忽然响起一阵梆声,树林里乱箭齐发,密如疾雨的箭矢扑面射来,惨叫声响成一片,无数人中箭倒地,曹军措不及防,顿时一片大乱。
不等曹军反应过来,从树林内杀出一支伏兵,凶狠异常,将曹军士兵一劈为二,为一员大将,身披铠甲,手执一对双戟,骑一匹雄壮高骏的乌鬃马,盔顶红缨迎风飘扬,正是大将甘宁。
他率领千伏兵袭击曹军尾部,杀得曹军措手不及,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甘宁迎面冲向曹军尾部牙将,大喝一声,双戟飞刺,快如闪电,曹军牙将躲闪不及,被刺穿了胸膛,跌落下马。
甘宁纵声高喊:“儿郎们,下手利一点!”
江夏士兵更加奋勇,杀得曹军士兵人仰马翻,纷纷溃逃。
于禁在前面听说后部被伏击,不由又惊又怒,他竟然会被伏击?但于禁做梦也想不到这竟是江夏军在伏击他,他还以为是蔡瑁的布阵。
于禁勃然大怒,对副将吕翔喝令道:“且稳住阵脚,待我去后面看看!”
他对手下曲部厉声大吼:“跟我杀回去!”
他拨马向后方杀去,一千余名于禁的曲部士兵们也纷纷调头,跟着于禁杀向尾部,就在于禁刚走出不到一里,前方树林中一阵鼓声敲响,又是一支军队杀了出来,直冲曹军阵脚。
这一支军队也是千人,士兵们长矛锐利,刀光闪耀,杀气腾腾,为大将手执方天画戟,身材高大,目光冷酷,银盔铁甲,格外的威风凛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夏主帅刘璟。
刘璟在樊城有探,早在昨晚曹军开始撤军之时,樊城的探便发来了鸽信,曹军因粮道被袭而被迫撤军。
刘璟立刻想到这是一个机遇,他即派甘宁率六千精锐江夏军,准备伺机夺取樊城。
但在今天清晨他得到廖化的情报,虽然偷袭叶县成功,但袭击粮道却险些中计,刘璟这才忽然意识到,曹军因粮道被袭而撤军并不靠谱,这或许是曹军设下的陷阱。
他立刻命人通知甘宁放弃行动,但当刘璟得知蔡瑁开始率军渡江时,他便推断出了曹军可能采取的行动,立刻渡江来和甘宁汇合。
刘璟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向曹军杀去,他挥动长戟,如蛟龙入海,眼前瞬间出现一片血雨,副将吕翔见刘璟来势凶猛,马快戟重,颇有吕布之威,令他心中有些胆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
“来将通名!”
嘴上这样喊,吕翔却一枪向刘璟腹部刺去,刘璟不慌不忙,长戟挑开长枪,冷笑道:“汝不知江夏刘延庆吗?”
刘延庆正是刘璟之字,此时已传遍天下,吕翔听说对方就是刘璟,顿时一阵惊慌,此时两马交错,相距近,刘璟左手执戟,右手拔出佩刀,反手一刀劈去。
吕翔躲闪不及,被一刀劈在后脑上,战刀锋利无比,顿时将吕翔脑袋劈飞一半,战马奔出几步,尸体咕咚落马,数名吕翔部下眼睛都红了,一起向刘璟围杀而来。
刘璟杀机顿生,大喝一声,杀进人群中,长戟飞舞劈杀,敌军士兵人头被劈飞,胸膛被刺穿,战马被砸死,挡他者死,逆他者亡,战马不停蹄,径直杀开了一条血。
他身后千江夏士兵分兵两,一跟随刘璟冲杀进敌群,另一则从北面包抄向前,就仿佛一把锋利的剪刀,将官道上的曹军一截为二,前后夹击,使曹军腹背受敌,死伤惨重,陷于一片混乱。
这时于禁也发现了前方的混乱,他心中大急,尾同时遭袭是兵家大忌,容易引起军队士气崩溃,荆州军惶惶如丧家之犬,几时又变得如此高明?
“跟我杀回去!”
他大喊一声,调转马头又向前军杀去,前军被袭击的后果要比后军被袭击严重得多。
只奔回数步,便有败退的士兵奔来大喊:“于将军,不是荆州军,是江夏军!”
于禁大吃一惊,竟然是江夏军,难怪如此犀利,原来早有埋伏,可是江夏军又怎么会知道
他心中乱成一团,是继续反击,还是想办法撤退,可是江夏军会放过他们吗?对方又有多少军队,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涌出,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迎面杀来一名银盔铁甲的白马大将,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正是刘璟,他一挥方天画戟,指着于禁大喊:“于禁受死!”
这声音让于禁觉得十分耳熟,他疑惑地望向刘璟,五年来刘璟变化颇大,脸庞变得削瘦,目光更加成熟深沉,脸上也有了细密浓黑的胡茬,于禁竟一时没有认出他。
“你是何人?”
刘璟纵声大笑,“于则,新野一别,你真不认识故人了吗?”
一声‘于则’,使于禁顿时想起了六年前的穰山旧事。
“你是刘璟!”
于禁顿时认出了他,不由惊怒交加,拨马向后退了几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璟,眼睛里流露出为复杂的神情,不知是吃惊还是仇恨,还是愤怒,抑或是一种无尽的屈辱,刘璟带给他的,是他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屈辱和仇恨。
于禁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认出刘璟手上的方天画戟似乎就是吕布的温侯戟,于禁并不愚蠢,他知道吕布温侯戟的份量,他更知道刘璟进步之神速。
从穰山的不会武艺到新野和他交战数合,只用了半年时间,那现在五六年过去了,刘璟的武艺又会变成什么样?于禁简直不敢想,就凭刘璟手中那杆温侯戟,于禁也不敢多想。
但于禁也不敢拨马逃跑,他只能一战,于禁一挥大刀,拍马向刘璟杀去,一声大喝,一道寒光直劈刘璟脖颈。
在五年前,于禁的一刀还会让刘璟紧张,但此时,这看似惨烈的一刀在刘璟眼中也变成稀松平常,他冷笑一声,双臂贯力,迎着刀势挥戟劈去。
只听‘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声音使两边士兵都捂住耳朵,两匹战马哒哒后退几步,刘璟神定气闲,若无其事,但于禁两膀被震得酸麻无比,右手虎口被震开,只有一只手握住刀杆。
于禁心中震骇异常,他身经战,这一个回合他便知道刘璟的武艺已远远超过了自己,自己恐怕连十个回合都支持不住,他心中有了逃跑之意。
但不容他掉马逃走,刘璟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容,长戟带起一丝风声,已平刺到他胸前,速不快也不慢。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竟使于禁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他只得举刀向外架去,不料长戟却如山一般沉重,使他异常吃力,举架缓慢,就在这时,戟尖突然加速,已刺到于禁咽喉前。
于禁吓得魂飞魄散,但已躲无可躲,他只得闭目等死,刘璟手腕微微一偏,戟尖贴着他脖刺过,但月牙刃却勾住了他的甲胄。
于禁只觉得脖上冰凉而刺痛,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天晕地转,他被掀翻摔下马去,刘璟喝令左右,“将他绑起来!”
左右亲兵一拥而上,将于禁按倒在地,牢牢捆缚起来,于禁脸被按在地上,他激愤大喊:“刘璟小儿,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刘璟呵呵一笑,“我怎么能杀你呢!于将军可是我的故人,杀了你,人生岂不是变得很无趣?”
刘璟回头又给几名亲兵使了个眼色,笑眯眯道:“用小船将他送去对岸,不可虐待于将军。”
几名亲兵明白刘璟的意思,答应一声,将于禁嘴堵住,搭上马背带走了。
主将于禁被俘,副将吕翔被杀,曹军没有了指挥,士气终于崩溃了,无数士兵跪地投降,哀求饶命,混乱中,不少士兵跑错了方向,奔向汉水,却发现走投无,最后只得投降。
但还是有数千曹军士兵逃进了森林,只有这里才有希望逃脱江夏军的围剿。
半个时辰后,战事渐渐平息,一万曹军死伤两千余人,近五千人被俘,其余士兵则逃进了森林,成为这场伏击战的幸远逃脱者。
刘璟随即令道:“去樊城!”
刘璟又回头向码头方向望去,他很想看一看蔡瑁此时会是一副什么嘴脸,他可以想象此时蔡瑁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