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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 远到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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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余匹战马没有乘船,而是走陆返回武昌,早在迎庐前,刘璟便准备好了练马场。【无弹窗小说网】

    这座练马场实际上就是原来黄祖的马场,位于江夏书院西面,是一片占地两千余亩的旷野,四周修建有围栏,地面平整,在马场西面,另有一处占地亩的建筑,有军营、马厩和食料库。

    说起来也是有点可笑,黄祖虽然开辟了一座两千亩的练马场,但实际上,他的战禄有余匹,还是他花高价从北方买来。

    马场稀疏,他又弄了五余匹畜力马混杂在其中,事实上畜力马也可用作军马,比如送信、载物,以及士兵普通骑乘行军等等。

    但要上战场鏖战,畜力马就差得远,无论是速、耐力、拼杀力和冲刺能力,都远远比不上真正的战马。

    一方面固然是种不行,另一方面,荆州之地也养不起良马,所以大街小巷,到处是劣马充斥于市。

    可就是这样,黄祖的余匹战马和五余匹畜马还是被江东军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马场。

    刘璟在柴桑时也有一余匹战马,原属于荆州军,后来带到柴桑,这一多匹战马芍不错,但因喂食粗糙,体质大大下降,最终无法形成骑兵,只能用作训练。

    先期进驻的余名士兵已经将练马场收拾干净,随着一千余匹战马进驻马场,练马场内顿时热闹起来。

    刘璟站在马场边,注视着马场内的忙碌,马场内此时已被皑皑白雪覆盖,深达一尺,暂时还无法训练。

    刘璟远远地注视着一同前来的南宫,在上,他从陶利那里意外得到一个消息,这一千余匹战马都已被阉割,没有一匹种马,羌人不肯把种马卖给他们。

    这让刘璟心中着实有些不悦,尽管他能理解羌人不愿种马外流,但这个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他原准备在江夏自己繁殖战马,现在计划被打乱了。

    南宫扫开了一处雪地,在趴在土上细细地嗅闻,这时,他的一名随从端来一箕马料,是刚刚蒸好黑豆,他随手抓起一把,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却摇了摇头。

    刘璟见状,便缓缓走了上去,笑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南宫连忙行一礼,“这些战马世代生活在甘州和凉州,早已习惯了那边的水土,我很担心它们不适应荆州水土,会出现生病死亡。”

    这句话勾起了刘璟的担忧,他连忙问道:“现在如何?”

    “土质不一样,不过现在正好是冬天,土气收敛,等春天土气蓬勃之时,估计它们已经适应了,问题不大,但食料有点问题。”

    刘璟默默点头,“请说下去!”

    南宫笑了起来,“养马如养孩,不能娇宠,也不能粗糙,光吃黑豆,这些马就娇贵了,将来行军打仗没有黑豆可吃,它们就会出问题,我建议可以用麦秆切细碎,和黑豆混在一起,五五分,这样粗细搭配,马匹就会长得更加膘壮。

    另外,我这次带来不少最好的紫花苜蓿种,守可找水源充足且人口稀少之地,一般是秋天种下,但这里不是很冷,也可在冬天种下,明天春天它们就会发芽生长,战马夏天时就能吃到新鲜的苜蓿,这是它们最爱,这对战马的体质为重要。”

    刘璟立刻想到了阳新县,那里人口稀少,可以在富水两岸可以种满苜蓿,这样可以大大减少自己养马的成,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刘璟心中对南宫因种马而产生的不满消褪了几分,他向南宫深深施一礼,“多谢少酋主帮助,刘璟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谁让我和守投缘呢!”

    南宫爽朗地笑道:“将来守一定去凉州做客,我会把守当做贵客招待。”

    刘璟点了点头,“有机会,我一定去!”

    南宫仿佛理解刘璟心中的失望,又微微笑道:“再过两年,等我继位了,或许我会卖给守几匹种马。”

    刘璟也笑了起来,拱手道:“那就先谢为敬了!”

    这时,远处围栏外有士兵高喊:“守,有要事禀报!”

    刘璟向南宫抱歉地说两句,转身迎了上去,“什么事?”

    士兵禀报道:“琦公来了,刘皇叔也来了,已经快到武昌码头,徐长史和磐公请守立刻回去。”

    刘琦和刘备来了,这让刘璟有些意外,他连忙吩咐廖化几句,翻身上马,带领几十士兵向武昌城疾奔而去

    刘备最初是在长沙找张机看病,借机接近刘磐,但刘表的寿辰打断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返回襄阳贺寿,却正好和刘璟错过,这次刘璟成婚,刘备又禀明了刘表,得到刘表同意,前来武昌参加婚礼。

    刘备也发现了刘表身体迅速恶化,已支撑不了几年,他由此嗅到了荆州即将内乱的先兆,此时他对刘表的几个侄更加关心,尤其是刘琦,他始终牵着刘备的心。

    但刘琦在南郡,而他刘备在新野,这次刘表过寿,不准刘琦前来襄阳,这便使得刘备没有机会和刘琦接触,这次刘璟婚礼,刘备暗中得到消息,刘琦有可能会去参加,他也以贺婚为名,赶来了武昌。

    也是巧,刘备的座船刚到武昌码头,刘琦的船也到了,两人意外地在码头不期而遇。

    不过码头上有徐庶和刘磐前来迎接,刘备和刘琦并没有多交谈,只是很普通的见礼寒暄,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一行人被迎到了武昌县迎宾驿馆内,这里是武昌县乃至江夏郡招待往来高官之所,条件非常不错,有专人伺候,大堂上,众人寒暄几句,都坐了下来,徐庶对刘备和刘琦笑道:“真是很抱歉,我家守正好去了夏口,估计今天就应该赶回来。”

    刘备点点头笑道:“听说夏口在筑城,规模不小,等回去时我们也顺道去看看,琦公也可以去看一看。”

    刘琦连忙躬身道:“既然世叔这样说,我一定去看。”

    刘琦又问刘磐,“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刘磐是长沙郡丞,这次是特地和黄忠赶来参加刘璟的婚礼,而且他收到伯父刘表亲笔信,命他负责筹办这次回礼,刘磐这些天忙碌得脚不沾地,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好在人手众多,一些重要事情由蒯良做主,所以虽然忙,但还是很顺利。

    “筹办得差不多了,我真是佩服陶家的大手笔,那陪嫁简直让人开了眼界,光粮食就有二十万石,据说还陪嫁了一千匹战马。”

    刘磐言者无心,但听者却有意,徐庶和刘备几乎同时变了脸色,徐庶始终没有提战庐事,虽然这件事迟早瞒不住,但他不想让刘备在武昌看到这些战马,就算知道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但刘备却为敏感,居然陪嫁了一千匹战马,让他眼睛都不由露出羡慕之色,要是他有一支强大的骑兵,这些年也不会败得这么惨,当年糜家也不过陪嫁了几万石粮食和千万钱而已,这次陶家居然陪嫁了一千匹战马。

    不过刘备城府很深,他没有说话,倒是刘琦眉头一皱道:“陪嫁一千匹战马,这岂不是有僭越之嫌?”

    徐庶呵呵笑道:“也不算什么僭越吧!我们这些好事者喜欢把它说成陪嫁,可一般陪嫁都是雁璧、玄绸、束帛之类,没听说用战马陪嫁,实际上它只是陶家对江夏军队的支持,并非是给守私有。”

    这时,刘备开口问道:“不知这些战马现在何处?可否让备一观?”

    不等刘磐开口,徐庶接口笑道:“战马还在夏口吧!守已经去接应了,也不知接到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听见刘璟爽朗的笑声传来,“刘璟不知世叔和大哥到来,怠慢了!”

    众人一起迎了出去,刘备拱手笑道:“闻贤侄双喜临门,为叔特来从新野赶来恭贺!”

    刘璟对刘备印象不错,上次柴桑大战,刘备主动遣赵云来助战,这让刘璟欠了刘备一个人情,在某种程上,他也不得不佩服刘备会做人,总是能做一些雪中送炭之举,让人不得不领他的人情。

    刘璟深施一礼,“世叔专程从新野赶来武昌,刘璟感激不尽。”

    这时,刘琦也上前笑道:“恭贺璟弟大喜!”

    “感谢大哥!”

    众人纷纷进堂就坐,刘璟忽然看见了赵云,他就站在刘备身后,虽然至始至终他一言不发,但当刘璟向他望来时,赵云轻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尽管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充满真诚的祝福。

    刘璟深深看了赵云一眼,视线随即移开,对众人笑道:“陶家很担心刘氏家族无人来参加婚礼,现在刘氏家族济济一堂,很感谢大家给我这个面。”

    众人纷纷谦虚,又夸赞刘璟有福,得到了陶家的支持,说到陶家支持,刘备迅速给刘琦使了个眼色,刘琦会意,笑着对刘璟道:“听闻陶家给贤弟陪嫁了一千匹战马,不知战马是否已到?”

    刘璟心中一怔,此事怎么传出去了,他不露声色,笑道:“战马尚在来武昌的上,过几天吧!不过我带来几匹不错的马,请大家一观。”

    说完,他带着众人向外走去,走到院里,军士牵来五六匹马,这是从一千匹战滦挑选出来,都是为雄健的良马。

    刘备是识庐人,他看了一圈战马,忍不住啧啧称赞,“这才是真正的宝马,贤侄,这些战马从哪里弄来?”

    刘璟微微一笑,“世叔若喜欢,可以挑一匹。”

    “贤侄真肯送我吗?”

    刘璟点点头,“早在两年前,我就想送世叔一匹马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借此机会完成心愿,世叔请尽管挑选。”

    刘备知道他说得是阳新县的卢庐事,他呵呵一笑,“既然贤侄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早看中一匹红色的战马,长一丈,浑身赤红,如火一般,虽然比不上关羽的赤兔,但也是一匹罕见的宝马,他将马牵了出来,笑道:“这匹马不错!”

    “世叔好眼力,此马名为赤霞,只有岁。”

    刘备喜爱异常,连连称谢,刘璟又请刘琦和刘磐各挑一匹,两人皆挑了中意之马。

    这时,刘璟远远看了赵云一眼,笑道:“我给龙将军也准备了一匹战马,感谢龙将军救援柴桑。”

    他一挥手,一名士兵牵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走进来,相对于其他几匹战马,这匹战马更加雄健,步伐矫健有力,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匹千里宝马。

    刘璟牵着战马走到赵云面前,将缰绳递给了他,“此马名为飞影,请龙将军收下!”

    赵云心中如明镜般清楚,刘璟献马给主公和刘氏兄弟,都不过是铺垫,煞费苦心,他的真正目的,是向把这匹马送给自己。

    赵云感受了一种兄弟般的情意,他心中异常感动,脸上却淡淡地笑了笑,“多谢璟公,赵云收下了!”

第227章 刘备的远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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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赵云匆匆走进刘备的房间,抱拳道:“主公找属下吗?”

    刘备点点头笑道:“听手下你去练马了,怎么样,马力还强劲吧!”

    刘备当然明白,刘璟赠马给自己不过是陪衬,他真正目的是想把那匹白色宝马给赵云,但又怕赵云转给自己,所以才先用一匹赤霞马堵住自己口,与其说他是在照顾自己面,不如说他是在考虑赵云的处境,可谓用心良苦。【全文字阅读】

    这说明自己在刘璟心中,远远比不上赵云,虽然此事和他刘备无关,但还是让刘备心里不舒服。

    他一直就不高兴赵云和刘璟的深厚情谊,只是为了更深的图谋才隐忍至今,但今天刘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厚此薄彼,让刘备的面有点挂不住了。

    他把赵云找来,想好好训斥他一番,但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依然笑眯眯道:“想不到璟公如此感恩图报,两年多了,他一直记得你对他的恩德,不容易啊!”

    赵云咬一下嘴唇道:“他虽有恩义,但属下却必须先考虑忠心,他赠送的白马属下不敢接受,属下其实是为主公出去练马。”

    刘备呵呵一笑,摆摆手说:“你过虑了,一匹马而已,既然他送你,你就收下,这也是璟公的一番心意,你再给我,岂不是不给他面,再说,你是大将,战马对你很重要,你就收下吧!我没有别的意思。”

    赵云摇了摇头,“属下是臣,怎能和主公同时受马,这有乱君臣之仪,属下不敢收,如果主公不受,属下就把这匹马还给璟公。”

    刘备叹息一声,“看来是我多事了,好吧!这匹马就当是我赐给你,你就收下吧!”

    赵云单膝跪下,抱拳道:“谢主公赐马!”

    赵云退下去了,刘备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知道赵云有点言不由衷,他看得很清楚,赵云在受马时,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欣喜,这会儿又变成了无奈受马,这让刘备心中很是恼火。

    他也知道赵云在其他时候对自己很忠心,但在涉及到刘璟时,赵云的忠心就打了折扣,他看得出,赵云是把刘璟当成了兄弟,却在自己面前故意掩饰,自己若不提,他会把马送还刘璟吗?

    想到这些,刘备心中深深的担忧,现在他和刘璟还没有矛盾,一旦他和刘璟有了矛盾,或者爆发战争,那赵云又会是什么立场?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刘备两年,今天又一次深深地让他感到困惑。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在门口禀报:“启禀将军,琦公求见!”

    刘备精神一振,对他而言,刘琦可比赵云重要得多,他来武昌,其实就是为刘琦而来,刘备连忙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刘琦匆匆走进房间,跪下行一拜礼,“侄儿刘琦拜见叔父!”

    刘备连忙扶起他,“琦公快快请起。”

    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刘备虽然没有见到刘琦,但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尤其简雍出任南郡主薄后,更加方便了两人之间的交往,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默契。

    两人坐了下来,刘琦忍不住心中焦虑道:“侄儿照叔父的建议狎妓荒唐,已经引起父亲震怒,蒯公明确告诉我,恐怕父亲立我为世的可能性不大了,我心里也明白,这次父亲过寿,则命我守南郡,不准去襄阳,恐怕父亲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这该如何是好?”

    刘琦狎妓荒唐并非是他意,而是刘备献的计,刘琦虽然不情愿,但出于对刘备的信任和崇敬,他还是照做了,却没有想到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甚至立世无望,使他慌了神。

    这件事他一直压抑在心中,今天见了刘备,便忍不住倾吐出来。

    刘备自然心知肚明,他微微一笑道:“公不必担心,事实上,就算你勤政自律,你也争不过琮公,当年重耳可争得过申生否?

    有蔡家全力支持,有蔡夫人枕边暗助,加上你父亲年迈,不复当年的精明,他迟早会立琮公为嗣,你争不过。”

    刘琦低下头,良久,他深深叹息一声,“可是心中总觉得窝囊。”

    “琦公为何有此感,一次挫折,就由此颓废,这可不是做大事的胸怀,我这一生不知失败多少次,可我从未失去信心,琦公,你要向为叔一啊!”

    刘琦幡然醒悟,起身深施一礼,“侄儿知错了!”

    刘备笑着摆摆手,“坐吧!”

    等刘琦坐下,他意味深长道:“我让公行荒唐之事,就是为了让州牧和蔡氏迷惑,以为公是无用之人,假如公在南郡励精图治,操练兵马,你觉得州牧会让你们兄弟二人日后相残吗?”

    刘琦默默点头,叔父说得对,父亲如果传位给二弟,发现自己厉兵秣马,他是绝不会允许荆州内战,必然把自己调离南郡,自己的荒唐无稽确实可以迷惑住父亲。

    刘备见他已经理解,又笑眯眯道:“我和你父亲谈过,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发现你父亲也很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荆州内战,兄弟相残,但另一方面,他又怕你没有根基,琮公可以轻易杀你,所以他决心把你放到南郡,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态至关重要,如果把握好这个,牢牢控制住南郡,这就需要你的智慧。”

    “侄儿不知该怎么办?”

    刘备笑道:“其实你做得很好,你主动提出回襄阳任职,这就是明智之举,让你父亲觉得你并不在意南郡,同时他也不会让你回襄阳,以免爆发兄弟内斗,以后就照这样做,就没有问题了。”

    刘琦沉思良久,又道:“如果我一味的昏庸,那军队怎么办,我怎么控制军队?”

    刘备眯眼笑道:“这个就需要借助外力了,如果公信得过我,我可以推荐云长来助公一臂之力。”

    刘琦叹了口气,“有云长相助固然好,但就怕父亲不肯。”

    “这个无妨,公可以上书州牧,劝说他不要相信我,要提防刘备的狼野心,在这种情况下,我推荐云长南下夷陵,名为军侯,实际上替你练兵,另外监视你的张彦虽是蔡瑁手下,其实是贪贿赂之人,你可用重金封住他的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刘琦心中感动,垂泪道:“叔父大恩,让侄儿怎么回报?”

    “贤侄不要担心无法回报我,我在信里也说过,等贤侄坐上了荆州牧,可出兵助我取南阳和上庸,我要拿下汉中作为基业,实际上,我助贤侄就是助我自己。”

    刘琦重重点头,“刘琦绝不会辜负叔父,一定出兵相助!”

    今天赵云心中有一点难受,他知道主公对自己动了疑心,从两年前,主公就反感他和刘璟过深,为此他也刻意冷淡和刘璟的关系,一年多来,他几乎和刘璟没有什么往来。

    而上次主公去长沙治病,过柴桑,也是主公让他去探望刘璟,包括后来支援柴桑之战,也是主公的安排,可今天因为一匹马,主公又开始对他不满了。

    主公明明知道在汝南是刘璟舍命救了自己,也知道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为什么他就不能容忍自己视刘璟为弟?难道自己视刘璟为弟就会背叛他吗?

    赵云心中忍不住对刘备有了一丝埋怨,他觉得刘备不理解自己,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赵云今年也十多岁了,南征北战多年,至今没有再成家,跟随刘备也没有一天好日,大部分时间都在败亡中逃跑,这些他都不会埋怨,忠诚地跟随着刘备。

    但赵云毕竟也是人,当他的忠诚不被理解,甚至还遭到主公怀疑,他心中的沮丧也就可想而知了。

    赵云不知不觉走到城墙前,守城士兵都认识他,没有阻拦他,赵云慢慢上了城头,他站在女墙旁,凝视远处黑黝黝的大江,目光又向远的北方望去,一直望到了故乡。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惨死在乱军中的妻儿,想到了已经仙去的师父,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之感充满了他的内心,不知不觉,赵云已是泪流满脸。

    “娘!”他声音嘶哑,低低地呼唤早已逝去母亲

    “什么!你想回家乡给父母扫墓?”刘备惊讶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赵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属下昨晚梦见了母亲,这是母亲催促我回去祭祀了,属下已经有十年没有给父母扫墓,恳求主公准许我回一趟家乡。”

    刘备沉默良久,也叹了口气,“今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不!”

    赵云连忙摇头,“那件事是属下不对,属下不该受马,现在主公转赠给我,属下已经心安了,属下想回乡扫墓和此事无关,在新野时,我就有这个念头了。”

    刘备默默注视他半晌,又问道:“那你几时回来?”

    “快则两月,晚则个月,属下一定回来。”

    刘备无奈,他自诩孝道,岂能不准部下给母亲扫墓,只得点了点头,“好吧!你带上两个弟兄,自己一当心。”

    赵云默默点头,“属下会当心,多谢主公,今晚就出发,请主公替我转告璟公,我不能参加他的婚礼了,很是抱歉!”

    “你去吧!我会替你转告。”

    赵云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刘备望着他走远,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皆有,半晌,他也长长叹了口气。

第228章 成婚

    这两天更了九章,是因为明天老高要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可能要几天时间,很是抱歉。

    老高写书这么多年,也只断更过两次,一次是08年,因公司吃年夜饭断更一次,还有一次是起点开年会,断更了一次,还依稀记得是三戒替我请的假。

    包括春节和三十夜,老高都从来没有断更过,老读者都知道。

    这回是第一次请假,有种种原因,老高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请大家谅解,等回来后,一定会把断更章节如数补上,一章不会欠。

    再次向大家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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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婚礼的前一天开始,武昌城内便渐渐热闹起来,燃放爆竹一声接着一声,空竹筒放在火中燃烧,发出清脆的裂爆声,驱除妖邪和污秽,这种燃竹风俗在中原喜庆日子必不可少。

    到了中午时分,随着迎亲队伍出现,武昌城内万民空巷,几乎所有人都跑上大街,夹道欢呼迎亲队伍的到来。

    汉朝的婚嫁一向以奢靡而著称,连普通人家也车軿各十,骑奴侍僮,夹毂节引,攀比之风日盛,一次婚嫁下来,破产人家不计其数,强求一时面子,背后却苦不堪言。

    这种风气到了三国时代,由于民力贫困,无力承担奢靡耗费,已经渐渐开始趋向务实,量力而行,往往一辆牛车跟着三五名亲戚,便可以迎亲了。

    而北方曹操也崇尚简朴,严禁奢侈,北方婚礼奢靡的风气渐渐改变,但荆州地区受战争影响较小,民间普遍有积蓄,加上刘表讲究颜面,故荆襄婚礼攀比之风还相对严重,但比起两汉时期的攀比奢侈,还是已经收敛了一些。

    这次刘璟成婚,也效仿曹操,摆出了励精图治的姿态,他对百官和诸将再三解释,钱粮耗费当用于军队和士卒,不宜在一场婚礼中耗费,他的态度赢得了百官和诸将的共识,所以这次刘璟成婚,也是以身示民,力求节俭。

    在万民的欢呼声中,一队三十余辆牛车组成的队伍缓缓驶来,由百余名士兵充作仪仗,跟随在牛车左右,一队鼓乐声在前面开道,鼓乐喧天,热闹异常。

    除了第一辆迎新娘的牛车有锦缎扎篷外,其余牛车皆是平板大车,上面满载着各种聘礼,布帛、丝、羊、酒、雁、米等三十余种,并用红带绑好,上面封上‘六礼文’,也就是各种吉祥之语。

    聘礼早已经送去女方家,只是在迎亲时再拿出来摆游一次,在队伍最前面,新郎刘璟则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他头戴新郎高冠,身着大红色喜袍,腰束黑色革带,显得精神抖擞,他满脸笑容地向四周民众拱手施礼,迎来一片片欢呼声,

    坦率地说,刘璟的迎亲排场只和中户人家相当,和他的身份相比略显寒酸,但这是一个标杆,他这样做了,那江夏官员迎亲嫁娶都不能超过他的标准,有官员带头,民众必然会效仿,或者是不敢僭越,江夏嫁娶的奢靡之风自然就刹住了。

    江夏的节俭之风兴起,那么荆州的风气也渐渐会改变,这就叫上行下效,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按照规矩,男方家属也要跟随迎亲,但刘琦和刘备没有随同,而是由刘磐、刘虎兄弟陪同刘璟前往陶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陶府而去。

    陶府位于武昌城西,是一座占地八十亩的大宅,这几天,陶家上下百余口人已经在前两天从柴桑过来,包括陶湛出嫁到江东的姑姑及大姐也从东吴赶来。

    房间里,陶湛穿着新娘的盛装,已经静静地坐了两个时辰,虽然刘璟迎亲力求简朴,但对陶家而言,一些基本的东西不能少,除了让天下人震惊的所谓陪嫁外,还有就是新娘的装束和真正嫁妆。

    汉朝还没有固定的新娘装,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什么盖头,一切装束都由各家自定,大多以华丽为主调,蔡邕就曾形容新妇装,‘丽女盛饰,晔如春华’。

    富裕人家新娘是‘衣皮朱貉,繁路环佩’,而普通人家新娘则是‘长裙交袆,璧端簪珥’。

    陶湛梳着高髻,头上缀满珠翠,一根碧玉步摇斜插于发中,显得珠光璀璨,映颜如月,今天她特地画了妆,脸上敷了薄薄一层粉,面赛芙蓉,唇色朱樱一点,更显得她娇媚动人,顾盼生辉。

    她内穿一件玄色长裙,外套貂皮氅,领间围一条罕见白狐皮,脚穿系五彩带的鹿皮靴,更显得她风姿卓约,有一种国色天香之美。

    今天是陶湛大喜之日,她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更有一种少女初为人妇的羞怯,房间里,除了两个贴身丫鬟阿娇和小包子外,便只有陶湛的姑姑和长姐。

    陶湛有两个姑姑,一个是从小教她易容术的小姑,已在三年前病逝,再有就是嫁到江东陆家的大姑,还有就是长姐陶敏,陶湛母亲已经病逝了,所以就由大姑担起了母亲长辈之责。

    大姑陶氏走了过来,笑着对她道:“昨晚我给你说的事情你都记住了吧!”

    陶湛羞涩地点点头,那些事情她记得很清楚,今晚就要发生了。

    这时长姐陶敏端着一只银盘走上前,银盘里是两根丝线,陶氏叹息一声道:“按理应该是母亲替你开面,但母亲不在,便由我来做了。”

    开面就是少女出嫁时,将眉眼间一些散乱的毫毛拔去,使脸面更加光洁,区分少妇和少女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她是否开面,开面很简单,不用镊子,就用两根丝线绞掉毫毛。

    “多谢阿姑了!”

    陶湛慢慢扬起脸,陶氏小心翼翼地将她眉眼间的几根散乱毫毛一一拔掉,这时,远处传来了鼓乐声,一名丫鬟飞跑上楼,兴奋地大喊:“来了!来了!”

    陶湛顿时紧张起来,心中怦怦乱跳,她拉着长姐的手怯声道:“阿姊!”

    陶敏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笑道:“你又不是不认识他,那么熟悉的人还怕什么?”

    旁边大姑也有些感叹道:“初为人妇都这样,不过你不用伺候公婆,是你最大的幸运,令很多人羡慕,前年庐江小吏焦仲卿和妻子双双自尽,就是因婆媳不和,至今令人嗟呀叹惋,九娘,希望你能操持家业,为夫分忧,早生子嗣,也对得起公婆之灵。”

    陶湛默默点头答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还是悲,是幸福还是紧张,这一刻她的心中变得一片空白。

    迎新队伍在新娘府上呆的时间并不长,和后来的隋唐不同,隋唐是夜间迎亲,要吟诗拜门,每到一处都要吟诗,还要接受女方三姑六婆的盘问,最后以贿赂而脱身(有兴趣者可参见拙作天下枭雄中元庆娶妻)。

    而汉朝的迎亲则比较简单,主要活动在男方家中,一般是中午迎亲,女方家为迎亲队准备午饭,同时要给每一个人喜钱。

    所以今天无论担任仪仗的士兵,还是鼓乐手,都是他们最欢喜的日子,陶家给他们每人十两黄金的喜钱,这足以让他们夜里欢喜得睡不着觉。

    内堂里,刘璟坐在中间,前面是陶家老家主陶烈,两边是陶湛的父亲陶胜,叔父陶利,还有从江东赶来的三叔陶峻,这是迎亲中重要一环,女方长辈对女婿的托付,接下来还要对女儿进行训诫嘱咐。

    “九娘从小娇养,年少懵懂,尚不懂人情世故,还望孙婿多多包涵,多多宽容,也希望你们能相亲相爱,患难与共,若有困难,陶家一定会鼎力相助......”

    刘璟重重磕一个头,“孙婿记住了!”

    .......

    “吉时已到,新人出发!”

    随着傧相刘虎一声高喊,顿时鼓乐齐奏,六名丫鬟前后左右执画扇,遮掩着新娘出来,阿娇和小包子一左一右,扶着新娘微步徐行,上了宽大的牛车。

    在鼓乐声中,刘璟率先出发,牛车紧跟其后,后面的牛车上已经不是聘礼,而是各种嫁妆,彩帛绸缎、衣裙箱笼,又有二十名陶家仆佣跟随。

    车队沿着原路,浩浩荡荡向新郎府驶去。

    刘璟在武昌城有了自己的房宅,紧靠郡衙,是一座占地约三十亩的中宅,这是江夏太守官宅,历任太守皆住在这里。

    府宅分为三进,外宅是给仆佣下人居住,中堂则是会客起居之地,而内宅则是主人私人住所,还有一个内花园和一片占地三亩的池塘,清新雅致,步步生景。

    今天的婚礼便在中堂举行,汉朝婚宴十分隆重,钟鼓五乐,歌舞数曹,刘璟虽然力求节俭,去掉了歌舞和音乐,但必要的酒宴还是不能少。

    从新娘进门到拜堂成婚,其间种种礼仪繁杂,各种规矩严格,这里就不一一叙说。

    一直欢娱到傍晚,喝得满脸通红的新郎才被送进了洞房,此时,新娘陶湛已经坐在床榻前等候了近一个时辰。

    洞房里门窗早已严闭,温暖如春,内外房间里点着喜烛,墙上挂着斗大的喜字,床榻上铺着上好锦缎,帐帘低垂,在小桌上摆放着酒壶杯盏。

    刘璟关上门,笑着走上前,在陶湛身边坐下,歉然道:“被他们抓住,非要逼我喝酒,多喝了几杯,娘子莫怪。”

    陶湛抿嘴低声笑道:“可被棰杖?”

    棰杖新郎是东汉乃至三国婚礼中最流行的戏谑方式,但棰杖过火往往会出人命,陶湛也是有点担忧。

    刘璟一笑,“他们都知道,谁敢杖我,明日我必百倍还之,所以没人敢乱来。”

    陶湛嫣然一笑,取了两个酒盏,伸出涂有鲜红豆蔻的芊芊玉指,拎起酒壶倒了两盏酒。

    “夫君可愿饮我的一杯酒。”

    刘璟笑道:“换个法儿我就喝。”

    “什么法儿?”陶湛不解。

    “这样!”

    刘璟让陶湛端起酒盏,两人手臂相穿,陶湛顿时明白了,她脸蓦地通红,娇羞无限地和夫君喝一盏交杯酒。

    刘璟放下酒盏,站起身将陶湛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樱唇,低声道:“今天激动吗?”

    陶湛轻轻点头,眼波朦胧起来,刘璟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在怀中,快步走进内室,笑道:“这是我家乡的规矩,新娘上床不得沾地,而且身上不得有一丝一缕。”

    陶湛听到不得着衣,顿时羞得埋进他怀中,低声道:“把灯烛灭了!”

    刘璟放下她,走到桌边忽地吹灭了灯烛,转身想替她脱罗裙,却摸了个空,只听见陶湛在帐中吃吃低笑:“哪有这种规矩,休想骗我!”

    话虽是这样,但她想到自己今晚将除尽罗裙,赤身躺在夫君身边,她中羞涩万分,又想到了姑姑说的那件事,心中更是紧张得怦怦直跳。

    她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刘璟躺在她身旁,温柔地吻着她的唇,轻轻地解开她的衣襟,手慢慢探入她裙子,他们相恋两年,刘璟第一次抚摸到了她那无比光滑细腻的柔嫩玉体......

    洞房花烛夜,鱼水交融时,建安八年的最后几天,一对新人在一片祝福声中结合。

    ..........

    第二卷《江夏》完,请看第三卷《赤壁》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第229章 谋士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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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了年,建安十二年初春,有异星出现在北斗星座,天下人议论纷纷,是年必有君主亡故。【全文字阅读】

    二月初,荆州传来消息,荆州牧刘表病重,恐不久于人世。

    邺城,这里原是袁绍都城,曹操在建安九年夺取邺城后,为了控制河北,遂迁都于邺城。

    刘表病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邺城,而曹操刚从淳于返回邺城,大封功臣二十余人,这就意味着河北大局已定。

    此时,曹操正考虑东征乌桓,但荆州传来的消息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丞相府大堂之上,曹操紧急召集数名心腹谋士商讨荆州对策。

    此时河北袁氏兄弟已平,但隐患尤在,袁尚、袁熙兄弟尚未被彻底歼灭,他们勾结乌桓,企图借乌恒之力席重夺河北。

    曹操准备东征乌桓,却遭到了众将的一致反对,众将们皆说,袁氏兄弟不过是逃犯,乌桓是寡恩薄义之徒,岂会受袁氏兄弟利用,若大家远离中原,一旦刘备乘虚攻打许都,大军救之不及。

    众说纷纭,就在这个时候,南方出现了机会。

    大堂内,曹操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背着手来回踱步,按照他的计划,他必须要完全平定河北之患后才考虑南下荆州,现在刘表病重,必然会引发诸争位,正是攻打荆州的千载难逢之机。

    他忍不住又取出蔡瑁写来的信,‘刘荆州病重,蔡氏执掌军权,瑁愿献荆州于丞相,望曹军早日南下,不复为盼。’

    很显然,趁现在蔡瑁掌权之时南下,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夺取荆州。

    可乌桓不灭,袁氏不除,又必会生成后患,那如何选出一个最好的方案,面皆能顾及呢?

    曹操目光投向众谋士,先落在程昱身上,他见程昱面带微笑,手执羽扇,显得胸有成竹,便笑道:“仲德先说说吧!”

    程昱在所有人中,年纪最大,但精神却最好,红光满脸,精神抖擞,和身旁的郭嘉形成鲜明对比。

    程昱微微一笑,“自古以来皆是北强南弱,刘表虽然病重,是可能引发荆州内乱,可在我看来其实意义不大,就算刘表康健,荆州弱小之地,又怎能抵挡北骑王师,相反,乌恒有数十万铁骑,在袁绍时期便虎视河北,袁氏兄弟求助于他们,实则引狼入室,还有辽东公孙康,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丞相舍强而谋弱,只怕刚得荆州,又失河北,得不偿失也!”

    旁边荀彧也道:“仲德说得是,我们其实并不担心袁氏兄弟,担心是乌桓,十年前,乌桓人趁中原大乱,趁机掳掠汉民十余万户,有可能袁氏兄弟与其达成共谋,乌桓要女金帛,袁氏要河北土地,一旦我们南顾,乌桓铁骑必然趁虚而入,席卷河北,丞相悔之晚矣。

    而蔡瑁分明阿谀之徒,企图背主求荣,说话多有夸张,他所谓执掌军权,不过是襄阳之兵,南郡在刘琦手中,江夏被刘璟所占,长沙实控于刘磐,蔡瑁如何能献荆州?

    不如就等他们内讧,丞相利用这个时机征讨乌桓,彻底稳住河北局势,回头再考虑荆州,或许荆州势弱,只须一支奇兵便可占领荆州,何须丞相劳师远征?”

    荀彧是曹操的心腹谋士,同时也是汉室王朝的忠诚维护者,这便是他和曹操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

    这次曹操大封功臣,尤其重视荀彧,不仅食邑增加一千户,同时还要加封他为公,远远高于其他谋士,甚至高于程昱和郭嘉。

    荀彧心知肚明,与其说这是曹操对自己的封赏,不如是曹操对自己的试探,他坚决不受封赏,先后推辞了十余次,才最终让曹操撤销了这个决定。

    正是荀彧对朝廷有一种特殊的忠诚情节,所以在荆州和乌恒之间表现得格外坚定,支持曹操对异族的征讨,反对攻伐荆州。

    曹操很明白荀彧的心思,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将目光落在后座的贾诩身上,他见贾诩虽然一言不发,但脸上神情明显不赞同,便点点头笑道:“和不要总是沉默,不妨也谈一谈。”

    曹操帐下四大谋士是荀彧、荀攸、郭嘉、程昱,这四人也是他的心腹,对他们言听计从,而贾诩虽然有谋,但还不属于曹操的心腹,加上他的旧主张绣尚在,所以曹操对他的信任略有不足。

    不过贾诩虽然不能和四大谋士相比,但他熟悉荆州,又在建安七年参加了新野之战,恰好荀攸去许都催粮,所以曹操把贾诩找来共商军机大事,顶了荀攸的位置。

    贾诩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资历还不足以跻身核心决策圈,尤其在新野兵败后,他自觉惭愧,所以这几年表现得很低调,一般都不会参与军务决策,即使偶然参加,也尽量不发表意见。

    但此时他被曹操点名,而且含蓄地批评他总是沉默,贾诩不得不起身道:“诩言恐怕会误丞相决策,所以不敢言。”

    “和这话就不对了,我有什么话不能听?且说说看。”

    贾诩只得硬着头皮道:“荆州局势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刘琦、刘琮兄弟乃懦弱无能之辈,蔡瑁也不必放在眼中,臣担心是刘璟和刘备,这两年刘璟励精图治,兵精粮足,又和江东和解。

    而刘备野心勃勃,暗助刘琦,迟早会吞并南郡之兵,若丞相不早图谋,被此二人坐大,再加上江东联盟,那时再攻荆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贾诩的话拨动了曹操的一根心弦,那就是刘璟,曹操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在乱军中逃脱的少年在进入荆州五六年后,竟然成了荆州最强大的力量。

    他得到荆州的情报,刘璟已拥有精兵一万八千人,战船千艘,其中两千精锐骑兵和一支五人的重甲步兵。

    而刘琦虽然拥有万军队,战斗力却不如刘璟,不过有关羽父替刘琦操练兵马,南郡军队也不容小觑。

    贾诩说得也对,一旦丧失机会,让刘璟和刘备坐大,再打荆州也不那么容易了。

    这让曹操心中又有了一点纠结,这时曹操感觉贾诩并没有完全尽言,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他看了一眼程昱,发现程昱眼中明显有了不悦之色,他心中顿时明白了,恐怕贾诩是不想和程昱、荀彧等人发生矛盾。

    曹操点点头,对众人笑道:“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曹操待众人散去,又悄悄命令侍卫把郭嘉和贾诩找来。

    书房里,郭嘉和贾诩先后坐下,今天郭嘉在大堂上没有发言,这和他身体虚弱有关,从去年冬天郭嘉便病倒了,虽然稍有起色,但依旧没有痊愈,身体十分虚弱。

    贾诩似乎明白丞相找自己来的意图,他坐在一旁微笑不言。

    这时,曹操先问郭嘉,“奉孝觉得是先征乌桓,还是先征荆州?”

    郭嘉微微一笑道:“丞相欲征荆州,请问有多少擅水战的军士?”

    这一句话便将曹操问住了,北人不擅水战,一旦刘璟距江而战,恐怕兵力再多也无济于事。

    郭嘉又接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丞相南下,并非对付荆州一家那么简单,正如和所言,刘璟和江东交好,我们可能会遇到孙刘联军,这种情况下,若仓促南征,胜负难料,属下建议,南征还是从长计议更好。”

    沉思半晌,曹操叹息道:“诸将皆不同意北征乌桓,奈之如何!”

    郭嘉又淡淡道:“诸将不过是征战疲劳罢了,不肯再远征,其实丞相也不用耗费钱粮大举出征,属下闻易县粮草颇多,可以易县为后勤重地,兵贵神速,丞相可率轻兵千里突袭,打乌桓措手不及,属下向丞相推荐田畴为向导,此人熟悉乌恒地形,有他在,胜机可先占一半,打完乌桓也就是夏天,正好休息士卒,操演水军,明年初可南下荆州。”

    曹操默默点头,郭嘉的建议说到他心坎上去了,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沉思良久,曹操又问另一件让他担心的事情,“可刘备会不会趁机袭击许都呢?”

    郭嘉冷笑一声道:“仅凭刘备一己之力,偷袭许都纯属痴人说梦,除非他能说动刘表,可刘荆州身体康健时尚不肯出荆州一步,现在快死了,又怎肯将军队外派,襄阳兵力空虚,南郡、江夏趁机偷袭襄阳怎么办?丞相根本不用考虑偷袭许都的可能。”

    这时,贾诩在旁边接口道:“刘表是不会,但刘璟难说,军师别忘了他手上有两千骑兵,听说都是精锐的河西战马,从夏口北上,一都是平原,天便可抵达许昌。”

    郭嘉脸色一变,回头对贾诩道:“只要沿途多加精惕,及时防御,骑兵来了也无意义,他们无法攻破许昌城,况且刘表病重,刘璟心思应在襄阳,不会顾及许都,甚至刘备也不会考虑许都,和过虑了。”

    贾诩依然摇了摇头,“这是因为军师不了解刘璟此人,他的心思可不在襄阳,他的心思是在天下,军师实在是小看了此人。”

    “和误会了,我并非小看此人,实在是偷袭许都事小,征讨乌桓事大,岂能因小而废大?”

    “我并没有误会,是奉孝小看偷袭许都了,就算拿不下许都,拿下陈留如何?或者拿下洛阳,到时刘璟振臂一呼,就怕中原震动,引发军心不稳,甚至有不满丞相的异心者趁机兴风作浪,使中原再陷战火。”

    曹操见两人意见不一,便笑道:“先不要争论,各说各的理,奉孝请继续说下去。”

    言外之意,就是要贾诩暂时不要打断郭嘉,贾诩心中冷笑一声,不再多言,他发现无论程昱、荀彧还是郭嘉,都没有把刘璟放在心上,都有轻视之意,倒是丞相很看重此人。

    郭嘉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他沉思片刻道:“或许可以这样,我们增兵南阳,牵制荆州之军,也包括牵制刘璟,若形势危急,直接绕过新野,攻占樊城,兵指襄阳,刘表必然会向刘琦、刘璟求援,这样,许都无恙也!”

    曹操点点头,又问贾诩,“和以为呢?”

    贾诩沉思片刻道:“拿下樊城可以,我赞成奉孝之谋!”

    “好!”

    曹操慨然应允,对郭嘉道:“我命曹仁为主将,李典、于禁为副将,乐进为先锋,增兵万于南阳,同时征发十万民夫在邺城北挖掘玄武池,个月内必须完工,奉孝看如何?”

    郭嘉笑了笑,“武略足矣,尚缺济!”

    曹操恍然大悟,又笑着向贾诩望去,贾诩心里明白曹操之意,只得躬身道:“臣愿为丞相效力!”

    曹操点点头,“和可为参军中郎将,辅佐曹仁,若能牵制住刘璟骑兵北上,大功一件。”

    “臣遵令!”

    等贾诩退下,房间里只剩下郭嘉和曹操两人,郭嘉这才低声对曹操道:“丞相欲伐刘表,朝廷内必有异动,属下建议先肃整朝纲,再议南征之事。”

    曹操眼睛眯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荆州是朝中很多人最后的希望,他确实需要杀鸡儆猴。

第230章 商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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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二年的武昌城和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人口却少了,有近两成的人迁去了新落成的夏口城。【全文字阅读】

    夏口城实际上是一座军城,城内大部分居民都是军队家属,而城外的大部分土地都是军田,以几乎为零低的税赋维持着江夏军队的荣耀。

    刘璟的军队早已突破了年达成的妥协,达到一万八千人,仅仅靠一个江夏郡,是养不活这么庞大的军队,关键还是依靠陶家的支持。

    可以说,一座夏口城完全是由陶家支援建筑起来,在江东军撤离武昌时,掠走了官仓所有的库存钱粮。

    陶家庞大的商船队活跃在漫长的长江线上,西至巴蜀,东达余杭,每年获取滚滚利润。

    而这些利润大部分都源源不断兑换成粮食运回江夏,支撑着刘璟巨大的军队和民夫开支。

    黄昏时分,一支从夏口驶来的军船队正缓缓地抵达武昌码头,码头上,梳着堕马髻,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的陶湛正翘以盼。

    成婚年,在爱情的滋润下,陶湛变得更加美貌艳丽,更多了几分少妇特有的娇媚,她的身材依旧是丰满而不失苗条,肌肤白腻,富有弹性。

    不过陶湛也有心事,那就是他们至今没有孩,她已经十九岁,正是生育孩的最佳年龄,对孩的期盼,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

    随着大船靠岸,在码头上做事的船工顿时忙碌起来,旁边小包指着几名下船的人,兴奋得高声大喊:“夫人,我看见了,公下来了!”

    如果要评比驻颜有术奖,小包无疑可以获得最高金奖,她今年十五岁了,可模样儿还是和五年前没有区别,白胖胖的圆脸,又圆又大的眼睛,圆润的小口,性格也没有变,总像个长不大的孩。

    不过她倒长高了一截,身材也有了少女的起伏和丰满,略略有了一点心思,她不准别人再叫她小包,必须叫小包娘,但刘璟却叫她小包习惯了,改不过来,她也无可奈何。

    汉朝对女一向宽容,女可以出门,可以去公共场合,可以和男交往,更重要是,可以离婚或者丧夫后改嫁,对方也毫不嫌弃。

    比如焦仲卿只是小吏,他被迫休妻后,他的妻甚至可以改嫁给地位更高的守之。

    再比如国演义中,赵范愿将寡嫂许给赵云为妻,这其实是很正常之事,赵云可以嫌其貌不美,可以嫌对方年纪大,但就不能嫌对方失节,那只能是作者的个人之见。

    再比如平阳公主,尽管她已连嫁二夫,但还是可以嫁给大将军卫青,这固然有公主身份的因素,但更多是社会习俗使然,皇室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平民姓。

    就连千古传诵的君夜奔,她的身份也是寡妇,同样嫁给尚未娶妻的司马相如。

    不过社会宽容并不等于女可以随意交友,不管名节,尤其是有身份的女,在成婚后,一般都不会再和异性男往来,这也是对自己丈夫的尊重。

    只是不像后世那样,整天被关在家宅中,她一样可以去走亲访友,一样可以出门远游,这种对女的宽容一直延续到唐朝,甚至北宋,直到南宋程朱理兴起后,才最终禁锢了女人。

    陶湛是守之妻,她自恃身份,自然有她的礼仪,这次刘璟去夏口和柴桑视察城池防御,足足去了一个月,她相思益重,得到丈夫要回来的消息,她便亲自来码头迎接。

    刘璟也一眼看见了妻,他心中欢喜,快步走了上来,上前拱手笑道:“让娘久等了。”

    陶湛抿嘴一笑,“夫君是要先去郡衙看看,还是直接回家?”

    刘璟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了,尽管他有事要找苏飞商议,但估计他现在也应该回家了。

    “娘亲自来接,怎么能不回家?”刘璟笑嘻嘻道。

    陶湛知道他是因为天色已晚才跟自己回家,不过她没有说破,笑着走到马车前,刘璟扶她上了马车,马车向府宅驶去。

    马车里,刘璟长长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笑道:“外面跑了一个月,着实有些累了。”

    “夫君是有点变黑了。”

    陶湛取出手巾给他擦擦汗,笑道:“这可是初春,夫君居然能变黑,我可以想象,一定天天在阳光下直晒。”

    “可不是,城池要增加防御武器,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所以亲力亲为,忙了一个月。”

    “嗯!好像蛮辛苦的,还瘦了几斤,晚上炖只老母鸡给你补补。”

    “不用炖鸡,用你来补补就行了。”刘璟有些暧昧地笑道。

    陶湛轻轻掐了他一把,刘璟这才忽然想起,小包就坐在后面,他连忙转移话题,“娘这段时间在家忙什么?”

    陶湛依偎在刘璟怀中,轻轻叹息了一声,虽然她没有说,但刘璟却明白,一定和求之事有关,他心中歉然,紧紧搂了搂妻的肩膀。

    这时,陶湛坐直身,低声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夫君同不同意?”

    “什么事?”

    “前天父亲来找我,说祖父和长沙守张机有旧交情,祖父想请张机来替我诊脉,不知夫君是否同意?”

    张机就是张仲景,他医术自然高明,只是刘璟知道,这种事情往往是出在男人身上,看得出,陶家也为陶湛无之事非常着急。

    刘璟笑了笑,“如果张守愿来,当然可以,不过应该是先替我诊脉,九娘,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了,顺其自然。”

    陶湛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这种事关系到女人一生的幸福,她怎么能不烦恼,不过心里虽烦恼,她也不想表现出来。

    陶湛又勉强一笑问道:“这次夫君回家,暂时没有再出去的打算吧?”

    “暂时应该没有!”

    刘璟话音刚落,一名士兵从远处奔来,急声禀报道:“启禀守,陶家商船出事了!”

    陶湛惊得‘啊!’的一声,紧紧握住了刘璟的手,刘璟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一句,随即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有商船被荆州水军击沉,具体情况小人不明,魏将军请守去军衙。”

    “我马上就来!”

    刘璟心中既十分恼火,同时也有几分不解,年来,他们和荆州水军一直相安无事,今天水军居然对陶家动手了,这是什么缘故?

    他又对陶湛道:“我要去一趟。”

    “夫君快去吧!估计我父亲也在那里。”

    刘璟下了马车,翻身上马,催马向军衙疾奔而去。

    江夏军衙和郡衙已经分开,军衙位于城东,全称是江夏督都军事府,刘璟从前年开始也兼任江夏都尉,以都尉名义掌握了军权。

    片刻,他来到了军衙,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大堂,只见陶胜俨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魏延和徐庶则在一旁低声安慰他,已经派人去通知守,守很快就到。

    “岳丈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刘璟快步走进了大堂。

    陶胜急忙上前道:“贤婿啊!就是上次所谈种庐事,我们从河西搞到了十几匹上等种马,不料在宜城县被荆州水军拦截,抢走了种马。”

    年前从河西贩来一批战马,但羌人却使了心眼,将所有的公马阉割,尽管军队中的战马确实是需要阉割,但羌人的目的却是不想让种马外流。

    接下来的年中又陆陆续续买来数匹战马,都是阉割后的马匹,刘璟一心想要几匹上等种马,便将此事托付了陶家。

    不料种马千辛万苦才弄到,却被荆州水军拦截了,刘璟当即脸色大变,回头问魏延道:“不是有军船护卫吗?”

    魏延叹息一声,上前禀报,“我们派出的十艘护卫战船也遭到荆州水军围攻重创,五艘战船被击沉,十几名弟兄阵亡,还有不少弟兄落水,下落不明。”

    刘璟捏紧了刀柄,心中杀机迸发,好一个张允,竟敢杀他的人,抢他的马,活得不耐烦了。

    他回头对参军董允令道:“董参军,传令立刻点兵,备两艘战船,五千军队!”

    旁边魏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劝道:“守,此事来得突然,对方用意不明,或许就是引我们出兵,不可鲁莽行事。”

    刘璟点点头,“我知道,此事我会先礼后兵,张允若拒不认账,那只好兵戈相见了。”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徐庶对刘璟使了个眼色,刘璟会意,他安慰陶胜几句,命人将他送回陶府,这才跟徐庶进了内堂,又把魏延和董允一起叫来。

    董允仅仅只在江夏书院呆了不到半年,便正式成为刘璟幕僚,接着又担任徐庶的助手,在去年出任督都府咨议参军,相当于刘璟的秘书,他进屋在一旁坐下,一言不发。

    徐庶沉吟一下,对刘璟道:“州牧病重,在这个时候张允突然发难,守有没有考虑过更深层次的原因?”

    刘璟默默点头,他其实在上就考虑过,这或许是蔡瑁的诱兵之计,想在刘表病逝前挑起战争,陷自己于不义。

    但十五匹上等种马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必须要夺回来,这件事他很难两全。

第231章 来历不明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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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十五匹种马必须夺回!”

    刘璟沉思片刻道:“至于其他深层次的问题也要考虑,要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阅读网】”

    这时,董允在一旁道:“守,属下以为对方目的无非有点,其实我们可以应对。”

    刘璟回头笑道:“休昭请说下去!”

    董允欠身道:“一是部署伏兵,诱引江夏军钻入他们布下的圈套,其次就是为了损害守名誉,逼守动手,让世人以为守在州牧病重期间出兵争位,从而损害守在荆州的声望,第便是张允事先得到情报,知道是运送种马,他心起贪念,擅自拦截。”

    董允的思很清晰,刘璟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部署伏兵,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没什么意义,但还是要提防,可以多派斥候,我不多说;第个是张允擅自拦截,我觉得倒有可能,前提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董允话没有说完,便被魏延打断了,“这第条可能性也不大,我问过陶家主,这次运送种马非常机密,都是心腹伙计,而且他们是到最后一刻才知晓,不可能事先报信,另外,逃回来的士兵也说,这次伏击张允已有准备,应该说伏击是有蓄谋,但截走种马却是巧合。”

    董允笑了笑,“那这样说起来,第二条的可能性最大了,不过也无妨,我们可以事先派人去荆州各地,把这件事真相到处宣扬,就说张允水军拦截江夏军粮,这样我们就是被迫出兵,相信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明白真相。”

    这时,徐庶也接口笑道:“董参军的方案不错,可以事先宣扬,把理占到上风,不过我再加上一条,守可以先发牒质问州衙,为什么张允要拦截并击沉荆州军船,一定要把理占住,然后再收拾张允。”

    说到这里,徐庶又意味深长道:“如果我们宣传得成功,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出兵只是为了报复,那么我们为何不趁机兵发宜城,击溃荆州水军呢?”

    徐庶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刘璟的心坎上,他正愁没有借口出兵,张允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刘璟点了点头笑道:“各位说得有理,这次就照大家的方案来办,我就再忍耐几天!”

    刘璟终于接受了众人的方案,暂时放下连夜出兵的念头,他写了一份紧急牒,命人送去襄阳给蒯越,又让徐庶安排余名得力军士去襄阳宣扬此事。

    一直忙到天黑尽,他才办妥了此事,此时他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便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离开军衙回府了。

    大概在一个月前,刘璟得到消息,刘表病情加重,拖不了几个月了,应该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一直以为刘被剩下两年的性命,没想到他还是拖了年。

    刘表病重,也就意味着荆州权力争夺的关键时刻即将到来,他也为此也准备了年,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曹操未南下之前统一荆州,集荆州之力联手江东抗曹。

    刘璟战马在铺着石板的大街上哒哒地行走,武昌和襄阳不同,武昌的商业相当发达,他所走的这条街便是武昌县的主要商业区,酒馆、店铺、青楼、旅舍随处可见,尽管到了夜间,依旧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这时,刘璟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可笑荆州人皆鼠目寸光,只图一州一郡弹丸之地,却不知天下之宽广,可笑!可笑之!”

    刘璟一怔,勒住了战马,他抬头看了看,在他旁边是一座叫做醉风楼的酒馆,刚才的声音就是从二楼临窗处传来。

    他忽然看见有一个道士,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道:“不怀天下,何以谋一域?”

    刘璟心中疑惑,他感觉此道士就是针对自己而发,立刻命左右,“把这个道士给我抓来!”

    士兵们冲进了酒馆,片刻,将这名道士抓了下来,刘璟看这名道士也就四十岁出头,留一尺长须,相貌堂堂,目光清亮,从外表看,是一个正直之人。

    刘璟冷笑一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道士,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这名道士不慌不忙说:“我只是一个游方道士,从北方而来,过武昌,只因感怀时事,刘守为何抓我?”

    “哼!游历北方的道士,黄疆乱后,还有几个道士敢在北方游历?还有你既然是过武昌,为何会认识我?”

    “我是山阳郡人,多年前在山阳郡曾见过公,在更知道刘守的威名?再说现离黄疆乱已有二十年,刘守年纪轻轻,为何还有这种古董想法?”

    刘璟心中暗笑,简直是一派胡言,但他见此人从容不迫,嘴角还带着微笑,心中暗忖道:‘此人言语非同寻常,倒不是一般人。’

    刘璟见四周不少人围了上来,便对手下士兵令道:“把此人带回府去!”

    刘璟马鞭轻轻一抽,战马哒哒起步,向自己府邸小步奔去

    刘璟和荆州所有的高官一样,有外书房和内书房两间书房,外书房位于中堂,他很少去,更多时间是呆在内书房。

    内书房是私密之地,除了娇妻外,一般不准外人进入,是他休憩和思考问题之处,晚上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内书房里过。

    而所谓外书房,其实就是一个升级版的会客堂,布置成书房模样,再冠以书房之名,这就给客人一种被重视感和荣耀感。

    刘璟换了一件长袍,在外书房坐下,又喝了一口热茶,这才命左右道:“把那个道士带上来!”

    尽管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那名道士说的那几句话,令他心中若有所感,触动了他的心事。

    很快,道士被推了上来,他挣脱士兵的手,轻轻摆了摆袖,又整理一下头上的竹冠,头一扬,负手而立,不理睬刘璟。

    他这几个细微的动作让刘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哪里是道士,分明就是读书的习惯动作。

    还有他的食指和拇指中部磨了一层老茧,这应该长年累月练字的结果,从这些细节处,刘璟便判断出,这是一个假道士,应该是一个读书人。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刘璟很客气地问道。

    男还是昂头不理,旁边亲兵大怒,刚要斥骂他,刘摆摆手,止住了亲兵的发怒,依然笑眯眯道:“我这间外书房,一共只有个人进来过,徐长史、苏郡丞,还有魏将军,你是第四人,你以为我会让一个游方道士进我书房吗?”

    这句话面十足,男知道刘璟看破自己了,脸上终于和缓下来,躬身行一礼道:“在下李孚,巨鹿人,曾是袁尚主薄,袁尚被曹军击破,我藏身在邺郡,现刚从邺城过来,打扮为道士,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李孚这个名字,刘璟在《国演义》上读到过,虽然事迹没有详细描写,但他能穿过曹军大营进入邺城,同时又能从邺城出去,看得出他是一个有胆略之人。

    刘璟便笑着摆摆手,“请坐!”

    李孚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坦率地说道:“我本想投靠刘荆州,却听说刘荆州病重,不见外客,又转而去投蔡军师,却被他命人轰了出来,丢下一句话:荆州人尚食不饱,北方人又来抢食!”

    说到这,李孚叹了口气,苦笑道:“鼠目寸光之人,不投也罢,听闻守曾说‘无论贵贱出身,择优而仕’,所以特来试一番,果然和蔡军师大不同,居然请我进了书房。”

    刘璟其实也有点轻视,听他这一席话,心中惭愧,起身行礼道:“酒楼听李公之言,大有深意,刘璟请公明示!”

    李孚点点头,“我是来告之曹贼的情况,使君可愿听否?”

    “刘璟洗耳恭听!”

    李孚这才捋须缓缓道:“我出来时,曹贼正动员二十万民夫在邺郡北挖掘玄武池,使君可知他的意图?”

    刘璟略一沉思,忽然醒悟道:“他是要练水军,准备南下!”

    李孚微微一笑,“确实是为了练水军挖掘,但未必会立刻南下,他即将亲自率领大军东征乌桓,这里面的机会,不知使君是否想得到?”

    刘璟确实知道,建安十二年,曹操东征乌桓,刘备曾提议偷袭许都,但被刘表否决。

    现在历史已经有所改变,刘表病重,自然不会考虑偷袭许都,但又多了他刘璟这号人物,那么历史脉络该怎么走?

    刘璟也考虑过用骑兵偷袭许都,但又感觉不是靠谱,他的两千骑兵孤军深入,补给后勤是个大问题,更关键是,曹操手下谋士如云,他们会想不到吗?

    毕竟刘备没有出兵袭击许都,不知曹军应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刘备是主张荆州大军进攻许都,而绝不是偷袭,否则他自己就去了,何须劝刘表。

    曹军必有防备,一旦自己的骑兵在许都全军覆没,这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刘璟沉声道:“曹操东征乌桓致使中原空虚,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不假,但凭我一己之力北伐中原,恐怕力不从心,而且江夏若空虚,蔡瑁必然会趁机入侵,刘璟根基丧失,便如冬日枯叶,飘零无所托,最终成腐泥。”

    李孚捋须笑道:“不用倾兵而出,我听闻使君有两千精锐骑兵,可从安陆郡北上,进攻汝南,安城县守军不足一千,若占领汝南,再兵指颍川,必天下震动,一些有异心之人必会乘机蠢蠢欲动”

    不等李孚说完,刘璟便冷冷道:“河北袁氏又可卷土重来,李主薄便为袁尚立下了丰功伟绩,对不对?”

第232章 出兵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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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目光凌厉地注视着李孚,李孚的最后一句话露了马脚,使刘璟忽然醒悟,此人千里迢迢跑来荆州,并不是为了投靠新主,而是为了千方计复兴袁氏。【无弹窗小说网】。

    诚然,刘璟承认他确实有眼力,看到了曹操东征的机会,但刘璟却不喜欢成为别人的嫁妆。

    李孚脸色一变,就仿佛被一记闷棍打蒙,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丝苦笑,叹口气道:“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希望袁氏能够趁乱世复起,但这对使君一样有助益,一旦曹操肃清后方压力,下一步必然大举南征,覆巢之下,江夏安有完卵?请使君思!”

    刘璟冷哼了一声,“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但我刘璟不容被人欺骗和利用,来人!”

    刘璟一声厉喝,几名亲兵快步走进,这时刘璟克制住了不满,淡淡吩咐道:“赠李主薄黄金五十两,送他出府!”

    李孚深深看了刘璟一眼,最后叹息道:“虽然在使君这里获得礼遇,却不得前途,奈何!”

    刘璟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望着李孚被士兵请了出去,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人,刘璟心中颇为烦乱。

    此时他心中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焦虑,他并不是一个看客,可以坐在高楼上茶欣赏暴风雨的壮丽,他是一个参与者,会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博弈,就像一只在闷热气流中焦急寻找栖息地的燕。

    在这场暴风雨中,他如何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就仿佛一片干涸的土地,暴风雨并不可怕,反而令人期待,当大雨倾盆,土地可以畅饮上苍赐予的甘露。

    刘璟闭目沉思,他到底要不要远袭汝南和颍川?他负手站在墙上的地图前,久久沉思不语。

    这时,陶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参汤快步走了进来,她没有打扰丈夫,而是把参汤轻轻放在桌上,刘璟惊觉,回头看了看妻,歉然道:“事情多,也没有时间陪陪你……”

    陶湛嫣然一笑,又把参汤送到丈夫面前,“你趁热喝了,我再和你说话。”

    刘璟接过参汤,咕嘟咕嘟一饮而尽,陶湛见他喝得爽快,心中欢喜,这才牵着他的手,还没开口脸就红了,刘璟会意,坐了下来,将她坐进自己怀中,搂着她的腰笑道:“说吧!什么事?”

    陶湛脸更加红了,嘴凑在刘璟耳边小声道:“我算了日,就这两天。”

    刘璟脸上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故意问道:“这两天怎么了?”

    陶湛的贝齿轻轻咬一下嘴唇,在他胳膊掐了一下,“你明知故问!”

    刘璟和妻分离一个月,心中早热了起来,尤其搂住妻丰满动人的身体,他如何能把持得住,刘璟抄了陶湛腿弯,将她横抱了起来,笑道:“走!我们造人去。”

    陶湛忽然想起这是外书房,会有丫鬟来打扫,会把他们这种不雅的模样看去,又听丈夫声音大,唯恐别人听去,急得她小粉拳连敲刘璟肩头,“别人会看见的,快放下我!”

    刘璟哈哈一笑,放下了她,拉着她的手,快步向内宅奔去

    宜城县位于襄阳以南,汉水西岸,紧靠江夏,是襄阳郡一个重要的战略支点,同时它也是一座人口众多的大县,县城周长二十余里,人口四千余户,商贸繁盛,是汉江上仅次于樊城的第二大港口。

    不过宜城对于荆州的重要,并不是因为它的贸易或者农业,而是它是荆州北水军的驻地,荆州一共有支水军,一支是位于宜城县的北水军,一支是位于江陵县的南水军,还有便是江夏水军。

    当南水军被刘琦控制,江夏水军属于刘璟后,荆州北水军就显得格外重要,目前北水军校尉正是张允,从建安八年底,他复出掌管水军,至今已经年多……

    或许是因为有过一次贬黜的经历,使他吸取了教训,他变得忠心耿耿,不折不扣地执行刘表的命令,年前,刘表不准他拦截往来于江夏的船只,他忠心地执行了命令。

    年来,无论是陶家的商船,还是江夏官船,在汉水上都畅通无阻,只有宜城游缴所的船只时不时拦截一下商船,照例检查一番,勒点油水,除此之外,经过宜城县的商船都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但随着刘表病重,荆州局势当即变得复杂起来,张允开始有了心思,他开始和蔡瑁密谋,准备全面控制襄阳军权。

    早在多年前,张允便因为有着蒯越这个共同政敌,和蔡瑁关系密切,这种关系触怒了刘表,张允因此被贬黜,但他复出后,又因为刘璟的缘故,他和蔡瑁又结成了新的联盟。

    而在去年,张允更是在黄射的策反之下,秘密投降了曹操,被曹操许诺封为亭侯,水军大都督,有意思的是,张允并不知道蔡瑁也已投降曹操,而蔡瑁也不知道张允被黄射策反。

    就在半个月前,张允前来襄阳探望刘表,其间,他和蔡瑁秘密商议,挑起刘璟和襄阳的新矛盾,逼刘璟出兵,以便抓住刘璟趁州牧病重叛乱的口实。

    张允便在十天前拦截了陶家一支有江夏水军护卫的陶家商船队,这是蔡瑁的计策,因为光拦截商船队,还不足以激怒刘璟,只有击沉他的军船,刘璟才会忍无可忍。

    但张允却很清楚,这种商船队必然是运送重要物资,果然,他截获十五匹为宝贵的西域种马,这让张允喜出望外,同时动了贪念,将这十五匹种马私藏起来,占为了己有。

    水军军衙内,蔡瑁派长蔡逸赶来了宜城县,蔡逸一脸凝重,向蔡瑁讲述襄阳发生之事,刘璟的反击已经开始。

    “启禀世叔,最近几天,襄阳大街小巷都在流传运送江夏军粮的船只被荆州水军伏击,数江夏士兵被杀,不仅如此,蒯越也将一封刘璟的控诉信交给了州牧。”

    张允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他舅父已经神智不清,信给他又有什么用?他用一种嘲讽的语气笑道:“州牧一定很重视吧!一定大发雷霆,要将我解职,是不是?”

    蔡逸摇了摇头,“州牧当然什么都不会知道,但蒯越意不在此,他发起了官员请愿,谴责世叔拦截江夏商船,杀死江夏士兵数十名蒯党成员纷纷签名,这件事在襄阳官场内影响很大,几乎人人都在议论是我父亲和世叔向刘璟下手了。”

    张允这才明白过来,这样一来,就是自己理亏在先,如果刘璟出兵反击,那也是在报复他劫船,和趁州牧病重造反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和蔡瑁商议的计策也就等于失败,这个刘璟倒是很有手段。

    “那你父亲是什么态?”张允眉头一皱问道。

    “父亲很担心刘璟的报复只是借口,实际上是趁机攻打襄阳。”

    张允一怔,“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我们反而弄巧成拙,给了刘璟一个出兵的借口。”

    蔡逸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点了点头,“正是这样,父亲担心荆州水军的安危,特命侄儿赶来送信,请世叔务必小心。”

    张允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父亲是被刘璟打怕了,他出兵很好,我正等着他呢!”

    张允话音刚落,有士兵疾奔而来,急声禀报道:“启禀校尉,大江之上发现了江夏水军战船,有数艘之多,正向宜城县杀来!”

    张允霍地站起身,刘璟果然来了

    大江之上,艘江夏战船字排开,战帆如云,千桅如林,杀气腾腾驶向宜城县,主船船头,刘璟身着盔甲,手执温侯戟,威风凛凛,他目光凌厉地注视北方江面,等待着即将出现了荆州水军战船。

    这一战,他已不是为了要回种马那么简单,他要借这个机会击败荆州水军,占领宜城县。

    在他身旁是水军别部司马李俊,当年在游缴所便跟随着他,至今已有五六年,现掌管武昌水军,是刘璟的得力干将。

    李俊身材高大魁梧,脸庞瘦长,左脸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这是当年柴桑大战中留下的纪念。

    他掌军严厉正大,士兵一旦触犯军规,他绝不宽容,甚至刘璟说情也没有用,士兵们无人不怕他,再加上他从来不见笑容的冷峻脸庞,士卒们背后都叫他冷面虎。

    李俊也并非天生冷峻,而是他心中有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尽管已经多年没有触动那个包袱,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那个包袱会被揭开。

    “李司马,你说我们此战,胜负各有几成?”刘璟在一旁淡淡地问道。

    李俊沉思片刻道:“启禀守,根据这几年对荆州水军的观察,这一战我们胜负五五开,张允此人操练水军不错,颇有章法。

    而且对方有两万水军,兵力远超我们,如果硬拼,我们除了火油优势吗?其他都居劣势。

    但张允一向寡恩薄情,苛待将士,他的士卒们未必肯替他卖命,属下觉得这一点是我们取胜的关键。”

    刘璟笑着点点头,“兵者,诡道也!硬拼作战,那是迫不得已才所为,我辛辛苦苦练出的军队,也不是为了荆州内讧。”

    就在这时,桅杆上眺望兵忽然大喊:“前方发现敌船!”

    刘璟目远眺,果然发现在江面出现了一片密集的小黑点,荆州水军出来了。

    他冷笑了起来,回头对李俊道:“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第233章 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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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水军停止了前行,迅速在江面上列成雁阵,所谓雁阵,就是主战船居中,辅船和小船在两翼,这种阵型最有利于包围和反包围,在水战采用较多。【无弹窗小说网】

    水战的主要兵器还是以弓箭为主,同时还是石砲、火攻等等辅助手段,但自从江夏军率领使用火油后,火油已经成了江夏军最犀利的武器,并陆续推出了火罐、火瓶、火泥盆和滚火球等等火油武器,使江夏军如虎添翼。

    不过在江东军和曹军之中,也先出现了火油,只是他们火油没有经过提炼,远不如江夏军犀利。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到了傍晚,不利于水上大战,荆州水军也停驻在数里外,和江夏水军对峙,荆州水军主船之上,张允冷冷地望着对方船队,他经验丰富,看出对方只有余艘战船,便推断出兵力最多五六千,而自己有两万水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

    这时,别部司马冯毅心中担忧,便上前劝道:“校尉,江夏军火油犀利,大江之上对我们不利,卑下建议关闭水寨大门拒战,等江夏军粮食耗尽,他们自然退兵。”

    如果冯毅是在出兵前劝张允,或许张允还会考虑一下,但现在大军已经出来,在龟缩回去,这对士气影响大,张允怎么可能听从,他摇摇头,“既已出兵,不战怎么能退?”

    “可现在已是黄昏,正好可以作为退兵借口。”

    张允一摆手,不耐烦道:“不要再说了,我已决定之事,不容反对!”

    冯毅无奈,只得退了下去,这时有士兵大喊:“校尉,敌船出击了,只有艘!”

    张允搭手帘望去,只见从江夏战船群中驶出艘两千石战船,排成一字队列,正缓缓向荆州水军驶来,这可以理解为一种水上单挑,就是战船间小规模战斗。

    这种情况往往是一种互相试探,在陆地战场上为常见,但水中也是一样,除了试探,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会出现,比如今天已近黄昏,进行大规模夜战并不现实,要么双方对峙到天亮,要么进行小规模战斗,给已方将士鼓舞士气。

    一方挑战,另一方可以不接战,不理睬,但这种情况比较少,因为不迎战,任对方在自己阵列前耀武扬威,对己方士气不利,一般情况下都会迎战。

    张允当即对副尉陈朔令道:“陈将军可率五艘战船迎战,小心火油,务必击败对方!”

    “遵令!”

    陈朔下了大船,乘小船上了另一艘两千石战船,令旗挥动,五艘同样的两千石战船从荆州水军中驶出,迎战江夏军战船驶去。

    在年前,刘璟北上襄阳时,曾经用火油重创张允,那一战给张允留下了其深刻的印象,使张允意识到了,火油在水战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或许正是因为江夏军的火油,使张允安静了年。

    不久之后他便打听到了火油的产地,并派人去购买,只买到了为少量的一点点,火油已被江夏军队严密控制。

    但在去年,他却从当地人口中得到了一个防火油的办法,那就是用沙掩盖,经过几次试验,确定了这种办法成立。

    正是河滩上一堆堆无比廉价的沙,筑起了张允拦截江夏战船的胆量,只是不知道沙筑成的东西,能够支撑多久?

    张允盯着五艘战船以一头双翼的小雁阵型向江夏水军疾速驶去,他心中也有一点忐忑不安,毕竟年没有交手,江夏会不会出现更加犀利的武器。

    其实这也是张允决定迎战的主要原因,他不希望在进行大规模战役时,江夏忽然拿出让他无法接受的武器,令他一败涂地。

    而对江夏军也同样如此,与其说小规模出战是江夏军一种试探,不如说这是江夏军的一次试验。

    毕竟荆州军不是曹军,是荆州的宝贵资源,刘璟不想进行大规模的歼灭战。

    艘江夏战船由李俊率领,在江面上呈‘’字形分布,静静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李俊手执一把十斤重的长枪,他的武艺虽然不是很高,但他思慎密,做事滴水不漏,而且统帅能力很强,刘璟这次带他出来,就是要让他打江夏军的第一次水战。

    李俊深知自己所担负的重任,第一战只能胜不能败,尽管两边战鼓隆隆作响,但李俊心中却异常冷静,他对眺望兵厉声喝道:“五步时唤我!”

    他又回头令道:“投石器准备!”

    主船两侧六架小型投石器开始‘吱嘎嘎!’拉起,在投兜内装上了火泥盆和火罐,所谓火泥盆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事实上就是将火油和泥土混合成稀泥状态,加大火油的黏性。

    使用时装在陶盆里,点燃后用投石机砸出,可以粘在船帆和船壁上,这是一名老水军想到的办法,非常具有实用性。

    而火罐就是盛有火油的陶罐,用投石机抛出,在对方甲板上碎裂,这几年,江夏军提炼大量的火油,他们的火油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粘稠乌黑,而是提炼后的淡黄色清亮火油。

    这时,眺望兵在桅杆上大喊:“李将军,敌军主船已到五步外!”

    李俊又再次喝道:“两步外唤我!”

    他又下达了命令,“弩手准备!”

    战船上,两边船舷又出现了密集的水兵,端着军弩,注视着渐渐靠近的大船。

    “将军,两步已到!”眺望兵在桅杆上大喊。

    李俊早已看得很清楚,敌军主船出现在左侧方,距离不足两步,而另一艘战船在右侧方约四步的距离外,很显然,对方是想左右夹攻自己所在的战船。

    荆州主战船已顺水漂到步外,有军士大喊:“收帆!”

    船帆迅速落下,这是为了防止对方用火油烧帆,年前的火烧船帆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教训,进入步内,必须要收帆。

    就在这时,只听‘砰!’一声闷响,一块滑石从荆州战船中射出,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水中,先发制人,荆州军主船率先发动了进攻,箭矢顺风如雨点般射来。

    大江之上,以弓箭为主,相距一余步,便正式进入了攻击范围,不仅是箭如雨点,安装大船上的石砲也同时发射出滑石。

    这种石弹重十余斤,打磨得十分光滑,可射出一余步远,可击碎敌船船壁,不过要真正具备破坏力,必须在六十步以内,荆州水军在抢夺种马时,击沉了五艘护卫的江夏战船,便是用这种石砲。

    李俊并没有下令反击,他的战船在逐渐接近敌船,两只船越来越近,已经相距不到五十步。

    这时,‘砰!’一声巨响,一块滑石击中了船舷,将船舷打出一个缺口,木屑四溅,船舷后的一名士兵躲闪不及,头颅被滑石击碎,软软倒地。

    紧接着又是几声撞响,滑石击中了船壁,这时,桅杆上传来一声惨叫,藏身在上方的眺望兵被流矢射中,从丈高的桅杆上摔下,口鼻喷血,当场惨死。

    江夏军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被敌船箭矢死死压制住,江夏军一时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李俊神色冷峻,丝毫不被眼前的颓势所动,但为了避免主船被夹击,另一艘江夏向右面敌船迎了上去。

    敌军主船和江夏军主船形成了一对一的局面,两船相距只有二十余步,眼看两船即将相撞,荆州军主战船略略偏向,要从对方侧面掠过,李俊等待地就是这一个机会,他当即下令,“发射火泥盆!”

    士兵们用火把点燃了盆中的火油泥,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只被点燃的火盆掠过空中,向敌军主船射去,两艘大船士兵一片惊呼,荆州军战船的士兵也停止了射击,仰头望着天空飞射而来的火球。

    副尉陈朔暗叫一声不妙,他们就是害怕对方的火油进攻,果然来了,他急声大喊:“准备沙扑灭!”

    数十名士兵抱着沙桶从船舱中冲出,这时火泥盆已经落地,一只火泥盆射偏落入江中,而另两只火泥盆都准确命中目标,一只火泥盆落在甲板上,油泥浆泼洒而出,使甲板上燃起一片大火,士兵们纷纷用沙倾倒在火上,手忙脚乱,混乱成一团。

    而另一只火泥盆击中船壁,粘稠的泥浆沾在船壁上,烈火焚烧船壁,浓烟滚滚,船上顿时一片大乱,陈朔急得大喊:“将船壁上的东西刷掉!”

    十几名士兵向船壁着火处伸出长杆布,企图刷掉船壁上的油泥,这时,李俊下达了射箭的命令,江夏军战船上乱箭齐发,箭矢强劲地射向敌船,十几名执长杆的士兵纷纷被箭矢射中,惨叫着掉下江下。

    紧接着,又是只火泥盆呼啸着射来,敌船船壁又有一处着火,随着接二连的火罐落在甲板上,陶罐破碎,火油流满船只,战船上已是一片火海。

    李俊冷冷地笑了,这还只是刚开始,他当即高声令道:“拍杆准备!”

第234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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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十名士兵解开绑在甲板上的绳,牵引出一根细长而粗壮的木杆,这也是江夏水军的一种新式战船武器,名叫拍杆。【无弹窗小说网】

    也就是当两船交错时,大船会砸下一根长杆,利用自身的下坠力量重击对方战船,这种拍杆对木质的要求高,必须坚韧且沉重,才能对敌军大船造成伤害。

    这种特殊要求的木质在江夏无法寻到,而陶氏商行为这种木质寻找了整整一年,最后在豫章郡找到了一种木料,木质细腻,十分沉重,而且为坚韧,弯曲成半圆不折,木型细长而笔直,非常适宜用做拍杆。

    拍杆长约六丈,重愈千斤,一头固定在船上,平时横放,绑缚在甲板上,攻击时用绳控制,且有专门的放木槽,防止落下时伤着自己的船只,这其实是一种战船近身肉搏的武器,实用且犀利。

    隋王朝南征陈朝时,隋朝水军就是用这种拍杆击沉了无数陈朝战船,一举摧毁了陈朝水军。

    在一片混乱中,两船相擦而过,相距只有一丈,陈朔心急如焚,急声大喊:“用盾牌防御!”

    距离近,容易被江夏军抛掷火油攻击,混乱中,数十名荆州水军举起了盾牌,迅速在船舷边形成一道盾墙。

    就在这时,有士兵惊恐地大喊起来,“快闪开!”

    陈朔一抬头,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只见一根又细又长的黑影迎头砸来,不少士兵吓得跌跌撞撞奔逃,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拍杆砸在甲板上,船体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上方咔嚓裂开一条大缝。

    陈朔被一名士兵及时拉开,重重摔倒在甲板上,他这才看清楚了眼前可怕的物体,竟是一根黑黝黝的长木杆,长达六七丈,另一头在对方大船上。

    长木杆上有绳,吱嘎嘎又高高竖起了起来,陈朔大惊,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他也顾不上士兵,连滚带爬向船尾奔去。

    刚跑出几步,拍杆再次猛地砸下,来势凌厉,又是一声巨响,战船再也支持不住,只听见船体连续传来‘咔嚓!’的断裂声,裂缝一直延续到船底,大量江水涌进底舱。

    陈朔已经跑到船尾,这时又是一声巨响,这是第击,大船剧烈晃动,并高高翘起,陈朔重重摔倒,他一回头,惊得心都要停止了,船体已经断成两截。

    士兵们惨叫着纷纷落水,船体断裂处已经沉入水中,使大船两头翘了起来,陈朔身体向下滚落,他一把抓住了船舷,大喊一声,奋力跳入了江中。

    船只沉入江中时会引起巨大漩涡,将周围的人和物体一起卷入江底,陈朔深知这一点,他拼命划水,不顾一切地向岸边游去。

    此时天已快黑了,半明半暗的暮色笼罩在大江之上。

    战场上胜负已分,荆州军主船被拍杆砸断成两截,渐渐沉入江底,另一艘战场燃烧起大火,士兵们都已跳江逃亡,其余艘战船也被烈火点燃,混乱中向荆州军水寨逃去。

    江夏军派出了十几艘小船,在江面上寻落水的荆州水军士兵,江面上到处是呼救声,皆被江夏小船一一救起。

    荆州水军一万余士兵都目睹这一场战役,除了惊呼外,此时一片寂静,江面上燃烧的大船在夜幕下格外明亮,渐渐开始下沉,这一幕场景使每个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胆怯和沮丧如瘟疫般在军中蔓延,士气十分低迷。

    张允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江夏水军除了火油外,又出现了一种长杆重击武器,更加犀利,让人难以置信,可是他却真真切切看见了,两船交错,只须下,战船便被砸断。

    这样的水战,就算他拥有十倍于对方的战船和兵力,也不一定能战胜对方,张允不由低低叹息一声,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懊悔之意。

    这时,一名军侯奔上前,请示张允道:“启禀校尉,天色已暗,水军是继续对峙到天明吗?”

    张允摇摇头,“不用对峙,传我的命令,后队变前队,船队返回水寨。”

    江面上,荆州水军开始缓缓撤退,刘璟站在大船上,凝视着荆州船只后撤,这时李俊上了大船,单膝跪下施礼,“属下向守交令!”

    刘璟夸赞他道:“打得很好,时机抓得很准确,此战记你头功。”

    “谢守!”

    李俊迟疑一下又问:“现在荆州军中士气低迷,我们是否可以趁势进攻,一举击溃敌军。”

    刘璟摇了摇头,“他们不是敌军,我们的敌人只有张允一人,现在击溃他们,就像砸毁家中的值钱之物,我可不想那样干,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做,贾云混进去了吗?”

    “回禀守,贾军侯扮作逃生士兵跟随陈朔逃上岸了。”

    刘璟脸色露出一丝冷笑,“那么我也该上岸了,水军就交给你!”

    “属下遵令!”

    荆州军水寨利用了一片天然湖泊,水寨位于宜城县南十余里的宜南湖内,这是一片面积约顷的中等湖泊,和汉水连为一体。

    湖口宽约丈,可并行数十艘大船,平时有道铁拦住湖口,不准外船进入,同时设立了两座岗哨,不断有哨船来回巡逻,荆州水军的千余艘战船便静静停泊在宜南湖内。

    军营却在岸上,占地近千亩,由一千余顶大帐组成,位于宜南湖北岸,军营以西紧靠汉水,由于水军长年驻扎在这里,所以宜城县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水军将士的家眷。

    夜幕中,拦住湖口的铁放下,一艘艘战船缓缓驶入了宜南湖内,大船陆续靠岸,水军士兵们纷纷下船。

    很多士兵连午饭也没有吃,加上天色已晚,他们早已饿得饥肠咕噜,一个个争先恐后向军营奔去。

    张允尽管也是心烦意乱,疲惫不堪,但他是主将,很多事情他必须考虑周全,江夏水军就在汉水内虎视眈眈,士兵可不能放休息。

    张允随即命令一半水军及艘战船部署在湖口一线,防止江夏水军突入水寨,另外派出二十支巡哨队,在宜南湖附近巡逻,监视江夏军从陆进攻水军大营。

    水军大营内一片喧哗,一群群士兵正聚在帐外用晚餐,一支支火把照亮了营盘,人影晃动,叫骂声、狂笑声混杂在一起,使大营内变得格外嘈杂混乱。

    一名屯长打扮的军官快步走过一座座大帐,来到西南角的一座大帐前,大帐门口站着两名士兵,军官对士兵拱手笑道:“这里是冯将军的大帐吗?”

    两名士兵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曹,是冯将军同乡,我和他一同长大。”

    士兵听他口音和冯司马一样,便点点头,“你等着!”

    一名士兵进去禀报,很快,帐帘一掀,别部司马冯毅快步走了出来,他一眼看见军官,大笑道:“果然是你,五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上前亲热给了军官肩窝一拳,两人又激动地拥抱一下,军官笑道:“二哥,我们有十年未见了吧!”

    “是啊!我离开家乡十年,那就是十年未见了,来!我们喝一杯。”

    冯毅拉着他进了大帐,这名军官名叫曹云,是魏延的心腹,也是义阳县人,正好和冯毅同乡,且从小一起长大,交情为深厚,他这次是奉刘璟之命前来套冯毅的交情。

    两人进帐坐下,冯毅从箱里取出一瓶酒,笑道:“虽然战时不准喝酒,但管他娘的呢!喝两杯无妨。”

    他找了两只耳杯,倒了两杯酒,端起酒杯道:“来!干了它。”

    两人一饮而尽,冯毅又倒了两杯酒,忍不住恨声道:“今天一场水战看得人万分沮丧,张允也真他娘的愚蠢,竟然去截刘璟的货物,现在人家杀上门了,一把火烧得荆州水军屁滚尿流,想想就窝囊。”

    曹云听出他的语气对张允异常不满,他微微一笑,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十锭黄金,每锭黄金重二十两,放在桌上推给了他。

    冯毅惊得站了起来,“贤弟,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刘守知道二哥家境不好,特地让我送给二哥,给伯父看病!”

    冯毅眼睛瞪大了,猛地拔出刀,指着曹云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曹云摇摇头笑道:“我是什么人,二哥还不知道吗?”

    冯毅盯着他看了半晌,刀慢慢收了起来,但眼中依旧惊疑,“贤弟,你难道是江夏军?”

    曹云笑了起来,“江夏军不就是荆州军吗?我们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我武昌,你在宜城而已。”

    话虽这么说,曹云也知道今天他们是敌军,他又从怀中取出刘璟的亲笔信,放在桌上推给了冯毅,“这是守给二哥的亲笔信,你先看看吧!”

    冯毅坐了下来,慢慢拾起信,手却在微微颤抖,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是刘璟看上自己了,才派同乡曹云来劝降,他打开信看了一遍,果然是刘璟在劝自己去江夏。

    冯毅低头不语,虽然他也为讨厌张允,也对蔡瑁和刘琮不感冒,但这毕竟是大事,遇到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一口答应,心中的纷乱也是在情喇中。

    曹云又劝他道:“现在荆州的局势大家都很清楚,我也不多讲,但是有一点,如果曹操大军南下,蔡瑁张允必然会投降,而北方士兵不习水战,曹操一定会用我们为前锋,也不会怜惜,我们迟早会拼死,与其成为曹军之奴,还不如跟随刘守保卫家园,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二哥的兄长可是死在曹军手上。”

    冯毅浑身一振,他的大哥是个小商人,在徐州经商谋生,结果在徐州被曹军所杀,大嫂和侄儿也不知所踪,想到这,冯毅的拳头慢慢捏紧了,他抬起头对曹云道:“你说吧!刘守要我做什么?”

第235章 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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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尉陈朔在逃江逃生时受了轻伤,额头被一块碎木片擦破了皮,尽管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伤,陈朔的心情却坏,推说受了重伤,不肯去替张允防御湖口,额头上也夸张地包扎起来。【无弹窗小说网】

    营帐内,陈朔躺在一张床榻上,双手枕在头下,目光怔怔地望着帐顶,他脑海里不断出现让他难以忘怀的那一幕:沉重的木杆猛然砸下,木屑四溅,船体裂开,断成了两截,就俨如被拦腰斩断,那犬牙交错、触目惊心的断裂面,如烙印般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一场景。

    陈朔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噩梦般的场景,几时才能从他头脑中抹去?

    “仲仁兄在吗?”这时帐外传来了别部司马冯毅的声音。

    荆州水军最高统帅是校尉张允,其次就是副尉陈朔,再其次就是五名别部司马,其中冯毅和陈朔交情最深,他们从前都在吴巨帐下为将,有十年的交情。

    陈朔知道冯毅是来探望自己,便起身道:“进来吧!”

    冯毅走进大帐笑道:“听说仲仁受了重伤,我特地前来探望。”

    看冯毅一脸笑容,陈朔便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受了重伤,他苦笑一声道:“你不用这么可怜,我没有受伤,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去防御找个借口罢了。”

    停一下,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老弟说我是被江夏军吓坏了,也可以!”

    “仲仁从军二十年,怎么可能被一次作战吓坏,应该是感到震惊才对,就像我一样,说实话,今天这一战让我心中很慌,感到很茫然。”

    陈朔点点头,“坐下说话吧!”

    两人坐下,冯毅小声问道:“你觉得刘璟会放弃继续攻打我们吗?”

    陈朔冷笑一声,“千辛万苦弄到的十五匹西域良种马被拦截,刘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再说,他在襄阳已经做好了宣传,人人都知道张允理亏,准备如此充分,这一战必然会打到底!”

    “那仲仁以为,胜负如何?”

    陈朔叹了口气,“我们必败无疑!”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冯毅又沉声道:“仲仁,我不想为张允卖命……”

    “我也不想!”

    一语既出,陈朔忽然觉得不对,冯毅的这句话不是随口而说,倒像是深思熟虑后的结论,他有些惊疑地看了冯毅一眼。

    冯毅仿佛明白陈朔的心思,他默默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为张允卖命!”

    陈朔注视他良久,这才叹息一声,“那你准备怎么办?去苍梧找吴守吗?”

    冯毅摇摇头,“我打算去江夏!”

    “你要投靠刘璟?”

    “是!”

    陈朔又沉默片刻,苦笑道:“虽然我险些死在江夏军手上,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选择是明智的,荆州人都在说,刘琮蠢、刘琦弱,刘磐平淡如白水,唯有刘璟可挑山,说实话,我也希望荆州由刘璟来继承,至少我们不会那么窝囊。”

    “我也是这样认为,一旦曹军南下,我们跟随蔡瑁刘琮等人投降,曹军必然会驱使我们去做替死鬼,与其死后背个叛逆之名,还不如轰轰烈烈和曹军打一仗,就算死了也值,至少我儿会说,父亲是为保卫家园阵亡。”

    陈朔也被打动了,可以说冯毅这番话戳中了要求,不仅是冯毅、陈朔被这番话说动,任何一个荆州士兵都会考虑,毕竟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关系到人格和荣誉。

    “你觉得刘璟会重视你吗?”陈朔又低声问道。

    冯毅从怀中摸出两封信,他看了看,把其中一封信递给陈朔,“这是璟公写给我的亲笔信。”

    陈朔吃了一惊,他接过信,匆匆看了一遍,刘璟竟然如此重视冯毅,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嫉妒,自己远比冯毅地位高,为什么没有自己的份?

    这时,他忽然想到什么,目光盯住了冯毅手中的另一封信,那是给谁的信?

    冯毅把手中之信递给了他,笑道:“这是璟公写给你的亲笔信,如果你愿意看的话……”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陈朔有些恼羞成怒地一把夺过了冯毅手中之信

    在宜南以南,一望无际的树林内,一支军队正沿着树林内的小道,无声无息地向北行军,这支军队约由五千人组成,除了千步卒外,还有两千骑兵,这支骑兵便是江夏军最精锐之军,和刘虎率领的五重甲步兵,合称为龙虎二军。

    步卒由魏延率领,而骑兵统领是廖化,但此时,骑兵则由刘璟亲自率领,他把水军交给了李俊,水军并不是这次战役的主力,骑兵才是。

    刘璟位于骑兵队的前方,骑在宝马的卢之上,手执重达九十一斤的温侯战戟,他是在前年突破了力量的束缚,使他的力量又上了一个台阶,不仅将鸟朝凤枪法练得出神入化,而且将落凤功法的精髓领悟得淋漓尽致。

    更关键他又有所创新,将黄忠教他的刀法和戟法精髓加入到鸟朝凤枪中,由十式变成十七式,多了劈砍拍砸等刀法和戟法的招式。

    又经过两年的磨练,他武艺已日臻成熟,去年甘宁和他大战五十余回合,最终甘宁败在他的手中,黄忠也称赞他的武艺可和当年的小霸王孙策并肩。

    树林内异常安静,可以听见密林深处传来夜枭咕咕的叫声,这时前方不远处扑愣愣一阵翅膀风响,一只夜枭飞上夜空,只见一名年轻如风一般飞奔而至,很多士兵举弩对准他,但又随即放了下来。

    来人便是刘璟帐下最得力的斥候军侯刘正,刘正也就是当年的侯五,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但身材只长高了那么一点点,初见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岁的孩童。

    尽管身材瘦小,他却有着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本领,他有着追踪和的天赋,有着惊人的奔跑速,并且攀山越岭,爬树飞跃,如走平地,在江中,他也能像鱼一样畅游自如。

    正是这些超乎常人的本领,他被公认为江夏军的斥候之王,并得到一个绰号,‘土行孙’,不过大家都习惯地叫他五郎。

    今晚他是怕惊动树林中的鸟雀,才不敢像猴一样窜树而来,而是在地上飞奔,他一直奔到刘璟战马前,单膝跪下道:“启禀守,我们抓到两名巡哨敌军。”

    “起来吧!”

    刘璟没好气笑道:“要不是人人皆知你的身材,你这样没头没脑跑来,早就被射杀,我说了你多少年,你怎么就记不住?”

    刘正挠挠头,笑嘻嘻道:“每次都说要改,可一急起来,什么都忘了。”

    刘璟拿他也没办法,也懒得骂他,便问道:“你抓的敌哨在哪里?”

    “就在我后面!”

    他一回头,影都不见一个,不由愣住了,又挠挠头骂道:“他***,人呢?”

    过了半天,一队斥候才押了两名敌哨气喘吁吁跑来,刘正上前骂道:“你们这群犊,就不能跑快点吗?”

    几名士兵低声抱怨道:“你老人家就不能跑慢点吗?”

    刘璟催马上前,看了看两名敌哨,两名敌哨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刘璟看了他们一眼,吩咐身旁的亲兵:“把他们带下去盘问。”

    亲兵将两名哨兵带了下去,不多时上前禀报道:“他们都说了,一共两万余人,其中一万人依然在船上,在湖口一带警戒,负责拦截江夏战船,另外一万人在军营。”

    刘璟沉思片刻又问道:“宜南县有多少驻军?”

    “大约千余人!”

    刘璟一招手,把刘正叫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刘正点点头,转身飞奔而去,片刻不见了踪影,刘璟又命人将廖化和魏延找来,对他二人笑道:“上兵伐谋,这一战咱们就来个谋攻之策!”

    两人大喜,知道刘璟已胸有成竹,一起躬身道:“请守下令!”

    荆州水军大营最北面是仓库区,所有粮草和军械都存储在这里,被巨大的木栅栏隔开,由近两千士兵看守,进出仓库十分严格,必须有张允的令箭或者副尉陈朔的令牌。

    约一更时分,一支由两余士兵和多辆大车组成的队伍来到仓库区大门前,为军侯名叫夏志,是副尉陈朔的心腹,他骑马来到大门前,将陈朔的令牌高高举起,“奉副尉之令,来取一批粮草!”

    守军辨认了令牌,便开启了大门,队伍轰隆隆进了仓库区,库区内很安静,没有什么人,夏志低声对一名军官道:“你们去运粮草,我另外有事。”

    军官带人走了,夏志带领五十名骑兵,向仓库的西北角奔去,仓库的西北角是一座**的建筑,有士兵看管,这里是张允的私人仓库,放置一些张允的私人物,并有十名亲兵在这里看守。

    张允之所以把私人仓库放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大营的最北面,一旦大营出事,便可以立刻携带物从后门逃离,而且这座仓库的身份为隐秘,只有少数人知道它是张允的私人仓库。

    仓库门口站着四名士兵在放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这时,从仓库身后冲出七八名黑影,将这四名士兵按倒在地,手起刀落,果断地杀了四人。

    仓库大门开了一条缝,黑暗中,夏志一摆手,几十名手下冲进了仓库,随即大门关闭,四名士兵在外站岗,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仓库内,夏志带领手下杀死了另外六名熟睡中的守军,他们牵着一群马,一飞奔到了仓库最里面,他们奔至尽头,推开了一扇隐蔽的小门,里面豁然另有天地。

    这是一处通风十分良好的空间,布置成了一座临时马厩,十五匹上等种马正静静地站在马厩内休息。

    两名马夫惊恐地望着冲进来的士兵,随即被士兵们按到在地,夏志一摆手,“把马换了!”

    手下们牵出十五匹种马,又把他们带来的马匹放进了马厩内,夏志连同两名马夫一起抓走,很快便离开了这座仓库。

第236章 夜来铁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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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十五匹种马被偷梁换柱之计换出仓库后不久,冯毅带着几名心腹手下跟着刘正出了军营,骑马一直向西北方向奔去。【】

    冯毅心中暗暗惊疑,刘璟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还有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没有骑马,却奔走如飞,速能和战马相比,听曹云说此人是江夏军最厉害的斥候,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刘军侯,我们去哪里?”走出十几里,冯毅终于忍不住问道。

    刘正没有问答他,他轻轻一纵身,跳上一株大树,向四周凝望片刻,一指西面,“就在前面!”

    众人又向西走了数里,眼前出现一条隐蔽的小,就在这时,一声唿哨响,几十名哨兵拦住了他们的去,将他们团团包围,举起弓弩对准了他们,为屯长大喝:“你们是什么人?”

    刘正上前行一礼,取出一支令箭,笑嘻嘻道:“是我啊!我找魏将军!”1

    江夏军上下都认识他,而且还有令箭,哨兵收了弩箭,把他们带向树林深处,很快,一行人便看见在小上密密麻麻坐满了正在休息的士兵。

    旁边不远处,一片空地里有一座小帐,众人一直来到小帐篷前,哨兵进去禀报,很快出来道:“魏将军请你们进去。”

    冯毅进了小帐,小帐内光线昏暗,正中间放着一张桌,桌上铺了地图,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将正在仔细查看地图,冯毅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刘璟手下大将魏延,他上前躬身施礼道:“参见魏将军!”

    魏延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堆出了笑容,上前拍拍他肩膀笑眯眯道:“咱们都是义阳人!”

    两人口音完全一样,顿时让冯毅有一种他乡遇同乡的亲切,他也笑道:“在下是黄桥乡人。”

    “我知道,你和曹云是同乡人,我是麻坡人,知道吧!就在黄桥东面。”

    “知道!小时候社日时常去,那里有一株参天大树,号称树王,在铁匠铺旁边,我至今记得很清楚。”

    魏延呵呵一笑,“那棵树王就在我家附近,那时,我常和黄桥来的少年打架,咱们年纪相仿,说不定我们年少时还打过架!”

    “很有可能!”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关系立刻变得亲密起来,魏延这才将他拉到桌案前,用小萝卜般的食指重重敲了敲桌上地图,“这里是宜城县,冯将军,我奉守之命今晚拿下宜城县。”

    ‘宜城县!’冯毅暗吃一惊,连忙道:“水军大部分将士的家眷都在宜城县,一旦宜城县开战,张允恐怕会立刻派援军赶来!”

    “这个我知道,守更是清楚,所以守才要请冯将军帮忙。”

    “我?”

    冯毅一怔,心念一转,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

    宜城县和柴桑县一样不是郡治中心,城门只有两座,东城门和西城门,其中东城门紧靠汉水,是宜城县的主城门。

    而西城门则是辅门,由陆和北方襄阳联系,同时水军大营和宜城县联系,也主要是通过西城门,而且相距并不远,只有十里的程。

    宜城县守军约有八人,主要就是守卫两座城门,白天江夏军和荆州军交战的消息已经传到宜城县,使宜城县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宜城县的防卫是由一名牙将负责,而蔡逸在天快黑时也赶到了宜城县,他准备在宜城县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去襄阳。

    夜色深沉,此时正是初春,春寒料峭,夜风依然带着一丝寒意,冻得城头上的守军直打哆嗦,几名士兵低声嘟囔着,“早知道带床被上城,裹在身上也暖和点。”

    “被做梦了,让你裹被上城,你不睡觉才怪。”

    “睡觉也不错啊!现在会有什么事呢?”

    “什么事?你不知道水军那边已经开战了吗?”

    “开战关我屁事,有本事多给我一点钱粮。”

    几名士兵在城头上斗嘴,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众人都停住了,目光投向城外,不多时,一支荆州军出现在城外,大约千余人,为一员大将,正是别部司马冯毅。

    “城上士兵听着,我是别部司马冯毅,奉张校尉之令前来支援县城防御,速开城门!”

    当值屯长认识冯毅,连忙喊道:“冯将军稍候,我立刻派人去禀报马将军!”

    有士兵飞奔跑向城楼,赶去向牙将禀报,负责守卫宜城县的牙将名叫马赞,是张允心腹,今晚由于发生了水军交战之事,他不敢回家,就在城楼内睡觉,他刚刚睡着没有多久,便被士兵叫醒。

    “马将军,有事禀报!”

    “什么事?”马赞恶狠狠问道,他这几天睡眠不好,好容易睡着又被人叫醒,使他心中格外恼火。

    “水军那边来了一支军队,说是增援县城防御。”

    马赞一下坐了起来,“是谁带兵?”

    “是冯司马,带来大约一千余人。”

    “怎么是他?”

    马赞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冯毅和陈朔其实都是苍梧守吴巨的人,并不是张允的心腹,张允一般不会派他前来,而应该派杨先过来才对,更重要是冯毅是别部司马,而自己只是牙将,低了他半级,难道校尉是要让自己听命于冯毅吗?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和疑惑,但他还是穿了鞋,快步来到城门上,他看了看城下,果然是冯毅,后面还跟着一千余士兵,便高声问道:“冯将军,可有校尉令箭?”

    冯毅取出一支令箭,这是江夏军仿制,和真令箭完全一样,而且增兵只需令箭,如果是换防,不仅要令箭,还需要兵符,而兵符只有张允和马赞知道是哪一种,那就很难仿制了,所以增兵就简单得多。

    城上放下一个篮,冯毅命士兵将令箭放进篮里,篮拉了上去,其实马赞并没有怀疑冯毅有诈,他只是不想让冯毅进城,成为自己的上司,所以找各种理由拖延,但冯毅的令箭完全正确,他就没有借口了。

    马赞干笑一声道:“冯将军勿怪,因为听说下午江面上交战,所以要严格些,例行公事而已。”

    冯毅也笑了笑道:“无妨,校尉就是担心江夏军偷袭宜城县,所以命我来增加防御,本来应该是杨司马过来,但他下午受了伤,所以陈副尉便提议让我来协防,防御之事还是由马将军负责,我只有在江夏军攻城时才出面。”

    马赞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是陈朔提议,难怪!不过冯毅不管防御,让他终于放心下来,便令左右道:“开城!”

    吊钱吱嘎嘎放下,城门缓缓开启,宜城县的战役地位虽然重要,但战略支点是水军,而不是县城,因此县城稍微简陋,没有瓮城,穿过城门便可直接进入县城。

    冯毅注视着城门开启,他低声令道:“进城!”

    他催动战马带着士兵们缓缓进了县城,马赞已经下了城,在城门处迎接他,尽管他心中不欢迎冯毅的到来,但表面上还是装出几分客气,拱手笑道:“冯司马辛苦了!”

    不料冯毅突然翻脸,喝令:“给抓起来!”

    身边几名军士猛扑上前,将马赞按倒在在地,长刀架在他脖上,这个变化突然,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马赞被按在地上大喊:“冯毅,我有何罪?为和抓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

    冯毅又举起一支令箭对城上城下守军高喊道:“宜城守将马赞勾结曹军,企图出卖荆州军,校尉有令,立斩无赦!”

    “你放屁!”

    马赞一句话刚骂出,雪亮的战刀便凶猛地劈了下去,一声惨叫,马赞斗大的头颅滚出一丈远,鲜血从脖腔里喷了出来,城上城下数人都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震慑住了,马赞就这么被宰了吗?

    冯毅随即下令,“城池防御由我来接管,所有士兵回军营!”

    他又暗令手下将马赞的二十名心腹抓来,一个都不准放走,很快,魏延率领其余两千余人进了城,接管了东城门,将宜城县控制得如铁桶一般,一个人都没有能逃出去。

    这时,他们却得到一个意外收获,几名士兵将五花大绑的蔡逸推了上来,向魏延禀报:“启禀魏将军,此人想逃出城,被弟兄们抓住,才知道他竟然是蔡瑁之。”

    魏延一愣,随即大笑,“蔡公,你父亲送来的好一份大礼啊!”

    蔡逸恨恨地呸一声,扭过头去,他心中懊恼到点,早知道自己不在宜城县过夜了。

    冯毅快步走上前,笑道:“魏将军,宜城县完全控制住了。”

    “好!”

    魏延点点头,那就该施行下一步行动了,他当即下令,“点烽火求救!”

    荆州水军大营内十分安静,此时一更已过,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了,但张允却无法休息,江夏的战船还在江面上虎视眈眈盯着水寨,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发动袭击。

    各种担忧就俨如沉甸甸的一块秤砣压在张允心中,令他坐立不安,他已经紧急写了一封求援信,命人连夜赶去襄阳。

    张允坐立不安,不时走出大帐,眺望长江方向,心中估摸着江夏军的动向,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阵轻微骚动,让张允一愣,随即有士兵北方大喊:“校尉,宜城县烽火!”

    张允一回头,只见远方宜城县处燃起烽火,这是遇到危险时求救,张允大吃一惊,宜城县遇到危险了吗?马赞怎么没派人来?

    张允心乱如麻,水军的大部分将士家属都在宜城县,如果宜城县失守,对军心的打击不堪设想,他急得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几名哨兵带着一名受伤士兵奔来,受伤士兵举起玉豹兵符,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禀报校尉,江夏军千人围攻宜城县,马将军和蔡公拼死守卫,快要支持不住了,马将军恳求校尉立即支援。”

    张允接过半只玉豹兵符,正是他交给马赞的兵符,他又急问道:“蔡公怎么在宜城县?”

    “蔡公本来只歇息一晚,明天早上赶,不料被包围在县城中了,他也恳请校尉支援。”

    说到这,士兵又取出一把匕,“这是公让我交给校尉。”

    张允认识这把匕,确实是蔡逸的贴身匕,蔡逸是蔡瑁长,是蔡家的下一代家主,身份地位非同寻常,如果他有什么长两短,张允就无法向蔡瑁交代。

    张允不再犹豫,立刻喝令道:“速点齐五千军队!”

    这时,陈朔一瘸一拐过来,问道:“校尉,是不是宜城县出事了?”

    张允点点头,心中烦躁地说道:“马赞派人来报信,有千江夏在围攻宜城县,蔡公也在县城内。”

    陈朔大惊失色,“校尉,宜城县若丢,江夏军押军属来哭喊,军心会立刻崩溃,绝不能丢失,不如卑职率军去救援?”

    张允见他腿上有伤,不能骑马,而且头上看起来伤势也颇重,便摇了摇头,“你不能急行军,还是我亲自去救援吧!你负责镇守军营。”

    陈朔当即应允,“属下遵令!”

    一刻钟后,五千军队排列就绪,张允也骑上战马,手执长枪,披甲贯盔,杀气腾腾地注视着远方十里外的宜城县,这时一名大将奔来禀报:“启禀校尉,军队已集结完毕!”

    “出击!”

    张允恶狠狠一声令下,催马而行,带领五千军队向宜城县疾奔而去。

    陈朔望着他们走远,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按照刘璟的计划安排,本来是由他带兵前往宜城县,然后半途佯装被伏击,再向张允求救,不料张允心急如焚,亲自带兵去了,这再好不过。

    陈朔一直等张允军队消失在一里外,这才脸色一变,冷冷下令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屯长以上军官全部来中军大帐集中,商议防御计划。”

    他又对自己心腹将领低声道:“等军官入帐后,你可率一千兄弟包围中军大帐,不准一人逃脱。”

    “遵令!”

    陈朔得意地笑了起来,自己送了这份大礼,刘璟无论如何也该好好地重谢自己。

第237章 宜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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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允心急如焚,率五千军向北疾奔,从水军军营到宜城县相距约十里,一之上都是大片密林,他们穿越林中官道,快步奔跑,张允不断催促士卒,“快!再加快速!”

    他根本没有心思顾及上是否有埋伏,一飞奔,半个时辰后,五千大军终于抵达了宜城县西门,此时已是更时分。【阅读网】

    宜城县西门外是一片宽约四里的旷野,四周被树林包围,远处是低矮起伏的丘陵,在旷野北面的一片树林中,刘璟亲自率领两千骑兵已经等待多时了。

    在敌军北上过程中,他有无数个机会伏击张允的五千军队,只是树林不利于骑兵作战,刘璟才放弃了伏击,将最后的伏击地点安排在西城门外。

    刘璟远远注视着五千敌军向西门奔去,这时,刘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刘璟身边,把刘璟身边的亲兵们吓了一跳,一起向他怒目而视。

    刘正挠挠头,扮个鬼脸似地向众亲兵眨眨眼,上前对刘璟低声道:“守,我看得清楚,这支援军的主将正是张允本人。”

    刘璟点了点头,居然是张允,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回头对骑兵喝令:“传令下去,准备出击!”

    两千骑兵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战马也扬蹄轻踏地面,蓄势待发,这将是江夏精锐骑兵的第一战。

    张允从树林出来,一眼看到宜城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县城外安安静静,根本没有任何攻城的迹象,城门大开,看不见一个人影,他心中充满了狐疑,犹豫良久,他还是下令军队进城。

    张允战刀一挥,“进城!”

    五千军队浩浩荡荡向县城杀去,眼看靠近县城,离县城还有不到步时,陡然间鼓声大作,城头上出现了无数士兵,乱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呼啸射来,荆州水军措手不及,纷纷中箭倒下,惨叫声响彻夜空,荆州水军顿时一片大乱,

    刘璟见时机已到,长戟高举,厉声大喝:“出击!”

    马蹄声骤然大作,两千骑兵从树林中杀出,黑暗中,战马如群奔的鬼影,长矛飞舞,战刀雪亮,马蹄卷起滚滚黄尘,以一种撼天动地的力量向荆州水军席卷而去。

    被城头伏击的混乱还没有平息,敌军骑兵又突然杀至,骑兵气势仿佛山崩地裂,荆州水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士气在瞬间崩溃了,无数士兵扔下兵器,调头便逃,张允急得大声叫喊:“不要慌乱,长矛集结队形迎战!”

    可无论他怎么喊,没有一个人听从他的号令,他的喊声很快被淹没在士兵惊恐的叫喊声中,几名亲兵见形势危机,大叫道:“校尉,快走!”

    张允心已胆寒,调转马头便逃,这时,江夏骑兵呼啸杀来,瞬间冲进了荆州水军中,以人为一队,将荆州水军零碎分割,杀得敌军人头滚滚,尸横遍野,荆州水军哭爹喊娘,四散奔跑。

    刘璟见敌军已溃,又再次下令:“投降者免死!”

    数十名骑兵飞奔而去,举令箭在队伍中奔跑大喊:“守有令,投降者免死!”

    “守有令,投降者免死!”

    命令迅速在队伍中传播,江夏骑兵开始改变了作战方式,不再杀戮突击,而是向两边布网,截断荆州水军退,将他们包围在西城外的旷野里,旷野里到处大喊:“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

    荆州水军奔逃无,纷纷跪地投降,黑夜中,跪满了数千名投降的荆州水军。

    但张允却逃脱了战场,他拼命打马向南奔逃,企图逃回军营,他根本不管自己的亲兵,早已将他们甩得无影无踪,就在这时,战马忽然急停,前蹄高高扬起,月光下,一株大树倒下,拦住了去。

    就在战马扬蹄的一瞬间,一个瘦小的黑影从旁边大树上一跃而下,将张允从马上扑倒在地,张允刚要挣扎爬起,埋伏在树林两边的十几名士兵猛扑上来,将张允死死摁倒在地,用绳将他捆绑起来

    黎明时分,刘璟在骑兵的严密护卫下,缓缓骑马进了荆州水军大营,此时水军大营内大势已定,二十几名效忠于张允和蔡瑁的将领被关押起来,其余将领纷纷表示,愿意转为江夏军,效忠于刘璟。

    不仅是军官,包括一万五千水军和近千艘战船也一并投降了江夏军,早在四更时分,李俊已经率领数艘江夏战船已经驶进了宜南湖,江夏军完全控制住了水寨。

    刘璟进入了军营,副尉陈朔率领两多名将领迎了上来,众人在陈朔的带领下一起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守!”

    刘璟连忙翻身下马,将陈朔扶了起来,笑着安慰他道:“陈副尉不必多礼,请起!”

    陈朔叹了口气道:“末将看不清形势,迟迟未能为守效力,深感惭愧。”

    刘璟笑了笑,“我们都是为州牧效力,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陈副尉不用这般自责,说起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另外我还要谢你为我保全了十五匹种马,那对我可是至关重要。”

    陈朔心中暗喜,连忙道:“末将只是举手之劳!”

    刘璟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又走上前对众人拱手抱拳道:“各位将军既然愿意跟我刘璟混,那我只有一句话,从今以后,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刘璟绝不会让大家失望,升官发财、荣华富贵,该有的,大家都会有。”

    刘璟望着众人兴奋的脸庞,又缓缓道:“但一切都一个前提,那就是恪守军纪,说白了,就是按规矩办事,大家都是军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众人轰然答应,“愿为守效力!”

    刘璟心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帮军油,自己在谁规矩,他们却表示效忠,难道自己的规矩就是效忠吗?

    估计张允的规矩是这样,这还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刘璟也不再多说,又安抚众人几句,便码头走去。

    此时天色清明,从码头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整个大湖,湖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战船,这个结果令刘璟非常满意。

    军队他虽然很在意,但他更看重这些战船,夺取了荆州水军战船,一旦曹军南下,他们就将无船可用,就算造船也需要一年的时间,这就给他争取到了机会。

    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赶来,躬身道:“徐长史来了!”

    刘璟大喜,有些事情他正要和徐庶商议,没想到徐庶便来了,他立刻道:“请他到大帐相见!”

    不多时,徐庶带着几名官快步走来,见到刘璟便笑道:“守,那十五匹种马追回来了吗?”

    刘璟点点头,指着旁边陈朔笑道:“追回来了,多亏陈副尉事先安排,我就害怕被张允送去襄阳,或者在乱军中失踪,是我运气好。”

    这时,身后几名官向刘璟躬身施礼,“参见守。”

    为官正是马良,他已被任命为从事,为徐庶得力助手,而原来的从事卢升,已出任夏口县令,他的职务便由马良来替代。

    后面还有人,一个是刘先外甥周不疑,一个是庞德公之庞山民,另一人也是刘先从侄刘敏,是水镜先生司马徽之徒。

    这人都暂时出任书佐,参赞军务,实际上也是刘璟的幕僚。

    刘璟对众人笑道:“大家来得很及时,正好要烦请大家替我整理水军资料书,辛苦各位了。”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尽心效力,刘璟便请陈朔带众人去了,他这才和徐庶进了大帐。

    两人坐下,徐庶先问道:“守是想保持宜城水军,还是撤回江夏?”

    “我考虑先撤回江夏,襄阳军队离这里近,而且占领宜城会落下口实,战船和水军还是转移去江夏比较好。”

    徐庶笑了笑,“其实我也是这个想法,现在战船至关重要,一旦曹军发现这一点,他们就会不顾一切来进攻宜城县,还不如直接迁往江夏,这是上策。”

    徐庶提到了曹军,这也是一个问题,刘璟得到南阳探快报,曹军有增兵南阳的迹象,不过具体情况不明,所以刘璟也暂时不想谈此事。

    他将话题转到了今天的正事上,“元直,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守尽管说好了。”

    刘璟沉吟一下道:“就是关于蔡逸和张允,这两人都被我抓住,元直以为我该怎么处置他们?”

    “蔡逸很简单,可以用他来和蔡瑁交换一些条件,比如这次吞并荆州水军,可以要求蔡瑁保持沉默,相信他为了儿的性命,会这样做。”

    “那张允呢?”刘璟又问道。

    徐庶想了一下又反问道:“守想怎么处置他?”

    刘璟眉头微微一皱,“此人带水军确实有一点才干,我想杀了他,以除后患,但杀了他,又觉得有点可惜,他应该还有其他利用价值,所以心中颇为犹豫。”

    徐庶微微一笑,“守高看他了,张允为水军校尉,不过是因为他是州牧外甥,其实擅长水战的将领很多,只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罢了,就像李俊,他从前不过是游缴所小吏,如果没有遇到守,他今天还是一小吏而已,怎么可能发挥出他水战的才华,所以张允的带兵才能无足轻重。”

    “元直的意思是让我放了他?”刘璟有点听懂徐庶的意思了。

    徐庶缓缓点头,“我建议守放了他,他其实是一匹劣马,而且是有后台有权势的劣马,有他在,迟早会把襄阳的良马统统赶走。”

    刘璟想到了襄阳的聘和王威,不由大笑起来,“既然元直这样断言,那我就听你的建议,先放了此人,也罢,让他替我给蔡瑁送一封信。”

第238章 书房秘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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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蔡府,蔡瑁这几天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有想到刘璟的反击竟是如此犀利,不仅在道德层面上占了上风,让荆州人都知道,是张允动手在先,而且刘璟已经发动了对荆州水军的进攻。【全文字阅读】※※

    现在蔡瑁也不知道战况如何,张允能不能支持住?更重要是他的儿蔡逸也在那里,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种种没有答案的疑问和担忧扰得蔡瑁坐立不安,他今天想派兵前去支援张允,却遭到了聘和王威的坚决反对,也遭到了众多荆州官员的反对。

    现在刘璟只是为了个人恩怨才出兵宜城水军,一旦襄阳发兵,荆州内战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尽管现在刘表病重,暂时由刘琮代理荆州政务,而蔡瑁又掌握军政大权,但毕竟没有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蒯越和刘先等人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尤其是直接掌军的聘和王威,这两人才是蔡瑁的心腹大患,他知道这两人只是效忠于刘表,现在刘表病重,他们按兵不动,可一旦刘表病逝,他们又是什么态?

    从今天他们二人坚决反对增兵宜城,便可看出一点端倪,他们名义上借口防止内战爆发,可实际上还是暗中偏向刘璟,一旦刘表去世,他们会怎么做?

    蔡瑁已经想到了最可怕的结果,如果不是他们直接用武力夺权,就是他们把军队带走,去江夏或者去南郡,襄阳一样完蛋。

    目前襄阳控制有九万军队,包括张允统帅的万水军,其余六万人分别掌握聘、王威和蔡瑁手上,聘率两万军驻扎在汉水北岸,配合刘备防御曹军。

    而王威则率两万军驻扎在襄阳以南,主要是防御南郡,其余两万军队,除了襄阳城由蔡和率领一万驻军外,还有一万人则分散驻扎其余郡县,也是由蔡瑁控制。

    本来张允的水军是负责防御江夏,一直最被蔡瑁重视,但今天王威和聘的联手反对出兵支援宜城,使蔡瑁感到了另一种潜在的危机。

    相比之下,张允可能的兵败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除了他儿的安危之外。

    就在这时,门外有家人禀报,“老爷,鹿公有紧急之事求见!”

    蔡瑁微微一怔,他有什么事?蔡瑁还是点了点头,“请他进来!”

    所谓鹿公就是黄射,年后他一直躲在幕后,替曹操拉拢荆州官员,替蔡瑁出谋划策,他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会窜出来噬人,片刻,黄射快步走了进来,进门便急道:“世叔,张允全军覆没了!”

    蔡瑁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张允逃回来了,在我那里,还带回来一封刘璟的信。”说完,黄射取出一封信交给蔡瑁。

    蔡瑁心中苦涩,水军还是完蛋了,他不由又有些茫然,张允为何跑到黄射那里去,还居然带来一封刘璟的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被俘虏,再被刘璟放回来,应该是这样,否则他怎么可能给刘璟送信。

    蔡瑁慢慢坐下来,打开信看了一遍,果然是关于他的儿,儿已经落入刘璟手中,刘璟要求他在张允惨败一事保持沉默,否则他儿性命堪忧。

    蔡瑁沉默不语,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刻他心中忽然对张允恨之入骨,张允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的儿?可是一转念,连张允自己都被抓了,怎么可能保住逸儿。

    无奈地叹息一声,蔡瑁又问道:“张允现在如何,为何不来见我?”

    黄射摇摇头道:“他全军覆没,又被刘璟俘虏,满心惭愧,无颜来见世叔。”

    “哼!他居然会惭愧,难以置信。”

    蔡瑁心中恨,此时他也不想再见这个无用之人,拥有优势兵力,却被刘璟杀得大败,全军覆没,此无能无用之人,死了最好。

    黄射却阴阴一笑道:“世叔不觉得张允回来得正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世叔不是一直深恨聘和王威二人吗?张允回来,正好可以换掉其中一人,尤其是聘,他驻扎樊城,是曹军南下的最大威胁,世叔以为如何?”

    蔡瑁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的办法,不过……他沉思片刻道:“可是可以,但张允是败兵之将,让他替换聘或者王威,恐怕人心不服。”

    “世叔有点糊涂了,只要是州牧的调令,聘和王威敢不听从吗?如果世叔担心把这两人逼急了,不妨借口加强对江夏的防御,从聘和王威手中各抽一部分军队,交给张允,这样聘和王威也不会反应激烈,世叔以为呢?”

    蔡瑁沉思片刻,他可以利用蔡夫人搞到刘表的调兵令,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可以缓解聘和王威的威胁,如果再加上蔡和的一万军队,他完全能控制住襄阳。

    蔡瑁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决定了,张允那边你去和他谈,如果他有不解,让他直接来找我。”

    “世叔,小侄还有一事!”

    “你说,还有什么事?”

    “我只是想提醒世叔一下,世叔应该知道,丞相已经下令向南阳增兵了,曹军最近很可能会有动作,世叔”

    不等黄射说完,蔡瑁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

    黄射干笑两声,“世叔心里有数就行,那小侄告辞了。”

    “去吧!”

    这一刻,蔡瑁忽然很是厌恶这个黄射,曹操有什么事,直接派人来找自己便可以了,为什么事事都要通过这个黄射,难道将来黄射还要压自己一头吗?

    他也不送黄射,冷冷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他又有点心烦意乱起来,几天前他便知道曹军向南阳增兵的消息,他感觉这是曹军要向襄阳进攻的前兆,但曹军什么都不和他联系,让他感觉曹操并不信任自己,如果得不到曹操信任,他前途堪忧啊!

    沉思良久,蔡瑁叹了口气,对左右令道:“准备马车,我要去州牧府!”

    黄射离开了蔡府,他化名鹿射,在城东有自己房,但他却没有返回自己住处,而是翻身上卤奔北门。

    他昨晚接到南阳曹仁发来的两个重要任务,一个是让他想法削弱樊城防御,这一点已经和蔡瑁谈妥,用分兵给张允的方式,削弱聘的兵力,而另一个命令就有点麻烦,曹仁令他想办法搞五艘战船。

    如果张允没有兵败,倒是可以轻而易举搞到,但现在张允全军覆没,荆州战船都落入了刘璟之手,让他去哪里搞五艘战船,蔡瑁也没有办法。

    就在黄射心烦意乱之时,昨晚却从贾洪那里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江夏有一人,或许能帮他完成这个任务。

    黄射快马加鞭,向襄阳码头疾奔而去

    刘表是在新年过后没有多久便突然病倒,昏迷了五天后才慢慢苏醒,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一天中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就算醒来,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而且易发怒,下人稍有不慎就被拖出去重打,连蔡夫人被经常被他下令拖出去打死。

    不仅是神志不清,更重要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八尺身高的人只有余斤中,干瘦如骷髅一般,谁见到他,都看得出他已油尽灯枯,支持不了几个月了。

    刘表在年初晕倒苏醒后,便下令立刘琮为世,将政务大权移交给刘琮,又命蔡瑁、蒯越、刘先、庞季等人辅佐刘琮,诸事共商,由刘琮批准后实施,但实际上刘琮也不过是个傀儡,他不出府门一步,所有决定都必须经蔡夫人同意,他才颁布实施。

    尽管刘表把政务大权交给了刘琮,但调动军队的虎符,刘表却始终没有交给刘琮,依然捏在他手中,或许这是出于一种防范兄弟相残的想法,但事与愿违,刘表根本没有能力掌握住兵符,兵符已经事实上在蔡夫人的控制之中。

    夜幕初下,刘表的小妾罗氏端着一碗银耳莲羹慢慢走到刘表病房前,病房门口站着八名刘表的心腹侍卫。

    刘表也颇为警惕,他知道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神志不清之中,所以他只准医正张容和小妾罗氏进入他的病房,连妻蔡夫人都不准进入。

    罗氏是刘表前妻陈氏的陪嫁丫鬟,十岁左右,给刘表生了一个儿刘修,今年已十四岁,为病弱,就是一个药罐,药吃得比饭还多,从来就足不出户,几乎所有医匠都认为他活不到成年。

    也正是这样,刘表虽然有第个儿,但谁也没有考虑他的继承权问题,就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

    罗氏虽然年长色衰,从不得刘表宠爱,但在最关键之时,她反而成为刘表最信任之人,也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家族背景,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罗氏端着托盘慢慢走到门前,侍卫们立刻闪开,她推门进了屋,一直走到里屋,刘表正处于昏睡之中,他头发已全部掉光,戴着软帽,脸似骷髅,面如金纸。

    罗氏放下漆盘,犹豫一下,从刘表枕旁慢慢取过一只玉盒,小心打开,里面放着八只玉雕的兵符和一枚玉牌,兵符外形是龙、虎、豹、麒麟、鹰等等,都是只有半只。

    凭这个兵符和军师蔡瑁签发的调兵牒,便可调动荆州所有军队,甚至包括刘璟和刘琦的军队,可以要求他们协防。

    而玉牌也很关键,上面记录谁用哪一枚兵符,这是只有刘表和掌军人知道的秘密。

    罗氏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她掀起裙裾,裙裾里面缝有袋,她从袋里取出另外八枚仿制的兵符和一枚假玉牌,将玉盒中的兵符玉牌换掉,藏入裙裾之中。

    又将玉盒放回原处,她便转身出去了,侍卫们都习惯她的出入,没有任何人盘问,罗氏一直回了内宅。

    来到内堂,蔡夫人正坐在桌前等着她,罗氏将兵符和玉牌取出放在桌上,低下了头,”夫人,都在这里了。”

    蔡夫人欣喜万分,一一查看,果然是刘表最重要的兵符,她对罗氏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食言,不管将军将来如何,我会保证你儿的一切开支。”

    “多谢夫人,小婢要去伺候老爷。”

    “去吧!过两天我会命人把黄金给你送去,让你心安。”

    “谢夫人!”

    罗氏慢慢退下,蔡夫人心中得意异常,把兵符和玉牌放入已经准备好的一只玉盒里,把盒抱在怀中,立刻令道:“来人!”

    一名丫鬟从外面走进,蔡夫人吩咐她道:“准备马车,我要回蔡府!”

第239章 拦路再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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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口,一艘艘大船满载着从宜城迁来的水军,缓缓靠岸,一群群士兵从大船冲下,抬头惊讶地望着山顶上的黄鹄楼,那是一座军事城堡,修建得高大坚固,最高处是一座五层的眺望楼,站在楼顶,长江尽收眼底。【阅读网】

    四周的城堡上安装有重型投石机和石砲,可以将巨石发射到码头,摧毁一切靠岸的船只。

    夏口码头上挤满了从宜城过来的水军士兵,他们迅速列队,不少人心中颇为担忧,毕竟家眷都在宜城县,尽管上面再安抚,襄阳不敢动他们的家眷,但众士兵心中总是不踏实,但也无可奈何。

    这时,鼓声在东面响起,这是出发的命令,一队队士兵迅速向东奔去,绕过黄鹄山,前往夏口城以东新建的水军大营。

    在码头西面一角,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夏口民众,李孚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复杂地望着一艘大船靠岸,尽管几天前他被刘璟扫地出门,但他并不气馁,他感觉刘璟心里很明白。

    尤其当他得知刘璟率军前去征伐荆州水军时,他这才明白当时刘璟是在考虑荆州水军之事,无暇顾及北征,那么现在呢?宜城战役已经结束,他会不会再考虑。

    李孚始终不甘心,他不想放弃这个恢复袁氏河北的机会,这时大船缓缓靠岸,他看见刘璟走下了船板,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十几名夏口的官员及随从挤出人群迎了上去。

    李孚动作迅速,混进了随从中,也跟着迎上去,一名士兵见他服色不对,正要拦住他,他眼睛一瞪,“我乃江夏兵曹参军李孚,有紧急军情向守禀报,耽误了军情,你担待得起吗?”

    他是袁尚帐下主薄,自有一种官威,士兵愣了一下,便放他一起过去了。

    刘璟从大船下来,面对一群欢迎他的夏口官员,他勉强笑了笑,和众人一一见礼,就在这时,一名男从官员队伍中扑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喊:“刘守,何不再听我一言!”

    旁边亲兵大惊失色,猛扑上去,将这名男死死按倒在地,官员们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自己人中居然出现一名陌生人……

    刘璟认出了李孚,喝止住亲兵,他上前冷笑道:“李主薄难道想行刺我吗?”

    “不敢!我有言不说,如鱼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无非是变作法儿劝我出兵,救你们河北袁氏罢了,还能说什么?”

    “我想说安陆郡!”

    刘璟脸色一变,凝视李孚半晌,吩咐左右道:“带他上船!”

    士兵们推着李孚上了大船,刘璟又向官员客气几句,也随即转身上了大船。

    宽敞的船舱内,李孚被亲兵推了进来,刘璟摆摆手,让士兵们都出去,他这才一指坐榻,淡淡笑道:“请坐!”

    李孚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他也不等刘璟先问,直接说道:“我刚听到一个消息,曹军在向南阳增兵,不知是否属实?”

    “属实怎么?不属实又怎样?”刘璟注视着他问道。

    “属实的话,那就证明曹军确实是惧怕江夏军北上,所以先下手为强,出兵南阳,牵制住江夏军?”

    “为什么是牵制江夏军,而不是荆州军呢?”

    “很简单,刘荆州是空谈之人,就算身体康健也不会出兵许都,何况他现在病重,更不可能出兵北上了,而刘备兵力不足,有心无力,如果真有人出兵北上,只能是江夏,所以曹军出兵南阳,这样襄阳必然会向江夏求救,使守之军无法北上。”

    刘璟点了点头,此人思还算清醒,见解比较靠谱,他也是认为曹军现在并不打算进攻荆州,增兵南阳,实际上是防御……

    “那你说的安陆郡又是怎么回事?”刘璟不露声色问道。

    李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守主要是担心出兵北上劳而无功,空耗兵力,其实我倒有一计,可以让守北上及利益兼得。”

    “什么计策?”

    “很简单,守出兵攻占汝南,随即骑兵北上威胁许都,若曹军有防备,立刻掉头返回安陆郡,这样就做出了随时北伐的姿态,可事实上,守却成功占领了安陆郡,这其实就是假道灭虢之计。”

    刘璟注视他半晌,忽然笑道:“如果李主薄愿意跟我打一个赌,我就同意你的计策。”

    李孚大喜,连忙起身施礼,“愿闻其详!”

    “很简单,如果袁氏未灭,我将出兵汝南,并威胁颍川,算是给你的人情,我会重金送你出境,可如果半年内,袁氏兄弟被曹操所杀,袁氏灭绝,那你必须效忠于我,我继续任你为江夏军主簿,你愿意打这个赌吗?”

    李孚沉思片刻,如果袁氏灭亡,他也无处可去了,而且刘璟是个很不错的主公,值得自己效忠,他便毫不犹豫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好!我们一言为定。”

    李孚退下去了,刘璟负手站在小窗前,凝视着北方,久久不语,他知道从夏口一北上,可以直达许都,历史上刘备曾劝刘表趁曹操远征乌桓之机进攻许昌,但刘表最终没有采纳。

    没有采纳的原因无人知晓,或许正如郭嘉所言,刘表好空谈,乏实干,但也许是刘表担心荆州兵力空虚,被江东趁虚入侵。在没有和江东达成和解和某种默契之前,确实有这种可能。

    那么自己呢?现在他刘璟面临这种机遇和选择,他该怎么做?如果倾兵北上,那么回来后江夏便不再是他的江夏,甚至他分兵一半北上,都有可能被蔡瑁乘虚入侵。

    或者就如李孚的建议,只派两千骑兵以高速机动的进兵方式北上,突袭汝南郡和颍川郡,在中原掀起巨大影响,迫使曹操退兵。

    可是这样一来,整个河北迟早会被乌桓彻底摧毁,万汉民都将被掳掠,沦为悲惨的奴隶。

    这才是刘璟一直迟疑不定的真正原因,在某种程上,他是支持曹操对乌桓的剿灭,尽管曹操是他最大的敌人,但如果把胸怀扩大到天下,而不是荆州一域,那么曹操北伐乌桓也符合他的利益。

    不过李孚的假道灭虢之计倒让他颇为心动,他一直在考虑谋安陆郡,只是他一时找不到理由,虽然想到了不少计策,比如佯装曹军进攻安陆郡,江夏军前往救援等等。

    但这些策略都有缺陷,一旦被揭破,会让他刘璟名誉扫地,得不偿失,而李孚的方案却完全避开了这些风险,是正大光明的出兵及回旋,沉思良久,刘璟回头令道:“请魏延、陈朔和廖化位将军前来。”

    不多时,魏延、陈朔和廖化先后来到刘璟的船舱,刘璟请他们坐下,先笑着问陈朔道:“怎么样,弟兄们对夏口军营的条件还算满意吧!”

    陈朔点点头,“条件很好,大家都很满意,只是弟兄们有点担心宜城县的家眷,万一襄阳用将士们的家眷来威胁,我怕军心不稳。”

    刘璟笑了起来,“你不妨回去告诉将士们,蔡瑁的长在我手中为人质,蔡瑁无论如何不敢打宜城县的主意,而且有冯毅将军率一千军队驻守宜城县,完全不用担心。”

    陈朔也松了口气,笑道:“我倒忘了蔡逸在我们手中,那就无妨了,其实我们也是怕军属迁来迁去,劳民伤财。”

    “你能理解就好,这件事好好给士兵们讲清楚,我承诺会保证他们家眷的安全!”

    “有守的承诺,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属下马上去和士兵们谈话。”

    刘璟笑了笑,又把话题转到另一件事上,他对陈朔笑道:“江夏军有一个传统,加入江夏军时,必须要进行一个月的训练,荆州水军也不例外,所以我把你和魏将军找来,就是要和你们商量一下训练之事。”

    陈朔默默无语,他当然知道江夏军的训练是怎么回事,就是整顿军队,将所有的士兵和将领全部打散,彻底摧毁水军中的势力派别,训练完以后,水军就将变成一支全新的军队。

    尽管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它真的到来时,还是令陈朔有些黯然,不过他也明白,既然刘璟将他和魏延一起找来商议此事,那就是告诉他,他依然会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陈朔缓缓点头,“属下没有意见!”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具体怎么训练,魏将军有丰富的经验,由他全权负责,陈将军协助,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二位了。”

    陈朔心中有点苦涩,由魏延全权负责,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了,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属下会全力配合魏将军!”

    魏延起身告辞,两人随即离去,船舱里就只剩下刘璟和廖化二人,廖化已经意识到刘璟将有重要任务交给自己,他腰挺得笔直,神色肃然。

    半晌,刘璟这才缓缓对他说:“确实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做,你率两千骑兵去一趟汝南,然后”

第240章 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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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城战役结束后,江夏水军返回武昌城休整,李俊下令放假天,大量士兵涌入城中购物休息,使武昌城内格外热闹。【阅读网】。

    黄昏时分,黄射催毛驴进了武昌城,他略略化了妆,贴上假胡,头戴竹笠,穿着半旧的青色长袍,骑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驴,看起来就像一个落魄的江湖艺人,黄射也是迫不得已,武昌城的民众几乎人人认识他,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认出而抓起来。

    黄射走进这座阔别数年的城池,他曾经是这座城的主人,可现在,他却被这座城池抛弃了,黄射心中无限怅惋,想到年前之败,更使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和失落。

    但仇恨和失落没有任何意义,必须要用切实的手段来复仇,来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包括这座城池,城中所有的人,所有女人都是他黄射的私有财产。

    这时黄射的目光死死盯住一座大宅,那是刘璟的官宅,就在那座宅里住着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让他梦萦魂牵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快了,曹军的铁蹄即将响彻荆州,那时就是他黄射重新杀回来的时候。

    黄射将仇恨压在心中,他催促毛驴继续前行,不多时,来到另一座宅前,这里是江夏水军别部司马李俊的府宅,府宅不大,占地只有八亩,李俊和妻,以及几个儿女住在这里,另外还有几名仆佣丫鬟。

    黄射来到宅前,看了看镶嵌在墙上的铜牌,上面有‘李宅’二字,就这里了,他跳下毛驴,走上前台阶向一名看门的老者拱手道:“请转告李将军,他老家来人。”

    老者慢慢吞吞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听口音不像啊!”

    黄射无奈,只得取出一块铜牌,递给老者,“请把这个转交给李将军,他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黄射一回头,只见他身后站在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目光凌厉地盯着他手上铜牌,老者连忙起身笑道:“老爷回来了!”

    黄射这才恍然,原来此人就是李俊,他慢慢转过身,将铜牌托在手上,笑吟吟地注视李俊的眼睛,李俊脸色渐渐变得异常苍白……

    一直困扰他多年的一刻终于来临了,无数个夜晚,他就是为这一刻而难以入眠,但不管他内心如何逃避,这一刻还是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并不是恶梦,而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李俊的内心忽然变得无比软弱,他点点头,“跟我来吧!”

    李俊心事忡忡带着黄射进了内堂,黄射却异常得意,当他知道堂堂的江夏水军主将竟然是曹军安排在刘璟身边的探,简直令他喜出望外,这样一来,他完成五艘战船的任务就轻而易举了。

    不过黄射心中也明白,这个李俊隐藏得这么深,曹军未必肯让他轻易暴露,不过为了五艘战船,他也决定豁出去了。

    两人坐了下来,黄射又取出一面银牌,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令牌,李屯长看看吧!”

    李屯长是李俊在曹军中的职务,只是一名低级军官,而他黄射可是校尉,黄射语气中明显带有以上凌下的态,这个时候,他也不准备再伪装自己,他摘下斗笠,撕下了脸上贴的假胡。

    “是你!”李俊一下愣住了,他可是见过黄射,没想到居然是他。

    黄射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李屯长,我现在可是曹军水武校尉,丞相亲自加封。”

    他特地将屯长和校尉两个官名咬得特别清晰,似乎在提醒李俊他们之间身份差距,李俊无奈,只得单膝跪下,高高抱拳道:“末将李俊参见黄校尉。”

    黄射得意万分,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他故作姿态道:“李屯长请起,不必这般大礼……”

    李俊默默坐下,黄射见他不吭声,便主动说出自己的来意,“李屯长应该知道曹军屯兵南阳之事吧!”

    “我不知。”李俊摇了摇头。

    “当然!江夏这里比较闭塞,情报缓慢也是正常。”

    黄射表情有些尴尬,只得又解释道:“丞相已增兵万至南阳郡,南阳郡现有五万大军,准备横扫荆州,但渡江战船不足,曹将军希望你能率江夏水军倒戈。”

    “是哪个曹将军?”

    “都亭侯曹仁将军。”

    李俊沉思良久道:“黄校尉,并非我不相信你,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谨慎从事,我希望看到曹仁将军的手令。”

    黄射哪里拿得出曹仁的手令,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擅自所为,不过他也有准备。

    黄射取出了当年曹操给他的一支令箭,放在桌上,推给了李俊,阴阴笑道:“实不相瞒,这件事实际上丞相的命令,只不过是口令,这是丞相的令箭,你应该认识吧!”

    李俊接过令箭,顿时脸色大变,他认出这是曹操的令箭。

    李俊背着手慢慢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窗外,他想起当年受命来江夏时的情形,他的母亲被曹军监视了,那是曹军的手段,以家人为人质,逼迫他们忠心于曹军。

    他又想起这些年和刘璟患难与共,一步步发展壮大,训练军卒、打造战船、远航试船,那一幕幕往事刻骨铭心,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还有刘璟对他的绝对信任,把江夏水军交给了他,甚至准他自主带兵远航训练,这些都在李俊心中,如涟漪般一一泛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回头,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缓缓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让我再考虑考虑,明天一早答复黄校尉,可以吗?”

    “当然可以!”黄射爽快地答应了,

    李俊沉吟一下,又回头道:“这些天江夏在严查襄阳探,尤其晚上,盘查严,黄校尉就在我府中住下吧!还有校尉的随从,最好一并接来,不可有半点大意。”

    黄射摇摇头笑道:“就我一人,这次没有带随从,也是为了保密起见。”

    李俊点点头,把桌上令箭递给他,“这可是丞相的令箭,要收好了。”

    “当然,我一向很小心!”

    黄射笑着伸手去接,就在这一瞬间,李俊手中出现一把匕,猛地一挥,寒光闪过,血光迸起,黄射措不及防,右手被齐腕斩断。

    黄射惨叫一声,重重向后倒地,他的武艺本身比李俊要高,但他自信,做梦也想不到李俊会骤起发难,吃了大亏。

    李俊大吼一声,猛扑上去,这时黄射已反应过来,一脚踢在李俊腰上,将他踢倒在地,他转身要爬起,却忘记自己已无右手,一下撑空,再次摔倒,断腕重重戳在地上,疼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就在此时,五六名士兵从外面冲进,乱刀齐下,黄射重伤之下,难以防御,竟被乱刀砍死在房间里。

    黄射在荆州混迹年,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死在李俊的手上,这也是他判断失误、急功心切所致。

    李俊站起身,注视着黄射的尸体,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武昌码头,刘璟座船缓缓靠岸了,不等士兵下船,李俊拎着一个小包袱,快步上了船,脱去外裳赤着上身跪在甲板上。

    “不忠不孝之罪臣李俊,向守求死!”

    刘璟从船舱里出来,惊讶地看着李俊,他没有上去扶他,而是对左右亲兵道:“带他进船舱来。”

    船舱里,刘璟面色凝重地听完李俊的述说,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霍地起身,负手在船舱内来回疾走,又是失望,又是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跟随他已有五年的李俊竟然是曹军卧底。

    这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在游缴所时就跟随着他,原来他竟然

    刘璟忽地又停下脚歩,胸膛剧烈起伏,心中充满了被欺骗的羞耻感,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强烈感情,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像一把刀在割他的心,割得他内心鲜血淋漓,令他难以接受。

    他赫然扭头盯着李俊,眼睛瞪得血红,终于忍不住怒吼:“你怎么向我解释?”

    “你真是对得起我!”刘璟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泪水从李俊脸上流了下来,他重重磕了个头,悲声道:“我自知罪该万死,愿以一死赎罪,恳求守看在多年交情份上,不要为难我的妻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一咬牙,从腰间拔出匕,向自己脖抹去,刘璟大惊,眼疾手快,一脚将他的匕踢飞,但还是稍晚一步,锋利的匕已割伤他的咽喉,鲜血汩汩流出。

    刘璟扶住他,回头大喊,“快去找军医!”

    李俊捂着伤口,满脸流泪道:“母亲在曹军手中,忠孝不能两全,唯有一死”

    话没有说完,他竟晕厥过去,刘璟心急如焚,撕掉一块衣襟替他包扎伤口,这时,几名士兵带着军医冲了进来。

    众人手忙脚乱救治李俊,刘璟慢慢站起身,拾起李俊带来的小包,抖开来,里面竟然是一颗人头,再仔细看,刘璟认了出来,正是黄射的人头。

    刘璟呆立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负手走到窗前,凝视着天空的白云和蓝天,良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此时,他心中涌出了千种滋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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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一个穿越千年的灵魂,一名卑微的少年,一辆神秘的牛车,命运交织,演绎出一段金戈铁马的传奇。波澜壮阔的三国新争霸史由此拉开了序幕。三国之兵临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兵临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