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谁借谁的刀
听完这个暗部的话，三代目猿飞日斩的表情已经严肃起来，眉头微微皱出一些纹路，他的嘴角没有上扬或下垂，只是深深地陷了进去。
众人心中都是喘喘，除了鹿迟外，就只有团藏、门炎等寥寥几个人隐隐有所猜测。
猿飞没有着急说话，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之后，又缓缓吐出。
“诸位，”当烟雾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的时候，他也做出了决定：“各位族长和部长级别的人员留下来，其他人暂时先回去，等我们讨论的结果。”
木叶准军事化组织的一面立刻体现了出来，面对猿飞明显需要解释的行为，没有任何人露出不满或是质疑的神情，而是无条件的遵守了首领的决定。
“是。”
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没有交头接耳，没有任何多余的互动，除了猿飞点名留下的几人外，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内，所有人就已经退得干干净净。
“诚君。”
富岳从背后赶上来的时候，说实话，诚倒真的没有去揣测留在会场的诸位木叶高层究竟在讨论什么，竟然需要回避这些在各家族和部门中也倍受信任的精英。
按照规定，迅速地交还了通行证之后，诚没有多做停留，不过也没有太赶时间的一边继续着自己的查克拉质变研究，一边慢慢朝宇智波家族走过去。为效率计，一心两用是必须要避免的，以诚的能力来说，一边修炼，一边维持走路时不撞到电线杆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富岳走上来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不得不中断了修炼的诚神情就不免有些冷淡。
“富岳君，什么事。”
富岳眨了眨眼，询问道：
“怎么了，在替白牙大人担心？“
“没有，”诚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眼睛注视着前方，语气仍是淡淡：“在想其他事。”
富岳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计较诚的表情和语气问题，也或者，在他看来，这种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才应该是天才的常态。
“你觉得，三代大人把我们都赶出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诚渐渐脱离了修炼时那种特有的专注状态，这使他得以专心的应付富岳：“应该与白牙前辈有关。”
这一定是一件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事情——这是富岳原本以为会得到的回答，不过他也知道，这基本是一句废话，所以，他对诚笃定的猜测很感兴趣：
“何以见得？”
因为白牙也可以参加对这件事的讨论……一件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事情，白牙身为戴罪之身，却可以参加，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东西。
诚埋头走了几步，才慢慢说道：
“直觉。”
在三代火影宣布其他人退下的时候，整个会议，至少有三个人看向了奈良鹿迟，而在富岳的情报网中，这位奈良家的族长最近，只与那个为白牙之事来到木叶的火之国大名使者有关。
眼神闪烁了一下，富岳笑了笑，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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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这么认为。”
白牙话语中带着些冷意。
奈良鹿迟的脸色动了动，认真地看向正在说话的白牙。
暗部的分队长抬起头，虽然狸猫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从动作来看，他应该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白牙身上。
“白牙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的工作有失误？”
在木叶，白牙不仅仅是一个准影级强者这么简单。二战中，带领木叶走向最终胜利的三代目火影，整个村子的精神领袖猿飞日斩不谈，联盟雷之国对抗雨、土两国的木叶部队，是以新一代的木叶强者，三忍为首的。
战争末期，在被忍界半神，雨忍头领山椒鱼半藏亲口承认后，三忍在木叶的威望可谓一时煊赫。但即使是他们，在村子里的地位也比不上率领部队压制了整个风之国的木叶獠牙。
白牙是[英雄]。
在木叶专注于正面战场之时，与火之国几乎接壤的风之国祸起萧墙，突然对木叶宣战，在这个时候，正是白牙率领只有对方兵力十分之一数量的木叶剩余部队，以绝世战神之姿，奇兵突出，几乎以一人之力打穿了砂忍全军，虽然最后惜败于三代风影，但这场战役，论战果之辉煌，战略意义之重大，可以说，没有人可以比拟。
忍界第二次大战，风火之战是忍界史上一场从未有过的战争奇迹，而这个奇迹的名字，就叫做“木叶白牙”。
越是忠诚木叶的人越能理解这个奇迹所代表的意义，因此，即使被白牙正面否定了，这个暗部分部长也并不生气，只是单纯地询问白牙的意思，话语中，也使用“失误”这样温和的词汇。
“不，我认为暗部的工作很到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把机密情报泄露的人是那位大名特使藤原宗纯大人，就足以证明了。”
白牙语气平静，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对主位上的猿飞说道：
“只不过，我反对将泄密事件视作藤原宗纯的个人行为。”
油女一族的族长皱眉道：
“白牙大人，你的意思，莫非认为村子里有些人要借助大名特使这把刀，来对付你吗？”
奈良鹿迟暗中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三代目就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的赶走中层人士，只留下木叶最核心的高层了，只是内斗的话，以三代今时今日的威望，无论都能压制的住。
能让三代忌惮至此，而又与白牙事件有关，藤原宗纯背后的人，也就显而易见了。
鹿迟忍不住抬头看去，猿飞还在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只不过，望过来的目光明显深含忧虑。
旁边，团藏脸色阴沉，门炎若有所思，小春有些疑惑也有些气愤地看着“无端的怀疑其自己人”的白牙。
此外，大蛇丸湿冷的眼神盯在那暗部身上，眼神却仿佛透过他的身躯，看到了另外的人。他旁边的自来也皱着眉头，而纲手美丽的脸上，挂着讥讽的冷笑。
英俊的日向平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震惊地看向自己，而一向阴鹫的宇智波繁，则冷冷的毫无表情。
让白牙大人就这么把事情的全部说出来，真的好吗？
奈良鹿迟忍不住不安起来。
第35章 谁是谁的刀
白牙看向出声的油女族长，认真地望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不，我的意思，是有些人要借助这件事，来对付村子。”
“好了，”这个时候，团藏却出人意料的开口道：“大家听旗木族长说完。”
白牙微微欠身，豪门风范显示无遗，他用刚好让每个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却又不显嘈杂的音量说道：“从暗部的情报来看，任务机密外泄，与大名此次派至木叶的特使，藤原宗纯脱不了关系。”
脾气暴躁的小春不耐烦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所以呢，你觉得藤原宗纯背后的人是谁？”
白牙语气丝毫不受小春的影响，他环视场内一周，目光停在一口接一口抽着烟的三代身上，缓缓道：
“火影大人，您是否也认为，藤原宗纯的背后，正是大名？”
白牙这话一出，就像在场内投入一枚巨大炸弹，但是想象中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早有预感和猜测的人们都保持了缄默，之前没有想到这个方向的小春等人也因为这个猜测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时间，会场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我相信，这件事与村子中的诸位无关，但是藤原宗纯来势汹汹，看似大名和朝野大臣们与木叶一起承担了民众的怒火和压力，但是实际上，大名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将全部的压力都转移到了村子的头上。”
门炎突然开口，这个木叶顾问用低沉的语气，尖锐地指出一个事实：
“白牙大人，虽然你说的猜测很合理，但毕竟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无论大名怎么处理这次任务失败的影响，一切的起点，还是由于白牙大人你导致的任务失败。”
一片默然中，白牙清冷的声音响起，回荡在仿若无人的会场：
“这次任务失败，一切责任都在我，只不过，我也有两点需要申明。
“第一，国家是国家，村子是村子，村子通过雇佣关系从国家获得报酬，有对任务负责的义务，却没有对国家负责的义务。
“第二，忍者不是谁的工具，为了村子而战，牺牲是难免的，但是我不认为忍者有为了国土而必须牺牲的义务。”
所有人都明白了三代为何要屏退所有中层人员，而只留下这些高层。
他们所讨论的内容，甚至不需要传到大名耳中，凡是火之国民众，甚至是木叶村内的人们一旦得知，都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自来也身旁的消瘦青年突然转过头来。
黄铜色的瞳仁里溢满了笑意，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自来也知道，大蛇丸不是在向自己示意，也不是突然对自己有什么意思，这个家伙，是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不得不通过这个动作来避免本身的失态。
虽然早就有预料，像白牙这种强者，不管是谁想要把他撸下来，就必须要准备好面对天都被捅出一个窟窿的严重结果。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窟窿，严重到了没有人能够面对的程度。
话题的重点，已经从身为木叶指定的带队队长，白牙是否需要对事件负责，该如何负责，变成了，身为木叶忍者的白牙，究竟该对木叶负责，还是该对火之国负责。
更进一步，忍者究竟是火之国的忍者，还是木叶的忍者？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木叶最核心的高层们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鼎定忍者本质，正本清源的一个问题，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假如这个问题得到了让所有忍者都满意的回答，那么，自木叶初代以来，维持了40多年的忍界，将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国家和村子，村子和村子，忍者和村子，原本都处在一个**不清的世界中。
初代一手建立起的“一国一村”制，也正因为获得了国家的支持，五大忍村才能从原本战乱的战国各忍族中脱颖而出，建立起如今这个似乎秩序鲜明的忍界。
白牙无疑是没有叛国叛村行为的，村子也绝对不想舍弃掉这只自己最锋利的獠牙。
可是如今，以一个原本温和的矛盾为契机，白牙真的像一只獠牙般，撕开了看似井然实则**不清的混沌，把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个矛盾，如此**裸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真是锋利到只是接近都会被划伤啊，大蛇丸蛇一样的眸子转动，愉快地想着，假如他们知道把手伸到这柄名刀身上，会引发如此慑人的反应，某些人会不会因此而后悔呢？
其实没有人想知道，自己整天安枕的床下，隐藏着一枚不知何时会把自己炸飞的触发式炸弹。
特别是在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将炸弹拆除的情况下，除了炸弹的设置者，将原本安逸的被子和枕头掀翻，打扰了自己的美梦，让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现实的人，也会遭到怨恨吧……
所有人都在用余光打量着彼此的神情。
白牙眼神锐利如刀，自来也双拳紧握，目光却注视着地面，纲手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日向平明白衣长发，紧皱的眉头使他失去了豪门的风度，宇智波繁不言不动，可是紧绷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的方寸大乱。
团藏、门炎、小春却一齐望向了他们中间的一个人，那个木叶数十年的真正主事者，定海神针。
猿飞轻咳一声，用力磕了磕自己的烟斗。
清脆而有力的桌面敲击声，勉强弹压住会场内原本会爆发的一阵完全的混乱。团藏、门炎、小春、大蛇丸、自来也、纲手、白牙乃至木叶各个最具权势的家族族长与部级长官，在彼此迥异的心情中听到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要说一些假、大、空的话，”木叶领袖温和地批评着，用“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表情说道：“村子的责任村子来负，个人的责任个人来负，谁的责任谁来负责，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嘛，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第36章 炸弹和安宁
既然枕头下的炸弹暂时没有办法拆除，炸弹的当量又吓得自己无法安睡，那么，不如把枕头和被子重新盖上，然后努力的去忘记这件事好了。
虽说炸弹随时都会轰的一声爆炸，将自己炸得尸骨无存，但是，那么长时间也过来了，之前自己无论怎么折腾，这炸弹不还是没爆炸么？
是个哑弹也说不定。
猿飞曾经锐利的眼神已经渗入了太多别的情绪，光洁的额头也刻满了皱纹，身体上，火影服下唯一露出来的曾经充满力量感的颈部，皮肤也已经微不可查的变得松弛。
男人过了50岁，就会苍老得特别快，猿飞虽然还没有50岁，但是48年荏苒的时光，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唯一永远不会改变的，或许就是心中“一切为了村子”的坚持。
抽了口烟，猿飞顿了顿，扫视了一眼周围。
似乎所有人都懂得了他的意思，除了脸上浮现着诡异笑意的大蛇丸和神情认真的白牙，所有对这枚足以撼动忍界的炸弹心怀恐惧的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他从嘴里拿出烟嘴，吐了一口烟气，一边向烟斗里填塞烟丝，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所以，依我看嘛，朔茂最近多接几个任务，村子除了按照规定翻倍赔偿大名的任务定金外，组织一系列针对雨、风两国的任务——嗯，这方面就还是由朔茂领头。”
“至于大名的特使大人，“轻轻将烟丝摁均匀，猿飞指尖陡然冒出一丝火焰，将烟丝引燃：“我们只需将事实禀报给大名，当今大名英明神武，素有贤明，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说着，猿飞把烟斗在桌面上磕了磕，使烟叶和烟灰松动，更充分的燃烧，然后他抬起头来，为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我说了，就事论事，不要大题小做，既然是任务方面的问题，我们只需从任务解决就可以了。”
大蛇丸出人意料的踏前一步，结印说道：“我赞成，不愧是猿飞老师，这件事这么做的话，的确可以很好的解决。”
虽然话语中有着莫名的笑意，但大蛇丸坚定的站在猿飞一边。
沉默良久的自来也这个时候突然右跨一步，出声道：
“我也同意猿飞老师的意见。”
纲手不动：“附议。”
“附议。”日向族长。
“附议。”
……
在场的忍者一一表示赞成猿飞的处理意见，附议声此起彼伏，不过终究只有为数不多的二十几人，在干脆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眼光，注视在场中的白牙身上。
而这个男人，在猿飞、大蛇丸、自来也三人隐隐形成的包夹中，神情冷漠，不发一言。
没有让这种危险的安静持续太长时间，团藏开口说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安排，那么老夫不才，愿意担任负责人，居中协调整个事务的进行。”
虽然关系到整个村子的大事可以由高层共同决定，但是具体到执行人的选择，则是火影和顾问们的权力。
众人都不语，猿飞略作思考，干脆地决定：“好，就这么决定吧，散会，朔茂你稍微留下来一会，其他人都离开吧，大蛇丸、自来也，你们俩也是，立刻去干自己的事情，不要整天在我眼前晃荡！”
众忍者齐齐结印应诺，几乎在猿飞话音刚落的瞬间，会场已经变成空的。
大蛇丸慢慢地欠身行礼，阴测测的声音拖得很长：“是，猿、飞、老、师。”
他蛇一样黏湿的视线，却带着不知是遗憾还是其他的情绪，始终缠绕在白牙背上。
自来也随纲手消失，似乎一道向木叶医院而去，大蛇丸消失，三人默契的都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迹，在白牙的感应中，三股火炬一般的强者气息，飞速地离开了火影办公室的范围。
猿飞似乎有些疲惫，他左手抓着烟斗，右手抬起，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朔茂，来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空荡荡的会议室中，只剩台上的猿飞，他身后的团藏、门炎、小春以及台下的白牙，两拨人隐隐有些相互对峙的意味，猿飞转身，掀开帘子，当先进入旁边的一间小的会议室。
帘子被门上的夹子夹住，小小的会议室内，一张茶几，舒适而宽敞的沙发围绕其周围，还有同色调的橱柜，一览无余。
白牙慢慢调整着自己身体的状态，在身体接触到沙发柔软的座垫时，原本紧绷的肌肉已经很好的放松了下来。
在忍界，猿飞日斩、大蛇丸、自来也，这是三个仅仅听到就能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名字。
还好没有丢人的出汗，白牙自嘲地想到。
一手好茶道的门炎已经从橱柜中取出了一套精致的茶具，很快，在让人舒服的开水的气味中，一股淡淡的清香缓缓弥释出来。
猿飞似乎不着急说话，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向为自己倒茶的门炎点头致谢，五人默默地注视着青色的茶梗在澄澈的水中沉浮几下，悬浮不动。
啊，立起来了。
脑中单纯的有了这样一个印象，但是白牙什么都没有想。
“朔茂啊，卡卡西已经通过了中忍考试吧？”猿飞开口，像是闲聊般说着。
“嗯，还是门炎大人亲自为他升任中忍颁发的证明。”
“呵，6岁的中忍，这种事情，在如今的忍界，已经很少发生了……”猿飞用赞叹的语气说道，顿了顿，他向左右的老友们询问道：“上次我们听说这种天才，还是在战国时代吧？”
团藏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确信地说道：“德川家的长子，不过，德川这个姓氏，已经从忍界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是啊，”赞同着团藏的话，猿飞却紧紧地盯着白牙的眼睛：“我们这些老年人，还有我们之前的先人，奋斗良久，才把忍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真是惭愧……不过，卡卡西这样的幼芽，已经可以安心成长了，想起来，其实有一点欣慰呢。”
第37章 木叶的铁则
白牙明白三代的意思。
不过，这个木叶的獠牙向来没有所谓心照不宣的认识，他干脆地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三代大人您的意思，是认为村子暂时还需要保持现状吗？”
猿飞抽了一口烟，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的动弹，或许是觉得盯着白牙那双平静似水的眸子没什么意思，他将目光望向了窗外：
“朔茂啊，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乱，所以不明白如今这种局面的可贵。”
顾问们一言不发地默默听着，显然，这些如今木叶最具权势的长者，在这方面有着共识。
“是的，我承认，如果只考虑雇佣关系，在木叶尽力的情况下，失地的责任并不应该由村子来担负。
“但是，你需要知道，当年初代与火之国大名缔约，建立一国一村制，国家为木叶提供了建村的土地、人口，提供任务订单，全力支持村子的发展，如此，才有了木叶今天的安宁和繁荣。
“木叶，不仅仅是火之国的盟友，同时，木叶的忍者，同样也是火之国的成员。
“朔茂，有一件事，你想错了。
“忍者，并不是工具，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忍者，同样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存在。
“忍者，跟农民、工人、商人甚至是官员贵族都没什么区别，忍者并不神圣，也并不比火之国的普通民众更高贵，忍者为国家提供贡献，并因此获得国家的报酬。这与其他职业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忍者可以为自己而骄傲，那么只会源于一点——忍者有保护村子、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天职！”
猿飞转过头来，轻轻的将自己烟斗放下，正色而诚恳地看着白牙的眼睛，一字一句：
“忍者付出劳动，国家提供报酬，这正是忍者和国家的[雇佣]关系。
“村子和国家是平等的盟友，所以绝对不会容许忍者变成被谁利用的工具——要让忍者付出，必须提供等价的报偿，这是一切的基础，是村子绝对不会动摇的铁则！
“在这个基础上，谁想要破坏如今木叶稳定安宁的局面，谁想要破坏火之国和木叶坚定的盟友关系，让无数像卡卡西这样的木叶孩子陷入无依无靠的战乱中，谁就是村子的敌人，谁就是所有木叶忍者的敌人！”
说道最后，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已然声色俱厉，目光又亮又锐，像是含着两把尚且沾染着人血的刀子，杀气四溢：
“换一句话说，谁想要破坏掉村子的现状，又不能带给村子更好的局面，谁就必须——死！”
白牙面前，这位忍界之雄风姿凛然，须发勃张，一字如一枚钢钉，带着几近穿透人心的凝实和锐利，掷地有声。
白牙默然，十几秒后，他平静答道：
“我明白了。”
这四个字，将猿飞原本准备的所有苦口婆心甚至咄咄威逼全部堵了回去。猿飞甚至有些措手不及地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没有说话。
察觉到火影大人的顾虑，白牙开口说道：
“三代大人，您需要考虑到整个村子的利益，为了村子着想，所以必须维持好现在的局面。”
顿了顿，白牙站了起来，稍微欠了欠身子，重复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对的。”
猿飞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挥了挥手，说道：
“既然如此，朔茂，那你就先去忙吧，别忘了准备一下对风雨两国的任务，到时候团藏会跟你联系。”
白牙点了点头，瞬身消失，留下猿飞和三个顾问在溢满整个会议室的茶香中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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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雨。
或许是空气中的水汽吸收了噪音，在阴阴的天光下，木叶国宾馆显得幽暗而静谧。
到木叶也快一周了，但是听说被大名托付了重任的藤原大人却一点都不着急。尽管一周以来，木叶方面礼节周到，待遇隆重，却一句都没提过安排特使团与火影见面的事情。
那个少年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可是既是侍者又是心腹的良卫门可是急坏了。
咚咚。
“进来。”
少年人所特有的，那种慵懒却透着清朗的声音响起，良卫门小心的打开面前的门，踏步走入。
“少爷。”
身材高大，但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不免显得太过单薄，火之国特派木叶特使藤原宗纯，身着黑袍，站在桌子前面，手中还捏着一只毛笔，他回过头来，问道：
“良卫门，什么事？”
看到少年明亮的眸子，良卫门不由心里一跳，尽管年龄尚轻，但已经没有一个人敢于轻视这位10岁时就继任家主之位，用时2年扫清了家族内外，如今更是深受大名信赖的政坛新星。
不是没有人质疑过宗纯的能力，但是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被无可辩驳的事实狠狠的抽了脸。良卫门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小了自己不止10岁的少年如此心服口服，在多次被宗纯的能力和智慧左右开弓狂抽之后，良卫门却还是没有学乖。
当然不是因为良卫门是一个抖m，在他良卫门看来，深受老藤原家主器重，甚至被赐予“藤原”作为家姓的自己，如果因为害怕被少年打脸，就放弃了自己身为一个家仆的职责，不向家主提供建议的话，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哪怕只有微不可计的可能性，自己或许错误的建议能让家主有所受益，那也是好的。
“少爷，已经到这里一周了，作为特使的事务却丝毫没有突破，面对大名方面，恐怕不好交代啊。”
宗纯一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良卫门并不为主家的嘲笑而动，腰保持恭敬的弧度，但是仍然昂着头，坚持地望向他。
宗纯放下笔，取过一边的干净手巾擦拭手指，他望着目光炯炯的良卫门，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中，倒是有些感动。
虽然这个家人各种意义上都并没有作为谋士的能力，但是这种不倦于为主家分忧的耿耿忠心，才是宗纯把他带在身边的原因。
第38章 国家的枷锁
宗纯将手巾折叠了两次，舒展的放在桌上，沉吟了一下，他先对良卫门说道：“良卫门，你先坐下。”
看良卫门依言正襟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才缓缓的开口道：“良卫门，你害怕忍者吗？”
良卫门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主家这话的意思，他肩膀脖子梗住，脸涨得通红：“属下虽然并不敢自信一定能够战胜忍者，但若是家主有命，即使在五影面前，属下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宗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激动，究竟该如何跟这个忠心但是出身粗莽的属下说，他其实也有点头痛。
回忆着出发前，自己与大名的那一次促膝长谈，宗纯边说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良卫门，你如何看待忍者？”
这个问题，对于身为一个粗人的良卫门来说，未免有些太过笼统，他张嘴结舌，心中有些想法，但却偏偏无法组织出准确的语言来描述。
宗纯皱眉，明白了自己的失误，于是他重新换了一个问法：“你觉得忍者强在哪里？”
这个问题，对有过直观经验的良卫门来说，就要简单的多了，他立刻回答道：“忍术、还有可怕的体能，以及不择手段极具效率的战斗方式。”
宗纯点点头，这无疑就是一般人对忍者的印象，他又开口问道：“你知道，忍界……木叶现在现存多少忍者吗？”
这就不属于良卫门的知识范畴之内了，他犹豫着猜测道：“两万……最多不会超过四万……”
宗纯打断了他的猜测，直接道：“我们就假设忍界最强大的木叶村有三万忍者，我再问你，你知道要维持火之国上下运转良好，民众均有所管辖，需要多少官员？”
“不算幕僚的话，至少需要五万……”这还只是官员的数量，如果再算上基层组织的具体事务执行者，这个数量还要多得多。
“如果失去了国家的支持，忍者甚至连维持基本的社会运转都做不到——当然，这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假设，实际情况没有这样简单。
“我以前跟你说过，忍者，本质上与农民工人商人以及官员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一种[职业]，是社会组成的一个单元。
“这个国家，如果没有忍者的保卫，就会遭受敌人的欺凌。
“但是同样的，如果没有农民，所有人都会饿死，没有工人、商人、官员，国家和社会就会陷入可怕的混乱。
“那么，良卫门，你告诉我，你害怕农民吗？”
“属下不怕。”良卫门立刻答道，说完这句话，他紧紧的闭上了嘴，目光恭顺的放在宗纯的身上，准备聆听宗纯接下来的话。
看他这个样子，宗纯就明白自己苦心诱导他思考的想法完全落在了空处，不由苦笑一声，不再采用问答的方式，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们为什么不用害怕农民、工人、商人乃至官员贵族？是的，假如国家离开了他们，肯定无法继续运转，但是，以农民为例，土地就在那里，即使现在的农民不去耕种，为了活命，自然会有其他人变成农民——只要国家给出合适的报酬，没有人会跟自己命和利益过不去。”
看着良卫门终于有点若有所思的样子，宗纯决定一鼓作气，把这个问题讲个明白：
“忍者又能如何？没有国家提供的报酬和支持，他们照样要饿死，忍者又并非只有木叶一家，没有忍者，火之国很可能在对外战争中战败，但是如果只是没有了木叶，对大名来说，只是换一个支付任务报酬的对象罢了。”
藤原宗纯负手前行，良卫门忙跟上，沙沙的静谧雨声中，他听到身前少年的声音清冷如碎玉：
“木叶是忍者，砂忍是忍者，云忍是忍者，哪怕是木叶内部，宇智波一族是忍者，日向一族是忍者，当今火影，猿飞日斩出身的猿飞一族同样是忍者。
“是忍者就无法避免需要任务和报酬，任务在这里，你木叶不来领取，自然有其他的忍者来领取。即使忍者强横无比，但是只要我们牢牢抓住这点，忍者和农民，就没有什么区别。
“国家提供报酬，忍者回报以战力，这就是国家和忍者之间的[雇佣]关系。
“占有国家土地的农民，无法交上足额的农税，就必须受到惩罚。
“理所当然的，忍者无法完成国家的发布的任务，那么，他们也必须付出代价！”
这就是国家用来制衡忍者的策略与枷锁啊……普通人面对忍者实在是太过脆弱了，如果我们再不团结起来，就必然会沦落到任忍者鱼肉的地步。或许是想起了他那被敌国忍者刺杀而死的父母，在看似舒缓的姿势下，宗纯的眸子如冰，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暗暗在心中默念。
木叶是火之国的木叶，火之国不是木叶的火之国，纵此身万死，也要阻止忍者这种怪物失去枷锁，肆虐人间！
话说到这个地步，不管良卫门有多么愚钝，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属下明白了。“藤原良卫门心悦诚服地对宗纯行礼道：“如果木叶不遵守这个规则，那么就是他们破坏了国家和忍村的雇佣关系，大名随时可以收拾他们。所以，现在对白牙事件着急的人，不是大名和您，而应该是木叶！”
白牙事件发生后，已经有不少火之国国民把本来会交给木叶的任务，转而交给了其他忍村。
风之国的砂忍和雨之国的雨忍现在比木叶更不受火之国民众的待见，但是云忍和岩忍，以及零星的雾忍，开始络绎不绝地出现在火之国各地。
在如今这个举国声讨木叶的情况下，只要木叶没有给火之国上下一个满意的交代，每拖延一天，木叶损失的经济利益都是相当可观的。
这莽夫终于开了窍，宗纯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到良卫门崇敬中夹杂着愧疚的神情，宗纯哈哈一笑，拉过他的手，说道：“来来来，良卫门，看看我最近的字有没有进步。”
知道主家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良卫门感动之极，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肝脑涂地以报恩情，一边顺着宗纯的手望过去，名贵的雪白宣纸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在目。
“诚。”
“啊？”
水门一惊，从脑海中正在推演的飞雷神符咒中醒过来。
“我是说，”自来也无奈，只能把自己的话重复一遍：“你对宇智波诚这个人，是怎么看的？”
第39章 修行者
沉默了1、2秒，将脑中符咒的最后一个符号推演完毕，水门暂时将修炼放到一边，皱起了眉头：“自来也老师，您问这个干什么？”
自来也斜眼瞪他，故意不满道：“怎么，师父我随便问问都不行？莫非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水门苦笑，忽视了自来也做作的怀疑目光，他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诚他……是一个坚定的修行者。”
“修行者？”虽然原本就打着探听一下宇智波诚底细的意思，自来也还是被这个描述勾起了极大兴趣：“怎么说？”
水门沉吟着组织着语言，慢慢说道：“每一个忍者都对修行并不陌生，更离不开每日的修行，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像诚这样，对修行这件事本身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
“其他人，辛苦的修行都有各自的理由，需要保护什么也好，需要证明什么也好，诚他，只是因为修行是如此有趣才坚持不断的去修行的，这就是他给人最大的感受。“
当然，像其他的，性格阴郁、遇事果决、在忍术研究上有着让自认天才的水门都惊讶的洞察力之类的，也是波风水门心中组成宇智波诚的形象的重要因素，不过要说最与众不同的，大概就是这一点了。
修行本身么……
人类认识世界，原本就必须以过往的经验为依托的，在认识新的人的时候，往往会不由自主的用之前认识的人的类型来进行分类。
自来也面上的油彩很好的起到了掩饰情绪的作用，不过听了水门的描述，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他熟悉的人。
不是为了守护什么，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对修行这件事感兴趣而已。
这不是跟大蛇丸那个家伙很像吗？自来也默默想着。
水门温和的声音接着响起：“正因为诚他对修行有如此浓厚的兴趣，所以他在这件事情上无比坚定，无论是谁，只要阻碍了他的修行，他就会表现出非常不屑乃至厌恶的态度，毫不犹豫地针对对方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抨击。”
听到这里，自来也知道水门已经明白了自己究竟想问什么，于是他就不再掩饰的问道：“所以，水门你觉得诚之所以会对如今的忍界制度如此不满，是因为这种现状某种程度上阻碍了他的修行吗？”
“不，”出乎自来也的预料，水门立刻否定道：“不是这样，诚还没有自大到因为一己的不便就要改变整个世界的地步。”
顿了顿，水门神情中带着几分犹豫：“或许，他跟我一样，是无法忍受忍界中那种诅咒一样的憎恨，并因此发自内心的厌恶战争吧。”
水门是知道诚的未婚妻就是死于战争的，但是平时谈论的时候，面对这方面话题，诚眼中那种坚冰一样的冷漠，是水门一直无法看穿的。
或许看出了水门心中的不确定，自来也脸上稍微带了些讥笑。
自来也的父母就是死于忍界战争中的。
互相认同的伙伴、尊敬的长者、深深信赖自己的下属，乃至无数无数的敌人甚至是无辜的普通人，自来也实在是见过太多的憎恨和死亡了。他深知，忍界的现状，究竟是多么残酷的东西。
所以，向往真正的和平，并相信人与人真正相互理解的时代终将到来，这就是自来也在这黑夜一样让人窒息的残酷中，最终选择坚持的信念。
自来也能够认同有着相似的经历，同样怀揣光明理想的水门，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相信宇智波诚。
大蛇丸是与自来也有着深深羁绊的忍者，自来也从来没有过想要放弃大蛇丸的想法。
不过也正因如此，自来也能够冷静的认识到大蛇丸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忍者。
那个蛇一样的家伙，所不懈追求的，仅仅只有忍术或者说是[知识]而已，对于其他的东西，自来也根本不敢担保大蛇丸能有多少在乎。
那么，像是大蛇丸一样的宇智波诚，在本质上，其实是向往和平的人物，这件事，水门又能有多大的把握呢？
披着大蛇丸皮的自来也么，那算什么啊，一想起这个，他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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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诚知道，有人在如此严肃的谈论自己，一定会浑身不自在。
作为一个穿越者，爱上像是在梦中之旅一样的奇妙力量的修行，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即使是他现在所做的，在别人眼中无比枯燥无味的查克拉训练，感受着像是身体一部分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查克拉能量在自己掌中不停的运转、分解、振动，即使是已经重复了几千上万次的现在，诚依然可以从中发掘出几乎无穷无尽的乐趣。
如果非要说，那么就像是一种有着无数可能性的玩具或是游戏一样，让诚已经没办法对其他的娱乐感兴趣。
并没有太多特异，就像是鸟儿或许已经厌倦了的依靠自身的飞行，如果有实现的可能的话，有些人或许会一辈子都玩不厌吧。
至于自来也和水门疑惑的诚对现有忍者制度的抨击，那只是因为诚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对高层应有的敬畏之情，仅此而已。在诚看来，如果说三代火影应该被他尊敬，那只能是因为木叶的三代目猿飞日斩用一只手就可以杀死他，而绝不会是因为其他任何理由。
能够通过其他手段杀死诚的人，只能得到他的忌惮，但这忌惮中不会有任何尊敬和畏惧的成分。
眼下，这种毫无敬畏就被诚表现了出来：“说白了，三代大人只不过是太老了，变成了守旧派罢了。”
白牙苦笑，虽然诚话语中称“三代大人”，但他的语气，实在谈不上有多么恭敬。
看白牙只是苦笑却不说话，诚顿了顿，小心的试探道：“那朔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已经是诚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白牙不由得有些感动。
第40章 带着铃铛的猫
旗木家已经没落得实在无利可图。
白牙的招牌，在眼下这个局面，也未必能好使到哪里去。
所以，再加上旗木本家的一些人也纷纷避嫌，暂停了与主家的来往，可以想象，旗木宅在最近的一段日子究竟是如何的门可罗雀。
白牙的性格，决定了他其实不甚在意这种事情，之所以对诚的行为有所触动，也只是因为，白牙知道，驱动诚这样做的理由，不是别的，仅仅是两人之间的私交罢了。
回首当年中忍考试之后，因为一点欣赏而进行的体术指点，白牙扪心自问，自己倒也未必没有一些“投资”的意思。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整个木叶，像诚这样与白牙之间彼此不疑而且只有单纯交情的人，却竟只有诚这一个，世事无常至此，白牙有时也会在心里稍微感叹一下。
不是说堂堂白牙竟然在木叶混到这样一个惨状，如果真的要说潜势力，当年跟随白牙破风之国的木叶部队中，愿为白牙效死的大把大把，就算是现在，也不时有如今任职在暗部的老部下悄悄给旗木宅递来消息。
但像宇智波诚这样，彼此平等，对对方的权势地位无所**的，还真找不出几个。
如果白牙对重振旗木还有需求，当年以英雄之名带领部队回归木叶的时候，他就应该想方设法的将这支部队死死捏在自己手中。
如今过了这许多年，虽然和老部下之间还有走动，但是如果明天白牙举旗反出木叶，在明知白牙必死的情况下，还会有几个人甘愿给他陪葬的，白牙心里自然有数。
毕竟，人终究都是要活下去的。
真的做到水至清无鱼的地步，不说别人，眼前的诚，就一定不肯跟随白牙造反的，虽然，白牙也没有想过造反就是了。
想到这里，白牙被自己的冷笑话给逗乐了，忍不住笑了笑。
诚被这个无来由的笑容弄得有些毛骨悚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朔、朔茂……你不会是，要那样做吧……”
人不可能仅仅只为自己而活着，即使胆大包天如诚这家伙，在面对几乎是必然会失败的造反时，也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白牙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笑着摇了摇头。
尽管在白牙危难的时刻，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助白牙，但是要诚为他白牙抛弃其他珍贵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怀着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白牙终于开口道：
“诚，我可不能你装作没听见你说三代大人是保守派的话哦。”
“本来就是吧，大名方已经图穷匕见，身为火之国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木叶即使不想要搞出大乱子，但也没必要妥协到这个地步吧。”
“这个地步？”举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白牙啜饮一口，根本没有抬眼看诚，就悠哉地反问道。
“额，按我的意思，直接把现在村子里的准影级派出去一半，轻轻松松就能车翻三代风影，木叶的内外困境迎刃而解，何必理会什么大名特使。”
内心始终担忧着白牙在最后的那个“下场”，不小心说漏了嘴，诚警觉地用抱怨式的语气准备含糊过去。
尽管两人知道，派出强者去风之国，无论如何也谈不上“轻轻松松”四个字，至于准备车翻三代风影，如果不是准备对风之国作倾国之战，更是根本没有可能。
白牙摇头，倒是没在意诚明显是胡扯的话，他的神情倒是平静得很。
“现在这个局面，三代大人所做出的处理已经是最合适的了。”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各方面的利益都有所兼顾，诚倒也承认这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处理方式。
“嗯，这么说吧，诚你知道忍界一共有多少个忍村么？”看出诚不情愿的样子，白牙突然有了雅兴为他解释一下。
“上百个吧……如果把一些不知名的小忍村也算上。”没人统计过，在忍界，建立忍村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时尚，旋起旋灭、根本来不及被大众所知就已经消失了的小忍村，几乎到处都是。
“可是首领能够称得上‘影’的大忍村，只有五个。”
“……”
“你不要觉得这些大忍村有多么了不起的地方，当年木叶初建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小忍村的规模。”
虽然这句话有很大的槽点，但是诚还是努力地顺着白牙的意思来理解。
“你的意思，是说关键在于五大国的支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确，像初代大人和斑大人那样的绝世强者，根本不能用规模来衡量——可是你别忘了，正因为他们如此强大，所以整个忍界也仅此两人而已，既然如此，还有四个大村子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
“初代分封尾兽……”
虽然惊异于诚的年龄是如何对这种秘闻知之甚详的，但是也许是将其归结于诚的出身，没有在这方面纠结，白牙接着说道：
“可是如果没有能够最起码稍微抵抗木叶的自信，他们又怎么敢接受初代给他们的尾兽呢。”
诚沉默。
“即使有了强大的忍术，但是忍者依然是人，会疲劳，会受伤，要吃饭，没有粮食同样要饿死。忍者不能独自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就没有能够无视其他职业的底气。
“是的，忍者是掌握了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暴力，可以依靠抢掠甚至奴役来获得资源。
“但是，”白牙面上突然浮现出冰冷的笑容，他说道：“忍者可不只是一家，当某一个村子试图掌控所有的资源和权力，它必将遭受世上一切其他职业的敌视，注意，我说的是一切！
“到那个时候，这一切的职业会开出让忍者都为之疯狂的价码，要求他们处决这个现存制度的叛逆者，甚至这个叛逆者的内部，都会因为这种必将失败的前景而分崩离析。
“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现在木叶就是这个叛逆者。
“当我们打下最近的粮仓，并为暂时不用担心粮食供应问题而安心的时候，面对的是数以倍计的，领了双倍赏金来进攻木叶的砂忍、云忍、岩忍、雾忍！然后，当木叶以为自己可以最起码通过大战，获得一点点暂时安息的空间，他们会突然发现，自己内部也出现了背叛者——人，终究都是要活下去的，这个背叛者，可能是千手、宇智波、日向、猿飞……”
此时，白牙眼神中带着凝固了的平静：
“忍者执行任务需要报酬，忍者不止是一家
“——这才是忍者所戴着的枷锁！”
这不就是耗子给一群猫戴上了铃铛吗……怀着莫名其妙的恶意，诚默默地想着。
但是，既然铃铛已经戴上了，还想像不戴铃铛的猫一样抓老鼠，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第41章 卡卡西与其猪队友
“哟，卡卡~”
从白牙房间里出来，诚意外地瞅见了这段日子里，似乎很少在旗木宅出现的卡卡西的身影。
“……”
卡卡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竟然一反常态地向诚走了过来。
“……怎么了。”
比已经开始发育的诚矮了一大截，6岁的卡卡西慢腾腾地走过来，直盯着诚看，这种反常的情形让诚心里生出一点好奇。
他眨了眨眼睛，用无辜的眼神回望过去。
马上，诚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卡卡西幼小的身子，虽然极力保持平衡，但是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忍者，必然能够看出他的身形微跛。
这发现让诚的眼神立刻阴冷下去。
白牙还没死呢，在怎么样，也轮不到卡卡西被村人欺凌。再说，就算白牙不在了，他宇智波诚也不是干摆着让人看的。
诚猜也能猜得到，村子中是禁止相互斗殴的，不过，所谓的“切磋”或“指点”，在每个人的忍者生涯中却都免不了，比如自来也，最近就经常被三代老头子借“指点”的名义揍得鼻青脸肿的。
诚目光的落点凝聚在卡卡西不自然的左脚腕处。
说不得，自己也要跟这些人好好“切磋切磋”，一条腿……不，还是两只手好了。
“跟我来。”
卡卡西没注意诚的脸色，他急促地说了一声，向一旁的走廊走了过去。
“快点，这边。”
在卡卡西的催促声中，诚跟着他穿过了两道走廊，来到似乎是卡卡西自己的房间里。
在旗木宅穿行的时候，卡卡西不顾自身的伤势，快步穿行。但是当碰到族人的时候，卡卡西就会极镇定的慢下来，有礼貌的打招呼，寒暄，甚至还有闲暇向诚介绍。
诚即使在没有打开写轮眼的状态下，五感也是远超常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一定无法发现卡卡西受了伤。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坚忍和心智。
在卡卡西身后默默跟着，诚不由在心中赞叹。
唰得拉开门，诚在卡卡西严厉的目光逼迫下，什么都没有说，乖乖进入房间。
卡卡西随后就把门牢牢关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知为何，诚总觉得，自己对卡卡西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这或许是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他[认识]最久最深的人里，除了几个还没出生的主角之外，就是卡卡西了。
“卡卡西……”
小心翼翼的呼唤声，来自卡卡西房间的某个角落。
“嗯，是我。”卡卡西回应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一双浓眉从床下探出来，虽然无论如何都不像，但是诚还是不由得想起了鼠头鼠脑这四个字。
“啊！”
因为角度的原因，浓眉明显没有看到卡卡西，被一身红色的诚骇了一跳，他惊叫一声，又缩了回去。
“别叫！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
卡卡西又气又急，音量不比正太凯低多少。
凯似乎已经有了什么觉悟，再次探出头来的时候，脸都皱在了一起，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配合他一脸的鼻青脸肿，这表情倒是颇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摸样。
卡卡西走过去，一把把他拖了上来。
“疼……疼！”
看到卡卡西，凯才放松了下来，表情变成了苦瓜样。
没理会凯的**，卡卡西这时候才转过来，冷静道：“我和阿凯切磋，一时没有收住手，都受了点伤，如果被家里知道，不好交代，诚你擅长医疗忍术，拜托你帮我们治疗一下吧。”
这可不是请人帮忙的口气……诚心里吐了个槽，脸上却不动声色，仔细地注视着阿凯脸上的伤势。
看诚不说话，阿凯几乎立刻露出了小孩子说谎被识破后的那种不好意思和倔强兼容的表情，而卡卡西则不耐烦地说道：
“看什么啊，治不治，就一句话。”
小孩子在说谎的时候一般有两个表现，要么一副心虚的样子，要么则一副狂妄的样子。
诚脸上露出点笑容，说出了这段时间自己观察的所得：
“卡卡，你的体术什么时候好到可以狂踹阿凯的脸了？”
正太凯脸上的伤势，明显不是在“切磋”的情况下所受的，那是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被来自各个角度的坚硬鞋底所造成的伤势。
在这个年龄段，没有人能够在阿凯还站着的时候，能对他造成这样的伤势。
卡卡西也不行。
不是说对阿凯有多么了解，毕竟，诚和他不过是晨练时多次偶遇的交情而已。
可是，仅仅以阿凯晨练时的负重，诚就知道，一些**的血继除外，仅以体术来讲，阿凯无疑是木叶当下同一年龄段的最强者。
要把这样的阿凯击倒，要么，是用十倍的数量围攻，要么，就是某些人不要脸地以大欺小。
从伤势的情况看来，应该是前者。
没想到诚的眼力敏锐厉害到这个程度，卡卡西沉默着，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应对的说辞。
“啧，看来，是被人家给揍了，才不敢跟家里说的吧？”
“你怎么……唔！”
一把捂住旁边那个笨蛋的嘴，但还是迟了一步，卡卡西狠狠瞪了诚一眼，知道自己再怎么掩饰也没用了，索性干脆的承认：
“没错，你要是想跟父亲说，随便你。”
诚摇了摇头，上前抓住两个小子的肩头，把他们提到床上。
“真是丢人啊，被别人揍成这副模样。”
随口埋汰着，捋开卡卡西的裤腿，诚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嘶——你以为他们好受么……疼、疼……”
起爆符的伤势，在极贴近的状况下直接爆破脚踝。
以阿凯脸上的伤势来讲，“他们”应该是有着分寸的，但是，这种起爆符的使用方法，明显已经超出了“分寸”的限定。
再严重一些，直接把脚炸飞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起卡卡西就是拖着这样的一只脚，在旗木宅走来走去，诚不禁瞪了他一眼。
被诚握住了脚，卡卡西这个时候倒是有些讪讪，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神情中惭愧倒是多些。
“就是，看他们还敢说旗木大叔……啊、卡卡西你干什么，好痛！”
卡卡西终于知道传说中的猪队友是什么样子了，这家伙从头到尾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却偏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泄露了个干净。
第42章 自残的起爆符
原来如此，诚咂了咂嘴，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已经升任了中忍的卡卡西，已经可以获得村子安排队员，有了统领一队下忍的资格。不过，中忍身为一个小队的队长，不仅仅有着战斗的职责。
指挥——甚至是安排队员在执行任务期间的衣食住行，乃至随时注意队伍的情绪、鼓舞士气等等，涉及的方方面面，并不是卡卡西这么一个6岁大的小鬼头能够胜任的。
不是说卡卡西的[贤]值达不到，卡卡西的战斗智商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严重缺乏生活阅历的他，究竟能否很好的承担起身为一个队长的职责，实在让人无法放心。秉持对所有人负责的态度，村子安排卡卡西暂时跟随另外的经验丰富的队伍，暂且先成长着。
因为经验丰富，这只小队的队长格外注意任务之间的休憩和节奏，每次执行任务之后，都会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让队员们各自恢复状态。在这种明显保守的任务安排下，精力过剩的卡卡西就会与之前一样，进行刻苦的修炼。
而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修炼疯子的阿凯，自然和他一起。
以前说过，木叶有分布在村子周围的复数个大型修炼场，其中人员鱼龙混杂，在白牙折戟风之国，被舆论斥为“卖国者”的现在，卡卡西会跟同场的修炼者起冲突，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诚把手覆盖在卡卡西的伤处，用力阻止了他下意识要抽回腿的力道，柔和的查克拉光芒亮起，开始缓缓渗入卡卡西血肉模糊的脚踝。
诚的医术造诣并不特别高明——在纲手处的学习，除了跟随千手公主见识了许许多多的疑难伤病案例之外，向来只有诚问什么，纲手才会回答什么。在医疗忍术上，根本没有一个系统而完善的体系供诚学习和建立。
当然，好歹算是医术达人的弟子，卡卡西腿上这种物理和化学性质都极为单纯的引爆符小伤，还不放在诚的眼里。
查克拉露水般浸入伤口，原本被卡卡西或是凯胡乱处理过因而被药物阻塞结痂的伤口，软软的血痂脱落，伤口周围的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出了芽状物，慢慢咬合在一起。神经也迅速生长，如树状般蔓延。
这过程当然免不了极度的痛楚，即使是受伤到现在都一副冰山脸的卡卡西都忍不住微微皱住了眉，咬牙死撑着。
好整以暇地感受着精确到微米的神经修复，诚还有余力笑着开口：“阿凯，卡卡西也罢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没注意旁边卡卡西着急的眼神，面对卡卡西的“兄长”，阿凯低下了头，呐呐道：“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被他们打倒了，卡卡西也不用那么着急地来救我，他也就不用受这样严重的伤了。”
“嘶——”
到底是小孩子，听阿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卡卡西急要开口，到了嘴边的话，却被脚部那如同钝刀割肉般的神经疼痛化成了一口凉气。
诚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治疗。
神经生长固然让人疼痛，不过也没到这种凌迟一般的地步。卡卡西之所以有这种表现，其中有一半，倒是诚故意的。
虽然治疗方法学的不到家，不过如果论对人体的了解以及破坏的知识，诚却颇有自信——不如说，在纲手被动的只负责答疑的情况下，诚从她那里学到的知识，大部分是关于这两个方面的。
医疗忍术的确很好，这一点看纲手今时今日在忍界更胜与她其名的大蛇丸和自来也的地位、威望就晓得了。
但是就算是未来很长时间内的忍界医术第一，纲手面对秽土斑时的惨状，诚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并不一定会跟斑对上，但是有这么一个潜在对手在，诚实在没有精力和时间可以用来浪费在学习如何治疗上。
反过来说，就算诚将全部精力都用在战斗方面，能否超越与纲手同级的自来也和大蛇丸尚且犹未可知，诚就更没有分心其他方面的底气和兴趣了。
卡卡西痛的说不出话来，诚自然可以悠悠哉的询问好孩子阿凯：“凯，以你们两个的实力，我很想知道谁这么厉害，能够这样击败你们。”
正太浓眉立刻露出不服气的神情，气鼓鼓地说道：“什么厉害！要不是他们卑鄙无耻，设下陷阱困住了卡卡西，我们两个人的话，才不会怕他们呢！”
听到这个，诚反而真的有些惊讶了，以卡卡西的能力，竟然也会中陷阱？
“鹿啼这个家伙，竟然利用旗木大叔……”
不用诚发问，凯自己就贴心地将答案说了出来。
鹿啼……诚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低下头，专心治疗起卡卡西的伤处来。
听名字的风格，应该是奈良家的小孩子吧。
想不到，那个奈良家竟然也有这种好事之徒啊，诚心中毫无笑意的嘲笑着。
并不是说诚无耻到了准备以大欺小的程度，以战争起家的忍界传统来讲，对后辈之间的斗争和对抗，是持纵容甚至是鼓励态度的。
受了欺负，就自己想办法找回来——正面硬上也好，阴谋陷阱也好，哪怕是通过个人的魅力统率值召集人手围殴，都是个人的本事，如果大人去干涉甚至报复，不禁丢份，简直丢脸。
但是用起爆符这种东西，而且造成了差点毁掉卡卡西的伤势，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并不是差不多就能了结的情况。
说的正派一些，都是一个村子、一个学校的同伴，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这样？
想着，诚看一眼卡卡西，有些为难。
看起来卡卡西并不想白牙知道这件事，自己的身份，又不合适以卡卡西家长的身份去跟对方交涉。
收回手，卡卡西终于能够说话，他张了张嘴，活动了一下咬得过于用力，已经麻木了的牙床，才快速说道：“你别乱来，鹿啼虽然设计陷阱控制了我，不过伤势是我自己急于挣脱而自己连绳索一起炸的。”
“哼，然后我们俩抓住鹿啼，把他揍到连他妈妈都不一定认得他……不过，话说卡卡西，你炸断绳子冲过来的时候，那气势把我都吓了一跳，那帮胆小鬼，更是一下子就跑了个精光……真不愧是我一生的宿敌！”
卡卡西倒是也罕见地笑了笑：“你没有独自跑掉，而是在他们之中奋战的样子，也不赖……”
听到这里，诚才不由摇头笑了。
这两个人，诚几乎能够想象的到，当卡卡西身中陷阱时，凯在寡不敌众中死战不退的样子，以及，当凯被击倒，卡卡西不惜使用起爆符自残，也要拖着血淋淋的伤冲过来救他时的那种疯魔气势。
两个小子，其实做得都不赖嘛。
第43章 父辱子怒
读懂了诚脸上赞赏的神情，卡卡西非但没有骄傲，反而脸色阴郁下去。
对于他来说，作为中忍的自己，竟然会中了奈良鹿啼的计谋，并让这一点成为了这番麻烦的起点，这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不过这些东西诚就没兴趣去管了，既然对方没有使用违反“分寸”的手段，那么这件事还是应该定性成小孩子的嬉闹，卡卡西如果觉得不爽，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找回来，无论是偷袭打闷棍，还是正面按到强上，只要他做得到并且有分寸，就算闹到火影那里，也没人会说他的不是。
现在诚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卡卡西，最近很多同学找你的麻烦么？”
“不，向来只有我去找他们的麻烦。”卡卡西不屑道。
“谁让他们嘴里不干净！竟然说旗木大叔是、是……”阿凯憋红了脸，说不下去。
“[卖国贼]还是[投降者]？”就像白牙本人一样，诚同样对这些流言不屑一顾。
卡卡西狠狠地瞪视着满不在乎的诚，身为白牙之子，对白牙的荣誉，他甚至比白牙自身更在乎也说不定。
诚失笑摇头，抬手重重的把卡卡西的白发弄乱，不自觉的左摇右晃，卡卡西梗着脖子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理会这个茬。
要是之前，卡卡西肯定会立刻炸毛丢苦无了，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被诚治疗过后，他也没好意思立刻就翻脸不认人。
“名声其实什么也不是……”收回手，诚淡淡说道，顿了顿，他又觉得跟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卡卡西说这些没什么意思，有无数冠冕堂皇的话可以说明白牙根本不在乎虚名，可是在卡卡西眼中，自己的父亲遭受了侮辱，仅此一件事，就抵过其他任何理由。
父辱子怒，仗剑报之，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看你们的样子，对方一定人数不少吧？”诚随口打听道。
“原本我们只是在修炼，看他们又在说一些那种话，卡卡西就嘲笑了他们几句。”
“嘲笑？”
“上次我和卡卡西就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不过没想到，他们上次和我们轮流单挑吃了大亏，这次竟然这么卑鄙的使用陷阱！”
“别说了，我早该想到，他们不会这么傻的来挨揍的。”卡卡西郁闷道。
“谁知道鹿啼这家伙怎么能够猜到我们会在哪里修炼，而且在之前就设置好了陷阱——”凯一副苦恼的想不通的样子。
“你没有注意吗，提前占了周围其他几个场地的，都是一些他们同家族的人组成的小队，”卡卡西认真地为自己的挚友分析道：“在知道我们习惯选择哪个大修炼场的情况下，再占据一些好的场地，然后我们能够选择的余地其实也就不多了。”
“可是明明还有那么多空地……”阿凯问。
“他知道我们经常打赌作俯卧撑或是绕修炼场跑的，所以一定会选择一个在边缘的场地。”卡卡西有些咬牙切齿。
“哦……”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不过阿凯知道，似乎，也许，是自己提出的赌注惹的祸。
消息已经传递得如此之广了么，甚至连小孩子都已经知道并表现出倾向性了，诚倒并不意外，在木叶到处都有普通人在谈论的情况下，指望少数派的忍者们能够独立的隔绝掉信息，这一点都不现实。
看诚不说话，阿凯弱弱地道：“大哥，都是那些人的错，而且，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卡卡西也不会受伤，您能别责怪他吗？”
“哼。”卡卡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意思很是明显。
“我可没有资格去责怪他，”诚摊了摊手，温和地笑道：“而且，我觉得，你们两个做得都很好哦。”
“真的！？”原本一直在担忧自己连累了卡卡西的阿凯脸色一下子好起来，而且诚的温和态度和夸奖很大程度的获得了他的好感。
卡卡西撇了撇嘴，这家伙又来了，明明是个冷漠之极的人，这副表情可一点都不适合他，像是带了一副假笑着的面具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提起警惕来。
诚笑着点点头，伸手把凯拉过来，探入一股查克拉察看着他体内的情况。
温暖到炙热的体力能量，强健的经络系统，这是阿凯给诚的第一个感觉，除此之外，似乎除了脸上的青肿伤势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损伤。
阿凯被诚在身体上摸来摸去，最后被温柔的医疗查克拉缓慢的治疗着脸上的伤势，原本不时隐隐作痛的脸部先是变麻木，然后甚至如同泡温泉一样，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父亲戴在凯受这种小伤的时候，一向只是要求“用青春的毅力克服掉”的，这么多年来，凯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根本提也没有提自己的伤势，突然被这样温柔的对待，凯反而有点僵住了，眼神望着卡卡西房门的门把手，一动也不敢动。
顺手治疗了凯脸上的伤情，诚还对凯一句话也不说摆好姿势配合感到挺满意的，他站了起来，扫视了一眼卡卡西房间的布局。
没有多余的设施，干净、整洁，床铺的单子都平整得毫无褶皱。
“诚，这次，多谢你了。”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走到一边，从柜子里取出茶具来，摆了三个杯子在桌上，打算要斟茶待客。
“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诚摇头。
“再次多谢。”卡卡西。
“非常感谢。”阿凯。
摆了摆手，诚拉开门，随手关上，离开了旗木宅。
跟路过的几个旗木家仆人打过招呼，由于白牙的原因，这些人对诚的态度都非常恭敬，比起面对正牌的旗木家少主卡卡西，都不遑多让。不过也仅止与态度罢了，要想像卡卡西那样，可以驱使他们做一些事，除非下辈子当个旗木人吧。
这是废话，再怎么礼遇，他宇智波诚也不是旗木家的人，相比之下，诚出身的宇智波，诚竟然也无法驱使一些自己的人手。
年龄才15岁，根本没有什么积累，本身又非出自极有权势的大宗，这种尴尬的情况，竟然让诚想要找人探听一下村人对白牙事件的态度，都没办法独立进行。
只能找富岳了……诚皱着眉头，可惜，如果自己对宇智波家的人随便伸手，立刻就会被告知给高层——虽然大长老亲口认可了诚独立建宗的资格，但是在如今不知道别人底细的情况下，诚还真没兴趣要一些肯定有问题的人。
第44章 新的考核
普通的日式宅院，除了门前通道的入口处，有一株繁茂鼎盛的柏树外，几乎没有别的值得让人记住的特色。不过，如果只是为了防止在太过相似的住宅群中无法找到，有这么一个显眼的特点似乎也足够了。
诚走到门前，停住，等了2秒钟，那扇与宅院的普通风格十分相适合的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从中走出的两个青年男子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们好。”
“啊……是诚君，你好。”
“诚君，你好。”
诚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点善意的笑容，不过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并没有说话。
“是来找智夫大人么？他刚好在。”左边的忍者说道。
“不，我是来找富岳的，请问他在么？”诚道。
“富岳啊……他应该也在吧？”左边的忍者把目光转向同伴，语气不是很确定地说。
“玄关那里，我看到他的护额。”右边的忍者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多谢两位，还不知道两位的名字？”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魄就可以。”左边较开朗的青年笑着答道。
“松右。”右边脸色冷峻的青年。
“好的，魄和松右，我记住了，两位也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左边的魄微微让过身子，说道：“就不耽误诚你的时间了，松右，我们走吧。”
诚侧下肩，在足够三人并行的空间里象征性地作出让道的动作，两人冲他点头，离开了。
“松右，看到没，这就是族里最出色的天才，果然很强！”
“嗯。”
“而且人也很好，不像传说中那么冷傲……”
……
走远了的两人的闲聊，被诚敏锐的五感捕捉到，诚走入院子，两人的声音也渐行渐远，最后不能听闻。
虽然在平时的生活中，忍者通常并不会刻意隐藏身形和痕迹——如果你在木叶这样做了，说不定会被路过的精英暗部请去喝茶——但是，稍微勤奋一点的忍者都会下意识地将隐藏脚步以及气息的修炼融入到日常的生活中，有时候，仅仅从这一点，就能管中窥豹的察觉到一个忍者的实力。
在一个忍者遍地的世界里，强者就是受人尊敬的理由。
宇智波魄和松右，两人刻意放低姿态结交，而诚对两人也不是没有企图，能登门拜访，并且言语中跟宇智波智夫关系相当亲近，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实力都不算差，有了这些条件，诚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肯定是有利无害的。不过说这些尚早，诚还未走到玄关，就碰到了一名仆人，在打听到智夫正在忙于公务后，便麻烦他带自己到富岳的房间去。
“富岳少爷，有客人来访。”
虽然只是族内统一建造的制式宅院，不过辈分和职位都相当高的智夫，所居住的宅院级别不会太低，而且宇智波家族鼓励生育，即使一般子女成年结婚后就会搬出家长所在，但家族所配给的居所也不会太小。
富岳自己的居所，就有单独的客厅、卧室、盥洗室等，面积不亚于木叶一家普通人的公寓住所。
仆人喊完，就听富岳在里面答应着，拉开了门。
“哟，是诚啊，请进。”
“富岳少爷，有什么吩咐就喊我。”仆人恭敬地退下，诚在富岳的示意下跟他进去，在类似客厅的房间里落座。
“诚，找我有什么事么？不过，你来的刚好，父亲刚有事让我通知你。”富岳随手给诚倒上茶，坐在沙发上很是随意的笑问道，轻松和亲切兼具的做派很是让人舒适。
“哦？”诚感兴趣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说白牙的事情：“你的消息比较灵通，我想问一下村里对白牙事件的反应。”
“白牙么……”富岳沉吟道：“这个我倒是听父亲说过，意思是家族最近不要和白牙大人走得太近。”
诚皱眉，知道他还有下文。
“不过正因如此，白牙大人反而不会有什么危险。”富岳安慰道。
诚点点头，这点很容易想明白，一方面白牙事件，他本身的处理并没有多么违反村中的任务条例，另一方面，三代也已经表态村子并不会因此而放弃谁。如果只是舆论或是火之国大名方面非要白牙的命，就木叶来说，能保住白牙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战争技术和生物技术乃至情报能力，忍者和外界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在木叶内部，其他忍者势力无法介入的条件下，想要搞点什么骗过外界，不要太轻松。
宇智波勒令族人不要参与，正是因为村内如今的情况并不混乱，各方的态度和动作都保持在一个比较有序的水平上。如果像白牙这样的强者要出问题，木叶的警备、各方的试探和暗中冲突，早就不是如今这么平静的局面。
顿了顿，看到诚点头同意，富岳继续说着：“从各家族的表现上看，高层所有人都对此保持沉默，并没有倾向性的发言，但是一线和底层，还是开始出现怨言。”
这就是大名的经济制裁起的作用了，高层们都知道这是暂时的，不过对于收入已经开始急剧下降的底层来说，对“罪魁祸首”白牙发泄牢骚，也是难免的。
“至于村民……”富岳摊了摊手：“诚你如今随便走到街上，都能听到对白牙大人的责难吧？”
“知道了，”诚说道：“智夫大人让你告诉我什么事？”
“诚，父亲说，家族给你的新的考核，已经发布出来了。”富岳严肃道。
原本家族及大长老的命令下达，是通过大长老系的上忍宇智波健一的，不过最近智夫似乎揽过了这件差事。
诚挺了挺身体，正色说道：“请说。”
“新的考核是，组成一支新的小队，参加这次白牙大人为首的，对风雨两国的打击任务。”
从那次中忍考试到特上资格考试，家族所给的每一次考核都不轻松，看到富岳严肃的神情，诚知道，白牙和自己所面临的这个任务，一定不像之前三代所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第45章 区域阻击战
原火之国领土，一座满是岩石的山上。
轮到富岳放哨，诚和另外的两个队友潜伏在一处山坳中，作着战斗之前的最后准备。
靠在一块阴凉的大块石头上，一身红色风衣的诚轻轻阖着双眼，似乎在假寐恢复精力。
这使得旁边那个一边向手腕手掌上打着绷带的宇智波族人说话声音放低了很多：“修人，你说，我们是会碰到雨忍还是砂忍？”
那叫做修人的宇智波忍者似乎不在意地说道：“都无所谓吧，虽然说砂忍是大村子，但是雨忍近年来的名气也并不差。”
扯了扯手上的绷带，先开口的宇智波忍者的心思似乎并没有放在自己的绷带究竟打的结不结实这件事上，他爬起来，拍了拍手，露出头向外望去。
连绵不绝的山峰，不过也许是气候的原因，并不像木叶附近的山丘那样郁郁葱葱，植被茂盛如同身着一层翠绿的羽衣。这些山，只有在个别水土丰美的地方才会长出绿色，从高处望去，主色调为黄色的山峦上，好像长着一处又一处绿色的藓苔般，让他分外感觉到不适应。
“欸，修人，这次，我总觉得有些不妙的预感呢。”
宇智波修人颇为不耐，也或许，是对方的情绪加重了他本身心中的不安，他的声调有些不自觉的拔高：“吉郎，即使你不说这么多的话，也不会有人不高兴的！”
吉郎反而安慰起他来：“没问题，没问题的，啊哈哈，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诚默默地听着，虽然一大半的心思集中在修炼上，不过两个队友之间那不安的气氛还是顺着空气传达到了他这边。
像这样的木叶小队，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上还有5、6个之多，如果扩大到整个原边境线的长长战线，这个数量还会更多。
而他们的目标，则是所有从这片领域内经过的风雨两国忍者。
作为雨之国的刚占领区，有如此之多的忍者在这里的活动的原因，则是木叶受火之国所托，所执行的火之国国民归国计划。
在这片小小的领土上，原本有三个村落和一座中等的边境城池，共计接近10万的人口，如果火之国能够如愿将这些人口迁回本国，以火之国肥沃且辽阔的土地来说，很容易重新建立起新的城市。那么，火之国在这次事件中所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些无人的土地罢了。
——假如不考虑经济上的损失的话。
这样大规模的人口迁移，损耗是巨大的，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相对于一个国家来讲，人口迁移途中，所损失的不动产，包括房屋和耕田，以及在搬迁过程中损耗的财物，这根本说不上有多么伤筋动骨。在迁移的几年后，一座重新建立起的城市可以重新负担起税收以及其他功能，甚至在这重建过程中，还能拉动周边区域的繁荣。用马上就要属于他国的人口来为自己牟利，何乐而不为呢？
国家利益的争夺，更多的在于人口，只要人还在，经济上的损失很容易就可以弥补回来。
雨之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发现木叶开进数量相当多的庞大部队半强制地开始迁移领土上的人口时，雨之国大名一方面派出使者向火之国严正抗议。另一方面，则立刻向本国的雨忍村和风之国的砂忍村发布了相关的任务。
迁移人口这项繁琐的工作，由一些木叶忍者配合火之国的公务人员执行。而诚所在的战斗分队，则埋伏在面对风之国和雨之国的方向，负责阻碍雨忍和砂忍。
“杀掉你们看到的所有敌人。”
这就是，来自队伍首领白牙的命令。
并不是伏击战，而是阻击战，这一条长却薄弱的战线，将要面对的，是源源不绝的风雨两国忍者。
雨忍和砂忍的数量如何？平均实力如何？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会面对数倍敌人数量的围攻。
如果不是白牙作为首领顶在了整个战线的最前端，这个乱来的计划，一定会遭受所有人的反对吧。
人员上的不足，必然无法进行常规的多层拦截模式，但是最大限度阻碍敌人的要求，又让他们必须将阵型从地图上展开，覆盖住大片的区域。
以白牙带领的四人队为塔尖的金字塔阵型，以及发现敌人后的渔网式的收缩变阵。
这是一个堪称疯狂的少数阻击多数的战斗计划。
实力上的劣势，以及战斗计划的大胆，让身为执行者的队员们心中没谱，这是可以在事前就预知到的情况。
保持队伍的士气，也是队长的工作之一来着，诚停下手上的修炼，仔细考虑该如何鼓舞两个因为事情的真相而感到不安的下属。
“害怕么？”诚突然的开口让两人立刻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速度之快，说明两人在闲聊的时候，是将相当的注意力集中在诚身上的。
“不，与其说是害怕，还不如说是不安吧。”看起来聒噪一些的吉郎苦笑道，话语中的意味倒是成熟镇静得很。
“知道鱼陷入网中的情况吗？”诚说。
“知道……”两个队员对视一眼，隐隐知道他提这么一件看似与当前情况无关的事情是何用意。
“鱼在陷入将自己缠住的网中的时候，会拼命挣扎——网会因此越收越紧，但是有些足够强大的鱼，能够挣破网线，为自己，甚至为伙伴们挣得一条逃生的路。”
“队长，你的意思，是指我们要尽量避免那些强大的鱼吗？”宇智波修人立刻说道，不自觉的暴露了他心中的软弱。
吉郎看了他一眼，就是因为看出了他的不安，吉郎才会故意插科打诨，想要缓释一下他的不安。
严格来说，说出这种避战的言论，已经违反了战场上的纪律，即使碰上的是温柔一些的长官，一顿训斥也肯定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为自己从小的玩伴担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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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山雨
果然，诚脸色冰冷下来——这个家族天才在家族一向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讨厌他的人与喜欢他的人同样多，吉郎在真正地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才明白这种奇怪现象的原因。
无疑，宇智波诚在待人的礼貌和温和上无可挑剔，但是当他偶尔露出这副冰冷得如同一柄刀刃似的样子时，却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之前的那种温和只是一种假象。
诚摇了摇头，开口：“不，修人，我们可不是渔网。”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原本担心朋友受到责备的吉郎不由愣住，而修人却似乎毫不在意的疑问道：“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诚沉默了一下，组织着语言：“我们不知道雨忍和砂忍的部队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以现有的情报来推测，其数量绝对会在我们的3倍以上——为了拦截路线不明的敌人，我方的阵线铺设得很开，像是这片足有10公里长的山脉，也不过只有7队。
“这意味着，成群结队的敌人通过这个区域，当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时，可能会有数以十倍的敌人从四面收拢过来——就像一张网住了鲤鱼的渔网。”
在旧时代，武士们带领着身着盔甲的士兵在大地这个棋盘上呈军团式的移动，成千上万的人聚拢成某种规律性的阵型进行行军，一整场战役，可能只有几条战线，几只部队参与而已。
“将棋”这种将军团浓缩成为棋子的游戏，就很形象化的将这种特点表示出来。
但是忍者们不同，人数的过于稀少以及超越常规的机动能力、隐匿能力，忍者们假如采取集中会战的战斗模式，往往会产生一种很尴尬的后果。
——在双方都想要隐藏行迹并尽力避开对方的侦查的情况下，两个集中起来缩成“棋子”状的忍者团，很可能在“大地图”上擦身而过，然后分别突入对方的腹地进行屠杀。
以忍者的杀伤能力来说，这是双方都难以承担的后果。
所以，以“小队”为单位，尽力的铺开阵型，抢先发现敌人并集中优势兵力，这就是忍者们遵循了某种平衡后，所选择的“最优”战斗模式。
恰似两张互相向对方张开的大网。
以白牙所在小队为尖锋，诚小队正处在金字塔阵型的第二梯次，是除了白牙小队之外，承担压力最大的那一批。
诚平静地看着两人，看到云彩的阴影慢慢移动，遮住了两人头顶的阳光，开口说着，声音大了一点似乎想要提醒两人注意：“白牙前辈一定会吸引最多敌人的注意，但是对方部队的指挥官也不可能因为一支小队就延误了整个行军计划，所以，在调集了足够的力量围堵白牙前辈后，他们会小心翼翼地派遣相对精锐的忍者为先锋，向我们前来。
“在发现我们后，这一批次的先锋同样会进行收缩，想要以优势兵力歼灭我们。”
他挺了挺身子，扫视着两人的神情。
“所以，我们可不是渔网，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被这张网困死之前，拉扯出足够的空间。
“而这，也正应该是白牙前辈选择我们的用意。”
就像对方必然会派出精锐来进行下一批次的试探，分布在这座山脉的7支小队，也正是木叶部队中机动力以及推进力相对更加强大的队伍。
即使是白牙，也没有能够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突破百倍敌人围攻的把握。所以，保证整体计划的顺利实施，才是能够最大程度上保证生存的做法。
“在敌人力量优势的区域，动作越大就意味着越受敌人的关注。
“但是，消极作战的后果就是后续援军没有空间，最终导致作战计划的整体失败。”
诚目光中的冰冷意味让两人都是心中一凛，吉郎更是在心中暗暗叫了一声“来了”。
“越是挣扎网就会越加收紧——但是我们必须挣扎下去，而且非如此不可。”
云彩终于完全盖过了山坳，阴影向着山坡的另一面延伸过去。
等待了良久发现没有下文的修人和吉郎对视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没有冠冕堂皇的斥责，也没有意气激昂的鼓舞——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将所有不利的真相铺陈到他们面前，然后告诉他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应该也算是一种提高士气的方法？
修人喃喃了两声，没有说出话来，而吉郎犹豫着大声道：“是的！队长——遵命……”
被诚用平静的目光一看，他原本就说不上有多么慷慨的应命声也低落了下去。
诚在心里尴尬了一下，算上之前带着清溪和礼的那次，这倒是他第一次独立带队参加任务，既没有白牙可以听命，也没有经验丰富的都丰来作为辅助，虽然到刚才为止，诚这个队长都当得私募饲养，但是无疑，这次鼓舞士气的行动是失败了。
感受着逐渐不安起来的气氛，诚干脆破罐子破摔，站起身，绷紧然后又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模仿着水门，让全身处于一种弓弦一样的最佳状态中，然后逼视着两人的眼睛，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总之，跟在我的身后！然后战斗！”
简洁而又明确的命令似乎得到了更好的效果，两个宇智波族的年轻人低下头，齐声答道：“是！”
天又阴暗了一些，有细如牛毛的雨丝飘落。
嗤、嗤。
苦无在岩石上拖拽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紫色的身影落在山坳口。
“诚。”
红袍的少年露出眼睛，与来人那有着同样奇异花纹的瞳孔稍一接触，查克拉以某种神秘的形式顺着目光彼此传递。
神经立刻微微传来一股针刺似的疼痛，确认了来人的身份，诚冲他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吉郎与修人各自收起自己的武器，最后检查一遍身上的装备和药品。
富岳脸色除了严肃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元素，他压低声音说道：“敌人，已经来了。”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除了雨丝，还混杂着一丝丝冰凉的杀意。
第47章 预定和变数
忍法！红丸切！
长刀上附着着一层黯淡的光华，在空中急速划过。
叮。
雨忍勉力举起自己的武器，挡住刀光的同时，铁链也反向朝敌人卷过去，发出西索的摩擦声音。
不待雨忍脸上浮现出喜色，诚默默放开对查克拉的控制，被压制许久的查克拉们如同被激怒了的蜂群，一边无序而疯狂的振动，一边顺着它们的本性，化作了一蓬煊赫的烈焰。
轰然而过。
炽热的火焰流以如此近的距离喷发，顺着空气的缝隙，迅速钻入了雨忍的咽喉和气管，沿空气通行的管道顺流而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肺泡炙熟。那感觉，一定无异于淹没在滚水中，被人将开水强行灌入口鼻吧。
诚有点恶意地感叹着，将手上多次使用，已经变形了的武士刀扔掉，从卷轴中通灵出下一把。
这时，吉郎与修人也解决掉了他们所围攻的家伙，迅速向诚靠拢了过来。
“怎么样？”诚等着他们过来，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问道。
“我们都还好，查克拉剩余量都在一半以上。”吉郎回答着。
修人看着地上散发出焦臭味道的尸体，露出羡慕与敬佩的神色。
“队长，能像这样把火遁运用进刀术里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点小技巧罢了，如果你想学，等战后，我可以教你。”诚淡淡的说道。
的确是一点“小技巧”，不同于风遁，由于性质的差异，火遁并不适合与刀术进行配合。诚刚才所用的技巧，本质上说，只是无印忍术的一种应用而已。
不停振动已经预热至一定温度的查克拉，只需要一个“点燃”的意念，就会仿佛油碰上了一点火星一样，剧烈的燃烧起来。
不同于普通忍者们的无印查克拉变化，这个术的威力，大概能够达到一个“火凤仙之术”的程度。
修人高兴点头。
吉郎苦笑，修人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沉郁内敛的家伙，但是作为从小的玩伴，吉郎却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话少的笨蛋罢了。
笨到经常让人忍不住去怀疑，究竟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单纯的家伙，还是说这个人太过富于心机。
换做吉郎或是其他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大方直接的询问诚火遁的事情，更不要说能够得到诚传授的机会了。该说，这是笨蛋的福利么？
吉郎沉默不语，修人也似已经心满意足，看两人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诚随手将长刀拔出，指向左方，命令道：“接下来，朝那边前进吧。”
“诚。”
富岳从一处阴影中闪现出来，眼神扫过面带笑容的修人和歪头向自己望过来的诚，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家族最新报备的无印忍术，在最初，几乎引起了宇智波所有上忍级数忍者的震惊与贪婪。
对于有写轮眼这个外挂的宇智波来说，一切忍术都没有奥秘存在。
原本富岳是这样认为的，在波风水门开发出螺旋丸这个术之前。
水门曾经多次在茫茫多的宇智波面前施展这个无印忍术，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看透这个术并模仿下来。
“有些术是以查克拉的变化控制为奥秘的——比如说，血继。
“难不成，你还想要靠写轮眼去复制血继不成？”
富岳还记得，父亲智夫是这么回答自己的疑问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控制能力并不足以学会诚这家伙“受螺旋丸启发”而开发出的无印火遁时，富岳就并没有感到多么失望。
多如恒河砂砾的血继且不说，初代的仙术，二代的飞雷神……实在有太多宇智波想要学会但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术了。
再说了，即使诚将这个术的所有奥秘都统统交给了家族，家族不还是只有寥寥二、三人能够学会，而不得不将其封存进家族那厚厚忍术秘藏中么。
一点“小技巧”……的确是这样，就像一个极擅长火遁的宇智波前辈所说，他也曾将把查克拉进行“摩擦”这么一个小技巧献给了家族，可是家族中，又有多少个人能学会呢？
更不要说难度更在其上的“振动”了，这对查克拉控制的要求，实在是太过**。
诚这个狡猾的家伙……又看了一眼要白高兴一场却也必将从此对诚感恩戴德的宇智波修人，富岳向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要向白牙大人靠拢么？这不符合原本的预定。”
“原本的预定？”睨视了富岳一眼，诚可不会对这家伙客气：“富岳，我们已经碰上几队敌人了？”
“三队。”并没在意诚的语气，富岳实话实说道。
“已经这么久了，才碰到三队敌人，你觉得，这符合‘原本的预定’吗？”
“……”
“既然情况有变，那么我们的计划也要跟随着变才好。”
诚作出陈述道。
“诚，我们的目的，不是埋伏战，更不是歼灭战，而是阻击战，既然敌人已经收缩行军，并且因此速度大降，我们为后方的迁移争取时间的目的，不正好达到了么？”
富岳据理力争，在他看来，诚只是因为对白牙关心则乱才忘记了或者说故意忘记了这个事实。
“白牙大人的话，凭借他的能力，一定能够安全突围回来的，白牙大人可没有那么傻，会等着敌人纠集全部的力量来围攻他。”
“不，富岳，我感觉，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看着白牙所在同时也是敌人大部队所在的远方，诚淡淡的说道。
木叶的目的不过是阻止风雨联合部队的前进而已，这一点既然富岳能够想到，没理由敌人联军的指挥官想不到。
既然如此，会选择这种让木叶得逞的方式，这之中，一定发生了木叶众人所想象不到的变数。
“总之，”诚一一看向另外三名宇智波族人的眼睛，目光中的神情是不容置疑：“我命令，向这个方向前进。”
修人吉郎目光坚凝，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族里的精英，对战场局势担忧是一回事，但是在真正需要遵守命令的时候，这种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富岳无奈耸肩，作为家族特地派给诚的副手，向诚提出自己的意见是职责，但是诚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只能服从。
“是，队长！”三人的声音并不激昂，但是却都低沉而有力。
第48章 变阵
原火之国境内，木叶部队战线后方，一处小小的营地内。
“山中队长，前方传来消息。”
一个体格消瘦，步伐却稳健的青年捏着战报走进来，开口说道。
“说。”山中御九缓缓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有点疲惫。
“前方第二梯队，宇智波诚队长带领他的小队突进了5公里，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的踪迹，他怀疑敌人已经进行了战术调整，而且，现在敌人的动向与位置均不明。”
山中御九从听到宇智波诚的名字而略略清醒了起来的神经，又因部下接下来的话而变得更加疼痛了。
“先突进后汇报么……算了，二梯队其他小队的战报呢？”
“因为诚队长他们已经脱离了精神感应和无线电联系的范围，所以这个消息其实也是二梯队其他小队传回来的……还有……”
“还有什么？”山中御九用指甲刺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借由那种尖锐的痛感，才使自己涣散的注意力得到了集中。
“据诚小队最后一次无线电联系留下来的讯息，他们是直接向白牙大人所在的位置前进了，而且，他们还要求其他小队跟上。”
“……”
山中御九没有说话，他大踏步走向帐篷一侧挂着的地图边，作汇报的青年沉静地跟上。
白牙之前的命令，确实有“随机应变”的内容，不过这个修改最高指挥官指令的权限，明明应该在自己手里才对。御九有点郁闷又有点愤怒的想着，不过好在其他小队没有跟着那个宇智波乱来，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认敌方的动向。
作为白牙此次任务的副官，山中御九是一个历经多次战斗的老手了，要想让敌人完全按着己方的意思来行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除了在尽力在思考着应付的办法外，御九脑中完全没有多余的情绪。
“御十郎，命令下去，第二梯队变阵，集合成一个小队顺着诚小队留下的痕迹前进，防御与探查为主，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掉太过深入的‘个别小队’，在陷入包围之前撤回来。
“第三和第四梯队以侦查阵型向前，注意敌人有可能的大部队集合突进，随时保持联络，不要恋战。
“其余梯队做好支援的准备。”
御十郎默默点头，回头就要离开营房。
“对了。”山中御九出声叫住了他。
御十郎回身，侧着头望过来。
即使是这个动作，身材瘦弱的他做起来，却依然沉着稳定得如同一根石柱。
“要求指挥部向前，将最前线的第二梯队纳入精神感应的范围内。”
“是，队长。”可靠而令人安心的应答声。
山中家的副官苦笑：“说了可以不叫我队长的……算了，快去快回吧，等会过来帮我收拾一下我的装备，之前保持感应得太久了，状态有些不好。”
“嗯。”御十郎仔细看了一眼长官眼中的血丝，不再废话，快步走了出去。
留下山中御九在房间中闭目仰坐了片刻，突然笑出声。
自己的这个弟弟，从小就寡言，虽然随着年龄见长，人们大多用沉着稳健来夸奖他，但是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人们无法看透御十郎的内心而已。
虽然兄弟间的感情是不作假的，但是御九也时常在好奇，这家伙的脑袋里，究竟整天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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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会。”诚命令道。
实力较强的富岳放缓了速度，几个起落，消失在山石间，却是找了个位置隐蔽了起来。
吉郎和修人停了下来，不过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疲惫的样子。
毕竟都是较为精英的上忍，不至于在这方面表现出不堪来，如果不是在敌人优势的地区，他们连续赶路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是在随时会遭受多数敌人围攻的情况下，保持最优状态就很有必要了。
虽然可以通过“兵粮丸”这种药品来进行恢复，但是如果兵粮丸不用在更加紧急的情况，凭借他们身上所携带的这些存量，是根本不可能支撑完一次完整的战斗的。
在最初消灭了3个很可能是没来得及收到命令的敌人之后，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敌人的踪迹了。这种明明知道茫茫多的敌人就在附近，却偏偏摸不到看不见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诚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用五感搜索敌人踪迹上，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分神修炼。
要是有个白眼在就好了。
诚有点焦躁地想着，发出了所有木叶指挥官，乃至忍界所有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的发出的感叹。
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战争迷雾”这个词，诚心里由衷觉得这个词实在是太过贴切了，即使现在还在木叶原本的境内，木叶忍者们对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在完全不知道对方情报的情况下，却有一股浓郁的雾气将这地形上的一切都遮掩住了。
在忍者这种有着极端机动能力和隐匿能力的兵种战斗中，甚至是诚刚刚走过的路，他也不敢断言说一定是安全的。
想起原著中宁次成公里的侦查范围，那真是岂止一个“舒心”了得。
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团战有眼和没眼的区别了吧……
听说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山中、日向两族联手，活生生将整个雨之国区域的地图“点亮”，这种几乎是开着作弊器和对方打的情况下，占据了情报上的完全优势的木叶，用不到一半的部队就压制了土、雨两国的先头部队，成功将战事拖到了雷之国的盟军赶到。
要是有个白眼……
诚缓缓将长刀拔出。
吉郎和修人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在各自向嘴里塞了一粒恢复查克拉的丸子后，背靠背摆出了战斗状态。
难听的“嘎吱嘎吱”的木制关节活动声，在被发现后，这些傀儡师也肆无忌惮地让傀儡用各种动作彰显着自身的存在。
源源不绝的“嘎吱”声中，至少十数具大型傀儡从四面八方升起，却一时并不攻击，而是在空中游弋着，彼此身影交错，他们那故意设计的狰狞可怖的面孔，仿佛在无声的鬼笑般，木质的眼睛更是空洞得让人心生寒意。
与此同时，数公里以外的木叶阵线上，大量忍者小队彼此相连在一个无线电的极限距离内，向前扩散着阵型，而更远的地方，无数拖家带口的人们，在忍者们的“规劝”中，离开了家园，如同蚁群般在大地上缓慢迁移，汇聚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