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二、北巡
崔与之死后,自是极尽哀荣,他八十三而死,算得上长寿,礼部专门为他办了丧事,整个过程,他的家人除了准备棺椁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代劳。
出丧的当日,天子甚至亲自到了灵堂祭奠,虽然这有些不合乎礼法,但没有任何人反对。崔与之此人为相十余载,无论是与天子还是还同僚都相处得极佳,整个朝廷之中,竟然找不到一个愿意诋毁他的人,这也算是一个异数
崔与之的逝世,让赵与莒再次考虑到朝臣的年纪问题。真德秀魏了翁都已年过六旬,若是放在他穿越来的那个时空,二人都早已去世。不过在这个时代,因为卫生医疗有极大的进步,也因为二人并没有遭受迫害与贬斥,再加上赵与莒强行要求他们养生保健,所以二人身体还算尚可。不过赵与莒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朝中丞相真不知用谁为好。
再就是耶律楚材,赵与莒记得原本的历史当中,他应该是西元一二四四年抑郁而死,也就是四年之后。故此,他专门去电,询问真德秀与耶律楚材身体状况,同时也从宫中派出擅于养生保健之道的宫女,赶往二人官署,监督二人的起居。
炎黄十四年对于大宋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吉利的年六月酷暑中,天子生母荣王太妃全氏病逝,同月,天子大病,辍朝近半月之久。秋,绍兴临安严州秋粮绝收,两浙路秋粮比常年少了七成。九月底。建康府蝗灾迸。蝗虫席卷建康之后迅向本已受灾的两浙两江扩散。十二月时,流求地震,淡水城损失惨重,伤亡人数过万,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这可谓是赵与莒亲政以来最艰难的一年,亲长去世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坚强地扛了过来,而国家生的灾难又使得国库迅变得空虚起来,好在从炎黄九年开始,大宋便建立了国家战略储备制度。在临安储备了数百万石粮食,因此粮食绝收和蝗灾并未造成饿死人地惨剧。
这些接二连三地灾难,让民间开始出现窃窃私语,那就是天子的官制改革政策是否是获罪于天,故此才会天降灾难以示警告。
这种传闻是难免的,特别是对于官制改革中失意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对此津津乐道,赵与莒却无暇去理会。这世上总是如此,总有人在做实事,有人在云淡风轻地传播着不负责的谣言。
炎黄十五年春正月。汴梁。
志旭扬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儿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学堂,自从朝廷加大教育投入。教育已经遍布整个大宋,而免费的营养早点提供,更是让许多大人羡慕:一个在初等学堂的小孩儿,每天可以有一个果子或果脯两枚禽蛋外加每周一次的肉食。这种补贴并不意味着小孩儿地家庭可以免除对小孩子的部分抚养,相反。若是小孩儿空腹来学堂等着这营养餐,其家长必然会被官府的追究。初犯为上门质询,再犯则要游街示众了。朝廷花费巨量的钱钞在孩童们的教育与营养之上。自然也带动了相应产业的展,以这营养餐为例。便使得水果种植成了规模,禽畜养殖业更是兴盛,这又带动了饲料农业的展。
好在现在大宋海外有的是农场庄园,为大宋本土提供越来越廉价的粮食,而这又使得在本土单纯种植粮食变得无利可图,地方官府便又增加了一项职能,引导农民进行经济作物与粮食作物庭院经济混合。
汴梁作为大宋在中原地区地行政中心。这些年来展得甚为迅。而且因为真德秀有过楚州地经验。带来了一批能下得乡村地年轻官吏来。虽然时间还不长。却隐约间恢复了宣和年间地繁华。进出汴梁火车站地人和货。几乎是每年翻一倍儿。使得每三年左右火车站便得扩建一次。
志旭扬如今成了汴梁火车站地负责人。这算是对他在京矿难案中帮助吴文英地一种奖励。看着这些孩子走进学堂。他便会回忆起自己当初千里迢迢逃到徐州时地情形。想到那让自己口水不止地大鸭蛋。想到那个愿意以一身救同伴地小姑娘。
听说她也嫁了人男方是军人。在近卫军中就职。
志旭扬淡淡地吁了一声。将某种被称为遗憾地东西吐了出来。他还未成家。见过六娘那般地女子之后。他再瞧身边那些娇滴滴地小娘子们不上。这等花儿般鲜艳地姑娘都是极好极好地。可他就是不喜欢。
总管。还有一个钟点。方才来了电报。一个钟点后便可到咱们这里
他正为着失落地一段情愫而怅然时。他地副手。那个才二十岁地精壮小伙儿来到他身边行礼道。
沿途清检情形如何
咱们辖区内这三日来清检了十遍也不止,绝无任何差池副手应声道,脸儿因为激动而泛出异样的潮红。
唔,这是大事。志旭扬搓了一下手,跟着副手一起向车站回去。也就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便站在车站站台上,昂挺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列车。
站台此时每隔着百步便有一名护军,他们背向铁道笔直地站立着。这些护军原本是厢军和裁汰下来的禁军,不过年的整顿,他们现在无论是姿容还是战力,都过了原先的禁军。
志旭扬,你这情形如何
这般居高临下问志旭扬话的是真德秀,转眼之间十余年时间就过去了,真德秀不再中年,如今他两鬓苍苍,身体也微微有些佝偻,唯有目光仍然敏锐依旧。他在汴梁任留后也被称为市长已经有些年头。汴梁从一个死气沉沉的残破城市。变成如今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其经济影响扩充大了周围几个行省,真德秀可谓功不可没。
报告留后,三日中清检了十二次,每一寸铁轨都细细察过,铁路上绝对不会出现问题。志旭扬应声回答。
真德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患得患失。
城中布置得如何了他又转过头去问身旁的谢岳。
已经清查过,地面都扫干净了,路上绝无垃圾。谢岳笑道:真公不让孩童们来接,才是一件聪明之举。听说在徐州,孩童们停课冒雨来接,结果挨了一顿臭骂,当即免了两个主管学堂的官员职接,天气不好倒在其次,孩童们主业便是学习,至于迎来送往这些大人地俗事儿,哪里要劳动他们真德秀不满地哼了声:出这主意地,当真是须拍马。连面皮都不要秀不是骂他。但他也有些羞赧,因为若不是真德秀坚决反对,他原本也想弄几百个十二岁以下天真无邪的孩童来迎候的。
安仁,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遣人再去查看一遍道路,别的没啥。便是有些肮脏之类的,也不过是落了些面子。唯有一条,沿街人等定要可靠。安全是第一位的真德秀又道。
见谢岳领命而去,真德秀这才稍稍心安。
过了半个钟点。火车的汽笛声出长鸣,然后,一列锃亮的车头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其余的客货车都拉着十余节车厢不同,这座车头只拉着六节车厢,因此跑起来更加快捷稳当。车靠站之后,从车上先下来的是一队近卫军,他们无视已经到处存在地护军,而是又将车站的各处要点一一占据。在这之后,车上第三节车厢才打开,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出现在车门前。
他目光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下来,侍立在一旁,在他身后,赵与莒露出了笑脸。
真卿,好久不见了一见着真德秀,赵与莒立刻伸出手来,将意欲下拜的他扶起:朕早就下诏,除非大朝会之上,朝臣见朕无须跪拜,臣许久未曾拜见陛下,如今得睹天颜,一时忘怀,还请陛下恕罪真德秀恭敬地道。
谢岳在旁悄悄了一下嘴,真公自然是瞧不起那些利用孩童来拍马屁的庸才,他自己拍起马屁来,也不落于人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精神劲头较好,哈哈一笑道:真卿,见你身体尚好,朕甚为欣慰你要为朕为着大宋保养好身体,这是朕的圣旨,不得违令
是,臣负荷重恩不胜惶
二人寒喧已毕,赵与莒这才看向汴梁车站的站台,他看到谢岳,咦了一声:这可是谢卿么
谢岳上次见赵与莒,那还是十余年前赵与莒刚刚亲政时的事情,转眼之间,他就从风华正貌的年轻人到了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见天子认出自己来,他心中也不禁激动:十六年未得拜见陛下,臣实有罪,陛下隔了这许久还能认出臣来,实是臣这大幸
朕虽然十六年未曾见到你,可这几年倒不少听得你地消息。赵与莒一手握着他的手臂,一手拉着真德秀:来来,二位且引朕走走,这一路上坐着火车,朕也要活络活络筋骨。
除了真德秀与谢岳之外,赵与莒还同迎候在车站上地其,见着志旭扬时还与他谈了一下赵子曰的情形,在燕京的赵子曰做得风声水起,将一座被金国蒙元残毁得几乎废弃的城市又再度兴盛起来。
真卿,便在这里向朕汇报一下这几年来汴梁的成就吧。出了车站,行得不远,赵与莒道。
真德秀有些奇怪,为何天子如此迫切,他看了看周围,除了天子地随侍那个永不离开天子身边的龙十二外,还有两个人引得他注意。一个是拿着铅笔与纸在不停地记录着什么地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则是正在放着相机,准备为他们留影的男子。他们应当是随行地报社主笔,天子显然不想避开这些人,也就意味天子有重要的观点要对天下表。
他在官场沉浮多年,虽是一直保证自己刚正地本色,可是并不意味着不会思考表面光辉背后的阴暗。近来的情形他也知道,因为接二连三的灾难,天子在推行官制改革上似乎遇着了阻力,原本被天子分化的反对力量隐隐有再度结盟的趋势,报纸上对于官制改革批评的声音也渐渐多了。
臣这几年来,做得八件实事脑子里飞快地想着,真德秀并没有耽搁汇报,他将自己在任汴梁留后以来所做的归纳了一下,总共是八件大事,这些都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赵与莒听得甚是仔而那个随驾的主笔在纸上记得也极为迅,看模样是专门练过的。
真德秀的八件大事并不只限于汴梁城,还包括以汴梁为中心的周边地区,简单地说无非是交通通畅教育推广鼓励工商赏励生养四部分,只不过为做好这四部分事情却是不容易,其间辛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说得详细,不知不觉便讲了两个多小时,说话的地方也由街头改到了车站腾出的休息室。
他说完之后,赵与莒欣慰地道:真卿有心了,这汴梁前后变化,几近翻天覆地,若非卿等努力,绝无可能如此。
朕听了卿之汇报,觉得其中有二甚好。其一是真卿与汴梁吏民,勇于任事,大胆创新,敢于将那些陈腐的条条框框打破来,大胆探索,有敢作敢为的气魄。其二是诸卿做事又甚为坚韧,不以小挫而言败,持之以恒坚持不懈。
我大宋自朕亲政以来,朝廷财政从不足亿贯到如今过九亿贯,今年有可能突破十亿,人口达到二亿五千万,疆域领土面积不可计数,靠的从来不是保守,靠的便是真卿这般创新坚韧。若是以为到如今这般模样就可以了,那是小富即安的惫怠懒惰,不足为我大宋所取
革新之策至此,并不是终点,相反,只是,展官制革新是势在必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须如此,一国更须如此
听得天子这番话,真德秀心中雪亮,果然,天子此次北巡并不是一时头脑冲动,定然是南方那些士大夫开始束缚天子手脚,有意延缓官制改革乃至整个革新的脚步,天子北巡至徐州汴梁,便是要借着这些年北方革新的突飞猛进之势,狠狠给那些人一记耳光。
这让真德秀在心中苦笑起来,天子此举,可又是将自己推到了与那些保守力量对抗的风口浪尖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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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炎黄十四年的自然灾害,基本上都是史实,只有流求地震,史书中记载语焉不
三六三、大势所趋
中原毕竟不是江南,正月时分,雪还是挺厚的。
街头巷尾,因为要迎接天子莅临,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主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但汴河边的那条繁华的街道两侧的酒楼里,却是挤满了人物。
形形色色的消息灵通人士都聚集在这里,压低着声音,略带着神秘与兴奋地讨论着正在出巡汴梁的天子。
天子此来,据说是为得还都之事,天子有意将都城自临安迁回汴梁。一个胖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坐在最靠近火炉的位置上,饶是如此,他还是露出一副我很冷的模样。
他的手上戴着六枚硕大的黄金戒指,不时还伸到别人眼前摆弄一番,使得他从上到下露出一股暴户的味道。
这九年来,汴梁城处处都是财的机会,眼明手快者,比如这位,便给自己攒下了百万贯的家当,几枚足金戒指算不得什么,还有更嚣张的,拿着金银器喂狗,或着买下一大片别院养鸡。
果真还都汴梁胖子在这酒楼中算得上是个名人,众人知道他在官府中有些关系,立刻有人凑上来道:彭东家可是有内幕消息
嘿嘿胖子笑了笑,未承认也未否认,算是默认了。
多说说,小二,给彭东家再上壶好酒,要那种什么啤的人道。
这啤酒也是海外传回来的一种酒,以彭胖子的身家,自然是不在乎这样一壶酒的,但被酒楼上数十人瞩目,却让他很是欢喜。钱赚到他这个地步,能获得众人的注意。便成了更重要的追求了。他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手指头地足金戒指:告诉你们,你们可不得到外边去传,更不得说是我彭祖望说地。
快说快说,老彭卖什么关子有人不耐地催促道。
我得到消息。天子随从里有位极善卜地择宅地道长。诸位想想。若不是为着还都建宫之事。天子带着这位道长做什么彭胖子道:而且。听说天子乃是吕祖点化下凡地金仙
荒诞不经
一个书生低低地哼了一声。不过满酒楼地人都在倾听胖子说话。他这一声又压得低。除了同座地人外。再无旁人听见。
和他同座地是个中年男子。三十余岁地模样。看上去保养得甚好。显然是出自富贵。听得他地话语。笑着道:兄台请了。
那书生自知有些失言。听得同座者出声。便知道惹了麻烦。脸上不由露出悻悻然地神情。他年纪不长。勉强抱拳道:不敢。不敢。阁下有何见教
方才兄台说那彭胖子所不经。不知可否指点区区一二中年男子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书生道。
先生何故避实就虚中年男子一笑:明知在下问的可不是怪力乱神之事,而是天子此行目地为何。
看兄台模样,应是读书识字的。若是看了这几日报纸,自然就会知晓。那书生仍然没有直接回答。
羁旅在身。无暇分心,兄台若是以为在下尚值得相交。还请为在下解惑。中年男子道。
好为人师乃是人之通病,而在读过些书的人身上。这种通病最是严重,自古以来,溺死者多为善泳之人,同理,好卖弄口舌者也多为读书之人。那书生也不例外,初时还有几分警惕之心,但中年人态度诚恳,屡次三番地求教,这让他心怀大畅,不禁有些飘飘然:阁下既是如此说了,那小生倒不好缄默阁下贵姓大名
免贵姓国,单名一个民字。
国民国民这倒是个好名字。那书生不禁扑噗一笑,但听得中年人身后随侍者冷哼了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便拱手道歉:兄台名字太过奇异,小生一时忘形,还请恕罪,小生姓郑,名琼,字玉京。
还请玉京先生为我解那自称国民之人道。
自从大宋时代周刊停刊之后,大宋日报便成了天子喉舌,欲知天子之意,便须看大宋日报。这几日里,大宋日报都是关系天子北巡的消息,特别是天子在车站时说的那两句话显然,这话在临安天子说出来也不为人重视,是有意到汴梁来说的。
郑琼说到这,声音压得更低:天子意欲推行官制改革,原先与士林达成妥协,但一年来灾异不断,士林中颇有非议之声。天子到汴梁来,其实是警告那些包围天子的小人,若是他们再掣肘牵制,那么天子便要另起炉灶,让他们如同去年那批人物一般卷铺盖京先生果然多智,连天子心思都能揣摩得出可天子为何不在徐州说这话,不去燕京说这话,偏偏来汴梁
这自然与真公有关了。郭琼笑道:如今身肩天下人之望者,不过三人,临安魏了翁,汴梁真德秀,东北耶律楚材,此三人,真丞相之才也。魏了翁在京中,身边多有腐儒,故此步步受制,耶律楚材在东北,路途遥远,且东北展虽快,终究底子差了,在我大宋中地位不高。唯有真公,镇中原已近十载,政和人睦百废俱兴,在先前官制改革之策推出时,真公曾登,助了天子一臂之力,如今天子觉得遇着麻烦,自然要来寻真公了。
有理,有理。那自称国民之人连连点头,大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是哪来的风俗,在脸上涂着什么粉,一笑之后,脸上的粉便束束直落。郑琼被他笑得有些不快。微恼道:国先生大笑。想是不以为然了,不知郑某哪里说错了
不,不,郑先生说得有理,国某受教了姓国的拱手道。
哼咦郑琼哼了一声,正要再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指着国民,面上也变也颜色。
嘘,嘘。难得浮生半日闲,你若是认出我来了,也不要声张。那国民压低声音道。
是,是郑琼一边连应,一边冷汗直冒。
他爱看报,自然在报纸上见过天子龙颜,方才时候,因为眼前人妆扮得巧妙,所以他没有认出来,但当觉察到对方脸上敷了粉。他立刻就意识到,这自称国民者。竟然就是当今天子。想到自己竟然在天子面前大放厥词,将自己揣摩猜测地东西拿出来献宝,郑琼便懊恼不已。
是非只因强出头,若自己不多事多嘴,哪里会落到现在这尴尬的局面
赵与莒见他满头是汗。有孔明隆中对策之才,为何没有诸葛临阵自若之量呢
不敢。臣郑某方才失礼,贵人便是不怪罪。郑某心中也是极不自安。
这郑琼也当真是个狂士,听到天子调侃自己。当下收敛住惧意,从容回应道。他还记得赵与莒吩咐,只说了一个臣字,便立刻改口自称郑某,却再也不敢与赵与莒称兄道弟了。
赵与莒又问了一些汴梁地事情,这次郑琼说话就谨慎得多,虽然是有问必答,却多是说些不轻不重地边角之事,而不涉及事情的本质中心。赵与莒觉得有些无趣,微微叹息了声,便与郑琼告辞而去。
见着赵与莒与邻近几桌人纷纷下楼,郑琼这才抹了把汗水,店掌柜此时笑眯眯地过来抹着桌子,见他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嘿然一笑道:瞧把你吓得,能与天子同桌共食,这原是大幸事先生勿急,先生认得出天子来,小人便认不出么
你既是认出了,为何还会如此满不在乎郑琼惊道。
小人懂的东西不多,只知道咱们这位天子是真心真意为着百姓做事地,比起前金的那些伪君,不知好到哪里去了。天子真心为民,那么我这小民又何必惧之
郑琼愣了愣,不由得叹道:原来我自负饱读经书,识还比不上一个酒楼掌柜
且不说郑琼地感慨,赵与莒下了楼之后,心中微微有些遗憾,随着照相技术的展,现在大宋有点规模地报社,几乎都有了专门的照相师,因此,他出现在报纸上地影相也就越来越多,再想要玩这微服私访的把戏也就越来越难了。在临安,现在他只要一出门便会被认出来,没想到跑到汴梁,也是如此。
找地方让朕洗脸吧,反正是会被认出来的,用不着掩耳盗铃了。他有些无奈地对身边的龙十二道。
是。龙十二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郑琼猜得并不算离谱,赵与莒此次北巡,至少一大半目的是为了通过在北方的言行让临安城中那些已经变得有些保守的官吏们清醒一下。因为有电报的缘故,他现在在大宋的任何一个通铁路和电报的地方,都能够正常地处理国家大事,而且亲政十六年来,他地统治也非常牢固,所以离开临安这中枢一两个月时间也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
他北巡过程中,那些各大小报纸自然会对他在沿途地言行进行详细报道,而他通过这些言行放出的信号,足以震慑那些日益保守的既得利益者。
大宋的革新到现在已经有十六年了,经济的飞展与社会地快变革,使得大宋形一个新的既得利益集团。郑琼想不到地是,如果说前年反对进行官制改革的是那些最顽固地保守势力的话,那么去年和今年利用各种天灾来鼓吹放缓改革步伐地,却是这些新诞生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很清楚地明白,凭借革新转型时带来的不严谨与漏洞,使得他们获取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利益,而革新再深入下去,必然要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当初革新时他们曾经是急先锋,可当革新到了他们头上去,他们便变成了乌龟了。
赵与莒更明白的是,革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如果处在社会上层的集团不能够主动适应革新,那么就会造成新的分裂,甚至引内部的激烈动荡。所以,那些变成乌龟的新利益集团们,必须要用鞭子狠狠抽打,打得他们前行。赵景云是一条抽他们的鞭子,但赵景云根基太浅,很容易反而被他们弄断,真德秀则不然,不仅仅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真德秀名满天下,门生弟子遍布朝野。所以,真德秀是最适合用来抽打那些乌龟们的鞭子。
革新的步子只能继续,绝不能停止。
天子,竟然是天子他洗完脸,再在汴梁街头走时,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几乎片刻之间,便有数以百计的居民来围观拜见,赵与莒索脚步,将那些仍然跪拜的百姓一一扶起。
他微服出门,真德秀自然是得到了消息的,只不过天子有此兴致,真德秀也不好阻拦,只是派人远远跟着。现这一幕后,那跟着的人立刻就慌了,一边回报,一边就上来要将百姓隔开。赵与莒喝斥了两声,他们才收敛了些,却还是将赵与莒紧紧围起来,生怕百姓当中出现一两个胆大妄为者。
不过是十来分钟之后,闻讯而来的百姓已经将街头围得水泄不通,又过了片刻,汴梁府派来的护军与随赵与莒来的近卫军纷纷赶到,赵与莒叹息了声,身居高位,便不自由。
他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便将人搬了椅子,自己站上椅子,然后向众人做了个手势。众人知道天子有话要说,渐渐安静下来,他环视一圈,然后道:朕奉天承运,得掌大宝,尔来十有七年矣。所谓天视即我民视,天听即我民听,民心民意便是天心天意。朕今日来此,便是敢问诸位大宋国民,这十余年来的革新国策,好还是不好
好自然有人在人群中应道,立刻,好的喊声连成一片。
革新之策既是好,那么今后要不要继续革新赵与莒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又道。
要这一次不等有人啸一般的声音。
闻讯赶来的真德秀听得这一个好与一个要字,脸上露出苦笑。旁边的谢岳却抚掌叹道:天子便是天子,非常之人,便有非常之手段
天子裹挟民意真德秀有些犹豫地道。
真公错矣,天子这不是裹挟民意,而是顺应民意谢岳决然打断他的话,指着那些兴奋得脸都通红的百姓:你看,这些百姓哪个是预先安排好的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称,天子官府朝廷,若是为着百姓,他们自然能称出是好是坏来
天子有此民意为势,已经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所有胆敢阻挠这民意者,必将为民意撕成粉碎,真公,大势所趋,不可逆行
三六四、西方三王
在赵与莒的计划之中,汴梁停下休整考察七日之后,他的专列还要继续西进,一直到长安,然后再折转北上,赶往燕京。
但形势变化之快,远过他的想象,他在汴梁城激起的民意,传回临安后立刻就演变成无可遏制的狂潮,这狂潮又随着报纸传到了大宋的各地。临安大学金陵大学流求高等学堂,学生几乎都为这民意所鼓舞,或上书,或文,表达对天子推进官制革新的赞许与支持。
此前曾甚嚣尘上的天灾示警之说,立刻销声匿迹了。那些既得利益者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还跑出来,便是真正的螳臂当车,即使天子宽厚不予追究,可愤怒的百姓士林,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
正如谢岳所说,天时地利人和,赵与莒全占了,进一步更深入地推进革新,已经是大势所趋。百姓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十余年来的经验证明,革新是一件好事,那么革新便应该坚持并推进,否则他们的日子如何才能过得更好
得了这个势,赵与莒继续西进便意义不大了。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一封电报让他也不得不回临安。
炎黄十年冬派往欧罗巴的西征舰队,在经过四年多的漫长征途,终于返还。电报中估计,他们大约会在三月中旬华亭港,而算算时间,赵与莒现在赶回去,正好可以赶上到华亭府迎接。
如果说林夕带领的东征舰队意味着替大宋寻找财富与开拓疆土,那么这支西征舰队则肩负着传播大宋国威和打开大宋商品市场的使命。已经进入工业化后期的大宋,每年生产出的产品是如此之多,便是拥有二亿五千万人口的世界最庞大地市场。也无法消费掉所有地产品。故此。大宋必须要为自己的机器运转寻找市场。
经过十余年的经营,南洋倭国高丽,已经彻底成为大宋市场的一员,不仅仅政治上,这里所有还存在的国家都是大宋的属国,都承认大宋天子为其皇帝,而其国主最多只能称王侯,而且在经济上,它们都成为大宋经济体系的一部分,或者提供资源比如说高丽和南洋。或者提供劳力比如说高丽和倭国,大宋商人可以自由地在这些国家之间行商贩卖,这些国家所有的市场都完全对大宋开放。同时,以细兰为桥头堡,大宋对于天竺诸国的经济渗透也卓有成效,天竺诸国拥有庞大的人口与丰富地资源,在这同时他们又未能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大宋对于天竺所有国家都一视同仁地给予支持,使得他们力量趋于平衡,既不会有哪个国家强大得足以威胁所有的邻国。得可以被随意吞变。
波斯大食诸国曾经是大宋的重要贸易伙伴,只不过这个伙伴最近比较倒楣。蒙古人潮水般地涌来,将一个个国家摧毁,就连曾经威名赫赫的山中老人,也被蒙古人逼迫投降,在其从山中出来之后。一场早已准备的屠杀使得这个以暗杀和恐怖行径著称的组织彻底消失。接二连三的战乱,使得大宋制造的制式冷兵器成为这块土地上的抢手货。至于大宋地火药武器,也有少量流入市场。
再就是东部非洲。大宋与此地诸国的联系相当紧密,经济往来也很频繁。甚至有大胆地书生,已经开始在此地建立学堂,教授汉字与宋话。由大食裔入籍大宋的商人杰肯斯凯组成的非洲招商局在此地甚为活跃,对于这个民间商团,赵与莒有些头疼,不过暂时还没有插手的打算。
而西征舰队的回来,意味着南非西非和欧洲,开始对大宋撩起了衣裙。
赵与莒地专列于炎黄十五年三月十三返回临安。无数百姓自前往车站迎候。朝中无论是外朝地还是内阁地官员。也都放下手中地事情前往接驾。这与其说是去拍天子地马屁。倒不如说是去向天子表态。表明自己在深入推进革新这一重大问题上地立场。赵与莒与官员们都是心知肚明当赵与莒看到魏了翁总算神采飞扬起来时。很是感慨地拍着他地肩膀道:这年余来。卿受累了。
能看到今日。臣不觉得累。魏了翁笑道。
卿必青史留名。赵与莒笑道。
附陛下骥尾。实为臣之大幸。魏了翁难得地拍了赵一莒一下马屁。
这年许来。因为天灾地缘故。魏了翁地压力比赵与莒还要大。赵与莒地压力不过是不能行官制改革。而魏了翁。则是被人斥责以妖言惑天子至使天相示儆。要他自动请辞地算轻地。甚至还有人伏厥请斩魏了翁以谢天下者。
不过现在。却是没有人敢再如此了。
朕收到电报说西征舰队已经到了广州,何时能到华亭府赵与莒又问道。
这是让他提前返回南方的重要原因,魏了翁听了之后,立刻回答道:沿途都有电报来,昨夜在兴庆府泊锚,约摸今日就可以到华亭了。
迎接之事可曾安排好赵与莒又问道。
陛下不能亲临,自然比东征舰队回来时规格要低了,不过陈贵谊以天子钦使身份已经提前去了华亭府。
听得这个安排,赵与莒心中甚为满意,陈贵谊以参政身份前往迎接,也不能说辱没了。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遗憾,虽然一得到消息便开始往回赶,可终究没有能够亲自迎接西征舰队。
炎黄十五年春三月十五日,临安城朝天门前被打扫得一空,霍重城背着手,缓缓行走在御街上。
自从将拖雷的老婆孩子献俘之后,这朝天门已经很久未曾如此热闹了,毕竟如今四夷宾服。边疆便是有战事。也只是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够份量的俘虏送来献俘太庙。象是李邺王启年上次西征,铁木真的女儿领着残部投降,原本是可以献一次俘的,但天子以为对方并非穷途末路束手就擒,而是在还可以逃的时候主动内附,便给她定了个临阵举义地性质,而其余地部落领,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想拿来献俘还不够资格。故此未能举行献俘仪式。
这次不然,听闻西征舰队横扫欧罗巴,扶持当地部分贵族与欧罗巴几个强国交战,颇有缴获,甚至俘虏大小名王十余人之多,献俘之事,自是不可避免了。
霍重城对欧罗巴诸国并没有什么认识,那是太过遥远的地方,因此当然不知道这次被带来的欧罗巴诸名王是些什么人物。
大人,那欧罗巴比东胜洲还要远么
一个部下对欧罗巴好奇心非常重。在他旁边问道。吧,只不过一个在西面一个在东面。霍重城有些拿捏不准。随口答道。
大宋百姓,如今虽然是睁眼看世界了,可那种天朝上国的自豪却始终洋溢在他们心中。他们也有这个资格自豪,虽然这些年来翻译的外邦书籍证明了,在欧罗巴天竺波期还有大食都曾经有过光辉照人的智者。但现在的事实证明,唯有大宋才是胜利者。既然大宋现在是世界上最强盛最富庶的国家。那么大宋的文明与价值观当然才是最正确的在这一点上,大宋百姓倒是体现了某种属于全人类地共性来。那便是单纯以结果去判断原因是否正确,而不去多考虑那些客观因素。就象赵与莒穿越来的那个时空,所谓西方价值观至上,不就是因为当时世界第一大国是西方国家么,那些夸夸其谈称赞正是因为这种价值观使得西方强大的黄皮白心的香蕉们,对于西方价值观在三百年间的演化是只字不提的,在他们看来,仿佛从希腊时代西方价值观就是如些伟大光辉正确
正是因为这种天朝上国的自豪感,使得大宋百姓更多地专注于自己国内,对于国内又出现了什么新技术又修了一条新铁路又现一座新矿山,他们都津津乐道,可对于大宋经济圈之外的地方,他们住的莽林荒野而已。
听说方知行那厮要高升,去欧罗巴为督管,不知是真是假那么远又那么落后地地方,天子为何要派人去盯着那人又嘀咕了声。
少说废话,多干实事霍重城瞪着眼,喝了一句,那人被吓得缩着脖子小跑离开了。
霍重城当然知道天子的目地,随着西征舰队的归来,大宋与欧罗巴之间,已经不再存在什么阻碍,那么大宋的船将满截着各种工业品,将欧罗巴人那些可怜的矿产资源农产品贵金属源源不断地换过来。既然将成为大宋的市场,那么就有大宋地利益存在,既然有大宋的利益存在,那么大宋朝廷就必须存在
这是一个强大国家才有地气魄,凡有其国利益存在之处,必有其国力量存在。缩着脖子韬光养晦,作为一时之策尚可,作为万世之策则不亚于反剑自宫的自残招术。
力量有多种,西征舰队是其中之一,而方知行代表地密谍机关也是其中之一,有些舰队大炮火枪不好出面完成的任务,由密谍机关去完成,反而更为方便。
他正思忖地时候,突然听到了钟声,然后远处火车站方向,鞭炮声响了起来。霍重城精神一振:献俘的队伍到没有把自己当作俘虏,身为欧洲贵族,被人俘虏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是被一个近乎无敌的对手俘虏。当他出了火车站,看到眼前这座光芒四射的城市时,他完全不象是一个三十多岁当了二十多年国王的君主,相反,他象个孩子一样,除了出上帝和哦的两个简单单词外,再无一句有意义的言辞。
这座壮观的城市,仅仅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物,就比他的国家都城里全部人口要多,亨利甚至怀疑,这条长街两侧的人,是不是比他整个国家的人都要多。
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华美的丝绸布料,衣着古朴得体,他们中有男有女,每个人都面色白净,比起欧洲任何一个贵族都要显得高贵。亨利毫不怀疑,他们都是贵族,虽然他觉得这个国家贵族似乎太多了一些。
事实上这些都只是来看热闹的临安百姓罢了。
亨利如此,他的大敌人,比他年轻七岁今年三十还不到的路易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然,和他们两人为伴的还有比亨利小一岁的海梅,这人更为不堪,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英格兰国王亨利三世,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阿拉贡国王海梅一世,这三位西欧最主要的君主,连同他们的十余位封臣,一起成了大宋这次献俘之间有着深厚的矛盾,但当他们面对着大宋西征舰队这支庞大的力量时,不得不选择联合,再加上圣殿骑士团等等武力,组成了一支由六千骑士三万步兵的大军,与宋人的海军6战队进行了一场大战,大战的结果就是使得他们成了俘虏。
事实上,这也是被邓肯波罗逼到这一步的,当初邓肯被任命为西征舰队都督的时候,非议之声一直不绝,邓肯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而且他在威尼斯为商人的时候,没少嫉妒过这些贵族们坐享其成的生活,因此到了欧洲后,他对于这些贵族的逼迫可以说不遗余力,只怕随船的某人在回大宋后打他的小报告。
当三位国王被推到赵与莒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自己所见震憾得双股战战,根本无法保持平时的镇定。不等卫士们催促,他们便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甚至试图去新吻赵与莒靴尖的尘土。
穿着近卫军军装的赵与莒,正值人生中最好的时刻,青春期的英姿勃尚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影子,而中年男子的成熟稳重又让他有着一种不动如山的厚实感,他几乎是积极进取与谨慎踏实的完美结合。
在三位欧罗巴的国王看来,这个男子,比起教宗更接近上帝,或许他才是神在大地上的使者,是上帝最宠爱的儿统治这个伊甸园一般的国度
他们嘀嘀咕咕的恭维话语被通译翻译成了宋话,赵与莒听完之后莞尔一笑。
朕与你们的上帝并无干系,若说有某位神祗创造了我华夏子民,那位神祗的名字叫做女娲,若说有某位神祗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位神祗的名字叫做盘古。
一切凡人当世称圣称神者,便为邪教,一切凡人称先知称神使者,便为伪教。
朕听闻欧罗巴诸国混斗不休,相互征战,民生凋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心实是不安,故此,朕已令我大宋海军,组织第二只西征舰队,准备再次远征欧罗巴,为诸国之间维持和平,尔等三位君王,可愿意向朕效忠,为朕之前
三位欧洲国王听得通译翻译之后,不禁面面相觑。
这不符合传统法王路易嘟囔道。
记住,今后这世上只有一种传统,那就是大宋的传统,只有一种秩序,那就是大宋的秩序。赵与莒冷冷地说了一句。
三六五、时代
炎黄十五年,欧罗巴三王被献俘临安,大宋的史书中记载,三人为天子圣王之姿所慑,见而俯拜,山呼舞蹈曰:真吾主也。
两年之后,一支由大小六十艘舰船一万五千名海军和6战兵组成的庞大舰队,护送着百艘商船,开始第二次舰队西征。三位欧罗巴的君王,此时已经能用不流利的汉语相互说话,他们也乐于用汉语交流,这一年来大宋对他们的洗脑著有成效,让许多大宋官员望而生畏的学习班,毕竟不是白开的。
欧罗巴三君王回到各自国家,在大宋西洋舰队的帮助下,迅夺回了权力,与大宋的贸易,让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财富,而这财富又被他们利用起来,组成第七次十字军东征,这次东征的目标,是埃及与西奈半岛区域。在大宋的大炮与火枪帮助下,炎黄十九年,埃及与西奈半岛正式被三王占领。
紧接着,便是来自大宋的技术指导来进行勘测一条被命名为甘英的运河正在筹划之中,来自大食波斯东欧的苦力,被源源不断地送到工地上,为了生存与衣食而苦苦挣扎。
这些苦力其中三分之二是来自大食与波斯,蒙古人凭借他们狡诈的战术和与大宋周旋多年的坚韧,摧毁了这两块区域的大多数国家,最终在被欧亚的半岛上,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他们所经之处,女人和小孩被掠走,而男子全部成了运河苦力。
对于大宋百姓来说,这些遥远地方生的事情,只是在报纸上作为外国的稀奇事儿出现。他们只是听说,那位入籍的大食商人杰肯斯凯招募了一批富商,将甘英运河吹嘘得天花乱坠,投入巨额的资金。获得了这条还在计划中的运河控制权。
大宋百姓更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小日子。炎黄十五年是个转折之年,在这一年后,对于天子革新政策地反对之声完全消失了,无论是朝堂中枢的官制改革,还是对于海外的拓地殖民,整个大宋象是一座精密的机器,轰隆隆地按照计划运转,每一步都走得井然有序。
炎黄十九年五月某日,正值赵与莒亲政二十年之时,临安。
临安城到处都是绿树。御街两边的商铺,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一种节日的喜庆气息。朝天门前的广场上,更是彩旗招展,数以百计的彩色大气球,飘在空中不停地招摇。
萧伯朗抬头看着这些气球,心里便有些欢喜,他始终记得,当初天子就是用能带人飞上天的孔明灯。将他招徕到身侧的。三十余年转瞬而过,天子由一个十岁地孩童,的皇帝,而他也已经年近花
时间过得可真快他心中暗想。
萧尚书。这边这边一个叫他地声音让他收回遐思。叫他地是区八马。在区八马身边。敖萨洋脸上也尽是欢喜。炎黄十五年之后。大宋地研究中枢便从流求搬到了临安。敖萨洋与区八马也因此随之迁到临安来。在这二人身边。是一大群足有三十多位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地男子。不少人都戴着眼镜。
你们来得倒早啊。萧伯朗笑着行了过去。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如今大宋皇家研究院地精英。其中便有深得他赏识地学生。
不早了。李大炮他们早到了。不过李大炮如今有些尴尬。那些当初地部下。级别都比他要高了哈哈。区八马指着另一边道。
那一边全是军人。一半是近卫军系统地。另一半是禁军系统地。萧伯朗凝神看去。李邺李云睿秦大石李一挝李锐林夕于竹王启年罗安琼陈冠群宋思乙当真是将星闪耀。想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郁樟山庄中地义学少年。萧伯朗便不禁莞尔。
当初汉高祖成事。一县之中聚集无数贤才将种。而今大宋天子袖中人物。岂弱于汉高。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坐着地是在临安随侍地藩王与被征服地那些前国君们。金主完颜守绪如今更是胖得不成样子了。他倒是心宽。每日便是饮酒作乐。至于高丽王大理王。两人神情也早不象当年初来时那么惶然。相互还在谈笑。在他们身边地那群人。应是蒙胡一脉。铁木真地女儿儿媳。还有他地孙子。在当初绞死铁木真地广场上。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最外围地。是吐蕃诸部王公。炎黄十六年五月。一直不服王化地吐蕃诸部。终于顶不住压力。主动内附。这也使得大宋边疆上最后一处还有零星战事地地方也平静下来。也正是在这一年。大宋海军军费地开支开始过了6军。江南制造局马尾造船厂北方制造局和流求制造局。四大造船长几乎是昼夜不停地施工。如今大宋水军实力。更是远胜往昔了。
将军们地右边是文人集团。他们地人数最多。但也来得最晚。现在还只坐满了一半。萧伯朗放眼望去。白苍苍地真德秀已经在座。魏了翁炎黄十六年积劳成疾不幸病故。真德秀继任了外朝丞相之职。但内阁总理大学士一职。却为耶律楚材所据用天子地话说。是为了避免真德秀如魏了翁一般积劳成疾。耶律楚材还没到。他估计要与天子为他幕僚地谢岳。真德秀入朝后谢岳继任了汴梁留后之职。这几年做得风声水起。谢岳边上是李仕民。还有炎黄十八年才步入仕途地陈安平等人。
可惜了,赵曼卿不能来,短时间内,他尚得不到特赦。萧伯朗心中想。
与真德秀在一处地,还有陈任陈子诚孟希声司马重虞玄等人,这都是郁樟山庄系的文臣,他们现在也都主持一方政务,身居高位,威望日盛。见着萧伯朗向这边望来。纷纷拱手示意,萧伯朗点了点头,算是还礼。
秋爽呢,怎么没看到那厮有人在他耳边忽然道。
话地是区八马,他与秋爽向来有交情,但也多年未见,原本以为可以借着此次重要时候一会的。
应当也会来,莫急,时间还早着呢。敖萨洋慢吞吞地道。
萧伯朗神思不免有些恍惚,当年在郁樟山庄时。他曾经为这些孩童蒙,算得上他们的先生,三十弹指一挥,这些人如今成就,已经个个不在他之下,但由于各负使命,不得不流散四方。象秋爽,两年前便又去了非洲,为的是研究非洲能有什么草药。同时当时的疫疾如何控制,好为大宋下一步开非洲做准备。
虽然都各自有成,可大伙里一起吃馒头和红烧肉地时光,仿佛就在昨日,为何回想起来时,眼中就禁不住有泪水意欲出来
官家亲政二十年,这可是大日子萧伯朗喃喃地自语道。
这是大日子,而且是大喜的日子,可是流不得泪的。
下午六时,离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整座广场上人也越来越多。除了观礼台的文官军方科研士林等等代表已经到场之外,各阶层百姓代表也已经入座。临安府此次组织得甚为得力。广场十六个入口同时进人,却繁而不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如同如今的大宋一般。
当初欧洲三王在大宋学习班受训时,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秩序。因为欧洲没有伦常秩序,所以封建主之间争斗不休。类似于华夏春秋之时,礼乐崩坏。而这其中教会又扮演了甚为阴险的角色。这三王都是聪明人,亲眼见着大宋的强盛之后。对于这一点很是认同毕竟让诸国恢复秩序,对于巩固他们的统治也是极有帮助地。
六时半,整个广场预先准备好的一万张座椅已经座无虚席,原本喧闹的人声,随着一队近卫军的进入而静了下来,这六十四名近卫军组成的仪仗队之后,便是天子和一干宗亲近臣,耶律楚材便在其中。站起身来,迎接天子的到来。萧伯朗看着已经快四十岁的天子,迈着仍然轻捷的步伐,快步踏上主台。主台正对着扇形分开的观礼台,比观礼台略高上一些,显然尊贵而肃穆。在天子之后,内阁地耶律楚材等人一字排开,过了片刻,真德秀与十二部尚书也站了上去。
大会先是颁布赵与莒钦拟外朝与内阁同时签押通过的御宪。在炎黄十四年的明定国是诏中,赵与莒便提出要制订御宪,只不过当时除了宋慈那样敏感者,绝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这个被掩盖在官制革新下的问题。
这部炎黄十九年御宪,即使是在它颁布之时,也未曾受到太大的重视,只是若干年后,随着大宋国内制度的一步步完善,人们才惊讶地觉,这部炎黄十九年御宪,竟然对大宋社会的任何一个方面的根本问题,都有清楚的规定。
御宪第一卷乃皇室篇,第一条便是规定大宋天子的地位,大宋为天子与士民共治之帝国,天子奉天以御天下,为国家之象征,大宋武装力量之最高统帅。
第二条便是皇位传承,大宋皇位传承,由天子在世时指定传承为第一优先,天子生前若无指定,便由嫡长继承为第一优先,嫡长不存,则由宗正寺自近支宗室举荐,得外朝致同意则可。
第三条是震憾性地条文,天子罢黜之法,当天子德行不足以御宇,外朝与内阁一致公议,得八成支持,便可罢黜,由宗正寺自近支宗室举荐继承之人。外朝与内阁公议罢黜天子一旦进入程序,则自动转入宗室大宗正外朝丞相内阁总理大学士三人共和,天子避嫌退位,军队只服从于三人共和,待天子大位定后,再效忠于天子。
这里的共和,当是指史有先例地周召公和了。
御宪第二卷为中枢篇,其内容则是规定了大宋外朝内阁的权力与责任和产生办法,这一点乃是这几年来官制改革逐步实现了的,因此算不得新鲜。第三卷名为勋议篇。却是多年前天子提出的地方勋议制,听得这一条时,在场诸人中心思敏捷的,立刻意识到,经过五年地时间,中枢官制革新已经接近完成,天子接下来就是要推动地方官制革新,要改变长期以来华夏官员只唯上不为下只知迎奉上司不知服务士民的劣俗
御宪第四卷名为产业篇,却是鼓励百姓殖产兴业地条文,其中第二条正式确认。天下百姓,无论士农工商,只要遵守国法,便在士民之列,绝无贬抑。第三条又是一条有新意的,士农工商,守法所得皆为私有,天子朝方官府,皆不可强索掠夺。第四条则对于向各行征税有明确规定:朝廷税种。须得天子外朝内阁一致签押方可征收,朝廷税种之外,地方税种,须得地方主官提议,地方勋议签押,再报朝廷批复方可征收,这几乎就杜绝了地方上巧立名目征收苛捐杂税地渠道。
御宪第五卷名为成法卷,对于国法之成废,有着极细的规定,特别是对御宪本身地修改。规定得极为详细严苛。初次制定御宪,自然是赵与莒拟定的。但此后他自家要修改,也须得经外朝内阁八成以上成员和七成以上的地方勋议赞同签押,方可进行。至于其余法律,御宪亦有明文,规定其成法和废法的程序。
等五卷御宪公布完毕。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过这朝天门广场却没有暗下。在广场四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来。足足有百盏,仿佛是一串夜明宝珠。这可不是汽灯。萧伯朗的目光在主台上地人中搜巡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了皇长子赵孟钧,已经十八岁的皇长子脸上有些激动,萧伯朗欣慰地笑现有线电报之后,如何让电这种神奇的力量更好地为大宋提供帮助,成了萧伯朗苦苦追求知,区八马与敖萨洋也在探索在各自领域中如何利用电能的问题。在研究这一问题的同时,萧伯朗还要带一个特殊的学生,便是对于机械格物有着特殊兴趣的皇子赵孟钧。身为皇长子,母亲又终于得到群臣认可,成为了大宋的皇后,赵孟钧这个皇位第一继承人对于政务地兴趣实在比不上他对于格物的兴趣,这让他母亲有些失望,却让赵与莒非常欢喜。
电灯便是萧伯朗在赵孟钧的协助下明的,萧伯朗心中最明白,天子肯定给予了皇长子特殊的指点,但却没有告诉别人,这是一个父亲为儿子邀名的苦心,而且整个试验过程也确实是赵孟钧自己亲手探索和完成,因此他决定把自己的猜想永远地埋在肚子里。
而且,现在赵孟钧开始了新的研究目标,那便是如何利用电传送人的声音。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只不过离成功尚很遥远。
按照刚才颁布的御宪,当今天子若不指定,那么赵孟钧便是第一顺位地皇位继承人。一位好为明的皇位继承人,免不了士林会有非议,不过在当今天子强势之下,任何非议都只会烟消云散。至于今后地天子治政能力,那反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外朝内阁和地方勋议,足以使得整个国家的官僚机构正常运行,君主圣明,则君主执权柄,君子能力有限,则可以虚君而实臣。
以当今天子的威望能力,御宪对他的约束力实在有限,不过今后地天子可就难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达到当今天子的威望程度,又面临着外朝内阁和地方勋议地三重约束,便是想凭借军队来强行推行自己的意思,若是激天子弹劾程序,只面会陷入大麻烦之中。
诸卿萧伯朗正想着赵孟钧是否是个合适地皇位继承人问题时,突然听得天子朗声说道。
万人的广场上,除了天子地声音,便是风拂动彩旗的声音。
朕奉天承运,御宇大宋,尔来二十年矣
二十年来,若无诸卿,大宋风雨飘摇,何有今日于庙堂中殚精竭虑。运筹帷幄者,乃诸卿也。于战阵上效死报国,殒身不恤者,乃诸卿也。于大海中渡尽劫波,九死一生者,乃诸卿也。于田亩间躬耕勤种,胼手胝足者,乃诸卿也。于厂矿内辛苦操劳,兢兢业业者,乃诸卿也
此虽为朕亲政二十年之大庆。实为诸卿二十载有成之大庆也朕得诸卿辅佐,幸甚至哉
赵与莒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极为赤诚,句句自内腑。虽然他是改变大宋历史的关键人物,但是耕种劳作打体的事情,几乎都是在此地其余人物所完成。
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巍巍华夏,立国数千载。炎黄先祖,创业唯艰。于今幸有小成,岂可懈怠
故此,朕于此亲政二十年之际,当向诸卿许诺,大宋革新之策,当继续推行,不至小富而安,停步不前。
朕何所望也,朕唯望我华夏士民。勿忘祖宗之勤苦,勿失世代之传承。临危之时。当有勇气挺身而出;遇困之际,当怀坚韧以待其时。勇于国战而耻于私斗,敏于践行而讷于虚言。
朕何所望也,朕唯望我华夏士民,不因灾异而饥馑。不因挫败而绝望。居于国界之内,无须谄媚于小人。行于疆土之外,无须恐惧于外邦。男女各有分属。老幼各有安抚。贫者有致富之道,贱者有上进之途。
诸卿宜当勉之
赵与莒的讲话并不长。不过数百字,言罢退场,满座俱静。好一会儿之后,方是雷声潮涌,声势动天
最初的时候,赵与莒很是担心,广场中的臣民只是出于对天子的尊敬而在鼓掌,他环视四周,看到离得近的臣民中,许多人眼中含着泪水,他立刻放下心来。
三十多年的准备,二十年,无数人的牺牲,这个民族已经开启了民智。时代的洪流,浩浩荡荡,已经无人可以遏制。赵与莒心头热潮奔涌,眼中也禁不住充盈泪水,在这片天空之下生息地民众,他们是如此聪慧,又是如此淳朴,他们是如此辛勤,又是如此善良,他们现在终于摆脱了那种被野蛮人威胁的命运,他们再也不必害怕成为异族的奴隶,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家园中安心劳作,而不会有强盗闯进来抢走他们的财富还嘲笑他们愚蠢懦弱。他们终将成为自己的主人。
而这是他的时代的开始,是他的时代地顶峰,也是他的时代的结束。
全书完
第三十五章
贺旗涛吃痛地眯着眼,倒吸口一气,既然媳妇回来了,不用再麻烦齐思思搀扶。
然而,他伸出手臂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陆檬接过去,他微侧头催促:“过来啊。”
陆檬与齐思思面面相觑,贺旗涛则是背对陆檬站立,看不到两个女人眼串流的火光。
而齐思思此刻已经无需理会陆檬的情绪,因为陆檬的情商指数根本是负数。
然而,令齐思思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位平时傲慢自负的娇娇女,竟然没有如她意料之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攥着青筋凸显的小拳头,面带微笑地走到贺旗涛的身旁。
“麻烦你了思思姐。”陆檬转到齐思思的那一边,挤入他们之间,扶住贺旗涛的手臂。
陆檬竭力控制情绪,心底一下子撞进负荷的怨与怒,确实会逼得一个女人迷失自我,但是她真的忍下去了,心只有一个念头——要争这口一气,打破牙齿合血吞,收起她的自尊心,带着十足的歉意及温柔的笑容,赢回丈夫的心。
贺旗涛注视她的笑容,陆檬鲜少对他露出友善的笑意,要么说这人都是在逆境求生存的奴隶呢,对方毫无预兆地给你好脸色,你反而不适应了。
陆檬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贺旗涛拭去汗珠,柔声细气且关切地询问:“很疼么?要是疼得厉害我去请大夫过来。”
贺旗涛无谓地摇摇头,这丫头在医院里瞎跑,吃错药了?
齐思思双手环胸倚在窗边,在每一个陆檬搀扶贺旗涛转身的瞬间,陆檬便会收敛眸的柔光,狠狠地瞪视齐思思。
齐思思不屑冷笑,啧啧,很能忍呢,小看她了。
陆檬搀扶贺旗涛继续行走,走到门边,她从衣架上顺手取下齐思思的外衣,说:“思思姐,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我老公的。”
“是啊思思,辛苦你了,这样吧,你稍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派车送你。”说着,贺旗涛驻足,伸手朝陆檬要手机,陆檬却向贺旗涛抛弃一个抱歉的眼神:“真不巧,我的手机也没电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亲自送思思姐出门,再帮思思姐叫出租好么?”
贺旗涛下意识看向窗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他拍了拍陆檬的脸颊,应了声,如果这一场小病让陆檬一夜长大,那也太划算了点。
“不用麻烦了小檬,我也不是一点没睡,刚才趴在床边至少睡了两个小时,要不是贺旗涛睡觉不老实摸我的头,我可能还没醒呢,呵呵。”齐思思的语气很自然,局外人肯定听不懂字里行间带出的刺。
陆檬僵硬地笑了笑,先将贺旗涛扶回床边,帮他盖好棉被,又叫来护士。再确保一起安妥之后,陆檬走到齐思思的身边,自顾自帮她拿着外套,一手挎上齐思思的手肘,笑着说:“那怎么可以,昨晚多亏思思姐赶到医院帮我办手续,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嘛。”
齐思思当然陆檬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她急于摊牌,那自己就不推辞了。
“涛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齐思思回眸一笑。
贺旗涛礼貌地点头致谢,看到齐思思眼底泛起黑青,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
两个貌合神离的女人前脚迈出门槛,后脚便相互甩开。
“你真虚伪!”
陆檬无法控制有内而的颤抖,神经也在扭曲的所谓的友情面前跳疼不止。
“彼此彼此。”齐思思掏出化妆镜补粉底,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
陆檬虽然先制人,但是心里依旧期盼着是一场误会,希望齐思思不要彻底脸上这层面具,可是她算是默认了。
“不管你与贺旗涛展到哪一步,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请自重。”
“啪”的一声,齐思思合起化妆镜,双手一环,在陆檬眼前缓缓踱步:“那又怎样?他可以娶你就可甩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含着金汤匙长大有什么了不起,在贺旗涛眼里女人与女人不存在金钱上的差异,他娶你无非是顺了他母亲的心意。你自己说,你身上有可取之处吗?除了懂一样与日常生活无关的乐器,你还会什么?”
“你又了解我多少?凭什么对我品头论足?!”陆檬攥起拳。
“就你这样的富二代我见得太多了……”齐思思一转身依上长椅,悠悠抬起秀眸,讪笑道:“刁蛮任xing自以为是,希望丈夫或男友对自己千依百顺,动不动就会掉眼泪,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委屈了你,现代人怎么形容这种女人来着?公主病。我说得没错吧?”
陆檬一口闷气哽在喉咙,齐思思轻蔑地打量她,轻笑一声又说:“凭你的条件确实可以找到像哈巴狗一样围着你转的小男人,我相信这碗吃软肯定有人抢着吃。可是贺旗涛恰恰不需要花你一分钱,更不用迎合你的喜好,你的优势也不再是优势喽。”
陆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昨晚还是姐妹相称的朋友,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是齐思思给她注入无限温暖,让她深深体会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讨厌她,她打心底里感激齐思思,赞叹朋友的重要xing。可是一转眼,面无全非。
“我从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你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我,至少我比你善良。”陆檬承认自身缺点诸多,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害一个人,即便是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同学,她向来选择充耳不闻。她始终听从父亲的教诲:流言止于智者。
“善良?在贺旗涛面前假扮好妻子,背地里与其他男人勾三搭四,就是所谓的善良吗?”齐思思嗤之以鼻。
陆檬怒视齐思思,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还没指控齐思思第三者足,她反而恶人先告状?
“造谣生事也要拿出证据,如果你了解贺旗涛的话,就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任凭三言两语就会圈套的傻瓜!”陆檬转身就走,确实,她动过搞外遇的念头,但只是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她相信每一个被束缚在婚姻的可怜女人都曾动过类似的脑筋,但是究竟没几个人敢去实施,思想上过过干瘾罢了。
并且目前的实际状况是,贺旗涛在婚后,含情脉脉地注视妻子之外的女人。齐思思越是言辞刻薄,越证明这强大的自信心来源于贺旗涛。
陆檬心寒至极。现在是谁在背叛这段婚姻搞清楚好不好?!
“你斗不过我的,你也不爱贺旗涛,何必为了面子让自己受委屈呢?放檬。”
齐思思扬声喊去,她已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为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为了不再让自己像个公关小姐一样陪大客户喝酒唱歌。贺旗涛是她心目的不二人选。
陆檬使劲咬了咬嘴唇,回眸怒道:“爱不爱与你无关,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吧!”
齐思思轻佻一笑:“在我十八岁那年,贺旗涛主动向我告白,我们之所以分手,并不是因为贺旗涛另结新欢,而是我提出的。我了解他的一切,甚至知道哪句话可以令他怒,哪个表情可以让他心软,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了陆檬。”
陆檬顿感一阵眩晕,幸好背对齐思思前行,否则她滑出眼角的泪一定会令她沾沾自喜。
这时,齐思思悄然开启手包的录音笔,追上陆檬的步伐,再次挑衅道:“你比我想象的冷静,勉勉强强算得上一个对手,如果你真有本事让贺旗涛爱上你,我愿意退出。”
陆檬不予回应,疾步前行。
“哟,亏我还把你当做劲敌,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吖,还是不愿意放下你那高贵的身段向自己不爱的男人献媚讨好?啧啧……”
陆檬脊背一僵,倏地转过身,笃定地说:“我这人的确没什么优点,就是执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是第一个激怒我的女人,好吧,你越是想要什么我偏不让你得到!我会让贺旗涛心甘情愿地爱上我,再奉上一张离婚证书送给这个不忠的男人!我要让你看清楚谁才是这场婚姻的失败者,谁会为离婚而痛不**生!而之后的烂摊子送给你去收拾吧!”
话音刚落,陆檬旋身急转,她捂住双耳,再也不想听到齐思思的声音,即将崩溃。
“拭目以待……”齐思思将录音笔抵在下颌,这段录音拿回工作室稍微剪切一下,她相信一定是精彩绝伦。
齐思思捋了捋卷,招手上了出租,手机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笑了。
“你好,请问你是天马娱乐公司的齐小姐吗?我是许志希,找我有事吗?”许志希刚进家门,管家便递给他一张名片。
“许先生方便见面谈吗?我是陆檬的朋友。”齐思思客气地询问。
“哦,方便方便,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许志希的态度立刻一百大转弯。
齐思思很快与许志希约好见面时间,随后她指挥司机前往亚洲大酒店,许志希会在酒店咖啡厅等她。她还不忘故作神秘的叮嘱许志希——不要通知陆檬,他们见面的事。
齐思思缓缓合起手机,拨了拨梢,看向车窗外明媚的阳光……陆檬究竟是太嫩了点,智商及阅历注定让她死不瞑目。
※※※
病房里
陆檬坐在病床旁,虽然一夜没睡,她却毫无困意,死盯着安睡的贺旗涛,恨得咬牙启齿。
婚姻的叛徒不可饶恕。
你等着,我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你一心一意的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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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大家看得很揪心,剧透一下,小柠檬的“报复手段”很可爱。请拭目以待。
昨晚回复完前一章所有的评论,回复得有点仓促,但是字数够的积分都送了,记得查收_
第三十六章
阑尾炎手术属于门诊小手术,大概有个两三天伤口便可愈合,贺旗涛压根没当回事儿,叮嘱陆檬不用告诉母亲。
“听你的。”陆檬托着一碗煮面片儿,吹了吹浮在汤碗表面的热气。
清汤寡水的晚饭令贺旗涛提不起半分兴趣,但是总比饿死强点,于是,他**自行支起身,陆檬则放下面碗,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将枕头竖在他的脊背后方,然后拉过移动餐桌,把面片放好,将一个大勺子递到他手边。
“……”贺旗涛抓着大饭勺,他一觉睡到半夜,这两天总是昏昏沉沉的,这是术后吃到的第一顿饭,现在估摸着凌晨两三点了,陆檬非但没睡,还在他醒来的那一刻,立刻弄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煮面片儿?
“媳妇,你白天睡多了?”他认为这应该是标准答案了,虽然陆檬气色一般。
陆檬几天来总睡眠时间不过小时,就等着贺旗涛可以进食的日子。她顺手将一本名为《夫妻相处之道》的教课书籍放在窗沿上,她的神智已然恍恍惚惚,不过既然决定“战斗”,那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因为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
贺旗涛见她不吱声,自顾自吃面片儿,但是面片儿很滑,舀起来,又滑回碗,溅起几滴滚烫的汤汁。
陆檬匆忙抽出纸巾,对了,纸巾也是她去市重新购买的,这病房里所有的生活用品,她都送给了垃圾桶。
贺旗涛本打算接过纸巾,陆檬却已经开始帮他擦嘴角,动作非常轻柔,好似他是刚出生的小婴儿。
贺旗涛抬起眼皮看她,陆檬则从床头柜取出一双卫生筷,从贺旗涛手取过饭勺,用筷子固定勺滑溜的面片儿,说:“张开嘴。”
“……”贺旗涛一口叼走,表现出一脸的不理解。
陆檬抿抿唇,只有自己知道多痛恨对婚姻不忠的贺旗涛,但是她必须强颜欢笑,戴上一副温柔贤惠的假面具,很累。
她又舀起一勺面片儿,贺旗涛半张开嘴,却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贺旗涛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身体冰冷,清瘦的瓜子脸透着病态的憔悴。
他温暖的大手包裹在她的手腕上,陆檬的视线却定格,脑幻想出一副他与齐思思十指相扣的暧昧画面。她呛咳一声,抽出手腕,说:“快吃饭。”
贺旗涛咬走她送上前的面片儿,身体向边上挪了挪,撩开被角,拍拍床上空位:“上来。”
“我不冷,唉?……”陆檬话没说完,贺旗涛环住她的腰拉到床上,陆檬生怕压到他的刀口,几乎是反弹一下坐直背。不过,这个的动作在自己意料之外。
贺旗涛将她整个人夹在两腿之间,盖上被子,双手穿过她身前,端起面碗,稀里糊涂三两口吃完。
他随意地抹了下嘴,看向干净的面碗,仍旧感到饥肠辘辘。
“还饿。”
“忍忍,我问过医生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但是三个月内最好别吃辛辣的食物。”陆檬蜷在贺旗涛的被窝里,侧仰头看向他。
贺旗涛咂吧咂嘴,愁眉苦脸。他无力地躺会枕边,饿了只能睡觉,可是他睡得脑袋都扁了,愣睡还真睡不着了。话说有Ru吃的时候也未必多稀罕,一旦吃Ru受到限制,满脑子琢磨的都是大块大块的红烧Ru。
这时,一只白嫩嫩的小胳膊伸到他嘴边,陆檬笑着说:“不能真咬,给你磨磨牙。”
“……”贺旗涛白了她一眼,抓过她的手腕“咔嗤”就是一口,但不是咬,而是大力吸允。
陆檬咯咯一笑,眼皮一低注意到他胸膛前,隐约露出的长刀疤,每当陆檬看到这条陈旧又狰狞的伤疤,总是感到胆战心惊,但是她今天打算跟他聊聊,聊聊他的过去……
“怎么弄伤的?”陆檬用指尖触摸着疤痕。
贺旗涛的笑容僵在嘴角,挑了挑眉:“怎么忽然对我的事好奇起来了?”
“不能问么?那算了……”陆檬收回手,一转身准备下床。
贺旗涛见她脸色一沉,急忙拦住她的去路:“你看你,能问,这不是怕你不爱听嘛。”
“你还没讲怎么知道我不爱听?”陆檬不满地嘟起嘴,但很快现又在耍小xing子,她面朝贺旗涛歪头一笑:“你的事我都爱听,再没劲儿也爱听,谁叫你是我老公呢。”
“……”贺旗涛微微扬起眼皮:“媳妇,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凭他对陆檬的了解,她的一言一行格外诡异。
陆檬摇摇头,矢口否认:“当然不是,对你好是应该的,在我抑郁的那段日子里你一直全心全力照顾我,你难道真以为我是白眼狼么?”
贺旗涛狐疑地看着她,扬起唇,刮了她鼻梁一下,两腿并拢,侧身腾出一小块位置留给她躺,摊开手臂给她枕。
陆檬垂下眸,贺旗涛的拥抱是她无法拒绝的诱惑,虽然这个枕头不算柔软,但三个月,她唯有躺在他在臂弯里才能安睡,获得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她先确定躺下的姿势会不会碰到贺旗涛手术的地方,谨慎地躺好。
贺旗涛现她正直挺挺地躺着,噗嗤一笑,挽起臂膀,顺势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额头抵在他结实的胸肌,消毒药水味儿充斥在鼻边,她眼泪险些掉下来,可耻的怀念,真没出息。此刻才醒悟,或者说这一秒才愿意承认,他的怀抱有着无可取代的魔力,好像陪伴你多年的枕边玩具,纵然又脏又旧,依旧爱不释手。
贺旗涛感到她向自己怀里贴了贴,拉高被子盖过她的肩膀,就像哄小孩睡觉那样轻拍她的脊背,他看得出,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陆檬则强撑着一丝意识,蹭了蹭他的胸口:“讲吧,我在听呢……”
贺旗涛仰起头回忆一瞬,言简意赅道:“半夜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流氓调戏一个女学生,我当时还不是派出所的人,只能赤手空拳跟他们打,其一人抽出砍刀砍伤了我,就这样。”
“那名女学生呢?获救了么?”陆檬摸了摸他的脸颊,抛出崇拜的目光。
而贺旗涛却齿冷轻哼:“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傻缺的一件事,这***该死的见义勇为。”他自嘲一笑,说:“砍刀就是女学生扔给流氓的,几经辗转抓获其一名凶犯,据凶犯交代,他们是一个买凶杀人的犯罪团伙,他们足足跟了我一个月,当晚没要了我的命只是给妈一记忠告,当时我妈正在查一起庞大的反贪案,牵连官员众多。不过至今也没查出是谁雇佣的。”
陆檬心头一紧,谁说只会享福,遇到危险可能就会致命。她倏地抬起头:“怎么会这样?婆婆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贺旗涛拍了拍她惊恐的小脸:“说深了你也不懂,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伤人案,凶犯根本不知道雇佣者的是谁,并且,在押送凶犯去往监狱的路上,车炸了。司机及两名警务人员当场死亡……”他垂下某,低沉地说,“不能再死人了,我不忍都不行。”
陆檬顿感脊背冷,她钻进贺旗涛怀里,这一次不是为了获取温暖,而是想给他注入一丝暖意。他可以坦然地讲述一段触目惊心的亲身经历,但是他却无法忘记那些为了这一场反贪案而惨遭不幸的受害者。虽然此事与他关联不大,并且同样也是受害者,但是通过一件事可是看出,贺旗涛仍旧背负了沉重的包袱。
他就是这么一种人,只要与自己有牵连,就会将一部分过错归咎于自己。
陆檬注意到他眼底稍纵即逝的情绪,她的心情也有些闷。贺旗涛则捞过她的脑瓜亲了一下,“讲出来就是怕你也跟着郁闷,我早就没事了……”
她默默地应了声,却持续郁闷,想到遭□那一天的情景,贺旗涛愤怒的拳头几乎将强犯活活打死。他当时眼充满火光,飞溅的鲜血已无法阻止他罢手。
而之后,正因为这件事由贺旗涛而起,陆檬恨死了这段婚姻,痛恨她是贺旗涛妻子的身份,她将满心压抑与怒火对准贺旗涛,一次又一次将整件事归罪到他头上。他却任由她宣泄,甚至甘愿当牛做马。
陆檬吸了吸鼻子,其实出了那种事他当然也不好受,她却只想着自己的委屈不断给他施压。完全没想过他所承受的压力并不亚于自己。
想到这,她一手搂住贺旗涛脖颈,心声脱口而出:“老公,那次的事……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甚至我还偷偷想过,多亏你及时赶到救了我。我比很多人都幸运……”
这句话令贺旗涛听得无比欣慰,他长吸一口气,狠狠地亲上陆檬的嘴唇:“真没事儿了?”
陆檬笃定地点点头,她忽然现贺旗涛这个人并不难理解,也许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顺心点。
“为了不让婆婆太操心,所以你卧在小派出所里混日子?”
贺旗涛笑了笑,抬起拇指、食指,摆出“枪”,指尖抵在陆檬的胸口上,yin森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嗙……”
陆檬配合着惨叫一声,攥住衣襟,翻白眼,吐舌头。
贺旗涛没见过陆檬顽皮的一面,不由哑然失笑。
他玩心大起,搓了搓手心,伸出一根手指,探入陆檬的领口摩挲,狞笑道:“晕了好,占完便宜赶紧撤。”
陆檬眯起半只眼,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就在贺旗涛手指抽离的一刻,她及时攥住他的手,迫使他整个掌心盖在自己胸前。
“醒着也没关系。”她柔声说,微微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贺旗涛眸一惊,最直接的触感必然引起生理上的正常反应,这丫头越来越yin险了,不带这么玩刚开过刀的病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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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担心齐思思兴风作浪,因为贺旗涛始终力挺小媳妇。作者的话是很靠谱的!
评论+送分稍后_
第三十七章
陆檬见他僵在原地,勾住他的脖子,当唇与唇即将贴合的时候,贺旗涛果断地将她按回枕边。w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
陆檬费解地望着他,刚刚建立的好感再次被打消,当初她不给他的时候,他猴急成那样,现在到手了,不稀罕了是不是?
贺旗涛深吸一口气,难得陆檬温柔一把,不过,她要得也许只是一个亲吻,可是男人是“百分百之导体”的好么?一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陆檬则是满腹委屈,她倏地撩开被子下了床,“哐当”一声合起厕所门。
“……”贺旗涛缓揉刀口边缘,得,又生气了。
洗手间里
陆檬脱掉衬衫,**上身伫立镜子前,她隆起一双不算丰腴的胸,想到齐思思尖挺圆润的胸部,肯定有d罩杯吧……明知不该懊恼,却因为男人的喜好让自己也变得肤浅了。
左看右看,陆檬气馁地垮下肩膀。正如齐思思所讲,身材不如她,没有她八面玲珑,更不会讨贺旗涛欢心,如果说齐思思是作为优质妻子的典范,那自己肯定是反面教材。
不一会儿,拖沓的脚步声传来,屋外的人走得步履蹒跚,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媳妇,你困吗?”
陆檬缓缓情绪:“不困,怎么了?”
贺旗涛挑起半边眉,以为她会凶巴巴的嚷嚷一两句,没想到语气平和。
“那你陪我出去透透气。”
陆檬打开门,窗外月光绵绵,她应了声,推过来一把轮椅。
贺旗涛见状一笑,捞过她的肩膀:“用不着这玩意,走吧。”
……
静谧的花园里,一双人影走在草坪上,倒影拉得很长,陆檬侧头望向重叠的两个黑影,他们之间却是相距着一段距离。
贺旗涛不习惯与人牵手散步,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记得他三岁还是五岁的时候,见其他孩子都领着父母的手,他也想被妈妈牵着,但是母亲一手捧件夹,一手提公包,他只得扯着妈妈的衣角,还要追逐妈妈急促的步伐。为此事,他闹过脾气,妈妈不仅打了他,并且严厉的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依赖任何人,动不动就掉眼泪是没出息的表现,更没人可以当他的避风港,要坚强,要独立。
也就是从那天起,贺旗涛几乎忘却眼泪的滋味,同时把那些爱哭的人归类为“懦弱”群体。如果他无法阻止别人哭泣,那么他会选择远离,避免火上浇油。
这时,一只小手攥住他的食指,令他逐渐放慢脚步。
他俯瞰陆檬低垂的小脑瓜,以为她有话要说,所以驻足等待。
陆檬沉默了许久,原本是自然而然的牵手动作,他却跟傻楞子似的戳在原地不动了,莫非所有浪漫的举动在贺旗涛心都变成事出有因的前兆?
“反正也没人,拉拉手走不行么?……”她别扭地开口,当他老婆得多善解人意才够格?
贺旗涛反应过味儿,哦了声,握起她的手,继续前行,但是他的步伐开始变得不流畅,好像有意地配合着陆檬的脚步,与其说是夫妻散步,还不如说他正在陪同领导游山玩水。
这种情况下,陆檬肯定是找不到丝毫感觉,她长吁一口气,真不知道齐思思看上贺旗涛哪一点了,如果只因为他较好得外貌,那她比自己更不切实际。
“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认真回答。”
“你说。”
“你和齐思思……是不是交往过?”陆檬不想挑明,可是她不问,贺旗涛永远都不会说。
贺旗涛怔了怔,思忖片刻,说:“是,不过是很多年前的……”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陆檬打断他的话,怒火由心升。
“……”贺旗涛注视她涨红的小脸,噗嗤一笑:“谁在结婚前没交过几个女朋友?说与不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就没交过。”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小花骨朵儿,呵。”贺旗涛拍了拍她脸颊:“小醋坛子,这事儿也值得你生气啊?我和齐思思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胡思乱想。”
陆檬甩开他的手指,话匣子一打开收不住了,她索xing追问到底。
“你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谁先提出来的?如实交代。”
贺旗涛缓慢地眨眨眼,说:“这些事还重要吗?我这么跟你说吧,要不是因为碍着刘爽那层关系,我根本就不可能再遇到她。你要真觉得心里膈应,大不了以后少联系。”
“可还是遇到了啊,少联系也是联系,你为什么不敢说就此断绝来往?”
“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不是我把齐思思叫到医院来的吧?人家大半夜来了,忙乎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她打电话过来询问我的病情,我就直接挂断合适吗?人家背地里不骂你爷们忘恩负义啊?”贺旗涛无奈地笑了笑。女人的心情,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哟。
陆檬一脸愤恨,气得紧咬嘴唇,正因为他重承诺才希望他给一句痛快话,不过,她承认自己急躁了点。
承诺?……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话锋一转,歪头质问道:“你还你记得你向我承诺过什么事吗?”
“废话。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贺旗涛神情不悦,很反感别人质疑他的可信度。
虽然贺旗涛语气欠佳,但是他只字不漏的回答使得陆檬的心情又有所好转,她再次拉起贺旗涛的手,试探道:“如果我惹你生气什么的,你会不会找朋友诉苦?”
“你以为我是你啊,屁大点的事儿都恨不得找个喇叭喊出来。”
“你!……我没有公主病!没有没有!”陆檬绷起脸。
“没有,当然没有,你是慈禧。”贺旗涛不知道她对这比喻过于敏感,还逗贫呢。
陆檬气得甩手要走,贺旗涛则快一步拉住她手腕,将她扯回面前,他收起笑意,肃然地说:“是不是我给你惯出毛病来了?一甩脸子就走有快感怎么的?现在也就是没人,要是周围都是人岂不成了别人眼的笑话?难看不难看?”
“你以为我愿意么?你总气我!”
“谁气你了,你自己非要往火堆里跳,当一只燃烧的火鸟。”贺旗涛展开双臂扑腾两下。
陆檬可无心说笑,怒转身背对他,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想着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当一个称职顺从的好妻子,可是行动与思想总是脱节。
贺旗涛望着她愤怒的背影,别的女人他不清楚,反正知道陆檬是个霸道的臭丫头,是她的她抱着,不是她的她也要从别人手里抢走,你不想吃什么她偏要往你嘴里塞什么,她说不生气叫你说实话的时候,千万别心存侥幸,一准会食言。
想到这,他不禁一声喟叹,随后微扬唇角,硬要说优点也有,来得快去得快,不难哄。
忽然,陆檬转过身,抬起下巴眯眼一笑:“老公,咱们继续散步吧。”说着,她挽起贺旗涛的手臂,指向月亮:“看!你说是齐思思漂亮还是我漂亮?”
“……”贺旗涛的目光停留在弯弯月光上,嘴角一抽,这跟月亮有什么关系?
“你漂亮。”
“为什么?”
“……”贺旗涛满脸黑线:“还需要问为什么吗?全宇宙你最漂亮。”
陆檬满足地笑起来,踮起脚亲了他脸颊一下:“嗯,越来越会说话了,继续保持哦。”
贺旗涛翻一大白眼,立马要求回病房睡觉。
当他们走入回廊的时候,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待陆檬看清来人是谁,先观察贺旗涛的表情,因为这男人正是齐思思的前男友及贺旗涛的死党——刘爽。
贺旗涛的神情有些复杂,住院开刀的事他没有通知赵宁,刘爽肯定是通过齐思思口得知此事。当然,不管刘爽是来探病还是兴师问罪,愿意出现就好。
刘爽倚在墙边,满腮胡渣,神色颓然,原本消瘦的身体显得更为单薄。
“媳妇,去帮我买包烟。”他松开陆檬的手。
陆檬明白他的意思,她这一次学聪明了,点点头,转身按下电梯,快去快回才能听到更多她想知道的秘密。
然而,她却没想到,就在她离开的这几分钟里,刘爽已将贺旗涛约上医院顶楼。不到几句话的功夫,刘爽竟然向贺旗涛出拳,贺旗涛也火了,不顾及刚刚愈合的伤口,骑在刘爽身上,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啊……快住手!”陆檬冲过去抱住贺旗涛的腰,劝阻道:“你疯了?!刀口会崩开啊!”
刘爽瘫软在地,任由鲜血淌出嘴角,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大力鼓掌,讥笑连连。
“你丫给我滚蛋!马上滚!——”贺旗涛怒指刘爽,充满血丝的眼睛喷出寒心的怒光。
“贺旗涛,这顿打算我还你这么多年了对我的照顾,我不再欠你什么。”刘爽吃力地坐起身,从兜里抽出几叠崭新的人民币,摔砸在贺旗涛脚边:“这些年你也没少请我吃饭给我买东西,这里是五万,只多不少,我今天全都还给你!”
人民币洋洋洒洒从贺旗涛眼前飘落,而他的愤怒已然不能用言语去表达,他紧咬牙关,低沉闷哼,捂住刀口,鲜血很快渗透了天蓝色的病号服,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
陆檬是从身后抱住他,先是感到灼热的液体划过手背,紧接着,贺旗涛的身体向后倾斜,陆檬哪里吃得住他的体重,只得随着他的身体慢慢摔倒。
她惊见贺旗涛流血不止,急忙扭头呼喊求救。
“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刘爽非但没搭把手,居然仰天大笑。
“刘爽!你还是不是人?明知道贺旗涛刚做完手术你却这样对待朋友?!”陆檬扑簌簌流着泪,刘爽丑陋的嘴里令她恶心至极。
刘爽用一张近乎于扭曲的笑脸对朝陆檬冷笑:“你比我还傻知道吗?贺旗涛已经和齐思思上过床了!就是前几天的事你知道吗?!”话音未落,刘爽将一本日记丢在陆檬面前:“内容很精彩,你留着慢慢看吧!”说着,他拭去嘴角的血迹,扬长而去。
刘爽前脚离开,医护人员后脚已冲上顶楼阳台,立即使用担架抬走昏迷的贺旗涛。
陆檬拾起脚边的日记本,借助月光看向贴在封皮上的dIy照片,是齐思思的日记本。
一阵冷风吹过,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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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不想看那谁谁谁……不过这是她最后的出击……淡定,深呼吸……
第三十八章
这一晚,他喝了很多酒,他说,婚姻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终rì守着一个任xìng的小妻子,他身心皆疲惫,他不快乐,很想找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躲躲清闲。
我只是陪着他,他变了,我看到他眼底的疲倦,我心疼他,却不敢安慰他,因为他从来不愿意在人前展露孤独脆弱的一面,他喜欢交朋友,在欢歌笑语中忘却烦恼。
孤独与寂寞在我看来是不一样的,寂寞只是短暂的空虚,孤独则是,纵然你身边挤满亲友,依旧缺少温度。
我不能给他心灵上的慰藉,他也不需要那些虚头八脑的安慰,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陪着他就好,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愿意抛开一切陪他远行,远离这座喧嚣的城市,名分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知道我爱他,愿意给他做饭洗衣,生孩子,在他发脾气的时候不吵闹,在他心情好的时候陪他笑,就这样,陪他慢慢到老。——齐思思
看到这里,陆檬感觉托在手中的rì记本变得越发沉重,虽然齐思思没有提到那个人就是贺旗涛,但是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她爱的人是谁。
陆檬长吁一口气,翻开下一页:
他的妻子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人,怎么说呢,我没权利评价对方好坏,只能说不适合的两个人强凑在一起是彼此的不幸福,但是我们是传统的中国人,俗语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所以,我会默默给予祝福,学会等待,却学不会放弃,守望幸福也是一种幸福。——齐思思
“呯”!的一声,陆檬狠狠地将rì记本摔在地上,虚伪,恶心,就连心情rì记也可以写得这么不着边际,什么守望,什么没权利评价他的妻子,全是谎言!
然而,这一声躁动吵醒了贺旗涛,贺旗涛刚刚做完刀口缝合手术,这道口子绝对是让刘爽给气炸的。这么多年的哥们,他居然不相信他没碰过齐思思,刘爽则持肯定态度,甚至一再激怒他,说什么赵宁也看过齐思思的rì记。因此,证明赵宁已然知道贺旗涛住院的消息。赵宁却没有打一通电话,显然赵宁也对此事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贺旗涛难免五味杂陈,事态已严重到这一步,他却误以为,不理会,不深究,不解释的处理方式是最明确的态度。
想到这,伤口的疼痛已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不是乱发脾气的时候,其中总有一个环节是错误的,令人产生误会的,于是,他看向陆檬怒不可遏的表情,摊开手,虚弱地开口:“rì记拿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一个女人如何痴心不悔的爱你?!”陆檬怒目圆睁,rì记里写有太多的虚情假意,却足以令一个男人为之动容!
愤怒冲爆血管,如果他们已经发生关系,她只会唾弃这一对狗男女,扯淡的挽回。
贺旗涛压了压太阳穴,每个人都有承受的底线,当形式一面倒的时候,纵然你是清白的,也懒得开口解释。还是等当事人齐思思自己出来澄清吧。
“无言以对了是不是?!我要是又老又丑我也认了,我哪一点不如齐思思?还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野花?!”
“够了……”贺旗涛眉头紧锁。
“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爱信不信!出门打个车,你先回家!”
贺旗涛怒指门口,只听“哐当”一声,输液架翻到在地,针眼顺着贺旗涛的手背硬xìng拔除,鲜血顺着针孔流出,他却不觉疼痛。
他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不能接受她的歇斯底里。她凭哪一点信以为真?!如果陆檬愿意花一分钟时间冷静下来,她就不会在他刚推出手术室的这一秒像疯了似的追究原委。合着他贺旗涛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屁话!还是她就希望他出轨了?!
陆檬眼中汪着一滩泪,这是贺旗涛第一次对她横眉冷对,从他眼中看到对自己的不满。其实他就是没说出“滚”字罢了,意思是相同的。
“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去死吧!”说着,她抓起手包冲出病房。
贺旗涛注视摇曳的门板,重重地沉了一口气,他捂着刀口,弯身捡起已被陆檬踩烂的rì记本,尤其是齐思思的照片上,落满属于她的脚印。
他快速翻阅,首先寻找所谓的“xìng.爱读后感”,但是从头翻到尾,没有关于床上戏的部分,如果硬要拼凑,无非是那一句——今晚,月sè朦胧,我的身心完完全全属于他,爱他。
整本rì记没有提到“贺旗涛”的名字,但是所有人都在“帮”他对号入座。
这时,敲门声响起,齐思思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抱歉来晚了,你打电话口气有点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气喘吁吁,一脸迷惘。
贺旗涛将rì记本递给齐思思:“你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齐思思不明所以,上前两步,接过rì记本,眸中一惊:“我的剧本怎么会在你这里?害我一通好找。”
“剧本?”贺旗涛扬起狐疑的视线。
“嗯,没丢就好……”齐思思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本子表面的污浊,又指尖一顿,仿佛恍然大悟,她焦急地问:“不会是刘爽拿走的吧?他前两天去我的办公室找过我,之后剧本就丢了。”
“你的剧本都写成rì记体?”贺旗涛冷下脸。
齐思思见他神情严肃,迟疑一瞬,噗嗤一声笑起来:“当然不是,这只是一本工作rì记,我把想到的情节先记录下来,以后在挪到相应的台词里嘛,个人习惯而已。究竟怎么了?”
“……”贺旗涛不想揣测自己此刻的表情,他从齐思思手中取回本子,翻来覆去审视,怎么看都是一本rì记没错。可是齐思思的表现又理所当然,并且,她确实没有在本子里提到任何人的名字,真他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你当时把这本子放在哪了?”贺旗涛没有得到解脱,他粗略看了一下内容,别说外人误会,就连他都会往自己身上套,如今得到的答案显然无法彻底解除误会。
齐思思仰起头想了想:“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放在办工作抽屉里……”她好像想到什么,愠怒地说:“刘爽怎么可以翻看我的私人物品,即便我们没分手他也没权利这么做,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行,我得打电话骂他!”说着,她不听贺旗涛阻拦,继而拨通刘爽电话。
“刘爽,我的工作rì记本为什么在贺旗涛这?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齐思思冷然。
“等等,你先别管我为什么在这,我就问你,我在贺旗涛这怎么了?他生病住院,原本应该是这个当哥们的过来照顾他,你却干了什么?把我的工作rì记拿给贺旗涛看?以为剧情中男主角是他对吗?你以为的rì记本就是一本工作rì记,不信你滚过来自己看,本子每一页右下角都有手写编号,rì记需要编号吗?!得了得了,闭嘴吧,跟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别人乱扣帽子的男人分手我算分对了!……”齐思思故作被激怒了,她攥紧拳,走到窗边,继续说:“废话,他老婆还没出社会不懂住院流程才找我帮忙?对!你没听错!就是陆檬半夜打电话找我帮忙,当贺旗涛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你和赵宁都在哪?现在好了,陆檬不在病房里,八成也误会了,我还得一个一个去解释!你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齐思思果断地挂上电话,电话又接二连三响起,她索xìng关机,单手叉腰,愤懑不已。
贺旗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她说话难听了点,但是句句在理,朋友不做也就罢了,还四处散播谣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谁都懂。刘爽确实该骂。不对,是该死。总之一句话,他现在对刘爽彻底寒了心,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兄弟,最终因为一个女人分道扬镳,说不值吧,却通过一场误会看清了一个人本xìng,刘爽今天可以为了齐思思跟他撕破脸,明天就会为了另一件事把他给卖了。算了,朋友不是这么当的,宁缺毋滥吧。
“瞧这事闹的,对不起啊涛子,我真没想到一本工作rì记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还是刘爽从我办公室里偷来的!……陆檬是不是误会了?”齐思思假意关切地询问。
“她没事,闹闹小脾气罢了。”贺旗涛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陆檬可以怀疑他出轨,他也会解释清楚,信不信的,没做就是没做过。
“还是我打个电话帮你解释一下吧,我了解你,说不上三句一准和媳妇吵起来。”
“不用,多大点事啊。”贺旗涛缓了缓情绪,却笑不出来。
齐思思朝他做个噤声的手势,开机查看陆檬的手机号码,继而火速关机,自言自语烦躁地说,很怕刘爽再次打过来,用病房里的座机拨打好了。
——听起来是多么的合情合理,整件事看起来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就连陆檬不会接她的手机这一点,齐思思都考虑进去了。从所谓的工作rì记丢失到之后发生的一连串反应,都是齐思思jīng心策划的一场骗局,让胡乱吃醋的男女前赴后继跳进她所设定的陷阱,几乎是天衣无缝。
目的有三:其一、刘爽与贺旗涛彻底决裂,贺旗涛得知“真相”之后,基本不再对刘爽留有感情,于是,贺旗涛便不会哥们义气而放弃她;其二、陆檬信不信都不重要,夫妻间的裂痕一旦因第三者造成,吵架不断;其三、齐思思本人,在整件误会当中成为无辜的受害者,贺旗涛不可能责怪她。甚至,他会从心底里感谢她,因为在他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只有她始终站在贺旗涛身旁,信任他,替他分忧。
同一时间
陆檬坐在医院旁边的小咖啡馆里,她告诉自己,不后悔离开病房,而且是很气愤地出走!但是,贺旗涛刚做完止血手术,万一院方找家属什么的,所以她没走远,还将电话号码留给了贺旗涛的主治大夫。
她是这么想的,一rì夫妻百rì恩,纵然贺旗涛下流无耻在先,她也不能再他最虚弱的时候撇下他,即便走上离婚这条路,贺旗涛也没资格控诉她不尽妻子之责。
她抿了口咖啡,一看医院总机号码,无暇多想,匆匆接起。
“你好。请问哪位。”
“喂,是小檬么?我是你思思姐。”
陆檬一口闷气堵在心窝,她前脚离开,齐思思后脚就替补上了,并且,齐思思竟然摆出一副温柔大姐的姿态与她交谈?……够了,她才要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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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十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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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看贺旗涛怎么处理了。大伙相信他吗?
纪念梁羽生先生
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看先生的书了,能肯定的是,梁先生的书中侠客形象,对于我这个半吊子的业余写手影响极大。
他的侠客,无论是性格偏激如金世遗,还是出身卑微如江南,或者是命运多舛如凌末风,都始终保有一颗素心。这种素心,正是中华文明传承下来的读书人所说的“正气”,在梁先生的作品中,这种正气是一贯的,从他最早的作品龙虎斗京华始,一直到他的最后一部作品武当一剑终。在评论家看来,这是梁先生作品的一个弱点,为了朔造这种伟光正的侠客,他的作品中人物形象便显得不如金古的丰满,情节多有重复之处,但在我心中,这种单薄与重复,恰恰是如今这个时代所需要的。
这个时代,如双城记所言,“时之圣者也,时之凶者也。此亦蒙昧世,此亦智慧世。此亦光明时节,此亦黯淡时节。此亦笃信之年,此亦大惑之年。”这个时代,国人将一切东西都复杂化,人际关系、社会形态、生活方式,都复杂得让人焦头烂额。我们用怀疑的眼光去看一切,就连自己的本心也常常会被恶意揣测。我们不相信有单纯、纯净、美丽、崇高、光明和正义存在。我们相信人性本恶,不认同善良反而将之斥为愚蠢;我们因为已经失去了童真所以否定童真,我们因为渺小而敌视崇高。
这是一个暴君的时代,我们心中的暴君,一切自利与私念,驱使着我们成为物欲的奴仆。我们本意原是追求美好与幸福,可当美好与幸福要通过金钱来衡量的时候,我们就在这光怪陆离中迷失了自我。我们不愿意正视这一代人的责任,宁可把希望寄托在大片中的超人、蝙蝠侠或者是其余什么人物身上,却不肯自己去拯救自己和他人——如果有人还坚持这种理念,他也会被我们孤立并逼上绝境。
如果活人无法自赎,就让死者来完成对我们的救赎。面对着梁先生辞世的消息,让我们回忆一下他的人物,让那些单薄的侠客们,帮助我们完成一次自省。
新年之时,梁先生辞世的消息被证实,心情激荡,不知所言。
关于悬岛
悬岛,即今日之元山岛,西离六横岛700米,据说因远视该岛如悬于六横岛东侧,而名悬山。解放后简写成元山,地名标准化处理时定名元山岛。又因岛形似条帚,故别名条帚岛。全岛陆地面积7.5平方千米(另一说6.94平方公里),岸线曲折陡峭,总长30.1千米。有居民3582人,设6个村委会,辖16个自然村。本岛居民以渔为业,现设码头一座,渡轮往来于六横岛台门镇之间。明末时期,坚持抗清十九年的民族英雄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据说便于此兵败遇难。作者本人不曾踏足过岛上,只能转一篇别人的文章,原文出处是舟山论坛-我在现场-舟山地理专贴,作者ID小神,虽然素不相识,在此向其致谢:
悬山岛简介:
悬山岛也称元山岛,位于六横岛的东面约700米处,西北—东南走向,长近8公里,最宽处约2公里,陆地面积6.94平方公里,是个长形小岛。
据说因为远视该岛如悬于六横岛的东侧,且悬山岛上多悬崖峭壁,故名悬山。悬山岛四周边缘均是浪蚀崖,奇峰异石、悬崖峭壁似刀劈斧削,不能攀登,仅4个砾石滩与西部的石子厂,南部的大鱼厂可以上岸,特殊的地理位置使该岛几度成为军事要塞。
悬山岛是孤悬东海的一个原始渔村,民风淳厚,居民多以渔为生,盛时岛上有5000多人,目前该岛常住人口约2500余人。
张苍水其人
张苍水的蒙难处在何处?这是悬山岛的最大一桩悬案,但不管怎么样,要了解悬山岛,首先必须得了解张苍水其人其事。
张苍水(1620-1664年),名煌言,号苍水,浙江鄞县人,抗清民族英雄。曾官至南明兵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能文能武,立志报国济民。顺治二年(1659年)清兵大举入关,连破扬州、南京、嘉定、杭州等城,宁波城中风声鹤唳。张苍水与刑部员外钱肃乐、浙东志士董志宁等组成数千人的队伍在宁波城隍庙集会,拥立鲁王朱以海北上监国。
张苍水与钱肃乐率义军,辗战宁绍浙东一带,抗击清兵。后与郑成功军配合,驰骋在苏、浙、皖、闽一带,收复大批失地。后遭清军伏击惨败。不久重招旧部继续征战,1644年闽战一役遭受重伤,遂散兵隐居悬山岛,因叛徒出卖被俘。就义于杭州官巷口。
在抗击清兵十九年战斗生涯中,张苍水出生入死,辗战千里,战功显赫。他被俘后,不为官禄引诱,誓不招降,并写下了壮志凌云、慷慨激昂的爱国诗《入武村》和浩气长存的《放歌》以明志。
悬山岛,据传系张苍水最后的栖身之地。
断崩难,难于上青天
都说悬山岛的灵魂在铜锣甩,于是在六横的码头搭上小船,让师傅直接载我们去铜锣甩。这才发现悬山岛很大,最近处到六横台门只需要十分钟,而要去铜锣甩则要一直往东开大约40分钟。
海上,时不时能看见几艘小渔船在近岸进行作业。更绝的是,看到了一位老人撑着只能容纳一人的类似泡沫塑料做成的小船,在海中用桨划行。其勇气,应该是以海为生的人与生俱来的。
铜锣甩在悬山岛的最东端,一路下来,把悬山岛南侧的风光尽收眼底。沿岸奇礁怪石林立,地势险峻,几个小渔村依山势而建,大半已经荒废,山体连绵不绝,植被茂密。
快到铜锣甩时,出现了一排峭壁千仞的石崖,高近百米,绵延数百米,气势磅礴。千百年的风吹雨打,潮起潮落,在崖上留下了自然形成的图案,如漓江九马画山般考验着人们的想象力。
铜锣甩的码头,是一个简易的水泥平台,在“断崩古道”的下方。这里是一处断崖,绵延的山脊在这里断为两截,名曰断崩。现在的石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当地驻军为方便出行而修筑的,有钢管扶手,感觉十分险峻。
都说“断崩难,难于上青天”,当我看到钢管扶手外,几成90度的石崖上有一串仅容半只脚的石窝窝时,我就知道此话一点都不夸张。过去在铜锣甩有二三十户人家,人要进出,山崖上凿出的石窝窝便是必经之路。
传说,过去当地人娶媳妇,都要在姑娘头上罩一块头巾,由新郎背着从这里的悬崖峭壁上过,姑娘想回家,新郎老是找借口拒绝。一旦姑娘看到绝壁上的石窝窝,没有一个不哭的。
过了断崩古道,就到了几年前开发的铜锣甩度假村,参天古木中,有几幢木屋别墅,风光不错,但是现在来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一个老人看管着。
铜锣甩的最后一位老人
听到过铜锣甩的很多人说起,来这里肯定会遇到一位老阿婆,她是铜锣甩正宗的“原住民”。果然,在度假村的后面,我们见到了这位阿婆,她正在屋外的土灶上烧午饭。
阿婆姓何,五十年代初嫁到铜锣甩,就一直住在这里。老人说,来到这里的游客,都会和她聊上几句,还要拍照,宁波的,上海的,杭州的都有。我们便和她攀谈起来。
“以前,这里的人家有三十多户,村子就在度假村那里,一百多人,人丁挺兴旺,都是打鱼人,八月出门,到第二年的两三月才回来。”阿婆回忆着,“六七十年代后,这里的人就陆陆续续搬出去了,现在就剩下我最后一个人了。”
阿婆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年龄,而她的身世也颇为辛酸。阿婆有过儿女,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这里不便透露),早已不在一起。28年前,丈夫就过世了,也就是说阿婆一人在这悬水小岛上住了28年,其中的寂寞难以述说。
阿婆的生活全是依靠自己的双手。屋前屋后种着一些蔬菜,烧饭的柴火都是自己捡来的。阿婆时不时到山下岸边的礁石上拾螺,能拾到一些芝麻螺、茅娘等贝壳类海货,然后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到大鱼厂码头那边坐渡船到台门卖掉,换些生活必需品回来。
说起断崩古道,阿婆说,峭壁上的石窝窝是第一代在铜锣甩定居的居民凿出来的,也就是阿婆的太太婆这一代。以前她也是被蒙着头巾背上铜锣甩的,但是住在这里久了,走那条古道,也就不成问题了。“只能从那里走,人都是逼出来的,直到后来部队造了台阶,才不用爬悬崖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铜锣甩一直没有通电,阿婆还从来没有用过电灯、看过电视。但她一直在自己的家园坚守着。
“舟山第一石”
如果说,悬山岛的灵魂在铜锣甩,那么铜锣甩的灵魂则在盼归崖。
过了度假村,沿着山路一直往东走,就到了一处废弃的军营。铜锣甩曾经是军事要塞,大裁军后,留下了许多军用坑道和战壕。虽已是残墙断壁,荒草丛生,但一些字迹依稀可辨的口号还是把我们的思绪拉回到那个年代。
虽已是初冬,山路两边还是郁郁葱葱,山花点点。路,在海边的山崖上,植被遮蔽了视线,而沙沙的海浪声却一路相随。
40多分钟的步行后,钻出一条当年留下的战壕,豁然开朗,景色可用“惊艳”二字。这里是悬山岛的最东端。
花岗岩海滩上一块50多米高的巨大岩石兀立,这就是盼归崖了。它仿佛刚刚经历过地质的裂变,从海底兀自隆起。从远处看,它像一艘张开风帆等待起航的大船。岩石裸露,表面被海水侵蚀得纹理清晰。
在舟山,还没有看到过如此气势的海上岩石,把它称为“舟山第一石”我想或许也不为过。
再往东就是外洋了,没有任何岛屿,极目远眺,水天交融,海天一色。仿佛这里就是天涯海角,若当年张苍水伫立此地,定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阳光、蓝天、白云、微风、海浪、涛声、巨岩,所有的元素加在一起,就是一幅无法复制的风景画。
走过全国那么多地方,从不喜欢在风景中给自己留下照片,因为我相信,最美的景色是在心里的。但是那天,在盼归崖前,我却情不自禁地让摄影记者给我留下了一张“到此一游”照。
仔细观察石崖的顶峰,只见崖顶有一道裂隙,隙间斜伸出一块细长的石头,整个构图就是一幅“观音送子”画,一个小孩从一位梳着发髻的老妇怀里挣脱出来,扑向另一妇人的怀抱。因此盼归崖现在被称为“观音送子峰”。
相传,盼归崖最早被当地人称为铁钉山,上面有燕窝,当地小伙为了维持生计,常常要爬到巨岩上采集燕窝。这让我想到了在东南亚海岛的悬崖绝壁,周围是滚滚的波涛,上面是蓝天白云,最好的燕窝就出自那里。
这里与彼处的景色是何等的相似。
张苍水蒙难处之争
走出铜锣甩沿着山路往西,一个半小时后就能走到悬山岛上的一个个原生态渔村了。黄沙、大鱼厂、大小筲箕等等。
如今在这些渔村中,居住的老人和妇女居多,民风淳朴。在码头,凡是有老人上下,或者搬着东西上下船,人们必会伸手搀扶。
在大鱼厂虞善富(音)老人的指点下,我们找到了张苍水蒙难处的石碑,位于原大鱼厂小学院子里。石碑高2米多,1997年立。
据说在大平岗上还有张苍水隐居时所掘水井,还有一处纪念碑,碑文由我市知名海洋文化研究学者方牧先生撰写:“明清易代,家国破亡。张公举旗浙东,横戈四海。四入长江,两复舟山……”。
张苍水虽然离开结茅隐居之地已经300多年了,但他的“赢得孤臣同硕果,也留正气在乾坤”的英雄气概,“死留碧血欲支天”的爱国精神,却像他隐居之地的芦苇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但是,有关张苍水到底在哪里隐居和被俘,学术界一直有着不同的声音。一说是六横悬山岛,一说是象山悬岙岛(今名花岙岛),直到今天尚未有定论。
今日,去到悬山岛以后,我相信张苍水隐居悬山的论断不是空穴来风,这里的位置、地形以及壮美的景色都是张苍水选择此地的理由。今天对历史的解读,也许成为明天的历史结论。
论争,有利于把张苍水研究引向深入,对弘扬浙东文化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但愿,象山和舟山两地“争抢”张苍水,是出于对英雄的敬仰和对历史的负责,而不仅是出于促销旅游的功利。
第一卷小结兼上架报告
《大宋金手指》第一卷结束了。
首先要感谢读者们的支持。
原本上周就要进VIP的,但我觉得发完第一卷,将赵与莒童年时的努力告一段落,同时交待完大时代背景,才算是给自这书开始写以来支持的读者一个暂时的休息余地,因此向责编请示,得到首肯而延期至今日。
在此感谢起点的编辑们。
这本架空穿越,穿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身上,其实是很不讨喜的,毕竟读者包括我自己,都希望看到主角能大展拳脚咤叱风云,而不是小屁孩儿玩家家酒。但是,我逆推了时间,想要让剧情得到充分展开,让主角能布下好局,必须要有起码十年的准备,所以,穿到小孩身上是我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开办义学培养人才,这是主角为了避免日后身居高位时被底下保守派架空而必须的准备,也是为日后的政治军事斗争而做的实力积累,而且,我个人喜欢“种田”类小说,我个人以为,“种田”的最高境界,就是培养人才,历史上一个个原本默默无闻路死沟埋的小人物,因为主角的介入,成为能与那些著名人物一样闪闪发光的重要角色,这也会让人很有成就感。
本书的第一卷就此结束了,下一卷主角将不再是孩童,而将是少年,自由度将更大,他的天地更为广阔。主角培养的义学孩童们也完成了基础教育,除了个别人外,都将开始尝试分担责任。出场的历史名人也会越多,其中便有对于整个故事很重要的一个女子。当然,种田仍是主要内容,主角将会有一个更大更好的基地。另外主角实力的扩张,也必然会引起更多的争斗厮杀。犁与剑,柔情与铁血,两者都要抓,两手都硬。
因为作者喜欢加注的缘故,有些读者可能会担心这些与情节主线无关的注会不会有灌水凑字数的嫌疑,这里可以预先声明,所有的注释,都将在发出正文之后再作修改加入,不会改变正文字数,也就不会让注释欺骗读者出冤枉钱。
三月已经过去了十天,在这个时候上架,并不是最好时机,因此恳请支持本书的读者继续支持,恳求各位读者用各种票来表达对作者的鞭策,收藏、推荐、月票、鲜花、清水、板砖,请向我开炮。
拜谢。
大宋金手指第二次新闻发布会实录
(灯光,音效,开始!)
老雷:有请我们这次新闻发布会的主角:第一位当然是男主角赵与莒,第二位是温柔可爱善良体贴以及宽容大度的无敌人气小使女阿妤!阿妤,你其实是我的最爱,能不能给我一个签名?对对,就签在这张纸上,顺便写上你的电话号码家庭信址年龄身高三围血型星座以及银行卡帐号和密码如何……别,别动手啊,你可是最温柔的小使女,干嘛学杨妙真那泼辣劲儿……咦,这是哪来的银枪,怎么从我背后穿了过来……啊!
(千里之外,杨妙真手搭凉蓬,看着天空:糟糕,用力了一些,谁让这是奥运会女子标枪比赛呢,不过扔这么远,裁判会不会不算我成绩啊?)
导演:秋爽,你的工作又来了,老雷这次会不会挂?
秋爽:导演,你知道过去欧洲人给人看病,唯一的招数就是放血,我给老雷看伤,唯一的招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票票,月票、催更票、推荐票、鲜花票,只要是票,老雷就是打不死的五小强。
导演:那个谁,把你藏鞋垫里的那月票拿出来,塞老雷嘴里去!
老雷:呃,刚才说到哪了?对,这次的佳宾,其实除了赵与莒、阿妤之外,还有一位重磅人物,那就是大大大奸贼史弥远!
史弥远:嗨大家好我是实力派演员史弥远大家别看小说里我那么阴狠毒辣实际上我是很有爱心的人哦。
老雷: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是给小使女阿妤的,这个问题也是许多人关注的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小赵同学究竟有没有推dao你呢?
阿妤(娇羞):唾,自己看书去。
老雷:小赵同学,请问你能替阿妤回答这个问题吗,女孩子害羞,不好意思,象你已经与杨妙真演过激情戏了,应该不会回避吧?
赵与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推dao过,不过呢,大家知道,推dao只是目的,在推dao之前,其实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玩的嘛,至于有哪些事情,推荐大家去看我最忠心的管家赵子曰的自传体小说《蚁贼》啦。为赵子曰打个广告,他号称只当亲爹赵子日哦。
老雷:咳咳,不要在起点电视台为非起点作品打广告,谢谢合作!那么小赵同学,因为你迟迟没有推dao阿妤,目前读者已经表示出极大愤慨,特别是对你某方面能力,表示极大的不认同,你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呢?
赵与莒:我的能力大家不用担心,大家知道,身为主角,我是带有主角光环的。至于不推dao阿妤的原因……坦率地说,我们是在响应国家号召,实行计划生育,晚婚晚育少生优生。
史弥远:说起来这个问题和我也有关系,如果小赵同学推dao了阿妤姑娘,或者是我送给他的任何一个女孩,按照一般小说规律,都极有可能怀上小孩,而这个小孩,将会成为小赵同学的负担,他现在可是在“潜伏”之中,孙红雷和他比,简直太安全了,毕竟大嘴巴的郭芙蓉怀了小孩,他不怕被拿来当人质对不?更不怕小孩被人下药对不?皇子坻与皇孙铨的死,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老雷:咦?竟有此事?
阿妤(以手捂脸):拜托,老雷同志,能不能问一些高雅一点的问题?
老雷:哦哦,还有一个问题和你们二位有关,现在小赵同学当了天子,那么什么时候可以推dao阿妤呢,推dao过程,是否有真正步兵的现场直播呢?这个问题,请阿妤同学回答。
阿妤:……
……
……
(三十分钟过去了)
老雷:好吧,还是请小赵同学回答。
赵与莒:会推dao,其余无可奉告。
老雷:那下一个问题,请问史老伯,你什么时候领便当哦?
史弥远:领便当?我老当益壮,那么急着领便当干什么,从历史来看,我还要当十年的幕后皇帝,你们看小赵是主角,其实我告诉你们,他只是我的玩偶,玩偶,哦呵呵呵,我要他脱裤他不敢穿衣,要他打狗他不敢追鸡!
赵与莒:拜托,那是陈年旧历了,你以为在小说里你还能和历史一样嚣张?我已经看到了,作者去找门口右拐再左拐的盒饭店,为你订便当去了!
老雷:那么小赵同学,你知不知道作者在下一卷中会写什么呢,只是请史老伯领便当吗?
赵与莒:下一卷的名字叫作《擒贼先擒王》,除了老史之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人物将领便当,同时本人也要虎躯一振再振,开始夜夜笙歌的后宫生活了,哈哈哈哈!
老雷:还有一个问题,在评论区有一个读者调查,对于小赵与老史的关系,诸位看官大大各抒己见,其中有二百多人认定,小赵应该把老史推dao,你们二位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史弥远(抢过话筒):多谢各位看官厚爱,这证明人家还是有魅力的啦,来,香一个……
老雷:呕!
赵与莒:呕!
导播:呕!换换换换,快切了快切了,受不鸟了受不鸟了!
阿妤:人家呢,人家呢,人家还没说几个字呢……呜呜,怎么都走了?
第四卷完成总结报告会
第四卷终于完成了,这一卷里,史弥远基本领了盒饭,小赵同学亲政,并且和官僚士大夫进行了两轮对抗,和传统保守势力进行了一次正面交锋,流求势力正式登上大宋的政治舞台,同时也开始影响大宋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
我个人最喜欢的不是史弥远领盒饭的情节,不是小赵同学与官僚士大夫们的对抗,而是当流求的物产冲击到大宋时,百姓做出的反应——单纯,看起来有些短视。但这才是真实,开了那么多金手指,如果还对平民百姓的生活、行为没有影响,那才是极奇怪的事情。
小赵今后会带着大宋走向何方呢?
首先是政治体制的问题,我可以公开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开明专制(或者说开明集权更合适些)是在社会变革期间中国最适合的体制,而西方民主万能论在这本书里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不会照搬西式的三权分立,但我会考虑如何将司法权从行政权中分离出来。我不会实行海外封建制,封建制是已经被历史淘汰了的制度,对于一个有大一统传统的国度而言,封建其实意味着培养更多觊觎中央王国政权的力量存在,而且势必会将整个帝国的精力浪费在无穷尽地中央与分封诸国的斗争中。至于认为靠封建制可以在可能的大灾难下保存中华文明的想法,我也是极不赞成的,姑且不论分封出去的诸国能否保证不为当地文化所同化(铁木真干过分封的勾当,结果他分封出去的都土著化了),单纯说万一有敌人可以威胁到本土存亡的时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政治改革不能激进,而是需要妥协,妥协,再妥协,耐心,耐心,再耐心,因为需要有相应的社会力量与之配合。就象是我们每人个都知道的那样: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我们看王莽的改制,就会发现他的许多制度完全是天才的、极具前瞻性的,但放在那个时代,改制一出,便是众叛亲离。王安石变法并非绝对不可行,至少他自己在地方上推行时,颇有成就,但当不知妥协的他与一个性子急躁的年轻天子遇到一处时,他的变法最终为小人所利用,成了祸国殃民的“乱政”。
因此必须要有社会变革,思想观念上的、经济结构上的、文化氛围上的、民族气质上的,这些都要有。而这些都需要时间。总之,一切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小赵面临的国际局面还是国内形势,可以稍稍剧透一下,在第五卷的开头,小赵就拥有一个将个人声望提高到无以复加地位的机会,这将极大地有利于促进流求与大宋本土的融合,促进大宋本土各方面的进步。
当然,小赵会有敌人,保守势力、顽固分子,始终会阻挠他,还有那些为利益驱动的人,也会为小赵的大业制造阻碍,当然,他们最终的结果只是变成小赵和大宋前进道路上的经验值。
在此,向在五月双倍月票大战中将本书推进总榜单前四十位的书友致敬,我们的人数不多,但我们的力量不小。
在此,向全程订阅和看了盗贴后回来订阅VIP首章的书友致敬,因为你们的努力,这本书有了封推的机会。
在此,向一直关注本书并在论坛和评论区向作者提出意见的书友致敬,你们的奇思妙想,总能为我拾遗补阙开拓思路。
拜谢,请继续与大宋宅宗雷帝一起前行吧,同时例行求月票推荐票鲜花票,呵呵。
附:Zakejinadoe书友为赵与莒设定好的谥号:
赵在弥留之际,一反常规,钦定了自己的庙号和谥号,是为宅宗雷皇帝.............................
潜居乡野辟土海外曰雷
淡视党争力服群臣曰雷
充盈国库货殖异土曰雷
复国旧观百官异位曰雷
雷者,不动则矣,动则天下震动。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曰宅
软禁深宫计荡权臣曰宅
神州板荡百姓安服曰宅
窝居深宫农工兴旺曰宅
宅者,胸怀天下怜饿蜉,广厦千万安国士
封推感言
《大宋金手指》上封推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将自己作品介绍给新读者的机会;对于读者来说,这是与更多书友分享所得的机会。
故此,要借这个机会,感谢一直关注这本书的读者,还有支持这本书的起点编辑们。
我应该算是最早一批长篇网文写手了,在本尊离很长时间之后,如今再度回来,虽说我还是原来的我,但要想得到读者们的认可,还是必须从头再来。其中甘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大宋金手指》写到现在,也已经有百万字左右的规模,这比我此前写的任何一本书都要长。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始终保持高强度(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写作状态,每天八千字,甚至一万二千字,这些对于在工作之余写作,并且每小时只能打出二千字的我来说,实在是很不容易。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我找到了久违的快乐,当看到读者们催更的时候,看以读者们因为书中角色而欢喜愤怒的时候,当看到点击、推荐与鲜花月票增长的时候,甚至当看到因为我的疏忽或者能力限制出现漏洞而被读者用板砖砸着的时候,这种快乐就会产生,并且陪伴我熬过一个个夜晚,抵抗来自某款著名网络游戏的诱惑。
我相信在此后的时间里,这种快乐仍然会伴随着我,我会始终记得这种快乐的来源:读者们的关注。
这对于网络写手而言,是极宝贵的财富,我会珍惜这个财富,并努力写出更精彩的故事予以回报。
再次感谢。
第五卷卷后语
第五卷结束了。
这一卷是目前争议最大的一卷,放倒铁木真,某些读者很有意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按照历史发展,铁木真不在台庄死去,也只能再活一年了。
争议之二是反对者太强,这同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无论是豪商们利用三种货币的不稳定性进行投机,还是因为土地兼并导致的流民之乱和因为宗室不法造成基层军士反对赵宋皇族,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被有心人利用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把这些原本零散发生的事情用一个虚构的学**王之术的柳献章串起来,一则是可以使剧情更加紧凑,二来可以使得矛盾更为集中,三来也可以省下读者一些银子,毕竟大伙不想看到小赵同学象个救火队长,三天两头就要解决麻烦。
以“红日照大江”为这一卷的卷标题,是因为经过这一卷,小赵同学的声望与对朝堂的控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流求的官员正式进入中枢,大宋国势、或者说华夏国势,象是大江之上升起的红日一般,蒸蒸日上。
接下来一卷会是非常重要的一卷,小赵同学的任务有三个,一是把大宋建设好,二是收复失地,三是布局东亚,开始确立如区区在简介中所说的,以中华价值体系为核心的国际关系体系。
不知道一卷内容能不能将这些写完,我个人估计比较困难,如果那样的话,这本书只怕还要再增加一卷。
介绍完了写作时的一些想法,拉下来说说自己心中的写作打算。
很早以前开始写书的时候,我就曾放出大言,我要写出十年后、二十年后也有人看的书,可是实际上网文更新换代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心中很是犹豫,理想与现实,追求与生活,如何才能找到平衡点。
在这本书结束之后,下一本书该写什么呢?
目前倾向于写一部不需要查找太多资料的纯架空,这样写作起来会轻松很多。而且,也不那么怕读者拍砖,不象现在被拍得连评论区的贴子都不太打开看的地步,笑。
连续三个月,每天八千字以上的更新,强度太高,或许在一段时间之后,我会放缓一些更新速度,也好留一些时间构思下一本书,准备充足才能写出让大家喜欢的作品来。
最后,端午节里,大伙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