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暴增的酒量
就在秦元向前一步走,想打个反击战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厨娘从掌柜的背后走出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魅惑的看着秦元,丰胸翘臀正在微微扭动着,轻薄的丝纱包裹着那爽修长洁白的大长腿,双腿微分,露出裙里若隐若现的风光,说不出来的诱惑。
最要命的是,这厨娘对着秦元隐秘一勾手,然后放在唇间,轻吮一口,勾引之意,昭然若揭!!
其实秦元一副皮囊还是不错的,虽然算不算玉面朱唇,但也绝对称得上仪表堂堂,气质高雅,难怪这厨娘会心动不已。
“这厨娘,有点溜啊!做厨娘有点可惜了,可惜一朵花魁,就这么默默的埋没了。”
“难怪这掌柜的大白天就把持不住!”秦元默默感慨了一番,这厨娘玉面桃腮,**,娇艳妩媚,诱人之极啊!
欣赏过后,秦元当即脸色一沉,冷声道:“是吗?你和梅知县认识,那么巧的很,秦某这次前来,正是奉梅知县之命,前来传讯你,既然如此,那么,掌柜的,也别耽误时间了,我们直接走吧。”
“不错,知道就好,李某念你是初犯,这次就既往不咎了,记住,如果下次.......”李大仁趾高气昂的说道,可惜说道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愣着道:“什么?知县大人传唤我?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李大仁心里在清楚不过了,他认识梅知县是不假,但是梅知县根本不认识他,至于刚才吹嘘的略有交情,纯粹是胡说的。
秦元凌厉的扫了一眼李大仁,沉声道:“你牵涉到一宗人命案子,知县大人为什么不能传讯你,废话少说,跟秦某走一遭吧。是非黑白,知县大人自由公断。”
说着,秦元直接一把拉住李大仁的胳膊,就往外走去,力道之大,根本不给李大仁反抗的机会。
李大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秦元不是蒙他的,当即吓得身体一软,瘫倒在地。要知道,在古代,人,尤其是商人,是很没有地位的。
一旦牵扯到人命案子,很多县令都是先给你来一套杀威棍,管你有没有罪,打了再说!
“这位爷,这位大人,小人李大仁那真是的勤勉做人,认真做事,我就是一个踏踏实实的老百姓,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别说杀人,就是杀一只鸡我也是不敢啊,请大人明察啊!”
李大仁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秦元的裤脚,高声的喊冤着。
秦元知道戏不能演的过分,达到目的就够了,当即神色露出一丝缓和,沉声道:“谁也没说你杀人啊,你激动什么!”
李大仁顿时一愣,顿时高呼:“大人英明啊,小人确实是无辜的。”
秦元强忍住笑意,快速道:“这样吧,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会帮你转告知县大人的,你就不用跟我去衙门了。”
李大仁顿时欢喜的不得了,也顾不上厨娘,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秦元说:“二楼有上好的厢房,大人请随我来。”
秦元点了点头,随着李大仁来到了二楼的厢房,至于那厨娘,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突发事情中,走了出来。
厢房内,秦元坐着,李大仁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李大仁,我问你,王莽此人是不是常在你这里喝酒?”时间紧迫,秦元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开口问道,好在经过刚才那一番堪称影帝的演戏,已经成功唬住了李大仁。
李大仁点了点头,流畅道:“不错,王莽是我这里比较出名的酒客之一,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我的酒馆喝上一顿。”
“那王莽现在在哪里?”
“就在小店的厢房中。”
秦元点了点头,这王莽只要还在这李记酒馆,那就先不着急过去。
“你把这王莽这两天所有的一切,都细细的与我说一下,记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秦元神色郑重的说道,如果凶手真的是王莽,那么李大仁这里,就是打破缺口最好的地方了。
李大仁想了想,开口道:“王莽这个人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因为他几乎不和我们交流,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喝。但是他特别能喝,一次能喝半斤左右,而且有很大的酒瘾,一天不喝酒会难受。这两天王莽应该都是在酒馆中,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不可能,你一定是忘记了什么,这王莽肯定有不一样的动作,哪怕他这两天喝酒多上了一趟厕所,你也要不要遗漏。”秦元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王莽,肯定会有破绽。
正在这时,李大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声道:“我想起来了,要说不一样,还真有一点,那就是这两天的王莽的酒量好像突然暴涨了很多!”
秦元顿时精神一振,急忙道:“此话怎么说?”
“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这王莽平时也就是半斤,可是从前天开始,他的酒量突然变成一斤。”
“连续三日都是如此?”
“不错,连续三日都是如此!”李大仁十分肯定的说道,显然应该是确凿无疑。
听着李大仁的话,秦元陷入了沉思,前夜,也就是紫凝被杀的那个晚上,王莽的酒量突然暴增起来,而且一连三天都是如此,这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走,去王莽的房间!”
李大仁带着秦元迅速来到了王莽的房间,刚打开门,就能闻到那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白酒味道,屋内也是乱糟糟的,几个酒坛子乱七八糟的扔到到处都是,王莽在蜷缩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着。
“大人,这王莽是不是和命案有关系啊?”李大仁看到秦元正在仔细的检查着屋内的各个角落,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元冷哼一声,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屋子内角落边上的一个酒坛,顿时身体一震,面色大变。
“李大仁,这绳子是做什么用的?”秦元快速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酒坛,取下了上面盘绕的麻绳,厉声问道。
“这绳子啊,就是用来捆绑酒坛子的啊,因为一坛以上的酒,客人不好拿,小店就会用这种麻绳将两瓶酒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客人就可以拎着走了,要方便很多。”李大仁看到秦元的脸色难看,赶紧解释道。
“那你两坛酒,重量是多少?”
“一斤!”
伴随着李大仁这一句话,刹那间,一道闪电划过秦元的脑海,照亮了迷雾中的一切。
秦元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一切,杀人凶手就是这呼呼大睡的王莽,那坐在牢中的王荣,是在替他的亲弟弟顶罪!
可是,最关键的,秦元还是找不到王莽的杀人动机!
第十五章 三个大包子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王莽没有杀人动机,而无法完整的穿插在一起。
紫蝶对王莽的态度无疑是很明显的,她既然都说这王莽很尊重紫凝,那么王莽对紫凝就一定很尊重!
那么这样一来,整件事情没有一个明显的导火线,让王莽做出改变,去杀害紫凝,如果找不到王莽的杀人动机,整个案子就是有重大疑点的!
那么这个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我们走吧。”秦元深深看了一眼正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王莽,根本没有叫起来问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在王莽这里,他根本什么都不问不出来。
“就这走了?大人,你不把王莽叫起来问点什么吗?”看到秦元直接走了出去,李大仁有些发愣,赶紧追了上去,高声问道。
“不用了,他已经把所有的都告诉我了,剩下的我想知道的,他也不会告诉我。哦,对了,你记着,如果这王莽醒过来,想要出去,你一定要想办法拖住他,我明天会带捕头过来,直接将他压倒衙门的。”
秦元已经想好了,等到明日,就算依旧找不到王莽的杀人动机,也要先证明王荣无罪,杀人的是王莽。
至于王荣、王莽亦或者梅知县是怎么想的,他都无所谓,梅知县既然把这件案子全权交给了他处理,那他就要对的起这份权力。
因为说出真相,面对现实,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记住了吗?如果明日我来到见不到王莽,我就让捕头直接把你抓到衙门,告你一个窝藏罪犯,你听明白了吗?”秦元脸色一沉,略带威严的说道。
李大仁顿时神色一紧,结结巴巴道:“大人放心,今晚我就守在王莽的房间外,一只蚊子都别想飞出来。”
秦元点点头,沉着一张脸,直接走出了酒馆。
“哎呀,妈呀,这王莽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牵涉到一宗命案里面去,真是看不出来的......不过,这青竹县,什么出了这么一个不得了的年轻人,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大仁一直等到秦元的背影消失,这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秦元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虽然秦元仅仅是站在那里,但是那张脸一沉,李大仁就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这种气势,他只是在梅知县的身上看到过,这也是李大仁为什么对秦元如此配合的最大原因。
走出这李记酒馆,秦元的心情总算略微好了一点,忙活了一天,东奔西跑的,连午饭都没有顾上,总算的有了一些收获。
古代的交通工具确实匮乏,像秦元这一天,基本就只能靠脚走路,因为,衙门、王荣家、李记酒馆这三个地方走下来,天已经到了傍晚,变得微微发黄起来。
“大包子,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远远的秦元就听到了这卖包子的吆喝声,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秦元迅速赶了过去。
“哎,你这大包子怎么卖的。”
“三文钱一个。保准皮薄馅大,个个香的很。”卖包子的把厚厚的布匹掀开,露出了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秦元随意扫了几眼,这包子不像前世卖的那种蒸包,而是家里蒸的那种大包子。
“那行,你给我来三个吧。”
“得嘞,您稍等。”
片刻后,秦元吃着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直接对着家里走去。
“恩,你还别说,这明朝别的先不说,这包子还真不错,当真是皮薄馅大。”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大包子,秦元将剩下的两个揣入怀中,准备给孟雪好好补补营养,毕竟她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雪儿,我回来了,快点给我开门,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秦元敲了敲自家的木门,心中暗自琢摸着,等明日解决王荣的案子后,就先去找梅知县商量下,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先把这住的地方换一下。
秦元倒不是觉得这里破,只是这里离县衙的距离,确实有点远,这样一来一回的路上,就耽误的太长的时间,有些不划算。
“毕竟,早上有这赶路的工夫,还不如搂着雪儿在被窝里多睡一会,顺便还能占点小便宜,嘿嘿。”秦元**一笑,有些无耻的想到。
“雪儿,开门啊。”可是愣了这么半天,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秦元心中隐隐有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秦元这细细一看,才发现这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难怪他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去二叔家里了?”秦元毫不犹豫,直接奔着秦烈家里走去,好在昨天已经去过一次了,一路上虽然磕磕巴巴,但秦元总算成功找到了秦烈家。
“二叔,我是秦元,雪儿在你们这里吗?”秦元有些着急的问道。
“敲敲敲,敲那么急,你报丧呢?”秦烈板着一张脸,倒背着双手,一出来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批评。
秦元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二叔,你就直说吧,雪儿在不在你们这,我都快急死了。”
秦烈老脸一沉,不悦道:“你看看你,像什么话,一点小事急成这样。雪儿不是去王氏裁缝铺帮忙了吗?你这个做相公怎么反倒问起我来?”
“秦元,我说你小子,老大不小了,找点正事干吧!”
“不过,这话说回来,这个时辰,孟雪这丫头也是该回来了啊。”秦烈似乎也察觉点不对劲,摸了摸胡须,有些担心的说道。
秦元听了秦烈的话之后,顿时脸色大变,直接转身,撒丫子就往裁缝铺跑去,这王氏裁缝铺他认识,正好在刚才那卖大包子的正对面。
“喂,我说臭小子,你稳当点!”秦烈的声音远远从后方传来。
秦元心里的那股不祥之感越来越厉害,秦元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的需要一个代步工具。等到秦元气喘吁吁的赶到王氏裁缝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裁缝铺显然已经是关门大吉了。
“掌柜的,在吗?我要定做衣服,你开下门!”
“掌柜的,我要定做一百套衣服,你能不能吱个声?”
“嘭!”
秦元发泄式的狠狠踹了裁缝铺的木板后,就直接绕到了裁缝铺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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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飞鱼服【两章合一】
王掌柜拉着孟雪行至后门处,正要去拉门栓,突然发现脚步声,忍不住冷喝一声:“你是谁?”
秦元扶着墙壁,喘着粗气道:“我找孟雪,请问她在吗?”
王掌柜刚要一口回绝,就听到孟雪充满惊喜的问道:“相公,是你吗?”
听到孟雪的声音,秦元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道:“雪儿,是我,你赶快开下门。”
“相公,你怎么来了?”随着后门被打开,秦元忙不迭向着里面望去,只见孟雪正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己,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欢欣。
“相公,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孟雪快速走到他身边,整理了一下秦元凌乱的衣衫,有些责备问道,但是眼中的关心之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秦元嘻嘻一笑,开心道:“我来接我老婆啊,雪儿,难道你不喜欢我来接你吗?”
孟雪偷偷打量了旁边的王掌柜,脸上似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殷红,低头轻嗯一声。
这一声轻嗯,听的秦元是心花怒放,正准备一把将雪儿搂入怀中之时,却听到旁边的王掌柜冷哼一声,甚是不悦的说道:“你就是雪儿的那个混账相公,秦元?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雪儿她就被那......”
“好了,掌柜的,谢谢你了,今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雪儿突然打断了掌柜的说话,温柔一笑,走到秦元的身边说道。
但即使如此,孟雪还是明显的感觉到,秦元的身体猛地一僵。
“相公,我们回家吧。”孟雪拉着秦元的衣角,小声的说道。
秦元勉强一笑,拉着孟雪的小手道:“是啊,我们回家。”
王掌柜冷哼一声,愤然一挥衣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进去,重重关上了后门。
一路上,秦元和孟雪俩人,似乎都感受到了什么,两人都默默无语,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到了岔路口,秦元却没有走向回家的那条道路,反而直接向着秦烈家走去。
孟雪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秦元这么做,但是她更知道现在作为一个妻子,此时要做的是什么。
因此,她任由秦元拉着她,一路走到了秦烈家里。
“二叔,你帮我照看雪儿一会,我出去半点事情。”秦元拉着孟雪,对着秦烈说道。
秦烈胡子一吹,瞪眼道:“都这么晚了,你出去办什么事情,明天再办!”
秦元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轻轻道:“衙门中的一些事情,必须今晚处理,就一会,麻烦二叔了。”
说完,秦元不由分说,直接将孟雪推给了秦烈,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相公,我等你回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雪,突然大声的喊道。
听到孟雪的话,秦元身体一顿,没有回头的摆了摆手,继续大步往前走去。
“好了,丫头,进来吧,外面冷,我让你二婶炒个菜,今晚就在二叔这里吃吧。”秦烈不满意的对着秦元的背影哼哼了两句,转过头来孟雪和颜悦色道。
“二叔,你陪我去一趟药铺吧?”孟雪望着秦元消失的地方,幽幽的说道。
“怎么了雪儿,好端端的去什么药铺,你哪里不舒服?”秦烈一惊,赶紧追问道。
“没事,二叔,就是轻微磕了一下,去买一点跌打药就好。”黑夜中,孟雪的双眼流露出来一抹坚定和一种特殊的温馨。
安顿好孟雪之后,秦元一路狂奔来到了王氏裁缝铺的后门处,用手轻轻一推,这门居然就开了。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而且来的如此之快。”王掌柜正坐在一张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壶美酒,望着月光自饮自酌着。
原来就在刚才,秦元临走之前给王掌柜使了一个颜色,然后用手悄悄指了指后门,告诉王掌柜给他留个门。
秦元深吸一口气,随手关上后门,快步走上前去,先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不管如何,首先要谢谢王掌柜今天对雪儿施以援手,秦元感激不尽。”
王掌柜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客气。
“年轻人,别着急,先坐下,喝两杯提提神吧。”王掌柜指了指石桌上另一个酒杯,对着秦元说道。
“谢谢王掌柜,不过今晚我更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我想,我们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雪儿还在等着我回家呢。”秦元很平静的坐到了王掌柜的对面,顺便拒绝了喝酒的要求。
王掌柜见状,轻叹一声,便不再说什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慢慢道:“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叫李虎,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整天无所事事。不久前他在桥头偶遇孟雪这丫头后,就一直纠缠着不放,今天这李虎又带着他的兄弟找了上来,幸好被我有所察觉,将孟雪藏了起来,才没有被他找到。”
“一直到天黑,我才从后门准备将孟雪悄悄送出去,就碰到了你,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了。”王掌柜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描述的很清楚。
秦元点了点,继续问道:“王掌柜的,那李虎,手下大概有多少人。”
“其实也没多少,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就两个人,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村孤儿,一个胖子叫张四,一个瘦子叫李三。”
“不过,就这三个人,也不是你能对付的,所以啊我建议,你们最好离开这青竹县,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王掌柜似乎看出了秦元的想法,好心的提醒道。
秦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别说三个人,两个人他估计都够呛。秦元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着,寻找着应对之策,王掌柜说的不错,一定要离开青竹县,不过要离开的是这三个人,而不是他秦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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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内,秦元和王掌柜开始商讨起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片刻后。
“不行,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一个不小心,被任何人发现了,那都是杀头之罪,绝没有挽回的余地!”听到秦元的提议,王掌柜吓得双手一颤,酒水一下子洒到了身上,一口回绝了。
“王掌柜,你放心,就算被抓到了,杀头的也是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今天晚上我没有见过任何人,事成时候,我会毁了那证据,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秦元眼中寒光一闪,一股惊人的杀气的弥漫的身体的周围,声音铿锵有力,表达了自己一无前往的决心。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虽然秦元的态度很坚决,但是王掌柜确实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扑通!”
“王掌柜,难道真的要我给你磕头不成,如果非要如此的话,事成之后,我秦元愿意给你磕上一百个!”秦元跪在那里,双目怒睁,一动不动的望着王掌柜。
在这双眼睛中,王掌柜的看到了倔强,看到了冷静,看到了疯狂,也看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罢了罢了!”
许久之后,王掌柜好像一下子解脱了一般,低声道:“东西在前堂最面的柜子里,我今晚没来过,也没见过任何人,从现在起,孟雪也不要来我店里帮忙了,我们从此以后,不要再有交集!”
“谢谢,谢谢......”
王掌柜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院子内瞬间变得寂静起来,一股冷风吹过,刺骨的寒。
“老话说的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对付李虎这种人,必须要一次性的就把麻烦解决的彻彻底底。”
“这一切,就让我一个人来抗吧!”
时间紧迫,秦元顾不上多想,直接走到了前堂,找到了最面的柜子,借着月光,确实无误后,秦元直接关上后门,揣着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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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记赌坊。
“各位客官,买定离手了!
“大大大!”李虎奋力的挥动着双手,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旁边的张四和李三也是李虎的动作,疯狂的呐喊着。
“开喽,一二三,六点小!”
买小的众人顿时眉开眼笑的将银子一把端了过去。
“妈的,今天真是点背,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还输了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真他妈晦气。”李虎用力推开一旁赌的兴起的众人,乱发牢骚的说道。
“虎哥,今天手气这么背,咱们先回去吧。”张四似乎也觉得今天的点比较背,建议道。
“走,兄弟们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来大杀四方。”
随着李虎一挥手,一行三人走出了赌坊,一边唱着“流行金曲”,一边往自家摸索而去。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这一路,似乎和往常一样,但是这条巷子也太静了一些。李虎虽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什么。
正在这时,李虎突然发现一个人影正站在街巷的中间,像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那种目光冰冷而阴寒,那股气息,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
李虎先是一愣,旋即大怒,正要发作之时,突然借着月光发现了对方的一身黄色服饰,挎着一把长刀,立刻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双腿一软,低声道:“小民李虎,见过锦衣卫大人。”
“小民张四(李三),见过锦衣卫大人。”张四和李三俩人也看到对方的衣服,也紧随着李虎跪了下去,一脸的惊恐,似乎不明白,高高在上的锦衣卫,为什么会找他们三个人的麻烦。
明代的锦衣卫有两个很明显的特征:手持绣春刀,身穿飞鱼服。
自从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建立锦衣卫开始,锦衣卫就成为了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他们缇骑四出,他们监管一切,上至宰相藩王,下至走夫贩卒,都处于他们的监视中。
李虎三个人都把头埋得很低,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地面,根本不敢正眼看黑暗中站着的那人,生怕惹恼了对方,被一刀削去了颈上人头。
包括张四李三在内的三个人都非常清楚,飞鱼服代表着什么?
飞鱼服,由皇上亲手赐予,是荣宠和身份的象征,并不是所有的锦衣卫都是有飞鱼服穿的,多数锦衣卫可能一辈子也穿不上飞鱼服,跨不上绣春刀。虽然自从老朱去世,朱棣篡位后,穿飞鱼服的要求放宽了很多,但依旧能够说明他们的地位,因为锦衣卫,是可以世袭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巷子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寂静的吓人。
汗水早就侵湿了李虎的后背,双腿更是微微发麻起来,但是他却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姿势都不敢稍微改变一下。
就这样,又过了片刻,那道人影终于像活过来一样,慢慢的一步步走了过来。
每一步,虽然很轻,但都像一柄铁锤一样,重重的踏在了李虎的心头上。
“哒!”
一把绣春刀轻轻搭在了李虎的脑袋之上,冰冷的刀鞘,似乎散发着刺骨的杀意。
“李虎?”沙哑低沉的声音呢,首次在巷子内响起。
“小...小人,正...真是李虎。”李虎结结巴巴说道。
那道身影沉默了一会,再度开口道:“给你们一夜时间准备,明日城门开启后,你们立刻往正南方向走,连走三个月后,在遇到的第一个小镇,生活下去,此生永远不准返回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短短几句话,没有理由,没有商量,就决定了他们三个人今后的一生。
“谢谢大人,小民谢过大人。”李虎顿时一阵叩首,欣喜若狂的说道。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李虎根本不想去问,也不愿意去问,人生嘛,在哪里混,不都是混。
“等一下,你转过来。”就在李虎三人千恩万谢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李虎心里一颤。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
李虎刚转过来,就发现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直接狠狠打中了自己的脸庞,强横的冲击力,让李虎的面部的变了形。
“滚!”
李虎一脸的痛苦,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捂着被打掉的大门牙,哼哼唧唧的落荒而逃。
“妈的,说那么装叉的话,都不如来直接一拳,真尼玛爽!”秦元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手,心中一直憋着的火,终于随着这一拳,发泄了出去。
这一下,终于将李虎这个危险彻底扼杀在了萌芽中,他这被子,估计都不敢回来这青竹县了!
“好了,现在必须马上处理这身行头,万一被人抓到,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秦元不敢犹豫,快速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秦元却猛地站住了脚步,对着某个角落厉声道:“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过了半天,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颤抖道:“大人,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杀我灭口!”
简单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秦元的头顶浇灌而下,他知道,对面看出来了!
看出来,他是个高仿a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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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上官郁
假扮锦衣卫这个办法虽然一劳永逸,但是成本也是极大,万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察觉出来,那就是灭顶之灾,不光自己会被推上菜市场,就连孟雪,也会受到牵连。
在这个过程中,秦元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一些,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而且发现的那么彻底。
虽然秦元已经在第一时间用袖袍遮挡住了面容,但是他也拿不准,对面那个人看清了没有。
“你把双手举起来,慢慢的走过来,不要试图逃跑,那只会加速你的死亡。”犹豫了一下,秦元慢慢的说道,但是语气严厉,根本不容对方反驳。
上官郁慢慢从角落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浓郁的自嘲,命中自由一劫,逃,是逃不过去了。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并且在向着两人慢慢靠近着。
“竟然是个女人?”秦元一惊,顾不上其他,左手一把拉住上官郁的小手,快速躲到了旁边的一个黑暗角落中,然后用右手紧紧捂住了上官郁的双手,以免对方发出什么动静。
还在,过来的是一个醉汉,根本没有发现藏在黑暗中的两人,晃晃悠悠的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秦元稍稍松了一口的时候,却听到上官郁率先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将胳膊,从我身上拿走。”
秦元一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的面容已经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此时两人的动作有些暧昧,自己的胳膊更是蹭到了对方丰盈的某处。
“说吧,你是如何发现,我是假冒的?还有,不要试图耍花招,我比你想的聪明。”秦元干咳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快速说道。
上官郁望着小心翼翼的秦元,略微干枯的红唇轻动,淡漠道:“我从小跟我叔父长大,我叔父就是锦衣卫,所以我对这一切,熟的不能熟了。天色这么暗,你的飞鱼服我看不清楚,但是你的那柄绣春刀,我看得一清二楚,那根本不是绣春刀,而是雁翎刀!”
实际上,雁翎刀和绣春刀非常相似,如果不是经常接触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妈的,遇到行家了。”
事实上,秦郁说的一点都没错,这身飞鱼服,是裁缝铺王掌柜做的,平时用来租给一些特殊的客人,然后就被秦元借用了。而这把雁翎刀,是他路过一个铁匠铺顺手偷得,正准备还回去,没想到就被人发现了。
上官郁看到秦元沉默了下来,红润中带着一抹苍白的双唇微微张合,开口道:“冒充锦衣卫是死罪,我知道你不可能放过我,但是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所以......”
顿了顿,上官郁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成亲,今晚就拜堂!作为夫妻,哪怕是名义上的,我也不可能出堂作证。”
看着身边表情微微苍白,但勉强还算冷静的红衣少女,秦元微微眯眼。
秦元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大明律》明确的规定了“弟不证兄、妻不证夫、奴婢不证主”的法律原则。(ps:这里的奴婢不证主,包括主人家的长随,临时工等等,后文中会出现,所以提前说一声。)
将一部分人排除去,不能作为证人,首次出现在唐代的立法《唐律疏议·断狱》中,明朝的法律将相容隐的范围在唐宋律的“大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外孙、孙之妇、夫之兄弟及兄弟妻”基础上增加了“妻之父母”和“女婿”两项,违反此律的量刑由唐宋时的“减罪人罪三等”改为“笞五十”。
也就是说,只要敢作证,对方必须先挨五十大板再说。
听到上官郁的提议,秦元沉默了下来,虽然他和这个女人,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短短的几句话,他却对眼前这个女人,不,少女,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因为,她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只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至少,秦元在短时间内,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淡峨眉,丹凤眼,皮肤细腻,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自由一种端庄从容的气质,这种气质,即使是在这种绝境下,依旧能够感染到周围的人。
娶到这种姑娘,无论前世和今生,那绝对都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我上官燕虽然并非什么绝色,但也算勉强还看的过去,配你应该不成问题吧。而且,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放心,关于你的个人问题,我一概不会过问,也不会问你要一两银子。”
上官燕眉头不经意的轻轻皱起,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她一面都没有见过,但是,他既然敢冒充锦衣卫,至少证明,他不是个无胆之人。
而且,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原来她叫上官郁,名字到和本人挺般配的,可惜了......”
“虽然你说的办法是很好的解决办法,我也很乐意娶你这样的女人,但是,我成亲了。”秦元望着对方,很认真的说道。“你成亲了?”冷静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马上崩溃成为一脸苍白与微微惊慌,上官燕看着许乐,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
上官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脸上骤然浮起一丝凄冷之色,为了不让眼眶莫名其妙地湿润,她选择了闭上了双眼,让脸部更加冷漠,大脑更加放空。
“父亲,叔父,郁儿对不起你们了......”
秦元沉默,虽然他很想来一发野战,最好来个“十佳射手”什么的,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但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女人,真的挺与众不同的。
就算你能推到她的身体,但是却得不到她的心,事情恐怕会越搞越糟糕,话糙,理不糙。
“上官郁是吧,我叫秦元,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顺便问你一些事情。”
上官郁猛地睁开双眼,怔怔的望着秦元,似乎不敢相信对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这唯一的“目击证人”!
“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我和我叔父住在一起,所以,你送我回去,恐怕不妥。”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郁居然平静的解释了一下。
“你和你那个锦衣卫叔父住在一起啊,没事,那我就去见见他他老人家吧。”秦元点了点头,似乎不在意对方是个真正的锦衣卫。
上官燕点点头,既然秦元都这么说了,她没有理由在说什么,率先带头往钱走去。
“哦,对了,我问你个事情啊,真正的锦衣卫,都是怎么样生活的?”刚走两步,秦元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笑问道。
“哦,你说锦衣卫啊,其实他们跟平常人一样,早出,晚归,吃饭,睡老婆。”上官郁淡淡瞥了一眼秦元,很自然的说道。
秦元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 落幕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似乎都有各自的心事。
上官郁在揣摩秦元到底在想什么,秦元在想万一待会真的动起手来怎么办。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超出了秦元的控制,上官郁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简直让秦元抓了狂。
与其这么担惊受怕下去,还不如来个痛苦,因此,去见那个真正的锦衣卫,秦元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到了,前面那个朱红色的大门,就是我住的地方。”上官郁指着前面巷子,身体一顿,对着秦元说道。
“恩,走吧,去见见你的叔父。”
闻言,上官郁轻咬朱唇,眼神默默,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元,幽幽一叹,没有在说什么,率先走了过去。
“叔父,是我,我回来了。”上官郁敲了敲朱红色的大门,轻轻地说道。
没过多久,大门就开了,人还未至,声音就传来道:“郁儿,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平时天一黑,你可就回来了。”
上官郁脸色不变,淡淡道:“今日临时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回来的就晚了一些,正巧,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位......朋友,正好他跟我一起来了。”
“哈哈,是哪位朋友,我可要见识见识。”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道魁梧的身影顿时出现在秦元眼前。
上官郁还没有来得及介绍,秦元就在一旁似笑非笑道:“胡大哥,我们可又见面了。”
“哈哈,原来是秦老弟,昨日刚刚别过,今日我们就又见面了,看来我们二人,还真是有缘啊!”说来也巧,开门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人在酒楼里,强行拉着秦元喝酒的黑铁大汉,胡山!
上官郁看着熟络的两人,顿时呆在了原地,叔父,何时认识了此人?
“秦老弟,我说你这一身,是什么情况啊?”胡山虽然是笑呵呵的说着,但是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了一丝寒光。
虽然这一丝寒光一闪而逝,但是却被秦元和上官郁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胡大哥不请我进去坐一坐?”秦元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笑哈哈的说道。
“哎呦,你看我这,竟然忘了礼数,让秦老弟见笑了,来来来,秦老弟,快进来,我去泡壶茶。”胡山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的说道,赶紧说了一句,匆匆赶去泡茶了。
秦元刚跨进去,突然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等下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劫持我就好了,叔父他老人家很疼爱我。”
似乎怕秦元误会什么,上官郁挽了挽发髻,漠然道:“别想太多,我上官郁从来不欠任何人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秦元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摸着胡须说道:“那你恐怕想多了,这个情,你恐怕要欠我一辈子了。”
说着,秦元大步往前走去,留给上官郁一个嚣张的背影。
上官郁在衣袖内紧紧攥紧了小拳头,紧紧抿着红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缓缓关上了大门。
胡山的客厅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讲究,只有几个黄花梨木的凳子,勉强还算家具,其他都是一些家长之物。
“秦老弟,久等了,茶来了。”没多久,秦山端着一壶茶水,还有三个杯子,笑哈哈的走了上来。
一番客套之后,胡山率先问道:“秦老弟,今日你这身打扮,是什么意思?”
胡山自己是锦衣卫,当然一眼也就看出来,秦元是高仿的,但是他现在还拿捏不准,秦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叔父,是这样的,今天我回来的时候.......”上官郁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都说出了出来,包括自己曾经提出来,今日就和秦元成亲,以此来交换生存的机会。
“哦,原来如此啊。”胡山默默喝了一口茶水,点头道:“秦老弟,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既然敢冒充锦衣卫,肯定也知道被人发现的后果是什么,你既然已经有了妻室,无法接受郁儿的提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郁儿,以此来断绝后患?我相信,以你那日在公堂上的见闻,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胡山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直接问出了这其中最关键,也是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此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上官郁,也是悄悄竖起了小耳朵。
秦元苦笑一声,他总不能说,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无法过心里那一关吧,虽然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但是现在不能说!
因为现在就是他和胡山言语、心里互相博弈的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决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暴漏给对方。
“这个嘛.......”秦元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大脑疯狂的思考着。
“实不相瞒,我虽初次见到上官郁小姐,却已经被她的气质和智慧所深深折服,所以,我实在下不去手。”憋了半天,秦元从肚子内憋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胡山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打趣道:“可是刚才秦老弟已经说过,你已有妻室。”
“额,话虽如此,但秦某尚无妾侍......”秦元硬着头皮说道,而且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消失。
不远处的上官郁端坐在椅上,柳眉紧蹙,面色漠然,似乎没有听到秦元在说什么。
其实这里很多人,都会有一个误会,认为古代是一夫多妻制,其实不然,自古以来,我们实行的都是一夫一妻制。古代也是如此,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外加通房丫环和合法嫖chang等。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妾在家里地位,很低,非常低。当然,如果你生了一个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胡山面色时而红,时而白,望着秦元一言不发,只是他那紧紧抓住椅子的手上,青筋根根凸起,那冲天的怒火,即使隔着三丈远,也能感觉到。
“秦老弟,你这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了吧。”胡山的声音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阴霾,在客厅内响起。
“胡大哥,世事变化无常,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感情的事情。”秦元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但还是勉强保持住了镇定。
“哼,别说我胡山看不起人,想要郁儿给你做妾侍,那你至少也要名动天下,而是现在这样一个寒酸的小仵作!”胡山愤然挥袖,直接撕破脸皮道。
“一言为定,胡大哥,等我名动天下的那一天,我上门来,你可别不承认。”
“欢迎之至,郁儿,送客!”
上官郁默默站起来,轻声道:“秦元,你可以走了。”
秦元拍拍衣服,站起身来,咧嘴一笑,走了出去。
“上官郁,今天的事情.......”秦元走出去,刚想解释些什么,就发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哪怕他闪的及时,膝盖还是被碰撞了一下。
“妈的,这小妞,还真是狠呐.....”夜色下,“锦衣卫”秦元,一瘸一跳的去处理后续的雁翎刀和身上的衣袍。
客厅内。
“叔父,你为什么要和那秦元动怒,他只是......”上官郁回来之后,看到胡山正在客厅内来回的走动着,忍不住开口道。
“郁儿啊,这秦元要演戏,我总不能让他唱独角戏,总要陪他演下去。不管如何,我们这一次,算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啊。”胡山的目光深邃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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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新的线索
“叔父,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上官郁脸色漠然的点点头,然后直接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胡山看着上官郁离去的背影,双手摸着粗糙的胡茬,似乎若有所思,但又有些拿捏不准的样子。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变得顺利了很多,那把雁翎刀,被秦元成功的还给了铁匠铺,至于那件飞鱼服,在燃成一堆灰烬后,随着河水,一起向东流去.......
等到秦元去秦烈家里接回孟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子时了。
“雪儿,我已经和裁缝铺的王掌柜说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裁缝铺帮忙了,我现在已经是县衙正式的仵作了,月俸五两,足够我们俩日常开支了,明日我就去预支一些银两,用来开支。”整整来回折腾了一天,秦元的精神确实紧绷的厉害,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身心说不出的疲惫。
雪儿默默点了点头,眼神中弥漫着幸福和温柔,以及淡淡的惊讶。
消失前的秦元,就知道喝酒,根本就是游手好闲的代表。但是回来后的秦元,不仅整个人像变了一样,而且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成为了县衙的仵作,月俸五两,这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惊讶归惊讶,孟雪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咦,雪儿,你手里拿的什么?”秦元随意一撇,似乎发现了孟雪的小拳头紧紧攥着东西。
“就是一瓶普通的跌打药。”孟雪盈盈一笑,伸开雪白的小手,随意的说道。
秦元拿过来一看,就知道是一瓶在普通不过的跌倒药,只是这跌打药为什么会出现在孟雪的手中,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知道我去找李虎了,然后怕我吃亏,就去买了跌打药?”虽然是问句,但秦元却是陈述的语气,似乎很驽定。
“恩,李虎的两个帮手很厉害,我就去买了一瓶跌打药。”孟雪低着头,小手捏着衣角,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秦元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孟雪的小手,有些诧异的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孟雪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道:“我娘曾经告诉我,关乎尊严的情况下,作为一个男人,是不可以退让的,而这个时候,女人要做的就是默默给予最坚定的支持,因为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无法得到完美的解决,这种情况下,就选择一种最合适的办法就好。李虎的事情,有今天就会有明天,早晚都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今天你去是否合适,但是我会在你的背后,给予你最坚定的支持。”孟雪双眼通红的看着秦元,大声的说道,似乎要将秦元没回来之前而产生的恐惧,全部释放出去。
秦元一愣,没想到这种话会出自雪儿之口。
“是啊,你娘说的很对,人生很多事情,都是不能退让的。李虎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以后整个人都不会在出现。”秦元拉着孟雪的小手,温柔的说道。
“恩。”孟雪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秦元已经说解决了,但是孟雪没有过问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知道,该知道秦元都会告诉她。
经过了一番洗漱,两人终于准备上床睡觉了。
“啊!我知道破绽了,我知道那床被子被王荣藏到哪里去了。”然后就在秦元刚刚躺下的瞬间,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想火花一样在脑海中闪烁,秦元整个人就像弹簧一般弹跳了起来,并且大吼道。
“相公,你在说什么?”雪儿望着大吼大叫的秦元,有些疑惑的说道。
秦元一边快速的穿着衣服,一边说道:“雪儿,我现在马上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里锁好房门,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要开门,记住了吗?”
“恩,相公,你去吧。”孟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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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
“紫蝶姑娘,是我,秦元。”秦元一路狂奔,来到了王荣家,虽然事有唐突,但此时秦元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能直接敲起门来。
过了好一会,紫蝶才穿好衣服,打开门,举着油灯,有些警惕的说道:“是秦公子啊,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秦某深夜打扰姑娘,实属冒昧,不过这件案子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啊!我刚刚想通了那床被调换的被子去了哪里,这才忍不住前来打扰,还望紫蝶姑娘海涵,要知道,夜长梦多啊!”
看到紫蝶眼中的警惕,秦元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毕竟,深夜前来敲女孩子家门,确实值得人警惕。
“哦?已经线索了吗?那进来说吧。”紫蝶本身也很关心这件案子,因为她也觉得王荣杀妻,确实很蹊跷,不,应该是非常蹊跷。
“这样吧,紫蝶姑娘,我们直接去王莽的房间吧,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床被子,就在王莽的房间里。”秦元进来之后,直接道出了来意。
“好的,秦公子,你随我来吧。不过话说回来,秦公子你白天的时候,不是已经去过王莽的房间了吗,当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吗?”紫蝶举着油灯走在前面,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错,我白天是来过王莽的房间,还发现了那扇开着的窗户,但是我却疏忽大意了,以至于漏掉了那么重要的线索,如果不是今晚我睡觉的时候察觉到了,恐怕真的会被人,给瞒天过海了。”
秦元面色凝重的说道,其实这个伪装有非常明显的漏洞,只不过他当时被那扇窗户吸引住了心神,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而已。
“好了,秦公子,你说的那床被子,在哪里?”紫蝶点燃了房中的煤油灯,并摆放到了桌子上,两盏灯顿时照亮了屋子内的一切。
“如果我猜的没错,被子就藏在那里!”秦元扫了一眼房间,很驽定的说道。
第二十章 水落石出
“你是说,这王莽床上的那床被子就是?”紫蝶顺着秦元右手指着的地方望去,有些惊讶的说道。
“没错,就这它。”秦元一边走向那床被子,一边说道:“移尸之人巧妙的运用了人的心里,我们以为这床被子一定被他藏在了某个神秘的角落中,其实不然,他最就堂堂正正的摆放到了王莽的床上,反而瞒过了我和你的搜查。”
“按照常理,每个人的床铺上,一定会有一层被褥,所以当我们看到王莽床上这层被子,我们就会下意识的就会无视它的存在,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灯下黑。”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时间紧迫,移尸之人,一时之间无法处理掉这些留下痕迹的被褥,碰巧他又知道王莽的房间常年空着一张床,所以,就把这被褥移了过来。”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却疏忽了一点,那就是这张床上少了一样必需品。”说道这里,秦元也是有些惭愧,平日自己观察入微,今日却几乎是阴沟里翻了船。
“你是说,没有枕头?”紫蝶稍微观察了一下,就发现少了一些什么。
秦元点点头,沉声道:“不错,今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枕上枕头,这才察觉,原来这王莽的床上,没有枕头。”
紫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啊,一个人睡觉,怎么可能不用枕头,所以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床被褥,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痕迹吧。”
秦元端着其中一盏煤油灯,缓缓打开了这床被子。
被子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滩淡黄色的痕迹,分布的位置在被子的中央部分居多,其他地方虽然也有痕迹,但是比较少。乍一看,有点像人类尿液留下来的痕迹。
秦元把鼻子贴上去,嗅了嗅,却没有任何异味发现。
“看样子,应该是王荣把茶水泼了上去,破坏了被子上最初的痕迹。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秦元看着被子上的痕迹,皱眉思索着。
“秦公子,我刚刚发现了一根头发。”紫蝶好像在那边找到了什么,举着手中的头发,对着秦元说道。
头发?
“快,拿来给我看看。”秦元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着急的喊道。
眼前这个头发,长约五厘米,较细,整体有着较为明显的弯曲。
秦元身体一震,这根本不是什么头发,而是yin毛!通过粗细,更是可以判断,这一根是男人的!
被子上怎么出现这个东西?
“等等,如果是那样的话,哼,很好,我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终于被串联起来了!”秦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所有的一切谜团,终于被他解开了。
现在,他只要去检验一下紫凝的尸体,所有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好了,紫蝶姑娘,明日梅知县开堂问审,麻烦你去一趟吧。过了明日,这所有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解开了谜团,秦元的心情也似乎好了不少,就连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紫蝶认真点了点,表示明天自己会去的。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秦某就告辞了。”秦元也不耽误,直接离开了王荣家。
秦元会去的时候,孟雪还没有睡着,正在等着他,两人说了一会话,便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秦元就爬了起来,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匆匆的赶去了县衙,向梅知县申请了再验一次紫凝的尸首。
梅知县倒是无所谓,反正尸首又不是他的亲人,只要秦元愿意,他根本不会反对,因此就差人带秦元来到了殓房。
殓房在不远处的一间地下室内,衙役用钥匙打开房门,秦元顿时感到一阵阴潮湿冷之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那个,秦仵作,我就不用进去了吧。”衙役似乎对死人比较忌讳,一脸苦笑的说道。
“恩,你不用进去了。你就在外面等着就可以。”此言一出,正合秦元之意,因此秦元很爽快的就答应。
殓房里有很多用简易木头搭成的床位,上面有一些大木板,在最中间的木板上,平躺着紫凝的尸体,并且用白布盖着,木板前的地上,摆着两盏长明灯,昏黄的灯光在殓房中随风摇曳着,不断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秦元快速几步走到紫凝的面前,伸手掀开了白布,露出了紫凝那张颇为俊俏的脸蛋。
“紫蝶姑娘,秦元得罪了,不过我这么做,也是希望能够还你丈夫一个清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经过了一番自我安慰后,秦元开始了第二次验尸,这一次,秦元直接跳过了其它的伤痕,直奔紫蝶姑娘的下体部分。
没错,他要验的,正是紫蝶姑娘死前,有没有遭受到性行为,如果有,那就通过自己的学识,来判断,这个人,究竟是谁?
结果很快出来了,正如秦元所料的一样,紫蝶姑娘生前遭受到了侵犯,或者,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虽然检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秦元的心情却很沉重,因为,这真的是一个让人悲伤地故事。
“什么,你说凶手不是王荣,而是他的弟弟王莽?并且不建议公开审问这起案件,要求来一次内审?”梅知县正在舒服的接受四姨太红秀按摩,听到秦元的汇报后,大惊失色的说道。
“是的,知县大人,这件案子很离奇,很特殊,在我以往接触过的所有案件中,它的特殊性都是名列前茅的!”
“因为这件案子,就连凶手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自己杀人了。而且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些特殊的事情,如果公开审讯这件案子,恐怕王莽和王荣二人,到死都不会承认,因为这里面的事情,确实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秦元将自己的分析,提前给梅知县透露了一些。
“不行,这和《大明律》有所冲突,你这个要求,我办不到!”谁知道梅知县根本考虑都不考虑,直接拒绝了秦元的要求。
“大人,我们可以先来一次内审,秦元有把握,内审之时,让那王莽认罪伏法,并且在公堂上审问的时候,不敢翻供。如果贸然公审,恐怕会带起王荣和王莽的连锁反应,请大人,三思!”
秦元眉头紧皱,赶紧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如果梅知县不答应这次内审,这件案子,真的可就难办了!
因为这个社会伦理纲常的大背景下,王莽肯定是死咬着不承认,王荣也把罪名肯定会一抗到底!
ps:下章预告:一件凶手不知情的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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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件凶手不知情的凶杀案(上)
看到秦元一脸驽定的样子,梅知县也不由有些为难。
“知县大人,人命关天呐!”秦元一脸着急的说道,看那样子似乎恨不得直接替梅知县拍板决定。
“那这样吧,等一下,本县就坐在一边看着,你代本县先行审问一番,你看如何?”梅知县也是有些心动,但毕竟这件事情不合规矩,因此梅知县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真是个老狐狸,一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秦元暗骂一声,但也无可奈何,这老狐狸退了,他自然就要顶上去了。
“既然知县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秦元就斗胆一回了。”秦元也顾不上许多,这件案子已经彻底点燃了他内心的火热,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来进行一场特殊的“灭火”!
“呵呵,待会本官就拭目以待,秦元,可不要辜负本官对你的厚望。”梅知县看着一脸兴奋的秦元,意味深长的说道。
---------
衙门内一件普通的房间内,梅知县坐在一道屏风后,喝着茶水,静静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房间内,除了梅知县还有跪着的王荣,以及在不远处旁听的紫蝶和周师爷,还有一名待吩咐的衙役。
“王荣,我问你,十月初十那天,你干什么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元坐在王荣的面前,眼神炯炯的问道。
“回秦公子,我已经说过了,那天我趁着外出收账的借口,提前回去杀了紫凝,然后将其伪装成自缢,而后的事情,大人就很清楚了。”
王荣神情颇为不爽的说道,毕竟那日秦元答应他,要让他见一面他的弟弟王莽,而现在他不光没有见到王莽,反而再度被提审了。
“撒谎!”
秦元一声大喝,厉声道:“那日虽然你外出收账,也提前回来,但是你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本人特意托周师爷去找来了当日你去收账之人,证明了这一点。
“来人,传沈二!”
“小民沈二,叩见秦公子。”沈二皮肤黝黑,身体壮实,面相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沈二,你说说看,那日王荣是何时离开的,从你家回来,到达王荣家约莫需要多长时间。”秦元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荣,淡淡道。
沈二想了想,认真的说道:“那日,王掌柜找我收过账,又聊了一回,离开我家的时候,约莫是二更天,王掌柜回来之时,天色已黑,夜路难行,会到家的时候,应该约莫是四更天左右。”
秦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沈二,你下去吧。”
“就算只有一更天的时间,只要我的手脚利索,也足够做这些了。”王荣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狡辩道。
这里必须说一下的是,因为古人早睡早起,五更一过便开始起床做家务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就连皇帝也在五更天便开始准备上朝了。
因为王荣是四更天回来的,所以这样一来,王荣作案的时间就被缩小到了一更天。
“王荣,你先别着急,听我往下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来人,带王莽!”秦元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大声的喊道。
此言一出,王荣、紫蝶俱是一惊,唯有一旁的周师爷眼睛微微一眯,似乎猜到了什么。
王莽被衙役带了上来,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趴在地上,嘴角泛着哈喇子,活脱脱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泼!”
秦元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端起准备好的一盆水,直接全部泼到了王莽的头上。
“恩,下雨了吗?”王莽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手揉着眼睛。
等到王莽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个架势后,不由一惊,待看到不远处的紫蝶时,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王莽,我问你,十月初十那天,你都干了什么?”秦元干咳一声,将王莽的视线拉回来,厉声问道。
王莽偷偷看了一眼王荣,看到后者正在向自己挤眉弄眼,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但是他也不知道王荣想要说什么,只能老实道:“十月初十,我哪里知道,应该是在喝酒吧。”
“来人,抬上来!”随着秦元的一声吩咐,紫凝的尸首被抬了上来。“王莽,你看看,你可认识此人是谁?”
王莽不屑冷笑一声,嗤笑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人,我平日......嫂嫂!?”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王莽顿时身体如遭雷击,面色惨白,身体跌跌撞撞往后退去,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目睹这一切,秦远冷笑一声,沉声道:“不错,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下面,就让我来揭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王莽,我听周师爷说,你自幼父母双亡,有哥哥嫂子抚养长大,没错吧。”
王莽明显还有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秦元连问三次,才不满道:“这个人尽皆知,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和我嫂嫂之死,有什么关系?”
秦元厉声道:“当然有关系,你之所以杀嫂奸尸,这就是现实悲剧的根源所在!”
杀嫂?奸尸?
此言一出,房间内所有人不由浑身巨颤,表情反应有愤怒,有震惊,甚至还有王莽那双怨恨仇恨的双眼。
即使是稳如泰山的梅知县,也是双手一抖,茶水洒落在他的腿上,但梅知县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在屏风后面轻轻咳嗽一声,示意秦元要知道说这话的轻重。
“放你吗的狗屁,狗曰的,老子跟你拼了!”王莽顿时眼睛变得通红起来,站起来就要和秦元拼命。
可惜,王莽刚站起来,就被早有准备的衙役摁倒在地面。
“因为家庭的原因,王莽你虽然身体健康,但是却患上了心理疾病,这种心里疾病,在我们家乡称为俄狄浦斯情结!”秦元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起来原因。
俄狄浦斯情结(oedipus)源于古希腊故事,比喻有恋母的人,有跟父亲作对以竞争母亲的倾向,同时又因为道德伦理的压力,而有自我毁灭以解除痛苦的倾向。
“精神学的创始人弗洛伊德认为,儿童在性发展的对象选择时期,开始向外界寻求性对象,对于幼儿,这个对象首先是双亲,但是王莽你自由丧母,这个情节就转移到了你的嫂嫂身上!”
“但是,由于伦理道德的存在,你一直按捺在心中,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选择了自我毁灭,酗酒!”
“但是,忽然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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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件凶手不知道的凶杀案(中)
“等等!秦元你说的都是什么?什么情节?什么创始人?本县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梅知县一脸的疑惑,虽然秦元这些名词看着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但是他确实听不懂。
秦元神色一愣,暗骂自己一生,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无奈之下,秦元眼珠一转,快速道:“这个弗洛伊德,是我们家乡西边那个村子的一个大儒,他曾经在京城给一些官宦人家的子女做私塾老师,后来告老还乡后,就在村子里宣讲他的学说,秦元当初听了一点,这不,就现学现用了。”
“原来是个大儒啊,如此一来,倒是本县孤陋寡闻了,秦元,你继续吧!”梅知县微微一叹,脸上挂着一副岁月不饶人的神色。
其实梅知县就听懂了,说这话的是个大儒,曾经在京城里做学问,那说的话,还能有错?
秦元暗呼侥幸,终于将这一关给骗过去了。
说道这里,秦元微微一顿,给房间的众人一些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道:“那一天,你和往常一样,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醒了过来,然后发现身上的酒钱没有了,你就打算回家找自己的哥哥去要钱。”
“但是那一日,家里来了一个人,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就是紫蝶。当你见过紫蝶后,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坦言而论,就我观察,其实紫蝶和紫凝两个人,最多也就只有三四成的相似之处。如果不是细心观察的话,甚至根本不会有所察觉。但是,王莽,这一切对于你来说不一样,你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切,对于压抑很多年的你来说,紫蝶哪怕只有三四成,也是和紫凝是有相似之处的!”
“因此你在心底暗暗发誓,你一定要得到紫蝶姑娘,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秦元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当日,我去王荣家,询问了紫蝶姑娘对于你的看法,紫蝶姑娘是这么回答的。”
【王莽这个人啊,平日里只有没有酒钱的时候,才会回来找王荣或者我姐姐讨些酒钱,然后在继续醉生梦死去。】
【那日,王莽醉醺醺的回来,找姐姐要酒钱,姐姐虽然很气愤,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取了一些酒钱给他。他拿到酒钱后,谢都没有谢一声,竟然直接转身就走了。】
【姐姐好心将我拉到身边,介绍给王莽认识,我好心给那王莽打了一声招呼,谁知他看了我一眼,就直接无视了我,然后就拿着酒钱回来了。】
【王莽这几日,一共回来了三次吧,我也不大确定,因为有一次他是在深夜回来的,还把我们所有人吵醒了。】
“从中间两个描述我们可以看出来,当日王莽你因为紫蝶的突然出现,乱了方寸,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不上了。”
“而且这里面给我们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平日只有酒钱没有的时候,才会回家的你,为什么这几日,会频繁的回家呢?而且竟达三次之多?”
“很明显,因为家里多了紫蝶姑娘。”
秦元稍稍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王莽,继续道:“最开始,我想你回家是想和紫蝶姑娘尝试沟通,看看能不能建立一段美好的感情。可是后来你发现,因为长时间酗酒,没有朋友,也和任何人没有交流,所以你竟然会恐惧和别人交谈。”
“所以,这个美好的愿望,破裂了。”
“但是,这份特殊的感情,在你心底压抑了太久,已经变成了火药桶一般,一旦被点燃,就再也无法恢复平静,既然没有办法和平解决,你选择了一种最为粗暴的方法,你选择了硬来!”
“虽然这个时候,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内心还是有些恐惧,所以这个时候,你就需要借助外力,来帮你一把!”
“来人啊,传李记酒馆掌柜李大仁!”
随着秦元一声吩咐,李大仁被带了上来。“李大仁,你将这几日王莽酒量的变化,细细给我说一遍。记住,实事求是就可以!”秦元轻轻扫了一眼痛苦的王蟒和不敢置信的王莽,低声吩咐道。
“小人李大仁,是李记酒馆的掌柜的,王莽是我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来喝上一顿,而他的酒量呢,一般是半斤左右。可是在十月十日晚,王莽的酒量突然暴增了起来,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的他的酒量突然增加了一倍,变成了一斤,这样的酒量,足以让王莽变得酩酊大醉起来。”
“之后,连续三天的时间内,王莽的酒量都是一斤,直到前不久被捕头大哥带来问话。”
李大仁不敢隐瞒,一双小眼睛紧张的看着秦元,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了,李大仁,你下去吧。”
秦元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凌厉起来,盯着王莽快速道:“那夜,你知道王荣外出收账,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于是你拎着两坛酒,从李记酒馆出来,回到了家里,准备酒壮怂人胆,欲强行与紫蝶姑娘行那苟且之事。但是那紫蝶姑娘那晚一直在紫凝姑娘的房间绣花,一直到近子时,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你很不耐烦,却没有办法,就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喝起闷酒来。我们都知道,心里藏着事情的人,很容易就会喝醉。你也不例外,很快你就酩酊大醉起来。”
“当你喝醉了之后,你随手拿起剩余那坛酒,对着紫凝姑娘的房间走去。没错,你走向的是紫凝姑娘的房间!”
“你之所以会走错房间,是因为在你和喝醉之前,意识还清醒的时候,紫蝶姑娘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个房间!”
“后来虽然紫蝶姑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但是你的意识却不清楚了,因为你已经被酒精完全麻痹了神经,你的潜意识以为,紫蝶姑娘还会在那里,所以你就这么的走错了房间。”
“在这里我必须说一下。人的大脑时刻在虚构各种情景,主要是潜意识活动。在潜意识的记忆中,其实可以看作是对输入信息的编码、贮存和提取的过程。几乎进入感官的所有信息都能被登记,当某些需要注意的信息时,就会转入短时记忆,并在那里赋予新的意义。”
“而关于紫蝶姑娘的信息,就在转入短时记忆的时候,被你赋予了新的意义。”
“当你走进房间后,带着一身酒气,准备强行与紫凝姑娘强行发生关系。紫凝姑娘当然是奋起反抗,甚至是大声呼救,她右手的指甲就是那个时候划破的。”
“你虽然觉得醉了,但是下意识觉得这样呼救不好,恰好你手上拎着一坛酒,你就顺手取下酒坛上的麻绳,勒住了紫凝姑娘的脖颈,直接导致了紫凝姑娘后来窒息而死。”
“紫凝姑娘的颈部有两道索沟,真正致命的那道索沟其特点是着力侧深,两侧渐浅。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但是那日我去李记酒馆,看到那用来捆绑酒坛的麻绳,我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你杀人用的绳索。我估计,当日你杀人的那道麻绳,后来被王荣处理掉了。”
说着,秦元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样式有些古怪的麻绳,交给了周师爷,示意周师爷递给屏风后面的梅知县。
“你胡说,秦元,我敬你是个人物,但是你这么信口开河,含血喷人,玷污我亡妻的清白之身,我王荣即使是阶下囚,却也不会任你这么诬陷我亡妻和弟弟!”
听到秦元分析到这里,紫蝶俏脸上满是呆滞,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王莽一脸灰色,低着头坐在那里,身体不停的剧烈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一直安静的王荣,突然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突然爆发起来。
一旁早就有准备的衙役,立刻就扑了上来,将王荣扑到在地。
“姓秦的,我王荣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王荣龇目欲裂的叫喊道。
秦元身体动都没动一下,瞥了一眼疯狂的王荣,淡淡道:“接下来,才是整个事情的**,我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听完,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ps:中午那一章,是我让人代传的,没排版,抱歉。还有就是那个麻绳的样式,大家可以脑补下。小时候用来挂盐水的那个套子,大家都见过吧。把那个装盐水的套子扩大一些,足够装下两坛酒,大概就是那个样式。
第二十三章 一件凶手不知情的凶杀案(下)
看了一眼冷静下来的王荣,秦元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王莽继续道:“当紫凝姑娘死后,完全没有了动静,这个时候,你开始了对着尸体发泄起来了自己的**,当然,我必须要说,当时你的意识确实是不清醒的。”
“当这一切都结束,你不曾处理过现场,就直接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想着都不重要了。可能是李记酒馆,也可能是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当后来你醒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去了李记酒馆,开始继续喝酒起来。这一次,和以前买醉不同,这次你是因为内心的恐惧,所以才喝酒,因此不自觉酒量就变多了起来。
“这也是你为什么连续三天,酒量就变大的原因!”
说到此,秦元语气微微变得凌厉起来,沉声道:“另外,那夜当你离开之后,本案中另一个重要的人物登场了,就是你的哥哥王荣。”
“那夜,王荣是去收账,因为有些担心家中的紫凝姐妹,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没想到回来家中,担心成为事实,紫凝惨遭人杀害,并且受到了凌辱,你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段不堪的事情,是在紫凝活着的时候发生的。”
“此时房间中那冲天的酒气,床上倾倒的酒坛子和紫凝姑娘身上的麻绳,都在提示着你,那个犯下滔天罪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弟弟王莽!”
“这个时候,你本应该站出来,将王莽擒之,告慰紫凝姑娘的在天之灵。但是你却没这么做,你选择了进行伪装!”
“你打算将这件事情伪造成自缢的事件,你先是把紫蝶姑娘的衣服整理好,然后将其伪装成自缢的样子,吊在屋中的房梁上。”
“这个时候你开始处理案发现场,你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打开了窗户!”
“因为这个时候屋里都是酒气,如果不散去这股味道的话,那么紫蝶很容易就会怀疑到王莽的头上,而散去酒气最好的办法就是通风换气。这也是那日我和梅知县去你房间,那扇窗户开着的真正原因!”
“打开窗户之后,你开始收拾那床被褥,这时你发现那床被褥之上,竟然有一滩酒渍,这滩酒渍是那坛酒打翻后流出来的,但是因为数量很稀少,这酒水并没有流到紫凝姑娘的身上,反而深深印在了被子上。情急之下,你拿起房中的茶壶,直接对着被子泼了上去,掩盖了这一点。”
“处理完这一切,你直接将这被子送到了王莽的房间,放在他的床上,因为你知道他的床上,一直都是空荡荡的。到了王莽的房间,你才发现,他的房间也是一屋子的酒气,无奈,你也只将王莽房间的窗户也打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一切痕迹收拾干净,在从箱子底部,拿出积压已久的被褥,重新铺了上去,这里你留下了一个破绽,就是那日我说的,长年积压在底部的被子,会变得非常潮湿。最后,你又回到了王莽的房间,收拾起来他房间的留下的痕迹。”
“不得不说,关于被子这一点,你处理的相当好,巧妙的利用了灯下黑的原理,让人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就算找到了那床被子,如果不是紫蝶姑娘恰好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物证,恐怕我也会被蒙骗过去。”
“就是这个!”秦元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根头发形状的东西。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秦元手中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就连梅知县也站起来身来,不知不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目光投向了秦元手中的小袋子。
“这,不是一根头发吗?”周师爷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说道,但语气也有些不大自信,毕竟今日秦元带给他的惊讶和震撼,已经太多了!
“不,这当然不是一根头发,而是一根男人下体的yin毛!”
秦元冷笑一声,沉声道:“这两者的区别就是,前者笔直而坚硬,后者本身会呈现一种自然弯曲的状态,只要认真一比较,马上就能发现这其中的区别。而且从它的粗细程度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无疑!”
“正是它的出现,让我豁然开朗,将事情往奸杀的方面联想,因此顺利找到了一个王莽的杀人动机,在之后,我第二次验了紫凝姑娘的尸首,确认她死后曾经受到人的侮辱。”
“这就是那晚发生的全部事实过程,王莽奸杀紫凝,王荣试图隐瞒真相,当隐瞒失败后,就试图替王莽顶罪,我想,就算某些细节有出入,但是大体上,是绝对不会错的!”
“这是一件,凶手都不知情的凶杀案!!如果不是我这一番解析,恐怕本案的凶手王莽,一辈子都会蒙在鼓里,以为是他的哥哥,杀了他嫂嫂!”
秦元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沉重的说道。
王莽身体一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王荣已经在背后默默替他付出了这么多,而且当着一切失败后,还试图替他顶罪!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在默默消化秦元所讲的这一切,因为这一切真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一些!
“哈哈哈!”王荣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指着秦元,高声道:“秦元,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吗?”
秦元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我既然敢这么说,当然会有证据,我现在就那给你看,让你心服口服!”
“第一个证据,我在验尸的时候就说过,紫凝右手无名指指甲有着轻微的破裂,这种破裂是在剧烈的挣扎中导致的,所以在王莽的胸前,一定会留下比较明显的印记。”
秦元大步走到王莽的面前,三下五除二扒光了王莽的衣服,王莽也不反抗,就那么瘫在那里,任由秦元扒掉自己的衣服。
果不其然,在王莽左胸的附近,有一个很明显的被指甲抓过的痕迹!
“当然这个痕迹并不能算铁证如山,第二个证据。人在生前和死后受到凌辱,身体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反应,根本紫凝姑娘身体的反应,其内部.......”
“够了,不要再说了!”王莽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痛苦的说道:“不要再说了,虽然我如秦公子说的那般,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我,都是我干的!”
秦元一愣,略一沉默后,道:“抱歉,我并无意冒犯紫凝小姐,但是审清案情,捉拿真凶,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听到王莽亲口承认后,房间内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王荣是失魂落魄,王莽是痛苦异常,紫蝶是呆滞,周师爷是钦佩,梅知县是目光闪烁。
秦元叹了一口气,走到王莽的面前,轻轻道:“古语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是王荣的一母胞弟,我之前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你和王荣的差别就有如此大的差距,王荣知道经商做生意,还知道养活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而你却只会酗酒!”
“现在看来,酗酒就是你选择的自我毁灭方式了,确实,醉生梦死,不需要去考虑这一切的问题,是逃避现实的好办法。”
“但是,其实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你只是欠缺一定的心理疏导,只要当初你把问题大胆的说出来,这个问题就会随着你年龄的增长,慢慢自动消失,你就会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秦元的心情很沉重,王莽的问题是多方面的,如果他的双亲在世,如果王莽肯说出来,甚至只要王荣注意到一点,也许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如此。
第二十五章 牢房中的那一声轻叹
很多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只要家长加以正确的疏导,那么这些事情,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来人,将王荣、王莽兄弟二人,给我压下去。”梅知县屏风后走了出来,率先打破了沉默,让衙役将王荣两个人都压了下去。
明朝已经加大了对伪证犯罪的打击力度,既没有唐、宋律关于适用范围的限制,也不论对被告人是否已经定罪量刑,只要在公堂上提供虚假证言,就可以构成伪证罪,所以王荣也被一起押了下去。
“等一下,秦公子,我想问一下,那个什么俄什么情节,是只是我一个人有吗?”王莽走了几步,在走到先前停放紫凝尸体旁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秦元,轻声问道。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衙役,都在瞬间集中到了秦元的身上。
“是俄狄浦斯情节。”说完,秦元又沉默了,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当然不是,我的家乡,有很多人都患有这种情节,就连我,也曾在一段时间内,有过这种情节。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想法就渐渐消失了。”
“王莽,不要觉得喜欢自己的嫂嫂,是一种很丑陋的行为,因为这并不是你的错。自体心理学的创始人科胡特曾经说过,俄狄浦斯情结本来是一种人类种系延续的健康喜悦之情。”
“每个正常的人都拥有具有独立的性格和最真实的情感,但是做为一个成年人,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把握好,这其中的度。喜欢一个人固然没有,但是这些都是应该建立在正常的伦理纲常下。”
“是吗?原来就算强大如秦公子,也曾有过这种心里......”王莽淡淡一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讥讽,不再犹豫,快速往外走去。
随着王荣和王莽兄弟二人被压下去,房间内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咳咳,秦元啊,这次你做的不错,你竟然能从点滴的细节中,分析出来如此错综复杂的案子,还提前搞了一次内审,不至于公审的时候搞得特别轰动,这样本县很是欣慰啊。”梅知县迈着八字步,摸着小胡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不时点头称赞道。
王荣所犯下的罪行,哪怕是无意识的,也足以在伦理纲常非常看中的明朝,引起轩然大波,这显然不符合梅知县的为官之道。
秦元的情绪明显不是特别高亢,勉强一笑,应付了一下梅知县。
“紫蝶姑娘一定累了吧,这样吧,秦元,你代本县送紫蝶姑娘回去,今日本县放你一天假,你一定要做好紫蝶姑娘的情绪梳理工作,我这么说,你应该懂吧。”
梅知县似乎看出了紫蝶心神不宁,眼中精光一闪,看似随意的吩咐道。
“民女紫蝶,谢过知县大人。”紫蝶的情绪明显也不太对劲,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她认知的一切,尤其是她的姐姐,受到了那样的侮辱,对于她的打击,着实很大。
“谢大人,秦元一定做好善后工作。”说着,秦元和紫蝶两人一起慢步走出了房间。
周师爷看到两人离开之后,快速走到梅知县旁边,小声道:“大人,那紫蝶姑娘,可是您看中.....”
梅知县一摆手,制止了周师爷的话,目光闪烁了几下,才缓缓道:“紫蝶,将来会有千千万万个,但是秦元,却只有一个!”
闻言,周师爷神情一肃,顿时明白梅知县话中要表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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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
王荣和王莽被关押在了两个牢房,一步之遥,却如同天坠。
“哥.....”沉默了很久,王莽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
王荣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缓缓道:“不用说了,当年娘去世前,曾拉着我的手,将你托付给我,我也曾发誓,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喜欢喝酒,我就拼命的赚钱,给你酒钱,以为这样就是满足了你,对得起娘。事实上小凝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你应该是某方面出了问题,但是我却没有在意,现在想想,是我的疏忽,酿成了今天的惨剧。”
王莽惨然一笑,轻轻摇了摇,什么都没再说。
望着牢房那唯一的一个小窗口,王莽怔怔发愣了很久,而后,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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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蝶姑娘,你是打算回老家了吗?”一路上,气氛异常的沉重,许久之后,秦元终于率先打破僵局,开口问道。
紫蝶轻咬朱唇,眼神默默,口气幽幽道:“不回去,又能如何呢?”
秦元神色一僵,是啊,不回去,又能如何呢?
“秦公子,为什么你说的很多词语,我都根本没有听过?你的家乡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紫蝶轻轻叹了一口气,岔开了话题。
“我的家乡啊,距离这里很远,远到我这一生,可能都回不去了。”秦元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紫蝶心里微微一动,轻轻道:“秦公子,实不相瞒,这一次的事情,对紫蝶的影响确实很大,我想,有生之年,紫蝶应该都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
秦元叹了一口气,说道:“紫蝶姑娘,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同的过往,每个人都有回不去的曾经,忘不掉的过往,每段过往都让人难以忘怀却又遥不可及,我们在伤害中成长,在受伤中坚强,最终咬着牙战胜一切......”
紫蝶轻轻一笑,是啊,哪个人又没有艰辛的过去和成长的磨难,就连秦公子,也不是曾经有过那个什么俄狄浦斯情节吗?
“紫蝶姑娘,如果可以,不要去怨恨王荣,因为他也是个可怜人。”站在门口,秦元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
紫蝶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此案真相大白后,王莽在狱中自尽,王荣被判处杖刑八十。
这其中,秦元出了很大的力,因为如果依据“减所出入之罪二等”的量刑标准,王莽至少要处以流刑。
“原来,人,无论到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秦元望着脚底的黄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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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何员外之死
王荣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青竹县似乎也恢复了风平浪静,似乎整个天下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自从那次堂审过后,梅知县明显更看重秦元了,给秦元单独分配了一件屋子,供他审阅以往的卷宗,那里面都是梅知县特别“上心”的案子,每个都和白莲教的余孽有着不清不明白的关系,只要秦元能破获一起,那对于梅知县的政绩来说,都是相当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这些梅知县特意费劲搬来的卷宗,秦元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看完了,这些卷宗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上面一点有用的信息没有,别说秦元,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估计也没什么高招,只能开个小差,使个仙法什么的。
这十多天,秦元过得那是相当的酸爽,拿着月薪五千块的工资,每天只要抽出一点时间看看卷宗,应付一下梅知县,其他根本就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可以尽情的放松,关键是,根本没有人盯着他!
梅知县特意吩咐了,任何打扰人胆敢扰乱秦元的工作,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哒哒哒”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秦先生,这是知县大人吩咐我抱给您的卷宗。”一个衙役抱着厚厚的卷宗,走了进了。
“恩,放那里吧。”此时的秦元,正装模作样的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卷宗,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什么关键点,听到衙役的话之后,随意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对着衙役说道。
等到衙役出去,秦元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随意拿起最上面的卷宗,翻开念道:“五月初九日,接到渔夫李旦举报,发现有一伙人形迹可疑,经常在荒山的一座破庙内出没,本县得到消息,不敢大意,立即亲率五十精兵,连夜赶赴破庙,没想到人去庙空,根据现场残留痕迹来看,应该是白莲教余孽所为......”
读到这里,秦元几乎笑了出来,这个梅知县真是想升官想疯了,什么事情都往白莲教的身上推。就在短短的几句话,简直是错漏百出!
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卷宗里记载的经常二字!
李旦作为一个渔夫,不去河里捕鱼,为什么要跑去荒山的跑庙里?难不成这渔夫能掐会算,知道这白莲教的余孽会在那里出现?这渔夫本身就很可疑!
再者,五十余人,连夜奔赴破庙,在那荒山中,五十余个火把,还不亮瞎了破庙里众人的狗眼,要是能抓到人,那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算了算了,还是想想,晚上路过那买豆腐的小娘子那里,如何搭讪培养感情吧。”秦元浪浪一笑,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坐在椅子上,开始幻想晚上的事情。
现在秦元和孟雪两个人已经搬到了城里,秦元找梅知县预支了一个月的俸禄,在城东租了一间小四合院,足够两人生活了。
正所谓饭饱思那啥,虽然家里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但是男人嘛,总归不会嫌多的。而且孟雪那丫头,正在发育的关键时刻,秦元总是不忍心,因此这心里总是被撩拨的痒痒的。
“秦元,不好了,快跟我走一趟!”就在秦元暗自yy的时候,周师爷突然有些慌乱的冲了进来。
秦元神情一动,看周师爷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情。
“周师爷,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慌张?”秦元迅速站起身来,沉声道。
“边走边说吧,大人已经在等我们了......”周师爷不由分说,拉着秦元的衣袖,直接就往外走去。
一路上,听周师爷快速的说了一遍,秦元总算摸清了基本情况,青竹县的首富何员外,就在刚刚,被丫鬟发现死在了房间内,其他什么情况,周师爷还不清楚,但是死的这个人,身份很特殊。
“这何员外因为生意上的缘故,经常会和知县大人有交流,所以这一次何员外猝然离世,让知县大人很是愤怒,秦元啊,待会去何员外家里验尸的时候,你一定要验的仔细一点.....”
周师爷看着四下无人,偷偷拉着秦元,小心的透露了一点风声。
“谢周师爷提醒,秦元明白了。”秦元眉毛微微一挑,周师爷这句话里面的道道,他基本摸清楚了,说白了就是何员外一死,知县断了一个大财路,所以才会这么愤怒。
一个当官的和一个富有的员外,所产生的“交流”,恐怕也仅限于此了。
远远地,秦元就看到了梅知县那张几乎乌云密布的脸庞,还有周围那瑟瑟发抖的报案人。
“秦元,你来了。周师爷已经说过了吧,那何员外是本县的知己好友,身体一向硬朗的很,怎么会突然去世呢?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待会你可以要好好的检验。”
“秦元明白,待会我一定不会任何一个细节,如果何员外真是被谋杀,我一定回把他揪出来!”听到秦元,梅知县的脸色总算稍微好看了一点。
秦元一行人匆匆赶到何府,远远就听到了那此起彼伏的痛苦干嚎声,恩,没错,就是痛苦的干嚎声!
没有感情的眼泪,还要扯着嗓子喊给别人听,就是痛苦的干嚎!
屋内。
“夫人,知县大人来了。”何府的管家余力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示意夫人出去迎接一下。
梅知县刚跨进来房门,迎面就扑来一个人影,正是何员外的原配夫人董氏。
“知县大人,老爷身体一项硬朗的很,这次猝然离世,是被人谋杀的......知县大人,你可一定要为老爷做主啊!”那董氏连跪带哭,伤心欲绝的样子,顿时让梅知县好一顿慌乱。
“夫人放心,本县和何员外相交也算颇深,如今他猝然离世,本县内心也是深感不安,接到消息后,本县立刻就率领众人.....”梅知县一边应付着夫人,一边用眼神示意秦元,赶紧去验一下何员外的尸体。
秦元心领会神,顿时走进屋内,准备开始验尸。
“起来起来,别耽误秦先生验尸。”跟着秦元一起进来的衙役,对着伏在何员外身边哭泣的女眷,低声的呵斥道。
趁着这几个女眷往后撤退的时候,秦元匆匆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何员外,只一眼,秦元就可以肯定,这何员外根本不是什么病逝,而是毒杀!
第二十七章 菌蕈
秦元翻看了一下何员外的手指,只见其双手十指指甲青黑,几乎是中毒的铁证。
确认是毒杀,首先要找出的,就是何员外死于哪种毒,是慢性中毒还是急性中毒。
秦元解开何员外的上衣,只见其身上泛着青黑色,有些地方的皮肉甚至破裂开来,看起来很是瘆人。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异样。
“砒霜?蛇鼠?虫草?都不像!这是什么毒?”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何员外的身体,秦元不由眉头微皱,这种症状他想不起来和什么毒素的特征能够吻合在一起。
“秦元,如何,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梅知县好不容易安抚好夫人,轻抹掉额头的汗水,脸色难看的问道。
“回大人,毒杀无疑,至于是什么毒,我还需要细细的检验一番。”秦元脸色也不大好看,看来这一次的凶手不简单,就连毒物,都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听到是毒杀,梅知县的脸色竟然稍稍缓解了一番,点头道:“那你就快检查吧,看看何员外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看到秦元要验毒,屋内所有的人的注意力被都吸引了过来,一时间,整个屋内竟然安静了下来。
秦元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皮囊,伸展开来,然后从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准备先用银针测试下。
就在秦元的银针即将刺入何员外体内的时候,秦元双手一停,抬起头来,轻轻扫了一眼屋内众人的表情,略一思索后,便不在停顿,将银针刺入了何员外的喉咙。
银针拔出来,没有变黑,准确的说,几乎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结果是在秦元的预料中,何员外的身体状况并不符合砒霜中毒的特征,他有此一验,只是想观察一下其他人,对此的反应而已!
古人所指的毒,主要是指剧毒的砒霜,即三氧hua二砷,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也就是我国后宫剧里面常说的银针变黑。
但是如果毒物不是砒霜,银针就很难验出来。
不过,当秦元将银针拔出来,周围的众人看到银针没有变色后,似乎暗中都松了一口气,好像如此就能和他们脱离关系一样。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有三个人的表情,引起了秦元的注意。
他们分别是夫人董氏、管家余力、还有一个应该是何员外的小妾。
这三个人,很平静,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似乎好像早就知道了结果是如此一样。
看到目的已经达到,秦元就将银针收了起来,揣入了怀中。
“秦元,这银针是怎么回事?你有把握吗?”梅知县不着痕迹的走到秦元的身边,嘴唇微动,用只有秦元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大人放心,这都是预料中的事情。银针没有变黑,只能说明,何员外不是死于砒霜之毒。”
说着,秦元开始细细翻看何员外的上衣,不是拿到鼻尖细细嗅上一番,可惜检查了一番,依旧没有任何。
“上衣干净,没有异味,这表示何员外死之前没有翻吐或者呕吐的迹象。”
秦元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用手掰开了何员外的嘴巴。
“舌头伸出,有突出现象,这是......血?!”秦元细细观察了一番,突然在何员外的口腔内发现了一丝残留的血迹,不过这一丝血迹很淡,位于何员外的舌尖下,如果不是秦元恰好用手摸了一下何员外的舌头,恐怕根本不会发现。
口腔内有血?
等等,难道说是那种毒?
秦元神情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道:“快,我需要白色的丝质手帕,越快越好。”
看到周围人没有反应,梅知县顿时一愣,脸色一沉,呵斥道:“没有听到秦元的话吗?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取来他需要的东西。”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掏出一放手帕,低着头道:“用我的吧,我的手牌正好是白色的。”
秦元也可客气,直接取过了手帕,然后快速的将其旋转的包裹起来,看起来宛如一个钻头般。快步走到何员外的尸体前,秦元将蹲下去,准备将手帕塞入何员外的鼻孔内。
就在这时,微风起,一股淡淡的体香传入秦元的鼻翼间。
秦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将手牌塞入何员外的鼻内,旋转了两圈后,就拿了出来。
洁白的手帕顿时染上了丝丝血迹,这血迹同样很淡,但是在手帕上却格外明显。
“原来是被人清洗过口鼻,以此来掩饰所中的菌蕈(junxun四声)之毒!”
菌蕈也可以叫做蕈菌,常见的有金针菇、香菇、双孢蘑菇、黑木耳等6万多种,一般蕈菌都不可以食用,就连秦元前世的时候,能吃的蕈菌也只有100多种。
“看样子,这何员外应该是吃了这一类的东西,毒发身亡。而且事后凶手有充足的时间处理何员外的尸首,这说明下毒之人,一定是何员外的至亲。”
验出了是什么毒,秦元的心里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为了保险,秦元再一次的何员外的尸首,这才发现何员外的后背有大片的青黑色。
这是!?
秦元眼中寒光一闪,这个案子,不简单。
确认了毒物,剩下的就是死亡时间。
秦元抓着何员外的尸体稍微活动率一下,发现尸体尚未僵硬,参考了空气中的温度和湿度,死亡时间应该是两个时辰内。
死者尸体尚未僵硬,肌肤稍有一些转色,可以推断死亡时间为两个时辰之内。
“恩,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已经不能当着这么人,当众检验了。”秦元略一琢磨,暗暗道。
站起身来,秦元整理了一下思绪,示意旁边的书吏记录后,开始喝报:“死者为成年男性,年龄约为三十七八岁,尸未冷,肌肤稍有转色,死亡时间为两个时辰内,此外死者面部青黑,眼睛微凸,嘴唇翻起,舌头微出,口鼻内有紫黑色鲜血流出,胸腹处胀,死前未吐出恶物。”
顿了顿,秦元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沉声道:“根据以上特点,我肯定,这是一场毒杀,所下之毒为菌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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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七个嫌疑人
站在一旁的梅知县不时点头称是,这个秦元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么多道道,而且已经验出了所下之毒是什么,看来对于他来说,查出下毒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元,何员外的去世对本县打击颇大,因此这件案子,本县就暂时交给你了,你全权负责吧。”梅知县也不傻,有这么的资源,当然要充分的利用起来,他只要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就好了,反正无论谁破案,功劳都是他。
秦元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呜呜.......”
秦元顺着目光往外看去,只见那人身着白色锦衣,脚蹬金丝步靴,修长眉毛,脸型方正,神色悲愤,在数人的簇拥下,快速涌了进来。
“这是何员外的嫡长子,何世鸿。在这青竹县大小也是一个名人,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得到何员外被谋杀的信息。”周师爷似乎看出了秦元的疑问,小声的在一旁提醒道。
“何世鸿见过知县大人,大人一定要替家父做主啊,家父死的冤枉啊!对了,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准。”何世鸿一看到旁边的梅知县,顿时扑了过去,大声哭诉道。
秦元站在一旁,看着何世鸿的动作,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何世鸿,有大问题!
首先,按照正常人的做法,进来之后应该直扑何员外,而不是梅知县!但是从进来之后,何世鸿就没看过何员外,哪怕一眼!何世鸿的目光都集中一个很奇怪的人身上,那个人就是夫人!
最重要的就是何世鸿说的话,很不寻常!
根据犯罪心理学,犯人做作案之后,他们会通过各种办法了解犯罪现场以及相关人员的侦破进程,目的是为了了解自己是否有危险以及在潜意识中满足自己的需要,内在的表扬自己犯罪行为的完美,之所以有这个心里,是犯罪嫌疑人基于自我保护的基础之上,所产生的情绪。
“好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那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吧,诸位没有疑问吧?”秦元特意看了一眼何世鸿,沉声问道。
“咳咳,秦元现在代本县审问此案,诸位一定要全力配合,本县就在旁边听着,如果诸位胆敢耍小心眼,休怪本县翻脸不认人!”梅知县很合事宜的在旁边给众人,打了一个预防针。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表示一定配合秦元的审问。
“夫人,这间房间,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书房或者比较重要的房间,能够自由出入这个房间的人,一定不多吧?”秦元走到夫人的面前,扫了一旁正不时偷瞄自己的何员外小妾,轻轻道。
“秦先生说的不错,这个房间是老爷的书房,能够自由出入的,府内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夫人看起来眼睛还是微红,但是精神明显比刚才好了一番。
“那就将这些人,全部的叫过来,记住,一个都不少!”秦元毫不客气,直接动用了自己的权力。
“这.....”夫人稍有犹豫,就发现梅知县的脸色有些不善,赶紧改口道:“路曼,你快去把小姐叫过来,管家,你去请白先生过来。就说这里有些事情,需要他们过来一趟。”
“秦公子,能够自由进出这间房子的只有我、舞娘、红梅、世鸿、白先生、管家余力、以及丫鬟路曼。”
“好了,你们两个还不过来见过秦先生。”夫人说完,对着旁边的小妾挥手示意道。
“舞娘(红梅)见过秦公子。”这两个人都是何员外的小妾,年龄都在二十左右。
红梅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柳叶弯眉,樱桃小口,顾盼间美目盈盈,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清纯的活力。舞娘则是杏眼峨眉,桃脸玉腮,脸上泛着淡淡的娇媚,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神色盈盈流转,浑身散发着一种妩媚的迷醉气息。
“先不说夫人庸人华贵,就这俩小妾,也都是迷人的小妖精,这何员外,倒是挺会享受的,不过,有几个人对你是真心,就不好说了!”秦元脸上神色不动,心中冷笑不已。
秦元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嫌疑犯一共是七个人,杀害何员外的凶手,一定就在这七个人之中无疑!
“恩,那我就先等一下好了,等到人到齐了,我们在开始询问吧。”
秦元并没有着急询问案情,而是放缓了节奏,准备暗中一番,这个时候,凶手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
没多久,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这间屋子内。
“是谁发现的尸体,把当时的情况在细细的重复一遍。”秦元轻轻扫了一眼新来的白先生和小姐,沉声道。
丫鬟路曼怯生生的开口道:“秦公子,是我最先发现的。那时候,我端着刚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羹给老爷送过来,哪知道老爷刚喝了一口,就说这莲子羹的糖比原来少了一些,让我回去在放一些糖。等到回到厨房,放了一些糖,在端回来的时候,老爷就躺在了那里。”
秦元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从书房到厨房,你来回一共用了多长时间?还有,何员外是每天都喝着银耳莲子羹吗?如果是,都是由你负责熬的吗?”
秦元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路曼似乎有些迷糊,情急之下,险些哭了出来。
“别着急,慢慢说,不着急,我现在也只是例行公事问一下,你不用激动,我并没有怀疑你。”秦元似乎知道路曼有些激动,笑着安抚道。
路曼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元,慢慢道:“老爷每日都会喝这银耳莲子羹,都是由我负责熬制。从书房到厨房,我大概一共用了小半个时辰吧。”
“小半个时辰,何府有那么大吗?来回需要这么长时间?”秦元有些疑惑的问道。
路曼赶紧解释道:“那倒不是,而是我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小姐,小姐非要拉着我去她的房间,看一样东西,所以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些许工夫。”
第二十八章 红梅与何世鸿
“小姐,她拉你去做什么?”秦元有些疑惑的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小姐刚刚抄录了一遍《兰亭序》,让我过去观摩一下。”丫鬟路曼看到秦元神色似乎有些怀疑小姐,赶紧匆忙解释道。
“不错,昨日先生告诉我《兰亭序》的故事,我决定把它招录下来,因为我昨夜连续奋战了一夜,临摹了一副王羲之的《兰亭序》,一时很是激动,就把路曼拽过去,看看我写的如何,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小姐似乎很畏惧秦元,也赶紧开口解释了一下。
秦元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只是随意问问,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好你个路曼,你说,是不是你在老爷的银耳莲子羹里下了毒,老爷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因为老爷打你一顿,你就怀恨在心,竟然下此毒手?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小妾红梅突然站起来,对着路曼发难。
“哦?这是怎么回事,快给本县说说?”梅知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在一旁插嘴道。
“是这样的,就在前两天,路曼因为打碎了一个花瓶,老爷就打了她一顿,没想到她竟然怀恨在心,今日毒杀了老爷,呜呜.....”红秀又哭又闹,总算将事情说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在我即将饿死的时候,收养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老爷打我一顿,我就将老爷毒杀了呢?奴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路曼吓得花容失色,不断的地上磕头喊冤叫屈,表明自己根本没有下毒。
“好了,起来吧,我相信不是你。”秦元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路曼拉了起来。
“下毒的应该不是路曼,在银耳莲子羹下毒的话,这样破绽太大,很容易被识破,而且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丫鬟,根本搞不来这种毒物,那么凶手就是.......”秦元在心里快速分析了一番。
“那份剩下的银耳莲子羹在什么地方?端来我看看。”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秦元决定先看一下剩下的羹汤。
很快,那份银耳莲子羹就被端了上来。
秦元端着细细看了半天,然后低声在衙役的身边吩咐了几句,就看见衙役端着那剩下的银耳莲子羹走了出去,好像是去实验什么。
“现在,让我们继续,当你看到何员外,跌倒在地,你接下来做了什么?”秦元示意路曼继续说道。
“我当时走进来,发现老爷跌倒在地,顿时吓坏了,我随手把莲子羹放到桌子上,试着叫了两声老爷,老爷没有反应,我就赶紧跑了出去,去叫夫人。夫人随我来之后,看了老爷一眼,就让我赶紧去通知白先生,告诉他老爷死了。然后我就去通知白先生,结果在半路遇到了管家,管家就随我一起过来了。”路曼轻声说道。
“何员外之前趴着的地方,是这里吗?”秦元指着何员外躺着地方问道。
“不是的,我先前进来的时候,老爷是趴在这里。”路曼指着桌子前的地方,对着秦元说道。
移动了,大约两米的左右的地方,为什么?
秦元走到了路曼所指的地方,认真的勘察了一番,从地面上没有找到任何血迹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何员外的身边有鲜血溢出,或者在什么地方看到了鲜血。”秦元继续问道。
“我当时太慌乱,没有注意,不过应该没有吧。”路曼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喂,我说秦元,我才注意到,你说尸体口鼻内有紫黑色鲜血流出,可是何员外尸体明明是干净的啊?”梅知县看了书吏写的尸格表,忍不住问了一声。
“大人,那是因为犯人知道服用此毒,会有鼻血流出,就特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毒杀何员外之后,就抹去了这些血迹,以此来到达遮掩毒物的目的。”对于这种既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秦元几乎懒得解释。
但梅知县确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对于破案,这梅知县确实有点不开窍。
“路曼,今日你在熬制银耳莲子羹的时候,有没有出去,或者有什么人去过厨房?”
“我中途离开过一次,去了不远处的厕所,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管家离开的背影。”这一次,路曼的反应倒是很快。
看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管家赶紧解释道:“我去厨房,那是因为在后院碰到二太太,二太太让我去厨房给她弄一些甜品,因此我才去的厨房,而我去的时候路曼不在,不过,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奉命行事,更没有往莲子羹里下毒。”看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管家赶紧解释道。
“不对吧,舞娘,我记得你平时可是不吃甜品的,怎么今日突然想吃甜品了?”一旁的三太太红梅,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碰巧今日想吃了而已,真是只是个巧合,难道不行吗?倒是你红梅,你表面上一副很关心老爷的模样,但此时你心里应该暗爽不已吧,甚至根本就是你下的毒手吧?”舞娘拨弄了一下额前青丝,看着红梅冷声道。
“舞娘,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什么会恨老爷?”红梅顿时急了,立即开口驳斥道。
“那是因为,你本来是要跟大少爷成亲,没想到却被老爷看中,强行纳为小妾。平日你虽然什么都不表露出来,但我知道,你对大少爷还是有感情.......”
“够了!你们两个要吵,就滚到外面吵去,不要这里丢人现眼!”夫人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道。
一听到夫人发飙,两人立刻哑火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恨恨的别过头去。
闹了这么一出,大少爷何世鸿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毕竟这件事情,说出去也太不光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