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塞翁失马
对着彩电,白蔡蔡心里却是想着,为什么自己雕的石头,会成为添运的法器呢?一时怎么也闹不明白,她觉得,这养玉一道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晚饭,是三个人吃的,白爸不在。
白爸这几天去了县里,为的就是周萍民办转公办的事情,周萍的资历那完全是够格的,考试的成绩也不错,可问题是现在许多事情,不是你够资格,成绩好就成的,今年宁山县民办转公办的名额比较少,竞争非常激烈,不走一下门路怕是不行。
只是白家几代都是农民,就算白爷爷,也只是工人,跟教委那是半点边也不沾,不过,白家三叔白平祺的岳父是教委退休干部,白平康便想着找三弟和三弟媳打听一下,看三弟媳许燕的父亲能不能帮着说一下,毕竟,周萍已经有十三年的民办教师教龄,又曾评过优秀教师,只要有人帮着说几句话,转正应该不成问题的。
只是对这件事情,老三一家却是爱莫能助,三弟媳许燕说了,她爸退休了,人走茶凉,实在没办法,对于这种情况,白平康也理解,只是无意中却听到许燕跟老三说了,她老爸的人情关系不是能随便用的,那是要用在自家人身上的,感情着,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这些白家的人当自家人。
这事多少让白平康有些郁闷,于是到了这天下午,白平康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回镇上,到了镇口又碰上派出所的酒友李进。
前些日子,因为盗车团伙案,宝岭镇派出所的所长顺利进了县局,李进本来就是副所长,再加上他又是此案的直接破案人员,于是便顺位的顶上了宝岭镇派出所所长的位置,级别也提了一级,心里高兴的很,便拉了白爸喝酒。
白爸本来就有些贪杯,再加上这会儿心里有些闹心,于是俩酒肉朋友就找了个小馆子,吃喝了起来,等到酒足饭饱,月亮已挂枝头。白爸这才摇晃着步子回家。
“你怎么又喝成这样?”白爸一进门,那一身酒气,周萍不由的埋怨。蔡蔡连忙起身,从茶叶筒里拿出茶叶,为自家阿爸冲了一杯浓茶,然后继续做作业。
白爸顺势往那凳子上一坐,看着毛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便也拖着凳子坐在电视前盯着电视。
“阿爸喝醉了。”毛毛被自家阿爸的酒气一冲,捂着鼻子,皱着小眉头道。
“阿爸喝醉了吗?我记得没喝醉啊,一路来还清醒着呢,只是这会儿好象有些醉了,瞧着这电视都变大了,还变成彩色的了。”白爸嘀咕着,还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一边正趴着做作业的白蔡蔡听到自家阿爸的嘀咕,不由的扑哧一笑,回头看着阿爸那张红得跟关公似的脸,只觉得这时候的阿爸很有意思。
周萍这时搓了条毛巾进来,丢在白爸的手上,笑骂道:“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
一边毛毛也咧着个嘴:“阿爸,不是电视变大变成彩色的,而是换了个大彩电,是阿姐摸奖摸来的,还有一朵大红花。”毛毛说着,还指着电视机上的红花道。
“摸奖摸个彩电,呵呵,蔡蔡挺厉害的嘛。”白爸走到白蔡蔡身边,揉着她的一头短发表扬。
“这种事有什么表扬的。”周萍瞪了白爸一眼,又板着脸看着蔡蔡道:“记住,这种事,偶尔为之,以后做事,可不能因为这一回,就处处心存侥幸。”周萍拿着老师的样子教训着自家女儿。
“阿妈,我知道。”白蔡蔡不由的悄悄的翻了一下白眼,阿妈什么都好,就是老摆着老师的样子不好,母女的相处,跟师生的相处那总是有不一样的。
“就是,就是,蔡蔡要听周老师的话。”白爸也冲着蔡蔡眨了眨眼,那调侃的意味十足,气得周萍也捶了他几下,自己也笑了。
白爸坐了一会儿,困意上头,便先回房躺着去了。
周萍收拾好,关了电视,逼着毛毛去睡觉,明天要上学了,白杨同学好一阵不乐意,只是周老师决定的事情,谁反对都无效,只得磨着脚步,三步一回头的回屋里睡去,那幽怨的的眼神比十足的怨妇还怨妇。
白蔡蔡躲在一边偷笑。被周老师看见,瞪了一眼。
“蔡蔡,夏老师今天可在我面前把你表扬了一顿,说你这个学期,成绩进步很快,不过,我看了你的卷子,有好几题,你明明会起做,为什么空着。”周萍拿出白蔡蔡期中考试的试卷,指着几处空白问白蔡蔡。
这几题题型,平日的时候,周萍出题,白蔡蔡都做过,做的很熟练,蔡蔡没道理不会做的。
“阿妈,我现在进步,夏老师他们都已经觉得很大了,若是把这些都做了,那岂不是进步更大,大的让人难以相信,阿妈你第一回见我的暑假作业,还怀疑我抄呢,如果我全做对,说不准夏老师也会怀疑我偷看,所以,进步,要一步一步来。”白蔡蔡歪着头笑道,她这可是吸取教训的。
白蔡蔡的知让周萍一阵发愣,周萍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和平康都是实在的性子,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精怪的女儿,这种事情她都预防上了。
想着那天早上,自己一副诱供的样子,别说,蔡蔡若真是表现出真实水平,说不准还真会让人怀疑她的成绩不实,这一个暑假,蔡蔡的成绩进步太大了,她这个做妈的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何况别人。
“你这丫头。”周萍摇摇头,转身进了里间的卧室。蔡蔡继续做着作业。
不一会儿,里屋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白蔡蔡竖着耳朵听,阿爸和阿妈似乎是在说着民办教师转正的事情。
“这事,老三家也没有办法,刘燕的父亲已经退休了,这人走茶凉的,说不上话了,我看,不由明天约约夏老师,让她帮忙引见一下教委办的主任,咱们也送点礼。”白平康道,至于他无意中听到刘燕对老三说的话,那自然是烂在肚里,不必提及。
“没用的,夏老师私下跟我说过了,自从这民办转公办的政策下来,今年,那教委主任的家里跟走马灯似的,人家都直接送红包,咱家哪有那家底跟别人比,再说了,这种送钱的事情,我也做不来。”周萍闷闷的道。
“那怎么办?”白平康嘀咕。一时间,里屋便没了声音,就算白蔡蔡在外间,也能感到里间气氛的沉闷。
前世,因为奶奶中风的事情,阿妈根本就没顾上这次民办教师转正,但老妈虽然没顾上,但对这事也是关心过的,这次民办教师转正却是闹得沸沸扬扬,一是因为名额太少,二是因为收礼事件,最后,被人告到了市里,教委好几个人受了处分,因而,这次民办教师转正的人员最后一直悬而未决,直到第二年才同第二批一起转正,第二批是县里为了平息这次事件,规定了凡是达到八年教龄的一律转正,老妈便借着这次的东风转正了。
白蔡蔡觉得,阿爸阿妈完全不必要为这事情发愁,可问题是谁也不知以后的发展啊,她也不能明说。
“阿妈,塞翁失马是什么意思啊?”白蔡蔡突然提高着声音问。
“塞翁失马的意思是说……”周萍连忙出来解释给蔡蔡听。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一时的损失不必太在意,也许事后,还有可能变成好事。”等周萍解释完,白蔡蔡恍然大悟的点头。
周萍点头,随后拍了拍蔡蔡的背道:“晚了,回屋睡去吧。”
白蔡蔡点头。收拾了书本回屋,周萍关了外间的灯,回到屋里,只是,她怎么有一种感觉,蔡蔡那话似乎是别有所指啊。随后却又拍拍自己的额头,这丫头变化有些大,弄得自己也神叨叨的。
不过,不管了,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第一十七章 疯女人
转眼,入冬了,不知不觉,宝岭镇的第一场雪子悄然的来临,唰唰的响了****。
早上,白蔡蔡抖抖的从被子里探出个头,直觉沁冷的空气直往鼻子里钻,不由的“阿嚏阿嚏”的打了几个喷嚏。
“蔡蔡,起床了。”周萍在门外叫。
“已经起来了。”白蔡蔡冲着门喊了声,然后一咬牙,猛的坐了起来,飞快的套上衣服,一边套衣服心里还在嘀咕着:“不早起的日子多么美妙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是多有追求啊。”
“你这丫头,一早上就嘀嘀咕咕着什么,别磨洋工了。”周萍进来,瞪了白蔡蔡一眼。
白蔡蔡冲着自家阿妈皱了皱鼻子:“阿妈,我在念着‘不冷不冷’,我在用这种方法催眠自己,同这寒冷的气候做斗争,果然,于天斗,其乐无穷。”白蔡蔡说着,还握紧了拳头,一幅努力抗争的样子。
周萍看着她那调皮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这鬼丫头,毛病许多。”说着,便推开里门的门,去叫毛毛起床。
白蔡蔡看着阿妈的笑容,放心了,这段时间,不但外面天气转冷了,连家里的气压也变低,都是民办转公办的事惹得祸的,前段时间,民办转公办的人员名单出来了,当然的,白妈榜上无名,不仅仅是白妈,其它几个乡的没什么路子的也全都落了榜,毕竟名额就那几个,几个关系户一占,再加上送了钱的一占,自然没有旁人的份了。
阿妈这阵子心里不痛快,脾气自然的也大,毛毛这小皮猴,这段时间没少挨打,想着,她不由的眯着眼睛,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声音,毛毛这家伙是记吃不记打的。
“阿妈,我还要睡。”果然,毛毛在里面撒赖。接着,却是啪啪的几声,不用说了,白杨同学挨打了。
不一会儿,周萍牵着毛毛出来,毛毛哭得眼睛鼻子通红。蔡蔡连忙拉过他,两人去外面池子边洗脸刷牙。
“蔡蔡,你又把石头放被窝里。”这时,周萍提着一袋石头在白蔡蔡面前晃,瞪着她。
白蔡蔡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得,让老妈抓了个现形,刚才起床的时候忘记藏起来了,阿妈不准她玩石头。而养玉的事情,白蔡蔡也无法跟阿妈解释,因此只得偷偷的玩。
白蔡蔡呵呵笑着,却眼疾手快的将那袋石头收到书包里,然后拉着毛毛出门,朝着自家阿爸阿妈挥手:“我们上学去了。”说完,两人便一溜烟的跑了。
“蔡蔡喜欢,由着她呗。”白爸在一边劝说。
“由着她?都成小石头疯子了,枕边是石头,桌上压书的也是石头,窗上还挂着一组石头风铃呢,我看她恨不得把她所有用的东西都换成石头的,好好的女孩子,成了石头迷。”周萍不悦的皱着眉头,在她看来,读好书就行了。
“我爸可是常夸她,说咱老白家的石雕手艺说不定就要在蔡蔡的手上发扬光大了。”白平康笑着按周萍坐下吃早点。
“都是你爸,一个老石头疯子,一个小石头疯子。”周萍斜睨了白平康一眼。
白平康无奈的耸耸肩。
白蔡蔡带着毛毛出了门,外面的温度更低了,下了****的雪子,地面上十分的滑,白蔡蔡牵着毛毛的手,小心仪仪的走。冬天早上的街面,空落落的,没几个人,更显清冷。
“啊……啊啊……”一阵阵怪异的叫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是镇上的疯子。”毛毛看着远远过来的女人,吓得躲到白蔡蔡身后踩着她的脚跟着。
白蔡蔡看着那疯女人,穿着一件破烂烂的棉衣,衣领敞开着,露出里面一大片的肉,脚上是一双黑棉鞋,前面露出了棉花也露出了脚指头,白蔡蔡看着她都觉得冷,可她却一点也不冷似的,舞手舞脚的,边走边唱,一团团的热气不时的从她嘴里喷出。
这疯女人,白蔡蔡的记忆里并不深刻,似乎后来她是落水淹死的。
“打疯子,打疯子。”路边几个上学的孩子看到这女疯子,拿着石头朝她身上砸。女疯子躲着砸向身上的石头,不想脚下一滑,便跌倒在地上。若得那群孩子一顿哄笑。然后不管疯女人似的赶紧的跑了。
疯女人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地面上是冰冷冷的雪珠凝成的冰块,白蔡蔡不由的走上前,弯下身子正要扶那女人起来,咚的一声放在右边口袋的那块石头掉了出来,落在疯女人的身上,白蔡蔡连忙去捡,却突然的发现疯女人停止了哭笑,愣愣的坐在地上,表情似乎变得平和了,眼神有些愣愣的。
“起来吧,地上冷。”白蔡蔡扶那疯女人站了起来,又捡起因站起来而滚落在地上的石雕,依然放在石边的口袋里,这时候的疯女人似乎特别的乖,白蔡蔡让她起来,她就起来,白蔡蔡拉着她到路边,她就跟着白蔡蔡走到路过,浑没有开始哭笑胡闹的样子,随后白蔡蔡便小心的帮她扣紧了衣扣。
她居然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来。”这时,一个老婆婆急急慌慌的过来,白蔡蔡认得是疯女人的阿妈,镇上的王婆婆。
“你是周老师的女儿吧,谢谢啊。”王婆婆看着蔡蔡帮自家的疯女儿扣衣领,忙着道谢,只是眼泪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嘀咕了句:“我这苦命的女儿。”然后牵着疯女人离开了。
白蔡蔡听着王婆婆的话,心里酸酸的,谁家碰上这样的情况都不好过。
“阿姐,快走,我们要迟到了。”毛毛急切的道,白蔡蔡这才急急的牵了毛毛朝学校一溜小跑。
一场小雪后,天便放晴了,这天是星期天,白蔡蔡难得的由着性子睡了个懒觉,正迷迷糊糊间,好象家里来客人,便连忙起床,梳洗好后,到厅上一看,居然是镇上的徐师公,他还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石头?什么石头啊?”白平康此时正跟那中年人说着话,只是脸上有些疑惑,这两人一大早提着礼物来拜访,居然专门是来买一块石头。
“就是你女儿身上的那块。”一边的徐师公道。他眼尖,看着白蔡蔡躲在门后偷看,便朝着她招手。
“是这块石雕吗?”白蔡蔡拿出那块被徐师公认为添运的石雕,徐师公说的石头应该就是这块了。
中年人看了看徐师公,徐师公冲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中年人便道:“不错,正是这块。”
“等等,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徐师公突然的问白蔡蔡。
“没有啊。”白蔡蔡摇摇头。
“怪了,这石头上的灵气怎么会少了好大一部份。”徐师公嘀咕着道,又问:“你有没有让病人,或者奇怪的人接触过。”
白蔡蔡正准备摇头,突然想起那个早晨,她弯下腰之即,这块石头正要落在那疯女人身上,于是道:“疯子算吗?”
“这样啊,那当然算了。”徐师公释然。随后却是一脸可惜的样子,一块上好的点穴开运石就这样废了。
一边的中年人紧张的问:“那这石头还有用吗?”
“没用了,我再为你想法吧。”徐师公对那中年人道。
中年人也是一脸的遗憾。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周萍不悦的皱着眉头:“这什么人哪。”而白蔡蔡心里却是有些明了了,她早就发现那石雕突然间变得很钝的感觉,没有之前那种流动感了,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听徐师公这么立,显然的是因为疯女人的缘故。
第一十八章 白学武的宿命
吃过午饭,做好作业,阿妈做家访去了,阿爸加班,毛毛跟一帮场子里有小朋友在院子里踢皮球。
白蔡蔡则拿着那块石雕趴在三楼的栏杆上,眼睛看着楼下疯跑的毛毛,心里却想着这石雕的事情,当日,她记得分明,那疯女人一开始哭哭笑笑的疯的很厉害,后来却突然的变的很乖,只是有些傻傻愣愣,此刻,她琢磨着难道她雕的这石头还能冶疯不成?
想到这里,白蔡蔡不由的想起家里那本养玉异志上提到过一种康寿玉,长期佩带这种玉的人,可以调理身体,健康长寿,还有一种福运玉,就好象自己之前雕的那块石头一样,可以增加人的福气和运气的。
如此说来,自己养的这块石头能冶病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自己弄的这块石头显然是瞎猫碰个死耗子,碰巧的,怎么才能养出象书上所说的康寿玉和福运玉呢?
“阿姐,阿姐……”这时,毛毛在楼下叫,白蔡蔡看去,才发现,毛毛同二堂哥白学武站在一起。二堂哥什么时候来的?
“蔡蔡,下来,我们溜冰去。”白学武招手。
这段时间,有许多外地人到五峰村去买地买房,但因为得了白家的提示,村里的人都将地和房子拿在手里,没舍得卖的,等到省道改道路过五峰村消息传出,村里的地价房价便直线上涨,村里人都道着白家的好,连带着白学武手头上那点事都被接了过去,一个村的人一起动手,那点地很快就整好,地基也打好了,还临时盖了几间平房,用作养鸡护鸡之用。
只等一开春,鸡仔上市,就开始养鸡了。
至于停车吃饭,或是白蔡蔡理想中的那种农家饭庄,现在路还没开修,谈这个还早。
所以,这段时间,白学武终算空了下来,这厮下着狠心的一定要把失去的玩回来。
“我不去,我要看家,你带毛毛去玩吧。”白蔡蔡道,她现在一头心思就扑在养玉术上,何况,家里没人,她还要看家呢。
“那好吧。”白学武道,便带着毛毛走了。
等他们走后,白蔡蔡干脆的搬了张椅子坐在三楼的太阳地里,太阳晒在背上,暖洋洋的。
白蔡蔡翻着那本养玉异志,静下心来仔细的看着书,想找出刻康寿玉和福运玉的方法,只是整本书看完,她甚至还看到一些其它的玉,如清心玉,灵玉等,可就是没有找出养成的方法。
太阳暖得身上暖洋洋,白蔡蔡看着便有些昏昏欲睡,干脆就把头仰靠在椅背上,嘀咕着,眯一会儿吧,这样的日子真惬意,只是阳光晒在脸上,很刺眼,白蔡蔡干脆着翻开书皮,盖在脸上,挡眼睛。
阳光的光线透过书皮,突然的,白蔡蔡发现,书皮里似乎有个夹层,白蔡蔡猛的坐直,拿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轻轻的挑开,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摊开一看,只见那纸上画着两个图,每个图下面都有标注,上面一个图是康寿玉,下面一个图是福运玉,而这两幅图,被称为玉符。
看到这里,白蔡蔡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养玉其实就是通过这些玉符在养,而之前,那块鹅卵石是因为河水的冲刷,天然形成福运玉符纹路,所以,她刻出来才有福运的效果。
事情其实就这么的简单。
白蔡蔡一阵兴奋,不由的跳了起来,飞快小跑着进屋,找出雕刀和石头,就想立马刻出一块来。
“蔡蔡,你阿爸阿妈呢?”这时,二楼的周阿姨急匆匆的上来,看来蔡蔡就问。
“我阿妈做家访去了,阿爸加班呢,去了城里,周阿姨有事吗?”白蔡蔡问道。
“我没事,是你二堂哥出事了,你二堂哥将镇上那疯女人的儿子给打了,头都开了瓢,已经被人抓到派出所去了,现在的小子,怎么打起架起来这么狠哪。”周阿姨道,嘴里又嘀咕着:“也怪了,镇上那疯女人的儿子一向胆小怕事,别人惹他,他只有躲的份,怎么这会儿居然也这么敢拼命了。”
事情周阿姨都亲眼看到了,若不是那疯女人的儿子也发了狠,先动的手,事情不会坏到那个程度。
白蔡蔡却是一点也没听进周阿姨的嘀咕,此刻她的脑子一团乱,前世,白学武是因为打架伤人而坐过牢,可那是几年后,决不是现在,而打的也不是疯女人的儿子,可如今事情怎么会这样,似乎全乱了套。
“我去看看。”白蔡蔡飞快的锁了门,然后朝着镇派出所跑去。
一进派出所,白蔡蔡最先看到的却是毛毛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两眼空空洞洞的。
“毛毛……”白蔡蔡叫道。伸手去牵毛毛,毛毛却吓的一抖。蔡蔡不由的一阵心痛。
“蔡蔡来啦,没事,毛毛吓坏了。”这时,李所长从里面的审讯室出来,看到蔡蔡道。
“李叔,那人伤重吗?”白蔡蔡问道。白学武没什么问的,只要伤的人伤不重,白学武的事情就要轻一点。
“能不重吗?头开了一个这么长的口子,好在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李所长说着,摇摇头,幸好那疯子家今天来了人,有一辆车,送县里送的及时,要不然,还真不好说,随后却拍了拍白蔡蔡的头:“蔡蔡,带你弟弟回去吧,好好的照顾他,他今天吓坏的,你二堂哥跟人打架时,他就在边上。我到的时候,他身上沾了一身的血迹,人都吓傻了。
白蔡蔡这才发现,毛毛穿的衣服不是之前离开家时穿的,显然是李叔让人帮他换了。
“谢谢李叔。”白蔡蔡说着,牵着毛毛离开。
回到家里,白蔡蔡的脑子还是糊涂着,她不明白,明明是几年后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发生了,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慌的很。
毛毛静静的坐在那里,白蔡蔡看着天色渐渐的晚了,便烧了炉子做饭,炒了几个菜,又蒸了一个毛毛最爱吃的鸡蛋羹。
“毛毛,吃饭了。”天黑了,白蔡蔡看到阿爸阿妈还没有回来,便让毛毛先吃,毛毛瞪大着眼睛看着白蔡蔡,可那种感觉却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自闭症,不知怎么的,白蔡蔡就想起了这个词,心里便担心起来。
搬了一条小凳子坐在毛毛面前,白蔡蔡一口一口的喂他吃,毛毛也很配合的一口一口的吃着,边上的彩色电视里,正放着毛毛最喜欢的动画片,可这会儿毛毛看都不看一下。
白蔡蔡心里更担心了。
八点多钟的时候,白爸白妈还有大伯一起回来了,大伯的脸上满脸疲惫。白蔡蔡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伯心里不好过。
“毛毛这时怎么了?”周萍一进门就发现毛毛不对,平日里毛毛早就欢跑着过来了。
“毛毛吓坏了?”白蔡蔡有些哭腔的道,她心里也急。
“毛毛。”周萍走到毛毛跟着叫他,却没得到一丝回应,立时慌了,问着蔡蔡:“你弟弟怎么会这样?”
“二堂哥跟人打架的时候,毛毛就在边上。”白蔡蔡道。
“这个逆子,都别管他了,随他死活。”一边大伯蹲了下来,咒骂道,声音却十分的沙哑。
“大哥,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白爸劝着,又安慰周萍道:“没事,毛毛这是吓的,睡一觉就好了。”
第十九章 玉符
接下来几天,毛毛仍然是那样一幅呆呆傻傻的,周萍带他去看了医生,收效甚微。这让一家人愁眉不展。
“又在雕石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雕石头,你就一点不关心你弟弟啊。”周萍从外面回来,一进家,就看着蔡蔡在专注的雕着石头,毛毛呆呆愣愣的坐在一边,顿时火头冲脑,冲上前,抓了白蔡蔡手上的石头丢到一边。
“阿妈……”白蔡蔡有些委屈的叫道,她只是觉得按书上的玉符雕一块石头,可能对毛毛有帮助。
“你这是干什么,蔡蔡还是个孩子,你心里急,却不能冲着蔡蔡发作啊。”这时,白爷爷同白平康一起进来,白学武的事,让家里的人操心不已,打伤了人,陪了钱是不说,反正钱财是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可问题是,现在白学武故意伤人罪而且是重伤,听说要坐牢,这牢一坐,白学武这辈子怕就要毁了。
没想到毛毛又变成这样,这让两个老人都急的不得了,这可系着两个家庭,若毛毛有个好歹,周萍怕是会怪老大家一辈子,兄弟两家就难以和睦了,这让白爷爷如何不急。
周萍看了看老爷子,没有说话,抱着毛毛就哭泣了起来。
“依我看哪,毛毛定是受了惊吓中了邪,还是去请镇上的徐师公来压压魂吧。”白爷爷道。
“有用吗?”周萍抬头问,她是一个教师,本不信这些东西,可明显着毛毛不对啊,爱子心切的母亲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有些病急乱投医。
“甭管有没有用,试试再说。”白平康道。
“那,好吧。”周萍点点头道。白平康出门去请徐师公。
过了一会儿,白平康就把徐师公请来了。然后把毛毛叫到徐师公跟前。
徐师公看了看毛毛,又看了看白蔡蔡,道:“毛毛的命格太弱,一受惊吓,确实容易中邪,不过有你女儿在,毛毛的事很好解决啊。”
“这关蔡蔡什么事啊?”周萍迷糊,心道,别是这徐师公没本事,就推到蔡蔡头上。
“你女儿不是玉符门中人吗?上次雕的那块石头,我可明显感到玉符门的灵气。”徐师公一脸诧异的道。听他师傅说过,当年住在白家的石匠就是玉符门的人,所以,对于白蔡蔡成为玉符门的传人,他是不奇怪的,说起来,他当年也受过石匠师傅的指点,真要算起来,他也可以说是白蔡蔡的师叔,只是似乎,目前白家人却不清楚。
徐师公的话让白家一家人全都陷入了云里雾里,只有白蔡蔡想着那书里发现的玉符,有些明白,原来她所学的养玉技能是玉符门中的东西。
“我知道养玉,也知道有玉符这回事,可怎么救毛毛?”白蔡蔡问,她虽然隐隐约约道玉符有用,但还是问清楚的好。
“有避邪玉符啊。”徐师公道。
“可我不会,我只知道康寿玉符和福运玉符。”白蔡蔡道。
“哦。这样,那我给他驱驱邪,你再用福运玉护着他,就没事了。”徐师公道。当年,听师傅说过,玉符门的传承很难,以至于最后玉符门中落,玉符门中的东西也散落各处,白蔡蔡能得到康寿玉符和福运玉符已算不错。
一边的白爷爷白爸白妈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翻江捣海的。
接下了徐师公就念了咒语给毛毛避邪,白蔡蔡便着雕好的逼运玉挂在毛毛的脖子上,这可是真的玉石,是她从阿妈的箱底掏出来的,是阿爸当年结婚的时候送给阿妈的,白蔡蔡刻了两块,另外一块是寿康玉,白蔡蔡准备养一段时间后,送给奶奶,奶奶的高血压总是让她不放心。
一切完毕,毛毛脸色果然安祥不少,沉沉的睡去了。
等徐师公一走,周萍便拉着白蔡蔡进屋:“你跟爷爷阿爸阿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蔡蔡于是把那天晚上的梦,以及那块消失的石头说了一遍,那块象羊脂玉样的石头就是玉符门中的灵玉,只有得到灵玉的认可,才能刻出玉符来。
白平康一拍大腿:“我说呢,小时候,石匠师傅常常拿着那块石头,给我们几个压在枕头下睡,第二天就问我们兄弟几个,有没有感觉啊,石头还在不在啊,等我们拿出石头,石匠师傅便满脸的失望,原来是这个原因。”
白爷爷也恍然大悟的点头,自石匠师傅来他家,一直在说要找个传人,他就一直奇怪着,明明白家的人都学了石雕,怎么还要找传人,原来是玉符传人。
如今蔡蔡学了这个,那对石匠师傅也是一个交待了,白爷爷想着,哪天,带蔡蔡去石匠师傅坟上上注香。
“怎么这样啊,好好的女孩子,怎么成了跟徐师公一流的人,我是老师呢,丢不起那人。”周萍皱着眉头,在她的心里,什么玉符啊,开运啊,避邪啊,这些都是跳大绳的神棍干的,她关注的是白蔡蔡以后要走的路,决不能让她跟徐师公那样,好好的女孩子,读好书,找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一辈子平凡幸福的生活就行。她可听说了,这些个算命避邪看风水的人,都很难得到幸福。
“蔡蔡,咱决不能去做那跳大绳的,不玩这东西啊。”周萍叮嘱白蔡蔡道。
“她是石匠师傅的唯一弟子,怎么能不玩。”白爷爷皱了眉头。
周萍还要说话,白平康在一边扯了扯她的袖子,老爷子脾气不太好,周萍的性子也有些冲动,这真要对上了,到时大家都不愉快。
周萍回过脸瞪了白平康一眼,然后拉着毛毛进屋了。
“蔡蔡,你阿妈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对,当年,你石匠师傅一直都没告诉我们关于玉符的事情,而我们大家都不知道,想来玉符一门必然有所忌讳,所以,你这事情,除了我们,谁也不能让人知道,另外,要记住刚才徐师公的一句话,玉有君子之德,万不可以此求财。”白爷爷将白蔡蔡拉到身前,板着脸叮嘱道。
“我知道了,爷爷。”白蔡蔡点头。
她当然心里清楚,这种事情绝不能传出去的,农村最朴素的理论是,肉要埋到米饭下面吃。
这时白爷爷站了起来。
“爷爷,你要去哪里?”白蔡蔡问。
“我打算去方家看看,学武把人家的外孙打伤,我这老爷子得去陪罪,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取得他们的谅解,你学武哥未满十六周岁,如果能取得伤者家属的谅解,可以免除刑事责任的。”白爷爷叹口气道,他早就说了,学武那么混下去,迟早要闯祸的。
“爷爷,我跟你一起去。”白蔡蔡道。
第二十章 冶脑迷症
疯女人住在镇尾单独的两间平房里,平时都是她妈妈王婆婆照顾她,家里几个兄弟姐妹没有愿意跟她往来的,然而今天,疯女人的家里,两间平房挤的满满的都是人,平日里不见踪影的兄弟姐妹全都挤的满满当当。
“妈,我跟你说,晓北这事你可得咬紧了嘴,这伤了脑子,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说不定又跟二姐这样,那这个家还不被拖死啊,还有二姐,那以后也是要靠晓北养着的,如今晓北万一落个后遗症什么的,那二姐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总之这一切都要落在白家身上,不能便宜白家。”
“就怕善财难舍。”一个声音凉凉的道。
“这怕什么,白家那小子虽说未满十六岁,但也快了,就差两个月,而且这么重大的伤人案,只要我们要求,白家的小子脱不了刑事责任的,再说了,晓北这孩子终归是有爸爸的,如今勒家的人来了,晓北多年来受的委屈,如今又成这般,勒强啊,你是皇城根儿的人,见过大世面的,这回可要为你晓北堂弟做主。”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哼。”回就她的是一声若有若无低沉的轻哼。
白蔡蔡跟着白爷爷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屋里一个尖锐的声音鼓噪着。白蔡蔡只觉自家爷爷握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有些生疼。
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家堂哥缺理呢,何况,那方晓北还比堂哥小两岁,尽管是双方打架,但主要的责任要在白学武身上,这件事情也只能怪自家堂哥太冲动了,所以,白家只能认了。
最后说话的那个女人声音白蔡蔡听得出来,她正是学校边上卖百货的,算得上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难怪拿捏起人来方方面面的都到了。只是白蔡蔡暗地里鄙视,平日里,疯子母子困难的时候,怎么没见家里的人出来帮忙?这时候到时一个个跳出来了,白蔡蔡真有些怀疑,就算白家满足他们要求陪了钱,但这些钱有多少能落到疯子女子的口袋里,还真不好说。
白蔡蔡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看爷爷,爷爷脸十分的沉静,看出不什么情绪,此时只是重重的咳了声。一屋子人这才转向门边。
“白老弟来了。”方民行勾着背走了出来,淡淡的道,他是疯女人的老爸,这时,见到白家的当家人出现,那脸色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一屋子人正计算着怎么从白家手里弄钱出来呢。
但随后却是愤怒,怎么着,晓北叫人伤成那样,总是要讨回公道的。
“惭愧啊,都是我家混小子惹的祸,但孩子不小,不太懂事,这事只有我们大人兜着,怎么样,商量一下吧,找个合适的解决方法。”白爷爷看着方民行道。
“商量个屁,赔钱就是了。”方家的老五冲着白爷爷吼。
“赔钱也要讲个怎么赔法的啊,怎么,这都不用商量的,你方小五一个人说了算啊,老头子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晓北的监护人了,又或者你方小五什么时候成了方家的当家人了?”白爷爷回道,他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么不清楚这方小五的居心。
“我……”方小五让白爷爷这么一呛,说不出话来,便有些恼羞成怒,握了拳头就要上前,白蔡蔡飞快的移了一下脚步,握着小小的拳头,挡在自家爷爷面前。
“小五,你干什么,这个家还没轮到你做主。”方民行冲着自家小儿子吼。
方小五才恨恨的退开。
“白老弟,进屋谈吧。”方民行道,白老爷子当年在镇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方民行这点面子还是要看的。
白爷爷点点头,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人,便轻拍了白蔡蔡的脑袋:“蔡蔡在门口玩啊。”
白蔡蔡明白,这种事情,容不得自己插嘴,便点点头,转眼却看着门口正傻傻的看着一辆军用吉普的疯女人,心里琢磨着,要说这事情,最能做主的就是疯女人了。
“勒强,你也过来一起谈吧。”这时方民行又道。
“不了,我这回只是来找婶子和晓北的,只要晓北没事了,你们这些事情我不方便掺和,我也不懂的。”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声回道。
白蔡蔡望过去,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五官棱家分明,穿着军装,卷着袖子,端着一盆水,盆搭着一块抹布出来,走到门口那辆军用吉普面前,然后专心的擦着车子。
“唉,那白老弟,我们先谈谈。”方民行道。
随后,白爷爷和方家老爷子一起进了屋,方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跟了进去。白蔡蔡有些担心的扯了扯自家爷爷的衣摆。
“蔡蔡在外面玩啊,别跑远了。”白爷爷转身叮嘱了句。
“爷爷。”白蔡蔡突然拉着了白爷爷的衣袖,朝他招了招手,白爷爷弯下身子,白蔡蔡在他耳边说了句。
白爷爷听了,不由的眼睛一亮:“你有把握?”
“百分百不敢说,但八成总有的。”白蔡蔡道,其实她是有十分把握的,毕竟之前已在疯女人的身上试过,只是她一向不喜欢把话说的太满。
白爷爷听白蔡蔡这么说,点点头,转身冲着方家老爷子道:“方老哥,都说杀人偿命,欠倒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仪的,现在,在我们谈之前,我有一个主意,不知方老哥听不听?”白爷爷道。
“哦,什么主意,你说。”方爷爷问。
“是这样的,我家当年住着一个石匠师傅,你是知道的?”白爷爷问。
“知道,那可是个能人,见过老蒋,去过北京。”方爷爷道。
“知道就好,当年石匠师傅在战乱的时候,曾救过一位西藏的老喇嘛,老喇嘛感其救命之恩,曾送给石匠师傅一块玉,是开过光的,石匠师傅死后,就把这块玉留给了我,生前他跟我说过,这块开过光的玉能冶脑迷症,脑迷就发疯,所以,我想试试,如果能够冶好你二女儿的疯证,那这件事是不是就能揭过,当然了,医药费我们还是会正常出的。”白爷爷道。
“真能冶好我二女的疯症?”方爷爷动心了,虽然平日里他也不太关心这个疯女儿,但不可否认,这个疯女儿是他心底的一块心病。
白蔡蔡在一边低着头,心里嘀咕着,爷爷编起谎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还挺象那么回事儿的。
“哪有那样的好事,一块开过光的玉就能冶疯症,迷信。”一边方大哥的老婆不屑的道。
“能不能冶可以试嘛,我们先冶,若是不行,一切照旧谈,若是可以,我相信方老哥也不是那翻脸不认的人。”白爷爷道,大家乡里乡亲的,而他们这老一辈讲规矩的多,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好,就试试,如果真能冶好,除了医药费,我决不向你们多要一个字儿,而且我们还可以达成庭外和解。”方老爷子道。
“好,蔡蔡,把你的玉给方阿姨戴上。”白爷爷冲着白蔡蔡道。
“哦。”白蔡蔡应声,从脖子上拿下那块玉,转身朝那疯女人走去,那疯女人似乎感到有人过来,那视线终于从吉普车上移开,转过脸看了看蔡蔡,随后却嘿嘿一笑,自从上相遇后,得到那石雕灵气的调理,疯女人已不是太疯了,不过,她平日也是有时疯的厉害,有时傻傻的,因此,没人注意到。
白蔡蔡走过去,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一株香圆树下,这株香圆树有些年头了,树干很粗,虽然是冬天,枝叶仍很翠绿。只是有些稀疏的,太阳从树冠上照下,映在地上一块一块的光斑。
白蔡蔡将玉给那疯女人戴人,所以有的都盯着疯女人,连那一直在擦车的兵哥同志也背靠着车,朝这边望。
而那疯女人此时却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爷爷,让方阿姨睡一下吧,睡醒估计就能好点了。”白蔡蔡道。白爷爷转脸看着方老爷子。
“好,老婆子,带女儿进屋睡觉下。”方老爷子跟王婆婆道。
王婆婆拉着疯女人进屋。
“装神弄鬼的,这要等要什么时候啊?”那方大嫂一脸不高兴的道,心里却想着最好没用,这要有用,那她们之前打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就算是仙丹,也要有个过程的。”白蔡蔡不由的翻了翻白眼道。
第二十一章 方晓北家的亲戚
疯女人睡下了,结果大家一时都不知干什么好了,似乎,现在只剩下等,疯女人若痊愈,那一切皆大欢喜,若不能痊愈,那再开始谈。
白蔡蔡和自家爷爷也急切的想知道疯女人的情况,自然也只有等着,不过,一屋子的大人,表情各异。心思各异,白蔡蔡懒得去琢磨这些,便走到屋外,蹲在香圆树下,打量着那个正专心的擦着车的兵哥同志,好象是叫勒强吧,她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乎应该见过,当然是前世。
只是想来想去的,却是想不起来。
勒强这时正擦好车,将赃抹布丢在盆里,蹲在那里搓抹布,侧过脸,正好对上白蔡蔡的眼神,冲着白蔡蔡一笑,亮出白亮亮的牙齿:“小妹妹,要不要坐坐车玩?”
“不了,谢谢。”白蔡蔡很礼貌的摇摇头,虽然她外表是孩子,可内心却是个成人,对于坐车实在没什么兴奋感。
而且前世,她做为玉雕师的助理,跟着玉雕师到处选玉料,有时常往那山旮旯里钻,那种常常颠的发晕的感受,造成她对坐车实在没好印象,能不坐就不坐,更不可能,没事去坐车玩。
不过,她对这勒强很感兴趣,不,或者说,应该是对疯女人这门突然冒出来的亲戚感兴趣,疯女人疯了十几年了,方晓北如今都十四岁了,可从来没见他阿爸来找过他,或者,来找过了,只是她不知道。
“你是方晓北阿爸派来的?”白蔡蔡忍不住问道,八卦之心熊熊烧起。
“呵,我是方晓北的表哥,他爸爸是我小舅。”勒强回道。
“那他爸爸为什么不来?而且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方晓北?”白蔡蔡又问。
“小孩子的,问这么多干什么。”勒强笑着,伸手揉了揉面前小女孩的头发,眼前的小女孩一头短发,篷篷的,手感很好。
白蔡蔡不高兴的拨开他的手,她最讨厌别人摸她的头,更何况她现在一个成年人的心理,叔可忍,婶不可忍。
更何况,眼前的勒强有些老气横秋的,拿自己当长辈似的。白蔡蔡暗想着,若比心理年龄,咱可占优势。
暗地里撇了撇嘴,其实关于方晓北的阿爸,当年,她也听过一些传言,据说方晓北的跟自家阿妈一样是下乡知青,只不过,自家阿妈因为爱上了阿爸,选择了留下来,而方晓北的爸爸却选择了离开,而且再也没有回来,方晓北的阿妈是受不住打击才疯的。
总之又是陈世美的把戏,这样的狗血剧在当年不少。按她的想法,这种陈世美就该踩几脚才过瘾。
勒强看着白蔡蔡撇嘴咬牙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小女娃子很有趣,似乎什么都懂似的。
“醒了,醒了。”这时,屋里传来王婆婆惊喜的声音。
白蔡蔡呀的一声,撒着丫子欢跑进屋。
疯女人此刻正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于平日里的那种疯,那种傻样是完全不一样的,而眼神也很清明。
“爸,妈?”疯女冲着着方老爷子和王婆婆叫了声。
王婆婆一听,顿是悲从中来,多少年了,她没听到过这声阿妈了,二囡儿是真的好了,想着,就换着疯女人的头哭了起来:“我苦命的二囡儿。”
“老婆子,这是喜事儿,哭什么,叫白家兄弟看了笑话。”方老爷子板着脸道,只是眼眶有些发红,其他的人自然也是欢喜万分,当然,心中不免的也有一些遗憾,这要是等把钱弄到手,再好该有多好啊。
得陇望蜀说的就是方家几个兄弟妯娌此时的心情。
“爷爷,我们走,明天再来谈,到时把阿爸和大伯带上。”白蔡蔡在一边拉扯着自家爷爷的衣袖,依方家此时的情形,哪有那心思谈什么,再说了,农村里谈个判什么的,就要人多才有气势,就自家爷爷和自己,份量还是不足啊,那气势准叫方家这一推兄弟姐妹给压的死死的,谈判就被动了。
所以,谈判什么的,得先把阵势拉起来。
白爷爷叫自家孙女儿一提醒,醒悟过来,看着方家一群人激动的样子,便对一边的勒强道:“现在我就不打扰,等会儿,你跟方家老爷子说,我明天再来。”
“好。”勒强点点头,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蔡蔡,这小女娃子,人精一个啊。
白蔡蔡对他的眼光视而不见,由自家爷爷牵着离开了方家。
爷孙俩回到家里,把事情跟白爸一说,一家人也顿时松了口气,不管如何,白学武应该可以不用坐牢了。
“老二,你大哥那里要是问起这事,你就说是石匠师傅留下的开光玉,其他的什么也不要说了。”白爷爷抽着旱烟道。
这玉符的事儿,终归是太神奇了点,说出来有些怪力乱神的,更重要的是,这么好的事情,偏偏给了老二家,老大和老三要是知道了,说不准心里就会有别样的心思,到时兄弟反目反而不好。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不是给不给的,而是靠机缘的。
“爸,我知道。”白平康点点头。
“另外就是医药费的问题,这个咱家还是要出的,昨天老大去县医院看来,医药费已经二万多了,这还没有完,估计要到三万多四万,家里没这么多钱,还要你资助一下,老三那里说资金周转不过来。”白爷爷又道。
“他哪里是资金周转不过来,根本就是一毛不拔。”周萍在一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大哥家出了事,资助也是应当,只是老三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就算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临时凑也能凑一些吧,资金周转不过来,完全是推托。
“没问题的,我股市上赚了点钱,明天我就去一趟上海,把钱取出来。”白平康道。连忙扯了扯周萍,不让她再说下去,没看老爷子脸已经黑了吗?
“哼哼。”白爷爷哼了声,转身进屋陪毛毛去。
周萍则气的蹲在一边,捡着菜叶子,拿菜叶子出气。
白蔡蔡蹲着一起掐菜叶,挤着阿妈的身体,挤挤挨挨的,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心里明白,自家爷爷哪里是真不清楚,只是三叔家里的财政全掌握在三婶的手里,真要闹起来,三叔夹在里面,日子难过,再说了三叔一家在县里,许多事情要靠着岳父家那边,白家这边也使不上力,因此,白爷爷没底气。
前世也是因为牵涉到奶奶的事情,爷爷才对三叔失望的。
股市里的钱取出来就取出来呗,正好救救急,只是有些可惜了,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达高位,可就算这样,前天听阿爸说的,钱已经翻一翻了。
不过,反正以后赚钱的机会还多,别的不说,水牛岭那边,白家已经打好了底子,所以也没必要为这些损失而不舍。
而且白蔡蔡也有点担心,万一阿爸见股市来钱这么容易,一门心思扎了进去,到时,说不定反而害了阿爸,天道这东西,有时挺难说的,所以,比起刚开始,现在的白蔡蔡对于股市这一块还是比较淡定的。
(嗯,这两天因为九重春要完结了,思考着完结的事情,这本书更新有些慢,不过,九重春也就剩最后的一两章了,完了,就全力更新这本,也就一两天的事,亲们稍等等哈,呵呵)
第二十二章 大伯母的心思
第二天,白爸就坐了火车去上海,而白学武的事情,白爷爷跟方家谈的很顺利,疯女人清醒了,这事情自然就轮不到她那些个兄弟插手,而疯女人又十分的感激白家冶好了她的病,若不是她自家实在拿不出钱,怕是连方晓北的医药费都不要白家拿了。
白学武总算是不用坐牢了,这让白家松了口气。当天下午,白爷爷就去拘留所把白学武接了回家。
只等白爸从上海回来,付了药费,这事情才能告一断落。
这天傍晚,天有些阴,有些作雪的样子,白蔡蔡牵着毛毛下学,掰指头算日子,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
“阿姐,昨天小考,我得了一百分。”毛毛自豪的宣布。
“嗯,毛毛厉害,不过不能骄傲自满,戒焦戒燥,继续努力。”白蔡蔡学着自家阿妈的口气,这小家伙挺爱现。
“不过,老师叫家长签字,可阿爸还没回来。”毛毛又扁着嘴。
“阿妈也可以啊。”白蔡蔡回道。
“不行,阿妈是老师,要家长签字,阿爸是家长。”毛毛挺着小胸脯道。
白蔡蔡噗嗤一笑,毛毛有时是十分执拗的,在家里,阿妈是老师,老师的话要不折不扣的听,至于阿爸,是家长,有时可以调皮捣蛋。
“说不定阿爸也快回来了。”白蔡蔡估算着时间,这时候,阿爸已经去了五天了,虽说现在的火车还没那么快,但也应该快回来了。
“哦,那快回家看看。”毛毛说着,拖着白蔡蔡一路小跑,肚子也咕咕的叫了。
不一会儿,姐弟俩就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牛肉的香味,直馋的白蔡蔡和毛毛口水直滴。
白爸和白爷爷,白大伯,正坐在厅上喝着小酒,一边的白学武,答啦着脑袋,坐在一边,大伯母则跟阿妈一起在厨房边忙活。
“阿爸回来了。”毛毛一看到白爸,就扑了上去,飞快的翻出一张试卷,嘴里直嚷着:“签字,签字。”
自然的这小家伙得到了白爸,白爷爷,白大伯的一致夸奖,把毛毛乐得直昂着头,跟个小公鸡似的。
白蔡蔡则自觉得放下书包,到厨房去给阿妈大伯母打下手,却被大伯母赶回了房,白蔡蔡瞅着大伯母端菜离开的机会,跑到阿妈身边小声的问:“阿妈,阿爸卖了股票赚了多少钱?”
周萍早已习惯了白蔡蔡的小大人样,家里的事也不瞒她,一脸有些肉痛,小声的道:“赚了一万多呢,连本带利的差不多一万九千块钱,借给你大伯一万五,留了四千备用。”
“阿妈,反正那钱咱家暂时也用不着,借着借呗。”白蔡蔡道,大伯母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白学武却不错的,当年阿爸跟阿妈离婚后,一个人回家,有个事什么的,都是白学武在身边照应。
瞧着阿妈铲起的一碗小白菜炒粉条,便夹了一根小白菜丢进嘴里,真香。
“没规矩,快端过去。”周萍瞪了她一眼。
白蔡蔡嘿嘿一笑。连忙端着菜过去。
“学武,过来吃。”白爸叫着白学武,白学武仍坐在一边,样子象是面壁思过。
“瞧你那怂样,怎么,犯了错,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白爷爷用烟杆子敲着桌边,气哼哼的。
“我,我对不起阿爸,对不起爷爷,对不起二叔。”白学武眼眶发红,他倒底也不过只有十六岁。
“知道错就好,这次就当花钱买一次教训,以后可得给我踏踏实实的。”白爷爷瞪着他,白大伯在一边皱着眉头,这回,因为学武的事情,家里债台高筑,还不知哪一年能还清,尤其是老二家这一笔,压得他有些直不起腰来。
“是啊,是啊,其实这回也不能全怪学武,还是方家那小子先动的手呢。”大伯母一脸憋屈的道,觉得这会儿自家儿子真屈了。
“可人家方家的孩子岁数小,伤又重,连命都差点没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呢。”一说起来这个,白爷爷又气了。
“我错了,当时打红了眼。”白学武这会儿,想想也是后怕的。他性子本就冲动,再加几个哥儿们一哄,打着就收不了手了。
“二哥,过去的就过去了,二哥以后好好经营水牛岭那个店,以后别说万元户,十万元户,百万元户都不在话下。”白蔡蔡插嘴道。
“呵呵,那可托蔡蔡的福了。”白学武道,揉了揉蔡蔡的短发,直当是蔡蔡在安慰他。
蔡蔡见他这么说,知他不信,也不解释,也无法解释,以后拭目以待吧。再过十几年,别的不说,就光那个屋子,那块地,都能值差不多一百万了。
“这个,平康,周萍,这次多谢你们了,只是,你们那笔账,我们怕是一时半会儿真的还不了,所以,我想着,把水牛岭那块地抵给你们。”这时,大伯母突然吞吞吐吐的道。
白蔡蔡在边上听得一愣,在她看来,自家那点债,哪能跟那块地比。
“你这婆娘,胡说什么?”大伯冲着大伯母吼,如果是前一段时间提这事,他自然会答应,而且,若是那时,他也不用借钱,直接卖了地就够付医药费了,那时,他的这块地,已经有人开价到了四万。
可自从前不久,苏联解体,本来说好要到水牛岭投资休闲娱乐旅游山庄的李氏集团突然没了消息,连带着水牛岭一带的地价也直线下降,他跟人找听过才知道,因为苏联解体的事情,县里压下了李氏集团的投资,后又有人传言省道也要推后,那地价哪有不降,而且还降的没谱,他那片地,原来有人出价四万,结果,他想卖的时候,愣是没人要,他降到一万都没人要。
“平康,周萍,别理你大嫂,自苏联解体后,县里压下了李氏集团的投资,现在那块地,不值钱了。”白大伯说着。
白蔡蔡不由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现在是九二年的一月初,对了,苏联解体,可不正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这苏联一解体,给中国的政冶和经济发展造成了一段时间的困扰,直到接下来的南巡讲话后,中国才坚定的走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难怪,大伯母想拿那地抵自家的债了。
这时,白大伯又道:“爸,前几天,村里的永叔从南方回来了,他说那边正在搞大建设,需要砖匠,石匠,我打算开了年,跟永叔跑跑南方。”
“学武他爸,这可不行,你离开了,这个家怎么办哪?”一边的大伯母急了。
“大哥,你别急,钱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商量的。”白平康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白蔡蔡正喝着牛肉汤,低头的时候,看见阿妈正踩着阿爸的脚,不由暗地里发笑,难怪阿爸的表情不对。
“今天不谈这些,吃饭。”白老爷子在一边沉着脸。
于是一顿和谐的饭局变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对于大伯母的提议,白蔡蔡倒是想让阿爸阿妈同意,不过,如果这样的话,真到了以后,大伯母还不要悔死,怕到时两家会因为这块地闹矛盾,反而不好了。
第二十三章 入股
吃过晚饭,白爸和白妈便送白爷爷和大伯一家去园艺场招待所,白爷爷临出门的时候,拿出一个沉沉的花布袋子给蔡蔡:“蔡蔡,这是石匠师傅留下来的几本笔记,就交给你了。”
“哦。”白蔡蔡有些兴奋的接过,玉符的事情,她正有许多东西不明白呢。
“爸,你怎么把这东西给蔡蔡,那里面好象都是说风水符咒的记录吧。”白大伯诧异的问,那些笔记,小时侯他们几个兄弟也都看过,都是一些风水符咒方面骗人的东西,觉得老爸有些糊涂了,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小孩子。
“没事,这里面除了风水符咒也有关于石雕方面的,蔡蔡在石雕上面有天份,这最小一代,也就只有她肯跟我学了,说不准以后石匠师傅的石雕就她这一脉能传下去了。”说到这里,白老爷子就忍不定扫了一边大伯母一眼。
大伯母有些心虚的笑笑,本来,当年,老爷子是看重长孙白学文的,想把一手石雕手艺传给这个长孙,不过,大伯母不愿意,学石雕其实是很辛苦的,而且现在,随着机器石雕的出现,手工石雕越来越没有市场,大伯母自然不愿意,只是家里白老爷子是权威,大伯母也不好明的拒绝,正好赶巧征兵,大伯母就把白学文送去当兵了,让老爷子的期望落了空,这事儿,让老爷子很不痛快。
“别说,蔡蔡在石雕上是有天份,我看她雕的东西,一点也不比平康差。”白大伯连忙解围道。
白老爷子认同的点点头。
白蔡蔡自个儿明白,她的石雕技术全得益于前世的积累。
白爸和白妈送大家出门,白蔡蔡和毛毛守家,毛毛自然是盯着电视,这小家伙就是一个电视迷。
白蔡蔡则翻着石匠师傅的笔记,整整五本,最先说的却是观石法里面的气运观察法,就好象是风水师观看风水一样,只不过风水师要结合地理山岳等推断风水的吉于凶,运于煞,而养玉法里面的观石法则是直接观看气运线图,以及轻沉二气的表现来断运煞的,这比风水师观风水来的容易,当然,若没有最开始那块被白蔡蔡在梦里消耗掉的玉灵,那这些东西就是满纸荒唐言。
“平康,我可跟你说了,如果老大家要拿那地抵我家的债,我可不答应。”这时,门外传来阿妈的说话声。
白蔡蔡连忙把石匠师傅的笔记收了起来,换了语文课本摆上,阿妈不高兴她学这些东西,还是不要刺激她了,早先,阿妈就警告过她了,这些东西让她装装样子就成,不准用心学。
周萍小时候是在北京的胡同里长大,听过不少风水师符咒师方面的故事,可不管故事里的主人多有本事,最终都逃不了五弊的命理,亦是鳏寡孤独残,她自然不希望女儿犯在这命理里面。
只是白蔡蔡的一场重生,颠覆了许多过去的认识,她如今倒真的是有些迷进去了。
“阿爸,阿妈,外面冷吧?”见阿爸阿妈进屋,白蔡蔡连忙把火桶移到他们跟前,坐在屋里,她都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冷风呼啸声。
“嗯,风刮的刺骨,这几天估计要下大雪。”白平康道,声音有此闷闷,显然还在想着外面周萍说的话。
周萍一进屋,先检查蔡蔡看的书,见是语文书,倒是松了口气,叮嘱着蔡蔡:“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是读书,石匠师傅笔记那些东西,等以后再说,总之,读书的时候不准分心在上面。”
有着白老爷子顶着,周萍不好明里不让白蔡蔡学,便开始使用起缓兵之计来。
“我知道,我不会让学习掉下来的。”白蔡蔡也玩起了文字游戏,她不说现在不看,她只保证学习不会掉下来,然后赶紧转移话题,笑嘻嘻的道:“阿妈,你先前的话不对,若是大伯家真拿那地抵咱家的债,那咱家可就赚大发了。”
“你又知道。”周萍瞪着她。
“我当然知道啊,省道的事,那可是经过勘察研究的,怎么可能会随意更改,另外,我还听人说了,中国大力发展经济,那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所以,中国的经济政策不会受到苏联的影响的,那李氏集团的投资也只是暂时压下,我想,过不了两月,局势就会明朗的,到时地价又会大涨,而且经过这一压,说不定还能涨的更高,只可惜咱家现在没钱,要不然,就把别人家批好的地买下来,也能赚一大笔。”白蔡蔡故意用有些自得夸张的口气道。这样虽然降底的可信度,但附合她现在小孩子的身份,而且,她这么说,主要也是为了给阿爸提一个思路。
“蔡蔡这话,倒是有此道理。”白平康看着周萍道,经过上海股市的事情,白平康已经看到了经济发展的魔力。
“那,要不就换了。”听自家女儿和平康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道理,周萍也动摇了。
“不能换。”白蔡蔡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凑到阿爸和阿妈跟前。
“你不说是赚大发了吗?怎么又不能换了?”周萍问。
“正是因为要赚大发了才不能换哪。”白蔡蔡笑嘻嘻的,整个人也挤到火桶里。
“不错,若真是那样,就不能换。”白爸接嘴道:“如果以后,真如蔡蔡所说,那大嫂肯定要后悔,而说起来,我们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大哥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大嫂心里会有疙瘩的,到时两家会闹矛盾,所以,还不如不换。”
“可现在大伯母提出来换了,我们家若不答应,大伯母心里会舒服吗?”白蔡蔡又故意的问。
白爸有些郁闷,心里明白,现在不换,大嫂心里同样会有疙瘩,大嫂那点心思他明白,家里钱是还不出的,能拿地换了少了一桩心事。那地之前有人出到四万,虽然现在不值钱了,但大嫂的心里,抵自家的债却是足的,如果自己不换,那就有了难为人的意思。
而且他心里更明白,短期内,大哥是不可能有钱还这债的,这次大哥除了借自己的钱,还借了别人的,别人的肯定要先还,再说了两个侄子也长大了,家里还是旧屋,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还是花大钱,这债要是搁久了,周萍肯定不答应,要闹,到时两家怕是要为这笔债弄得很不愉快,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亲戚间就是这样,象大哥家这回出的这事,不错钱,那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可借了,一个弄不好,又会整出许多事来。
“这倒好了,借债还借出个心病来了,换不是,不换也不是。”周萍气哼哼的。
“要不,就换好了,等地价升起来,又退还给大哥家。”白爸道。
“那大伯,爷爷肯定不会接受。”
“那大哥,爸肯定不会接受。”
白蔡蔡和自家阿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白蔡蔡笑嘻嘻的冲着自家阿妈皱了皱眉子,表示着母女同心。
“阿爸,上回李叔叔来咱家喝酒,我听你跟他说什么股份制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啊?”见阿爸阿妈陷入了困局,白蔡蔡继续引导,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股份?入股?对了,我可以用那钱入股,占一半,如果真如之前所分析能够大涨,那咱家也赚的心安理得,而如果形势真坏了,那地不值钱了,那占全部同占一部份也没大的区别,如果没有省道,没有李氏集团,那地根本就卖不出去。占多占少一个样。”白平康猛的一拍额头,为了炒股,他可是好好的把股票,股份制这些东西研究了个透。
这个方法不失为解决之道。
“阿爸阿妈,我睡觉去了。”入股正是白蔡蔡的打算,这样一来,即可免去两家可能产生的隔阂,又能为阿爸下岗后的再创业打下一些经济基础。
“去吧。”周萍道,又瞪着正看电视的毛毛:“毛毛,别看电视了,跟阿姐去睡觉。”
“嗯……我再看一会儿。”毛毛扭着身子,小样儿在撒娇呢。
“走了,小心明天起不来挨打。”白蔡蔡拉着眼睛快贴到电视机前的毛毛,这家伙非把自己整成近视眼不可。然后又冲了两个热水袋,毛毛被窝里塞一个,自己被窝里塞一个。
第二十四章 点穴于鬼压床
转眼就是寒假,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毛毛取得了开门红,双百分,而蔡蔡同学,本着稳步前进的低调策略,挤进了班上的前十。
总之,姐弟俩没给周老师丢脸。
放寒假了,蔡蔡和毛毛自然又要回五峰村,本来周萍没什么事也要一起回去,毕竟快过年了,家里事多,尤其是农村里,赶集,办年货,另外撮麻花,做冻米糖,等等,事儿一串接一串的。
不过,民办教师转正的事情却正在期末考试结束后爆发了,据说是塘洼子村的一个民办教师刘工艺,教了二十多年了,都不能转正,一口气转不过来,拧着一袋子番芋,跑去市里找市委书记,不知怎么的,居然将市委书记堵在了厕所里,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这些且不提,总之,最后,宁山县民办教师转正的问题引起了市里的重视,再加上县教委办管这事的人很嚣张,收礼收红包的,居然光明正大的收,这事儿一查就漏底,只是事情目前到此为止,后继怎么个情况还不清楚,所以,周萍想留在镇上,打听情况。
“阿妈,还打听个什么劲儿啊,经这么一闹,今年肯定比去年情况好,依我看哪,你现在不要去管那些,收收心,用功复习,争取今年把这大事儿解决了。”白蔡蔡带着毛毛坐上去五峰村的拖拉机的时候,老气横秋的这么跟周萍说。
里面那些个,收收心,用功复习什么的都节选自周老师语录。自然免不了被周萍瞪眼。
“嗯,蔡蔡的说法不错。”白平康力挺自家女儿。免不了又被周老师捶打了两下,笑的却是开怀无比。
白蔡蔡和毛毛则笑嘻嘻的踏上去五峰村的路,以后家里事情还很多,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到了五峰村,白奶奶一早就在村口接了,毛毛扭麦牙糖似的在白奶奶怀里钻着,让蔡蔡很鄙视,这小家伙最会讨乖卖好。
“奶奶,药天天吃不?”白蔡蔡扶着白奶奶的手,一路走一路问。
“吃着呢,你爷爷一会儿就要问。”白奶奶回道。
前段时间,因为白学武的事情,奶奶差点晕倒,好在她当时在镇里,白爸和白妈赶紧着送卫生所,一量血压,又高上去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上回的药吃完了,奶奶觉得没事了,就停了药,这高血压的突然停了药,那血压肯定反弹上去。
当时可把一家人吓坏了。
此后白爷爷每天多了一个任务,叮着白奶奶吃药。
一进家门,吃了一个滚水蛋,中午,白蔡蔡反而吃不下了,难得的好天,太阳暖洋洋的,白蔡蔡就搬了凳子,靠院子里的香榛树下,翻看着石匠师傅的笔记,里面还记录着大量的玉符,而白蔡蔡发现,石匠师傅所记录的玉符刻法,同她从那书皮的夹层里得到的玉符画法是不一样的。据笔记上所诉,真正的玉符早在百多年前就失传,所遗留下来的,多是历代玉符人口授,经过几代变迁,玉符的威力大大下降,再加上玉灵的择主问题,这都加剧了玉符派的衰落,以至于,现今术士界再也看不到玉符门的人。
“阿姐,阿姐,镇上的徐师公带着一大帮人来了,朝鸡公山去了,他还穿着道袍,好玩死了。”这时,毛毛一溜小跑的过来,后面还跟着高飞,斌斌和小楠站的远远的,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放寒假了,三叔家的斌斌和小楠也回了五峰村,倒是比白蔡蔡姐弟俩来得还早些。
斌斌和小楠今年十岁,比蔡蔡小两岁。
“他们干什么?”白蔡蔡奇怪的问,难道又是哪家孩子中邪了。
“听说是帮镇上孙家的人点穴开运。”边上高飞道
“点穴开运?”白蔡蔡问。
“是啊,不过,我也不清楚点什么穴开什么运,点穴不是射雕英雄传里面的武功吗,怎么跟墓地有关?难道徐师公是武林高手。”高飞先是郁闷,不过,说到武林高手的时候,那眼睛贼亮贼亮的,连带着毛毛也是一个样子。
自从射雕英雄专开播后,它为每一个男孩带来了一个武侠梦,谁都想遇到一个武林高手,学得武林绝学,从此笑傲江湖。
“蔡蔡,去不去啊,要去快点。”小楠在远处不耐烦的跺着脚。
“就是,就是。”斌斌应和着。
“走,去看看。”白蔡蔡起身,拉着毛毛,跟着高飞等人后面。小楠和斌斌早跑在前面了。
石匠师傅的笔记她也看了不少了,不过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实际运用过,这会儿也去见识一下。
小孩子,人轻,跑的贼快,至少,白蔡蔡觉得,她现在的身体,可比以后那亚健康状态的身体好太多了,那时候跑几步就喘。
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鸡公山,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山腰上。边上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白蔡蔡看着同徐师公站在一起的中年人,这人,不正是几个月前,跟着徐师公去她家里问她卖福运石的那位吗?
“孙庆安现在发达了,连带着祖宗也跟着沾光。”一边一些村里嘀嘀咕咕的道。
白蔡蔡听人这么一说,觉得孙庆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仔细想着,对了,这个孙庆安会不会就是后来宁山县的建筑龙头,孙氏房产开发公司的老板孙庆安呢,对于孙庆安,就好象那杨百万一样,白蔡蔡是只闻其人,不见其面的,前世记忆中的孙氏房产,那在宁山县是响当当的,而说起孙庆安,外人也许不一定知道,但宁山县没有不知道这人的。
在宁山县孙庆安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是八十年代的倒爷,手底下有一帮子人,游走于半黑半白之间,九十年代初,他突然结束了手下的产业,开始转战建筑行业,等到了房产改革后,他又专注于房产的开发,等到了二十一世纪,孙庆安和他的孙氏房产就一飞冲天了。
难道孙庆安的成功也于风水有关?
白蔡蔡想着,便用观石法看他们站着的山坡,
只觉眼前的山地就好象变成了一块石头,轻清飞扬之气腾于天,阴沉重浊之气凝于地,然后许多通透和阴沉的气流就好象大气云图一样翻滚流转,而在这之中,最明显的是有一块地方,显得特别的通透亮堂,还有一丝黄色的清气从一个小旋涡处飘了出来,另外边上还有一条环绕而过的山溪,按石匠师傅笔记中所述,这应该是龙抱水的格局。
风水是极好的。
这时,徐师公又拿出一个玉麒麟放在那旋涡中间,立时,散出的黄色清气便凝于那玉麒麟之上,接着,孙庆好让前铲了第一铲的土,这样,点穴开运便好了。接下来又了一翻仪式,几个孩子,一开始看得十分起劲,可最终也没看懂个什么意思,便兴趣了了。
“走喽,走喽,回家。”斌斌叫着。
于是,白蔡蔡便带着三个弟妹一起回了家。
一进门,白爷爷正蹲在门口抽旱烟:“到哪野回来。”
小楠和斌斌最怕白爷爷了,两人一缩脖子,站在一边没说话,白蔡蔡笑嘻嘻的半真半假的道:“我们去看徐师公帮孙家点的穴了,龙抱水的格局,带着财气,孙家以后要发大了。”
“呵呵,蔡蔡不得了了,看了石匠师傅的笔记,如今也是半个风水师了。”一边的大伯母带着嘻嘻笑着,显然是开着玩笑。
“蔡蔡,你真会看吗?我昨晚鬼压床了,你帮我看看。”一边的堂妹小楠当真了。
“是啊,蔡蔡,小楠昨晚上醒来,不能动了,吓了好大一跳,奶奶说是鬼压床。”一边的斌斌跟着说。
蔡蔡看了看小楠,面相和风水是两回事,面相白蔡蔡是看不来的,不过小楠的眉宇中间,飘着一丝暗沉的气运,这显然是受到煞气的影响。
“走,去你房间看看。”白蔡蔡道。
第二十五章 断梁
小楠的房间就在爷爷奶奶房间的隔壁。
家里的房子确实很旧了,昨夜下了****的雨,靠窗的那面墙湛着一块书面大的水渍。白蔡蔡看了一眼,发现房间倒没有什么煞气,不过,当她看到床上的屋顶后却发现,因为房子老旧,修葺过,床上面的房顶到窗户这边加了一根横梁,从横梁中间的地方却溢出一丝丝暗沉带着一丝尖锐感的煞气。
难道是这根横梁不对,白蔡蔡知道,风水里面有一种压顶煞,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啊,如果真是整根横梁的问题,那不应只是中间的地方溢出煞气,应该是整根横梁。
突然的,白蔡蔡想起一件事情,前世,因为白奶奶中风的事情,嫁到夏村的小姑姑来探望白奶奶,就住在这间屋里,有一天,半夜那屋顶的梁突然砸了下来,所幸小姑姑的身体不好,晚上老睡不着,当时正醒着的,听到房梁格啦格啦的声音,不敢再睡,起床坐在一边,眼瞪瞪的看着那梁砸下来的。
当时,可吓坏了。
也是因为没出大事,事隔又久了,白蔡蔡几乎就忘记了,这会儿看到这梁,才突然的想了起来这么回事儿。
“我去搬个梯子来。”白蔡蔡说着,一溜小跑的跑到后院的柴房,从里面搬出一把人字梯。
“蔡蔡,你干什么?”白学武从水牛岭那边回来,自从出事后,他的性格沉稳了不少,现在大部份的时候都花在水牛岭上,尤其是蔡蔡的阿爸跟大伯签了分股的合约后,白学武知道,那水牛岭的店不仅是自家的事,也是二叔的事,这回,他能够平安消祸,二叔家是出了大力的,他早发了狠心了,不能让二叔家在出了大力后,又损失金钱,所以,水牛岭上的事就格外的上心了。
“二哥帮我搬。”见到白学武,白蔡蔡连忙要抓差,这人字梯是上屋顶用的,很大,白蔡蔡的劲道到底太小了些,有些搬不动。
“好,我搬,说,搬去哪里?”白学武二话不说的接手。
“小楠他们住的那间屋子里。”白蔡蔡道。
“怎么,屋子漏水了吗?”白学武边搬着走边问,老屋子,这样那样的问题很多。
“不是,我觉得那屋顶的梁有问题。”白蔡蔡道。
不一会儿,两人回到了屋里,小楠,斌斌,毛毛几个急的不得了,在那里跳着脚。
“把被褥抛开,将梯子放在床上,二哥上去看看,就那个地方。”白蔡蔡指着正溢着煞气的地方。
摆好楼梯,白学武爬上梯顶,看着横梁,在白蔡蔡指的地方,有许多的粉沫,一捏扑沙沙的往下掉木屑,不由大叫:“不好了,这梁都叫虫子蛀空了,这要是一震就要砸下来的。”
小楠听了,吓了一跳,便立刻往外跑:“爷爷,奶奶,这房子我不住了。”
她这一叫,白爷爷,白奶奶和大伯母都来了。
“都出去。”白爷爷说着,看白蔡蔡等人都出去了,便拿了根杆子捅了捅那梁,没想那梁刚一受力,那梁就断开,一半搁在半空中,一半就咚的一声砸了下来,一屋子全是泥尘。
几个小的在屋外看得哇哇直叫。
白爷爷出了屋,揉了揉白蔡蔡篷篷的短发:“这回,多亏蔡蔡了。”
“是啊,是啊。”白奶奶也吓得一脸苍白,若是晚上这梁子砸下来,小楠万一有个好歹,她怎么跟老三媳妇交待。
“奶奶……”小楠吓得直往白奶奶怀里钻。
“小楠不怕,晚上煎小楠最爱吃的桂花肉啊。”白奶奶拍着小楠的背。
“我也要。”斌斌不甘示弱,毛毛紧接着跟上。
白蔡蔡在一边笑咪咪,心里也是暗自庆幸,还好,她学了石匠师傅的东西,要不然,今儿个这事,若真是出了意外,那三婶还不找家里拼命啊。
想到这里,白蔡蔡又想着,怕是这几天小姑姑也要回来了,前世小姑姑虽说是来看白奶奶,但她也是因为跟姑夫吵了架,负气回来的,小姑夫是夏村的一个杀猪匠,后来在屠宰场做事,说起来,小姑姑也是跟小姑夫自由恋爱的,婚前的时候,感情很好,可不知为什么,结了婚后,两个的感情越来越差,而小姑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公婆嫌她耗钱,平日里也常常冷言冷语的,尤其是快过年的时候,小姑姑家每年都要吵,每年的年都过不好。
为了小姑姑的事,老爷子没少操心。
晚上,小楠和斌斌两个也搬到蔡蔡和毛毛住的屋子,抬了床板,长长的一溜子通铺,四个人,并排睡着,脚伸出来长短不齐,不用说了,蔡蔡肯定是最长的,然后是小楠,最后是斌斌和毛毛,斌斌虽然比毛毛大两岁,但个子却不见得比毛毛长多少。
而毛毛这小家伙也鬼着呢,伸直腿的时候,他故意的把小屁股往下挪了一点,这样看着,就跟斌斌一样长了。
“蔡蔡,这屋会不会有鬼压床?”小楠还想着鬼压床的事情。心些害怕的问。
“没事,其实,鬼压床也没什么不好啊,今天,还幸好有它的提醒。”白蔡蔡安慰着小楠道。
虽然前一世,她跟小楠来往不多,但这一世,白蔡蔡希望大家和和乐乐的。
其实前世,后来,小叔一家过得也并不好,因为奶奶的事情,自家爷爷一气之下就不认三叔了,从此不让三叔进门,三叔心里倒底是有些怨三婶的,再加上后来,经济发展,文化用品店多了,竞争也变得十分的激烈,而这一块,光靠零卖的话其实赚不了多少钱的,大头都是公家用品,之前,三叔就是依靠三婶爸爸在教委的一些门路,还有就是蔡蔡爸爸园艺场以及其它一些厂的路子,只是后来,厂里的人要么内退,要么下岗,厂里这一块的生意就没了,而教委那一块,又被别人抢走了。
后来,三婶也下岗了,最后,三叔便让她守店,三叔则在各个乡镇跑,为自己的店拉些业务,虽然也能赚点,但大多都消耗在人情吃喝方面了,还得处处装孙子,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还记得有一次,她回去看阿爸,碰到三婶,三婶拉着她抹着眼泪,一定要让蔡蔡帮忙跟爷爷说说,让爷爷原谅三叔。
蔡蔡如今想来,也觉有些唏嘘。而今,奶奶没事,想来三叔一家就不会跟爷爷闹翻,再过个几年,三叔一家受点挫折,一些事情想来就会明白的,有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第二十六章 砸锅卖铁也要盖新房子
早上,太阳晒到了屁股头,白蔡蔡的脑袋才从被窝里钻出来,边上其他几个,还睡得不亦乐呼呢。
被窝里真暖和,白蔡蔡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老二媳妇,我听说,县里的民办教师闹起来了,这事解决了吗?”外间,传来白爷爷的声音在问。
“嗯,基本解决了,市里下了文件,今年,咱们县名额放宽,凡是达到八年教龄的,只要考试合格,都能给予转正。”周萍的声音回道,里面带着一股喜气。
白蔡蔡躺到床着,听着阿妈的声音,便躺不住了,坐了起来,阿妈回来了,想来定是在镇里打听清楚情况,这才放心回来,论考试,自家阿妈从来都不怕的,去年的考试,阿妈就考的不错。
“这就好了,弟妹一转正,再努力一把,说不定能调到县里去,蔡蔡今年下半年也要读初中了,初中要到县里去读,弟妹要是能调到县里去,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接着是大伯母带点羡慕的声音。
“哪那么容易调县里,你当县里的学校,随便个什么人都接收啊,现在靠的可是背景。”一声尖锐的女声插了进去。
白蔡蔡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三婶也到了,估计着是跟自家阿爸阿妈一起回来的,今天好象是二十八了,三叔三婶一家也回来过年,想着,却暗暗的撇了撇嘴,这个时候的三婶真的很难让人起好感的,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瞧不起人。
“调动的事以后再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周萍回道,白蔡蔡坐在被窝里暗暗竖了拇指,周老师不愧是周老师,这话即不接三婶的岔,又表现了自己踏实稳重的态度,两相比较,倒显得三婶小气了。
“嗯,周萍这话对,每一步都走稳了,后面的路就顺了。”果然的,白爷爷赞同了周老师的话。
大伯母和三婶都没声了。
“爸,一会儿,村里几个人过来,帮咱家把屋子修修。”这时,白大伯道。
“是啊,这屋子是得修了,要我看最好是推倒重盖,说起来那天可真凶险,若不是蔡蔡发现,那梁子要是半夜里砸下来,砸到小楠和斌斌,可怎么得了哦。”大伯母道。
“咳,咳……”立时,响起几声咳嗽声。
白蔡蔡听着也翻白眼,大伯母实在是太实诚,或许大伯母不是实诚,她是想借这个由头说盖房子的事情,让兄弟几个都搭把手,分摊一下,毕竟,现在大伯家还欠着债呢,哪有钱盖房子,所以,她就借斌斌和小楠的事情,让三叔三婶感到其中的危险性,这样,三叔三婶便不能不管了。
不可否认,大伯母这个想法有一定道理,可她却不清楚三婶的为人,三婶打心眼里看不起白家,每年过年来,也不过是应付差事,她这么一说,三婶可就有了发作的由头了。
果然,大伯母话音刚落,三婶就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小楠和斌斌怎么了?”
“没事,小楠和斌斌先住的那间屋,横梁叫虫子蛀了,幸好蔡蔡发现那横梁的事情,我让小楠和斌斌搬到蔡蔡和毛毛的那间屋子一起住了。”白爷爷道,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横梁即然叫虫子蛀了,那为什么还让小楠和斌斌住?”三婶质问的口气道。
“爸不是说了吗?之前不知道,蔡蔡发现的。”三叔在一边低声的劝。
“哼……”三婶冷哼一声:“我去看看小楠和斌斌。”
白蔡蔡叹气,得,这下子一家人又不快活了。
不一会儿,房门就吱呀的开了。
“三婶。”白蔡蔡看到进来的三婶,打着招呼。三婶看着蔡蔡,点点头,脸色还是不好看。
“斌斌,快起来,阿妈来了。”这时,一边的小楠也醒了,见到自家阿妈,一脸高兴,忽的一下抛了盖在斌斌身上的被子,毛毛跟斌斌一个被窝呢,这一掀,两个小家伙冷的跳了起来。
“小楠,你干什么?”斌斌气的踢了小楠一脚。
毛毛连忙避开战团,钻进了自家阿姐的被窝里,继续睡。
“你们吵什么,快起来,让阿妈看看可叫房梁砸到了?”三婶说着,就坐在床边,帮着小楠和斌斌穿起衣服来。
“三婶,小楠和斌斌没事,当时我们大家在屋外看着,是爷爷新手把那房梁捅下来的,没伤着任何人。”白蔡蔡在一边道。
“是啊,是啊,蔡蔡会看风水,早早就发现问题了。”小楠对这些神秘的东西感兴,表情格外兴奋。
“什么风水的,你到这里来就净听这些个东西,好的不学学坏的,过了年,就跟我回去,让你外公好好给你们补补课,下学期一定要考进班级前三,明白吗?”三婶板着脸。
小楠和斌斌见处家阿妈发火,闷头不啃声了,穿好衣服,就跟着自家阿妈出去洗脸刷牙。
白蔡蔡无力,是她多心还是怎么的,总感觉三婶的话似乎是在说她似的。
“阿姐,三婶好凶。”毛毛从被窝里抬起脸,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蔡蔡。
“她凶她的,不关我们的事儿。”白蔡蔡敲了敲毛毛:“起床了,小心阿妈一会儿来掀被子。”
掀被子这一招是对付睡懒觉的绝招。
“姐,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昨晚斌斌老踢我,我都没睡好。”毛毛可怜兮兮的道。
“好吧,好吧,反正一会儿阿妈来掀被子我可不管。”白蔡蔡没奈何,随他去,反正是过年边。
白蔡蔡帮毛毛压好被子,出了房,便到厨房洗脸刷牙。
“平良,以后家里没盖新房,小楠和斌斌我就不让他们过来了。”屋外的屋檐下,三婶冲着三叔嘀咕着。
“你这什么话,过年也不来了?那成什么样儿。”三叔闷闷的道。
“不来了,谁规定过年一定要在你家的,我家也成啊,别忘了,若不是我爸我哥帮忙,咱家这店能开得起来吗,你以为你爸给的那点钱能顶个什么事,这方方面面的都是我爸帮着搞定的,要不然,你现在也就一印刷厂的小工人,拿基本生活费的,别说养老婆孩子,就你自己一个人都糊不过去。再不济,咱一家四口也是个家啊,总之今天大嫂说的这事,我想想都后怕,我可不能拿小楠和斌斌的命开玩笑。”三婶冷着声道。
“那不过是个意外,你放宽心,以后不会有事的。啊,别闹了,过年,总要过的开开心心的。”三婶这么一吼,三叔便有些气短,软着话劝着。
“今年是这个意外,明年说不定换个意外,谁知道哪天会出事。”三婶冷声道。
“这事以后再说吧。”三叔开始实行拖字决。
“你以后再说是你的事,总之我决定了。”三婶说完,扭身离开。
三叔连忙追去。
白蔡蔡摇了摇头,有的人,不撞南墙,不吃苦头是看不明白,想不明白的,想着,她挂好毛巾,一回头,却看到奶奶站在那里,两个眼窝红红的,泛着晶晶的水光。
“奶奶。”白蔡蔡心中一阵难过,知道三婶的话让奶奶听到了,她可以想想奶奶此时的心情该是多么的难过。
“做房子,做房子,砸锅卖铁也要盖房子。”白奶奶掀动着嘴皮,嘀咕着。
“奶奶,不用多久,明年,咱家就一定能盖起新房子来。”白蔡蔡保证。**********************************
感谢落燕闲居的打赏。呵呵!
第二十七章 小姑姑
转眼就是新年,对于孩子们来说,过年无外乎新衣服,零食,压岁钱,但如蔡蔡现今这心理年龄,这些东西,她想不淡定都没法子,因此,她在意的,是乡下过年的这个氛围,鞭炮声中,夹杂着牛的嘶叫和狗的吠声,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温馨热闹。
再过个十几年,那年味儿就一年淡似一年,再也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大年初一,早上吃过鸡蛋面,白蔡蔡就带着家里几个小的,去村里几个叔公家拜年,回家后,每个人满兜的花生瓜子和糖果,自然的压岁钱也少不了。
回家时,白家三兄弟正陪着白爷爷打麻将,农村里,过年打牌打麻将就跟看春节联欢晚会一样必不可少。
白蔡蔡坐在自家阿爸身边,不得不说,阿爸的手气真臭,那个牌面,让白蔡蔡看了残不忍睹,又转过脸看大伯的牌面,大伯都听牌了,就等着有人犯冲或自摸。
一边轮到白爸抓牌出牌,白蔡蔡眼角的光一扫,看到阿爸要出的牌,心里不由哀叹,这子儿一出出去,那大伯就胡了,不过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打牌更要讲究这些,所以,白蔡蔡虽然心里跟猫抓似的,嘴里却是不说。
不过,一边的毛毛可不讲究,大声的嚷了起来:“阿爸,换一张,那张出去,大伯就胡了。”
立时,一桌人笑骂了起来。
白爷爷拿着旱烟杆敲着毛毛的脑袋:“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瞎起哄。”说着,又指着白爸:“就那张牌,不能换了,愿睹服输。”
老爷子发话了,白爸自然不敢,乖乖的把牌打了出来,大伯顺利的胡了。
两毛钱一个字,输赢最多不过十几块钱,大家打这个,图的不是赢钱,而是一家人乐呵。
“蔡蔡,毛毛,过来。”周萍朝着两孩子招手。同她坐一起的是白奶奶,大伯母,三婶几个。
毛毛被敲了脑袋,正觉委屈呢,立马一溜小跑的跑到自家阿妈身边,乖巧无比。
白蔡蔡过去,周萍便道:“把压岁钱都拿出来。”几个小的一个上午跑下来,收到的压岁钱不少。
白蔡蔡看到三婶那边,也在点压岁钱。
毛毛十分不舍的拿出几个红纸包,最后,又留了两个:“阿妈,我留个买糖吃啊。”
“阿妈不要你的,你放在口袋里要掉,阿妈帮你收着,以后,你要买糖的时候再跟阿妈拿。”周萍哄着道,毛毛很愉快的交出截留下的红包。
白蔡蔡在一边感叹,毛毛啊,你上周老师的当了。
“蔡蔡,你的。”周萍看着蔡蔡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瞪着眼。
“阿妈,大人不可一日无权,小人不可一日无钱,我是小人嘛,这钱我还是自己收着。”白蔡蔡捂紧口袋,坚决不拿出来,两世的灵魂,这身边没钱有时真的不方便,再说了,以她的心理年龄,实在不习惯开口问阿爸阿妈要钱。
“就你多怪。”周老师没法,家里人都在一起,她不好来强的,要是在自家家里,估计这时候竹笋炒肉丝就要上身了。
“妈,明天初二了,我带小楠和斌斌回去,给我爸我妈拜年。”这时,一边的三婶道。宁山县的规矩,初二是回女方家里过的。
“唉,应该,应该的,代我向亲家亲家母问新年好。”白奶奶强笑道,一丝难过被她掩藏在眼底,她心里担心,三媳妇以后真的不准小楠和斌斌回来,虽说她下定决心要盖房子,可决心是下来,房子能不能盖得起来,还得看钱的事儿。
周萍在一边神色也有些黯然,白蔡蔡不由的伸出手握着周萍的手,说实话两世的灵魂,如今,她即把自个儿阿妈当妈,也当姐妹。
前世的时候蔡蔡不懂事,总是吵着自家阿妈带自己去看外婆外公,常常让自家阿妈伤心不已,直到后来,蔡蔡才明白,当年,因为自家阿妈一定要嫁给阿爸,外公一气之下,不认阿妈,不准她回家的。
而外婆,性子又软的很,他们老一辈的人,讲究的还是古代的三从四德,对于这事,也只能偷偷的抹泪了,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是偶尔的,小舅舅到要这边来收古董的时候,外婆才让他偷偷的来看看自家阿妈,每每这时候,都是自家阿妈最伤心的时候。
其实前世,自家阿妈离婚后,听小舅舅说过,外公松嘴了,让阿妈带着女儿回北京,不过,周萍性子也是极要强的,落到那样的境地,撑死了也不回去。
所以,白蔡蔡记得,前世,自己还是在北京读书的时候,才见到外公外婆,那时候,外公的身体很不好了,也是那时,自家阿妈才回北京,照顾病床上的外公,直到外公去逝。
这时,自家阿妈听三婶说回娘家,阿妈也是触景生情,想着远在北京的父母,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
第二天一早,三叔三婶一家就离开了。
到了中午,小姑姑带着她的四岁的儿子夏超回来了,重生了,有许多的事情都有细微的变化,比如说小姑姑,前世,小姑姑是年前回的白家,可今年,小姑姑是大年初二回来的。不过,小姑父没有跟着一起来。
“大木怎么没跟着一起来?”白爷爷问,脸色有些不快,这大过年的,初二回女方,都是一家人一起回来的。
一听白爷爷的话,小姑姑眼眶就红了,抖着嘴唇,好一会儿道:“爸,妈,我想跟他离婚。”
白爷爷白奶奶一下子呆了,大伯和白爸连忙围了过来:“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跟大哥说,大哥为你作主。”大伯问。白家亲兄弟三个,再加上堂表兄弟,一起十几个,哪能让自家妹妹受气。
“也没怎么太欺负,他只是夹在我和他妈之间很为难,我也不知怎么的,自嫁到他家不久,就一直生病,头两年还好,自小超出生后,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一年要花去不少药费,他妈妈天天骂我败家货,每天没一个好脸色,这日子,我没法过。”小姑姑抽泣着道。
“那大木怎么个说法?”白爷爷问。
“他不同意。”小姑姑道。
白爷爷皱着眉头,好一会儿道:“那等他来,我亲自跟她谈谈。”
第二十八章 东风压倒西风
前世,小姑姑似乎并没有跟家里提起过离婚的事情,白蔡蔡想来,那时候,家里出了许多问题,小姑姑定然是忍下了没说,不过,小姑姑跟婆婆的关系一天也没好过,白蔡蔡估计着,前世小姑姑虽然没跟家里提,但定然跟小姑父说过,而小姑父肯定没有同意,最后妥协了,小姑姑和小姑父一家搬离了夏村,住到镇上屠宰场边上的宿舍里。
说实话,屠宰场的宿舍真没人愿意住,离的太近,空气里全是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气,只是小姑姑跟婆婆实在处不到一块儿,这也是没办法。
搬了家后,小姑姑小姑父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小姑姑的身体却一直没什么起色,到了白蔡蔡读高三的那年,小姑姑因病去逝了。
说起小姑姑的病,也很怪,当时,看了好多医院,却一直没有确症,只说体质虚弱,引起心肝脾肺肾的衰竭,可小姑姑在家里的时候,身体很好,怎么会没过几年,身体就虚弱成那样呢,这一直是个迷,不明白。
难道是虚证引起来的?白蔡蔡不由的想,所谓虚症,就是由煞气等影响的,而实症,自然就是身体的病变,而白蔡蔡所学玉符,对虚症是立竿见影的,就好象镇上的疯女人那样,但对实症,康寿玉符和福运玉符虽能帮助调养身体,但对冶病并没太大效果,总之一句话,如果是得了实症,对不起,还得去医院解决。
“平安,别难过,实在不行,就跟婆婆分开来住,现在的人,分开住的越来越多了,为这点事,犯不着离婚,你是要跟大木过一辈子,又不是要跟他妈过一辈子。”周萍劝着小姑姑。
小姑姑只是在那里抹泪儿,夏超依偎在小姑姑身边,小脸上有些可怜兮兮,那眼中混没有四岁孩子的灵动,显得有些灰暗。
白蔡蔡坐在一边,两眼仔细的打量着小姑姑,手上剥了个桔子,一瓣一瓣的喂到小超的嘴里,小超吃得两个腮帮鼓的,小脸便冲着白蔡蔡笑,有些灰暗的眼笑咪成了一条线,代表着最纯粹的开心。
看得白蔡蔡心里也十分高兴。只是想着姑姑的身体,不免有些头疼,心里便嘀咕着,白平安,白平安,不就是不平安了吗,白姓表示压力很大。
不过,白蔡蔡打量了小姑姑很久,除了明显的体虚外,并没有显示受到任何煞气的影响,这么说,小姑姑确实是身体有病,可为什么那么多医院都查不出来呢。
傍晚的时候,小姑父急冲冲的来了。
白爷爷在门口候着他呢,见到他来,那旱烟杆敲了敲地上,然后道:“大木,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当年,你可是拍着胸脯说的,一定会好好的待平安,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可不能当是大风吹过。”
“爸,我没对她怎么样?”夏大木垂着头蹲在白爷爷身边。
“没对她怎么样,她会要离婚?你平日关心过她吗?你妈和她的矛盾我想你心里清楚吧,你就没有想过怎么解决?我听说,你平日稍有空闲都是在镇上耍牌喝酒,常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你不想过下去了,那不如分了算,我的女儿,我自己照顾。”白爷爷道,本来,分的话他是不该说的,可看着平安那瘦骨嶙峋,病蔫蔫的样子,哪个做父亲的不心疼,女儿即然想回来,想重新过日子,那就重新过。
“爸,我不想离。”夏大木道。
“不想离,我也不想你们离啊,可你看着平安这样子不心疼,她病成这样了,还没一刻安生,难道你真要拖死她。”白爷爷道。
白蔡蔡躲在门边听到这话,爷爷这话很重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真心喜欢平安的。”夏大木委屈的道。
“好,你是真心喜欢的,你不想离,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怎么办?”白爷爷问。
白蔡蔡知道,这才是自家爷爷真正的意思,按白家人之前商议好的,农村里婆媳不对路的多了去了,即然过不到一起,那就分开,都说距离产生美感,说不定,时间久了,关系能缓和下来。
夏大木想了一会儿道:“我跟平安商量一下。”
“好,她在屋里,你进去吧。”白爷爷挥了挥手,夏大木算是过了第一个关卡。
接下来,白蔡蔡领路,带着小姑父去了里屋。然后,拉了小超出来,小心的关好门,却留了一条缝,白蔡蔡就在门逢边偷看。毛毛也挤到她身边来。
一边周萍直瞪着她,不过,却不阻止,白奶奶则含笑看着,他们也好奇,不好意思偷看偷听,自然由得蔡蔡,还能做个传声筒。
屋里两人离门有些远,声音又压的特别低,白蔡蔡耳朵贴着门逢,只听得含含糊糊的,听不太清,只能跟据两个人的神情推断。
不过,盯着两人看的时候,白蔡蔡发现一件十分奇特的事情,之前,她在自家姑姑身上没有看到什么煞气,可就在刚才,小姑父进屋后,白蔡蔡明显看到,小姑父身上一股锐利的煞气笼罩着小姑姑。明显可以看到,这股煞气透过小姑姑的明堂进入小姑姑的体内。
小姑姑的身体果然是受煞气影响,白蔡蔡这下找到了小姑姑身体衰弱的原因了。只是小姑父身上这股子煞气又是哪里来的呢?
白蔡蔡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小姑父在屠宰场做事,干的是杀猪的行当,身上自然带着杀气,这股杀气就是煞气,若是夫妻感情和谐,有夫妻运势挡着,这股煞气或许不会怎么样,但因为夏大木的老妈跟小姑姑不对盘,两人之间关系紧张,再加上夏大木也算是个孝子,平日里不敢为了老婆跟老妈顶牛,这使得小姑姑对小姑父也产生了怨气,只是她的怨气抵不过夏大木身上的煞气,反倒叫煞气趁虚而入,直接侵害了她体内五行之气,这就是小姑姑病体****的原因。
原因找到就好办,白蔡蔡一溜小跑的回屋,拿出两块雕好的石雕小挂件,这上面分别刻着一个姻缘玉符阵,这是从石匠师傅的笔记里学的,因为前世,自家阿爸阿妈曾离过婚,虽说因自己重生改变了,但白蔡蔡心里终归还是有些没底,便想着刻两块姻缘玉符的小挂件,让阿爸阿妈戴着,增强两人之间有姻缘运势,现在,自然是先让小姑姑和小姑父戴。
“爷爷,一会儿,你把这两个挂件给小姑姑和小姑父,让他们平日戴着。”白蔡蔡拉着白爷爷到一边,偷偷的道。
“怎么,你这东西对人家夫妻感情还有用?”白爷爷一脸疑问。
“当然有用,这是姻缘玉符,增强姻缘运势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对小姑姑的病有用。”白蔡蔡道。
“病?怎么?这姻缘玉符还能冶病?不是康寿玉符可以吗?”白爷爷更不明白。
“小姑姑身体弱不是自身的原因,是因为小姑父常年杀猪,身上带着煞气,煞气冲体,这才致使小姑姑身体越来越差的,姻缘玉增强两人的姻缘运势,这即可以减弱小姑父身上煞气对小姑姑身体的攻击,也可以增强小姑姑对小姑父身上煞气的抵抗力,当然了,这些不够,小姑姑要想完全摆脱小姑父身上煞气的影响,就必须变强,用村里的话来说就是能泼的起来,这样才能压住小姑父身上的煞气,只要将这股子煞气压住,到那时,小姑父说不定会对小姑姑言听计从呢,总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白蔡蔡偷笑的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以前平安身体好的很,怎么自从嫁到夏家,那身体就一年不如一年,好,等一会儿,我让他们把这个带上,再让你阿妈跟平安说道说道,你阿妈平日把平康管的死死的,不正是东风把西风压倒了嘛。”白爷爷借用自家孙女儿的话。
然后拿着挂件,背负着手,踱着官步,叫了白奶奶,到一边嘀咕去。
“你这丫头,跟你爷爷说了什么?”白蔡蔡正笑着,不想屁股啪了挨了一巴掌,把白蔡蔡给羞愤。瞪着眼转过脸,却对上周老师通红的一张脸,立马歇菜了,这一巴掌不冤,定是爷爷刚才的话叫阿妈听去了。
赶紧的一溜烟跑掉,周老师气的追打,母女俩在院子里疯跑,最后周老师被白平康拉到一边才消停。
阿妈这个东风压倒西风实在是名不符实,阿爸的枕头风吹的好,别看阿妈叫的欢,最后得实惠的总是阿爸。
第二十九章 胡婆婆归来
同前世一样,小姑姑和小姑父两人商量了后,搬到镇上去住了。
就住在屠宰场的宿舍里。格局同白蔡蔡家很相似,两间的通间,隔了一条小路,对面就是小厨房。
虽然时不时的,从屠宰场传来一阵腥味,但暂时也只能这么将就着,只是小姑姑的身体弱,不能做事,而现在因为县里开了一家大型的屠宰场,常常让人到乡下收猪,这镇上的屠宰场生意就每况愈下,而小姑父,一个月倒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耍。
因此,一家人的日子过的颇为艰难,最后白爸去县里找了白家老三,从他那店里抵了一些文具用品和小玩具,让小姑姑在镇小学的门口摆了个小摊子,赚点油米钱。
但让小姑姑和小姑父最高兴的是,小姑姑的身体在好转,以前,一个月有大半个月,小姑姑要躺在床上,现在,除了不能干重体力活外,其他的日常的生活,小姑姑完全能够承担下来。
“看来,这搬家还是搬对了。”小姑父,白爸,再加上镇派出所的李叔,三个人在白家园艺场的宿舍里喝着小酒。
小姑姑和周萍在厨房里忙活着。
白蔡蔡带着毛毛教着小超读唐诗,一首鹅鹅鹅,几遍下来,小超摇头晃脑的,背的倒也顺溜。下学期已经开学了,白蔡蔡继续着稳步前进的策略,前一次的单元测试挤进了班级的前五。
而毛毛同学,仍然是他们班上的领军者,次次稳居第一。
“嗯,小超不错。”白爸和李叔夸奖着,小超笑咪咪的。
“是我教的好。”毛毛不甘人后,拍着他的小胸脯,他开始换牙了,前两天掉了一个大门牙,这会儿说话霍霍漏风,听得大家伙儿直笑。
毛毛拿大人没办法,只得瞪着小超:“笑什么,你以后也要这样的。”
前两天,毛毛对于换牙是极为郁闷的,好不容易弄清这是每个人的必经阶段,这才勉为其难的释怀,只是容不得别人笑他,谁笑他他就瞪谁。
“白科长,周老师,有人找。”这时,楼下的周阿姨扬着声叫。
周萍连忙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三个人上来。
“蔡蔡,你看谁来了?”周萍一进门,高兴的道,白蔡蔡转过脸一看,是胡婆婆,刚重生那会儿,救了自己和毛毛的胡婆婆。
白平康和李所长也站了起来,跟着胡婆婆一起进来的两人中,有一个是镇里开发办的主任,于永青。
白家地方小,几人一进来,再加上小姑姑一家,就将白家挤的满满当当。
蔡蔡连忙上前,搬凳子,倒茶的,忙的不亦乐乎。
“你就是蔡蔡啊,这回可要好好的感谢你,前几年,我和我爸托着人,遍地撒网的,本着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没想到,还真的有人问到了,多亏了蔡蔡细心。”说话的是正扶着胡婆婆的三十七八的中年人。
白蔡蔡一脸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在自家人面前,她可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但在外人面前,什么年龄什么样儿,她心里门清着呢。
“她是我孙子,陈恪。”胡婆婆跟众人介绍道,笑的一脸慈祥,将白蔡蔡揽到胸前。那表情可比以前开朗的多了。
年前,胡婆婆要去北京寻亲,镇政府派了办公室的方雨陪着一块儿到的北京,一打听,果然有一家陈氏珠宝公司,公司的经理知道一些陈家的事,也知道陈家到内地来发展,一是因为内地经济开放了,有利可图,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却是要找曾经失散多年的祖母。虽然许多人都认为陈家的这个祖母可以早就亡故了,不过,陈氏如今的掌门人,也就是陈恪的父亲,胡婆婆的儿子陈有才却总有些放不下,于是便托了熟人,拿着照片在曾经胡婆婆呆过的地方查问。
那经理见胡婆婆上门,岁数又是正好对上,不敢怠慢,连忙打电话去了香港,随后,陈有才便带着儿子到了北京,见到胡婆婆,认出正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其中悲欢离合自不必细表,随后,就带着胡婆婆去了香港。
过了年,胡婆婆掂记着镇上,想要回来看看,便由陈恪这孙子陪着回来,一是感谢感谢镇政府多年来对胡婆婆的照顾,二是怀着回报之心,打算在镇上捐资建一所学校,九十年代初,一个港商对于一个镇,乃至一个县来说,是具有很重要意义的,因此镇上便派了开发办的于主任全程相陪。
听说陈家捐资建学校,镇上的小学确实破旧的不成样子了,周老师便代表着全镇师生感谢陈家。
几人喝茶聊了一会儿,又聊到了宝岭镇的发展大计上去了,白爸掂记着李氏集团以及省道的事情,便跟于主任打听。
“这事儿你放心,南巡讲话后,谁都明白,发展是第一要务,李氏集团的投资已经批了,县里的开发办马上就要着手土地置换以就收购事项,而修省道的相关事宜也要开始了,不过,你家那块在水牛岭下的二分田在开发区用地的征收范围内,估计要征收了,不过,会有补偿,你放心,倒是你家老大那块地,面积大,又正好在省道边上,离县里的开发区还不远,等开发区和省道一弄好,你家老大那地方可就宝地了。”于主任开玩笑着道。
“怎么又弄个开发区出来了?”白爸莫名其妙,之前他只听说李氏投资,以及省道改道,没听过开发区啊。
“这是县里的决策,这省道一改道,咱们宝岭镇的地位就显示出来了,成了南方几个大城市的交通枢扭,本来,咱们同南方几个大城市离的不远,只是因为五峰山脉隔绝,才象被闭了气一样,现在,省道改道,省里决定开隧道,打通五峰山脉,县里的机遇就来了,于是县里很快决定,借着李氏集团落户的东风,在水牛岭一带弄个开发区,说不定以后,水牛岭开发区会成为整个县经济的龙头呢。”那于主任侃侃而谈,说到经济倒是一套套的。
白蔡蔡在一边听着,这于主任眼光不错,后来的事实证明,水牛岭开发区正是宁山县的经济龙头。
不过,她倒不知道,自家阿爸什么时候把水牛岭下面的那块两分田批成宅基地了,之前,她之所以就没提出来,也正是因为知道那里属于开发区的范围,要被征收,批了也是白批。
白平康一听于主任的话,放心了,老大家的地,自己也占一半股份的,因此,于主任的消息,对于白爸来说是好消息,不管怎么说,老大家这块地价值又要上涨了。
“咦,这石雕谁雕的?”这时,那陈恪手里着一块长条形的石镇纸,石镇纸的表面刻着如意图。
白蔡蔡看着那石镇纸,正是她刻的,不过,这个只是她用来单纯练石雕之技的,并没有将玉符的技能带在里面,她心里门清着呢,玉符那东西,在外人面前还是少用的好,所以,平日里,她除了给自己的家里人刻了几块康寿和福运挂件外,其它的,就算她是为了练习,那刻好后都压在箱底呢,轻易不会示人。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周萍不明所以的问。
“没什么,我感觉这雕法是北派的秦氏的石雕手法。”陈恪道,他家的珠宝公司里面,就养着几个玉雕师,对于各派的石雕手艺,他也能清楚一二。
“老弟好眼光,我爷爷的师傅姓秦,我们学的石雕手艺正是秦氏一脉。这块石雕是蔡蔡刻的,技术还有待进步。”白平康道,语气里却有一些骄傲,自家女儿学石雕还是比较刻苦的,至少比他当年强多了。
只是白爸又哪里知道,自家女儿两世为人哪。
“蔡蔡刻的?已经很不错了,我还准备挖去我公司坐阵呢,可惜蔡蔡太小了。”陈恪可惜道,虽然他家族里养着几个玉雕师,可那都在香港,北京分公司,他也请了两个,可这两个的手法太杂,用行里的话来说,不是大家出身,若是能有一个秦派的石雕师坐阵,那对北京分公司打响名气是很重要的。
“我小姑姑行啊,她的技术可比我好。”白蔡蔡在一边瞪大着眼睛道。屠宰场的效益不好,田里地里的活儿,自家姑姑做不了,虽说现在天天在学校门口卖点文具赚点钱,但那终不是长久之计,前世,白蔡蔡也是在玉器店里做玉雕师,一个好的手工玉雕师,工资相当高的,对于小姑姑来说,这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小姑姑性子静,她的手艺不比后来的阿爸差。
“那可真是太好了。”陈恪道。于是,很有诚意的邀请白平安去北京。又对夏大木道:“你们一起去,我公司里正需要人手。”
“这,我要跟他再商量一下。”白平安同边上的夏大木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兴奋,但也有踌躇,九十年代初,打工还不象后来那么普遍,尤其小姑父,虽然那工作半死不掉气,但好歹也是正式工。
“应当的。”陈恪点头。
再聊了几句,几人便告辞了。
第三十章 杨华倩其人
几人走后,白家一家人便围起来聊天出主意。
“能去北京干个正儿巴经的事情,在村里也是长脸的。”夏大木身壮体魁,有些嗡声嗡气的道。
“只是大木这好歹是正式工,是个铁饭碗,去了北京,铁饭碗可就丢了。”白平安道,去北京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也没有了,可女人总归是丢不下个家,若是她一个去北京,那她还不如在镇上卖点小文具混混算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经商下海的海了去了,别的不说,就近的,高飞他舅,他原来是矿上的,矿道里挖煤的,咱们都叫他黑小子,可如今,你看看人家,早早出来,先是弄了几台桌球,又是溜冰场舞厅的,如今那日子过得滋润,家里小洋楼都起来了,前天,我在县里碰到他,他说要买台中巴车,专门运客,瞧瞧人家,什么事都走在前头,这样才有奔头,前些日子,我去上海,人家那里,早就开始打破铁饭碗了,咱们这里半死不活的,还能拖个几年?”白平康道。
跑过上海几趟,白爸也是见过世面的,经股市里的一番动作,他心里隐隐觉得,这半死不活的铁饭碗未必就是好饭碗。
夏大木和白平安相互之前看了看,最后,夏大木一巴掌拍在一边的书桌上,将书桌上压的玻璃给拍裂了,当然,原来就有些口子的。
白蔡蔡在一边看着,心想着,由这力度,可见小姑父这回下决心的力度有多大。
“好,就去北京,明天我就办停薪留职,没得我这么大块头,就比那黑小子差。”夏大木道。
“什么话,我们去北京,扯人家张强干什么。”白平安脸皮有些红,拍了夏大木一掌,笑骂了句。
张强就是高飞他舅
白爸和周萍忍着笑,白蔡蔡在一边看着自家阿爸,阿爸这人真有些蔫儿坏,她可以肯定,阿爸是故意拿高飞舅舅说事,当年,白平安在五峰村,那也是属于村花极别的,看中她的小伙不少,但于夏大木竞争最激烈的当属高飞的舅舅张强。
张强虽然外型没有夏大木这么男人,但脑子活,白平安是觉得各有各的好处,恨不得这两人能将短处丢掉,长处揉成一个人就好了,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最后,白爷爷一手拍板夏大木,张强刹羽而归,白爷爷的想法自然是因为张强脑子太过活络了,怕自家女儿吃亏,这一点,自家爷爷看的还是准的,这张强,钱赚了不少,女人也交往了不少,真正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好在她家里那位看得开,只是每月给家里的钱不少,随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只是自家爷爷算对了初一,没有算对十五,夏大木人是老实,可家里有那样一位婆婆,最终小姑姑过的终不是太顺遂,还早早过世,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白爸拿张强说事,夏大木岂能认怂。
于是,夏大木一锤定音,第二天就开始办理相关事宜。一个月后,就跟着胡婆婆以及陈恪去了北京。
转眼,便是谷雨时节。
这段时间,学校里把劳动课集中起来,正好空出了一个下午,学校里有茶山,而这时节的劳动课是就去学校的茶山采茶,这种劳动在后来被取消了,但这时候,却是很普通,县里的中小学也都一样,不过,县里的学生,父母自然不愿自家的孩子吃这苦头,基本上都是买几斤茶草交差了事。
这天中午放学,五年级几个班便统一劳动课,到镇外的麻雀岭茶山采茶。
前世,茶季时,白蔡蔡也常常帮着爷爷一起采茶,对于采茶那一套,虽谈不上太熟,但也不陌生,两手划拉着,也很顺溜,只是,现在刚谷雨,茶芽还不是太大,花了好一大阵工夫,采了差不多两斤,估计着够交差,便不采了,挎在蓝子在那里看天,这时候,天很蓝,空气很澄净,远山,绿树,白云,蓝天,碧水,让人看着格外的舒服。
正沉醉着,冷不防的边上一只手伸到她的蓝子里:“蔡蔡,你这茶草分一半给我,我等下带你去溜冰,不收钱。”说话的是高飞,此刻,那手正划拉着蔡蔡篮子里的茶草。
蔡蔡瞪了他一眼,不过她自持自己是一个成年人,懒得跟小屁孩计较,再加上他时常拿些玩具给毛毛玩,便由着他。
“高飞,我茶草也分你一半,一会儿跟蔡蔡一起去。”一边的小豆花凑了过来。
“好,一起去。”高飞嘿嘿笑着,随后又划拉了小豆花蓝里的茶草。不一会儿,他那蓝里就满了,这家伙才满足。
白蔡蔡还得继续采。
“蔡蔡,快升初中了,你报哪个学校?”小豆花挤着蔡蔡问。
“一中。”白蔡蔡道,对于现在的白蔡蔡来说,读哪所学校都无所谓,但一中,有她前世最好的闺蜜,杨华倩。前世,因为父母离婚,白蔡蔡的性子内向有些阴沉,不和人,在学校里就是独行侠,只有杨华倩跟她最好。
当然,前世,白蔡蔡跟杨华倩虽然初中就认识,但两人却是在大学时真正玩到一块儿的,或者说是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天起,两人才玩到一起的,而以两人的性子,自然是杨华倩主动。
初中高中六年,两人并不在一个班上,也不过一个学校,混个脸熟。
白蔡蔡至今还记得,当年她刚收到录取通知书,杨华倩就揣着录取通知书来找她,一进门的第一句话是:“白蔡蔡,你好,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槽刨食的姐妹了,为了今后咱们共处的四年患难,咱们有必要互相了解,这样吧,先从逛街开始。”
白蔡蔡当时,叫她这么一下给弄蒙了,后来看了她的录取通知书才知道,两人都考到一个学校了。
最后两个秉性,脾气完全不同的女孩玩到了一块儿。四年的大学时光,差点叫人误会成了拉拉。
“我也报一中。”小豆花道。
白蔡蔡看了看她,前世小豆花确实在一中读书,只是她只读了一年就缀学了,小豆花的爸爸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高利贷,被人跺了一只手,家里哪有钱再供她读书。
“你阿爸还赌钱吗?”白蔡蔡问。
“赌,不赌钱他就打人。”小豆花恨恨的道。
白蔡蔡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玉符再好,也冶不了人家赌不赌啊。
这时,不远的一群男生,呼呼哈哈的叫着。
小豆花对什么都好奇,拉着白蔡蔡凑了过去,只见高飞手上抓着一只八哥,奄奄一息的,羽毛也掉了许多,那对小眼耷拉着。
“我们烤了吃吧。”一个男生道。
“不能乱吃,这快死的东西谁知有没有病啊。”边上一个女生道。
“那就放了吧。”小豆花在一边道。
“放了也是个死,倒不如拿回家养养看,不知能不能救活。”白蔡蔡道。本着,救人一命,七级浮屠,救鸟一命,一级浮屠,劝高飞日行一善。
高飞拿着这八哥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白蔡蔡的话,立马将那八哥放到白蔡蔡手里,白蔡蔡郁闷了,如果这八哥是中了邪,那她倒是有办法,可明显着,从那羽毛上的点点血迹来看,明显是受了外伤。
得,她尽力吧。加去弄点消炎药试试。
将茶草交到学校,白蔡蔡又去弄了一个竹篮子,扣着那只八哥,又弄了点消炎药,化在水里,放在八哥的边上,想了想,又拿来了一块康寿玉符挂在八哥的爪上。
正弄好一切,下面高飞和小豆芽就在院子里叫:“蔡蔡,快下来,去溜冰。”
蔡蔡连忙锁了门下楼。三人一起去了高飞舅舅开的溜冰场。